吴王脸沉似冰。但好在,他并不一定需要相国的肯定。他冲入了内宫。
我抱住他,流下泪来。与他十年相伴,心里念着的,却始终只是范蠡一个。但分离数月,让我遍尝寂寞和相思,甚至分不清,到底想着的,是范蠡,还是夫差。
是夜好生缠绵。十年来,生平第一次,我感到夫妻交融之际,除了身体,还可以有这般的心灵震颤和愉悦。
而夫差更是惊喜,叹道:“西施,为何看了你十年,还看不厌,只觉得你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他喃喃说着,如孩子一般,伏在我胸前睡着了。
不久,越国派文种前来朝贺,送了好些礼物。又向吴王借粮,原来越国遭遇粮荒了。
我怀疑粮荒的真实性。这更可能是越王在试探吴国君臣的态度。
吴王听说遭难的地方里,就有我的家乡,立刻答应借粮了。
伍相国全力反对无效,在家长叹道:“三年之内,吴国必为越国所灭。”
执政几十年,伍相国的政敌和同志者一般的多。伯僖和我都辗转听到了这句话。然后吴王分别从我们两人口中听到这句话。
伯僖是义愤填膺说的。我是含泪说的。
吴王看着我的泪眼,含怒而出。
又一次君臣激烈的争吵。
伍相国终于横了横心,悄悄将自己的儿子送去了他国。
吴王更怒,丝毫不怀疑伍相国的异心。
这一次没有争吵,因为吴王夫差,赐了相国伍子胥“属镂剑”。他要伍子胥自杀。
等我知道时,伍子胥的头已经被挂在都城的东门了。
夫差不经意似的跟我说:“老头子说,要挖出眼睛,看着越军从东门入城。”
我的心寒了一寒。伍相国死了,吴国,只怕也快了。我已经听到了越王和范蠡磨刀霍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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