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是真正的公主,可我的妆奁之厚,是历代公主所未有,仅丝绸一项,便已达一万八千匹之多。我临行前,皇帝应我要求,已下旨宣我父母前来长安,赐美宅丰田,兄弟也另有封赏。
呼韩邪并没有耐性等回到匈奴大婚的那天。一出长安,他便钻入了我的房间。他年纪已经颇大,身上有一股异味,但依然强壮,对我异常宠爱。
但我乍遇到这许多事,又是满怀离索萧萧,刚过雁门关,便病了。
我们在边关停留了几天,好让我休养几日。
病略好些,我出了房门,望着南飞的雁,想着南方的家国,怆然泣下。
我用琵琶弹着我的心曲: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芭桑。
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
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
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
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
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正伤怀际,一对飞雁,从天而落。
我一惊,立起身来,却见那对大雁正是被同一只利箭穿过。
但听马蹄得得,一个异族青年飞马过来,扫了一眼大雁,然后便看住我,再也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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