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源略一思索,说:“那就叫同志吧!”
王若华在屋内不觉地露出笑颜,专注听着门外江花和张哲源的谈话特别有意思,特别是张哲源的一句“同志”更是让她喜笑颜开。
江花嗲声嗲气地又央求:“同志!把我们门前的花也给浇浇吧。!”
张哲源挠了挠头,看上去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这好像不是我地盘儿吧!”
生活中的张哲源就是这般幽默、诙谐,谈笑风生。其实当时,他心里甭提多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了,只是碍于情面,也就有所为有所不为了。
等江花回了屋,张哲源顾视左右,见四下无人,把浇水的水管扔进江花和王若华门前的花池里,然后一溜烟走开了。
中都成公司会议室内,张哲源在专心地看书,书里的知识强烈地吸引着他,让他手不释卷。他嗜书如命,看的书也很花哨,如一些经集典故,国内国外的经典名著,公司副经理司晋升还送给他一本《三十六计》。他溺爱看书,在公司是众所周知,为此还闹出一个笑话。
一次,张哲源和水电室的员工王晋成在公司前闲谈。
王晋成问他说:“小伙子喜欢看”
张哲源应声:“算是吧,没事儿就看。”
王晋成突然嘿嘿笑了笑,笑得很是诡异:“我们屋还有一本好书呢,你看不看?”
张哲源一脸惊喜状:“看,书的名字叫什么?”
只听王晋成一字一顿地说:“《硬读一百》。”
“《硬读一百》。”张哲源重复着王晋成的话,又赞赏,“那肯定是本好书。”
王晋成又诡异地笑了笑:“在我们屋呢,走,跟我去。”
张哲源跟着王晋成进了水电室,水电室经理刘立柱,水电管理员丘守业都在屋内。当他看到那本所谓的好书,竟是一本壮阳广告——硬度一百。他被臊得满脸通红,一音之差,竟理解错误。他勉强说了两声“你们,”就窘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会议室的门吱吱响起来,公司的书记张志强推门而入。
张志强五十多岁,戴一副方框近视镜,身材高大,颇有领导风范。
见是张书记,张哲源马上起身。张志强伸出手示意他坐下,又微笑着说:“学习哪!”
对于“学习”两字,张哲源从来不敢言是。出于礼貌,他还是站了起来,只是心里有点局促,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张志强扫视了一下会议室,桌椅摆放整齐,井井有条,又自然地把手放在会议桌上,竟是纤尘不染。
“小伙子做得不错,继续保持。”张志强给出一个评价,又指了下桌上的书籍,“继续看。”
看着张书记离去,张哲源这才嘘出一口气,觉得领导就领导,那风范真是不怒自威。
张书记走了,张哲源又愣了一下神儿,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办完。突然,他想起浇花的水管还没收,心里暗暗叫着:“坏了坏了。”跨出会议室门,他见江花和王若华门前已经是汪洋一片。
玉泉公司办公室内,江花在埋怨张哲源。嗔怪道:“这小孩儿,叫他给咱们浇花他不浇。没让他浇,他倒给咱们发洪水淹咱们。”
王若华莞尔一笑,也不置褒贬。江花更来气了。说:“笑,笑,就知道笑,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天傍黑的时候,张哲源悄悄地从曲洋三建生活区后门溜了出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远处一间孤独的小屋。这个小屋是三杉欣欣家园工程所启用的水泵房,整个工地及生活区的用水都来源于此,他的一个工友就坚守在这个岗位上。
小屋置身在荒芜的沙野中,放眼望去显得特别孤寂,几缕惨淡的光线从屋里投射出来。四十多岁的张秀成坐在门前,惬意地听着收音机内的节目,倒也安于现状。
“张师傅!”
张哲源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传送了过去。
看到来人,张秀成喜出望外。忙说:“哲源,你都好几天没来了,快陪我杀两盘。”
两人都爱下棋,且又喜爱诗词,他们的忘年之交也许由此而建立吧!
“今天不行了。”张哲源微笑着说,随后说明此来的目的。问:“张师傅,你这还有感冒药吗?”
张秀成问:“怎么,你感冒了。”
“不是,”张哲源摇头说,“我的一个朋友。”
张秀成略一沉思:“就是昨天晚上睡在你铺上那个戴眼镜的。”
张哲源道明原委:“他在我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醒来第一句话就问我,张哲源,天怎么还没亮。当时,我一听发蒙了,想这哥们儿肯定是发烧了。”
张秀成进屋从包里翻出一些药,递给张哲源。并夸奖他说:“哲源真是古道热肠的人,对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就这么关心!”
张哲源则诙谐地说:“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张师傅才是助人为乐。”
张秀成GS省人,曾在某部队服过军役,是一名军医,退役后竟也背井离乡来到北市打工。比张哲源大出一倍的年龄,两人却很谈得来。
陈昌旺在张哲源的床上一连休养了三天,张哲源一直耐心地守候在身边,端茶送饭,没有半点不怠。当别人问起什么情况,张哲源就会说,我朋友,我朋友怎么怎么了,并深以有一个知识分子朋友为荣。
夜里,三杉欣欣家园工地上无数盏电钨灯照亮了夜空,黑夜俨如白昼。工地上偶尔有声音传来,那是工人在加夜班。
工地大门前,有几个青年在警卫值班室前玩耍,对面就是前沙峪村,村口灯火通明,行人往来不定,犹如夜市。
张哲源和几个保安在工地大门前谈笑风声,成为夜里的有声风景。张哲源还不时地作出几个功夫动作,惹得几个保安连声称好。
一个胖子保安靠近张哲源,惊羡地问道:“你这功夫跟谁学的,教我两招儿?”
“这哪是功夫,一些花拳绣腿。”张哲源自报家门,“我二哥当过兵,在部队当过教员,这几招还是跟我二哥学的。像一些擒拿术,反擒拿术,格斗术,看着花里胡哨,其实到战场上都没什么实战性,主要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来,实验一个。”一个长得精瘦的保安也凑上前来,并把手搭在张哲源的肩膀上,“如果我从后面拍你的肩膀,你怎么化解这一招。”
张哲源激灵灵一颤,提示一声:“注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瘦保安的单手和喉咙,并用谐调的肢体将其背起。整个动作堪比过肩摔,只是差那么一摔,众人看得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瘦保安落地后几乎都发蒙了,惊羡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逮巧儿。”张哲源微笑着说,“如果你从我正面进攻,这个过肩摔我未必能玩的这么好。”
几个保安兴趣盎然,又先后跟张哲源做实验。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迫近,他们这才收了花拳绣腿。
张哲源看出这个女人是中都成公司的鞠姐——鞠新苹。鞠新苹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体态丰盈,是中都成公司材料室的科长。
“唉,小张,在这玩哪!”鞠新苹下了车说,“知道哪有卖蚊香的吗?”
张哲源说:“村里就有,鞠姐我帮你去买吧!”
鞠新苹很欣喜,忙从兜里掏钱递向张哲源。又说:“骑我自行车去。”
前沙峪村内,张哲源穿过人群熙攘的街道,在左转弯第一下商店前停下。他做出一个很酷的甩车动作,惹得商店里的小姑娘引领而望。
张哲源进入商店,把一张面额五十的人民币钱放在了柜台上,并漫不经心打量着店内摆设的货物。然后才说道:“来盒蚊香。”
小姑娘收下钱,边找钱边说:“两块五。”
张哲源笑意阑珊地看着小姑娘,很温和地说了一句:“找错了吧!”
小姑娘愣了一下,有些吃惊,似乎不相信自己会出错,于是兴师动众地用上了计算器。“没错呀,是四十七块五。”小姑娘算出答数说。
张哲源又浅浅笑了笑:“我没说你算错,是你找错了。”
见张哲源把找余的零钱摊开,小姑娘才看出多找一块钱。
小姑娘哑然失笑,等回过神来,张哲源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中都成公司材料室内黑着灯,张哲源在公司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鞠新苹。安全员孙平岁当夜值班,见他来回转悠。于是上前说:“找小鞠哪!在德市玉泉队女生办公室呢!”
张哲源应了一声,没想到这晚竟要闯入那天早晨让他莫名惊慌的那个女孩儿的办公室,心中不觉便有几分兴奋和喜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张哲源已经停在王若华门前。屋内的人循声望来,只见他敏捷地下车,并打开车撑,动作连贯、挥洒自如。尤其是王若华出神的容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张哲源走来。张哲源头一扬,便笔挺地走进了王若华的办公室兼闺房。
江花和王若华都在屋内,鞠新苹正在和她们姐妹两人聊天。
张哲源走到鞠鞠新苹身前,温和地说:“鞠姐,蚊香买来了,在车篓里放着呢。”
说着话,他从容地从兜里掏出剩余的钱,递给了鞠新苹。鞠新苹接过钱,并说了声谢谢。张哲源微微一笑,付之的又是一句很温和的客气话。
王若华星转双眸,心甜意洽,似乎被张哲源彬彬有礼的举止和男性温和的声吸引住了。在这个充满遐想、情窦初开的青春岁月,对于渴望爱情的女孩子真是都要怦然心动了,尤其是从山里闯出来的女孩子。
就是从这以后,王若华总是喜欢倚在门前,留意着张哲源忙碌的身影,这个习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张哲源走路的姿势,拿拖把的动作,都让她觉得有趣,似乎是有些着迷;从他身边走过时,还能听到他哼唱着流行歌曲。她觉得张哲源似乎也很洒脱,有时也会目不转睛地看过来,看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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