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件事,张哲源不由得就笑出来。他想,王若华肯定把他说的那个“抓”字当成了方言。
会议室门被拉开,曲洋三建经理董德彪打着电话从屋里走出来。“哲源,”董德彪向正在公司前徘徊的张哲源喊道。“你二哥从家来了。”
张哲源喜出望外,拿着经理的手机说了几句话就向前沙峪村方向跑去。
曲洋三建建筑公司正是用人之际,受董德彪之托,张哲源往家打电话让父亲帮忙找些人。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二哥张清云居然会来北市,而且同行的还有他的表哥许飞。两人都当过兵,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服过兵役,而张哲源一直就很崇拜军人,常以有个当兵的哥哥引以为荣,两人的到来让他惊喜万分。
这一天张哲源特别高兴,告别了举目无亲的日子,不再是孤军奋斗面对琢磨不定的情感世界。晚上哥仨聚在一起闲聊,嘘寒问暖,诉说着各自一年来的何去何从。
“许飞,年把没见当新郎官了是吧!”张哲源看着一个和他年龄仿佛、身魁力壮的青年说道,“新婚燕尔的,你不在家过蜜月,来这建筑队上受罪。还有,俺姑也舍得叫你出来?”
许飞叹了口气说:“分了家了,以后得靠自己了,不干不行呀!”
张哲源问:“唉!你这结婚了,我还不知道俺嫂嫂叫什么呢,俺嫂嫂叫啥呀?”
许飞有些忸怩地说:“小小孩儿打听什么,哪凉快上哪玩去。”
真是没有想到,身魁力壮的许飞竟然像个女孩子一样矜持,显得不太大方。而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这个叫许飞的人已经是HB邯城的“飞哥”。
张哲源苦笑着说:“你不就是比我大几个月嘛,不说我又没勉强你。”
张哲源的二哥张清云说道:“耶!你看许飞还害羞呢!”
张哲源又打听起二哥张清云的事,问:“二哥,你在你战友面粉厂不是干得好好的,咋不干啦?”
“别管我的事,”张清云很敏感回绝道,避开工作上的事并转移话题,“听大哥说,你在这谈了个对象!”
张哲源犹豫了一下说:“有没有的事,大哥怎么给嚷嚷出去了?”
许飞问:“是哪个小妮儿呀!有空见见。”
张哲源扭过头对许飞挥了挥手,嘲笑道:“去,去,问问俺嫂嫂叫啥都不说。”
既然二哥张清云说到此事,张哲源也不再回避,就简单地把自己和王若华之间的经过叙述了一下。
“向他坦白。”张清云比较果断地做出判断,“在这方面男的就得主动点儿,别等着人家女孩儿先说。”
张哲源点了点头说:“时机成熟我一定会说的。”
的确,张哲源一直在等待一个美好的时机,可那个美好的时机到哪天才会到来呢?到告别的那一天吗?而且他又发觉,自己还没有彻底摆脱虚伪的阴影,他为自己的虚伪再次感到可怕。“张哲源,一定要争气!”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催促工人上班的哨声又响起来。张哲源带着二哥张清云和表哥许飞向一个安排工作的张工长报到。
许飞看了看天埋怨道:“披星戴月的,给小日本儿干活哪!”
张清云说道:“你忘了在部队上常说的一句话啦?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到建筑队上你还别有脾气。”
“哎,张师傅。”张哲源向一个胖墩墩男子招呼道,“这是我两个老乡,照顾一下啊!”
胖墩墩男子寒暄道:“放心,张工找来的人我还能亏待?”
中午,张哲源和下班的张清云一起回生活区。两人经过玉泉公司办公室时,王若华也正好伫立在门前。
张哲源向张清云小声的引见:“就站在门口那个女孩儿。”
张清云看到王若华后,先是一惊,随后笑赞道:“比你嫂嫂好看!”
张哲源突然起皱眉头,显得有几分扭捏:“二哥,看你说到哪了。”
其实,张哲源也明白二哥张清云是在鼓励自己,虽然能满足他小小的虚荣心,但这种鼓励也许会适得其反。就是因为王若华太美了,美得令他不敢直视,才让他从来不敢主动接近。
午饭时间,张哲源端着一盒米饭与王若华遥遥相望。两人之间距离较远,所以谁也没有逃避谁的视线。无论在吃饭的时候,工作的时候,或者无数次独自徘徊的时候,只要目所能及,张哲源就会望向那扇贴着蓝色窗纸的门窗——王若华的办公室。在大多时候他都不会失望,王若华总会及时地出现,这似乎是他们最心有灵犀之处。
许飞笑眯眯地走到张哲源身后,顺着张哲源的视线看到了远处的王若华,正在以打电话掩饰行动。“哲源,就那个女孩儿。”许飞眉飞色舞地在张哲源身后说道,随后又向远处的王若华招了招手,张哲源就腼腆地走开了。
建筑苦,建筑累,每个建筑工人都能深切地体会到。张清云和许飞没能坚持几天就罢工离去。也不是两人吃不了苦,最主要是忍受不了领导唠叨式的管教。如果不是怕给张哲源添麻烦,两人真想揍那个烦人的胖子一顿,然后一走了之。
临走前,张清云给张哲源留下一句贴心的忠告:“追女孩子一定要胆大心细,死缠烂打,只要努力过就不后悔。”(.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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