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J省温州。”青年解说道,又自我介绍,“我姓吴,口天吴,吴浩天。”
随后,张哲源也郑重介绍了一下自己。
两人暂时沉默了,都在望着远方,似乎在眺望明天。
沉默了一会儿后,青年又开口说道:“你今天应该换身西服,约会嘛就该庄重一”
“不用。”张哲源轻轻摇了摇头,“她喜欢的就是我这样无拘无束,自然的性格,把气氛搞得太严肃,反而压抑。”
青年会心的笑了:“你这不也挺自信的嘛!”
张哲源唐突地笑了一下,表情还是有点恍惚。
两人一见如故,把彼此当作为自己倾诉的对象,所有的烦恼好像已经是九霄云外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两人聊得特别投机,倒不忍离去。临走前,青年还约张哲源下个星期天还在广场会面。
青年吴浩天祝福道:“祝你好运!希望下星期再见到你时,而是你和她手牵手一起来。”
张哲源谢道:“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努力的。”但是他沉思了一下,似担心地又说:“如果我们能走到一起,首先得要去面对她的父母,我怕下个星期天来不了……”
“没有如果,而是一定。”吴浩天打断张哲源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
两人就此别过,分道扬镳。
曲洋三建办公室内,江花和陈昌旺正在聊天,忽然有人在外敲门,陈昌旺问清了来人便开了门,张哲源就笑眯眯地进了屋。
江花注意到张哲源手中的短笛,于是惊奇地问:“小张,你还会这个?”
张哲源略谦虚地说:“一点”
“会什么歌,来一首。”
“今天谁生日?”
江花高兴地举起手:“我。”
一首轻快地生日快乐歌在屋内回转,江花听得连声称好,直夸张哲源是个天才。
江花知道王若华这天有约会,下午就早早离开了办公室,主动让出房间找地方消遣了。而王若华一直在办公室内耐心等待,张哲源却迟迟没有登门。其实张哲源的想法很简单,还是想在王若华去食堂打饭的路上约她,可是王若华中午根本就没有露面。他想,只能等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王若华一直在办公室等待,虽然下午有些失望,但是她相信张哲源这天一定会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办公室等,一个在路上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王若华可能不会来了,就连江花吃晚饭的时候也没出现,张哲源猜想,看来只能鼓起勇气去王若华的办公室找她了。想到这,他就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从不敢越雷池半步的他今天必须得铤而走险了。
张哲源顾虑重重,沉吟不决。况且这一去,就等于公开了他和王若华之间的关系,万一王若华的同事在场,再揍自己一顿呢?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已经看不清远处的行人。张哲源在生活区大门前转来转去,焦虑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斟酌再三,权衡得失后,他决定,就算是龙潭虎茓,这一次也要闯一闯。于是他大步向王若华的办公室走去,只是还没走到陈昌旺的办公室门口就退了回来。他感觉胸口如波浪般起伏不定,心脏如打鼓般得嗵嗵跳个不停,喷薄欲出。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王若华,面对世人的眼睛。
时间不停留,每一分每一秒都似猫爪挠在心头,张哲源觉得。“我不能再犹豫了。”他在心里警告自己,鼓起勇气径直向王若华的办公室走去。
忽然从水池方向传来王若华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张哲源停在陈昌旺办公室前静静地倾听,因为有风,也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王若华的声音很特别,不同于往日,就像一个人突然转换了一种性格。而具体一点却又说不出来,张哲源只是感觉。
一辆大货车从中都成公司东侧驶过来,模糊的夜晚霎时被汽车大灯照亮了。张哲源急忙后退几步躲入陈昌旺的屋里,心里还是嗵嗵地跳个不停。即使在黑夜,他还是怕王若华看到自己的行踪。
陈昌旺办公室内,张哲源和陈昌旺闲聊了几句,然后坐到了电脑前沉默了。因为心里有事,此刻他也没心思玩耍,只是盯着显示器上的时间,显得心急如焚。
张哲源简单地考虑了一下,以为王若华只不过去趟洗手间。“再等等,等她回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显示器上的时间在走动,又有几分钟过去了。
张哲源如坐针毡,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鼓起勇气再次向王若华的办公室走去。越接近王若华的房门,他的心就越跳动得越厉害,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甚至感觉到困难。他来到王若华门前,抬手刚要敲门,手却僵住了。一愣神才发现房门已经上了锁,那把锁似乎锁在他心上,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心脏在急剧得颤抖着,思维也开始混乱,来不及思考就离开了王若华的门前;就好像在逃避一块事非之地,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令他身心不安。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下意识停在水池前,并点燃一支烟,想压抑一下慌乱不安的内心。他的手哆嗦着,点了三次才将烟点着,而绝对不是因为天气冷。
水池旁边有一辆装载机,驾驶室内好像坐着一个人,而本来就是一个人,张哲源瞪大眼睛才看清楚。驾驶室内的司机,他每天都见得,总是把装载机开到王若华门口,去拉那些已经摆在门旁很多天的磁砖。一条原本平坦的小油路就是被这庞然大物的机械碾压地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惟一能做的可能就是等王若华回来。
三杉欣欣家园突然一片漆黑,整个工程都停电了。
黑暗中,张哲源手中的香烟一闪一亮地燃烧,散发着一丝光明。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王若华很快就会出现,激动人心的一刻马上就会到来。
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张哲源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一直在水池前耐心地等候。
“张儿,没休息哪!”
公司安保员赵金明跟张哲源说道,原来是来水池前打水。
张哲源应了一声:“没有,一会儿就休息,今天赵师傅值班啊!”
“值班。”赵金明说道,“走,去屋里歇会儿。”
张哲源笑着推辞:“不了,不了,马上就睡了。”
说着话,张哲源跟做贼似的离开水池,一会儿又转了回来。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好像都在注视着他,他觉得水池前终非久留之地,于是向工地大门走去。
前沙峪村口灯火通明,巍峨的牌坊下人来人往,摇曳不定。
张哲源站在工地大门口仔细地搜索着,始终不见王若华的身影返回。大多数逛夜景的农民工已经陆陆续续地回生活区休息了,此刻他也只想回宿舍钻被窝睡大觉,胜似这提心吊胆的等待。他身子机灵灵一颤,好像看到王若华正影影绰绰向自己走来。他来不及思考,忙躲进了大门旁边的警卫室,等来人走近才知道自己看花了眼,也许是自己太期待了。
张哲源徘徊于中都成公司和工程大门之间,一转就是几遭,心里越是期待就越心焦。他又点燃一支烟稳了稳了神,听到民工手中的收音机报时,已经B市时间20点整。
在中都成公司前,张哲源猛然怔住了。他看到王若华和那个戴墨镜的帅哥肩并肩从黑暗处走了过来,真犹如一对恋人。
王若华似乎在嗔视着自己,虽然公司前光线暗淡,张哲源还是能察觉到她倔强的脸孔和眼神。
张哲源紧吸了两口烟,烟火映照着他近乎扭曲的面容,他直感到心里酸溜溜的。在后面,他又见到了江花一行人等。
三杉工程大门外,小河沟内流水声潺潺。
张哲源站在小桥上拼命地抽烟,真是不愿相信先前所看到的一幕。王若华会在这天和别的男子一起外出,这天可是自己约她的日子,难道她忘了?张哲源的思绪狂乱,拿烟的手也在瑟瑟发抖,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他勉强又抽了口烟,将烟头弹进水沟,向前沙峪村大步走去。
前沙峪村一家饭馆内,张哲源叫了一碗水饺,胡乱吃了几口又慌忙返回。因为他强烈地感应到王若华在等着自己,恨不能Сhā上一双翅膀即刻飞回三杉欣欣家园,飞到王若华门前。刻不容缓,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决定着他的成败得失。
张哲源大步流星地赶到王若华门前,看到门窗内有个身影在走动。他想,肯定是王若华了。他刚要抬手敲门,突然感觉腹腔内一阵叽哩咕乱叫,于是没敢逗留一下又走开了。
曲洋三建生活区大门前,张哲源调理了一下呼吸,准备再次返回去。正要迈步,他却突然怔住了。他远远地看到王若华的房门被推开了,从屋里走出了一个身影,因为离得远,他也看不清是不是王若华,但是从身影的轮廓和走姿来看,他相信是王若华无疑了,而且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的。他想,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位置,登时感觉心惊肉跳的。他看到那个身影在陈昌旺的办公室前停下,好像又敲了两下门。门开了,投出半门光线,他清楚地看到了王若华的脸颊。
陈昌旺提着一个暖瓶走过来,看到张哲源后便说:“张哲源,还没睡哪!”
张哲源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嘘出一口气说:“没有,睡不着。”
一会儿陈昌旺打了水回来,提出邀请:“去我屋看电视剧呀!”
张哲源推辞:“不去了,一会儿就睡了。”
陈昌旺再次说:“有人在我们屋看电视,一起去呀!”说着,他就拉住张哲源的手就走,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拉动张哲源,只好摇头笑笑离开了。
张哲源一再犹豫,王若华一再缺席,两人的约会也只能暂时寄托在梦里。只是每况愈下,事情的发展也终将变成另外一个样子。(.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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