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锦觉得她是疯了才会坐在这儿,听展澈揭露着所谓的天方夜谭一般的事实!
他说:你该叫李昆肃一声师伯。
他说:球球其实是她亲生母亲生前的宠物!
他说:她的亲生母亲居然是一个女毒枭?
他说:她的养父就是母亲的亲信!
他说:她的母亲曾经和月清玦的母亲是一对惺惺相惜的姐妹!
他说:她们同时爱上一个男人,那人便是月清玦的父亲!
他说:她的母亲为留他的父亲在身边,给他注射毒品……
他说:她的母亲是月清玦亲手抓进监狱的……
他说:你知道你的丈夫最近一直在忙些什么吗?他口口声声说的不在乎覃这个姓,可你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你母亲那边的祖业快要被他一锅端了,你知道吗……
他还说了很多,可初锦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这些已经是她不能承受的,他还给了她一张自己母亲的照片,一张抱着球球,一脸恬静的照片,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所以,月清玦会对自己那样好,是因为亲手把自己的母亲推上了断头台,才要来补偿她么?
所以,他从来不说要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原来,他要自己去索取,他的目标是将李昆肃那边整个端掉!
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爱上他这个,断送母亲性命的人?
这个世界该是有多疯狂!她竟不知道,可是有谁来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的,可假如不是真的,什么又才是真相呢?在初锦昏过去之前,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有多白痴。
……
爆竹声声,正是辞旧迎新的日子,除夕。
医院的VIP房内,初锦半躺在宽大的病床上,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表情,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没有任何的焦距,在这样举国欢庆的日子,却唯独没有她的笑声,原本,她该是最快乐一个,不是吗?
从那次过后,月清玦回来过两次。第一次,额角被初锦用台灯砸了个大洞;第二次,根本就没能进得了她的房间,却得到一份签好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以及那只奢华的婚戒,就灰头土脸的回了北京。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陆伊曼过来劝过她,这又是何必呢?过去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挽回的,他们现在能拥有的是未来,想想两人之间的感情,想想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
可这时候的初锦,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的,值得庆幸的是,她还不至于把孩子开玩笑,一直都好好的配合着医生,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不让胎儿受她心情的影响。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后的底线。
七七一直很自责,只要初锦不找她,她绝对不会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又想到那次的事情。
为了那次的事件,木之年也是把七七一顿臭骂,说是,亏他还那样的信任她,将初锦交到她的手上,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她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哎。
在初锦住院的期间,外面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最最大的事件,莫过于青禾帮的解散了,这个案子的牵涉甚广,以至于国内最大的毒窝被彻底连根拔除。
不过可惜的是,展澈至今仍未归案。也许他现在正在哪个角落后悔莫及,因为他赌输了,原本以为让月清玦的后院起火,他才会分心,不至于那么快的采取行动,然而,事实却是,自己的这一举动无疑把他给惹火,才落得如此的下场。
初锦也是从电视中知道的,月清堂的那些个人才不会告诉她这些,当她从新闻频道看到一身制服的月清玦,心中除了惊艳竟没有丝毫的震惊,也许是展澈事先跟她说过,原本,月清玦就是为了缉毒而来。
他清瘦不少,黑了,看上去有点和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沧桑,一个推到他脸部的特写,甚至可以看到他眼角几条细微的纹路,初锦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他眼神淡漠而清冷,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坐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用着极为官方的语言回答着记者的提问,周边的闪光一刻都未停歇过,可初锦却在他那冷漠的面皮下,看到一丝疲惫和寂寥。
不由幸灾乐祸的笑了,他这种人,能把心藏得这样深,注定只能是孤家寡人。
电视中还在大肆宣扬着他的丰功伟绩,说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破获的最大的涉毒案件,在这新旧交替的除夕之日,公安部无疑是给全国人民交上一张满意的答卷……
初锦无意再听下去,正要准备关电视,却听闻一个记者举着手中的麦,提了一个与案件毫无联系的问题:“覃警官,您这样奋不顾身的战斗到缉毒的第一线,家中的妻子对您是什么看法呢?”如果不是这个案件的曝光,覃昱这个人,在全国人民心中根本就是一个零,事实上,就是在北京,他的真实身份,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私生活还是很有料可挖的。
嘿,有趣,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覃昱可没有妻子,和她登记的也只是月清玦,可现在也不是了,她倒要听听他的答案。
这是什么狗屁记者,有这样问问题的么?月清玦的脸色闪过几不可察的不耐,抬睫望了眼那个记者,紧抿的唇扯开一条缝,几乎是迸出几个字:“我的妻子自然是支持我的。”
这厢的初锦按耐不住的嗤笑出声,他还真是能瞎掰。
可那记者显然不满意他这个答案,继续追问:“那可不可以问一些关于您妻子的问题呢?比如说你们是怎么认识到相爱的?你们是不是同事……”
“关于我的私生活,我无可奉告,她没有义务要因为我的原因而曝光到大众的眼皮底下,我会给她最安静的生活,谢谢配合。”说完,月清玦转眼示意,他身边的公安部发言人立刻会意,结束了采访,和来时的一样,在众多媒体的簇拥下离去,只留给电视机前观众一个削瘦却挺拔的背影。
久久,初锦才从那画面中回过神来,他说的话,依然在她耳边回响:我会给她最安静的生活。可是她不安静,而这一切的不安静都是因为他的欺瞒!如今倒来冠冕堂皇的说这些话!
初锦胸口闷闷的,双腿从床上垂下,汲起拖鞋,走至窗前,俯瞰万家灯火,烟花璀璨。
这些日子,她的肚子急速膨胀,已经圆滚滚的像个球,整天这样挺着,累得腰都不是自己的。可那怎么能比得上心里的酸楚呢?
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接一阵的抖动,可能是朋友们发过来的贺年短信吧!懒得过去翻动,只是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欣赏窗外与她无关的热闹。
许是前阵子睡得太过多了,最近反倒失眠,尤其是这样的黑夜,总也睡不着,脑筋更是清明的可怕!
往事就一幕幕的从眼前闪过,快乐的,难过的,感动的,可她不知道,在那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宝宝,你妈咪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是不是?”初锦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肚子里的宝宝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总之回应她的,是狠狠的一记踹!
她其实也想听听他的解释,可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臭男人,愣是一个字不说,来了两次,就不见踪影,这样不耐烦,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在乎她什么想法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至于说哄,也许他真的没有那个耐心了。
可笑的是自己,直到如今都还沉浸在矛盾之中,既不能彻骨的恨他也不知该不该原谅他。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般的超脱,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哪儿庆功呢!
自嘲的撇撇嘴,初锦踱步到床前,可怜她们呣子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居然是在医院度过的。今晚上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陆伊曼那女人总会过来陪她到深夜才会离去,有时,会干脆跟她同挤一张床,可今天人影都不见,定是跟凌越勋渡二人世界去了,于是,成就了她的形单影只,真是见色忘友。
手机兀自震动个不停,初锦看了看,原来,除了短信,还有电话,拿起来一看,居然已经是十九个未接来电了。其中有十八个是同一个号码的,最后一个,是月清玦。
可惜,她没接到,这时候打电话给她,是要跟她说新年好么?初锦,冷冷的笑开,还真是能装。
虽然面子上是不高兴和无所谓的,可初锦自己心里明白,她希望他再打一通来,这次她一定接。真是不争气,他把她往这儿一扔,不理不睬,自己倒好,没过多长时间,倒是把气给消得差不多了。
手机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初锦看都没看,几乎是立即接了起来,自己都没有发现,连声音也含着一丝期待:“喂!”
“小锦,这么快就接了起来,还没睡啊?”电话那头传来陆伊曼的声音。
初锦掩饰不住一阵失落,“嗯,是你啊!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咦,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啊?亏得我还心心念念的不放心你呢,可你竟然连个拜年的信息都不发给我,忒没良心了。听你刚刚不爽的口气,是在等电话?”某女开始发挥她八卦的本性。
初锦有种心思被人猜中的不自在,“你少胡说八道了,你若是不打电话过来,我就要睡了。”边说,佯装打了个呵欠。
“哦?是么?那你赶紧去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陆伊曼的话中透着一丝诡谲,仔细点的话还能听到笑意。
可初锦才不没有心思细想这些,因为她听到电话那头,凌越勋的催促声,于是好心的挂了电话。
盯着完全处于安静状态的手机,不免心头委屈,也不知是哪根手指头中了邪,突然就把那个未接号码回拨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那边已经传来了中国移动小姐的机械回应:“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于是,初锦彻头彻脑的凌乱了!他会关机,难道她就不会吗?
关机,睡觉!
一刻不曾停留的月清玦,在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外面又开始飘起好大的雪花,在医院走廊昏黄的灯光下,他款步而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平复着猛烈的心跳。
一身没来得及换的藏青色警服,衬得他挺拔威严,头发上、身上还未来得及化开的雪花,闪耀着晶莹的水光,随着他的步伐,忽明忽暗。
七七一直在走廊上踱步,原本她该是进去陪着初锦的,可今天月清玦要回来,所以,她只是在门口守着。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传来,却透着沉稳和坚定。七七望向来人,心中的愧疚还是没有减轻,“爷,您回来了!”嗓音似乎有些沙哑。
这丫头,近来过得肯定不好,一脸的憔悴,人也瘦了一圈,月清玦蹙起眉头,“这么晚,你怎么还在这儿?不要命了!回去休息!”
虽然没有好脸色,口气也不好,可是七七知道,爷是关心她,“对不起,我,我这就回去。赶紧哄哄她吧,和好了,大家都好过。还有,祝你和姐姐新年快乐!”
月清玦疲惫的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里面只有一盏淡粉的床头灯,他还记得,那次她用这样一盏灯砸他,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可他却不想躲,硬生生的受了她的怒火,他伤了她的心,她只是伤了他的身,这样比较起来,自己额头的一点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每往前走一步,他的心就雀跃一分,床中间那高高的隆起,是她的腹部,那里住着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
呼吸开始抑制不住的紧促,胸膛重重的起伏着,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他,什么场面没有看到过,可当他面对自己的妻儿,满心的愧疚,却叫他迈不开脚步去,既迫不及待又近乡情怯,那种矛盾的心里几欲将他逼得人格分裂。
终于,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那张小小的脸,许是灯光的缘故,看上去还不错,白里透红,凑近些,还能看到她脸上的一层绒毛,细细的,幼软而细致,整张脸呈半透明状,极为诱人。
微微的叹息,俯下身来,薄唇轻轻的刷过她的双眼,鼻梁,最后停留在嘴唇,她的唇柔软馨甜,与自己的干燥开裂完全不同,不敢多做停留,怕刺疼了她,赶紧移开几公分,双手撑在她的头顶,粗粗的喘气。真是可笑,只是亲亲自己的老婆而已,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而他身下的初锦也是如释重负,早在他进门时,她就知道了,因为她还没有睡着,他的气息,自己就是闭上眼,也能清楚的感受得到,可她并不想醒着面对他,所以,索性装睡。
但他一个轻轻的吻,竟差点将她的伪装给扯破!幸好,幸好,他及时抽身,否则,真是不知该怎么应对。
可刚刚唇上那刺痒的感觉仍然在,那真的是他的唇吗?以前,他的唇都是柔软带点凉意的,可如今,凉意依旧,却不再柔软。是因为太忙,还是因为太辛苦?她不得而知,一颗心却狠狠的为他疼着,他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么?
尽管她极力的克制、压抑,甚至不自觉的咬起了嘴角,可依然没有能够制止住自己的眼泪,有了第一颗的引导,已然决堤的缺口,再也没法止住!
失神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初锦,月清玦一时间傻傻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初锦呜咽出声,一口气呛在喉咙口,咽咽哒哒的呼吸不顺畅,整张小脸都憋红了。
月清玦这才清醒过来,迅速的抱起她,来到她的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给她顺着气,紧张的询问:“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是不是做恶梦了?还是哪里有不舒服了?”原本敏锐的心思,在这一刻都被打乱,完全都没有想过,她是不是一直就没有睡着呢?这个男人哪,真正是关心则乱。
初锦并不说话,只是不住的抽泣,一下又一下。
“不行,我去叫医生!”
见他要走,初锦一把捉住他的衣袖,使劲儿的绞着,含着泪珠的眼光,幽怨而委屈,直直的射向他!忽然,急速的伏下头,狠狠地咬住那只被她捉住的手!
这一口,真真是咬的狠!嵌进皮肉,血肉模糊。她不放,他也不躲。恍惚间,月清玦好像又看到当初那个,被自己称作属狗的小丫头。咬就咬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感觉齿根部已经发麻,失去知觉,初锦还不想就此收口,满嘴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月清玦闷不做声,只是拿过一杯水和垃圾桶,让她漱口,对自己手上乌溜溜的伤口视而不见。
反倒是初锦,冷静下来,眼光一直不自在的瞟向他那只受伤的手,看他自己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稍微用酒精和棉签做了简单的消毒,掏出一块手绢左包右包的,又系不起来,心中后悔的要死。
一阵挣扎过后,才伸出手,示意要帮忙。
月清玦简直是受宠若惊,如果这点伤能挽回她的心,那满身都让她咬也没有问题啊!饱含深情的双眸,更是一刻都不敢离开她,在她帮他包扎好后,终是没有克制住,狠狠的将她搂入怀中。
这一个拥抱,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却也在诠释着他的心力交瘁……
“锦儿,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曾经这是一个多么高高在上的男人,别提是一句对不起了,就是垂眸看你一眼,都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可他如今竟这样低声下气的对着她说着对不起,喃喃言语之间,声音颤抖。她已经把他逼迫至此了吗?
想着刚才帮他包扎伤口时,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已被尼古丁糟蹋的蜡黄,原本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双手!想着他那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时候,怎么可能想象得到,会有这样一天,不仅拿它来握枪,还用它来夹香烟?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瘦了不少,初锦感受着他宽大的制服下那瘦削的身体,两者完全不配套,像是穿了大一码的工作服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非得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甘心么?”是故意要让她心痛?
月清玦的身体一僵,她说他人不人鬼不鬼?
“你嫌弃我了,说我像鬼?”他的声音含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到不行,委屈的在初锦耳边响。
初锦可不打算安慰他,她也生着气呢!
“谁要嫌弃你了,就是像鬼也不干我的事儿。”
“不干你的事?可是你是我老婆,我的像什么是为你而长的,影响的,也是你的视觉。”某男开始得寸进尺,他见初锦给自己包扎,不抗拒自己的拥抱,言语间也有对他的疼惜,所以,他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可初锦的下一句,却又将他一下从天堂,打入地狱!
“谁是你老婆,还有,你是谁?我是该叫你月清玦还是覃警官?还是,你比较喜欢听‘缉毒英雄’!”很满意的觉出手心下的腰身,开始慢慢僵硬。初锦觉着,心里头痛快极了。
原来,她知道了,看了电视?他更委屈了,小心的看她一眼,嗫嚅道:“锦儿,你非得要这样说话么?我撇下一干兄弟们,下了采访,就奔你这儿来了,打了十几通电话你也不接,给你发信息你又不回,我有多想你,你知道么?恨不能Сhā上翅膀立刻就飞到你的身边,好陪你辞旧迎新,这是我们结婚后的一个年,你打算让我孤零零一个人过?”他说这些话,并没有抬头,只是偎在初锦的脖颈中间,开口闭口的气息总在那一片缭绕,迤逦而氤氲。
知道他也会说甜言蜜语,可没想到还说得这样溜,本想要义正词严的数落他一番,再加上无视的不屑,可当她感觉到脖颈边那热热的湿意时,整颗心都碎了。
他是在哭吗?他竟会哭吗?初锦一怔,捧住他的脸,想要看个究竟,却被他一把拉下。
“不要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可事实证明,她再一次被这男人给诳了,这哪里只是一个抱抱?分明就是接拥抱之名,行不轨之实!
他新生的胡荏有些扎人,刺得她脖子痒痒的,而很久没有被他这样亲密接触的身体,也在一刹那被他点燃!
他实在过于熟悉她的身体,耳根,脖子,锁骨,胸口,腰际,都是她的敏感处!所以,在她周身点上火,并不难,他不是一向都精于此道么?
“唔,好像大了很多?”语噎不详之间,好像是这一句没错吧?
果然是臭流氓,她现在怀着身孕呢,那个地方当然是会长大,会二次发育的嘛,竟无耻的说出来!
“流氓,穿着制服的流氓!”
月清玦低低的叹息,满足的笑,“我是说这儿,你想哪儿去了?”边说,边抚上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去死!”
“你舍得吗?”
“滚边去!”
“哦,那我边儿去啦!反正床很大!”
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初锦大口大口的补着氧气,如果少吸一口,她都有被气晕的危险,等她回过神来,那男人,已然不客气的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窜进被窝里,睡得一脸安详!全然不顾被气炸的自己。
初锦恶狠狠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才一会儿,他就缠了上来,无比风情的哼出一个字:“冷……”
望着他眼下的一圈青色,初锦那正准备二次袭击的手,也慢慢放下,算了,就借给他睡一晚吧,这样想着,又好心的欺身上来给他掖好身后的被子,凝视他良久,这才沉沉睡去。
却没有看到那被窝中的男人,嘴角绽出的一抹安心的微笑,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落下无数个细密的吻……
八十七、老婆包的,就是毒药我也吃!【手打VIP】
大年初一的清晨,仍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虽然时间已是不早。病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许是,昨晚睡得太晚?
其实初锦早就已经醒了,她只是不愿吵醒身边的人,也不是不愿,只是,吵醒了他要怎么面对他呢?还没想好。
一直没有改变姿势的初锦,轻轻扭动着脖子,慢慢的翻了个身,试图背对着他,哪知才离开一点,背后的人就贴上来一点,再离开一点,又贴上来一点……
某女火了,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气呼呼的叫道:“你装睡!”
月清玦睁开依旧迷蒙的双眼,手脚又缠上来,像个章鱼似的,巴住她的腰身和双腿,嘴角含笑,声音有着刚起床时的慵懒和沙哑,透着朦胧的诱惑:“怎么了,还早,再睡会儿。”
有多久,他没有这样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他以前是认床的,乍一换地儿,总会有好几天睡不着,可昨晚他睡得很是踏实,似乎只要有初锦的地方,就能治好他的认床。
初锦眼看着自己一拳一拳的打在棉花上,她在这儿气得要死,他呢,非但没有反应,还像是乐在其中!
门外传来窸窣的声音,随着透进来的光线,隐约还能看到几个晃动的影子!
初锦嘴角狠狠的抽着,“谁在外面!”
趴在门口的陆伊曼和木之年,听初锦这样一吼,讪讪的相互看了一眼,既然主人都已经批准了,那他们还不进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陆伊曼推开门,嬉皮笑脸的,人未进,声先入:“新年好哦,初锦,我这个做姐姐的先给你拜年来了,你面子不小吧!”
刚一进门,一双大眼就骨碌碌的转个不停,直到瞥见散落在椅子上的一套军装甚至是内衣内裤!两眼开始冒光!
而跟在后面进来的木之年则显得淡定多了,原本他就是要来给月清玦送衣服过来的,有什么好窥视的,他又不八卦!可是,还是没能忍住的往床上多瞄了两眼。
祖先们果然是伟大的,连留下的名言也是那么有道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话是谁说的来着?真是至理名言哪!
被人这样一搅合,月清玦就是再有睡意,也都给闹没了,不得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一张俊脸黑的跟包公一般。
不羁的扒开额前的碎发,目光冷冷的瞟向来人,“够早的?”
初锦偷瞄他一眼,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话,好冷,比外面的天气还冷!
陆伊曼和木之年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肩,最终还是陆伊曼厚脸皮的开了口:“实际上,已经不早了,这大年初一的,谁不是起的早早的,得拜年呐!再说了,我们这也不是关心你们俩吗!”
说着,瞧瞧十分不爽的月清玦,又看看一脸默然的初锦,开始想着要如何调节气氛:“矮油,伦家不是怕乃们太那个啥了,毕竟,好久木有那个啥了,是吧?言而总之,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伐!”
月清玦简直要气得吐血,真想不顾形象的翻白眼。
“这样啊?真是谢谢了,那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哪个啥?那个啥指的到底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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