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过来上下看了看瀚文：“你没事吧？你爸又要狠揍你了。”雨荷眼睛闪着泪花：“你傻不傻啊！摔伤了怎么办？”他没有理他们，自己走到教室后面站着。

瀚文利用最后一节课间时间，写了一份检讨。送到了李老师办公室。经过他诚恳的努力，李老师答应他不用叫家长，罚打扫一个星期的卫生。

每天他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到校，先给煤炉子加上煤。然后开始扫地擦桌子、板凳。雨荷、爱莲总在他要开始扫地的时候，进入教室。默默的帮他打扫卫生。

她们进门时，和韩文对望一眼，清晨的学校很静，只有北风不断的敲打着窗户，发出的呼啦啦的声音。

谭海霞会是第四个走进教室的人，放下书包，就去擦黑板倒垃圾，同样是一声不吭的。

到了下午放学，刘云祥、孙成龙也会主动的留下来和他一起打扫卫生。他一个星期打扫卫生的处罚，在同学们的帮助下很快就过去了。雨荷和谭海霞再也没有公开的争吵，但他能感觉到她们之间暗暗的争斗。

又是一个星期一，早『­操­』后他靠在学校的围墙上晒太阳。冬日的阳光远不如夏日的炽热，却让人特别期盼它的温暖。

很多女同学在跳皮筋，嘴里还不停的唱着数着数的歌谣：“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看着她们欢快的跳着，他闭上眼睛，好想把这些情景和嘈杂的和声都印在记忆的磁盘上。

打开铅笔盒发现有一张字条，“黑蛋，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不会再做让你难堪的事情了。”

他把字条撕碎，看了一眼雨荷，她也在看他，他们都会意的一笑。又是每星期只有一节的描红课，他渐渐的喜欢上了写『毛』笔字。

他不仅在课堂上练，而且每天自觉的在家练半个小时。他喜欢『毛』笔的柔中带刚，喜欢中锋的正派，偏锋的犀利，收的刚劲，放得潇洒。很快他的字就被老师大加褒奖，谭海霞总会在老师表扬他的字之后，满脸笑容的说：“快给我看看。”

时间总在你没有想起它的存在时，一点痕迹不留的溜走了，而且溜走的无影无踪。期末考试结束了，瀚文破天荒的得全年级了第一名。爸爸妈妈反复的看他的考试卷。

爸爸欣喜的说：“没想到！儿子，你作文能得满分。”

他有点得意的说：“老师说我语言丰富流畅，关键是写出了真情实感。”

妈妈给他夹了很多菜，心满意足的说：“三年级了还能得双百，儿子真给妈妈争气。外婆也没有白疼你，你这篇《我的外婆》写的连妈妈都感动了！”

大弟弟也附和着说：“哥写的就是好，外婆就像哥写的那样。”他从心底涌出了对外婆的思念。

四十六章 惩罚流氓

寒假瀚文依然坚持六点起床。做完热身运动后，他会围着整个福利区跑五圈，有五千米的距离。上午除了写寒假作业，就是到楼前自己制造的溜冰场溜冰。

那段时间温度都在零度以下。他和弟弟在楼前的空地上，用砖头围起一个长二十米宽五米的长方形。在把长方形里面扫­干­净填平整。

晚八点左右，开始往长方形里面泼水，直到水在长方形里面有二厘米厚时停止。冻了一夜之后，长方形就成了溜冰场。

他和两个弟弟穿上妈妈给做的冰刀，开始胆战心惊的滑行。稍不留意就会摔一跤。在不断的摔跤过程中，慢慢的『摸』索到了平衡的技巧。越滑越老练，也慢慢的体会到了冰上飞翔的乐趣。

不几天几乎全楼的孩子都来滑了。一天除了晚上，冰场总是人流不断。雨荷、爱莲、刘云祥、孙成龙都有了自己的冰刀，最壮观的时候，他们几十个人排着队滑，像一条舞动的长龙。

连一些大人，下班后也来滑上几圈。由于人太多了，溜冰场几乎扩大了两倍。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大人小孩自觉地参加到维护冰场的工作中来，有的清理冰场里的石子，有的端水加厚已经被磨掉的冰层。冰场已经成为大家娱乐的一个重要场所。

二十一号楼有一个刚高中毕业待业在家的小流氓，外号“三赖子”。经常带三四个青年男女到处打架斗殴。他们的溜冰场红火后，他们也来溜冰。只要他们来就不断的故意推人撞人，直到把所有人都赶出冰场。

冰场成了他们的专场，瀚文他们由于都太小，也不敢惹他们。有一天下午，他们又来了，把瀚文的两个弟弟都给撞倒了。把瀚文也撞的手蹭破了。更可气的是他们不但撞人而且还『摸』女孩子的ρi股，掐女孩子的脸。

雨荷、爱莲都被他们『摸』了掐了。最后他们不滑了，还故意把石子煤渣倒在冰场里，让大家都不能玩。几乎所有的人都背地里骂他们。瀚文气得下决心要惩罚这帮流氓。

在寒冷的冬夜，十一点多钟，风继续呼啸着，所有的人都躲在温暖的屋里，有的已进入了梦乡。瀚文悄悄的溜出了家门，在男厕所拿起两块白天准备好的拳头大的鹅卵石，出了楼门。

“三赖子”家离瀚文的楼门只有二十多米远。他家在二楼厕所对面的一套阳面房，知道他住小房间。瀚文仔细的观察了两分钟，没有任何人，他家小房间还亮着灯。

瀚文经过几次确认后，把两块鹅卵石连续的撇向了他家的玻璃。只听“啪！哗啦！啪！哗啦”两声巨响，划破夜空。瀚文拔腿就跑进了男厕所，整了整衣服，回家了。

能听见“三赖子”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瀚文的爸爸妈妈两个弟弟早就睡着了。

他躺在床上，有点兴奋的睡不着。想着“三赖子”气得发疯的样子，想着雨荷、爱莲如果知道了他的玻璃被砸的开心，觉得自己不但为自己报了仇，也未雨荷、爱莲报了仇。

第二天一整天他没有让两个弟弟出门，自己在家里写作业看书。快下班时，刘云祥来他家神秘的说：“你知不知道？‘三赖子’家的玻璃昨晚被人用石头­干­碎了。”

他惊讶的说：“真的有这事？他也活该！”刘云祥说：“是不是你­干­的？”他摇了摇头。

刘云祥又说：“这种人欺负人过头了，总有人收拾他。今天下午在溜冰场，抓住好几个人，问知不知道是谁打碎了他家的玻璃，大家都说不知道，他还气的打了人。”

他镇定说：“他这样下去，还会有人敲他家玻璃的。”

刘云祥走后没一会，雨荷来了，进门就问：“是不是你­干­的？”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她：“什么是我­干­的？”

“三赖子家的玻璃不是你砸碎的吗？”他兴奋的说：“有人砸了三赖子家的玻璃吗？太解气了！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当然解气了，我怎么觉得是你­干­的，担心他找你的麻烦吗！”他嬉皮笑脸的说：“别担心，我没事。”雨荷临走嘱咐他：“别和流氓一般见识，别惹事。”说完开门走了。

雨荷刚走，爱莲也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先开口：“今天是怎么了？你们使用车轮战啊？刘云祥、雨荷刚走，你又来了。什么事？”爱莲狡猾的笑了笑：“你别装了，绝对是你­干­的。只有你这么爷们。”

他红着脸说：“真不是我­干­的。”爱莲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肯定是你­干­的，你不会说谎，你的脸都红了。谢谢你给我报仇出气。”说完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走了。

下雪了，可以称得上从未有过的暴风雪，连下了三天三夜。路上的雪都快一米厚了。厂里放了一天假，专门让大家扫雪。扫过雪的水泥马路，已经结了冰，摔伤了很多上下班骑自行车的人。

人们都只能步行了，由于害怕滑倒，只能谨小慎微的小步慢走。有的­干­脆在路上滑行，确实比走路快多了。

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滑行，把福利区的马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滑冰场。这让瀚文想起了《智取威虎山》的电影，杨子荣的形象不断的在我眼前闪现。

他们都到二十一号楼的水泥马路上滑雪，不用穿冰刀，只要穿上塑料底的棉鞋，就可以滑出几十米。路上都是放寒假滑雪孩子，有的人手里还真拿了滑雪用的混子。不停的有人摔倒，不停的传来哈哈的笑声。

他想滑一个长距离，紧跑两步猛的用前脚蹭地，后脚掌握平衡，双臂张开。一米、五米、十米，耳边的风飕飕的，脚下擦擦的作响，突然前面冲过来一个人，他还没有看清是谁，就搂着她脸对脸的一起摔到了。

他还压在了她的身上，定睛一看是雨荷。他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雨荷也看清是他。急忙推开他，坐在地上就扇了他一巴掌：“死黑蛋！你不会慢点！”

他捂着脸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站起来，也轻轻的给了雨荷一巴掌：“你敢打我，反了你！”

正当他们嬉闹时，就听有人流里流气的说：“你看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学会调情了。”

瀚文回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是“三赖子”搂着个女的正看着他和雨荷。瀚文不由自主的瞪了他一眼。三赖子走到瀚文跟前给他了两巴掌，一脚把他踢到了。

瀚文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雨荷赶忙把他拉开了，担心他忍不住，和‘三赖子’打起来。‘三赖子’搂着那女的，后面还跟了三个男的进了楼门。

他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雨荷握了握他的手说：“别和流氓一般见识，真打起来你要吃亏的。再说他这样下去，早晚会遭报应的。”

雪化了，比下雪的时候还冷。瀚文又碰见了三赖子了两次，都是骑着车子带着那个女人。瀚文跟踪他到楼门口，确定了他的自行车。

一天中午，瀚文带着改锥到了他们楼门，对着他自行车的前后胎各扎了十几下，两个胎肯定没办法补了，只有报废的份了。他回到家，几天的窝囊气才算消了。

事情过去半年后，听说“三赖子”被判了死刑。是一个阵雨天，他们四男一女从县城回来。突然下起了暴雨，他们就在路边农民搭的茅草棚里避雨，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天黑的吓人。

没过两分钟，来了个孕『­妇­』也在棚里避雨。他们先是**了孕『­妇­』，又害怕暴『露』­干­脆就把孕『­妇­』杀了。案发后不到两天就破案了，“三赖子”犯强『­奸­』杀人罪被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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