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近午时,箫家的花轿便是随着锣鼓乐声慢慢的进了李府,箫杰与箫宗同时下马,而后行完醮子礼与送贽礼,便由着媒人将三位嫁娘同请上了各自的轿子,而后便吹吹打打绕着京城而行,路上的行人无不观望,都为如此浩大的场面惊叹不已。
待到了箫府,清桐便由着边上的人掺着碎步上前,跨过三道火盆,进了三道门槛,这才在正厅前停了下来,然后接过媒人递于的大红绸,按着堂上证婚人的指示三鞠躬,最后便是将她送到了屋子里。
今儿是她的有生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亦是最安静的一天,见久久地没有声响,清桐估摸着时间定是早得很,想那箫杰定是被灌着。
掀开盖头,这屋里还真是简洁的很,只有一张挂满红色的床,床边有一只四扇屏风,想是让人换衣物时用的,不远处的一张八角的桌子,桌子上摆着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之类的东西,撇过这些便只有床边的一只青瓷的鱼缸,清桐轻轻地走过去,只见鱼缸里有红色及黑色的鲤鱼,他们肆意的在水面不断的吹着气,可是无忧无虑的很。
走近那隔着珠帘的里屋,居然还有一间书房,想是那箫杰批文上奏所用,书架上的书整齐有序的摆放着,随便的翻了几本,见都是礼仪善教之类,清桐便无兴趣的搁回了,到是没有见到要善待贤妻的。
忽地的看到那桌上放着的未完成的画,清桐饶有兴趣的走近,这画中的掬花似乎都在慢慢的绽放,丝丝都不连着,倒是没有注意,这墙上还有字画,字如行云流水,柔刚并具,画如四季之态,好生的叫人欣赏,看着作下的落款竟都是箫杰的名儿,不禁的好笑起来,不曾想,这总是不冷不热的箫家三公子竟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怪哉!惜哉!
看了好一会儿,似是觉着有些累了,清桐便准备离开了,当走到珠帘边时,那由着她陪嫁的筝竟然被好不当回事的丢在那只脚上,连着边上的鳞片都掉落了几颗,可见放她的人是多么的不在乎,正当清桐准备将筝摆好时,那自长廊上发出的脚步声让她措手不及,急忙行至床边,将盖头盖好,然后安静的坐着。
她听到那门被缓缓地打开,而后便是那人渐近的脚步声,看着盖头下越来越近的身影,清桐死死的扣紧自己的十指,想着如何与他说第一句话,不料,待他行至床边,却忽地的倒在床上,慢慢的打起了鼾声。
再次掀开盖头,只见箫杰静静地躺在被禄之上,俊逸的脸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那呼之则出的酒气覆在他全身,想定是被灌得不轻,于是想将他置好,也便睡的安稳,可是刚伸出手,清桐便是又将手缩回了,长这么大都未帮男人换过衣物,今日教她可是如何下手?若是稍有差池,他醒了可就难得解释了,想着便硬生生的坐于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直至半夜,她终于熬不住,便离他很远的择了一处地儿,取些被禄,自个儿在边上躺下了。
清晨,箫杰朦胧的醒来,自顾着起身,忽见那不远处的人儿蜷缩着身子背对着自己,身上的被禄不多,几乎全在自己的身上,他想也没想,便将自己身上的被禄轻轻地放于她的身上,而后便换掉昨日覆着酒气的衣物,朝着门外走去。
可当他即将跨出门槛时,便又觉得似乎漏了什么,仔细一想,今儿不用上朝,当是要去到父亲及大夫人的房里请安的,于是便又折了回来,准备把她叫醒。
可待将手放置她的肩膀时,不想那被一抹鲜红包裹住的女人,此刻看起来是这般的娇小,那姣好的睡容,似是不染一处尘埃,箫杰的手愣是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还是让她睡着吧!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清桐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四处无人,便即刻起了身,她想叫着谁的名字,可是如今,又该叫着谁的名字,忽地的迷茫起来。
“你可是醒了?”突然的一句话从珠帘后传出,只见箫杰徐徐地从那珠帘后走了出来,而后便继续说道:“去将那衣裳换了,待会便要去见尊上。”
清桐不敢问这是何时,只是乖乖的转身,然后去那屏风后换着衣物。
这些衣裳显然是为她定做的,竟是这般的合身,翠绿色的底上有淡绿色的长柳相映,可是光鲜的很。
“箫,三公子可是何时醒来的?”待她换好衣裳,便走近那已经备好的水边洗脸,她不敢问他是如何的穿衣梳发,故,只能淡淡的提着。
“可是有好一会子了。”箫杰形式的答着,听着她的那一句三公子,叫的比谁人都奇怪。
“可是清桐醒的迟了,待会去了老爷那里,三,三公子可不是要陪着我挨骂。”这出闺的第一天,媳妇是要早早的给公婆请安的,而后还有很多的礼节未行,那些迟去的人家,可是被骂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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