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当然想不到这么多,看着漫天金光,对日魂印生出极大的信心,恨不能自己也修习一身高明的法术,与那个意匀真人大战一场。
“风驱河震,雷电相击!”意匀真人手捏法诀,仰天一道灵力击向夜空,顿时风云变色,无数雷电从天而降,只见银蛇飞舞,狠狠劈在金色光幕之上。炸响声中,法力四散激荡,山谷轰鸣似乎要崩塌了一样,而玉炉紫霞阵却纹丝不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试试我的日魂金乌吧!”房紫秋冷笑一声,双臂一展宛如飞鸟,头顶的日魂印中猛然响起一声清啸,一只身长九尺的金色神鸟振翅而飞:“金乌翼举,回旋纵横!”日魂印幻化出来的三足金乌,挟至刚至阳之法力,一出法阵便将周遭闪电震碎,展翅朝意匀真人疾扑而去。
“六丁灵光,九天神雷,破!”意匀真人大惊,随手掣出一面令旗,挥洒之间从令旗中飞出一条虬龙,迎着金乌撞了过去。
一道夺目的亮光闪过,四周空间仿佛都被扭曲,闪烁着奇特的波纹。片刻之后才传出一声巨响,山谷两侧的山峰被生生削去一截,漫天尘土中,日魂印的金光依然醒目。颜霸樵、薛妄和房霁云三人,早在金乌长啸时就已警觉,当即退出山谷,远远看着当世两大高手的对决,惊叹之余人人心中念头不住流转。
“这是什么法宝,竟然可以挡住日魂金乌?”房霁云身为房家子弟,自幼便听闻日魂印如何如何厉害,此时见金乌和虬龙一同爆裂,不由得对灵诀府大生敬畏,心中长出一口气:“看来当初投靠灵诀府这一步,是走对了!”
“难怪历朝历代都把灵诀府高高供起,的确是大有道理。”薛妄身为昊天国重臣,当然不希望有人凌驾于朝廷之上,可此时除了深深的忌惮,唯有静心忍耐:“今日之事,我得尽快禀明皇上,大事未成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与灵诀府翻脸!”
“九天神雷乃是散仙渡劫时必须要过的一道坎,竟然被灵诀府收入令旗之中,其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颜霸樵眼光犀利,转瞬便看出便宜,心中暗喜:“这一下两人都受了点伤,只待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便伺机出手,想法子把日魂印抢到手再说!”
三人各怀心思,房紫秋和意匀真人已再度交手,这一次较之刚才更多了几分狠厉。从玉炉紫霞阵中传出几声高亢的鸣叫,四只金乌环绕着法阵飞翔,而夜色在黎明前则陷入到最为黑暗的一刻!
相传,太阳中有三足神鸟名金乌,总共有四只绕日逆飞。适才不过是一只金乌,便有不测之威,此时四只齐飞又会是怎样一个景象?每只金乌都像是一个太阳冉冉升起,方圆数里之内,被金色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甚至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千旗港,一些早起之人也都远远望见了这一奇景,纷纷指着西南天空升起的四个太阳惊诧不已,直到若干年后仍流传着种种不经的传说。
可是意匀真人却没有这份雅兴,更无暇去赞叹金乌的神骏飘逸,此刻他正全力催动令旗,源源不断地从九天之外将神雷接引过来。他这杆令旗同样是仙器,名为鸿蒙帅旗,本是灵诀府一位前辈高人为渡天劫而炼制,内中蕴藏的法阵,可与九天外的神雷相通,端的是玄妙无比威力无穷。
“揭太清,亘层霄,突重溟;五岳震落,百川分崩!”一阵类似出自远古的低沉呼唤荡漾开来,四只三足金乌冲天而起合在一处,夜空中恍如真的多了一个太阳,带着无尽的威严,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簸鸿蒙,扇雷霆,斗转天地,上摩乾坤!”意匀真人须发皆张,周身电光大盛。令旗陡然舒展,浩浩荡荡遮天蔽日,挟迅雷风烈之势卷了过去,竟是要将金乌太阳包裹起来。
“不好!”颜霸樵大喝一声,将身上长袍抛了出去,手中法诀翻飞:“经纬相连,碧锁清晓!”长袍中射出无尽丝线,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好大一个屏风,连同薛妄和房霁云一并遮掩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法力波动已然奔涌到身前,三人同时变色,急忙催动灵力与之抗衡。尽管有颜霸樵的碧锁长袍挡住波及而来的法力,但是无尽杀意,还是令房霁云灵胎险些失守。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身为房家继承人的房紫秋,修为已到了何等境界,之前与颜霸樵联手击杀房紫廉时积累的信心,瞬时荡然无存!
无人能够形容金乌和神雷在碰撞那一刹的景象,就算是亲身经历了这一战的几人,事后都只隐约记得一朵璀璨的烟花。不过他们更加难以忘怀的是,烟花绽放后那股直沁灵胎的寒意,一股毁天灭地,令人几乎断绝生念的死意!试问,若是没有了风雷,世间哪里还会有生气?太阳若是被毁灭,天地又如何孕育生命?
这一下交手,出奇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又或是声音太大,大的已经超出了听觉的极限,众人只觉得地面一阵剧晃,然后两侧的山峰就此消失!山峰并非被法力震碎,而是被生生撕扯出来的混乱虚空给吞没了,若不是虚空受天地限制仅仅只出现了短短一瞬,众人又有法宝护身,只怕都会被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虚空消逝,局势已然大变!
意匀真人披头散发,身形略微有些弯曲,显现出几分疲惫和憔悴。他手中那杆令旗,表面虽有无数细小的银光闪动,却已没有了先前那种无上威严。这一战,堂堂灵诀府的一代宗师,居然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房紫秋呢?金乌破碎,日魂印受损,玉炉紫霞阵虽勉力维持,终究还是少了先前那种厚重如山、灵动非凡的气势。而他本人,则坐倒在高台之上,脸上紫气升腾,紫府灵胎几欲爆裂。适才幻化出四只金乌,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极限,强行为之焉能不受反噬?
胜券在握,颜霸樵没有理会房紫秋,只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和房老七一起的那个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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