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两个人在平静的交谈,她听不清楚,恍恍惚惚,全身都懒洋洋的。她从未喝醉过,一个人过的时候,总是一杯清酒,因为身边没有人,所以连一杯清酒都喝不下去。
总听人说酒有多么好,她现在终于体会到,酒的确是个好物,至少它让人不需拥抱或信任,便能全身温暖。
身体突然悬空了,她勉强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任怀苏的气息在耳边,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接着他轻轻也上了床,侧身躺在她身边。不知为何心突然放松了,着了地,她只想到就连应该洞房花烛的那夜,他都没有和她同床……接着便安心的沉沉睡去。
任怀苏躺在床的边缘,并没有睡,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空荡荡的小屋。
与沈旃檀的那本《凶藏》放在一起的中空金针在他身上,陆孤光彻底熟睡之后,他转过身来,手指轻弹,第一枚金针夹在指间,就待对她颈上血管刺入。
金针堪堪要触及她的肌肤,他顿了一顿,过了好一会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将金针收了回去。
半夜时分,四下寂静,门外突然“咿呀”一声,任怀苏微微一怔,闭上了眼睛。
有人持着油灯慢慢走了进来,走得有些摇晃,她慢慢的收拾桌上的残局,抱着酒杯和碗筷出去,手脚很轻,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走了进来。
她慢慢走到床边,看着任怀苏。
任怀苏仍是不动,进来打扫的当然是此地的主人,卖包子的如婆婆,他并不认得她,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停留在此。
“……初见之时,若我已老,他可还愿意为我挥军向北,破敌逾万?”她含糊不清的嗓子似乎是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低沉的叹了一声,“可惜……你不是他。”
她转头便走,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口,“叮”的一声,一物从她耳边滑落,轻轻落在了地上。
她年纪大了,有些重耳,并没有听见,仍旧走了出去。
任怀苏闭着眼睛,他身上乍然卷起一层浓重的黑气,黑气化为黑影,如茧般缠住全身,接着双眼一睁,他坐了起来。
他是腿一撩便坐了起来,和温吞的任怀苏全然不同,接着下了地,拾起了如婆婆遗落的那样东西。
那是一枚极细极小的珍珠耳环,黄金耳环做含苞之状,不过米粒大小,之下用极细的金丝悬挂着一枚绿豆大小的珍珠,做工精细考究,黄金质软,耳环已有些变形,却仍可见当初的秀美可爱。
这东西……不知是如何在老人的耳上戴了六十几年,一直戴到……老朽的耳洞再也支撑不住,让它掉了下来。
他拾起了耳环,直起腰身的同时一挥衣袖,身影瞬间从屋内消失,无声无息的失去了行迹。
作者有话要说: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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