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黄青青是个幸福而寂寞的独生女,像所有独苗苗一样,榨干了爸妈所有由爱幻化成的油水。我承认,我活到了今天还尚未自食其力;我承认,我之所以能来美国“疗伤”,依仗的是我爸赚来的美元;我承认,我偶尔会因此而惭愧。而我妈却开导我说:“惭愧什么?你成绩好,考去美国留学,爸妈供你学费和生活费,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是,我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是个好学生。
我又致电我妈,“妈,我到了。”
“好,到了就好。都安顿好了吧,好好休息。我这儿忙着呢,挂了啊。”说完,我妈挂断了电话。
我愣了久久,这个“忙着”的我妈,和那个在机场里哽咽的我妈,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而结果显而易见。所以,人类真是种坚强的动物。所以,同样身为人类的我,也是坚强的。所以,我并没有致电彭其,虽然,我想他想得双手和嘴唇一并颤抖。他就是我要疗的那道伤,他就是那个我爱的、却并不爱我的男人。他说他喜欢我,说了六年,整整六年。而六年后我才醒悟:喜欢和爱之间,是一道银河。
第二天,我醒来时只有五点,感谢时差。天空是干净的灰色,并不阴沉,只是在黑白交替而已。后来,天空又变成红色,白色,蓝色。原来,天亮是如此缤纷的过程。
有人敲门。我从猫眼中见到一尊小佛。我开门,“严什么?”小佛一怔,道:“严维邦。”
“严叔叔希望你继承他的衣钵,维护邦交?”
“嗯,可惜我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从政。”
“彼此彼此。”我伸出手。
严维邦与我握手,“你怎么不笑?你不认为我的话幽默吗?”
我耸耸肩,“恕我直言,你的水平太低了。”
第二天,我和严维邦去了星巴克吃面包圈喝咖啡。面包圈五彩斑斓。严维邦催促我,“不用挑,反正都是甜的。”我不信,认真地挑了一个巧克力的和一个草莓的,结果的确如严维邦所言。
之后,严维邦又带我去超级市场。我买了十个苹果,它们正在减价中,十美分一个。严维邦评价道:“又大又便宜,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见我没反应,他又补充,“不幽默吗?”
我终于笑了,“你锲而不舍的精神比较幽默。”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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