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吾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有在心中默默感激神灵,让我的钥匙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掉在了正确的人面前。
徐恩向我交代,“安娜拉着我的手,让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庆祝考试结束。”我趴在餐桌上,下巴枕着手背。安娜,如果你是西方人,我不会介意你拉着徐恩的手,你甚至可以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上几口,可安娜,你是东方人。安娜,或者说,如果我是西方人,那么,我也不会介意,可惜,我也是东方人。
假期就这样来了。在五天的期末考试之后,在我分别与珍尼丝和安娜交手之后,假期来了。我懒洋洋地赖在床上,让阳光穿过百叶窗,像一道道利剑似的刺在我的身上。三个月而已,我离开北京,离开我妈,离开彭其,不过三个月而已。然而,所有的一切并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就像我爱彭其爱了六年,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我给我妈打电话。我妈问了所有妈妈都爱问的问题:“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她指的是男人。
“没有。”我犹豫再三,否认了。因为,徐恩并不是个合适的男人,他只是匹合适的狼而已。不过眼下,我倒是乐于与这匹狼在一块儿消磨时光。
彭其给我打来电话,“青青,这些天我总是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你。”我失笑,“怀念代表了苍老。”
彭其叹气,我恨不得吞回那句话。彭其是不会苍老的,他才二十八岁而已,而且在我心中,他会一直风华正茂,一直是那个潇洒地买领带的男人。“青青,我真的想你。”彭其又一次重复。我笑得眼泪淌下来: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并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彭其对我的思念,可以在这短短的三个月中,逾越那漫长的六年。
放假的第三天,安娜致电我。我攥着电话踌躇不决,不想接可又认为不应该不接。说穿了,安娜只不过是拉了拉徐恩的手,而徐恩又不会因此而掉块肉,我从何时变得如此锱铢必较了?于是,我正要接,电话却停止了歌唱。
我又致电安娜。安娜在哭,“我想妈妈了。”
我懊恼不已:这命比身子骨还单薄的安娜,在这物质文明令人馋涎欲滴,但由于初来乍到而与其精神文明格格不入的美国,先被西方的牛鬼蛇神抢走了包,又被东方的牛鬼蛇神抢走了妈妈。而我,竟然只因为他拉了拉徐恩的手,而对她耿耿于怀了三日之久。安娜是太寂寞了,那天,她是太希望得到朋友的陪伴了。一定是这样的。
我和徐恩计划在周末去毗邻芝加哥所在的伊利诺伊州的威斯康星州,在那里,有一片湖,叫做魔鬼湖。听说湖很美,湖边的红叶也很美。魔鬼湖是适合秋天的,但没有人规定冬天不可以去。
除了安娜,我还叫上了严维邦。我并不是要撮合谁和谁,只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征询徐恩,“我能不能叫上黄又青一家三口?”徐恩反对。我继续争取,“人家都一家三口了,你有什么好计较的?”可徐恩还是反对,像小孩子一样蛮不讲理。
周末到了,我迎来了意料之外的“众乐乐”。不速之客有两位,一位是韩国妖精,另一位是徐悉。我对徐恩窃窃私语:“今天是大团圆的日子?”徐恩不如我乐观,“未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今天必有好戏上演。”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掐徐恩。
“你是四肢不发达,头脑太简单。”徐恩还手,掐我的脸。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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