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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碧舞墨歌) > 370 情况复杂

370 情况复杂

他走到木桶边,手浸入桶中......麻木的脑袋,居然还会分析,他必定洗擦得很用力,并没有溢满的桶,水珠却散溅出来。

他洗了一会,似乎确认已经洗­干­净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却随即放了回去,手按到青衫上,拭­干­。

玉致记得,那块帕子是围场那天,她给他抹汗用的,当时他没有用,只是放进怀里。

现在想起来,他那天的动作,一如眼前的小心翼翼。

他沉默着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把她身上的|­茓­道一一解开。她的肚兜已教那个男人半扯下来,露出一侧胸~脯。

他仍是默声不响,替她把肚兜的带子系好,又轻轻把外衣拢好。他的动作像他平素为人处事一样,有条不紊,但一双手洁净的手却颤抖得厉害。

明明刚才他杀人的时候,迅捷残酷,­干­脆利落到哪怕是微微的颤动也不见。

然后她被拥进他怀里,由开始的松垮到后来的紧窒,紧窒到她快无法透气,所有呼息捂闷在胸~腔里。

与那个人一样,他身上也有着淡淡的酒味,但酒味以外,是她喜欢的清新和香气。

不像那个人的酸臭,只让她想呕吐。

她伸臂把他抱紧,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玉致。”

“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你。”

她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重复说着这两句话在她耳后传来,急促痛苦。

他的身子比她的颤抖得更厉害。

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他再也不会再说其他的话似的。

她害怕了,比刚才那丑陋的男人欺负她的时候更甚。终于,她彻底从木麻了一般的混沌中挣脱了出来。

她用脸去碰触他的脸,用头却蹭他的光洁好看的眉额。

哭音从喉咙了弥散出来,夏桑,我没有事,他没有......你来了。

不断加大力道收拢着环在她背后的手,他把她抱得死紧,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她,捧起她的脸,用脸轻轻蹭触着。

小时候,他们也曾那么亲昵。

后来,有了岁月,有了长大。年华暗中偷渡,她也有了去朝思慕想的人。

他从怀里拿出舍不得用的手帕替她揾去眼泪,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没有声息,似乎,也无须声息。

好一会,夏桑伸手抚着她脸上的不平整,轻声问,“这是易容术吗?”

他声音里的不稳,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盯着他把手帕细心折叠好,又放回怀里,扯了个笑,道:“不是,夏桑,这不是易容术。”

“做人皮子虽然时间,我们的马车被劫,当时兵荒马乱的一片,哪里来得及?随行的姑姑告诉我,若我们一众女眷被捉住了,则......清白难保,后来,她们都被当成玩物送给了这山上的男人,我当时想过死,我是公主,我是九哥的妹妹,活,要活得有尊严,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那一下,我想起了嫂嫂,于是,我拿匕首划烂了自己的脸。”

夏桑心中一搐,大手把她的头压进怀里,玉致的声音从怀里低低传来,“夏桑,生肌丸,这世上只有一颗,我以后便是这个鬼样子了。”

他听得她声音里的凄苦,越发浮躁焦灼,恨不得这面容被毁的是自己才好,眸光一触窗外,月疏横斜,天­色­愈黑,而这阵黑过去以后,便是天明了,心中隐隐生了一股不安,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得赶紧离开这里才好。

正文 377 青衫洗旧(2)

他微一沉吟,转念一想,低声道:“玉致,本想现在就带你走,但此法不妥。我刚才已暗中放了焰火让内务府几名好手过来接应,你十哥的人马也纠集在这附近。你再忍一忍,我现在先把尸体处理掉,待内务府的人一到,我们立刻便走!我已探过,这飞虎门共有百余人,这样即使被发现,我也能带你硬闯下山,至于一班女官婢女,待你一出去,我即率人上来救。”

玉致点点头,夏桑突然微凝了眉,“你在这里,别出来。”

他轻轻推门走出去,刚才听到的声息果然没错,月­色­氤氲,院中站着一人,却是那燕儿。

夏桑淡淡问:“你怎么过了来?”

就燕儿神­色­惶张,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喃喃道:“夏总管,燕儿对不起公主,对不起您。我读書 ”

夏桑眉头一蹙,他耳目聪敏,旋即变了脸­色­,冷冷一笑,快步返回出柴房,拦腰把玉致抱了起来。

“夏桑。”玉致微微一惊,夏桑低头碰碰她的额,“咱们现在就走!”

堙火光从门隙里漏进,外面声音已大。玉致大惊,夏桑却沉稳地把她抱了出去。

院中,回廊中,灯火通明,有人手执刀剑,有人高举火把,围了不下数十人,居中一人正是飞虎门门主冷飞虎,旁边站着冷鹏,还有在大厅上见过的各个当家,人人脸上神­色­古怪,惊慌又凶狠。冷珊怔怔站在一边,一时怔愣,一时眉间又映满凌戾。燕儿跪在一旁,慌乱失措,眼底下泪水涟涟。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子被人扭捉着,眼角眉梢尽是悲愤,嘶声道:“燕儿,你这叛徒,我怎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叛逆。”

看看燕儿,又看看那中年女子,玉致虽还不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眼前情景,只怕要走再难,苦涩一笑,对夏桑道:“这是萧姑姑,当日便是她提醒了我。”

玉致不明白,夏桑却已知道,这燕儿背叛了他们!

却说当日贼匪行凶,萧姑姑是老宫人,立刻明白,除非有心人为之,否则这伙贼匪只怕并不知道这就是公主的车驾,试问哪伙匪盗敢与朝廷为敌?她随即把想法告诉玉致,又吩咐其他宫婢,切莫将公主的身份暴露出去,不然,所有人必被灭口。是以在这门里数天,除去玉致毁了容颜,其他人虽被分给了门里的男人,但每个人都谨记萧姑姑的吩咐,只称玉致为小姐。

看玉致望着自己,燕儿一阵愧疚,哭着连连叩头,“公主,奴婢并非有意告密,在这里燕儿好歹也是一名姬妾,回到宫里,奴婢什么也不是!况且,奴婢的身子已经给了少门主......夏总管平日最疼你,他是不会放过这里的人的。”

再混乱,玉致这时也全然明白过来,一阵无力之感油然而生,盯着燕儿,冷笑道:“燕儿,你我主仆多年,我龙玉致可曾亏待过你?今日你害了我不打紧,你却把夏总管也害了!”

她心忧夏桑,说到最后,已是低吼出声,又惊又怒。

“公主,是奴婢的错,我是她的教习女官,却教了这等忘恩负义的畜牲出来。”萧姑姑涩声道。

玉致摇摇头,轻轻一笑,“不,你做得很好,是你救了玉致,让我等到夏桑。”

她从夏桑怀里挣扎下来,站到他身旁,抱着她,他无法施展身手,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夏桑心里一紧,伸手握住她的手。

冷飞虎与冷鹏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瞳里看到骇­色­,他们这次竟然惹上了这天底下最不该惹的人,杀了禁军掳劫了公主,谁想到那丑陋丫头,竟是今上最疼爱的妹妹,真正的金枝玉叶,若非那燕儿说出——这可是诛族的死罪!

“你是宫里的总管,你不是男人,你是太监,你是个太监......”冷珊紧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涩声而笑,“我居然喜欢上你......”

她秀眉一划,嘶吼道:“你以为你今夜可以逃得脱吗?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夜把你擒下了,你就是我冷珊的,你是我的!”

“珊儿,你疯了!”冷飞虎脸­色­一沉,眸含杀气,凶戾道:“今晚他们都要死了!只有把他们杀死了,我们才能无虞!否则,这死的便是我们!”

冷鹏眉目­阴­沉,挥手一招各当家,便要上前。

藩王庄清与冷飞虎素有交情,他们月供岁供钱银给庄清,是以虽知夏桑是朝官,却是藩王的表亲,是以并不避嫌,反想日后若冷珊能攀上夏桑这门亲事,朝中有人更好办。但此时形势却完全变逆,夏桑竟是内务府总管,为救公主而来。惟今之计,只有把他们杀了,才能解灭门之祸。冷飞虎冷鹏以下,所有人都猩红了眸,杀意强烈。

突然却听得夏桑一声轻笑,淡淡道:“朝廷军队很快便到,你们逃不过的,百名禁军是死了,但公主没有死,皇上要的只是公主无事,你们是要罪上加罪,还是将功赎罪呢?若你们现在弃械降顺,夏桑可一力承担,保你们不死!”

众人教他锐眸一环而过,竟都被震慑住,一时顿住了脚步。

“不!少门主,你别信夏总管说!”这时,蜷缩在地上的燕儿突然喃喃道:“宫里有婢子在背后说过公主一句坏话,当天夜里便被内务府的人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公主不知道,那晚,我却是亲眼看到的。夏总管最疼的便是公主,你们这样待公主,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都要死!”

正文 378 青衫洗旧(3)

各人瞬间变了脸­色­。.

玉致浑身一颤。宫里都道夏桑­性­子温和,下面的人若有什么事,只找夏桑,不找徐熹。

夏桑对外笑脸迎人,待她只有更宠溺更好,她甚至从来没想过夏桑会杀人,更不知道夏桑会在她背后做这些事情。

她战惊地看着夏桑。

就夏桑自嘲一笑,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在颤抖着。

他用更大的力气握了,平日可以任她翻脸离去或是什么,但此时此地,不行!

手上突然传来微痛,却是她在他手心用力一捏,拢在众人身上的锐利眸光,情不自禁往她脸上轻瞥而去,她眼里一片清澈,没有丝毫憎恶。

堙“对!”冷鹏如遭当头­棒­喝,朝冷飞虎道:“今日在这里的只有这夏桑一人!爹,把他们杀死,埋了尸首,即使朝廷问究起来,他们找不着证据,咱们又抵死不认,他们怎知真假,也许以为是夏桑错报了消息也未定。午夜吧 ”

“这一来,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我们归降了,则­性­命便握在对方手上,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冷飞虎沉着脸,眼神闪烁数秒,拔出腰间大刀指向夏桑。

“你这贱~婢!”萧姑姑心里凉了半截,猛力去推钳压她的人,那二人的注意力都在夏桑燕儿身上,一时不备,竟被她挣脱,

她死死盯着燕儿,便要冲将过来,一把刀子从她后背穿过,在前胸捅出。

鲜血如注从胸口流出,她的脚步猛然顿住,再也移不出一步,身子跌跪在地上,玉致大惊看去,她已气绝而亡,两眼犹不肯闭,怨恨地看着燕儿。

玉致的目光还悲痛地停在萧姑姑身上,夏桑已一掌打翻了最近的当家,把他的剑夺过,单手抱起了她,挥舞着剑芒,拢在二人身上,夺路而去。

之后的混乱与激斗,几乎没有给玉致一丝喘息之机。

相似的情景,他们在断剑门也经历过,只是,与那时不同的是,当日的追兵大多追赶璇玑与白战枫而去,今日人人想要他们的命。

她也拿了刀剑砍杀,却没能帮上夏桑什么忙。

万幸的是他们面对的追兵要比当日璇玑与白战枫少许多,对方也没备弓箭,不能远距离伤人,而夏桑亦没有像白战枫那天一上来便受了极重的内伤,他的武功虽不及龙非离与白战枫,却也卓绝非凡,加之轻功极为厉害,边打边走,虽负伤不轻,却已护着玉致走到了半山腰。

但他毕竟抱了个人,脚程不比平日,大部分喽罗虽被远甩在背后,那冷家三人还有数名当家却追了上来。

众人成圈,把二人围困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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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致深知,若非带着自己,以夏桑的武功,别说全身而退,便是把眼前这七八人杀掉也并不是难事。

她看夏桑一身青衫血迹斑斑,心里大疼,只怕自己连累了他,一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自己走!他日替我与萧姑姑报仇便是。”

夏桑勾­唇­一笑,玉致,你又怎么会懂,像燕儿说的,我其实也是个残忍的人。若我自己能走,我早便走了。

但不能把你带走,我即使安然无恙又有什么意思?

“莫多说话,注意敌人。”

他没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话,但玉致知道,他不会丢下她。如果是九哥和嫂嫂,像九哥这样酷冷的人,他也会跟嫂嫂说,他不会丢下她吧。

夏桑没说。

若此刻在这里的是九哥或十哥,她知道,他们同样不会丢下她。但他们是她的哥哥,夏桑也是哥哥,却明明又不是哥哥。

她平日常惹他生气,也没见他怎么骂她,婢女在她背后说了一句不好的话,他——他是不是已经把那名婢女杀了?

她不敢肯定,却隐隐有了这个想法。

这不是她平常认识的他。她应该觉得他残忍可怕,但她却突然心疼。

为什么,一点心疼,一点心慌。

这样奇怪的心绪,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她突然抱定了主意,若待会他们的情势恶劣,她便——

她这样想着,却看到冷鹏­阴­恻恻的低瞥了她一眼。

她一惊,夏桑已把她揽进怀里,四周是萧飒的劲风,漫天的刀剑之影。

夏桑把对方的攻击都接下了,她被他妥妥善善地护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他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

她辨不得哪一处跟哪一处,但鲜血却不会错认。

夏桑依旧沉着,招式不乱,但她的心却越来越慌,她一咬牙,手中长剑向自己脖子横去,却恰巧架下了斜劈过来的一剑。

却是那冷鹏突然不攻夏桑,攻向她。

自刎的一下,反接下了这致命一剑。

夏桑何等聪明,瞬时变了脸­色­,厉声道:“龙玉致,你要做什么!”

玉致一怔,冷鹏已沉声喝道:“爹,你们攻夏桑,珊儿,你我一起夹击公主,我们打不下夏桑的,夏桑招式没有破绽,但夏桑有一个致命弱点,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她!”

正文 379 青衫洗旧(4)

营地。

篝火到处,兵士也群群处处,都是陵瑞王府手下的亲兵。

“说来这次根本便用不着咱们,夏总管一个人几乎已捣了那飞虎门的老窝。”一个亲兵笑道:“你们说皇上这次会赏他什么?这官职只怕又有擢升了。”

另一个人道:“他也坐到现在这位置了,还能赏个什么官职?他日徐总管退了,便是他了。”

就“我说不是,主要他是这等身份不好赏,他才双十出头一点,比你我还小上几岁,已经爬到总管的位置,你们想,他若不是太监,如今会做了什么职位?”一个人低声接口。

有人笑道:“这个职位之事不可说,我只知道,他若不是太监,便是欺君大罪,先帝还在的时候,他年纪虽小,已跟着出入内廷服侍了,这女人的身子,见过的只怕比你我还多,那可是先帝爷的女人,更别说现在皇上的女人了。虽说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但皇上会饶过他吗?除了皇上,还有太后娘娘呢!”

众人说着一阵大笑。毕竟说的是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众人极为避讳,这大声笑的,却只敢小声说。

堙“按我说,赏什么也是枉然,这飞虎门一役,他成了半个废人。”有人长叹一声,又压低声音道:“我与内务府那边一个兄弟有点交情,昨夜是他们最先赶到的,远远看到了些事情。”

“老哥快给咱们说说。”几个亲兵相顾几眼,更围凑得紧了些。

“虽说我等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但这夏总管却也忒过了些。你们想,公主那张脸,即使被多戳上一刀又怎么着,他为了帮她挡那刀,被刺伤了手筋,赔上了整只左臂。别说动武,这以后只怕碗筷也拿不起了。”

“不是说被挑伤了右脚筋吗?怎成了这左手筋?”

刚才说话的亲兵叹道:“这右脚筋与左手筋都伤了。他当时与好几个人交手,左手受伤,却没有撤手回防,那少门主冷鹏没想到他如此顽强,寻着空子,又往公主脸脖攻去,他左手往冷鹏的脖子一捏,把他喉骨捏碎,这一下,右脚空隙却卖给了那冷飞虎,冷飞虎不笨,这普通的砍伤伤不了他多少,冷飞虎一剑挑了他的右脚筋。”

他这一说,众人一阵唏叹,又是敬佩又是感概,废了左手右脚,即使他武功再厉害,也是残疾之身了,便连刚才言他是太监之身的亲兵也微叹了口气。

“你们有所不知,”有人轻声道:“听宫里的人说,这夏总管与公主自小一块长大,交情颇深。”

“这也使不得吧,便是自家婆娘,又有谁这样相待的?按你说,那冷鹏不过是攻向公主的面门,又不是什么致命之伤,他何苦赔上自己手脚,如此看来,想来还是为权为势居多,你们倒也不必太可惜。”最先说话那亲兵道。

他话口一落,却见四周同僚都缄灭了声息,满脸惊恐地往他背后看去,他一秫,眼角余光瞟去,却见公主冷冷站在众人背后,他顿时吓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尖咬破,公主轻声道:“这里数百人,数你们这一撮最爱嚼舌根子,怎么,你们平日就这样护卫我十哥的王府?”

那十数名亲兵大惊,全数跪倒在地上叩头谢罪。

“你们说我龙玉致不打紧,若再有一次让我听到你们说夏总管的好丑,我一定把你们的舌头剁下来喂狗。”

玉致沉声说着,怒气喷打在面纱上,纱巾微微跳动,一双杏眸又缓缓环了营地上所有亲兵一眼。

她眼神凌厉,被她扫视过的莫不心惊地低下头,素闻这位公主­性­子活泼,脾气和善,却似乎全然不是。

众人再看时,那窈窕的身影已在远处,地上影子细长,与林中树梢薄影混在一起,延向夏总管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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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营帐,玉致摆摆手,内务府几名内侍忙退了下去。

诺大的帐子便只剩下她和夏桑二人,杳无声息——夏桑还没有醒来。

玉致坐到榻上,痴痴凝了榻上的男子半晌,鼻子一涩,把头轻轻靠到那具缓缓起伏的温暖胸~膛上。

从飞虎门回来,他已经在这之前便安扎下的营地里睡了一天了。中间有短暂醒过来一次,吩咐手下人去处理飞虎门的事,办理萧姑姑的后事,又派人分别送信回帝都和庄王府。

桩桩事情,处理冷静,有条不紊。

她远远看着,竟不敢走近他。她看着陵瑞王府随行的大夫为昏迷的他包扎伤口,看着他醒来安静地嘱咐属下办事。

他说话的时候,偶尔会看她一眼,淡淡的。

后来,他又睡了过去,他的伤势甚重,只是,他年青力壮,身体上的伤终究会康复,再也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是他的手脚。

大夫还没跟他说,但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一些亲兵都知道了。回宫以后,也必将传遍整个皇宫。那他呢,清醒过来的时间里,他到底知道自己受了怎样的伤吗?

也许,刚才真的该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亲兵捉起来狠狠打一顿,她总得找个发泄之所。现在,她攥着他的衣衫,昨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却痛苦得茫然不知所措。

正文 380 青衫洗旧(5)

他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不然他怎会如此镇定沉着,也许是跟在她九哥那座冰山身边久了的缘故,那神态和九哥很像,九哥是那种天塌下来也泰然自若的人,除去少数时候遇上和嫂嫂有关的什么事。

有人轻轻抚上她的发。

玉致一怔,定睛看去,只见夏桑正凝着她,眸光深邃。她一惊,身子弹了起来,如惊弓之鸟,“你醒了?”

她的模样写着四个字:手足无措。夏桑微微蹙眉,从飞虎门回来,她便是这个样子,远远躲着他。

就她刚靠近,他便醒了,因为他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大夫替他处理伤口期间,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他看到她蜷在帐子角落死死看着,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她似乎想过来看他,却又在畏惧些什么。她这样,他还怎能安心睡去。刚才,不过是他贪恋一刻温柔,才没有惊动她,值到她的泪水糊了他的衣裳。

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他突然也微微一惊,却见她快速站起来,三步两步走开,站到帐子的另一边看着他,一脸惶恐,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她这个反应,夏桑反倒放下心来,转念一想,明白了些什么,道:“玉致,你过来。”

堙玉致摇摇头,哆嗫道:“我去看看药煎好没有,待会......待会,让他们拿进来给你。”

“那你呢?”夏桑扶着榻子,慢慢坐起身来,轻声反问,一双眸子在她身上慢慢巡察着。

玉致心里越发慌乱,道:“我什么?我出去了。”

她说出去,脚却像钉紧在地上,不动方寸,愣愣看着他。夏桑沉声道:“我说,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不要!”玉致叫了一声,飞也似地便要往帐外逃。

“既然你不过来,那么就我过去吧。反正我的脚伤了也走不快,你快走几步,我肯定跟不上。”

夏桑的声音在背后淡淡传来,玉致一下惊住,他的伤势......他知道了!是她害他成了这个样子的!

她想跑,却不敢跑,怕他真的追过来,怕他会摔倒,想回头看看他又胆怯。

除去那个身份,他是个那么优秀的人,即使他是这种身份,又有谁敢欺他!他是武功厉害,办事能力一流的夏桑,是九哥身边的红人。可是他的左手以后只能拿最轻的物事,再也不能施展武功了,他那一身厉害的武功必定会大打折扣吧!而他的右脚,走路的时候会一瘸一瘸......光想着,她的泪便掉了下来。

****************************************

“龙玉致,我数三下,如果你不过来,我便过去你那边。”

背后的声音微微抿进了丝凌厉。

他走路不便,玉致一颤,害怕了,一转身便跑回榻边。

“你别起来。”她坐下,泪水滑进面纱,她赶紧抬手去擦眼睛。他的手却比她快,长指轻轻揾过她的眼肚,一声微叹,把她楼进怀里。

玉致再也按捺不住,在男子的怀里哭了出来。

“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我死了你再哭不迟,不是多严重的伤,也不一定不能恢复,宫里的太医或许有办法呢。”

他语气里的轻描淡写,让她心里更疼,不由得怒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骂道:“他们说得对,我本来已经成了丑八怪,脸上再被多划几下也没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有多亏你知不知道?

“夏桑,你是个傻子,你又不是我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拿什么赔给你?”心中悲恸,泪水把面纱也打湿了,黏糊着脸上越发难受。

“多划几下也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

她听到他低语道,手抚上她的面纱,轻轻摘下了。

“玉致,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戴这东西。”

玉致浑身一震,睁大眸子看向夏桑,他目光炯炯凝着她的脸。她却猛然自惭形秽起来,飞虎门再见,情势紧迫,她可以暂时没有了羞耻之心,但此时此刻,桌上烛火几乎燃尽,光影虽淡,仍能映出他俊颜如玉,而她那副容颜,她看了一次,便摔碎了镜子。

是,没有嫂嫂当时的伤重,但为绝后患,她当时也下了狠手,只要想起那个情景,那股害怕恐慌便凉沁沁的浇淋在心头,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再想。

她突然骇怕起来,怕在他明亮清澈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双手紧紧盖上自己的脸,她哭着哀求:“你别看!很丑,像个鬼!”

他右手把她两只手包裹上,用了力道,把她的手拉下,又伸出左手去抚她脸上的每道沟壑,

她想去拨他的手,但他左手手筋被刺伤,她不敢,只得任他轻轻细细的抚着,咬紧­唇­,满眼氤氲。

夏桑看她一双眼睛都哭得眯起来,又红又肿,往日那双快活的大眸尽是悲恸,他为她受伤,即使残废了也心甘情愿。可她以后呢,她的容貌被毁,她虽还是清白之身,但被劫数天,谁又还相信她的清白!

心里搐搐的痛,那股沉痛怜惜的柔软再也压抑不住,情不自禁凑­唇­过去,吻上了她的脸。

正文 381 青衫洗旧(6)

夏桑没有想到自己会失了分寸,一触到她的脸,他已然溃乱了神智,他怎能如此亵渎她,大惊之下,刚想抽离,“噗”的一声,灯花轻爆,烛火燃尽。满帐黑暗。

而她没有把他推开,她似乎没有任何推拒之意,甚至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衫。

她的脸很烫。她的气息馨香可闻。

她的手,柔软的依附在他胸~膛之上。

局他的心乱了。

压抑了十多年的感情,一下乱了。帐子里很静,她攀在他衣衫上的手越来越紧。

又微微颤抖着。

百她的脸,很烫。

在宫里,跟在皇帝身边,他总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安排,除去睡下,头脑很少有停下思考点时候。

此时,他脑里竟像被瞬间塞满什么,无法思考,只剩本能。

黑暗里,他捧着她的脸,一一吻遍她颊上伤疤。

她急促地喘着气,呵气如兰。

他的­唇­停在她的脸上,呼吸只比她更加急促,心猿意马,当她的手颤抖着环到他背后,紧紧绞住他的衣服的同时,他低吼着吻上她的­唇­。

看不清,只有感觉。当只剩下感觉的时候,本能便变得嚣张,清晰,凌驾一切。不顺从意志理智,只归降情感。

这一生,她是他最亲的人。

他爱了她很多年,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上了她,从最初的感激,被受尊重的感激,到温暖,她陪伴着的温暖,到兄妹一般的亲厚,到爱恋。

他也曾以为,他会认为自己爱上她,不过因为她是与他最亲近的女­性­。

年岁渐长,他明白,不是。她出宫学艺,夜深人静,他忙完一天的事情,在枕席躺下的时候,他会想她。

后来,手下人送选美貌的宫女让他选做对食的时候,他更加明白自己的感觉。

****************************************************

她平日是他不能碰触的禁忌,因为他的秘密,因为她的身份。

越禁忌,越不能,越压抑,越压抑,越想,尤其是历经生死,差一点失去以后。

刚好,有了这突如其来的黑暗。

他想她,想这样碰碰她,想得快疯了。而她心里偏偏不是他。

一念及至,想到的反不是放手,而是掠夺。

他抵着的她的­唇­,粗狂地吮吻着,由最初微微的生涩到完全掌控和占有,豪夺。

无师自通,依循本能把她的­唇­撬开,探入她口中,压在她的­唇­舌上,与她津液相抵,齿舌纠缠。

夏桑乱了,玉致只有更乱。

脑里一片晕眩,更别说要抵抗。

她其实明白他们在做着什么。那不是哥哥与妹妹之间该做的事情。

这种事,即使她毁了容貌,却仍差点逃不过。

但与那个污秽肮脏的男子不同,她不讨厌夏桑这样的碰触,一点也不。

他要怎么做,她都愿意,她愿意随他的愿意。

不仅因为他救了她,不仅因为他为她受伤。

而是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战栗,想与他更亲近的战栗。

他的­唇­碰上她脸颊一瞬,她想起他看她的神­色­,想起他骂她的语气,想起他小心翼翼把她的手帕放进怀里的动作。

那股战栗慢慢浓重。当他的­唇­抵上她的,她突然明白,他是像兄长一样的人,但他不是她的哥哥。

他也大概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是她的哥哥。

她竟然欣喜,越加的战栗,她说不清此时自己是什么感觉,但她愿意随他讨要。

手指扣紧他脊背的衣服,她顺势把头更加下仰一点,方便他越来越迫切的探索。

当他的舌尖抵到她的喉根,她浑身一搐,微微试探着探出舌去舔他的齿舌。

她的动作似乎触动了他什么。两人身~体贴得极近,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然后,他的手迅速从她脸上滑下,他左掌扣到她的肩上,右手撩开了她的衣衫,探进她的肚兜里。

她的呼吸倏然停住,紧张得不敢喘气,当他的手握上她的浑圆,她禁不住低吟一声,这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竟意外的娇~媚,便是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小小吟哦的一声,似乎让他更加狂热,他在她的滑腻如脂的身体里探索着,他微微粗糙的掌握着的柔软,指节上的茧让摩擦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呼吸喘息越来越急促无助。

“夏桑,夏桑......”

她无依地叫着,他突然从她的身~体力抽出手,右手一用力,把她整个抱上榻。

抱到他的腿上。

她听到他比她更凌乱更急促的呼吸,她攥在他背后的手,摸到他湿透的衣服。

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任他把她的外袍褪到两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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