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女子冷笑道:“妹妹当真是痴人!我等本是沦落风尘,日后若能寻个好人家,自是命好,若是不慎,你我今后还不知哪里容身呢!”先前那女子幽幽叹息道:“我若生在侯门,嫁与湘王,今生便也无憾!”
淑娘听到此处,百感交集落下泪来,却又听那年长些的女子冷笑道:“妹妹快别说胡话来!天下男儿皆薄幸,男人各个人面狼心,似湘王这等出身侯门,又生得俊美之人更甚!金陵城谁人不知,湘王爷连娶了八位夫人,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只可惜一入侯门,美人便独对妆镜,任凭红颜渐老无人怜。你若嫁与他,哼,恐怕今后也要凄凉一生了!何不如嫁一老实忠厚之人,也可托付终生,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岂不美哉!”
先前那女子深深叹息一声:“姐姐说的是,妹妹当真糊涂了…”淑娘再听不到谈话声,真真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一席话把淑娘从大梦中警醒,只觉人生寒暖,全凭一念间,竟打消了思恋湘王的念头,病自然也就不治而愈了。
次日清早,云儿起床梳洗罢了,见湘王的塌上仍放着帐子,一时顽皮,偷偷撩开帐子,见他果然还在熟睡,禁不住去捏那俊秀挺直的鼻梁。从指间忽然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云儿心中竟是一阵乱跳,凝神瞧去,他的脸刚毅俊美,即使在沉睡也英气逼人,天下任何一个女子瞧见这等睡容都想立刻躺进他的臂弯里,依在他的气息里沉睡。
云儿出神的瞧了半晌,忍不住轻抚湘王的面颊,想起日后湘王娶了淑娘,淑娘也会这般抚摸湘王的脸,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知怎的,总觉得不妥,到底哪里不妥,却说不出,只长叹了一声。
湘王竟醒来,瞧见她坐在床边,抿嘴一笑,拿了夹衣柔声道:“怎么?今日起了大早就坐在这里瞧我么?”云儿满脸通红,嗔道:“谁瞧你来着?我,我是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湘王不言语,只莞尔一笑,云儿心中发慌,暗自疑惑湘王方才可曾醒着?却又不便多问。
马青在厅外叫道:“夫人,王爷可曾起来么?”湘王从屏风后转出来道:“何事?”“禀告王爷,宫里的太监总管刘公公方才来府,说皇上诏您即刻进宫。”湘王轻握云儿的小手道:“我现下进宫去,今日你便在府里罢,等我回来,好吗?”云儿虽是不大乐意,也只好点头应了。湘王微微一笑,悄声道:“干甚么?还想捏我的鼻子么?”言罢抿嘴出了厅堂。待云儿回过味来,只羞得很不能钻到缝里,幸而湘王已远走。
湘王走出园口才问道:“到底何事,如此着急?”马青小声回道:“看刘公公的口风,怕是海边的扶桑匪徒……”湘王神色一凛,道:“云夫人的兄长可有消息?”马青为难地道:“军中士兵甚多,不知他是何时到的泉州,如今泉州兵防换了新任,原来的兵防换到了别处,这事恐怕急不得。王大人已在全力查找,一有消息立刻报来。”湘王不由暗叹,海边战事又起,云儿的兄长偏生在泉州,唉,不能负了云儿,须尽快查出李晓寒的下落。
到得晚间,家人来报,说皇上留王爷在宫里用膳,今晚怕是不回来了。云儿有些气恼,在院中踱了几步,索然无味,便唤了墨玉,回房歇息去了。
墨玉为云儿梳罢头,云儿独坐在塌上,又想起淑娘之事来,几番筹划,竟想不出万全之策,忆起湘王的诸般好处,不由发起呆来。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空气热起来,有一种灼热的感觉,云儿才惊觉湘王正微笑着站在她身后,温柔地凝视着她,从他身上散发出祥和温暖的气息,让云儿感到有些眩晕。烛光里,他的脸柔和地散着光,眼睛明亮得象天上的星辰。
“你怎的不睡?”湘王映着火红的烛光在她身边坐下。云儿被他逼人的英气冲得一阵眩晕,呆了一呆道:“你又怎的回来了?”湘王瞧着她那叫人心疼的眼睛,心中一甜,笑道:“你在等我么?”云儿立时红了脸,扬起下巴嗔道:“人家只是睡不着而已,谁等你来着?”湘王不知为何,竟觉满腔欢喜,又见云儿痴然瞧着自己,立时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云儿怔了半晌,醒过神来,心中又是羞赧又是慌张,满怀都是小鹿乱撞,咬着樱唇道:“我乏的紧,要去歇了。”湘王握住她的指尖,怜爱地道:“早点休息罢。”送她去了里间,湘王抿嘴轻笑道:“手怎么这么凉?”云儿的脸本已烧得火热逼人,此时红云更胜,竟恍惚起来,灯下更是艳若桃花,星眼朦胧。
女人希望让男人瞧个仔细的时候,往往会摆出这样的姿态,因为她们懂得这种神态最是风情万种又不失娇羞和挑逗,最能勾魂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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