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先去忙吧。
……
百里香于我而言,像是最好的安眠香。我伴着沾染了百里香味道的见云披风,安然入睡。
翌日醒来,周围蜀山弟子忙碌的身影,他们正忙着给伤员换药,包扎,却未曾见过龙吟。原本我想披风还给龙吟,可是刚把披风拿开,就觉得寒意刺骨。明明已是春分,却还是这么冷。身受重伤,连好不容易修得的一点点护体的仙气也消失,这区区北风竟将我吹得瑟瑟发抖。
没法,我又将披风披上,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心道,既然没人给我送药,那我自己去端吧!我走到煎药处,熬药的弟子忙忙碌碌。
“你来干什么?”
我转头一看,觉得这弟子有些面熟。“当然是取我自己的汤药。”
“走走走,这里没你的药。”他没好气的说道。
“是么?”我走近药罐,每一个仔细的闻闻。其中有一罐的味道很熟悉,正是那次从齐国回未央宫之时,薛仁春给我开的药。薛仁春开药方很有特点,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开出药方。再仔细嗅了嗅其他药罐,对比了一番。
除了我和清泽,都受到寒雪剑剑气所伤,所以药材自然不同些。那就是眼前这罐,错不了。这药煎得刚刚好。于是,我拿过一旁的抹布,准备将药端下来。
身边突然伸出一双手抢过我手中的布,拿起药罐,将药倒入碗中。动作一气呵成。又将药碗伸到我面前。
我正准备接过的时候,他又突然将药碗一倾,伴随着“吱吱”之声,褐色的汤药,洒落一地。他怒目而视,道:“你不配喝这药。”
我抽了抽嘴角,冷笑道:“不愧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连欺负人的本事都如出一辙。”
“非也,我和七师公可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我却是诧异:“哦?!居然是龙吟的师侄孙。”
他大怒,“七师公的名讳也是你配叫的吗?!”
“呵。”我轻笑道:“不妨碍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伪仙道造七级浮屠了。”赏了他一个轻蔑的笑,我便迈开脚步。突然想起来,好像昨晚替龙吟打抱不平的,也是他。
我只好往回走。路过病房,想着,进那些村民的情况怎么样了。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弟子议论,“你说咱们七师公是不是真是分桃断袖之辈?”七师公?那不是龙吟?!果真是谁人背后不说谁,谁人背后无人说?!这墙角可得好好听听,我便往后退一步,靠着墙,认真听了起来。
“估计是,你看看那个名字叫什么莫骄奢淫逸,噢噢,叫莫淫。”听到这里我就乐了,原来我的名字还有这种说法。
“人家叫墨滢,石墨的墨,汀滢的滢,不是莫淫。”
“行行行,这不是重”
“哎,我也听说,那个墨滢来历不明,原本岳峰主和林宫主不打算让他学法术,就骗他,说他没有灵根。后来啊,是咱们七师公出门,上下打点,才让他学法术的。”难怪,我突然会法术这件事,林宫主和岳峰主未曾为难过我,我开始还以为是清泽师兄的照顾。
“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凌霄峰的弟子啊!去年仙剑大会的魁首,不就拜入我们蜀山门下,就是听他说的。”
“还不止呢!七师公不是在他身上施了万佛咒印嘛!一感应到他有危险,就立刻召集弟子赶过来。到了白家村,他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捉拿瘟魔,而是不让他摔倒。要说七师公不喜欢他,我才不信。”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咱们七师公平时虽然为人和蔼,也没见他这么对谁好过!”
“哎哎哎,昨晚他们之间的对话,郁青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听说那个墨滢牙尖嘴利得很,连七师公都说不过他。”
“七师公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说不过他,我觉得应该是让着他才是。”
“有可能……怪不得,像七师公这么英俊潇洒的人,那么多仙女追求,他也看不上。原来是有龙阳之癖。”
“未必吧!咱们蜀山,随时弟子可以成亲,可是一旦成亲,就无身居高位的可能了。有可能是七师公不想放弃他现在的位置。”
“切,你觉得七师公是那种贪图名利的人么?”
“嗯。不像。”
“那这么说,七师公还真是喜欢那谁谁谁了?要我说,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你说七师公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如果七师公真有那种癖好,喜欢墨滢那娘娘腔也不足为奇啊……”
……
这个墙角听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看来,我真该换换风格了。当初翠儿送我的衣裙,因为我长高而变短,索性全送人了。后来,女子的发髻太难梳了,为了躲懒,就直接梳着男子才梳的小圆发髻,又不施粉黛,难怪被人误会成了男的。
我迈开了脚步,走了进去,他们见到我进来,也立马闭嘴。
“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你们继续。”
“你又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们刚刚口中的墨滢,正是不才。”
“其实(七师)……”他们忽然转变了态度,一副犯了错的小孩一般垂下头。
“其实什么?”
他们全沉默着。
“怎么呢?哑巴了,刚刚不是还能说会道么?你们这么搬弄是非,也不怕将来死了,下拔舌地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警告你们,管好你们这张嘴,你们到蜀山是来修道的,不是来练嘴皮子的!”
我一个转身,正好撞到了一个人,头顶正好磕到他的下巴。我抚摸着磕到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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