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这个什么上柱国的礼,不是平常东西,才让这两个人的反应显得有些不对劲。
渺渺好奇了起来,反正除了荼蘼之外,也没人看得见自己,而那个女人,始终低垂着脑袋,她不由得晃上前去,只见竹简上,在上柱国的下方,写着上品狐裘一件。
狐裘她知道,不就是狐皮大衣吗?
奇怪,不能送狐裘吗?
“这礼,呃,是……是……”胡子男结巴起来,偷瞄了主子身旁那镇定自如的女人一眼。“荼蘼姑娘的建议。”
铁子正,瞧见他的视线,没等他说明,已推断了出来。
“荼蘼?”他瞧着身旁顾着茶水的女子,问。
“是。”听闻他的叫唤,她这才轻轻应了一声。
“上柱国的礼是你建议的?”
“是。”
“你建议,送上柱国狐裘?”
“是。”
“为什么?”
荼蘼挽袖、提壶,优雅的将热茶,注入至杯里,粉唇轻启:“上柱国长年领兵征战,往年,铁爷年年都送上,最好的刀剑、军马、战袍。”
“你觉得这些东西不妥?”
“并非不妥,只是狐裘更好。”她抬眼,端起热茶,为他送上。
水气氤氲,如烟。
他微侧着脸,瞅着她。
荼蘼忍住想垂眼的冲动,继续端着那杯热茶。
终于,他唇角微扬,抬手接过热茶,喝了一口,然后收回了视线。
“那就这样吧。”男人说。
咦?就这样?等一下,她没听懂啊,这家伙不问清楚原因吗?
渺渺一时间傻了眼,但那男人已经把竹简挪到一旁让荼蘼卷好,继续和前面其他男人讨论事情。
她很想开口追问,问题是,那个叫荼蘼的女人虽然看到她了,但荼蘼在忙,忙着伺候那个显然是她主子的男人,她若在一旁啰里啰嗦的,害人家分了神的话,实在很没礼貌。
所以,即便心里好奇万分,别人又看不见她,渺渺还是安分的在荼蘼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男人们讨论的事情,她多数有听没有懂。
这里的人讲的话……咦?她有听懂耶,只是不懂那些名词。
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发现那些语言、那些发音,是她从来没听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够理解那是在说什么,只是有些专有名词,她还是搞不清楚那些意思。
像是什么上柱国、令尹、司马、太宰之类的,她猜大概是官名吧,但其他什么凌阴、总布、质子,她就根本不知那是啥了,更别提什么司鱼、牧正,阿里不达的。
她听也听不懂,也没什么兴趣仔细听,荼蘼又忙着替那男人磨墨递笔送茶的,因为没人理她,渺渺不觉发起呆来。
阳光暖暖,窗外鸟声惆啾,轻暖的香气,萦绕在鼻端。
莫名的,有些昏昏欲睡。
映在地上的窗棂光影,缓缓轻移着,她似乎才眨了一下眼,地板上的光影便缩短,收拢至窗边。
再回神,桌案前的人已经走光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转头,那位铁爷也不见了,幸好荼蘼还在桌边洗笔。
没有搞丢这个女人,让渺渺松了口气。
女人小心清洗着毛笔,再将其挂放在笔架上,然后把桌上的杂物一一收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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