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钱妲恶狠狠瞪着眼前的两父子,“都给老娘闭嘴!”露出牙齿,阴森森地笑着,“谁要挡着我的事,就给我吃不完兜着走!”眼角瞄到女儿转身要往回走,她连忙低吼,“快躺下!”
痕大虽然不太情愿,但有一个母老虎的妻子,他只好乖乖躺回榻上,一绺发丝顺势垂下,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发丝拂开。
“爹,你把粉给抹掉了啦!”痕政常看见他的举动后,压低嗓子着急的低叫,原本抹在痕大脸上装病用的白粉,让他给抹去了大半,额上健康的肤色露了出来。
“你这死老头,存心的啊!”痕钱妲气得咬牙切齿,瞧女儿已经慢慢走回榻边,索性豁出去了,“老爷啊老爷—你怎么忍心丢下妾身一人啊~呜呜呜呜……老爷啊—”她夸张的扑倒在丈夫身上,声泪俱下,巧妙的用一手的袖子遮住丈夫的额头,另一只手则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痕政常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娘的手劲可是拳拳到肉啊,每一下都打得爹的五官皱一下。
痕苹儿眼眶一红,双手颤抖,杯子都快要拿不住了,“爹!”娘哭得那么伤心,爹该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痕钱妲举起手,假意用袖子拭泪,趁机偷瞄一下女儿的神情,不同于她的假意,女儿可是货真价实的悲痛,心里的罪恶感顿时冒出头,迟疑了下,一咬牙,戏总是要演完的,要是现在让女儿知道一切是场骗局的话,她不就会更伤心,还不如骗到底!
痕钱妲又偷偷对儿子使了个眼色,但痕政常却一脸为难,用眼神说着“不要”,因为他实在不愿意跟父母一起欺骗一向善良的妹妹。
痕钱妲气急败坏地瞪着他,身子一转,改扑到儿子身上,“常儿,你不是有话要对苹儿说吗?”手偷溜到儿子腰侧,狠狠拧着他的肉。
痕政常痛得五官一扭,不动声色地抓住娘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我说、我说!”娘下手真狠,肯定都瘀青了。
“哥?”痕苹儿双眼含泪,不解地望着他。
挣扎再挣扎,痕政常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向妹妹,“那个……小妹,你有听过一个叫凤甫的大夫吗?”浓重的罪恶感盈绕于心,看着妹妹那双澄澈的眼眸,心里哀号着—老天爷,他是万不得已的,千万不要劈死他!
摇摇头,“没听过,他……可以救爹吗?”大哥特别提到他,难不成他可以治好爹?
痕政常点点头,“你也知道,爹昨晚突然发病,娘请了城里所有的大夫,每个都说救不了。”真佩服娘,为了将小妹骗出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收买大夫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痕苹儿拭去颊边的泪水,愁眉不展。为此,她一夜未眠,在房中跪着祈求菩萨能够救救爹。
“城里的大夫向我说过,爹的病,只有这位大夫可以医治,据说他医术如神,能起死回生,他甚至还有个称号叫‘少年神医’。”痕政常说得很心虚,看着妹妹纯真信任的大眼说谎,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请他来啊!”一听到这,痕苹儿急忙拽起裙襬,就想拉着兄长往外走。
痕政常赶紧挡住她伸来的手,“等等,我话还没说完,这位大夫并不住在咱们这。”
“那他住在哪?”
他看了娘一眼,“正确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听城中的大夫说,他在长安好像有亲戚,娘说那位亲戚她正好识得。”哪来的凤甫?呿!全是娘胡诌的,不过长安有位娘的好友倒是真的。
“长安?”痕苹儿轻咬下唇,那里离洛阳说近不近,说远也不是很远,但至少也要半个月以上的路程才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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