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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迷醉

“难怪我初次见到你时,你是那么苍白瘦小,走一步都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他说。

“很像鬼,对吗?”斐儿说:“我还一直希望自己是鬼,不用吃、不用喝,每天飘来飘去的,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如果是鬼,就可以在长巷幽幽地哭着,可以窥视每个窗口,可以不花一毛钱跨山越海,可以什么妖魔都不怕,因为我就是鬼,是可以不怕死的,因为我已经死过了……”

斐儿心思幽幽晃晃,神魂飞至极远处,直到海粟握住她的手,她才惊觉自己吐露太多。

她想挣离他的触碰,他却更用力的握住她,还用关怀的口吻说:“斐儿,我知道你有个极不堪的童年,有许多悲惨的回忆,假如你愿意敞开心胸,我会是你的朋友,不再让你受到任何的挫折和委屈……”

“不要可怜我!”斐儿猛地抽回手说:“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陈述一个想法罢了,并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我的童年或许不正常,在一般人的眼里,我更是畸型怪胎,但我依然长大独立了,对于过去,我从不觉得委屈或遗憾,请你不要妄下断语。”

“没有吗?你若不觉得委屈,为何心中还充满恨呢?”海粟紧盯着她说:“恨使你封闭自己的感情,以冷漠待人;恨使你伤害他人,对世界怀着极不健康的看法。你想当鬼,基本上就是一种不平则呜的消极逃避……”

“别拿那套心理分析来对我,我从小就受够了那些专家学者的理论!”她打断他说:“看样子,我们最好不要去看戏了。”

海粟一愣,为了缓和这僵化的局面,他只好自嘲的说:“对不起,我爱管闲事的毛病又来了,刚才,我仿佛又回到那个满腔热血,想当警察的自己;而你,则成了十年前那个受观护的小斐儿。”

“但,我们都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们了。”斐儿接口说。

“所以,三十岁的海粟,可以邀二十五岁的斐儿看戏了吗?”他很有绅士风度地说。

很意外的,斐儿笑了,她的­唇­向两边延展,形成了优美的弧度,也露出细致洁白的牙齿。

这一笑,让她纤秀的外表增添了一种脆弱的气质。

这一笑,美得如冰原上阳光普照,花朵纷纷绽放,而金的光、白的云、万紫千红的大地,经冰霜交映,显得更是晶莹夺目。

看着这样的她,海粟有种前所未有的惊艳与心动,但感觉却又如此熟悉。他沉醉在她的笑容中,但同时又想,当阳光消失,冰原又回复黑暗时,他能及时逃开吗?

★★★

“阿波罗和黛芙妮”这出戏果然名不虚传,完全是仿古希腊的服饰背景及格调,全剧充满着美丽雅致的异国风情,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蔚蓝的地中海畔。

故事叙述着英俊健壮的太阳神阿波罗,不小心得罪了爱神邱比特,于是,这个小小的顽童,便用天帝赋予他的权力,玩了一场造化弄人的爱情游戏。

他先用金箭­射­中了阿波罗,使他爱上河神之女黛芙妮;再用铅箭­射­中黛芙妮,使黛芙妮憎恶爱情,结果,一场森林中的追逐战急切地展开。

这追逐,弄得叶落花萎、风啸雨嚎。对阿波罗而言,那是发自心底最美的爱恋倾慕,是生命中最狂野的浪漫;但对黛芙妮而言,却是贪婪的猎人追着猎物,纯净的山林即将成为杀戮战场。

突然,河神出面了,她将女儿黛芙妮变成一棵月桂树,她虽然安全了,灵魂却也被永恒的禁锢。不能再唱歌跳舞,不能再享受晨露夕雾的美好。

阿波罗错愕极了,原本他就要触到她细滑的肌肤,就要吻到她香柔的秀荑,可刹那间,拥在怀里的人儿却变成粗糙硬结的月桂树。

他仰天长唤爱人的名字,但爱人的心却化人树身,僵冷无情,永远不再回应。

他,一个日日驾着太阳由东到西,有着无上权力的天神,却不能治愈自己那颗被爱刺伤的心,那痛苦是多么的无可奈何呀!

斐儿聆听着古琴所弹奏出的曲调,心中有着形容不出的共鸣。

自幼,她就特别喜欢希腊神话里黛芙妮的故事,但今天经由表演艺术,令她的体会更深,仿佛她也曾演出其中的角­色­,每句歌词唱出,她都有似曾相识感,像是属于她混乱的梦及意识中的一部分。

对海粟,这歌剧是为了接近和取悦斐儿才看的,所以,他有大半的时间,目光都是锁定在她的身上。

尤其戏的一开始,在浑沌的雾中,有个高亢的女音,带着些微的迷离与悲伤,唱着济慈的两句诗--

你这安静未受惊扰的新娘

你是恒古沉默的孩子

海粟心一动,这不就是在形容斐儿吗?寂寞的心,活在万古的黑暗中,做出的事是如此乖僻,不合常理,拒绝爱情、拒绝阳光,宁可当孤独凄凉的鬼,这不就像是执拗地化成树身的黛芙妮吗?

斐儿的侧脸最初凝定如雕像,一贯的没有表情。慢慢的,她的­唇­轻轻地牵动,眉心徽微拢蹙,整个人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变化。

他惊讶的看着她,发现她居然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她的情yu是用在几千年前虚幻的故事及人物上,而非她四周活生生的人。

海粟恨不得此刻有一架录影机,能拍下她每一分、每一秒的改变,再回去细细研究。

只不过,他要研究什么呢?他发觉自己的念头有些疯狂,好似又回到十年前的海粟,好奇心丝毫不减,只是换成更世故及不着痕迹的方式。

以前,他像办案的警探,用眼神跟随着她的脚步和声息;现在,他是猎人,用诱饵及陷阱,将她拉到身边来,用尽手段要试探她内心真正的自我,以找出她的弱点。

游戏是危险的,但他认为自己已然免疫。

剧已终了,一片如雾般透明的轻纱横过整个舞台。

上面映着一个男子,正在追逐逃避他的女子,男子的手热切地伸向她,眼睛深情地凝视她,但,时间及空间就在那一刻静止了。

一样的高亢女音唱着--

勇敢的恋者,你,永远也吻她不到

尽管你即将触及她了——但请勿忧伤

你即将永世爱恋,而她亦将永远美丽

永远追寻,永远年轻。

海粟的心轻轻拧痛了,但痛如风般,很快便消失。

本来,他就是一个不甚罗曼蒂克,看音乐艺术会打瞌睡的入,然而,这出“阿波罗和黛芙妮”,却穿过他狂放不羁的思维,引起了从未有过的感受。

一切都是因为斐儿!

他看着她眸中泛起的泪水,眼下的青影换成桃红星影,在大厅的黑暗中,有着扣人心弦的美丽。

哦!他竟在一天之内,看她又哭又笑,为的就是这出不见得如何高明的神话?!

他多想看看冰山后的她呵!他不会让她变成隐入树身的黛芙妮;他不会将他的触碰停留在半空中,成为绝响;他更不会让他们的“追寻”,只成了遥遥无期的永远。

他要她!要拥有她的身,穿透她的心,就这一生一世,就这一分一秒,再也没有人可以介入他们中间!

当海粟惊觉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竟感到全身燥热得如坐在炎炎的赤道沙漠中。

天呀!他要她,在经过那可耻的教训后,她依然是他心中最特殊的女孩!冷漠得可以,也残忍得可以,但就是没有人能够取代她!

她的一笑,胜过众多女子的嫣然娇语,她的一哭,胜过所有女子的梨花带雨……

不!他是猎人,不是被猎下!海粟急速地冷却自己的身体。不!他不能再当十年前的傻瓜,更不能成为像叶盛年和陈泰钦那样不知死活的男人。

当灯亮起,海粟已恢复平日的冷静及潇洒,他用力的鼓着掌,还把斐儿拉起来,待她就如一般的女伴,没有任何扰乱人心的情愫。

★★★

接下来的日子,海粟常邀斐儿出去吃饭或看戏听音乐,他的理由总是,“陈泰钦还未死心,公司里的其他男职员也虎视耽耽,所以,我只好让你保持在约会状态下。”

多好笑的说法!他就真的以为她有倾国倾城之貌,会令所有的男人都丧失理智吗?

而且,若怕她在公司制造桃­色­纠纷,他可以­干­脆辞掉她,不是更省时、更省事吗?

若在以前,斐儿不会在乎别人的动机或作法,但因为海粟,她开始把心一点点的分出,好思考他这日趋严重的矛盾。

他指责她勾引他的王姐夫,不但没有受惩罚,还加薪升职;怕她“毁掉”陈泰钦,再升她为总秘书,有了红利和股票;为防止她“污染”别的男人,因此他自己掏腰包带她去做高级的消费……

好像她愈使坏,他就给她愈多的奖赏。

依斐儿的个­性­,取她所能取,不拿白不拿,但不知为什么,平日受之无愧的东西,由海粟身上获得,总有一种沉重感,一寸一寸地积压在她的心上。

或许她“陷害”过他,或许他了解她的“底细”,但隐隐约约中,她又害怕这样占便宜,会变成意想不到的吃亏。

吃什么亏呢?比如,他逗她笑、惹她哭,慢慢地接近她的心,以解除她长年的护卫,一举握住她的脆弱,然后很容易就能歼灭她。

他一向很有自信,以为他行,有把握用他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游戏;而斐儿本来对他有几分顾忌,不想靠他太近,但她感觉到他暗中传来的挑衅,于是,她本能的战斗力又冒出来了。

她是踩在尖玻璃上过日子的人,若不机警地转守为攻,这一摔,就会掉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他有万贯家财和庞大亲族做后盾,而她却只有一个人,孤独无力。

圣诞节将至,这段由秋天延伸到冬天的游戏,玩得太长太长了,聪明的人必会在失控之前,努力夺得先机。

今晚他们欣赏的是舒伯特的音乐会,主要的曲目是“魔王”。

因为要演出最决定­性­的戏码,所以,她特别选了一套领口稍低的白­色­洋装,外罩缕花的黑外套,让肩膀和胸前细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闪着迷人的光芒。

她的眼眸总是带着凄迷,声音温柔地如静奇#書*網收集整理夜中的山谷流水,甚至一反常态地多言。

她说:“‘魔王’的故事,是叙述一个父亲在半夜里带着孩子在暴风雨中疾奔。孩子看到了森林中的‘魔王’,但父亲看不见。‘魔王’一直叫孩子跟他走,孩子惊恐地要父亲保护,父亲却说那只是想像,森林中只有树木和枯叶,要他别害怕。”

“接着,‘魔王’又说要带他去和自己的女儿玩,并且进一步的强拉他的身体,孩子陷入了疯狂,父亲则快马加鞭的全速冲到家中,可惜他下马时,怀中的孩子已经气绝身亡了。”

“看起来,‘魔王’只是孩子对黑夜恐惧幻想。”海粟很实际地说。

“孩子的幻想几乎等于真实,因为他们没有大人的逻辑观念,所以,他们的惧怕也是真正存在的。”斐儿说出自己的想法。

海粟凝视着她,心有所感地道:“这首曲子,是不是让你想起重年时候所看到的鬼呢?”

斐儿有些惊讶,但随即明白,“哦!我忘了,你看过我以前的纪录。”

“你说屋里有鬼,是鬼放的火。”海粟回想着,“你真的看到鬼了吗?”

“我住的房子不是鬼屋,就是很­阴­的建筑,近似坟墓的地方,你能期待什么?”斐儿笑笑说:“不过,我始终没抓到它们,而我也没有变成一个鬼。”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个外号叫‘鬼见愁’,或许你应该请我当保缥,护在你的左右,让你免受那些­阴­气的­骚­扰。”海粟半开玩笑地说。

“我现在不需要了。”她回答道。

两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斐儿的公寓。依照习惯,她开门下车他目送她平安上楼,这晚就算结束了。

但今天,斐儿道完谢后,只是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黑夜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晚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出去吃饭看戏了。”

海粟猛地转头看她,神情满是吃惊,“为什么?这不是你向来最喜欢的游戏吗?找个有钱的凯子,吃吃喝喝的,而且,我又没有什么非分要求,你为何要停止呢?”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她简单地回答。

“哈!这句话由你口中说出来,令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略带嘲讽地说:“你不是一向只顾自己的需索,而不去管别人的损失及伤害吗?现在,怎么又会为我着想呢?”

“我不是为作着想。”斐儿否认的说:“我只是不想再花你的钱,也不愿意再和你有公事外的接触了。”

她说完,便开们下车,面对冰冷的寒风。

车内的海粟却像被火烧到眉毛,整个人陷在愤怒之中。她竟然用了“不想”和“不愿意”两个词?!他花了大把钞票伺候她,她居然还倨傲地掷回他的脸上,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车门在寂静的巷道里大声地“砰!”了一声被关上,海粟拉着她正要开锁的手说:“为什么‘不想’和‘不愿意’?我懂了,是不是你又找到更大的凯子,他出的价码更高,提供的娱乐更刺激,所以你要‘甩掉’我?”

“你用‘甩掉’两个字太可笑了,我们又没有男女朋友的关系。”斐儿压低声音说:“你约我的原因,不过是防止公司的男同事追我;如今,我保证在当你秘书的任内,冷若冰霜,不看任何男人一眼,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海粟对她的后一段话恍若未闻,只是更靠近地说:“我明白了。你是害怕了,因为你花我的钱,我却不为你所迷惑,所以你觉得不安全;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为你所惑,但依然想要你、依然为你欲­火­焚身,你会不会放心一点呢?”

像要证明他的话似的,他反手一带,她整个人就在他怀中,全身上下与他紧紧密合。

她感觉到背后那双压痛人的大手,腹部有着他强力的肌­肉­和明显的欲望,她如碰到一团火球,灼热了她的身,也扰动了她的心……

突然,有人在他们头顶上喊着:“斐儿,带客人上来坐坐吧!”

恍若一盆冷水浇下,门口的两人急速地分开。

斐儿说:“你快走吧!”

“怎么走?你母亲在邀请我呢!”他说着,便拿过她的钥匙,迳自开门搭电梯。

电梯内,两人不语,各在一边沉淀着心事。斐儿兀自陷在他那一番表日上,这是她“摊牌”后最坏的结果,她感觉到危险的迫近。

而海粟则一心不顾她撤离,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框在自己的圈圈内,哪会轻易罢休?既然她开口要求结束,他就更不客气地直闯她的“坟墓”里,要她无所遁形!

他们沉着脸踏出电梯时,拄着拐杖的芝秀便已经等在那里。

她见了海粟,和前一回的排斥判若两人,眉也开眼也笑地说:“你是岳老板吧?这些日子,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你对我们斐儿是这么样的照顾。”

“叫我海粟就可以了。”他笑着招呼。

他帮她们租的公寓,是才盖好的,雪白的墙、明亮的窗,十分­干­净。然而,屋内的摆设很简陋,那些薰着黑烟的神明香炉、变形的藤椅、一张有裂痕的餐桌,像都是由旧家搬过来的。

斐儿赚的钱不少,为何不买新家具,改善生活品质呢?

海粟正皱眉打量四周时,芝秀仍一直兴奋地说话,“呃……我们对你真是感谢啦!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有阳台又有电梯,透亮得连鬼都不会来哩!”

“妈,你的药吃了吗?”斐儿忙走过来说:“现在已经过了你睡觉的时间了。”

“看我这女儿,老把我当小孩!”芝秀埋怨地说。

海粟爱看斐儿“正常”的一面,也就坐下来说:“我希望这房子不会闹鬼。”

“不会啦!”芝秀也在地面前坐下,“说实在的,以前我不太喜欢斐儿跟一些男人出去,因为他们没安好心眼。但你不一样,你看起来稳重,做事又有担当,不会等斐儿人老珠黄时,就把她抛弃。你爱她,对不对?”

见情况有些尴尬了,斐儿立刻出声阻止母亲,并扶起她说:“我们回房去吧!岳老板就要走了。”

一进了卧房,斐儿就不高兴说:“你怎么在人前乱说话呢?”

“我没有乱说话,那男人和你是绝配,你可以制住他,他也可以制住你。”芝秀躺上床,打着呵欠说。

斐儿不理会母亲的胡说八道,迳自帮她盖被又关好灯。

黑暗中,芝秀模模糊糊的声音又传来,“真的,我没骗你,他就是我梦里穿黑披风的人,一直要把你抢他回去,我认得他……”

斐儿叹口气将门关上,隔绝了母亲半梦半醒的话。

客厅的海粟并没有走,他正在翻墙角的那叠油画,画面都是很诡谲的笔风。

一幅是狂风怒吼的大海,一个女孩坐在海中的薄墙上,飘摇动荡,随时有溺毙之险。

第二幅则是一个女孩行走在尖玻璃上,赤­祼­的脚洒泪的流着血,四周有许多只手伸出来,想拉她下去。第三幅则是一团赤艳的火在黑暗中燃烧,一个小女孩躲在最角落的石头后,她是如此细微模糊,如果不耐心看,还会错过呢!

“这都是你画的吗?”他很有兴趣地问:‘你很有作画的天分,这些都算专业水准了。”

“当初画这些是为了我母亲的心理治疗,结果她没完成一幅,我却很投入。”斐儿在一段距离外说:“你应该还记得,我住在你家时,她正在疗养院,所以,你对她的话不必介意。”

“你是指你母亲吗?我却觉得她很‘正常’,充分表达出母亲对女儿归宿的关心。”他看看画,再看看她说:“这些画就是你的内心吗?在你的眼里,世界就会充满着怒海、尖玻璃和烈火吗?”

“我不想讨论这些。”斐儿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如果有必要,我明天提出辞呈都可以。”

“不!太慢了!”海粟一步步走近她说:“我要你,我要像你以前的男朋友,买你的感情和身体。你现在的胃口或许被我养大了,但没关系,我有的是钱!”

“但我不想被你买。”她淡淡地说。

她的话就好像拿一块红巾在愤怒的公牛前面挥舞一样,而海粟果真涨红脸说:“为什么?难道我在你心里,连有家室的叶盛年,或一个小小的经理陈泰钦都不如吗?你能够去诱惑他们,为何不能诱惑我?”

“我说过,我不喜欢看到一个人当两次傻瓜,更不想在一个人身上耍两次诡计。”斐儿冷然的说:“你很清楚我的无情无义,所以,不要再为我花心思了。”

“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他紧盯着她,危险的说:“不!斐儿,你错了,我要你,但我这次不会再当傻瓜,也不会再中你的诡计。我要的,只是完成十九岁时对你情yu的了结,我要彻底磨灭对你的好奇及记忆!”

“你能吗?”斐儿凝定不动的说:“你即将要结婚了,若在婚礼的前夕,你和我暧昧不清,又如何对郭经理和你们彼此的亲友,甚至是全公司及社会交代呢?”

“你会在乎吗?叶盛年有太太,你都要了,我只不过是有口头上的婚约,连文定都没有,你要我交代什么?”海粟激动地说。

“不要这样,你不是个会失信背义的人……”

她摇摇头继续说。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哪一种人!”海粟说着,一把捉住她的腰,力道之重,令她的手脚无法反抗。

他想看她失去镇定的模样,所以吻得毫不怜香惜玉,从她的脸、脖子、胸前,直闯她挺­嫩­的Ru房,那已不再如小兔般怯怯的蓓蕾,盈握在他的手中发热发胀,霎时让海粟亢奋得不能自己。

曾几何时,他们已双双倒在藤椅上,他的吻缱绻得更无禁忌,手由她的裙下伸入,直到她最私密处。

突然,“啪!”的一声,藤椅往下沉裂,他们跌落地面,姿势十分可笑。

斐儿除了双颊有不正常的红晕外,仍很冷静地爬起,整理身上的衣物,并遮住暴露处。

海粟一脸狂野,完全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我要你,非要不可,就算是完成我十九岁惨绿少年时的梦。斐儿,你逃不掉的!”

她没有回答。

海粟梳拔头发,把衬衫塞进裤子里,便踩着大步离去。

斐儿关上所有的灯,来到阳台。天真冷呀!风亘直的吹着她滚烫的脸庞。

她坐在藤椅上,如一座雕像,等她适应黑暗时,才看到海粟的车仍停在那里。

他为何还不回家呢?

斐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不再弱如湖上的涟漪,而是逐渐加快,愈来愈重,最后竟痛了起来,绞得连呼吸都不再顺畅了。

这像不像海粟的心病呢?

他是她的初次,原本就是特殊的,她今天为求控制权.逼得两人情况明朗,既然他坚持要她,那么,这把剑就必须下得又利又快。

岳海粟,是你想闯入我的世界,毁掉我辛苦建立的保垒,打破我自由的梦想,所以,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言妍--石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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