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他一字一宇地说。与其它担心瓦威另有企图,不如说他不准 其它男人接近他的天使。
“为什么?”
他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爱上其它男人,他的天使只能属于他。
连尹泪不放弃,“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总该给她一个理由吧!
“没有。”简单扼要的答案。
火疆如何能说他在嫉妒那个叫瓦威赫德的男人,所以,不准她和他在一起。
又是这样!她以为经过这段时日的努力,他至少可以有一点点喜欢她的。
看见她脸上黯然神伤的表情,火疆心中的怒火狂炽,摄住她纤细、柔若无骨的 手腕,“你主动亲近我的企图是什么?”她就这么舍不得那个瓦威。他的理智被怒 火焚烧得一丝不剩,否则,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连尹泪愿意克服心中对他的惧意,主动亲近他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企图?原来她的用心良苦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不堪,“我只是希望三哥能喜欢 我而已。”
这样也错了吗?她不知道。或者,在他的眼中,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
火疆铁青着脸。
“我只是想当一个令你喜欢的妹妹而已。”这难道是奢望吗?她的手腕被他抓 得好痛,就像骨头快要碎了一样,连尹泪咬紧牙关,硬是不肯让呻吟自她的唇际逸 出。
火疆的脸逼近她,冷摸无情的话一古脑儿地进出,“我不需要多一个妹妹,不 用白费心机了,你永远也当不了我喜欢的妹妹。”
连尹泪的脸全无血色。他的话再度毫不留情地刺伤她的心,几乎令她的心死去 。
直到此际,她才知道自以为的用心良苦只是一连串的笑话,突显出她的自不量 力和可笑。
手腕上的痛和此刻的心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正,连尹泪用力咬住下唇,才 能克制使快要自口中逸出的呜咽,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哭泣。
“听清楚了?”他被愤怒蒙蔽了眼睛,看不见连尹泪在滴血的心。
“听清楚了。”连尹泪努力挤出的笑容支离破碎,“我会记住的。”
火疆松开手,“很好。”
连尹泪缩回手,旋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楼梯,在背过身的那一瞬间,克制已久的 泪水便宣泄而出,在她美丽脱俗的容额上恣意肆虐奔流。
踩着颠缀不稳的步子,连尹泪羸弱的身子像一缕幽魂似的飘离,消失在火疆的 视线之外。
在她走上楼梯的时候,火疆才看见她手腕上休目惊心的红印。老天,那是他弄 的?!他痛苦得几乎想砍下肇祸的右手,他怎么会失去控制地使出那么大的劲抓泪 儿的手呢?她的手一定很痛,可是却一声不吭。火疆的理智正重回脑袋里,而他也 更恨透了自己。
懊悔不已地一拳击在茶几上,将三公分厚的玻璃打得粉碎,火疆的右手也布满 了无数深线不一的割伤和刺伤,血流如注。而他毫无感觉,任由鲜血不停地倘着, 将地毯染红了一大片。
听见轰然巨响赶来的佣人们看见这一幕全都呆征住,他们都担心他的伤势,却 又被他骇人的模样给震慑佐,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不如是何人去通知在宅子附近慢跑的火狼,她香汗淋漓地越过众人,无畏无惧 地走近一身暴民的火疆,小心翼冀地托起他受伤的右手,“急救箱。”
“别管。”火疆抽回手,冰冷的语调和阴鸳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不过,那却 吓不着火狼。
有人迅速地递上急救箱。火狼打开急救箱,找出她需要的用品,再次拉起他的 右手,动作迅速而准确地一一跳出碎玻璃、消毒、上药,最后缠上厚厚的纱布包扎 妥当。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铁定和泪儿小姐有关。
“多事。”他冷斥。
“这是我的职责。”她丝毫不以为意。
渗出的血将雪白的纱布染红了。火疆握紧拳头起身离去,留下一屋子错愕,心 惊肉跳的佣人和气定神闲的火狼。
“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她不谎不忙地指挥。
她有预感,风暴即将来临。
***
连尹泪失神落魄,泪流满面地回到她的卧室。她的模样吓坏了正在铺床的小芬 。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芬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来到连尹泪的身边 。
小姐的样子看起来好象随时会倒下去。
连尹泪不言不语,眼眶中不停地涌出泪水,犹如坏掉的水龙头止不住!
“小姐,我是小芬啊!”小芬的害怕加深,“小姐,你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 。”
怎么会这样呢?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连尹泪双眼呆滞地直视前方,眼泪一滴一滴地涌出滴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如 同她的哀伤哭泣。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木偶,却不停地淌着 泪。
“小姐,小姐。”小芬使劲地摇晃连尹,想将她摇醒却徒劳无功。
再这么哭下去怎么得了?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啊——火狼小姐!
小芬三步进作两步地拉开门,大吼道:“火狼小姐,你快来呀!”
火狼迅如闪电地赶到,“怎么了?”
“小姐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词描述,干脆把火狼拉进房间,让火狼 自己来看。
看了连尹泪的模样,火狼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也隐隐作疼,“放心,泪儿小姐 她不会有事的。”说话的同时,她扬起右手以适中的力量砍昏连尹泪。
“火狼小姐……”小芬又是一惊。
火狼将昏睡过去的连尹泪安置在柔软的床铺中后,才解释,“我只是让她睡一 觉而已,别担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谢谢你。”
“不必客气。”泪儿小姐有小芬照顾就行了,火狼退出房间。
小芬拧了条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连尹泪脸上纵横的泪痕,心痛渐次加深。
小姐一向待她如亲婉妹,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她当然不能不管,得替小姐做些 什么才行。小芬的视线四下梭巡,不经意触及连尹泪右手腕上的手表,心中有了主 意——四少。
睡了两天才醒过来的连尹泪像个没事人一般,彷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但是 ,原本在她灵活大眼中跳跃的生动光芒已经消失无踪,她的美丽依旧,只是像个无 心的洋娃娃,教人心动却也心痛。
“小姐,小姐。”
钢琴声不曾中断,仍然是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旋律中依然弥漫着吉普 赛的热情奔放,却多了一缕不易察觉的哀伤。
连尹泪依旧倘祥在优扬的旋律中,浑然不觉身外的其它动静,纤细的十指在黑 自相间的琴键上跳跃飞舞,优美的动作煞迷人。
“小姐,小姐。”小姐都已经弹了一整天了,还不累吗?而且连午餐也没下楼 去用,她很难相信她怎么还有力气弹下去!
琴音彷佛织成一张魔网把连尹泪整个人紧紧包围住,在她和外界之间筑起一道 墙,墙外是续纷多姿的地方,墙内则是她一个人的世界,没有人可以到得了,也没 有人可以伤害她。
耳际缭绕的是她最爱的“匈牙利狂想曲”,彷佛夕还在她的身边一样。
“这是表示对我的思念吗?”
小芬的身后响起一个足以令许多女孩产生无数美好幻想的嗓音,犀利地穿透层 屠迷雾直达连尹泪的耳里,脑海和心底深处。
琴音嘎然而止。这个声音……连尹泪鼓不起勇气回头去看,会是夕吗?
火夕一身黑西装的正式装扮,更是突显出他的翩翩风采和飘逸绝伦,显然他刚 自某一个正式的场合中抽身赶来,“不想见到我吗?”轻快打趣的语调一点也感觉 不出他才刚结束漫长枯燥的飞行,自维也纳的演奏会脱身直奔纽约而来。
从刚刚的琴声中,他已经察觉到泪儿心中无法言喻的痛苦,弹奏的虽是热情奔 放的吉普赛舞曲,但跳舞的美丽吉普赛亥郎的脚步彷佛有千斤重一般沉重。
摹然回头,她果然瞧见心中最思念的火夕,“夕,你不是在欧洲?”喜悦遍布 在连尹泪的眼角,眉梢和苍白无血色的唇瓣。
泪儿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火夕的心中伶借迅速滋生,他敞开双臂上,“我来看 你啊!”
连尹泪毫不迟疑她投进火夕的怀中,有股想嚎陶大哭的冲动,可是,又干又涩 的眼眶却挤不出一滴眼泪来,“我好想你。”
“在疆这里过得好吗?”火夕腾出一只手来解开颈子上的领带。
事实上,在来这儿之前,小芬已大致把情形转述给他知道了,再问一次是想听 听泪儿的感觉。
她没有抬起头,声音有些闷闷的,“很好啊!”这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给夕 增加无谓的麻烦,她可以自己解决的。
很好?光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一点也不好。火夕揽着连尹泪单薄的肩,“你的 遭遇我大致知道了一些。”他不明白疆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会把她伤成这 模样?疆不是爱着泪儿的吗?
“什么?”她猛然拾起头,讶异在黑色的眸子中一闪而逝。夕知道了什么?
小芬出来自首,“小姐,是我在位昏睡的时候通知四少的啦!”不过,她可一 点也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有什么不要的地方。
“你……”连尹泪也不好责备小芬,毕竟小芬是在为她着想。
火夕柔和的嗓音再度攫获了她们的注意力,“别怪小芬,她这么做是正确的。 ”
小芬一见有人支持自己,赶忙点头如捣蒜。
连尹泪垂下视线,“我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三……哥什么事也没做。”
在提及三哥这个称呼时,她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些许不自然,她本来是打算再也 不用那个称呼的,但是,为了取信于火夕,不得不随机应变,希望夕没有发现她的 不自然。
火夕轻轻托起连尹泪的脸凝视,“那么,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我……”她还没练就泰山崩于前面面不改色的深厚功力,再者,夕那么疼爱 她,她怎么也没办法看着他的眼阵说出谎言。
火夕满意她额首,“我是来带你定的。”轻柔的语调却带着极大的震撼。
连尹泪退了一步,“我不能和你走。”如果她能早些时日听到夕说这句话,那 么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可是,现在太迟了。
“为什么?”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没有开口回答。
怎么呢?说三少爷曾经搁下话,除非他死,否则,她别想离开这里?
火夕也不再追究,转移了话题,“我饿了,你不介意陪我用餐吧!”总会知道 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他凑巧有些许耐性。”
这个时候疆应该已经知道他来访的事了,不出半个小时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回 来。
“呃……”连尹泪的视线又再度飘向一旁的小芬,夕怎么会知道她还没吃饭? ”
小芬吐了吐舌头,小姐愈来愈明察秋毫了,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她说的,真是 厉害!
火夕浅笑,“嗯?如何?”
“好啊!”
***
自那天伤害了连尹泪以来,火疆就一直留宿在秋火科技集团大楼内。他知道必 须回去道歉,但是,在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心中的渴望和潜藏的暴戾因子之前,他 不能回去和她见面或者共处同个屋檐下。
泪儿左手腕上怵目惊心的红印和颠绩不稳的单薄身子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一 次又一次,反复不停地折磨他,撕扯他的心,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倒转,可以再绘 他一个机会,他绝不会再那样无情地伤害泪儿。
又是使劲的一拳击向坚硬的墙壁。这几天,已经数不清他究竟是往墙壁击了多 少拳,所以,他右手上的伤口始终没有愈合的一天,鲜血也一次又一次的染红白纱 布。
火狼步履稳健地走近。
火疆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原本他的话就不多,这几天更是没听见他开口说 过任何一句话。
要等三少爷开口询问,只怕要等到地老天荒了,火狼主动地报告,“四少来纽 约了。”
夕?!他不是在维也纳欣赏演奏会吗?怎么会突然跑到纽约来?火疆依然损着 薄历,恒定如山。
“四少是来带走泪儿小姐的。”火狼又道。
这个消息像是炸弹似地轰得火疆措手不及,任何反应也来不及有。不过,他开 口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带泪儿走?”声音粗嘎难辨。
“是的。”她看见他手上又被染红的纱布,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那伤大概好 不了了。
火疆没再开口,旋身迈向快速电梯。
火狼尾随而行,她不必想也知道,三少爷是要回家去阻止泪儿小姐离开。
二十分钟后,火疆一跨进客厅便看见火夕和连尹泪正谈得热路。
火夕也瞧见疆和那被纱布包裹着的右手,原本他还挺生气疆把泪儿的手弄伤了 ,不过,由疆手上的伤看来,疆也不好过吧!
“疆,好久不见。”火夕以一贯的从容不迫开口和一股山雨欲来的火疆打了招 乎。
火疆目光如炬地盯着火夕,等着他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嗯!”
火夕直言无讳,“我是来带泪儿走的。”而他也知道疆一定不同意。
“夕……”连尹泪差点咬到舌头。刚刚他们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吗?怎么夕又 提起这件事?
“别想。”泪儿只能留在这儿。
这个答案在连尹泪的意料中。
火夕漫不经心地指出,“泪儿在这儿过得并不好,我想,爸和妈会同意让泪儿 搬到我那儿去。”泪儿是他们一家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疆居然让泪儿吃了苦, 受了伤,不给疆一些颜色瞧瞧怎么行!
火疆的神色掠过一抹痛楚。
而细心的火夕及时捕捉到了,火夕知道疆不是有意伤害泪儿,不过,他为什么 就不能改改他那别扭古怪的个性呢?“那么,她明天就跟我回德国去。”
连尹泪拉了拉火夕的西装下摆。
火疆的表情严厉了起来,“我不答应。”他如何能放手呢?他松不开手啊!
“如果我非带走她不可呢?”挂在唇际的依旧是温柔如斯的微笑。
同样的一张脸却形成极端强烈的对比。
火狼转身退了开去,因为她明白,即使三少爷和四少大打出手,她也万万Сhā手 不得,也Сhā不上手啊!所以,干脆远离战场吧!
毫不犹豫的,火疆下了挑战,“打败我。”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你确定?”火夕轻柔的话语犹如呢哺,看来,疆他是打算豁出去了。
“没错。”
火夕的睁光停伫在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以那只受伤的手?”挑明了说是想让 泪儿知道疆受了伤。
连尹泪果然不负他的苦心,注意到火疆手上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微微一怔。
他的手怎么了?好象伤得不轻……使劲地摇了摇头,她何必自作多情,人家肯 定不希罕她的关心,还是省省吧!
“没错,”火疆的回答不变。
他对于夕的身手再清楚不过,在他们四个之中,夕的身手比他们三个略胜半筹 。
而此刻,他的右手受了伤,更不可能是夕的对手,这一战他是一丝胜算也没有 。换言之,他是立于必败之地了,但是,他不能退怯。
火夕又道:“我们点到为止吧!”
“打昏我,否则你带不走她。”火疆不可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开。
“看来我别无选择了。”火夕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向沙发,而后卷起 袖子。
“停止,停止这一切。”连尹泪终于尖声叫了起来,她不能看他们为了自己大 打出手。
一触即发的情势缓和了一些,火夕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报头看她,“泪儿, 怎么了?”
“别为了我打架。”她恳求。
“我无法抗拒。”火夕道,下战书的人是疆。“他拒绝让你和我一起到德国去 。”
而那正好是他此行的目的。
连尹泪一般坚定地宣布,“我要留在这里。”她不想让夕和三哥反目成仇。
此话一出,最高兴的人非火疆莫属。
泪儿她……她居然自愿留下来,难道……不过,下一刻他的惊喜之火悉数被连 尹泪俏脸上的冰冷表情浇灭。他高兴得太早了,在那样伤害她之后,泪儿是不是肯 原谅他还是未知数呢?她怎么可能会有一点点喜欢他,太异想天开了。火疆在心中 自嘲。
火夕仍是那一派沉稳,浚俏的脸上依然挂着迷人的浅笑,“泪儿,你是认真的 吗?”
她多想否认,但是,不行。连尹泪缓了缓急促的呼吸,一字一字地吐出,“再 认真不过了。”话一说完,她的心也沉到谷底,作了这个决定,她就已经没有退路 了。
“那么,我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随时可以反悔,改变主意。”火夕的笑容 更形耀眼,“前提是得先通知我,知道吗?”
火疆冷着脸不说话,没见过像夕这么爱当王子的人,只可借公主不要他的拯救 。
“对不起,害你为了我特地赶来。”见到夕她很高兴,不过,却有更深的愧疚 。
火夕丝毫不以为意,“无妨,我正好可以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柔软发丝,“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拯救公王是王子的责任 ,不是吗?”
连尹脸上的阴霾尽褪,换上羞怯的笑,他还记得啊!小时候她一直认定夕就是 她的王子。
心中有股刺痛和苦涩,是嫉妒吗。火疆只能独自承受那一切。
“夕,你会待多久?”连尹泪希望他不要太快离开。
火夕不着痕迹地觑了火疆一眼,才慢条斯理地回答连尹泪的问题,“这一个星 期我都没事,而且,难得来纽约一趟,当然得好好玩一玩啦!”他真的确定,疆在 听见自己的回答后脸当场黑了一半。
“真的?”她喜悦极了。
“当然是真的。”他保证。
待会儿得和狸连络一下,叫她把这一个星期的公事全都往后挪。
火狼是火夕的机要秘书,负责安排一切的事宜。
“不能骗我哦!”
“我骗过你吗?”他信用一向良好。“时候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
“嗯!”连尹泪点点头,“可是——”她怕此刻的情景只是一场梦,而明天早 上醒来,夕就不见了,一切又恢复原状。
火夕再度许诺,“放心,明天早上你一睁开眼睛兢会看见我了。去睡吧!”
火疆的双眼中燃起熊熊的火坎,他们两个是把他当成隐形人了吗?
“嗯!晚安。”道了晚安,连尹泪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回房间去。
火夕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相信疆大概有话要说吧!
火疆的视线一直到连尹泪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之后才调回火夕脸上,“为什么。 ”
“小芬找我来的,我以为你会好好待泪儿,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火夕的话 调里有指控。
他没有立场责怪小芬,谁教自己伤害了泪儿在先?火疆的脸色一路。可是,他 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火夕顺手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我以为你爱着泪儿。”
“我是。”他斩钉截铁地道。
“很好,晚安。”旋身迈开步伐之前,火夕迅如闪电地给了火疆一拳,目标是 他缠着纱布的右手,而温柔的微笑浮了上来。
火疆根本来不及闪避,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下。该死的,真是痛!伤口一定全 都裂开了。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比较快。
连尹泪无精打彩地和瓦威·赫德坐在中央公园西方一家犹如闪闪发亮的 童话餐厅中。
她无意识地搅拌桌面上的咖啡,思绪却早已远飘而去,而瓦威说了些什么,她 完全没有印像。
夕已经回德国一个月了,而她这个月来为了避开火疆,只好答应和瓦威一起外 出用餐。
“小泪,小泪。”
“啊?!”连尹泪猛地回过神来,看见桌上摆了一个红色线布锦盒,“这是… …”
“打开来看看。”
连尹泪微蹙着眉头打开那个锦盒,里头果然是一枚价值不菲的钻石,“很漂亮 。”
看了看,她又把锦盒放回桌子上。
“送你的。”瓦威’赫德一语惊人。
“送我?!”她重复。
“是啊!”他含笑地瞅着她。
连尹泪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不好吧!这么昂贵的东西我不能收。”她一直 把他当成好朋友,而且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瓦威笑问:“我们是不是朋友?”她点点头,弄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
“那么你就该收下它,接受我的援手。”要钓大鱼得要有耐心才行。
援手?她是愈听愈模糊了,“我不明白。”哪有人会一出手就送朋友钻戒的? !
更何况,她此刻又不缺钱用。
有抹精光在他的蓝睁中谅过,“你不是想离开你三哥吗?”而那正是他的大好 机会。
“嗯!”连尹泪只能点头。
他又道:“而我想摆脱我父亲的逼婚,所以我们应该合作。”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瓦威清秀的脸庞闪过些什么,却快得教人来不及解读,“没错,合作。”
那就听听他的计划也无妨:“怎么做?”这一阵子,火疆似乎想改善两人之间 的关系,对她的态度也友善许多,但是,她还是有点伯,所以,她逃了出来。
“怎么样?”他的计划说完了。
她征征地问;“什么怎么样?”
瓦威拍了拍额头,涩涩地指控道:“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话嘛!”
连尹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这实在是太失礼了,“对不起,这一次我保证用心 听。”
“好吧!”他叹了口气,“我想过,只要你结婚的话,你三哥就没有理由再把 你留下来,对不对?”
这一点她也想过,“嗯。”但是,婚姻是终身大事岂能儿戏,况且,她能嫁给 谁?
他见连尹泪同意自己的论点,遂又道:“我正好想摆脱我父亲的逼婚,所以… …”
“你要娶我?”她总算听明白了。
“对。”
“不行。”她的反对来得又快又急。
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法,她可以离家出走嘛!只是她不想让其它人担心,而且 ,不出三天,“四季盟约组织”的人就会把她挖出来了。
瓦威缓了缓脸色,故作若无其事的摸样,“那只是个幌子面已。”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假结婚?”“可以这么说。”他不能太过于心急, 否则会让她提高警觉性的。
“什么意思?”他喝一口咖啡,“那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一张薄薄的纸,你和 我却都可以因此得到解脱。”
还是要结一次婚,连尹泪徽微盛着眉,其实现在的火疆不若以前那般恐怖,只 不过,她还是伯他的反复无常。她的心禁不起再一次的伤害。
发现她的意愿不高,他以退为进地道;“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那就算了,当 我没提过这件事。”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她急急忙忙她想解释。
他了解地一笑,“我明白,有太多的男人是为了和‘四季盟约组织’攀上关系 而想娶伤,也难怪你会不相信我,我不怪你。”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需要考虑几天。”她正一步一步地踏入别人的陷阱 而不自觉。
“你不用勉强,我真的不介意。”他有希望达成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了。陪她耗 了快一学期的时间,终于有一点点进展,他得更加小心才不会前功尽弃。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再给你答复,好吗?”连尹依然对瓦威·赫?w深信不疑。
“没问题。”
有些事得先问清楚,“如果我们真的结了婚,那未来的生活怎么办?”她果然 是有兴趣了,瓦威·赫德在心中窃喜,表面上仍装得像个没事人一般,“我 们还是可以继续求学,不过,我们得佐在一起,”看见连尹泪又蹙着眉,他赶紧解 释,“夫妻是应该住在一起,不是吗?”
她想了想也对,遂同意。
“我们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居人而已,不需要履行夫妻义务,对吧?”他 询问她的意思。
连尹泪忙不迭地点头。另外还有她最关心的一点,“这项合作计划什么时候可 以中止?”
“只要有一方提出即可中止。”反正是空曰白话,无凭无据,作不得准的。他 这么处心积虑,用尽心机,为的就是那一纸薄薄的结婚证书。
听起来好象很不错,百利而无一害,彼此都可以各取所需……也许行得通吧! 瓦威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欲擒放纵是很好用的一招。
“嗯!”她没有异议地起身。
付完帐后,瓦威·赫德驾着他的敞篷跑车送连尹泪回家,在途中,他始 终不曾再提起合作之事。
终于,目的地到达。
连尹泪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另一边,“谢谢你送我回来,关于合作的事,我 会认真考虑的。”
探手勾下她,他晴蜓点水式地在她如花的唇瓣轻轻一吻,而后抽身离去,“拜 拜!”接下来放了几天的假,他只能耐心等待了。
她抚着唇正了半晌,她不喜欢他的吻,不过,算了,只是个吻,就像是打招呼 。
其它人大概都睡了吧!连尹泪镊手踢脚地爬上三楼,回到她的房间内,而一路 上都没有遇见任何人。
灯自动亮了起来,因为感应到人类的体温。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却被 身后人影吓了一跳,“啊——”
火疆一脸阴霾地跨进房间内,反手关上门。他其实没有立场对刚才那一幕感到 生气的,只是他怎么也消褪不了心中愈燃愈烈的怒火。泪儿她还和瓦威·?挺w来往,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了,他们刚刚接吻了……火疆的脸更加难看,他 现在有股想杀人的冲动,那个用心不良的家伙居然敢吻泪儿,可恶!
她退了好几步,“三哥,你……还没睡明?”心跳擦地飘得飞快,浓浓的恐惧 迅速地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令她连呼吸也感到艰辛。为什么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
“你和他在一起。”火疆浑身抽紧,阴森的声音里湃漫着蚀骨的寒气,他以为 她会明白,不让她和瓦威·赫德在一起是为了她着想。
“我们……我们是朋友。”连尹泪惊慌失措,出口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朋友?”他轻哼。她要和谁交朋友是她的自由,不要向他报告吧!连尹泪凝 聚起勇气,“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话说得理直气壮。
火疆的眉纠结在一起。
吞了口唾液,她好似看见他浑身都燃起了烈焰,心中萌生出惧意,但是,话还 是得说:“瓦威是我的朋友。”瓦威是个很好的朋友,为什么就是得不到三哥的认 同?她想不通。
不知不觉移近的火疆急躁地抓住她的双肩,“他不是好人。”他该怎么说她才 会明白。
“你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说这种话?”她为自己的朋友辩解。
理智正一丝一丝地自脑袋中抽离,她为瓦威辩解的行为犹如汽油般淋在他的满 腔怒火上,火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你才认识他几个月。”而另一方面,他的心 彷佛也裂出了一道大口子,正在淌着血。
多可笑的事实!她居然选择相信一个相识不久的男人,而不相信他,真是残忍 。
吹拂在脸上的温热鼻息又镣快了她的心跳,这时才猛然发觉两个躯体靠得极近 。
连尹泪挣脱了他的箝制,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时间长短并不是问题。”虽 然她知道他和夕是极端不同的,但是,那一张分毫不差的容颜轻易地混淆了她的眼 ,魅惑了她的心。
“离开他。”
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一古脑儿地将心中的感觉倾倒而出,“我知道你始终 看我不顺眼,所以,不论我做什么事都得不到你的认同。”好累!一涌面上的泪水 模糊了她的视线。
看她不顺眼?他爱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看她不顺眼?离谱。
她不给他说话的空挡,一口气又说了下去,“我会离开的,瓦威向我求婚,而 我答应了。”她不想再作徒劳无功的努力。
她的话彷佛是一道雷劈中了火疆,顿时失去了所有知觉。许久许久,他才又听 见连尹泪说话的声音。
“我会尽快搬离这里……”她本来还在踌躇不决中,是他促使她作了决定,这 样也好,事情该有个结束了。
他知道何谓哀莫大于心死。“你爱他?”
她没有退路了,“我是爱他。”不敢眨眼是怕泪水一涌而下。
火疆彷佛被雷击成碎片。他呵护多年的宝贝就要投入别的男人怀中了,而他却 束手无策。
一想到她将会躺在瓦威怀中的那一幕,他如何能甘心啊?放任心中排山倒海面 来的冲动您意为所欲为——他再度捉住连尹泪,霸道不容拒绝地俯下脸攫住那一张 吐出无情话语的红唇。
连尹泪吓呆了。只能直楞楞地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而脑袋中一 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
火疆恣意地蹂躏那两片红滟滟的唇瓣近乎残暴,他低估了她对自己的影响力。
一触及那两片红唇,狂烈的悸动释放了他全身潜藏在每一个细胞里的欲望,他 抱起她步向床,又再度占有了她的唇。
在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唇,探进她的嘴里,蛮横地纠缠住她的舌的时候,她的脑 袋又再度恢复正常运转。连尹泪如遭电击,他正在吻着她?怎么会这样?!而且她 此刻正和他躺在柔软的床上。
“唔……”她使尽全身力量想推开复在上方占领她的唇的火疆,却毫无所获。
他任由原始的欲望主导了他的行动,不去思考其它的事,将她的衣服下摆拉出 ,温热的手掌钻进衣服里贴着光滑柔嫩的肌肤游移。
连尹泪浑身僵硬如石,她的唇依旧得不到自由。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火疆 终于离开她的唇,仁慈地将空气还给她。
连尹泪一连作了好几个急促的呼吸,舒缓了一下快要爆炸的肺叶,而后震惊地 发现衣服的扣子已经被挑开,他的吻印在她敏感的胸前。
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泪水自眼角送出,滑落在枕头上,她知道自己的挣 扎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索性不再反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没意识地喃喃道。
火疆不想听,但是,那一声声没意识的喃喃自语像是低泣,遵固定轨道钻入他 的耳朵,盘踞在他的脑海里,轻而易举地驱散了他原本燎原般的欲望狂潮。
欲望褪去,涌上的是无止境的歉疚,他不如该如何面对她。她才十八岁,还很 年轻,而他却用如此残酷的手段来伤害她。火疆极度地厌恶自己。
他在她的耳际低诉,“我很抱歉。”
连尹泪别开脸。
拉过薄被盖住她衣衫半褪的娇躯,火疆又低声道了一次歉,后片刻也不敢多待 地落荒而逃。
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气中张扬着寒冷,气压骤然下降直逼冰点,连尹泪在床动也不动,自她眼眶 涌出的泪水却一刻也不曾停止。
她的唇上,胸前都还留着那种触感,彷佛被烙了印一般,而,最令她无法接受 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讨厌他的吻,对他的怀抱有股不出的熟悉感觉。
她的感觉完全错乱了,也许早点离开这里对彼此都比较好,是,她的心为什么 如此悲伤。
***
秋火科技集团大楼,第六十二层——宿燎转述着温栩自英国传回来的最新情势 ,“我们已经冻结了EAM所有的资金,并且传出他们财务不稳的讯息,EAM上市的股 值正跌得不亦乐乎……”念着、念着,他也忍不住为了温栩的用词笑开来。“一切 情形都在计划中。”
相敖厚着脸皮搭着火狼的香肩,半假半真地邀约,“狼,要不要和我一起到英 国胼手胝足地开拓疆土?”井下EAM公司是迟早的事,而他负责飘洋过海去重新整 顿,并且将之导人正轨,当然还有温栩。但是,两个大男人在异国相依为命也太枯 燥乏味了一点。
火狼挪开他的手,一板一眼地道:“狠抱歉,我必须保护总裁。”
“哦——太可借了。”相敖一脸遗憾,为什么燎看他的眼神彷佛想将他的手剁 下来?
宿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陪你去,如何?”“你——”他惊恐地猛摇头 ,三个大男人朝夕相处那简直与地狱无异,“不必了,我和棚就可以搞定,你还是 留在这儿运筹帷幄吧!”他的话另有含意,目光则暖昧地飘向心不在焉的火疆。
宿燎的眼中飘上一抹疑云,“三少爷他……”这个模样还是头一次看见。
火狼还来不及回答,相敖已经开口清唱了起来,“这一生为情所困……”
一抹浅浅的笑意自她的黑睁中擦过。
“啪!啪!啪!……”一阵清脆响亮的鼓掌声大刺刺地响起。
火疆淡淡地瞄了相敖一眼,漂亮的簿唇轻轻地一开一合,“很好听。”
“谢谢!我就知道三少是最有‘耳’光的人。”相敖沾沾自喜。
宿燎合上资料夹,好整以暇欣赏他—步一步地踩进地狱之中。
“埃塞俄比亚很需要这种歌声来捎除痛苦。”火疆正经八百地提出。
“啊?!”相敖的下巴差点掉到胸前。三少不会打算把他外放到那鸟不生蛋的 边疆地区吧?“我们集团在那儿没有关系企业。”呼!好险。
“很快就要有了。”简短有力的言词,传递出无限可能的未来。
相敖垮下肩膀,可拎兮兮地道:“三少爷,我上有年龄近百岁的爷爷、奶奶和 年过半百的老父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不要把我打入冷宫啊!”
鬼话!宿燎嗤之以鼻,他什么时候多出近百岁的爷爷,奶奶和嗷嗷待哺的幼儿 了?更何况他还没结婚耶!
火狼的嘴角微微上扬,相特助一直是秋火集团的精英干部中最幽默风趣的人。
火疆只是瞅着他不说话。
相敖敢说三少会这么对他一定是为报他上回在纽西兰当超级“探照灯”之仇, 一定是的。他现在后侮了,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跟衣食父母过不去,这会 儿可吃到苦头了吧!“三少爷,有个人会比我更适合这份工作的。”
火疆挑眉。
宿燎则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嘛!所以,相敖理直气壮地推荐,“燎的能力超强,他 才能胜任那一个工作,俗话说:‘内举不避亲’嘛!哦——”话还没说完,他的肚 子已挨了一肠。
真是无情无义的东西,宿燎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你还真够朋友呀! ”
伸手拔了拨头发,相敖理所当然她接受了他的“赞美”,“交到我这个好朋友 ,还真的是你前辈子烧了好香,不用太感激我啦!”语毕还挥了挥手。
感激?!是啊!感激得想把他从这层楼扔出去。“受不了你。”
“啧啧啧……这是对恩人该有的态度吗?”相敖啧啧有声地指责。
“你——”宿燎傲得理会他,再这么扯下去,自己铁定会英年早逝。
火疆有特色的嗓音冷冷地Сhā了进来,“什么时候动身?”泪儿大概不会原谅他 了,一想到这里,他的胸腔中涨满了无限的悔恨。为了避免泪儿做出不智之举,他 只好将她软禁在家里,不让她和瓦威有机会见面。
“三少爷,你不会真的要我去埃塞俄比亚吧?”相敖惊然一惊。
“你想去?”相敖赶忙摇头,“概不能没有我,我明天早上就动身到英国去。 ”
“嗯!”火疆才点了下头,手上的手表立即响起“叮叮”的声音。
出现在屏幕里的是脸白若纸的小芬,“三少爷,小姐她……她从二楼跳下来… …”
话未说完已哭了起来。
那一句话几乎夺走了火疆的呼吸,其它人也惧是一惊。
他征征地说不出话来,泪儿从二楼跳下来,泪儿从二楼跳下来!多么残忍无情 的反抗。
火疆脸色灰败气急地问:“她的情形如何?连络医生了吗?”天啊!他只求她 没事,不论……不论她要做什么事……他……都可以……答应。
“都是……我的错……错,我……没……没有……及……及时抗……住……小 姐……姐的手。”小芬边抽噎边说话,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相敖凑上前去,“小芬,小姐田在的情形怎么样?”他亲切的语调安抚了小芬 ,“小姐跌断了腿,还有一些擦伤,医生说要休养两个月。”
听完小芬的话,火疆绷紧的神轻这才稍稍放松,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回去。”说完,他大跨步地走向快速电梯。
火狼快步跟上,而宿燎和相敖亦同。
二十分钟后,他们一行人都已置身在连尹泪的闺房中。
“泪小姐,你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爱借自己身体的傻事呢?再困难的问题都能解 决的,有事好商量啊!”相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苦口婆心地开导一脸决绝的连尹 泪。
火疆浑身僵硬地挑了个较远的位子,看见泪儿那浑身是伤和上了石膏的左脚, 他的心彷佛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痛得他几乎站不住。
她为了要和瓦威在一起竟然可以不惜一切自二楼一跃而下,对于她爱瓦威的心 ,他再无怀疑了。他没有理由再将她留住,毕竟她已经心有所属……而那个人却不 是他。
漾黑深透的眸子迅速掩上浓得令人窒息的悲伤,他明白,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若硬要将泪儿绑在他的身边,反而会扼杀了她的生命,那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看到她这么样的伤害自己,他的心比谁都难过,该是放手的时候了!火疆握紧 拳头,额上隐隐浮现骇人的青筋。
“出去。”
一声夹带山崩地裂的怒吼驱离了所有人,顿时,房间内只剩下奄奄一息的连尹 泪和心在泣血的火疆。
每跨一步,他的心也彷佛一点一滴地被辗碎,鲜血飞溅,血肉模糊。
“这是你的报复,是吗?”沙哑的嗓音中有令人心碎的痛楚。
躺在床上的连尹泪合上眼,听若阂闻。她封闭了自己的心,拒绝去听他的话, 不想再给他机会伤害自己。
火疆来到床沿,心完全碎了。爱了她十二年,却无可避免地走到这一步,能怪 谁呢?只能怨上天捉弄人吧!剧烈的痛楚几乎要将他击倒,他咬牙撑了下来,感觉 渐渐麻木。
“你赢了。”
连尹泪的眼依旧紧闭,脸色苍白得教人心疼,她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他打算加诸 在她身上的羞辱。但是,不论他做了什么。她始终狠不下心来恨他,多么不争气的 自己。
“把伤养好,我让你去找瓦威。”火疆多看了她几眼,想将她的模样烙印在心 版上,用来陪伴他未来漫长的人生路程。
从稚嫩的情到成熟的爱,其中历经了十二年,他不认为自己还有重新再爱的能 力,昔日没有说出我爱你是怕吓到她,而此刻……霎时,火疆全身的精力以是悉数 被抽离,旋身踩着恍若千斤重的步伐离去。
而此刻伯是没有说的必要了,她已经把心给了别的男人,即使他说了,怕也是 无用啊!拱手将心爱的珍宝送给别的男人。
他的心也被刨挖出一个大洞来,泪泪地流出浓碉的液体。
火疆浑身无力地抵着墙,徐缓地下滑跌坐在厚地毯上,他再明白不过了,这一 放手,泪儿就会永远地走出他的生命。不甘心不放手又能如何,他始终进不了她的 心,也留不住她的人。是啊!留不住。
至少,他还可以希望瓦威是真心地爱着泪儿,可以带给泪儿幸福的未来。
火疆俊美的脸上尽是疲惫,就这样吧!
***
“小泪,你……来啦!”瓦威掩不住心中的狂喜,语调徽微不稳。
自从他提出合作的Ldea后,连尹泪就彷佛自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没有去上课, 没有出门,打电话也找不着她,他当然知道有人禁止连尹泪再和自己有任何连络,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几乎要放弃了,幸好没有。
此情此景,他已经看见幸运女神在不远处招手,还有美好的远景,他必须尽快 说服她同意和自己“假结婚”,如此才有筹码和秋火科技集团的总裁谈判,讨回父 亲打下的江山——EAM公司。
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火疆坚强的实力,他们一直以为事情的进 行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火疆早已看穿了一切,所以,他们才会输得如此凄惨。
“嗯!”连尹泪没什么精神地在瓦威的对面坐了下来,她有好久的一段时间没 看见火疆了,他明显的是在避着自己,而且连家也不回。
“这一阵子你没受苦吧?”他一副忧心忡忡地上下打量她。“你三哥没为难你 吧?”
她摇摇头,连人都没见着,有什么苦好受的?“那为什么这两个多月来你都没 来上课?”他的表情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连尹泪挤出一丝笑容,“我不小心跌断了腿,行动不方便只好在家里休息。”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下次别那么大意。”
她点点头,打不起精神来开口说话。
火疆已经同意她搬离,也不反对她嫁给瓦威,但,为什么她的心中却没有一丝 高兴的感觉,反倒有股失落感环绕在四周。
“你决定了吗?”好不容易,他终于问出重点了。
她又点点头。怎么摘的?这个决定不是旱在两个多月前就作了吗?为什么此刻 她的脑海中却兴起打退堂鼓的念头?况且,她也和火疆说了。
“愿意和我合作吗?”他屏息以待。
其实她并不想和瓦威结婚,即使是掩人耳目的假结婚,可是,她好象已经没有 退路了。连尹泪沉重地点头。
“那太……好了。”瓦威差点兴奋得跳起来仰天狂笑,不过,幸好及时克制住 ,才不至于在连尹泪的面前露出马脚。“婚礼什么时候举行比较好?”
“我没意见,你安排就好。”说来可笑,她竟在此刻感到离情依依。
打铁要趁热。“就一个月后啊!”连尹泪不置可否。
“小泪,一个月后可以吗?”他又问了一次。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火疆并不讨厌连尹泪,而是把她当瑰宝似地保护着。
有了她,他肯定可以替父亲夺回EAM。
“好。”早或晚对她而言没有差别:“瓦威,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没有多 想,话就这么出口了。
他一愕,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们当然是朋友了。”她这么问是表示有 所怀疑吗?看来在举行婚礼前,他得更加注意言行。
“那么你会遵守诺言,婚后不碰我,而且随时都可以结束这个婚姻?”
“没错,”瓦威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你希望婚礼隆重盛大些吗?”
隆重盛大?!只不过是场假婚礼罢了,哪需要隆重盛大。“不用太盛大,跟一 般婚礼相同就好。”这大概也算是亵污神圣的婚姻吧!
“那么你父母……”
“我会通知他们来参加婚礼的。”不知道爸和妈会有何反应?还有夕、大哥和 二哥。
“对了,”瓦威又再度掏出那一个红色绒布锦盒,“这个我来帮你戴上。”
连尹泪仅是看了一眼。
瓦威自锦盒内取出那一枚钻戒,温柔地套进连尹泪的中指!
她有股冲动想把戒指拔下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在这个婚姻还没结束前, 都必须把这只钻戒戴在手上,不喜欢也得戴。
“想不想去看看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是啊!结了婚以后,名义上她是瓦威的妻子,夫妻当然得住 在一起了。“明天吧!我觉得有些累了。”她的模样看起来的确不太好,似乎十分 疲累。
瓦威的不说只是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温柔体贴的样子,“既然如此,我送 你回去吧!”好象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吧!”连尹泪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车。
“你三哥知道这件事吗?”瓦威边开车,边“随口”问道:“他赞成吗?”
“嗯!”她简单地一语带过,不想让他知道其中还有她自二楼一跃而下的事。
这……他倒是挺意外的,是他弄错了吗?或者火疆只是把她当妹妹?
“泪儿,你才十八岁而已,不用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妈会很孤单的。”沉依涟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试着打消连尹泪结婚的念头。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毕竟,泪儿才到纽约来没多久。
火群则是眼神锐利地四下扫射一番后,却问:“疆呢?还在公司吗?”难道他 一点也不在意泪儿嫁给别的男人吗?眼看婚礼的日期一天天逼近,而他居然来个不 见踪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火狼必恭必敬地回复:“三少爷在公司里处理公事。 ”
虽然这是三少爷交代她说的话,不过,那也正是事实,即使他多数的时间都看 着泪儿小姐的照片发呆。
“真有那么多的公事?忙得连回家的时间也没有?”火群心细肚明地问。
“呢……”她回答不出来。
火群并不想为难无关的人,“算了,不必回答我的问题。”他怎么会不了解自 己儿子的个性“谢谢先生,那么我告退了。”
“嗯!”
火群转向连尹泪,“如果你不是真的爱上那个瓦威,就停止这场婚礼。”疆那 个小子可是很死心眼的,失去泪儿,只怕就得独自终老一生了。
她是没有爱上瓦威,但是,婚礼不能取消,连尹泪换上一脸高兴的表情,掩饰 心中的忐忑不安,避重就轻地道:“他很爱我,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却不知她 的眼神已经泄漏了事实。
火夕一直悠哉游哉地坐在一旁,嘴角衔着莫测高深的笑!
火敌心直口快地道:“泪儿,该不会你已经怀有那个臭小子的骨肉了吧?”要 是那个什么瓦威的真的这么做的话,他铁定给那小子好看。
“没……没有啦!”连尹泪涨红了一张小脸,“二哥,你想太多了啦!”再这 么被审问下去,她非穿帮不可。
不过,大家的目光仍是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徘徊了好一会儿。她简直想挖个洞躲 起来算了。
火却反复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该让她知道疆的心意,“泪儿,其实……”
话才说了一半便被火夕悦耳的嗓音打断,“抱歉,各位,泪儿和我有一些悄悄 话要说,失陷了。”语毕,他拉起连尹泪,踩着不徐不疾的步于在众人的目送下上 了三楼。
“你想要什么结婚札物?我送你。”火夕跨进琴房,掀开琴盖,随手敲了几个 键。
以疆那等别扭的个性不把事情搞砸也很困难,不过,看在手足的情分上,就出 手帮一帮他吧!
为什么夕不像其它人一样追问事情的原委,反而还要送她结婚礼物?
“不……不用了,夕,我什么也不要。”
火夕仍是浅笑,“别客气,想要什么尽管说,毕竟这可是一生一次的大日子, 而且你还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你的 ,把握机会哦!”
斜倚着钢琴的修长身形不自觉地散发出迷人的风来,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引人注 目的,不过,这并不是她最初爱上夕的原因。
“我不要。”她有很深的罪恶感。
“怎么啦?”
“我……我……”她说不出口。毕竟,就连她自己也理不清心中的感觉,当然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本来是很怕三哥的,很怕他不喜欢她,但是,自从他答应她 和瓦威在一起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她竟然想念起他来了。
火夕一言不发地将她脸上明显的挣扎神色悉数纳入眼中,好整以暇地等着。
“我……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
“哦!”火夕点了点,温和地道:“想跟我谈谈吗?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 。”
他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可是你得先答应我,不会阻止婚礼。”她不能临时反悔取消婚礼,害瓦威出 糗。
“好。”他一口允诺,阻止婚礼就给疆去做吧!连尹泪又问了一次:“真的? ”
“真的。”他笑笑。
她开始述说和瓦威之间的协议,还有她会答应的原因和目的……听完她的前因 后果,火夕不由得扬起一抹讶异,他真是佩服她:“为了离开疆,所以,你答应和 瓦威结婚。”他正努力揣摩她的思考逻辑。
“嗯!”
“所以,你自二楼跳下来?”太疯狂了。
连尹泪吐了吐舌头,“因为三哥把我软禁在宅子里嘛!我气不过……”
火夕眼中闪着不认同的光芒,“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拿生命开玩笑呢!下次 再做这种傻事,我就不原谅你了,知道吗?”
难怪疆会那一副生不如死的摸样,他一定以为泪儿爱惨了瓦威,而瓦威却是另 有企图。
“不会了。”她保证。跳过一次闪后,哪有勇气再来一次啊!
火夕满意地颔首,“那么老实告诉我,你讨厌疆吗?”是该让疆多受些煎熬, 谁要疆不老实。不过,他真的很意外,没想到一向娇柔的泪儿也会如此激烈的反抗 举动。
“我……”说不出口只好用摇头来表示。
经过两个多月的心情沉淀,她赫然发现许多以前忽略了的事实,三哥一直是关 心她的,而且,他还特地为她布置了一间琴房,就连她晚归那一次,他也一直等到 她回来,虽然最后起了争执。
他微微笑,“不讨厌,对吗?”连尹泪没有否认,但是,脸却慢慢、慢慢地红 了,因为想起那个令人脸红的吻。
“想到了什么?”她的脸红很值得研究哦!火夕望着她,促狭地笑问。
她的脸更红了,摇摇头。
“真的没有吗?”
迟疑了一会儿,她才嗫地道:“夕,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他不假思索的:“问吧!”
“你会在什么心情下吻别人?”
我吻……火夕的思绪打了个结,而后回答:“当然喜欢人家才会……”脑中猛 地灵光一闪,“疆他吻了你,是不是?”他的反应速度一流,原来……疆已先下手 啦!
“嗯!”她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三哥真的是喜欢我。
“而你却要嫁给瓦威了!”他又敲了个琴键。
对呀!差点忘了那个迫在眉睫的婚礼!连尹泪的心冷了一半,如果她真的嫁给 了瓦威,三哥会怎么想呢?可是,她又答应瓦威了……盘踞在她眉宇间的为难令人 不舍。
“你还要嫁给瓦威吗?”
“我……我……”边尹泪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她让自己陷入如此左右为难的地 步,这是不是表示现在才弄清心意太迟了?可是,她也喜欢三哥啊!不希望被三哥 讨厌,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连尹泪红了眼眶。她不能……不能背叛朋友,瓦威是无辜的,万分艰辛她张了 张口,却无法完整地表达她的意思,“夕,我不能……不能……”晶莹剔透的沼珠 又在眼眶内打转。
她当然明白这个后果得自己承担,但是一想到三哥可能不会原谅她作了这个决 定,一股浓浓的悲伤立即蔓延开来。
把她的痛苦挣扎看在眼底,火夕不忍心,终于还是开口了:“你还记得刚来的 时候吗?”
不明白火夕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她仍是点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么你应该也记得那段时间里你几乎天天作恶梦。”火夕再提起。
“记得,而且每当我作恶梦,你都会在我的身边陪伴我,安慰我。”所以,她 才会爱上温柔体败的夕。
十二岁那一年,她曾鼓起勇气向夕告白,那也是她第一次失恋,也才发现一项 骇人的事实,夕是女生。
没错,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虽然夕的外表不论从哪一点来看都很像斯文俊美的 男人,也几乎每个人都以为夕是男人,除了一些在火家服务多年的老佣人外。
“其实,最先发觉你作恶梦的人不是我。”也该是说明一切的时候了。
“嘎?!”她愕然!怎么可能?一定是夕在开玩笑!
“是疆发现的。”火夕轻声说。
连尹泪睁大眼睛,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定夕是陪伴自 己,安慰自己的人,怎么突然之间推翻了,是三哥?
火夕滔滔不绝地说:“或许你一时之间很难相信,不过,这是事实,疆是最先 发觉你会作恶梦,而且连续一年陪着你入睡,后来他突然来找我,告诉我你经常作 恶梦的事,要我陪着你,多关心你一些。”
夕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真的是……三哥?“怎么可能?怎么可 能?”
火夕噙着笑,没有说话,任由连尹泪自己去消化才刚得到的真相。
“真的是三哥?!”柔柔的声音里还残存着些微来不及抹去的诧异和质疑。她 真的很难接受。
火夕但笑不语。她自己会想通的,毕竟,疆可是默默地深爱了她十二年。
“那……为什么……”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虽然当时疆只有十二岁,不过,也大得足以知道男女有 别,即使名义上你是妹妹,他和你同床共忱与礼法不合。”不晓得早熟的疆那时是 不是对泪儿产生欲望了?改天找个时间问问,事实上,火家的四胞胎都一样早熟的 。
连尹泪默然。那一个温柔的身影一直焰印在她的心底深处,可是在经过十二年 后,她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真是很大的打击。
“而你一直都把他错认成我,再者,我也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他就来找我 了。”
三哥对她那么好,而她却连辨认出他的身分也做不到,然后还误会了他。“为 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而且他自己也不肯说。
火夕摊了摊手,没辙地笑道:“他不许我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你。所以,我只 好三缄其口啦!”
知道火疆的用情之深后,她的心情更是难受。
“现在你该明白一顶事实了,嗯?”火夕顺手将掉到额前的细发塞到身后,洞 悉一切的目光柔和地投注在连尹泪的脸蛋上,而后不等她回答,径自说了下去,“ 你初恋的对像并不是我,是疆,所以,我不能也无法接受。”
有女孩子跟他表白是很正常的事,连尹泪不会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 个。
她的初恋……初恋情人是三哥,而她却残忍地伤害了他,还说了谎——我爱瓦 威。
“三哥大概不会原谅我了……”不然,他不会不回家的。连尹泪颓然地坐了下 来。
火夕轻描谈写地点明,“因为你对他说你爱瓦威。”不可否认,那句话的确带 给疆很大的伤害,否则,他怎会把自己搞成那一副鬼样子。
挂在连尹泪眼眶的泪珠眼看就要滑落,火夕伸出手去接下,“想不想听听我送 你的结婚礼物?”
摇摇头,眼泪随着动作四处飞溅,她现在更不想和瓦威合作演那场结婚的戏, 还听什么结婚礼物。“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替她作了决定,“先听听我送你的结婚礼物,所有问题说不定都可以迎刃而 解哦!”这可是很珍贵的提示哦!如果不听会是大损失的。
她吸了吸鼻子,“夕,你到底要让我听什么东西?”
火夕掏出放在口袋中许久的新型精巧的录音机和两张薄薄的卡片型录音带,“ 你挑一张。”
这么神秘?连尹泪选了其中一张,而后Сhā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火夕将连尹泪选的那一张卡片型录音带放进录音机中,按下play键。“仔细听 哦!”
她屏息以待。
毫无预警的,一阵叮叮的单音节音符自录音机里传了出来,听得出来弹奏的人 十分蹩脚,显然是个初学者,而且是个没有天分的初学者。
连尹泪满怀疑问地抬眼朝火夕望去。
火夕没有开口,示意她继续用心地听下去。
没有办法,她只好耐心地听下去。不过,听来听去还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也 听不出弹奏者在弹奏哪一首曲子,咦……这个旋律,这个旋律好象有些耳熟。
火夕露出一抹称赞的笑。
她是该听得出来这是哪一首曲子,即使在这种蹩脚又断断续续的弹法下,她也 应该认得出来才是,毕竟,那可是她最爱的“匈牙利狂想曲”。
连尹泪的眼睛蓦地大睁,这是……这是……‘匈牙利狂想曲?!”
“没错。”他证实她的猜测。“这的确是你最爱的‘匈牙利狂想曲’,先把曲 子听完再说。”
这并不是夕弹的,为什么让她听这个?夕不会无缘无故让她听这个录音带,一 定……难道……泪水又再度攻陷了连尹泪的大眼睛,犹如洪水泛滥。
火夕的脸上依然是谈笑,不过,黑深邃的瞳眸中闪烁着感动。
连尹泪一直垂泪到曲子结束。
递出一方白色手帕,火夕轻轻地道:“你大概知道这些旋律是出自何人的手了 ,是不是?”
“是三哥?”
“答对了。”火夕笑着揶揄,“这么蹩脚的‘T匈牙利狂想曲’也只有他弹得 出来了。”
“很好……听,真的……很好听,很……好听……”她声音喑□地喃喃嘶喊。
三哥是为了她才学习弹这个曲集的,听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她就像是 被三哥浓烈的爱给层层,密密地包围住,她感到很幸福。
“这大概就是情人耳中出钢琴家吧!”火夕促狭地朝连尹泪眨了眨眼,也眨红 了她的一张俏脸。
不过,听完疆弹奏的曲子,他只有一个念头——真的是牛在弹琴啊。
他取出原本的那一张录音带,又放进另外一张,“接下来听听这一张吧!”
在火夕按下play键之前,连尹泪红着眼睛,红着脸开口道:“夕,能不能把那 一张录音带给我?”
“你想要?”他明知故问。
她点点头。
既然她喜欢虐待自己的耳朵,他就成全她也无妨。“好吧!”好人做到底,送 佛送上西天,“待会儿听完第二张录音带,这个录音带也给你。”
“谢谢。”
按下play,首先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操着字正腔圆的英文问:“瓦威,事情办 得怎么样了?”
“她答应和我假结婚。”另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声音回答。
“假结婚?!那有用吗?”苍老的声音宣泄出不满。
“父亲,那是我和她之间的协议,实际上,结婚就是结婚。”
年轻男子解释,“一旦结了婚,我们就可以自由使用她名义下的那一大笔基金 !”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八月廿八日。”
“很好。”
听到这里,连尹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的是瓦威的声音 ,枉费她真把他当成知心好友,没想到他接近她是怀有不良企图的,果然被三哥说 中了,而她还为了那种无耻的人和三哥闹翻,真是太不值得了。
连尹泪,你是天宇第一号的大笨蛋。她在心中臭骂自己一顿。
“泪儿,还没完呢!”火夕出声拉回她的注意力。
连尹泪又继续听了下去,刚才的对话似乎告了一个段落,等了好半响才又响起 瓦威的声音——“我找你们总裁火疆。”
“对不起,请问你是哪一位?”平板,冷淡的声音是火狼的特色,不难辨认。
瓦威的声音透露着得意非凡,“你们总裁未来的妹婿——瓦威·赫?w。”
又是一阵静默。
好半响,火狼才回道:“请稍等。”显然她正在把电话转给火疆。
“说吧!”火疆的声音没有一点点活力,死气沉沉的。
“我要和小泪结婚了。”
“嗯!恭喜。”火疆的声音有一丝掩饰不了的痛楚飘荡,“你最好真心待她。 ”
“可以,先把EAM还给我父亲。”瓦威毫不迟疑地提出条件。“否则……”
“好。”火疆的声音进出炙人的怒火,“你难道不爱泪儿吗?”
“爱,不过,更爱她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娶了她,我就有一笔可观的财富,也 算是四季盟约组织的一分子了,不是吗?”语毕是一阵得意的狂笑。
“如果不是泪儿爱你……”
“很可借,她是爱我的。”
“砰”的一声巨响传出。雅然只能听到声音,不过,那并不难猜出,是火疆重 击桌子发出的声响。
“你得好好爱她。”
“只要你实现我更多的愿望,我就会更爱小泪,幸会了,三哥。”
电话对谈就此告一个段落。
直到此刻,连尹泪才深切地体认到火疆的爱有多深,也才明白她亏欠他太多了 。
她止不住泪,“我……要……取……取消……婚……婚礼。”
话虽然断断续续,心意却再坚定不过。
“婚礼照常举行。”火夕笑盈盈地说出令人跌破眼镜的话。
“为……什么?”连尹泪的一颗心跳到喉咙处,难道因为她伤害了三哥,所以 ,夕不准她取消婚礼?血色一点一滴的自她的脸上褪去。是惩罚吧!她无话可说。
火夕好笑地揉了揉连尹泪的头发,“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把赫德家族的人一 网打尽,如果你在这时取消婚礼的话,会打草惊蛇的。”其实他真正的用意是要考 验疆的爱。“而且需要你的配合。”要表现英雄式的爱情,总得付出些许代价才公 平,不是吗?
“我?”她能做什么?
“对了,你愿意帮忙吗?”火夕眸子里的光芒倏地大炽,正经八百地征询她的 意见。
“嗯!”她不假思索。
“那就若无其事地参加婚礼,别让任何人起疑心,知道吗?”
“爸和妈,还有三哥呢?”她有疑问。
火夕轻轻地摇了摇头。
啊!连三哥也不行?“我怕三哥会误会要是他不原谅我……”她不放心。
“我再替你跟他解释,嗯?”
火夕的声音轻易地抚去了连尹泪的不安担忧,“一定哦!”火夕扯出一记颇富 兴味的浅笑,“首先你得送喜帖去给疆,邀请他来参加婚礼,这样子才更具有说服 力,瓦威才不会起心。”这次疆别想逃走。
她深信不疑,“好。”
***
“三少爷,我已经订了后天上午飞注意大利的头等舱机票。”
火狼办妥事情回复。
他看了她一眼,表示知道了。
婚礼一天天逼近,他的痛苦煎熬也以倍数增加,明知道瓦威对泪儿不是真心的 ,但是,泪儿却深爱着那个人渣,而他却束手无策。
火狼依然站在原地,“三少爷,难道你要让泪儿小嫁给瓦威吗?”
火疆的神情漠然。他能阻止吗?泪儿为了瓦威不惜从二楼跳下来,就算他阻止 恐怕也没有用吧?
“至少,也该参加泪儿小姐一生一次的婚礼吧!”她只能尽人事了。
参加婚礼?!疆缓缓地握紧拳头,如果他有勇气参加婚礼的话。就不会要她去 订机票了。
火狼及时捕捉到火疆醉中才涌起随即又被抑下的怒气,三少爷不是不在意,而 是扭转不了情势,因为不论怎么做,泪儿小姐都会受到伤害,那是三少爷不愿见到 且极力避免的事。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摆了下手要她出去。
“少爷,你手上的伤该换药了。”见他扬起左手,她候地记他再度击破办公室 内橱柜的玻璃而受伤的右手。
“不必。”冷硬的话语彷佛来自冷藏库。他的右手始终握拳垂在椅子的扶手边 。
“可是……”其余的话消失在火疆凌厉的目光下,她只好退出去。
一个心即将死去的人是不会有任何痛觉的。火疆垂在椅子扶手边的右手仍紧握 成拳,白色纱布被染成红色,血正透过纱布一滴一滴地滴落。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去,也相信死去的心是不会再感觉到痛楚的。不过 ,他显然低估了泪儿的影响力,光是听到她的名字,他的心就又隐隐疼了起来。
“三少爷,泪儿小姐和四少来了。”火狼尽职地在他们开门之前通报。
火狼的话声还未结束,门立即被打开来,容光焕发的火夕和“浑身洋溢着幸福 光彩”的连尹泪连抉走了进来。
“疆,你真的这么忙?”火夕股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
火疆没有回答,目光一直胶着在娇小赢弱的连尹泪身上,看到她如此心满意足 的模样,五脏六腑就好象被机器硬生生捣碎一般。
到了这个地步,他能说出实话吗?说瓦威那小于不是真心的,把EAM公司不计 损失地给了老赫德,他不在意那几亿元的损失,但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泪儿心碎 ,而他却无能为力。
上帝如果可以聆听到凡人的祈求,那么,就让瓦威真心爱上泪儿吧!所有的痛 苦由他独自一人来承受。
而后,他的视线不经意触及连尹泪手中红得刺眼的喜帖,仍是忍不住瑟缩了一 下,彷佛心上仍在淌血的伤口被撒上了盐。红滟滟的喜帖刺痛了他的双眼,更令他 右手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又裂了开来,血不停地倘着。
连尹泪伪装好的表情和心在瞧见火疆憔悴,黯然无光的脖子后塌陷了一角,开 始摇摇欲坠。
火夕从容不迫地揽住她的肩膀,用满是喜说的声音开口,“我和泪儿送喜帖来 给你。”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先开口的话,只怕到了世界末日,他们三个人还是维 持同样的姿势杵在这里。
觑了个空挡,火疆不注意的时候朝身边的连尹泪投去一瞥,提醒她别露出马脚 。
虽然,疆此刻是一副颓废,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过,他可也挺精明的,要是一 不小心露出蛛丝马迹,他铁定就可以推断出是谁在搞鬼,那不就没戏可唱了。
连尹泪努力抑下心中的不舍和哀痛,在火夕的陪伴下,万分艰辛地举步走近办 公桌,为了要把坏蛋一网打尽,她必须演好这一幕,不论有多困难。
火疆迅速地掩藏起真正的情感,睁光冷然地瞅住他们,薄唇依然紧闭着。
连尹泪在火夕的支持下鼓起勇气,将手中的红色喜帖递了出去,故意不去看火 疆脸上几乎要奔泄出的剧烈痛苦,她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火疆微微颤着手接过那张彷佛会灼伤人的红色喜帖,任由痛楚蔓延到全身。
“恭……喜。”言不由衷的祝福自齿缝中进出。
“谢谢三哥。”她垂下视线,不敢接触那两道炙人的目光,怕会忍不住把事实 全盘托出,“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火夕放在她身上的手轻轻地加了一些力道 ,催促她说出此行的目的。
参加婚礼?火疆眸中的精光被击散,上天何以这么残忍地对他?如果此刻有人 可以来结束他的生命,让他不再痛不欲生,他会很感激的。
“泪儿很需要你的祝福。”火夕瞄瞄疆被桌子挡住的右手,他好象有嗅到血腥 味,而且,疆刚刚也用左手来接站子,那么……疆的右手大概又受伤了。浓浓的笑 意涌进火夕温柔的眸子里。
火夕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把苦不堪言的火疆踹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中。
如果他去参加婚礼的话,泪儿就会一辈子幸福,那么,即使在前头等着他的是 刀山油锅,他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准时前往。
“怎么样?”火夕又问。
“会。”说出这短短的一个字,火疆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火夕揽着连尹泪转身,不让她瞧见火疆的狼狈模样,免得坏了计划,“疆,评 估意大利投资环境的事可以缓些时候再做,有空多回家吧!”
***
相敖惬意自在地坐在火狼的办公桌上,“狼,你猜,四少在进行什么阴谋?”
“我不知道。”她没有猜谜的欲望。
“四少对于咱们三少的暗恋可是了如指掌,恍且,他也知道瓦威不是什么好东 西,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不可能会赞成泪小姐嫁给瓦威,不过,他刚刚陪泪 小姐送喜帖进去给三少,会是什么原因?”自从在英国被急召回来之后,相敖就一 直无所事事。
“麻烦你一件事好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事?”他扭头望向火狼漂亮却不常有丰富表情的脸蛋。
火狼的语调依然一丝不苟,“请将你的尊臀自我的办公桌上移开,否则,我无 法工作。”
相敖并未依言而作,反而倾过上半身,将手搭上火狼的肩膀,“难道你一点都 不担心三少吗?”
“那些事我们Сhā不上手,担心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认真工作。”火狼睨了他一 眼,“相特助,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她早已经习惯相敖说话时爱勾肩搭背的癖 好。
“有,有,不过,我们还是得表示一下关心之意。”他顿了一下,“四少一定 是在捉弄三少。唉!可伶无辜的痴情三少,我真同情他的遭遇。嘿!燎你也来啦! ”
宿燎目光喷火地盯着火狼肩上的那只“狼手”,他真不明白,敖说话的时候非 得动手动脚的吗?而且,他现在还大剌刺地坐在火狼的办公桌上。
相敖感觉到他的手背上有刺人的视线,抬起眼四下梭巡了一番,发现那两道锐 利的目光是来自甫出现的宿燎!
燎干么瞪着他的手?相敖一头雾水地将手缩回来,而那两道刺人的目光也随之 消失无综……咦?燎干么一副和他的手有深仇大恨的模样?不过,现在又好象什么 也没有了,刚刚只是错觉吗?
可是,他明明看到了,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一回……相敖攒着眉仔细地 回想,上一回好象也有火狼在场,他也正好把手放在她的肩膀,这只是巧合吗?或 者另外暗藏玄机?
扬起一抹坏坏的笑,他又再度将手搭上火狼的肩膀,果然那两道刺人的目光又 出现,缩回手,刺人的目光也消失,如此反复试了五、六次后,他终于肯定了—件 事——他不能把手放在火狼的肩膀上。
换言之,也就是……相敖蓦地睁大眼睛,燎是喜欢狼的!!
宿燎知道他已经瞧出一些端倪来了,没好气地道:“你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啦!”
相敖一气呵成地自桌子上滑下,闪身靠近宿燎,刚着大大的笑容,附耳嘀咕, “原来你对美丽的狼有兴趣啊!怎么不早说呢?”
“早说又如何?”有什么用吗?他要代替火狼响应自己的感情不成?
相敖敛去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当你的恋爱顾问,助你—臂之力啊!
朋友是用来干什么的?”语毕,还特意以手肘撞了他一下。
助我一臂之力?!算了吧!宿燎嗤之以鼻,要是他不来搅局的话,他就谢天谢 地了。“省省吧!”
“两位,请不要打扰我工作,可以吗?”她终于受不了地下了逐客令,他们两 个不都有一大堆的企划案和公文要批阅吗?怎么还有空跑到她的办公室里斗嘴?
火狼的话声一落,连接总裁办公室的那一扇门候地开启,一双出色的璧人并肩 走了出来,拉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相敖煞有其事地摆出一副深感同情的样子,“痴情的三少此刻一定心碎了吧! ”
他的话轻易地令连尹泪胜上的血色褪去,也动摇了她的决定,“夕,我觉得我 们是不是该……”要是火疆因此讨厌她,天呀!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以疆对泪儿的用情之深是 不可能会甘心放手的,更何况在知道瓦威并不是个好对像的前提下。
“四少,你究竟在玩什么游戏?”相敖把脸凑到火夕的面前,相距不到五公分 。
“你想主持公道?”火夕随口问。
想不到相特助是真的在为三少爷担心,想替三少爷解决难题。火狼改变了之前 的观念。
事实上,她也想知道四少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相敖一脸慎重地和火夕对峙了好一会儿,“不,我想轧一脚。”
此话一出,宿燎和火狼都差点双双吐血倒地,他们的确是不该对敖寄予太深的 期望。
“疆这么不得民心?”火夕抬眼扫过相敖、宿燎和火狼三人。
“不,”相敖谈谈地否认,“我只是想看看三少真情流露的那一面。”
“哦!”火夕拂开垂落的发丝:“一切都已经就绪了,不需要再有任何行动。 ”
“是吗?”相敖沉吟了一会儿,黝黑的眸子涌进一簇刺眼的光芒,“那么我想 跟你打个赌。”
“打赌?好啊!怎么个赌法?赌注是什么?”火夕表现出浓厚的兴致。
“夕——”连尹泪拉了拉火夕的衣服下摆。
火夕转头给了她一记迷人的笑容,“一切有我,别担心。”而后转向相敖,“ 说吧!我正洗耳恭听呢!”既然已经处理完疆的事,轻松一下也无妨。
“我们就赌三少他什么时候会挺身而出好了。”要是三少知道他拿三少的终身 大事来打赌,大概会毫不迟疑地把他踢到埃塞俄比亚去。
“赌注是什么?”火夕显然是同意了。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火夕微笑以对,“好呀!你赌什么时候?”
以这件事而言,他们两个的胜算都一样,因为火疆的行事作风并无法以常理而 论,若是一般人,早在一开始就会千方百计地阻止这场婚礼了,面不是独自一人承 受着痛苦的煎熬。
相敖恩付了一会儿,扭头征询火狠的意见,“狼,你比较了解三少,你认为他 会在什么时候挺身丽出阻止这场婚礼?”
火狼不可思议地瞟向那一扇紧闭的门靡,摇摇头,天啊!他们居然隔了一扇门 ,把快乐建筑在三少爷的痛苦上。
“怎么样?”
她把视线拉了回来,“我不参加。”她是对三少爷忠心耿耿的。
“给点意见也不行?”相敖仍不放弃。
她坚定地摇头。
他的目飘移向宿燎,“燎,你呢?”
赶烦人的苍蝇似地挥了挥手,宿燎才道:“别拖我下水。”他一点也不想预约 第十九层地狱的宿舍。
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果真没错,到头来,相敖还是得靠自己,“在泪 小姐说出我愿意之前。”
火夕点点头,“我认为会在进入教堂的前一刻。”随即话锋—转,“我可以知 道如果你赢了,将会提出什么要求吗?”在击掌的同时问。
“等我赢了再说吧!”
火夕没有异诉,揽着连尹泪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们不会泄密吧?”嘴 角挑着的仍是“人畜无害”的温柔浅笑,但是,谁都知道四少是最高深莫测的一个 ,没有人会想招惹他。
宿燎和火狼不得不摇头,不晓得知情不报是不是和主谋者同罪?
“很好。”火夕满意地偕同连尹泪搭乘快速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连尹泪心不在焉地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
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让车子如箭般飞射而出,火夕才询问:“泪儿,你在烦恼 些什么?”
扬起如扇的睫毛,一双美睁中的忧虑如潮水般宣泄面出,“如果三哥他根本不 打算阻止婚礼的话,怎么办?”总不会真要她嫁给瓦威吧!
火夕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纠缠在一起的小手,打趣她道:“要是疆真的不打算 阻止婚礼,那么只好由王子亲自出马喽!”而那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连尹泪征了征。
趁着停红灯的空档,火夕朝她眨了眨眼睛,“就是不知道公主是否愿意嫁给王 子?”
她破涕为笑,“夕,你这是求婚吗?”
“是啊!”有何不可呢?知道他是女性的人并不多:“别忘了,你说过你喜欢 我的。”
“我没忘。”她还是一样喜欢夕,只是更爱三哥,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
火夕的嘴角上扬形成一个迷人优雅的弧度,“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 日子。”
***
火夕陪同神情疲惫的火疆来到举行婚礼的教堂,他完全没有料到疆居然如此沉 得住气,直到婚礼举行的前一刻还不打算阻止,而该不会真的要保持缄默吧!
此时瓦威一身白色的合身西装衬托得他的蓝眸更加湛蓝,他也的确是个出色的 男人。此刻,他正色庄严慎重地面对圣坛,看起来就像一般的新郎。
婚礼的音乐响起,所有的人都将视线移向新娘将会出的入口。
穿著出自夏火集团首席设计师之手的白纱礼服,原本就美丽脱俗的连尹泪更是 艳光四射,挽着火群的手臂缓缓地随着音乐踩着红毯走向圣坛前的新郎。火群将她 的手交给瓦威。
火却微盛着眉朝火疆投去一瞥,怎么回事?难道泪儿真的要嫁给这个叫瓦威的 男人?
相较于这场世纪婚礼,更引人注目的是一字排开,四张分毫不差的俊脸,寻常 时候要见其中之一都已经是难如登天了,何况是四个一起?不过,能够来观礼的人 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按捺不住的火敌脱口道:“他妈的,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台上的神父一脸错愕地瞪着口出秽言的火敌,规劝道:“二少爷,请不要在神 圣的教堂内说粗话,这是有渎天主的。”
眼看火敌就要冲上前去,火夕及时扔给火敌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就要看疆 的耐力有多好。
“对不起,神父,请继续。”斯文有礼的火夕一直是各国名媛心中最标准的丈 夫人选。
即使是此刻,教堂里的女士尽是上了年纪的贵妇,她们也都很中意他,希望能 把女儿嫁给他。
神父清了清喉咙,慎重地开口,“瓦威·赫德先生,你愿意成为连尹泪 的丈夫,一辈子爱她、照顾她,不论贫穷疾病……”
“狗屎。”火敌的声音轻易地盖过神父说话的声音。
神父尴尬地红了脸,却没敢再多说些什么,因为他看见火敌眼中火炽的怒火就 像狂猛的火蛇席卷而来,为免尸骨无存,他只好听若罔闻。
瓦威则是气红了脸,敢怒不敢言。
连尹泪不时自头纱下瞄向右后方的火疆,心急如焚,三哥真的不再爱她了吗?
“瓦威·赫德先生,你愿意吗?”神父一直等不到新郎的回答,只好又 问了一次。
“我愿意。”只要等婚礼完成,他就是连尹泪名正言顺的丈夫,也算是半个火 家人,想必未来在全世界都可以通行无阻了。
火疆握着拳头,额际隐隐浮现青筋,彷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看到披上白纱的 连尹泪,他是既心动又心痛,来参加这场婚礼比他预料中更痛苦干百万倍,看着他 心爱的女人如此美丽地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他的心跳似乎即将停止,却化不掉浓 烈的伤痛。
而原以为自己可以面对这一幕,即使他早已在脑海中排练过数千次,真正面对 的这一刻,他彷佛碎成了千万片。
神父转向新娘,“连尹泪小姐,你愿意嫁给瓦威·赫德先生,成为他的 妻子,一辈子爱他,服从他,照田他,不论贫穷疾病,永生不渝吗?”
她怔住了,三哥没有挺身阻止这场婚礼,这表示他真的不管她了,而要任由她 嫁给瓦威……珍珠似的眼泪不停地滴落,金身的力气彷佛被抽离,她开始觉得四肢 无力,天旋地转了起来,她想哭,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
神父微微蹙着眉头,这场婚礼主持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连尹泪小姐, 你愿意吗?”
“我……”
“她不愿意。”
火疆终于忍不住地吼了出来,身形如电般地掠向前,将连尹泪打横抱起,“神 父,她不愿意。”他离去前再度重申。
瓦威见状连忙闪身挡住他,“小泪是我的妻子,你不能带她走。”凶暴立现。
“还不是,婚礼还没完成。”火疆轻易地闪过瓦威的阻挡,在众人的目瞪口呆 下迅速地奔出教室,上了车绝尘而去。
瓦威目眺尽裂地想要追上去,却被温文儒雅、斯文秀气的火夕拦了下来。
“我想我们有些事需要沟通、沟通。”他早已经布下天罗地因,谅他们父子Сhā 翅也难飞。
火却和火敌也双双褪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火群挽着妻子沈依涟无视教堂内的混乱,谈笑风生地连袂离去。
既然疆带着泪儿一起离开,那也算是完成一桩心愿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
***
连尹泪坐在车子内没有任何反应,仍是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中。
事情从发生到结束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对她而言却犹如一世纪那么长,她不 敢相信,三哥真的把自己从婚礼上劫了出来,那么也就表示他还是爱她的。
火疆一言不发地驾着车子回到家,抱着连尹泪火速地冲回他的房间,并且上了 锁。
是太过于震惊,害怕吗?为什么怀中的泪儿一点挣扎也没有?火疆小心翼翼地 将她放置在他的床铺中,而后掀开了白色头纱。
他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握住了她的双手,“泪儿,你不能嫁给瓦威,他不是真 心的,不论你相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你会根我,我还是不会让你嫁给他。”他已经 打定主意了。
“我知道。”她垂下睫毛掩去眼中飞舞的喜悦光芒,轻轻柔柔地说。
“我是想了很久才作出这个决定的,我知道你爱瓦威,但是,他不值得你爱。 ”
火疆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大串,一点也不像他原本的个性,他这个样子要是被其 他人看见,恐怕会跌破不少人的眼镜。
“我不爱他。”三哥好象瘦了不少,而且,右手上的伤也还未痊愈,教她看了 都心疼。
她一直都被自己幼时先人为主的观念给误导了,以为三哥的寡言是因为讨厌她 这个外来者,而事实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希望现在才发觉不会太迟。
火疆认真地在脑袋中搜索着能说服连尹泪的理由,眉头拧成了小山,“你以后 一定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至于瓦威那种男人不要也罢。”
连尹泪捧着他受伤的右手贴在颊边,“三哥,你的手还痛吗?”
火疆化成雕像,怎么可能?泪儿一点也不生气,而且还对他和颜悦色。“不痛 ,不痛了。”只不过,血又流得更多了——血液循环速度加快了!“你不恨我?”
连尹泪摇了摇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泪儿似乎有一些些改变了。
“我一直都误会你了:”连尹泪红红的眼眶又流下泪来,“有一句话现在对你 说不知道会不会太迟?”
火疆拾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任何话现在说都不会太迟。”
过长的刘海仍旧盖住了他额上的纹印。
“我爱你,三哥。”她小小声地说。
火疆又像被定住了似地动也不动,泪儿她刚刚说……她说她爱我?!“你…… 说什么?!”
“我爱你,三哥。”
他无法置信,“你是认真的?”面对心爱的女人穿著白纱礼服的告白,说不心 动是骗人的,患得患失的心理让他不敢去相信,深怕那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影,一 旦清醒之后会让自己陷入无底深渊中,“即使你说你爱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
一剎那间,她彷佛触摸到他那深情的灵魂,昔日他守候自已十二年,如今换她 守候在他的身边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她扑进火疆的怀中,冲力之大把毫无 防备的火疆撞倒在地上,“本来我想早点跟你说的,可是,夕说要把坏人一网打尽 ,叫我要瞒着你,不可以露出马脚,所以,才会拖到今天才说,三哥你不会怪我吧 ?”
火疆满足地搂着她躺在地毯上,从之前的大怒到现在的大情绪的大起大落令他 有筋疲力尽的感觉,“我也爱你。”没想到夕会这么整他。
连尹泪咯咯笑了起来,“我早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他的口气微微不悦。
“夕说的。”
身上贴着连尹泪娇小玲斑,凹凸有致的柔软躯体,一股潜藏的欲望又再度被勾 起,复苏。
“我愿意娶你当老婆,你愿意嫁给我吗?”火疆嗅着她的发香,按擦着心中的 渴望问。他可以感觉到狂野的欲望在皮肤下恣意地流窜。
“我愿意。”
就等她这一句话。火疆抱着连尹泪自地上一跃而起,“礼成,接下来就是洞房 花烛夜了。”
“三哥……”其余的话消失在火疆炽热的吻里。
至于找夕算帐的事……晚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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