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进错猪圈,跟错狼 > 万兽山庄

万兽山庄

”未等他们询问,她顿时收敛笑容,捂­唇­惊慌道,“我险些忘了!那怪庄主不知会不会放你们过去呀——”

狼途:虎视眈眈

孟晓柯与石久互看一眼,石久上前一步,严肃道,“说清楚”

素小白依旧对他冷冽的目光心生恐惧,立刻躲到孟晓柯背后藏身,歪出脑瓜解释道,“万兽山庄的庄主有怪癖,路经此地的男子要被抓去闯三阵,若闯关失败便扣下男人做苦工”

孟晓柯似乎带出兴趣,“哪种闯法?”

素小白避重就轻的敷衍道,“那便不得而知了,我只是听说挺难闯的”

石久展现一丝烦闷,“可有其他下山之路”

素小白故作“好心”的指指悬崖峭壁,“只此一条路……”不经意间却发现孟晓柯正侧目看向寒若慈……素小白随之欢蹦乱跳的搀上他臂弯,“不必担心,我与庄主有点交情,孩子他爹!我会保护你的”

“……”孟晓柯几乎到了崩溃边缘,他一甩手倒退三步,“你还有完没完?我脸上有写‘陪你抽风’四个字了?”

素小白嘟起嘴,不依不饶的再次搀上他,“你方才亲了我,这会怎能不认账?!”

“那是万分!万分!不小心撞上的,就因嘴对嘴就要娶你?那……”孟晓柯情急之下指向寒若慈,寒若慈顿时瞪了他一眼,明显警告他不可胡言乱语。

孟晓柯不自在的收回手指,做出一副风流浪子的□样,“嘿嘿,亲一下就要娶你,那我亲的人可多了,是不是都要娶回来?”

素小白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脑瓜摇得像拨浪鼓,“啊?莫非我要做小?不要不要!”

“……”孟晓柯无语对苍天,他必须尽快恢复脏呼呼的乞丐模样。

经石久观察地形走势,正如素小白所讲那般,他不语沉思……越来越厌烦这阻碍重重的旅程,想到这,他直径走向寒若慈,命令道,“进入山庄凶吉未知,莫告知任何人你的真名”

寒若慈费解的抬起头,“这是为何?”

石久不予回应,勉为其难的蹲下身,“照做就是了,为师背你下山”

寒若慈看看脚踝伤势,经不停摔打后,此刻确实肿得更厉害,她双手一搭落在石久肩头,目光却在不经意间与孟晓柯一瞬相撞,随之不自在的闪躲开来,而她不自知的是,神­色­中已然带出一丝不悦,脑中浮现孟晓柯曾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她闭上双眸,真希望一切从未发生过……

孟晓柯伫立原地注视他们前行的背影,怔了许久,身后突然一阵压力传来,他蹙眉扭头,“下去啊,你趴我身上做何?”

素小白双手相交扣在他脖颈上赖定了,指指眼前的一对,理所当然道,“你为何不学学人家?难道我不够娇弱吗?”

“那是因为圈圈脚上有伤,你活蹦乱跳跟兔子似的为何要人背?”

素小白急忙浑身上下找伤口,不由想起肩膀上还挨过他一记飞石,随即有气无力的软在孟晓柯脊背上,“哎哟……你方才刚伤到弱不禁风的我,莫非你如此无情?我说孩子他爹……”

“停停停!背你就是了”孟晓柯白爪挠心的制止她出声,急忙背起他赶路,“我不叫孩子他爹!叫我孟晓柯”

素小白在心里默默记住名字,捂­唇­羞涩一笑,“我说孩子他爹,我若脚真受伤了,你会不会心甘情愿背我下山?”

孟晓柯怔了怔,坦言道,“会吧,我又不能见死不救,还有,你别叫我孩子他爹!”

素小白似乎越来越觉得孟晓柯可爱,她不安分的摇晃双脚,满足道,“有人背感觉真好呀,有种幸福的感觉……”

孟晓柯撇嘴轻哼,“你那是享受的感觉吧,我可真是劳碌命”

素小白敏感的探过头,“你还背过别人?”

“……”孟晓柯不由想起寒若慈为他擦汗的一幕,眸中掠过一丝笑意,“这里空气真好,等我老了就住山里去”

素小白想入非非的扬起下巴,“好呀,我陪你,你打猎,我在家为你做饭,照顾咱们的孩子”

“……”孟晓柯嘴角一抽,“你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不?”

素小白诚恳的点点头,“那我去打猎,你做饭照顾孩子!”

“……”可谓,一碰嘴成千古恨啊。

石久边走边谨慎的观察四周,似乎希望寻找到一条避开万兽山庄的小路,但随着穿过密林遮挡,山路上出现的石阶越来越平顺后,他才彻底放弃侥幸心理。

话说万兽山庄——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万兽之园,此刻,唯一通往下山路的道口处,只见着六只罕见的白玉虎,白玉虎或卧或蹲悠闲自得,此类老虎全身雪白如润玉,无花纹,顺亮的白­色­皮毛被光源反­射­得耀眼夺目。白玉虎体型略小于普通黄老虎,但动作灵敏善水­性­,据说,一只年幼的白玉虎可在一时三刻内咬死一只成年东北虎。因此白虎爪尖如刀刃般锋利,扑倒猎物时会伸出隐形爪尖,一抓封喉毙命,所以又称——封喉兽。

石久微微一怔,不免好奇这位庄主为何许人也,他曾经在魔教史书见过此兽画片,记载中提到封喉兽颇具灵­性­,神话中,白玉虎为太上老君的坐骑之一,此刻居然一见就是六只。

封喉兽似乎闻到寒若慈伤口传来的血腥味,只只起身原地坐立,虎视眈眈的注视他们的方向。

石久心中大感不妙,猛兽嗅到鲜血的味道必会攻击,鲜血在它们嗅来非但不是腥味,还是可口的甜味。他急忙将寒若慈放坐在石阶上,抽出腰跨六棱刺,警惕­性­极高的注视封喉兽的一举一动。

寒若慈探头看向前方六只白虎,她丝毫未感到攻击的威胁,不由赞许道,“好漂亮的小白虎”语毕,她如逗小猫似的伸手指召唤——

一头身形大于其余五只的封喉兽,似乎已察觉到石久的敌意,一双黑宝石般的虎眼死死盯住石久,随之缓缓弯身做出攻击欲扑的架势——

石久谨慎的倒退一步,提醒道,“快捂住伤口,此兽一口就能吞了你”

寒若慈从石久身后探去,却莫名感到一只年幼的小白虎在对她友善微笑,她扯扯石久裤管,“师父,您不如把兵器收起来,我想,动物在感到危险时,会立刻表现出自我防御吧”

石久不动声­色­,一刻不曾松懈防御,“呵,你眼前是一群冷酷无情的食­肉­猛兽,莫掉以轻心”经他观察四周的确无人把手,但漫山遍野间似乎又处处隐藏着危机,他眺望眼前的一大片密林,万兽山庄应在这密林遮挡下隐藏,但不知为何,连山庄的一砖一瓦都看不到。

与此同时,孟晓柯才迟迟赶到,只见一群白老虎剑拔弩张的与石久僵持不下,急忙放下素小白向寒若慈身旁跑去,他刻不容缓的蹲下身,扯下衣衫上的布料,拉过寒若慈受伤的部位使劲擦拭,寒若慈被他猛烈的动作弄得叫出声,她不由自主推开孟晓柯,疑惑道,“你在做何?”

孟晓柯见碎步料上已沾满鲜血,先行绑在腰带间,再看看寒若慈暂时被擦净的伤口,随之呵呵一笑,“留个纪念呗,难得你受伤”

“……”寒若慈真难以理解他的古怪行为。

素小白站在一旁看得清楚,孟晓柯此举一目了然,分明是将封喉兽的攻击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旦封喉兽发起猛攻,最先有­性­命之忧的便是他,为了保护别人的女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及了?素小白蹙眉思量……孟晓柯究竟是何意思?

此刻,孟晓柯与石久并排而立,一同挡在寒若慈身前,孟晓柯边摸搓下巴边欣赏白虎,不由吹了声口哨,“这毛­色­真地道,居然能在这荒郊野外见到传说中的封喉兽,谁养的啊——”

“自然是庄主在喂养啦——”素小白在路过时,故意用大腿撞了寒若慈一下,寒若慈揉揉肩膀不出声,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但她已隐约感到素小白对她有敌意……素小白搀上孟晓柯臂弯解释道,“这几只白虎调教很好,若不主动招惹绝不随意攻击人,孩子他爹莫担心”

未等孟晓柯开口,石久打断道,“叫庄主速速现身,我们无时间陪他玩”

“哟……这就没法子了……”素小白没好气的玩弄指尖,“有胆量便直接穿行而过,无胆量嘛……就等着活活饿死为白虎加菜”

孟晓柯费了半天劲终于抽出手臂,询问道,“会不会攻击圈圈,她身上有伤”

这到问住了素小白,她不确定道,“或许吧,我又不懂兽语无法帮你问”

“你经常从白虎身边走过?”

素小白吱唔道,“这几只白虎是庄主新弄来的,我还未试过”

石久追问道,“那谁给你传的口信?”

素小白随便指向落在枝头的小鸟,“靠飞天书信传阅消息,要说万兽山庄便神奇于此,别看无人看守,但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以第一时间传入山庄内,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万兽庄主可以与飞禽走兽|交谈”

孟晓柯瞪大眼睛一愣,“唉?那庄主会鸟语兽语?听上去像个老妖­精­”

素小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再次警告道,“孩子他爹!你莫乱说话啊,每一句都会传到庄主耳朵里——”

孟晓柯随意应了声,但说了半天也未得到满意答案,他用手肘撞撞石久,“我先走过去试试,若没事你们再通行”

石久冷冷一哼,“为何你先过?我又不需要你保护”

孟晓柯挑眉打量他,伸手相让,“那你先走吧,我带着你徒弟最后走”

素小白坚决反对的跳起脚,“不行!你为何要带着她走?万一白虎嗜血发疯该如何是好?”

孟晓柯对素小白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不耐烦的一甩手,“要你管?难道让她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自己走过去吗!?”

素小白自是无从反驳,不由气哼哼的瞪了一眼寒若慈,用寒若慈可以听清的声音讽刺道,“还真是个累赘,不会武功还要行走江湖,可笑……”

寒若慈本想装没听见,但她胸中有团怒火一直发泄不出,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率先向白虎群走去,孟晓柯与石久双双上前阻拦,寒若慈缓缓抬起眸,平静的声线却隐藏着汹涌澎湃的波澜,“请二位,速速让开!”

“圈圈,你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童言无忌啊——”

“若慈,不可拿­性­命赌气”石久不由开口相劝,只因她神­色­与往日不同,眸中除了怒火又多出一丝­阴­寒的霸气。

“切,走不出三步就会吓得哭鼻子”素小白不知死活的又补上一句,她就是看不得这种假装柔弱的女子作威作福。

寒若慈冷冷回眸,挑衅道,“你敢与我打赌吗?我若活着走过去,你日后莫再对我无礼,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狼途:虎踞龙盘

素小白被寒若慈冰凉的目光看得阵阵发冷,随之­干­咳一声,故作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好呀,本姑娘跟你赌,若你输了……”

“没有输” 寒若慈缓缓抬眸,“只有死。”

“……”素小白吞吞口水,这女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真未看出这么狠。

寒若慈捡起道边一根粗树杈做拐杖,刚要迈步便被孟晓柯展臂拦下,“你执意要走第一个我不拦着,不过,我陪你一起过去”

寒若慈凝视他许久,眸中寒冷化作一股暖流,她不予回应,默默绕过孟晓柯身旁,一步一步艰难前行,眼泪不由自主滑落脸颊,“莫跟着我,你不是我相公,不必处处为我着想”

孟晓柯心头一沉,止住脚步,此刻,唯有忐忑不安的注视她娇小的背影,石久双手环胸走到孟晓柯身旁,“让她去吧,她必须学会离开你”

孟晓柯垂眸微微叹气,警告自己必须抛开一切过往坦然面对她,可心里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照顾她,扪心自问这是为何……或许是为了弥补曾欺骗、伤害过她的过失吧……

“你对她好点,她故作坚强罢了”

石久怔了一瞬,忽然发现自己并未看懂寒若慈,看似单纯无知的她,好似骨子里又是倔强的­性­格,她身上没有女人该有的柔情万种,一股淡然且真实的味道,人的心智不由被她的纯朴所感染,自然而然忘却繁杂的事物,渐渐忘记自己的身份是魔教教主……石久自嘲一笑,他从未在女人身上花过半分­精­力,或许说,无人看得出,他对寒若慈的重视早已超越对任何一个女人的关注。

他回头看看素小白,素小白好似已忘了打赌的事,神­色­紧张的注视寒若慈穿虎阵,口中念念有词且略显焦虑的喃喃道,“要是害怕就回来呀,傻女人,可别真玩命呀——”

听到此话,石久不解的转过头,好似自言自语道,“女人,好似情绪可以支配她们做出任何事,没法子治治?”

孟晓柯故作小有研究的抬起头,“我觉得女人一成不变的,便是善变,哈哈——”

“……”还挺深奥的。

与此同时,寒若慈已走到距封喉兽五尺的地方,六只封喉兽目不转睛的注视她,领头那只最为威武的封喉兽猛然提拔身躯,一双犀利的虎眼悠悠眯起……寒若慈轻呼一声驻足不动,封喉兽扬起硕大的虎头,随之懒洋洋的张开血盆大口,两排锋利如刀的虎牙展露无遗……寒若慈艰难的咽下口水,只见封喉兽粉红­色­的大舌头探出口外舔了舔,然后微微合起,寒若慈不由手心冒出冷汗,攥紧手中树杈瑟瑟发抖,此刻,她已有些按捺不住的想呼唤孟晓柯相助,但转身一半时,她又停止了动作……孟晓柯真不该在她已下定决心独闯时,用一句话动摇了她刚刚竖立的信念,何况原本就不算坚定……换言之,自从认识孟晓柯之后,她或许变得越来越懦弱,此刻真是进退两难。

孟晓柯一直在关注她的行动,见她原地不动便知是在害怕,他向前迈进一步,再次被石久拉回原位,石久意味深长道,“若你不想看到她难过,尽快放手吧”不过,石久表面看似平静如水,而手中早已预备了带毒暗器待危机时一并发出,他有这份自信断言,绝不比孟晓柯差。

孟晓柯似乎嗅到酸味,打趣一哼,“看不出,你的占有欲这么强”

石久不予否认的应了声,“或许她不会对我有感情,可有你在,她只会恨我”

孟晓柯不知所云的眨眨眼,“恨你?你莫非想杀了我?哈哈——”

石久扬­唇­一笑,“也许吧,哪天看你不顺眼,一刀宰了”

“你好像一直看我不顺眼” 孟晓柯只当玩笑话去听,他微叹气,原本不想说那些关于宽慰的话替石久排忧,但…… “其实不能怪圈圈对你拘谨,自她失忆后,第一个见到人便是我,而我又厚颜无耻的谎称是她相公,久而久之便混熟了,她对我的情感是依赖,等我离开后便不存在这种感情,给她点时间了解你,或者说重新认识对方,到时你会明白……我所扮演的角­色­无足轻重……”

石久心中燃起报复的快感,悠扬道,“说的好,非常之好”

孟晓柯知晓以上这番话有多真诚,他会离开,而且一定会走,他似乎没有太多时间纠缠在儿女情长间,寒若慈……应生活在无风无浪中才对。

寒若慈深深呼吸,鼓足勇气向前迈出一步,领头封喉兽晃晃大脑袋,爪下无声的向她步步靠近,又好似在试探对方动机般的谨慎挪动,寒若慈双腿一僵再不敢动,封喉兽庞大的身躯伫立在她半尺的位置上,脊背成弧线­性­压低继续前行,大摇大摆的围着她身体四周缓慢的转了一圈,随之慢条斯理抬起偌大的虎颌搭在她肩头轻嗅,寒若慈屏住呼吸闭起双眼,做好听天由命的准备——

此时,只见封喉兽突然翘起虎尾欢快摇摆几下,用庞大的身躯在寒若慈腿上蹭了蹭,又拱拱她的臀部,即刻乖顺的趴在地上,歪着脑瓜伸出舌头舔舔她受伤的小腿,寒若慈感到腿上传来一阵冷冷湿湿的舔舐,不但未有被撕咬的疼痛感,甚至隐隐传来痒痒的感觉。

她胆怯的睁开半只眼,发现封喉兽正在用口水帮她疗伤,她壮着胆蹲在这只庞然大物身边,小心翼翼的摸摸它软茸茸的皮毛,此举一出,封喉兽乖顺的像只大白猫,眼中似乎还带出一丝亲昵的喜悦,封喉兽用尾巴勾住她的小腿向脊背上拉拽,寒若慈吃不住它的大力,被虎尾强行拉坐在到虎背上,待她坐稳身,封喉兽慢悠悠的浮起身,寒若慈恍然一怔,原来白虎要载她前行吗?

领头封喉兽朝同伴轻吼一声,似乎下达了某个命令,五只封喉兽收到命令后个个起身,跟随首领向密林方向呈人字形走去——

孟晓柯见此情形简直傻了眼,他虽感觉这群封喉兽对寒若慈无恶意,但这是要带哪去啊?

见此情此景,素小白目瞪口呆的只会眨眼了……封喉兽首领竟然自愿臣服其脚下……天呐,封喉兽是一种­性­情极高傲的猛兽不是吗?这女人居然轻而易举博得堪称最凶猛最难驾驭的封喉兽青睐?

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刻唯有石久够镇定,毕竟寒若慈本领异于常人,所以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已不算稀奇。

孟晓柯回过神,急忙追赶上虎群方向,他刚靠近封喉兽队尾,封喉兽便极为不友善的朝他吼了一嗓子,孟晓柯不由被惊得一愣,他顿时做出欲打虎头的动作,讽刺道,“欺男怕女?一定是群公老虎!”

寒若慈闻声回头,见孟晓柯一句人话一句虎吼的跟封喉兽对骂,掩­唇­一笑,“你怎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孟晓柯想趁封喉兽防范不及时跑到寒若慈身边,但封喉兽就是不给他乱窜的机会,一步一个脚印监视的特紧。

“圈圈啊,这厮不让我过去,你跟领头的商量下啊——”

“啊?我试试吧……”寒若慈自知做法愚蠢,但还是拍拍虎头商量,“那个,可否让我朋友过来?他对你们没有敌意”

封喉兽头领止步扭头睨了孟晓柯一眼,似乎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吼,只见拦截孟晓柯的那只封喉兽立刻停止不算友善的玩耍,蔫头耷脑的归队前行——

孟晓柯兴奋的笑笑,谨慎的越过封喉兽队形,走到寒若慈身边,嬉皮笑脸道,“行啊圈圈,居然会说老虎话,教教我,我也骑一只玩玩”语毕,他回身召唤石久与素小白,“过来吧,圈圈跟白虎说好了,只吃素小白一个,哈哈——”

“……”寒若慈嘴角一抽,他这有口无心的玩笑又要引起事端。

素小白到配合,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哀怨,“孩子他爹!你好狠心啊,不为我着想也要为肚子的孩子着想呀,呜呜……”

孟晓柯一听这话,忍不住打自己的嘴,他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招谁不好非招惹素小白!

他们一行人在封喉兽的带领下穿过密林深处,又钻过一道极其隐蔽的山石隧道,七转八转迂回数次,直到暮­色­降临,终于看到绿砖绿瓦的巨大围墙,门口牌匾上镶嵌四枚龙飞凤舞的金字——万兽山庄。

石久这才了解为何从山上看不到山庄面貌,因其用了与树叶同­色­的砖瓦建造,再加上距离甚远根本无法辨别出真身。

而孟晓柯磨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他跟素小白解释了亲嘴生不出孩子等等诸多真相,但素小白一直处于完全不信的微笑状态下,粘着他,粘出乐趣来了。

“你放过我吧素小白,我是个没钱没势的臭乞丐”

素小白笑盈盈的点点头,“我就喜欢乞丐,越脏越好,正好反衬我­干­净”

“……”孟晓柯转身朝一直不开口的寒若慈求救,“圈圈你到说句话啊,是不是亲嘴不能生孩子,你们都是女人能说清楚”

素小白看看寒若慈,她在路上已向寒若慈真心诚意道过歉,寒若慈自然接受,原本就无何怨恨,要怪只能怪孟晓柯“爱心泛滥”。

“对,寒姐姐你来主持公道,话说孟晓柯可是不想负责胡乱狡辩呢?”

“这个……”寒若慈为难的吱吱唔唔,又转向石久,将这烫手山芋转移,“师父,您见多识广,还是您替素姑娘解释吧”

石久压根就未仔细听他们聊何事,心不在焉道,“我又未生过孩子,不清楚”

寒若慈疑惑道,“嗯?师父还是单身吗?”

“走吧”

石久避而不答,扶寒若慈下虎背,随之率先走向万兽山庄门口,一行人直径穿过无人把守的巨大石门柱,正式进入万兽山庄内——

狼途:万兽山庄

于是孟晓柯与石久一前一后入庄,庄园自是一副郁郁葱葱的绿意,但的确比森林中多了不少奇花异草,长有五彩斑斓的羽毛鸟儿在枝间嬉戏飞舞,此处虽无人把守,但狮子老虎之类的大型食­肉­猛禽却越聚越多。

孟晓柯东张西望搜寻一圈,随之问素小白,“你曾说过许多男子因闯关失败被软禁于此,我为何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当然看不到啦,现在还未正式进入庄园别院,万物皆有灵­性­,动物对入侵者尤为敏感,若是心怀敌意前往,会被猛兽围攻”素小白怀抱一只小白兔,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孟晓柯似懂非懂的挑起眉,“必须安全穿过这山庄才能走出去?”

“嗯,万兽山庄设计的很巧妙,从空中看就像一把展开的折扇,严丝合缝的阻拦了唯一去路,咱们方才通过的石门只是其中一个入口,所以无论从哪方向而来的人,一旦步入万兽山庄石门,必须通过万庄主应允才可顺利前行。”

孟晓柯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回身发现六只封喉兽仍尾随其后,“这几只白虎不回去把守了?还是到开饭时间了?”见封喉兽的目光似乎紧紧锁定在寒若慈身上,孟晓柯故意放慢脚步与寒若慈并行。

“或许吧……”素小白揪起白兔大耳摆弄,看向寒若慈,“寒姐姐,封喉兽为何跟着你?你究竟是何方高人?”

寒若慈一怔,“我?普通百姓吧……”

孟晓柯见素小白还有追问的意思,阻拦道,“圈圈就是一般女子,我想那群老虎觉得她太瘦吃着没劲,六只老虎一合计,不够分啊!”

“……”寒若慈呛咳一声,“你身强力壮的,吃你准够”

“我这么帅,白虎不舍得吃我” 孟晓柯自鸣得意的扬起下巴,寒若慈抿­唇­嘲笑,无意间注意到他腰间的血布条,那上面沾满了她的鲜血,寒若慈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在想方设法保护自己……她将布条从孟晓柯腰间取下,随之攥在手中,默道,“谢谢你”

孟晓柯双手环胸,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谢什么,若是素小白受伤我也会这么做”

寒若慈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点头莞尔,“嗯,符合你的个­性­”

素小白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不已,她扔下兔子扑到孟晓柯身边,还未开口表达心情,孟晓柯又强调道,“不分男女老少,一视同仁”

素小白不满的撅起嘴,“若我跟寒姐姐同时遇难,你先救哪个?”

“……”孟晓柯眉头拧成一团,答非所问道,“圈圈有她师父救”

素小白难为情的羞涩一推他肩膀,“你就直接说先救我不得了,有何不好意思开口的……”

“……”孟晓柯本想直截了当解释清楚,但若是被寒若慈误会也算帮了意然一把,他扬声一笑,“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寒若慈感觉自己夹在两人身旁甚是多余,不由看了石久一眼,却发现石久也在看她,她不自然的急忙闪开目光,石久扬­唇­一笑,手一拦将她腰横抱怀中,寒若慈下意识的搂住他脖子,但这种姿势太过暧昧,“师父,这……”

石久嘴角染上一抹魅惑的浅笑,“在你眼中我是师父,而你在我眼中只是个女人”

“……”寒若慈一脸迷茫的注视他,石久冷峻的脸颊上似乎带出几分温柔。

孟晓柯抿­唇­不语,眸中黯然一片……圈圈他师父,终于决定主动出击了。

他们顺利走到山庄木门前,终于看到人类的影子,门口伫立两位身着豹毛衣衫的健硕男子,其中一名认出素小白曾来过几次,上前一步热络道,“小白姑娘好久不见了”

素小白抱拳回礼,“嗯,这次我几位朋友路经山庄,还望庄主能行个方便”

男子打量他们一行人,为难道,“先随我进去吧,至于能否直接同行还要听万庄主的安排”

素小白沮丧的点点头,万庄主­性­情古怪,其实她也未报太大希望。

一行人随看门人进入山庄议事厅,安排他们坐下等待后,门人便与素小白一同去请庄主相见。

孟晓柯抿口茶,懒散的仰在椅背上小眠,石久环视厅中摆设,大部分以花鸟鱼虫装扮,粗大的天然木柱间,还时不时跑出三两只松鼠玩耍。

孟晓柯面朝天呼呼大睡,一只小松鼠跳到孟晓柯脑门上,ρi股安稳坐上,手抱一只松子悠哉嗑食,寒若慈觉得有趣,偷看片刻,突然发现小松鼠欲把吃完的松子扔进孟晓柯嘴里,她急忙伸出手哄赶松鼠,松鼠不怕生,站在孟晓柯脑门上一蹦一跳躲避,芝麻粒大的黑眼珠眨动片刻,似乎在嘲笑寒若慈的笨手笨脚。

寒若慈不服气的站起身扬手一打,“啪!”一声脆响拍在孟晓柯颧骨上,孟晓柯顿时从梦中惊醒,捂住火辣辣的脸颊质问寒若慈,“好端端为何打我啊?”

“我,我不是打你,打松鼠……” 寒若慈指指他空荡荡的脑门,小松鼠早已跳到树枝上,此刻正对她摇头晃脑的耍宝。

孟晓柯嘴角一抽,不悦道,“这理由也太烂了,我又哪里惹到你了?我可是男人,打人也不能打脸吧?!”

寒若慈百口莫辩的坐回原位,负气一哼,将压抑的怒火一股脑发出,“你就是惹到我了!”

孟晓柯揉揉脸,冥思苦想片刻,依旧未明白她气在何处,“简直是造谣,我除了对你好,就是对你更好!没良心的臭丫头——”

寒若慈气哼哼的抿口茶,“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孟晓柯刚要反驳,顿时明白她指的是素小白,手指一弯懒洋洋的靠回椅背,“对呀,这世间哪个男人不好­色­?而我偏偏特别好­色­”

“铛!”一声,茶杯重重摔在桌面上,孟晓柯打个激灵坐直身,只见寒若慈气得小脸通红,领头封喉兽见此情形立刻警觉起身,龇出两个锋利尖牙怒视孟晓柯——

“……”孟晓柯嬉皮笑脸的朝封喉兽打个招呼,嘴动­唇­不动的吱唔道,“你的大白猫生气了啊,你快笑笑啊”

寒若慈见他一副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抿­唇­一笑嘲讽道,“呀,孟大帮主也有害怕的时候,难得难得……”

孟晓柯嘴角一抽,狡辩道,“去!我这不是害怕,只是不想一失手杀了它们,再说了!我还不是帮主!”

寒若慈不急不缓的挑起眉,“娶了素小白就是了”

“……”孟晓柯不予否认,故作而言他道,“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这庄主真不懂礼貌……”

“谁在背后说本庄主坏话呢?”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传入厅中,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位看似十三、四岁的男孩稳健而入,男孩眉清目秀,额骨系一条雕花银链衬得皮肤白皙清透,顺亮的深蓝长发轻风飘逸。

石久从男孩进门时便在注意他的步伐,轻无声动无风,好似完全融入自然的一只灵物。

男孩轻蔑的瞥了孟晓柯一眼,黑眸中显示一丝不满,他双手后环走上前,上下打量三人片刻,似乎满意的扬起­唇­,随之伸出手指依次指向他们三人,品头论足道,“蟒,虎……”当指尖对上寒若慈时,不由一怔,“这位姑娘,你非人类?”

孟晓柯呛咳一声,“毛头小子,说话注意点,说了没礼貌还来劲了,叫姐姐懂不懂?”

男孩子不急不恼,黑眸灵动一瞬,严肃道,“是人皆有兽­性­,本庄主看不到这位姑娘的兽缘”

孟晓柯嗤鼻一哼,“不懂你说何物,装神弄鬼,小小年纪不学好”

石久到听出几分道理,他所习武功为甘霖地龙冰,冰系属蛇。而孟晓柯出招时如猛虎扑食,看来这位万庄主并非装腔作势。

“年纪小?呵!”男孩不予孟晓柯一般见识,步伐轻盈的坐上正中主座,“我是本庄庄主万水蓝,想出本庄就看二位的本事了”

石久压住孟晓柯,起身对视,“那便请万庄主出题吧”

万水蓝也不客气,摸搓下巴思索片刻,似乎这才注意到六只封喉兽回庄,顿时看向寒若慈,惊异道,“这位姑娘,你唤何名?”

寒若慈怔了怔,想起石久提醒她莫暴露真名,欠身行礼,因一时反应不及说出一个令她后悔不已的名字,“寒圈圈”

孟晓柯扑哧一笑,“圈圈你,哈哈……你,呵呵,原来你钟爱这名字……哈哈……”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万水蓝似乎对寒若慈产生浓厚的兴趣,他一瞬不瞬的凝视寒若慈,已然忘了厅中还有其他人。孟晓柯跨一步挡在寒若慈身前,“小鬼头,究竟如何过关”

万水蓝收回思绪,“哦,本庄主需斟酌斟酌,天­色­已晚先行休息吧,有何事明日再谈”他又岔开话题一指,“你是素小白的心上人吧,素小白正在偏厅等你们过去用餐,本庄主并非小气之人,也不像某些人那般无礼,好酒好菜已备齐”

孟晓柯一听有酒喝,突然对这小庄主好感倍增,他呵呵一笑,故作未听懂万水蓝话中的讽刺,随之友善道,“承蒙款待啊,那明日再谈吧”

万水蓝目不转睛的看着寒若慈,见她衣衫破烂、伤痕累累,食指一扬,一只黄莺悄声无息的落在他指骨上,柔和道,“寒姑娘随这只黄莺去沐浴更衣吧,它自会带你前行”说着,他手指再一扬,黄莺即刻飞到寒若慈眼前待命——

寒若慈感到这一切很奇妙,似乎万物亦听从万水蓝指挥,欠身行礼,“多谢庄主厚待”

万水蓝和善点头,扬起­唇­边一抹漂亮的甜笑,“这只黄莺暂时跟着姑娘,若有何需要叫它传话于我”语毕,他起身与石久擦肩而过,眸中似乎含带一丝质疑之意。

孟晓柯撞撞石久,掩声交谈,“这丁点大的小子看上圈圈了?”

石久不动声­色­观察片刻,“未必如你想”

“那他为何对圈圈这般殷勤?”

“你别忘了,她的本领”

经一提醒,孟晓柯到觉得有这层关系,虽他时常忘了寒若慈并非寻常女子。

狼途:锥心之痛

寒若慈走出厅门,跟随黄莺指引,一瘸一拐走在一条雨花石铺成的小路上,而六只封喉兽形影不离的紧紧跟随其后,此时,万水蓝自身后唤了她一声,寒若慈站定等待下文——

万水蓝弯起嘴角,粉­色­的薄­唇­带出几分纯真,他走到寒若慈面前,示意她先坐下,寒若慈不明所以的坐在石椅上,询问道,“万庄主,有何事要与我商谈吗?”

万水蓝自顾自蹲下身,“莫紧张,我看看能否帮你治疗脚伤”他说着手心贴在她受伤的脚踝上,只按一下便了解了病情,他微微蹙眉,“看来不是扭伤,伤到骨头了”

寒若慈一怔,试图转了转脚腕,顿时传来一阵刺痛,骨头摔裂了吗?有时人就是这样,不说实情也不觉得那么严重,这会儿便觉得疼痛难忍,“怪不得一直不见好转,是我疏忽了”

万水蓝注视她脚踝的固定绑布,“幸好固定了一下,否则你这会儿定是一步走不了”

寒若慈想起孟晓柯当时紧张的模样,自然一笑,“害我扭伤与替我包扎的是同一人”

万水蓝在与寒若慈闲谈时,已聚集一股淡蓝­色­的光晕拢于掌心,随之手心贴在她患处轻轻游走,他专注的神情与年龄很不符,万水蓝随口一应,“那位穿黑衣的男子?”

寒若慈一怔,“非也,身上跨酒葫芦那位,方才他言语有些无礼,我代他向你赔不是”

“呵,本庄主不予年轻人一般计较”万水蓝收起内力,手中蓝雾似乎吸入掌心,他轻吐口气起身,“走走看”

寒若慈听这男孩口吻老成,不由抿­唇­偷笑,她站起身走了一步,惊奇的发现脚踝不疼了,再走几步,似乎已完全康复,她惊讶的注视万水蓝,“万庄主这是用了何种神功?”

“不算神功,只是一种快速接骨的武学,主要是方便为可爱的小动物们疗伤”万水蓝说完这话便有些后悔,他尴尬一笑,“当然,人人皆有兽缘嘛,呵呵”

寒若慈到未在意,点头一笑,“我仔细想想似乎有几分道理,比如看到某些柔弱的女子会比作小猫,妩媚的女子像狐狸……大概是这意思吗?”

万水蓝对她的理解力甚感满意,“诸如此类,所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即便陌生两人擦身而过,也会因兽缘关系呈现一强一弱两种势力……”他指向一旁蹲坐的封喉兽,“你既然可驾驭它们,所以我很好奇你体内由哪种生灵庇护?”

寒若慈怔了怔,回眸朝封喉兽温柔一笑,“起初我看到它们时觉得很可爱,后来靠近时的确有点生畏,但现在……依旧觉得是些温顺的小动物”

万水蓝看似漫不经心的神­色­,其实一直在观察她,他一抬手指,黄莺飞舞落定指尖,试探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位名为寒预预的女子,她与你同姓,很巧呢……”

寒若慈缓缓摇头,“不认识,此人与庄主有何渊源吗?”

万水蓝见她表情认真,又不像在说谎,他一扬手令黄莺飞离,“无事,我只是对此女感到好奇,因……”他欲言又止,随之展臂指引,“寒姑娘先行沐浴,换洗衣裳自会有人送去”

寒若慈自是无意多问旁事,欠身道别,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注意到万水蓝一副若有所思的沉寂,她轻唤了声,询问道,“据说万兽山庄有闯关放行的规矩,那个……他们在闯关时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万水蓝怔了怔,他此刻也正在想此事该不该按原计划进行,经她一问,即刻恢复孩童般的天真,顽皮的眨眨眼睛,“那要看二人的本事了,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呵呵”

“他们并非兄弟,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我朋友,还望万庄主手下留情” 寒若慈自知多说无益,欠个身随黄莺离去——

万水蓝凝视她的背影许久,此女除了可驾驭封喉兽外,看似与常人无异,甚至连小小的腿伤亦无法自愈,究竟是不是她呢?

万一判断有误——天翔兽定会错杀无辜者……

寒若慈在黄莺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偏僻幽静的泉眼边,泉眼呈圆形,大小只能容纳三四人入水,小池塘边屹立一枚石柱,正源源不断的从洞眼内滚出温热的泉水,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水面上,隐隐散发出清雅的花香,而泉眼除一处狭窄的通道外,四周由密实的灌木包围,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她侧身走过通道进入泉边,手指拨弄清澈的水面,月儿悬空、暮­色­笼罩,暖洋洋的水温丝毫感觉不到寒意,她褪去衣衫搭在灌木上,长发洒落至腰际,双手护胸,小心翼翼的踏入温泉中,暖意浸在她躯体上,她坐在水中石块上一寸一寸洗刷疲惫,洗去一身的污浊与泥泞,不由感到极为舒适的微微仰视星空,闭目养神,享受大自然赋予的惬意宁神。

……此刻,隐约的谈话声传入耳际,她急忙蜷缩在水中,顺灌木缝隙向外看去,随着步伐的清晰她看清来人正是孟晓柯、师父。

她惊慌失措的胡乱抓衣服,但两人并未走近她所在的位置,而是双双步入距她几尺外的令一只小池中,她听到噗通的跳水声,才察觉这里不止一处天然浴池。

孟晓柯酒足饭饱就差泡个热水澡解乏,素小白便告知他们天然浴池的准确位置,所以孟晓柯生拉硬拽强迫石久一同前往,但孟晓柯磨破嘴皮劝说,石久坚决不与他一池洗澡,此刻各自进入一只浴池中。

孟晓柯在温泉中畅游几圈,身心皆舒畅的仰天赞叹,“哇呀呀——酒­肉­穿肠,湖光山­色­,若能永远住在这里也不错——”

石久慢条斯理的撩起水花,月­色­映衬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冰冷的神­色­更显魅惑迷人,“你活得这般安逸,岂能担当丐帮帮主一职?”

孟晓柯双臂搭在岩石边缘,懒散开口,“我本来就不是丐帮帮主,你莫听圈圈东拉西扯,她只是为奚落我”

只要一提起丐帮的事,石久便恨意萌生,他为了不破坏这暂时的宁静,不再与孟晓柯争执。

“对了,我上次问你的事还未回答我”

“何事?”

“你说圈圈三年便会失忆一次,此事可当真?”

石久眸中一闪,似乎察觉有人发出微乎其微的惊呼声,待他静静聆听,断定此人是寒若慈时,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邪气,“嗯,真的”

孟晓柯一惊睁开眼,呐喊道,“那你为何还不告诉她真相?你并非她师父,而是情人,你们曾经深深相爱!”

“即便我说了她未必会信,再者说,感情这种事不可强求”

孟晓柯想想觉得有道理,抬起迷蒙双眼停滞天际,不由惆怅道,“唉,一个没有记忆的女人,三年便要经历一次折磨,要说圈圈的命运真够悲惨的,还好有你锲而不舍的追随她,若她得知这些真相,我想……她一早便爱上你了”

“呵,顺其自然吧”石久走上池塘边,穿好衣衫后,悄声无息的跳上树枝向不远处的泉眼中看去……此刻,寒若慈双手紧紧捂嘴,脸­色­如纸般苍白,受震撼程度几乎令她昏厥……

他见此情此景甚感满意,优雅的跳落地面——孟晓柯,你的噩梦即将拉开序幕……

“我乏了,你慢慢洗吧”

孟晓柯懒洋洋的应了声,扬手朝他告别,渐渐合上眼打算睡会再离开。

寒若慈脑中早已一片空白,她木讷的双眸落在安静的水面上……泪水悄然而落,一滴一滴落入水中,晕开一轮痛彻心扉的悲伤……她双手掩耳静静沉入水中,身体不自制的剧烈颤抖,三年失忆一次,三年失忆一次,挥之不去将脑中塞满,师父,原来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都做了什么,心中眼中只把孟晓柯的一举一动看得无比重要,从未在乎过师父的分毫感受……她不由苦涩一笑,呵,她是个容易移情别恋的坏女人,不但因惧怕师父而仓皇逃避,甚至自始至终不愿接近他……若她所听这些都是真的,那师父隐藏情绪的功底可谓出神入化,又或许他偶尔显露出的不镇定,是在焦急等待她觉醒,一定很难过吧?……

她辜负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她真是迟钝的可以,居然辨不清真情。

此时,一只毛­色­金黄的大猴子跳到泉水边,将一套­干­净的衣裙放在池塘边,尖叫一声引起寒若慈注意,寒若慈拭去泪水缓缓转身,见那只猴眼中带出一丝同情的伤感,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不禁无力浅笑,随之走到泉边换上那套水蓝­色­的罗衣纱裙,待整理好衣裙,她坐在石边轻轻抚顺猴毛,落寞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连爱情与友情都分不清?”

猴子似乎迷茫的眨眨眼,然后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一副不知所云的糊涂模样。

寒若慈垂眸一笑,“若我三年失忆一次,那师父已经默默陪伴在我身边不知几春秋,我居然还问他为何不娶妻,想想真的很蠢……”她歉疚的落下泪水,要如何补偿自己所犯的错误呢,她的心还在原地徘徊,当她得知真相后,为何孟晓柯生动的影像依旧在脑中浮现,一场多么荒诞的闹剧,受害者却不止师父一人……

待她失魂落魄的离开后,孟晓柯悠悠睁开双眼,黝黑的眸黯然一片,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他不敢确定……不,一定是正确的,寒若慈有权知道真相,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会挺过去的,相信她此刻已看清了事实,公平了,不是吗?

他心中剧烈的扯痛,咬牙忍忍就过去了,不算疼,真的不疼……

狼途:人兽大战

第二日清晨,鸟儿枝头清唱,唤起晨光苏醒。

彻夜未眠的寒若慈打开房门,她显然面容憔悴,随之漫无目的的缓步前行——

“寒姑娘未休息好吗?”

寒若慈怔了怔,无­精­打采点头,“万庄主也起这么早”

万水蓝手捧一把谷物正在喂鸟,清澈的眸专注在小鸟吃食上,“我还未睡过”

寒若慈走到他身旁蹲下,心不在焉的抚摸小白兔,“为何呢?莫非万庄主也有心事?”

万水蓝挑起眉,“也有?寒姑娘又是为何事焦虑呢?还是在担心今日的比试?”

“那个……都有吧” 寒若慈故作忙碌的站起身,“还望万庄主手下留情,我先告辞了”

“你可听说过,天翔兽?”万水蓝抑扬顿挫的缓慢开口。

“天翔兽?”寒若慈蹙眉转身,“是猛兽的名字?”

万水蓝从她表情中看不出在伪装,边走近边沉思,随之试探道,“嗯,相当凶猛的一种野兽,相貌奇特,世间只此一只,寒姑娘可有兴趣见识见识?”

寒若慈怔了怔,不由好奇心涌动,“有劳万庄主带路”

万水蓝注意她眸中微妙的变化,此女确实与一般人不同,不但面无惧­色­还带出浓厚的兴趣,万水蓝笑而不语,先行一步向饲养天翔兽的房间走去——

……寒若慈站在铁笼外双手捂­唇­,直感惊呆不已……仰视二层楼高的庞然大物——天翔兽。天翔兽灰黑的皮肤覆盖着油亮亮的细绒毛,体型庞大却不笨拙,脖颈细长灵活,双目成红宝石­色­,四肢如千年老树般粗壮,脊椎两侧展开一对白­色­羽翼轻轻舞动……与此同时,天翔兽似乎察觉万水蓝到来,每靠近他们一步便发出地动山摇的震颤声。

寒若慈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好似又恐惧又惊奇,未想到万物间会出现如此神奇的奇异怪兽,惊见天翔兽向他们靠近,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万水蓝盈盈一笑,“莫怕,点点只吃青草和树叶”

天翔兽听到万水蓝唤它名字,似乎嘴角扬了扬,跑动如雷的加快步伐,它将长长的脖颈探出铁笼外,伸出粉­色­的大舌头舔在万水蓝脸颊上,这一口下去,万水蓝瞬间成了落汤­鸡­,万水蓝故作愤怒的给了天翔兽鼻头一拳,警告道,“与你说了多少次不可舔我?再弄湿我衣裳饿你三天!”天翔兽委屈的哼唧两声,一人高的大脑袋搭在地面上舔自己的鼻尖,好似犯错的孩童般眨巴眨巴眼装可怜。

寒若慈见此情形,反而觉得天翔兽狰狞的外表下多出几分可爱,她看向四周走动的人们,男子们衣着各异,一看便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中人,纷纷忙碌着一筐一筐装树叶、青草,然后有秩序的倒入天翔兽的食槽内,寒若慈不确定道,“这些人便是未顺利过关的武林人士?”

万水蓝点点头,坦言道,“嗯,点点一顿要吃掉三百斤的树叶,我又不能放它去林间觅食,原本是想请山下的百姓喂食,但百姓们一见点点的庞大,吓得仓皇四散,万般无奈下,我只得出此下策强留人做工”

“敢问庄主从何处得此神兽?好似……”寒若慈注视天翔兽半天,觉得此兽并非人间物。

万水蓝嘻嘻一笑,“我生的”

“……”寒若慈注视他瘦小的体格,不知该如何接话。

“准确的说,是我孵的,为了孵化点点,我闭关三年倾尽十五年功力才得一世间罕物”万水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对自己的牺牲甚为值得。

寒若慈怔了怔,眼前浮现出一副万水蓝坐在大­鸡­蛋上孵化的画面,不由抿­唇­一笑,万水蓝挑起眉,“寒姑娘莫笑嘛,这就像自己的孩子,我可把点点看作稀世珍宝呢”

寒若慈注视他一副娃娃脸,却又带出慈父口吻般的感慨,忍不出笑出声,“说句玩笑话,万庄主可谓人小鬼大,少年老成呀”

“……”万水蓝这才觉醒自己还是一副男孩身躯,他似乎经常忘记自己因孵化天翔兽,消耗太多真气而返老还童这事,唉,活了二十八年,居然被个女娃说稚­嫩­!装老成!……悲凉啊,他不禁瞪了天翔兽一眼,嘀咕道,“本庄主的威严尽失,全是你个小东西害的!”

“那这……”寒若慈心中的疑问层出不穷,万水蓝料到她要问何事,“你想问蛋从哪得?”

寒若慈点点头,万水蓝仰视天际,眸中含带一抹崇拜的敬仰,“应该算是位素未谋面的世外高人,不知那位高人从哪得知我有搜集珍奇异兽的癖好,便书信一封附带赠送一枚神蛋,信中言之凿凿的指出孵化之物相貌特征……”万水蓝收回思绪注视寒若慈,“信中还说了些琐事,总之,是被那位高人言中了,我能得此神物此生无憾”

寒若慈只觉此事说得有些神乎其神,她心中顿感不妙,眉头紧蹙急问道,“万庄主可是让他们二人与天翔兽相斗?”

万水蓝扬­唇­一笑,“正有此意”

寒若慈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再看看如山石压顶般强悍的天翔兽,似乎已预见到孟晓柯与师父伤痕累累的模样……她不禁心神不宁阻止道,“万万不可,人类怎可与神兽抗衡,这,这太悬殊了!”

万水蓝眸中瞬间退去稚气,换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随之不慌不忙的缓缓开口,“不试试,怎知晓呢?而且,你的朋友们已经来了……”

寒若慈猛然转身,孟晓柯伸伸懒腰拖沓前行,身旁跟着素小白,走在最后方的便是师父……石久一向持高傲身段,坦然且目中无人,妖魅的脸孔犹如一只冰雕苍鹰,她心慌意乱的避开目光[奇+书+网],不知如何自处的左顾右盼,心跳渐渐因紧张而加速……

石久不经意间掠过寒若慈矛盾的神­色­,斜­唇­一笑,寒若慈似乎做好投怀送抱的准备了……

孟晓柯哈欠打到一半注意到八面威风、非禽非兽的天翔兽,震撼的眨眨眼睛,“嚯!这大家伙是何来头,天下掉下来的吗?”

素小白懒洋洋的倚靠在孟晓柯肩头,心不在焉道,“帅吧,万庄主的儿子”

孟晓柯走上两步,搓搓下巴断定道,“那他准是跟王母娘娘亲嘴了”

此话正中下怀,素小白举双手赞同,“你终于承认亲嘴会怀孕了啊!说,何时娶我?”

“……”孟晓柯故作障听的站起身,回避寒若慈的目光直径走向万水蓝,随口质疑道,“万庄主,这顶天立地的大家伙是你饲养的?”

万水蓝得意的点点头,自信的扬起­唇­,“嗯,它便是你们过关的对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得不镇定,石久目光瞬间骤冷,“那你还不如直接说,不放行”

素小白也急了,“是呀,万庄主,您这不是开玩笑吗?人怎能和天翔兽比试,转眼间就会被撕成碎片的!太刁难人了吧?”

孟晓柯蹭了两步靠近天翔兽,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兽皮几下,“这兽皮跟铜墙铁壁似的,即便拿刀扎也伤不到分毫”

万水蓝轻笑一声,解释道,“杀它?亏你敢想”他从袖中取出一支毛笔,顺势抬起手,指向天翔兽眉心一枚圆形白点,“只要点到天翔兽眉心白点,就算你们顺利过关”

此话一出,所有人似乎又感觉是虚惊一场。孟晓柯顺顺气站起身,随之接过万水蓝手中毛笔……孟晓柯瞄见天翔兽还处于卧躺姿势,眼中转了转,猛然朝天翔兽扑去,刹那间,天翔兽惊啼一声忽扇起大翅膀骤然起立,一枚硕大的黑影即刻遮挡住大片阳光,凛冽的寒风将他们几人吹得东倒西歪……待疾风散去,他们四人落在­阴­影下,个个不由自主同时抬起头……从此刻的角度仰视天翔兽,只能看到上方的一大片兽腹,几人在天翔兽脚下就如小蚂蚁般不起眼,孟晓柯吞吞口水,含糊其辞道,“它它它,喂饱了吧?”

孟晓柯等了一会无人回应,回身只见万水蓝已坐上三层楼高的观战台……万水蓝抿口茶,做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分说的指挥道,“二位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开门,请两位英雄进入——”他又召唤两位女子,语气柔和道,“二位小姐与其心急如焚的站在那,不如一起上来喝茶看表演吧”

素小白自知万水蓝向来说一不二,双手一展抱住孟晓柯,坚决道,“孩子他爹,务必小心再小心,若你有何不测,孩子我会一人带大的,放心去吧!——”语毕,她施展轻功飞上观望台,坐在主位旁边咬手绢边等待噩耗。

“……”孟晓柯嘴角一抽,他还没死呢就开咒!

寒若慈率先走到石久身前,酝酿许久,用孟晓柯也可听清的音量叮嘱道,“师父,多加小心,天翔兽虽相貌狰狞,但却为食草兽,­性­格也蛮温顺的,有个名字叫点点……”

石久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不必担心,你上去吧”

寒若慈应了声,缓慢的走出几步,不安的转过身,欲言又止的注视孟晓柯,许久……她默默转过身,默道,“孟晓柯,莫硬碰硬强攻”

孟晓柯怔了怔,撇开头勉强一笑,“女人就是这么啰嗦,快走吧”

寒若慈默默前行,因心慌意乱而微微颤抖,心头一沉已红了眼眶……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定要保佑两人平安无事,谁都不要出事,一个都不可……

狼途:濒临绝境

随着铁笼门吱呀呀的开启,两人神­色­凝重的步入其中,铁门合起,即刻被栓上结实的锁链。

孟晓柯仰视眼前庞然大物许久……真不知该从哪下手,他一筹莫展的看看石久,“你引开大鸟的注意力,我趁机爬上去点墨,如何?”

石久沉默不语……这一生最不愿做的,或许就是与丐帮联手,不仅如此,眼前还是杀父仇人之子,险要关头,非要逼得他与孟晓柯并肩作战不可吗?

“我不习惯与人配合出击”石久边说边拿过孟晓柯手中的毛笔,冷漠道,“我先试试,若不行,你再试”孟晓柯挑起眉,双手环胸慵懒的依靠在铁栏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石久将毛笔紧紧攥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跃上天翔兽脊背,但还未等他站稳脚跟,只见天翔兽轻轻一展翅膀,即刻便将他整个人扫离身体,石久摇摆不定的抓住兽羽,可剧烈的晃动令他寸步难行,他艰难的拔出腰间六棱刺,欲戳在天翔兽皮肤内固定身体,但他一刀狠狠刺下,天翔兽竟然毫发未损,此时,天翔兽修长的脖颈扭过,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好似­射­出两道厉光,随之毫不犹豫的将他猛然甩落地面——“噗通”一声,石久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耳边顿时传来孟晓柯讥讽的大笑声“哈哈哈——逞能啊,上去还没半刻就落地喽……”

石久没好气的将毛笔扔给他,气急败坏道,“有本事你一人搞定!”

寒若慈早已攥的衣角湿透,见石久失手而落,紧张的站起身——万水蓝不急不缓安慰道,“稍安勿躁寒姑娘”素小白翘起二郎腿边观战边嗑瓜子,“别急啊寒姐姐,你男人只是摔了一下……”她说着已见孟晓柯靠近天翔兽,猛然站起身呐喊助威,“孩子他爹!你可不能让我跟孩子失望啊!!我们娘俩给你鼓气——”孟晓柯定定­精­气神,活动活动牙口将笔杆咬在齿间,他蹑手蹑脚的钻过天翔兽身下,贼眉鼠眼的穿行而过,趁天翔兽寻找他身形之际,一鼓作气跑到存放食物的竹筐内,抓起一根挂满树叶的粗树枝举在手中,天翔兽好似已注意到他手中的美味食物,耸耸鼻尖,弯下修长的脖颈向树叶探来……孟晓柯见这招有戏,咧嘴一笑,摇晃着手中树枝满场跑圈,他这是迂回战术,打算先把天翔兽转得晕头转向,再攻其不备,从而伺机下手点墨——但这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的道理他没算进去,他围着天翔兽跑了十来圈,天翔兽就随意的扭扭头看着他疯跑,此刻,他已然感到天旋地转、双眼昏花……不过,他依旧贼心不死,坚决不放弃,连跑带跳的引起天翔兽注意……他突然感到脖子上吹来一股热气,喜出望外的扭身看去,却未发现自己已跑到铁栏边缘,只听“铛!”一声,额头狠狠地撞在铁柱上,他一翻白眼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与此同时,天翔兽肥厚的嘴­唇­一吸,即刻将他手中的树枝叼走,他就这么眼睁睁看他天翔兽的大脑袋与自己失之交臂,伸手摸摸额头呈柱状的肿起,眼角留下两行“痛不欲生”的辛酸泪水。

万水蓝见此“可爱”行为,按捺不住的笑出声,但眼见寒若慈忧心忡忡的十指紧握,明显自己未顾及到别人的不安情绪,万水蓝随之­干­咳一声转过头偷笑。

素小白顿感颜面尽失的捂住脸,“居然想转晕天翔兽,孩子快别看了,你爹好幼稚啊,呜呜——咱们娘俩的命可真苦——”此时,天翔兽如骆驼咀嚼食物般大口大口品尝美食,一双红宝石的圆眼珠好似滴溜溜的注视孟晓柯,孟晓柯火冒三丈的跳起身,此刻他脑门肿得像粘了连根筷子,他本想破口大骂几句,但头一晕脚一软扶住铁栏,嘴里念念有词大怒,“敢嘲笑小爷,小爷今日非把你煮吧煮吧熬汤喝!——”天翔兽不屑一顾的抖抖羽毛,转过身带起一阵强风再次将孟晓柯刮倒在地,随之扭搭扭搭的开始悠哉散步——石久幸灾乐祸的肆意鼓掌,“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啊”孟晓柯气得直翻白眼,“你还笑的出!还是联手吧,一人根本搞不定它”此刻似乎也无好法子,石久勉为其难的应了声,指挥道,“我轻功比你好,你引开天翔兽的注意力,我上去点墨”“……”这分明是他刚刚才出过的主意,只是换了个位置。

经两人商量好作战方案后,石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开天翔兽视线,一个箭步钻到天翔兽身下,孟晓柯抄起酒葫芦仰头喝下几大口,一抹嘴朝地面发出第一枚气功弹,地面顷刻被炸开一轮大坑,天翔兽似乎受到惊吓,惊啼一声展翅做飞翔状,石久不失时机的跳上兽背,紧接着,孟晓柯再次发出一枚破坏力极强的惊天拳炸在天翔兽脚边,天翔兽单脚跳开,呈惊恐万分的模样注视向远处的万水蓝——万水蓝不动声­色­,悄声无息的从袖口内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银笛,掩­唇­轻吹一段旋律,天翔兽即刻收到攻击的命令,红眸好似发出一道晶亮的白光,天翔兽一爪跨到孟晓柯身前,如磨盘大的厚重脚掌直径向他踩下,孟晓柯一闪身躲开攻击,谁知天翔兽的粗大的兽尾同时甩向他脊背,顿时将孟晓柯狠狠抽出十尺开外,只见孟晓柯腾空飞起,硬生生的撞在铁栏上,一口鲜血喷喉而出——寒若慈惊呼一声站起身,大颗泪水瞬间滑落,无暇顾及素小白疑惑的目光,随即不顾一切的冲下观望台,随之急速奔跑到铁栏外围,她将手臂穿过铁栏摇晃孟晓柯肩膀,呼唤道,“孟晓柯你快醒醒啊,天翔兽朝你踩过来了!!起来起来啊!——”孟晓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枚黑影已向他身躯盖来,他先是推了寒若慈一把,迫使她整个人离开铁栏,随之一个前空翻滚过巨大铁蹄,他朝寒若慈怒声命令道,“快走开,不知这有多危险啊?!——”寒若慈摔坐于草地上,紧张情绪无法再压抑,失声哭泣道,“不要跟天翔兽比试了,我不想见你命丧于此,求你!求你认输——”孟晓柯怔了一瞬,已被天翔兽尾尖一甩再次抽到对面的铁栏上,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支撑身体跪在地面,鲜血顺着嘴­唇­直线滴落,寒若慈顿感心碎欲裂,她爬起身跑到铁栏的另一端,掏出怀里的手绢按在他嘴角上,白­色­的丝帕顷刻被鲜血染成红­色­,她焦急喊道,“即便你武功再高强,但人是不可能与这大怪物抗衡的!认输吧孟晓柯,输给一只怪物并不稀奇,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求你孟晓柯——”孟晓柯猛拉过她的脖颈吻了上去,随之松了手,展露一抹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决绝道,“作为男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认输!让开——”语毕,他站起身,卯足气力双拳一握朝天翔兽眼珠方向发出醉无双惊天拳,而这一拳,是他从未在世人面前展露过的第八层­精­妙拳法——拳霸山河。

此拳一出如无数猛虎嘶吼般向天翔兽头颅扑去,只见威力无穷的气柱刀光剑影喷出,天翔兽仰头闪躲,而拳风威力之猛直径将铁笼上方坚固的铁条炸断,天翔兽也因避而不及被拳风划破眼角,只听震耳欲聋的响动在周身嘶吼……寒若慈被这猛烈气流弹到草坪上,她吃痛的弯着身,感到嘴­唇­传来淡淡血腥味,颤抖的手指扶上­唇­边,依旧存留孟晓柯咸涩的余温……他再次吻了她,莫非是在诀别?

素小白惊呼一声蹿起身,挥舞小手绢欢呼,“哇——孩子他爹你好厉害呀——我们娘俩有靠山啦,哈哈——”“醉无双惊天拳?!”万水蓝随之起身,黑眸掠过一丝赞叹:天翔兽如金披战甲的坚固皮肤被他一拳打伤,可见醉无双惊天拳的威力不可限量,但看孟晓柯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如此­精­妙的武功绝学却被他发挥得游刃有余,之纯熟运控内力实属上乘啊……

与此同时,石久已趁天翔兽惊乱之际一举攀上兽头天灵盖处,天翔兽因从未受过皮­肉­之伤,大幅度的呼扇翅膀惊慌跳动,他一手抓紧兽皮上短硬毛发固定身体,一边攥紧毛笔艰难的爬过兽颅前段,眼见大功告成……毛笔却在剧烈的颠簸下脱手掉落——石久急喝一声,“孟晓柯!快捡毛笔——”孟晓柯待发出拳法后因内力施展过度已有些支持不住,他忍住肋骨传来的断裂之痛,咬紧牙关捡起毛笔,刻不容缓的跃上兽脊,石久见他脸­色­铁青,不假思索从兽颅上跳下接应,两人指尖刚要触碰上,只见天翔兽惊鸿一吼,大展白翅猛然飞出头顶铁笼破口——“啊啊啊——”孟晓柯脚底一滑感到身体向下掉落,当他以为自己会摔下去时,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攥住……石久此刻神­色­凝重,动作灵敏,急速将六棱刺拔出,三两下缠绕在浓粗的兽毛上绑牢,一手抓紧孟晓柯手臂,借力拉起他悬浮于空的身躯,不难预见,若真摔下去,孟晓柯此刻只怕早已粉身碎骨了——待两人双双安全的坐在兽脊上,孟晓柯擦擦额头冷汗向下看去,密林在脚下已成为模糊不清的一片绿­色­,他顿时瞳孔放大几圈,“这大家伙要飞回天庭去?”

石久似乎很适应高空的寒冷,他不急不缓道,“我不得不得佩服你,这会还有心情说笑”孟晓柯呵呵一笑,一手抓紧兽毛一手拧开酒葫芦,率先递给石久,“刚才,谢了”“……”石久眸中掠过一丝悔意,唯有安慰自己不想让孟晓柯死得这么痛快。

狼途:刻骨铭心

素小白神­色­呆滞的仰视天际,心想孟晓柯这次十有八九死定了,即刻因伤心过度一翻白眼昏厥过去——

寒若慈起身瞭望已失去踪影的天翔兽,目光飘渺的凝滞在虚无的云层间——

万水蓝见她一副木讷神情,似乎灵魂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他一同仰视湛蓝的天际,悠远道,“点点迟早会飞回来,这里是它的家……”

这算安慰的话吗?寒若慈扯上一丝苦笑,睫毛酸涩的缓慢眨动,泪水悄声滑落,嘴上虽不愿承认,但心中已不再抱任何希望,天空是这么高,而人是这般渺小……

“师父……还有我所爱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回来?……”

万水蓝不由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微蹙眉不解道,“寒姑娘在说谁?莫非是伤心所致言语有些?……”

寒若慈心灰意冷的垂下睫毛,缓慢摇头,“虽为时已晚,但还是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语毕,她落寞的转身而去,弯身拾起残破的落叶,湿润的血迹将她的心染得鲜红滚烫……

……若能回到当初,她宁可舍弃尊严的留在他身边,可笑的尊严,荒唐的相遇,只因她莫名其妙的闯入,害死了孟晓柯,害死了师父,她的确是不可饶恕的罪人……而在三年后,她也许会无牵无挂的忘记这一切,而这个曾令她刻骨铭心爱过的男人将永远消失在记忆尽头,一切都太不公平了……

三天过去了,孟晓柯与石久仍旧音讯全无,万水蓝已动用山庄所有人、所有自然界的力量去寻找他们与天翔兽的下落,但结果不尽人意……

寒若慈已忘记自己是如何活到今日的,一线希望在脑子回旋,是的,她还不想放弃,虽然面对的依旧是噩耗,但她不想也不敢放弃。

原来她一点都不坚强,或者说,她从始至终就是个懦弱的女人,除了胡思乱想她任何事都做不了,惶惶度日,不分白昼。

寒若慈面无表情的挽起衣袖,消瘦苍白的脸颊暗淡无光,她失焦的双眸凝望着桌面上的针线荷包……许久,似乎越来越怕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再次失去记忆……寒若慈嘴角扬起一抹惨淡的浅笑,随之提起袖角咬在齿间,从荷包中取出一根最粗的尖针,一针一针刺进雪白的皮肤内,鲜红的血珠从针眼内颗颗溢出,可她觉不出疼痛,甚至因刺痛唤醒她脆弱的神经,因为,心……太疼了,似乎终于找到治疗心疼的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寒若慈拭去额头的细碎汗珠,目光注视手臂上几枚清晰且红肿的墨­色­字迹,先是不由自主的安心一笑,随之,内疚的垂下眼眸:师父,对不起,我太自私,虽然已从孟晓柯口中得知,你我曾经相爱,或许爱的至死不渝,但……此刻的我,心里容不下两个男人,请原谅我的为所欲为,这是最后一次伤害您,愿平安无事。

……天翔兽因眼角被孟晓柯割伤,刺痛的闭着双眼,漫无目的的四处翱翔,这一飞便是二天一夜,最终因体力不支降落在一处海中央的荒岛上,说荒岛也不尽然,至少天翔兽靠岛上的树叶瓜果充饥。而孟晓柯与石久时刻不敢离开兽背,生怕它展翅高飞丢下他俩,只有趁天翔兽觅食时,顺便摘点果子暂时维持生命。

这会,孟晓柯四仰八叉的躺在兽背身上,几日来的饥寒交迫令他只感生不如死,他舔舔­干­涩的嘴­唇­,使劲拍打酒葫芦底,但酒葫芦中早已滴酒不剩,他有气无力的捶打兽皮,牢­骚­满腹,“啊哟哟……这不是要小爷的命嘛……救命啊……我要吃­肉­喝酒……”

石久拾起一只红果扔到他胸口,不耐烦道,“你还有完没?与其鬼哭狼嚎,不如想想如何离开”孤岛四面环海渺无人烟,此刻本就生死未卜,而孟晓柯三五不时的还在说丧气话。

孟晓柯正好口渴的厉害,随手拿起红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大口咬下,边咀嚼边嘟囔,“能想何法子啊,这岛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也无渔船经过,要不你去跟大鸟商量商量?咳咳……”他被甜果呛到喉咙,咳嗽几声连带着又吐口血,随之叫苦连天的老实躺下,“啊哟哟……我还被这大畜生踢折了两根肋骨,看来小爷要命丧于此喽……”

石久睨了他一眼,从他搞怪的神­色­中看不出半分恐惧,“我怎觉得你无心求活呢?”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缓缓开口,“唉,活着多累啊,我这条命不归自己,死了到清闲”

“哦?此话怎讲”

孟晓柯收敛嘴角,一筹莫展道,“说出来你别不爱听,像你们这些住在岛上的居民不知江湖险恶啊,我身为丐帮新一任帮主,身负斩­奸­除恶的重大使命,活着一日便不能辜负丐帮众兄弟的期望,可我生­性­就是懒惰之人,骑虎难下的滋味无人体会”

石久冷漠的微微展眉,“你所指的­奸­恶便是魔教?”

孟晓柯认真道,“不光是魔教、邪教,只要是作­奸­犯科的恶人都要铲除”

石久不屑一哼,“呵,好大的口气,单凭你一己之力?”

“靠得是强大的凝聚力,乱世好比几只染缸,黑、白或五颜六­色­,人出生时什么都不懂,但会用眼睛去看,听身边的人讲,通过引导或误导去判断颜­色­喜好。归根究底,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即便误入歧途也不可断定此人便是坏人,至少在我心中没有绝对的恶人”

石久注视他许久,心中似乎浅浅的翻腾一瞬,随之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这粗人还信佛”

“一点点,师父逼我学的,记得十岁那年吧,师父还差点把我送少林寺去,但因我所学武功要喝酒,少林寺不肯收我,哈哈——”孟晓柯想起师父多了一丝温暖,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抬起头问去,“既然能听出佛论,那说明你也是信佛之人”

石久­干­咳一声,避而不答的瞥开头,“说说你师父吧,深藏盖世武功却隐姓埋名,我对那位世外高人更感兴趣,还有你是如何遇得此高人的?”石久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此人是谁,但孟晓柯回答的不清不楚,连这师父的名号都未在江湖上听过。

“不算高人,就是一位白胡子小老头,自五岁那年被师父莫名其妙的掠走,后又逼着我习武,不练功就不给饭吃,之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二十年” 孟晓柯心不在焉的报完流水账,挑起眉,“话说到这,我好似还未见识过你的武功,别告诉我你只会轻功,哈哈——”

石久沉思片刻,缓缓坐下身,不由注视一望无际的海面,“我没你活得这般逍遥,有时……我反而厌恶自己太早熟,从独自面对恐惧到享受孤独,似乎只用了几年光景,渐渐在我眼里,任何事任何人亦是无足轻重,换言之,只分为两种,活着且有价值的人,没死但该死的人”

孟晓柯凝视他冷至冰点的高傲,不由打个冷颤,“那圈圈对你来说是哪种人?”

“寒若慈?……”石久扬起浅笑,“暂时算第一种”

孟晓柯蹙眉支起身,“听上去真是别扭,价值可以与爱相提并论?”

石久一道厉光­射­过,再次恢复冷漠,“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

孟晓柯早已习惯石久­阴­晴不定的神­色­,懒洋洋的躺下身,“不说算了,此刻连死活都不知,哪有力气讨论儿女情长,再者说,与我无关”

石久饶有兴趣的挑衅道,“真的与你无关?恐怕是装作漠不关心吧”

“……”孟晓柯无言以对的闭目养神,即便是装,他也要装到底,无论他对石久有多不满意,可他既然说过他们之间曾相爱,那么,他怎可做破坏别人姻缘的Сhā足者。

石久可不想如孟晓柯那般坐以待毙等死,他听天翔兽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小心翼翼的攀爬至兽头上,天翔兽受伤的眼角依旧淌血不止,时不时因疼痛发出哼哼唧唧的吟声,他惊见兽头眉心的白­色­圆点发出淡淡的光晕,而且带出灼热的高温,他运出一缕寒气于掌心间,谨慎的靠近那枚圆点时,居然交相呼应的冒出白雾,天翔兽也感到额头的细微变化,似乎舒适的有意靠近那股凉风。

石久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眸中掠过惊喜,“孟晓柯!你快上来看!”

“啊?”孟晓柯无­精­打采的坐起身,仰视高处的石久,“你怎跟捡了块金砖似的这般亢奋?”

石久如孩童找到新玩具般急急召唤孟晓柯一起分享,几乎忘了他是藐视天下的魔教教主。

“你上来,或许咱们能出去”

孟晓柯捂住胸口,艰难的爬上兽头,懒散的爬在天翔兽脑顶上,“我来了,看什么?”

石久运出一股强大的寒气对准白­色­圆点,孟晓柯蔫头耷脑的眨眨眼,突然瞪大眼睛跳起身,指指白点,故作兴奋的大喊道,“在动!在动!——”然后不屑一顾的再次歪倒,“我说你还真无聊啊,能动有何稀奇?!——”

石久顿感对牛弹琴,微微叹气解释道,“只怪你学识浅薄,天翔兽相貌怪异离奇,也算是一种神兽,你没注意过它的一双眼睛吗?”

孟晓柯不服的回答道,“那么大一对眼珠子想不注意都难,红的啊,怎了?”

狼途:脱胎换骨

“若不是需要你帮忙,我真懒得解释”石久直起身,伸出手从树枝上摘下一枚红果,随后举在手中示意道,“当我把果子扔出去时,你仔细看好,有何蹊跷之处……”语毕,他一扬手将红果抛向天翔兽躺地的脸前……孟晓柯探出头观察,只见天翔兽湿乎乎的鼻孔耸了耸,嘴­唇­撅起一条缝,即刻将那只红果吸入口中——

孟晓柯完全没看明白的眨眨眼,判断道,“吃了,果子没了”

“……”石久无力的抽动嘴角,“天翔兽一双眼睛呈实心红­色­,方才它并未睁开双眼,便嗅到食物,这说明它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靠嗅觉分辨物品”

孟晓柯消化片刻,似乎领悟到其中含义,他再次观察那枚圆点,这才看出那枚圆点处的皮肤比其他部位要柔软许多,而且圆点下似乎有微微的凸起物,他喜出望外的手舞足蹈,“也就是说……大鸟受伤后四处乱飞,导致距离过远,嗅觉触及不到万兽山庄而迷失了方向?”石久算是认可的点点头,孟晓柯又注视那只白­色­圆点沉思片刻,推断道,“方才会动的那个……有可能才是真眼?!”

这话算说到正点上,石久随口应了声,“我方才试图唤醒天翔兽的第三只眼,但它这层保护皮炙热滚烫,似乎需要借助外力助它开启,我记得你未打伤它之前并非如此,所以,你我合力试试”

“如何试?”

石久斟酌久久……他记得从某本关于介绍珍奇异兽的书籍中看过类似的介绍,­阴­阳互补开启未知神力,但究竟该如何用,他此刻也只能摸索着试试,想到这……“我释放寒气继续唤醒它的睡眼,你只管运功将它眼皮部位温度继续升高便是”

孟晓柯半信半疑的攥拳运力,“寒热同时压迫其表皮,是否会因冲撞导致大鸟再次发狂?”

“不确定,你有更好的法子?”

孟晓柯坦白的摇摇头,“我只想说,我就剩一点内力可用,没有来回试的体力”

“……”石久偶尔觉得他天真的像个孩童,但不得不承认,他若勇猛起来令敌手望而生畏。

“开始吧”石久边指挥边掌心运力,孟晓柯随之双拳发烫,掌心展开贴到白­色­圆点上,天翔兽顿感不适的轻轻晃动脑瓜,但石久赋予的寒气似乎又令它舒爽了些……天翔兽便在一来一回、一冷一热中睁开眼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过了半晌,孟晓柯与石久亦是满头大汗,消耗自身内力是件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打个比方说吧,好似刚吃饱了又叫你吐出来,然后捂着酸痛的空胃再做剧烈运动般折磨人。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值得庆幸的事来了,只见天翔兽眉心白­色­圆点中心线处,从一端渐渐裂开一道细缝,他俩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笑,运足气力继续为天翔兽开启缝隙……大约又过去半个时辰,他俩已因力气消耗过多导致身心疲惫不堪,不约而同躺倒在天翔兽头顶上。

天翔兽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红宝石般晶莹的眼珠沉淀出新,瞬间蜕变成赤­色­深红,不等他俩反应发生何事,天翔兽双臂一展向天际扶摇直上冲起,一个慌神的瞬间已步入云端,紧接着。还未等看清是哪片云彩,天翔兽急转直下俯冲而去……孟晓柯与石久下意识的手抓手,急忙固定彼此摇摇欲坠的身躯。此刻,只感两道极强的红光如火蟒般放­射­喷出,即刻以闪电般的速度撞击孤岛,耳边传来轰隆一声惊天巨响……顷刻间,孤岛已有一半陆地碎裂成粉末沉入海底……天翔兽甩甩尾巴,缓慢的扭转过修长的脖颈,只见它眉心中的圆点完全展开,一只黑玛瑙般的眸瞳展现眼前,天翔兽似乎在看着他俩,他俩僵持不动互看一眼,孟晓柯嘴动­唇­不动的小声嘟囔,“大鸟好像发现咱们了,别动别动,咱们假扮岩石”

说着,孟晓柯双手抱脚踝蜷缩成一团不动。

“……”石久不甘受辱,堂堂魔教教主岂能假扮岩石?他认为自己表演的是蜡像。

两人一个成团、一个盘坐,纹丝不动的原地不动,只见天翔兽张开大嘴,随之伸出大舌头舔在两人身体上,似乎在向他俩表示助它一臂之力而终获真身的感谢之情,随后它扭头向前放眼看去,通情达理的平稳低空飞翔。

孟晓柯因抱头蜷身未遭天翔兽口水直接攻击,他厌恶的甩了甩一头湿漉漉的口水,缓缓坐起身,“我还以为这家伙要吃了我,原来只甩了点口水……”他说着看向盘坐的石久,石久此刻英姿全无,下巴滴滴嗒嗒的落口水,狼狈程度超越落汤­鸡­,孟晓柯乐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叫你抱头装岩石你不听啊,哈哈哈——”

“……”石久愤恨的瞪着孟晓柯,用袖口狠狠擦脸,命令道,“这事不许说出去!”

孟晓柯笑得在兽背上打滚,毫无诚意的点点头,“好好好,为保全你高傲冷漠的形象,我守口如瓶就是了,哈哈——”他边笑边俯视身下,“喲?!大鸟飞回陆地了,真让你料中了,貌似真有可能回到万兽山庄”

石久胸有成竹的不屑轻哼,“此刻天翔兽已脱胎换骨,它必能辨认回去的路”

“脱胎换骨?”孟晓柯想起天翔兽双眼喷火的猛劲势头,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幸好是才开的,否则咱们早成红烧­肉­了”他随之抬头朝天翔兽喊去,“喂!点点,是意然让你重获新生的,记得知恩图报把我们平安送回去——”

石久一怔,他莫非在无意中做了件好事?应该不算吧,他是为了自己能脱身才侥幸一试的。

天翔兽扭头发出一声轻吼,似乎听懂了孟晓柯的话,眉心天眼眨了眨,即刻转头大翅平展向前方飞去——

“说到­肉­……啊哟哟……饿死小爷我了……快飞快飞——”

天翔兽收到命令后,随之加快飞翔速度直冲前方,孟晓柯对它突然的加速防备不及,一个后滚翻撞在石久胸口上,石久急忙抓牢两根兽毛挡住,双脚夹住他欲滑下的身体,不耐烦道,“这不是地面,你能否不这般随心所欲?”

孟晓柯仰视后方一脸怒火的石久,呵呵一笑,“你又救了我一次,日后有用得到孟晓柯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石久只当听了个笑话,所谓正义之士,开口闭口便是诸如此类的虚无宣言,“就为这点事儿,你便可以为我去死了?可笑”

孟晓柯不苟言笑,反问道,“是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否则‘朋友’二字从何得来?”

“谁与你是朋友?自作多情”石久反感的蹙眉,收回脚不再理会他死活。

孟晓柯因四处游走,结交五湖四海各处朋友,他见石久似乎真的在气恼,疑惑道,“你在这世上没有朋友吗?那你心烦的时候跟谁喝酒聊天?”

石久挑眉奇怪,“一人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告知旁人,言多必失的道理你不懂?”

孟晓柯看出跟他讲不通,诚恳道,“或许吧,你也说过习惯孤独,虽你不承认我这个朋友,但我可把你当自家兄弟看,还是那句话,遇到一人解决不了的麻烦,别客气”

石久笑而不言,黑眸掠过一望无际的湛蓝,孤独使人坚强,他根本不需要朋友……

万兽山庄

万水蓝站在山庄顶楼瞭望天边,几日来的杳无音信令他忧心忡忡,他用“探灵术”已隐隐感到天翔兽的微弱气息……因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他坚信天翔兽一定会飞回来,但那两名男子生死未卜不容乐观,素小白郁郁寡欢、无­精­打采,无端端的便大哭,而寒姑娘,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绝食不语,此刻整个山庄不由沉浸在一片哀怨的死静中……万水蓝眸中掠过一丝歉疚,某非真是他判断错了?若一失两命他该如何向两位姑娘交代……

“万庄主……”寒若慈一手扶门大口喘气,她憔悴的面容染上一丝莫名的喜悦,万水蓝转身一怔,急忙走上前询问,“寒姑娘请先坐下”

寒若慈缓缓摇头,“我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她话未说完,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万水蓝眸中一惊,他身型未恢复成年状态,只得吃力的将寒若慈扶上椅子,随之倒杯茶小心翼翼的送到她­唇­边,经他观察寒若慈虽面­色­惨白但并无大碍,或许是体力疲乏所致……仔细想想,一个女子,三日来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再好的身体也要打垮了。

不一会儿,寒若慈虽醒了,但她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无了,她只是想说,有预感天翔兽要回来,说是预感也不算,只是脑中突然看到一枚模糊的物体在空中翱翔,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或许因思念出现了幻影,就如她那次在溺水湖中,好似在她处于奄奄一息时,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画面跑出来。

“他们不会死……”寒若慈微微动­唇­,喃喃自语。

“但愿如此,那位孟兄弟武功盖世,你师父冷静睿智,我想……”

“我很没用,孟晓柯曾说过,我平日故作镇定,到了关键时总是乱了阵脚” 寒若慈拭去眼角的泪水,苦涩一笑,“奇怪,一边坚信他们不会有事,一边不由自主掉眼泪,都不知晓自己在悲伤何事……”

万水蓝原本压抑的情绪被感染得更为沉闷,“若他二人不幸遇难,本庄主自会用命相抵”

寒若慈努力睁开眸,注视十几岁却一脸认真的男孩,冷漠道,“我只是不懂,你为何要让他们与天翔兽对抗,以卵击石有何意义?……”她睫毛开启的一瞬带出一丝寒意,“若万庄主只是为了好玩而伤害无辜,我定要你用命偿还”

万水蓝怔了怔,寒若慈一汪泪依旧含在眸中,但却带出一丝绝情的冰凉,他不能确定这突变的话语,是从这副娇弱的躯体中发出的……他缓声浅笑,“本庄主做任何事都经深思熟虑,寒姑娘定是误会了,这其中的缘由……”万水蓝随之止声,转身默道,“天翔兽即将归巢,他二人是生是死,寒姑娘一看便知”

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天翔兽归来的鸣叫声,寒若慈眸中一惊,跌跌撞撞的跑上天台,正见天翔兽在天际间回旋滑翔,但距离过远看不到人影,她踮起脚翘首以盼……突然,“唰!”的一下,一件物体落在草地上,她猛然俯视从天而降的物体……她注视久久,嘴角不由扬起安心的微笑——是孟晓柯的酒葫芦。

狼途:心心相惜

万水蓝见到天翔兽安然而归,喜上眉梢,他向天空挥手,“点点,你舍得回来啦?!”

天翔兽迎合着欢快啼鸣,一双红宝石的眼眸却不知不觉染上两团火球,天翔兽急忙扭头看向远方,只见两道火光顿时喷向距万水蓝相反方向的树林间,树木遇火急速燃起熊熊大火wωw奇Qìsuu書com网,迅速在山谷间形成一股冲天火团沸腾冒烟,天翔兽见状哼哼唧唧的低下头,如犯错的小孩般羞于见人,只因它过于激动而肆意喷火,似乎还不能纯熟驾驭自身的本领。

万水蓝倒未有责骂天翔兽的意思,只是对这惊为天人的本领感到震撼无比,他已注意到天翔兽眉心的独一天眼,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这就是所谓的神兽真身吗?太不可思议了。

“天翔兽……莫非便是神话中所指的喷火龙?”他顿感喜出望外,不管寒若慈有无在听,只想立刻与人分享这妙不可言的喜悦。

寒若慈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或许吧,不过天翔兽与龙的外貌差异甚大”

“呵,龙该是何样呢?……”万水蓝边自言自语边天马行空的幻想,一扭头已看不到寒若慈踪影,他俯视顶楼下方,只见寒若慈奔跑至天翔兽即将降落的位置——

待孟晓柯与石久双双跳下兽背,寒若慈气喘吁吁的跑上前,又胆怯的伫立原地……神­色­焦急万分,有好多话要说,但触碰上孟晓柯目光时,激动的早已一个字都念不出——

终于踏实的踩在土地上,孟晓柯只感脚底踩棉花般轻飘飘的,他一步也不想走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摆大字。

寒若慈以为他昏倒了,疾步走上前……石久却挡在她身前,她止住脚步注视石久,石久略带疲惫的脸颊,苍白且异常平静,他用指尖挑起寒若慈的下颚,“你怎消瘦成这般?”

“我,那个……担心你们……”寒若慈借捋发鬓的时间悄然躲开,她安心浅笑,“看到师父无恙归来,徒儿总算放心了”

石久忽略她欲冲向孟晓柯身边的急切神­色­,牵起她的手向万水蓝走去,万水蓝笑脸相迎,抱拳抱歉,“意然师父平安归来,本庄主甚感欣慰,并对二位助天翔兽蜕变之事不胜感激”

石久抬起眸,从万水蓝的语气不难听出他似乎早有计划,石久不动声­色­的微点头,“万庄主不必多礼,我二人属无心之施,此刻我更关心,何时可离开万兽山庄”

万水蓝对石久不友善的态度可以理解,他付之一笑,“随时可离去,但本庄主为表示谢意与歉意请三位调养几日再赶路,否则万某心里过意不去,况且,那位孟兄弟好似受伤不轻”他边说边走向呼呼大睡的孟晓柯,手指轻压在孟晓柯肋骨上判断伤情,蹙眉沉道,“断了四个肋骨”

寒若慈心中一惊,回想孟晓柯那日与天翔兽对抗的情形,好似历历在目……孟晓柯三番四次被其甩在铁栏上……她甩开石久的手,蹲下身注视孟晓柯,询问道,“万庄主不是会接骨术吗?请您为孟晓柯疗伤,可否?”

“寒姑娘莫紧张,这是万某该做的事,只是孟兄弟伤势严重,只怕一时三刻难以痊愈”万水蓝奉上一记请安心的眼神,随之召唤手下送孟晓柯回房休息,再三叮嘱道,“轻抬轻放”

寒若慈不由自主跟了上去,目不斜视的掠过石久身边,石久沉了沉气,转身欲离开时却被万水蓝唤住,万水蓝上前一步,轻声询问道,“若万某没猜错,您可是魔教……石教主?”

石久眸中掠过一丝警惕之意,当旁人对自己了如指掌之时,他却不知对方是何来头,这显然是件令人恼火的事,他随之扬起下颌等待下文,万水蓝斜­唇­浅笑,“石教主莫恼怒,万某并无告知他人之意,只是为断定一些事罢了”

石久眯起眼眸,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无心害人就是了”万水蓝缓声一笑,“石教主定在猜想万某为何如此肯定您的身份……实不相瞒,唯有甘霖地龙冰与醉无双惊天拳联手出击才可令天翔兽获取真身,起初万某对此说法也是半信半疑,况且见二位年纪尚轻更觉可疑,但事实证明,二位果真是一­阴­一阳两派绝学的正宗传人”

石久听出话中端倪,轻哼道,“即便你是凭借武学断定我二人身份,自然证明,我二人与天翔兽对抗之前,你并不清楚此事,不会只凭直觉行事吧?”

万水蓝一早便看出石久­精­明过人,他避而不答其中原因,随之点头承认,“这话虽说的有些武断,但万某就是靠的直觉”

石久真想一刀砍了他,压制火气缓缓警告道,“既然你已知晓我是谁,我只希望你能做到,守口如瓶。”

万水蓝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展臂指引,“意然师父请自便吧,万某对武林恩怨并不关心,只知晓您是我万兽山庄的贵客”

石久怒步离去,气自己过于大意,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监视之下?……而此事,十之八九是为碧莲洞天而来,换言之,是冲着抢寒若慈来的。

神秘的碧莲洞天内——据说蕴含富可敌国的宝藏,独霸武林的武功秘籍,最吸引的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诸多无法抗拒的诱惑,试问,谁人不想拥有?

寒若慈小心翼翼的替孟晓柯清洗脸上伤口,轻柔且谨慎,生怕弄醒睡梦中的他,但意识似乎越来越迷糊,她揉揉酸涩的眼皮强打­精­神,可困意依旧袭来,她无力的趴靠在床榻旁,很快进入梦乡,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能活着回来,真好。

待她均匀的呼吸声隐隐传出,孟晓柯缓缓睁开眼,稍微侧身俯视她的面容……寒若慈原本清秀的瓜子脸此刻更为消瘦,眼底明显泛出淡淡的黑晕,尖尖的下巴似乎两指一捏就会碎掉。

孟晓柯极力克制自己欲抚摸她的冲动,手指停滞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他只是想摸摸她,亲手触碰到这个令他日夜挂念的女子,当认为自己可能回不来时,他脑中不听使唤了,似乎被她的一颦一笑填得毫无缝隙。不由自嘲,生死未卜时,自己居然冠冕堂皇的坦然自若的,谈人­性­、聊责任、论实事……其实思想与灵魂早已脱壳而去,或许轻而易举说出“死”,是在逃避自己无法面对的事实吧……

他的掌心已不由自主贴在她清瘦的脸颊,她的脸很小,一手可托,原来……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寒若慈,这个喜欢指责他的女子,他时常觉得她唠叨,好像他是个未长大的孩子需要有人管束,偶尔也觉得心烦。他何尝不是对她放心不下,不该也不能接近的女人,为何偏偏是她,总让他忘却职责所在,牵肠挂肚、身陷两难。

……

暮­色­降临,屋外传来敲门声,寒若慈疲惫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她顿时八分惊醒的坐起身搜索孟晓柯身影,一低头才发现他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寒若慈跳下床轻摇他肩膀,“醒醒孟晓柯,病人怎可睡在地上?我扶你上床”

孟晓柯才刚睡下,有气无力的甩开手,“别管我,懒得动……”

寒若慈扯不动他,急道,“地上又脏又凉,你快起来啊——”

“我本来就是乞丐,睡哪都一样” 孟晓柯迷迷糊糊的回话,侧过身捂起双耳。

“你……”寒若慈刚欲开口,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请进来”她只得拉过被褥盖在他身上。

万水蓝进门后先是一怔,二人有床不睡,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坐在其身旁发愁,他回神一笑,“孟兄弟状况如何?身体觉得燥热?”

寒若慈由感自责,道,“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不知他此刻状况好坏,还是有劳万庄主帮忙尽快治愈为妙”

万水蓝会意点头,走上前按平孟晓柯身躯,他解开孟晓柯的衣衫,掌心运功贴上,“寒姑娘莫担心,孟兄弟身体强壮内功深厚,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重,经我观察未伤及五脏,不过断骨之痛在所难免”他边说,边进入接骨疗伤中……

“呃……”孟晓柯半梦半醒的闷哼一声,吱唔道,“口渴……”

寒若慈急忙起身倒茶,却被万水蓝制止,“疗伤时会出现口­干­舌燥之不适,只能先忍着”

寒若慈默默应允,但孟晓柯显然体内燥热难耐,他紧闭双眸,艰难的吞吞口水,嘴­唇­不一会儿便开裂泛白,寒若慈似乎感同身受般跟着一起难受,她焦急询问,“那他何时能饮水?”

万水蓝不予回应的认真治疗,半个时辰后,他拭去额头汗珠,叮嘱道,“明日午时吧,在这期间你一定要看紧他,滴水不可沾,否则会前功尽弃”

寒若慈蹙眉点头,随之为难道,“可我管不了他,万一他发起疯要水喝,十个人也拉不住……”未等万水蓝回话,她便匆匆站起身,走到桌前取过茶壶递给万水蓝,又将洗脸盆中的水泼到门外,待观察屋中确实无水后,放心的舒口气,“有劳万庄主将门锁上,我会照顾他”

万水蓝注视寒若慈片刻,旁敲侧击道,“寒姑娘这么做……不用与你师父说一声吗?”

“……”寒若慈怔了怔,故作镇定回应,“我想师父可以理解,孟晓柯是为送我回岛,才落得一路奔波受苦,我欠他的人情”

万水蓝只想点到为止,既然寒若慈坚持他也管不了太多,他随即起身走出卧房,身后又传来寒若慈含带犹豫的浅音,“请万庄主帮我向师父解释一下,就说……孟晓柯需有人在一旁照顾,多谢。”

万水蓝驻足点头,平静道,“素小白应已得到消息,或许正在赶回山庄的路上,我会一并解释清楚”语毕,他走出锁门,屋中随即恢复昏暗一片。

寒若慈无力的依靠在床边,即便只是单纯的照顾孟晓柯也必须向他人逐一道明原因,为何每走一步都这般辛苦……

狼途:共处一室

万水蓝叫下人送来些饭菜,但只有青菜和馒头,这是孟晓柯在疗伤期间唯一能吃的食物。

“咳咳咳,水……”孟晓柯半夜起身,先是饥肠辘辘的咬了几口大馒头,伸手摸摸桌面未抓到茶壶……寒若慈避而不应,边给他顺顺脊背边叮嘱道,“慢点吃呀……”

孟晓柯一下把馒头扔出手,“咳咳……噎死我了,水水水——”他见寒若慈不动身倒水,自己气哼哼的起身找了一圈,察觉屋中无水后,一拉门才发现居然还被锁在屋中,他气急败坏的运功破门,但一口真气刚提起,便感到胸口疼得直抽筋,他捂住胸口猛踹门,“开门啊,想渴死小爷啊?!”

“万庄主方才帮你接骨,他交代暂时不能让你饮水” 寒若慈心平气和的站起身,搀扶他坐回床边,“看在我照顾你的份上……不如,你给我讲故事吧?”孟晓柯早已气得说不出话,他一翻白眼,没好气道,“从未听说过病患还要给人讲故事听的”

“我若有记忆就讲给你听了……”寒若慈拿出自己的悲哀转移开他的注意力。

“……”孟晓柯心头一沉,不自在的抓抓头发,扬起眼皮认真道,“好吧,我来讲,认真听哟,咳咳……”他边想边盘腿坐在地上,“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色­和尚,­色­和尚因耐不住寂寞,总用言语­骚­扰进庙烧香的年轻女子,有一日,一位貌美的新娘子到寺里进香,­色­和尚­色­迷迷的凑上前去,问她新婚有何感觉,这位新娘子不怒反笑,一声娇嗲道:‘不可言也,待我写与你看’。­色­和尚兴冲冲的拿来纸笔,新娘子娇媚的舔了舔朱­唇­,指着横放在地下的一口大钟,对和尚道:‘钻进去,写完就递给你’,­色­和尚即刻言听计从的钻入钟内,而新娘子每过一刻就唤­色­和尚出来,不过,待­色­和尚出来后,新娘子又说未写详细,叫他继续钻进钟内等……一个时辰过后,­色­和尚进进出出,不计其次,累得爬在钟沿上,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口水横飞,脑瓜还被钟壁撞得头破血流……”

寒若慈不明所以的好奇道,“那位新娘子究竟写什么要这么久?”

“……”孟晓柯给了她一记假正经的眼神,随即板板声音,浑厚道,“这时,新娘子把一张叠了又叠的纸递上来,­色­和尚好不容易打开,其实只有四个字——‘不过如此’,随之鄙夷而去……哈哈哈,好笑吧——”

“……”寒若慈面无表情的垮下肩膀,回应他一记眼神:一点都不好笑。

孟晓柯顿时被­干­在原地,无趣的傻笑两声,“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谁跟你在一起待久了,迟早变成哑巴”

“嗯,我也这么想,听你的故事还不如安静待着,你还是睡觉吧” 寒若慈不失时机的将他按在床上,“再睡会,等天亮了我叫你”

孟晓柯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眼睛,喉咙­干­涩生疼,此刻连想咽口水都没存货了,他半死不活的颤声道,“我要喝水……我快渴死了……啊哟哟……我要喝酒……”

“到了明日午时便可以喝水,你再忍忍”

孟晓柯不爽的坐起身,“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试试三四天没水喝没饭吃!”

寒若慈沉默片刻,不由浅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我这几日确实滴米未进,这不陪着你呢”

“……”孟晓柯木讷的眨巴眨巴眼睛,顿时火冒三丈的坐起身,不禁拉扯得胸口一阵刺痛,他疼得闭着半只眼,嚷嚷道,“你傻啊?我是被逼无奈,你作践自己做何啊?!有吃有喝不懂珍惜,你这样的饿死!……都没人心疼!——”

寒若慈默不做声的垂着睫毛,凝视窗外一抹月光,“我的确很懦弱,想死又怕死,现在懂了,还是活着好,活着就有希望,日后不会这样了……”

孟晓柯怔了许久,寒若慈憔悴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开始后悔方才冲动下的口无遮拦,“是我不好,我不是想骂你,我……”

“我懂” 寒若慈回眸一笑,故作轻松道,“等你伤好了……回丐帮上任去吧,你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要再为我­操­心费神了”

……而故作轻松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悲伤的心,她只想默默的爱他,无需向谁倾诉,不希望成为他的负担,只要她有能力抓住这段回忆,便可支撑一辈子。

“你,希望我离开?”

寒若慈扬起一笑,重重点头,“嗯!尽快离开吧,待我安顿好或许会去丐帮找你叙旧,到时你要好生招待我”

孟晓柯脑筋麻木的缓慢眨眼,坐起身又躺下,依旧辗转反侧睡不着,他眯缝眼扫过寒若慈脸颊……寒若慈幽雅坐立,似乎注视窗外的某处景­色­而专注,静如画,柔似水。

他沉了沉气,默道,“我会送你回百香岛,完成这件事我会安心离开”

“何必?……”寒若慈话语有些哽咽,很想说何必折磨她,但,这该如何开口。

孟晓柯一翻身对向墙面,不容置疑道,“若我能对你的死活置之不理,我便头也不回的走开,就当我犯贱吧,你不必表现出感谢或歉意,装未看见就好”

寒若慈紧紧攥住颤抖的双手,多想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了……一个不愿与自己厮守终老的男人,其实,生活无需多姿多彩,即便淡如水,只要有孟晓柯陪伴,便好似有一股时苦时甜的调味剂撩拨着心弦,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她沉寂了片刻,依旧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她听到孟晓柯的轻咳声,知晓他因口­干­舌燥隐忍难受,转移注意力询问道,“我为何会从猪圈醒来,你有印象吗?”

孟晓柯揉揉喉咙,抬起眼皮回忆,“我那晚喝多了点,忘了为何走进猪圈里,但是我确定一件事,我先进去的!咳咳……”

寒若慈见他像个记着占地盘的小孩,不由自主走上前帮他拍拍脊背,不由打趣道,“你先进去就你先啊,激动什么”

“嗓子要冒烟了……咳咳……”孟晓柯百爪挠心的躺平身体,痛苦道,“我不行了,再不给水喝我就吸血了——”

话音刚落,一只白皙的手臂落在他眼前,他不明所以的注视寒若慈,“­色­诱病人?”

“……”寒若慈顿时将袖口向下扯了扯,认真道,“你不是要吸血吗,给你吸”

孟晓柯二话不说拽过她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寒若慈感到手腕被他牙齿摩得痒痒的,她急速抽回手腕,“我未开玩笑,你若真渴得受不了,咬我好了”

“……”孟晓柯嘴角一抽,“明知我不舍得咬你,故意让我忍耐到死是吧?”

寒若慈轻声一哼,又换上嘲讽的口味,“大男人这点苦都受不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孟晓柯捂起胸口,在屋中无目的的翻箱倒柜找水喝,随之强辩道,“可我为何要忍啊,不用那毛头小子治疗我也能痊愈,这不是活受罪嘛——”

“可你少受筋骨之痛了,怎不提?”寒若慈眉头紧蹙,警告道,“你给我去床上躺下!别逼我对你出手”

孟晓柯扑哧一笑,挤眉弄眼挑衅道,“啊哟哟,我此刻身体再不济你也没戏,威胁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哈哈……咳咳咳咳——”

寒若慈不示弱的扬起下巴,“呵,呵,呵,我会点|­茓­”

“……”孟晓柯几乎忘了她还会这功夫,他现在别说解|­茓­,就连一道木门都踹不开,此刻,只得灰溜溜的坐回床边,不服的嘟囔道,“你为何总跟我过不去啊,我哪惹到你了?”

寒若慈懒得理他,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孟晓柯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就是在逃的犯人,想到这,他眼珠一转,立刻惹是生非道,“有时觉得你小鸟依人挺温柔,不过大多时候更像个古板的管家婆”

寒若慈面无表情,双手搭在腿上,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孟晓柯朝她做个鬼脸,如意算盘已打好,气得她七窍生烟,一怒之下推门而出,他就能借机跑出去了,呵呵呵呵——

“谁要娶了你,一定逼得相公离家出走!”

寒若慈手肘支在桌面上,给了他一记“继续说”的眼神。

孟晓柯锲而不舍的毒舌道,“瞧你瞧你,啧啧……瘦的皮包骨,抱起来都扎手”

寒若慈不以为然的瞥向窗外,一副“你说你的,我不理你”的坦然姿态。

孟晓柯败下阵来,最后一击道,“哇?!你是不是女人啊?这么损你都不急?”

寒若慈缓缓转过头,平静道,“想把我气出去?算错对象了……”

未气到她,孟晓柯先一步七窍生烟了,他眼中一转,­阴­阳怪气开口,“你不是留下照顾我的吗?先过来给小爷揉揉腿”

“这位小爷理解错了,我是看管你,不是照顾你”寒若慈抿­唇­浅笑,顿感孟晓柯不如起初相识时会狡辩,又或许,她了解了他的­性­格,学会反击了。

孟晓柯目瞪口呆的愁起眉,恐吓道,“嘿!我这爆脾气嘿!再不开门扒光你衣裳”

寒若慈朝他做了个极为友善的微笑,随之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孟晓柯气哼哼的走到桌前夹起一筷子青菜硬塞入润喉,但嚼了不到两口又全部吐出,他一抹嘴怒道,“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连点咸味都没有——”

寒若慈知晓他气不顺,不由微叹口气,“你别闹了,省点气力不好吗?”

“……”孟晓柯嘴角斜起一抹坏笑,张牙舞爪的扑向寒若慈,一只手扯住她的上衣领口,一手攥住她手腕,随之一副痞像­奸­笑道,“我可要耍流氓喽,现在跑还来的及哟——”

“你敢!”寒若慈猛然站起身,眸中­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她不退反而步步逼近,慢条斯理的警告道,“你若敢扯我衣裳,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孟晓柯原本是开玩笑,此刻,自己却逼得小幅度倒退,他刚要放手之际顿然反应过味,即刻伫足不动,“啊呀呀,险些被你唬住了,有本事就挖了我这对眼珠吧——”语毕,他扬臂向外一扯寒若慈衣衫,刹那间,白­色­的肚兜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他眼前……寒若慈先是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胸口,抬头时发现孟晓柯的一双眼睛也注视在她胸口上,她气急败坏的推了他一把,紧接着又踢了他一脚,“你再多看一眼我真恼了啊,大­色­胚——”

狼途:违心之论

孟晓柯没脸没皮的耸耸肩,随之又不知死活的挑衅道,“生气就出去呀,谁也没求你跟个­色­胚关在一起……”

“呃……”孟晓柯软肋顿时挨上寒若慈一记重拳,正巧不偏不倚打在断裂的肋骨上,他疼得蹲下身,喉咙顿感一热,即刻涌出鲜血。

寒若慈以为他又在表演,并未太在意,自顾自一颗一颗系衣扣,当她无意间发现地上的一滩血迹后,眸中一惊,急忙走上前确认,只见孟晓柯深深弯腰一手支地,发出闷闷的咳嗽声,此刻,她焦急得连衣衫都忘了整理,歉意的垂下头,“我,我,那个……”

孟晓柯一扬手制止她道歉,卧在地上缓了片刻才直起腰,他舒了一口长气,无力的依在墙边休息,“大鸟挺厉害的,这世间能打伤我的除了师父,暂时只有它”

“你说天翔兽?”寒若慈抽出手帕替他拭去嘴角残留血迹,“我起初便提醒过你,人不可与兽斗,何况身型如此悬殊,你何时听话过?”

孟晓柯忆起当时的情形:寒若慈边大哭边祈求他罢手的样子再次浮现脑中。

“其实你并非真的讨厌我吧?为何不愿我送你回岛?”

寒若慈手里动作一顿,故意歪曲道,“你这人­性­格既鲁莽又冲动,行走江湖应低调,避免节外生枝”

孟晓柯气鼓鼓的瞥开头,这话明显表示她嫌他碍眼,不由反驳道,“是非一直在招惹我好不好,说得我多想惹事似的”

寒若慈不失时机的接过话题,“也对,是我不好,一直给你添麻烦,若因我而害了丐帮帮主,自是担待不起,所以才希望你离开”

孟晓柯平静的注视她,不由微微叹气,“你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我觉得尽快将你送至目的地为上策”他未等寒若慈开口,继续道,“当然,我更好奇那岛上的高人究竟身怀何绝技”

“或许因我不会武功,所以一点憧憬都无……”寒若慈提不起兴趣,不由自主看向他,他的睫毛长而浓密,一双有神的大眼带出几分纯净,虽然她不想把这些词语用在男人身上,但孟晓柯给人的感觉便是洋溢无限活力的大孩子,时而威严睿智、霸道十足,时而幼稚的令人啼笑皆非。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担忧,“说起这事,你是该学点武功防身,你师父又不能无时不刻跟在你左右”

“呵,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至五更,顺其自然吧” 寒若慈回眸瞭望墨黑的天际,不由甚感焦急,朝阳何时才能升起。

孟晓柯认同的点点头,一垂眸看到她未系好的衣衫……白皙的肌肤隐约展露,他盯着看了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偷窥”行为很不道德,他更感喉咙­干­涩,艰难的吞吞口水,随之大声质问道,“喂!快把衣裳打理一下,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寒若慈这才想起处于衣衫不整中,急忙转过身系扣子,即刻反问,“你这人好不讲理,是谁扯开的?”

孟晓柯东张西望,一副打抱不平的愤怒,“谁啊谁啊?!敢调戏圈圈,告诉我是谁,我定饶不了那小­淫­棍!”

“……”寒若慈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双手钳制住他来回摇晃的脑瓜,郑重道,“你日后不可再对我如此轻薄,虽你只是爱闹,但会被人误会”

孟晓柯顿感荣耀的挑起眉,“谁说我只是爱闹,我本来就是­色­狼一只,方才偷看了一会才想起提醒你,哈哈——”

寒若慈被噎得说不出话,她歪下头上下打量孟晓柯,孟晓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朝她挤眉弄眼,她不由推翻孟晓柯是大孩子的定论,正经询问道,“我原来怎未发现你有这恶癖?”

“男人不­色­还叫男人吗?只是敢不敢直说罢了,嘿嘿” 孟晓柯理所当然的回应。

寒若慈不悦的蹙起眉,“若一名女子赤身­祼­体躺在床上,你又不知她是谁,会作何反应?”

孟晓柯摩挲下巴想了想,胡说八道开口,“对于正常男人来讲嘛……反应必须要有点,但不知是谁又不知年纪就不好随意下手喽……”

寒若慈抿抿­唇­,难以启齿终启齿,“比如……素姑娘……”

孟晓柯愣了愣,“原来你说的是未发育的女童啊,我还以为你准备献身了呢,害我胡思乱想”

听到这话,寒若慈莫名的喜悦一瞬,有时女人就是这般口是心非、不合情理的提出疑问,他若真夸素小白身材匀称,反而会气到自己吧,这会儿,她又觉得自己不够厚道,人家素小白又招谁惹谁了。

孟晓柯见她不带任何情绪的垂着头,双手作辑道歉,“朋友妻不可戏,你就当我喝多了口无遮拦,别往心里去啊——”

“你与师父成朋友了?”

“他不承认,但是在遇难期间救过我两次,对我而言已是生死之交了”

既然提起师父,寒若慈忐忑不安的询问道,“那个……师父如何看我?可与你提起我失忆前的事了?”

孟晓柯不动声­色­的沉思片刻,虽他不理解意然的冰冷态度为哪般,但依旧一语双关道,“他说你是个值得男人珍惜的好女人,我想,他定会好好照顾你”

寒若慈怔了怔,一声叹息不由发出,“嗯,师父或许是外冷内热的男子,只是我过于迟钝还未看透,倒希望他不要理我这三年便失忆一次的女人”

孟晓柯见她平静如水的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再隐瞒的坦白道,“既然你知晓他真心付出过太多太多,就该对他更亲近,否则……他一定很伤心”

“我越来越厌恶自己,害人不浅的累赘” 寒若慈挥去不快,苦涩一笑,“若三年后不再记得你是谁,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黯然,他们相识相知的张张画片在脑中拼接成一部完整且有趣的故事,她的温柔与笑容好似一朵永久驻扎脑中的娇艳花朵……忘了这一切似乎很难做到……

孟晓柯不以为然点头应允,“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头脑一热便去做了,或许不到三年便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就好”

寒若慈的心被抽疼了,她忍了又忍,急忙起身走到木窗边,泪水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月­色­很美,孤独的凄美却更引人遐想,当人们在欣赏美妙的月光时,谁能真正懂它……”

孟晓柯心头更感压抑……自己很残忍,明明知道她在哭,自己却要装出一副视若无睹的安然,他不知为何要把自己陷入无以复加的痛苦之中,自认洒脱的一面究竟跑去哪里躲清闲。

“月亮没有感情,只有多愁善感的人类,才赋加其伤感之­色­,又或许,月亮有感情,正在空中嘲笑痴傻疯癫的人们,呵……”

“三年复三年,记忆如浮云,我似乎没有奢望过往的能力,为何还要活下去?”

孟晓柯一听此话,骤然起身,捏住她双肩郑重道,“因为这世间有个男人爱你,你可以不为自己活,但不能自私到寻短见,死固然容易,那活着的人该如何是好?”

寒若慈一双泪眸掉入他焦急的黑眸中,她情不自禁搂住他,捉弄人的命运,真是荒唐。

孟晓柯脊背一僵,慌乱的撇清道,“你是不是头晕了?躺下休息会吧”

“嗯,虚弱无力……借我靠一会……”她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闭起双眼便可听到清晰的心跳声,似乎渐渐有些急速,与她的心跳声跳动吻合。

孟晓柯静静的伫立不动,手臂几起几落依旧不敢触摸她的脊背,他攥紧双拳垂在两侧,如木头人般木讷的缓缓眨眼,若她只是孤身一人,别说三年失忆一次,即便半年失忆一次,他也会锲而不舍的一次一次追求她,可老天,却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孩子他爹——你在里面吗?!”

寒若慈惊慌失措的抽离开来,她拭去斑斑泪痕坐到床边……看来,温存是这般短暂,面对他们的则是各奔东西。

孟晓柯嘴角一抽“屋里没有孩子他爹!只有英俊潇洒的单身汉——”

素小白喜极而泣,“英俊潇洒的单身汉,我们娘俩想死你了”

“……”孟晓柯对素小白就是说不明白,又或许是心太软,不愿用冰冷的话语刺伤她罢了,做女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个有涵养的男人难上加难。

不过,素小白的出现倒制止一场他险些袒露真心的冲动。

“开门放我出去”

“上锁了啊?等我劈开门”素小白边说边举起劈柴的斧子,“站远点,我要劈了——”

“素姑娘且慢!倘若放孟晓柯出去便失了疗伤效果”寒若慈不假思索的制止道,门外顿时进入一片死静当中,片刻后,素小白不客气的质问道,“简直太过分了,趁我不在借机勾引孟晓柯?你这女子为何如此贪得无厌啊——”

孟晓柯顿时怒火冲头,“素小白,说话莫失了分寸”

“你,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责骂我?”

屋外传来嚎啕大哭的声响,孟晓柯生平最怕女人掉眼泪,缓和道,“圈圈见我受伤无人照料才特意留在屋中,你这话有些过分了,方才是我语气不好,莫哭了啊”

“我也可以照顾你啊,还是说不通嘛,呜呜——”

孟晓柯不耐烦的躺回床上,“随便你怎想吧,总之我们比泉水还纯洁”

素小白气得火冒三丈,对着门板质问道,“寒圈圈,你敢承认你们的关系纯洁无暇吗?”

狼途:从心所“欲”

未等寒若慈开口,门外又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我相信”石久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睨了素小白一眼,“无理取闹只会令人反感”

“你倒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怀疑你究竟爱不爱屋中的女人!”

石久扬­唇­浅笑,用屋中可听到的声音清晰回答道,“有信任存在,足可化解任何人的挑拨”

寒若慈尴尬的垂下眸,她早已辜负了这份师父的信任……

“意然啊,快给我快门,快渴死了——”孟晓柯借机垂死挣扎呐喊。

“忍忍吧,就当为了报答我,我打算尽早赶路”

“……”一语击中孟晓柯死|­茓­,他不情愿的应了声,“让圈圈出去吧,我保证不偷跑出去”

一切都在石久的预料内进行,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素小白一个箭步冲进屋内,见孟晓柯脸­色­苍白,她原本愤怒不安的心情即可消失。

“看来伤得不轻呀”素小白蹲在床边,头也不抬的催促道,“你们出去吧,我来照顾他”

孟晓柯故作昏昏沉沉的扬起手,示意他们速速离开。

石久不等寒若慈开口叮嘱,牵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那就拜托素姑娘了”语毕,他随手锁上房门,直径向卧房走去——

寒若慈频频回头张望,不知不觉中已被石久带入屋中,当两扇门板挡住她视线时,她才惊觉自己站在师父屋中。

石久敲敲桌面,“过来坐”

寒若慈顿了顿,欠身落座,如此想来,她似乎并未与师父真正独处过。

石久当然看出她的不自在,也清楚自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但她有必要这般拘谨吗?

他斟了杯茶,漫不经心的品味,寒若慈则是心猿意马的坐立不安,他放下茶杯,默道,“寒若慈,你对从前的自己不好奇吗?”

寒若慈怔了怔,单刀直入问起,“师父,那个……我们曾经是夫妻还是相恋过吗?”

此话一出反而令石久有些迟疑,他为想过寒若慈会问得这么直白……他的指尖轻轻敲打桌面,不急不缓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我哪里知晓……师父不妨直说” 寒若慈平静的注视他,“师父与孟晓柯在泉边的谈话,我无意中听到,只想问清楚是否真如孟晓柯所讲那般”她似乎警觉到一件事,若真相有误,她或许有可能留在孟晓柯身边。

“你希望我否定?”

寒若慈抿­唇­垂眸,“师父莫误会,我只是想亲自验证事实,若真是师父与我有过情……我希望师父能得到幸福,莫再为我这种随时会失忆的女子荒废年华”

石久扬起一抹莫名的冷笑,看似维诺迟钝的女人,竟然直言不讳的道明心声,她的冷静完全在他预料之外,而他要的是“碧莲洞天”,对于这个女人……不能说一点兴趣都无,但是不及他贪婪欲望中的千分之一,换言之,碧莲洞天内的一切才是他真正想得到的。

按魔教古书所讲述——得到寒若慈便有希望找到碧莲洞天,丐帮一旦知晓此事也会对寒若慈跃跃欲试,难道让他推波助澜的将这女人送给丐帮吗?

既然他已决定加速两人之间的关系……若想征服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须先征服她的身体,想到这,石久缓和浅笑,不急不缓的起身靠近寒若慈,如魔鬼般走进这只待宰的羔羊……

寒若慈一愣,缓缓抬头,仰视已贴在膝盖前的石久……似乎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快速袭遍全身,她刚欲开口,已被一张冰凉的­唇­盖住话语……石久俯下身,先是试探­性­的轻吻上她的­唇­瓣,而她并未躲开,只是神­色­木讷的睁大眼睛,石久不由气声浅笑,捏住她双肩,引导­性­的令她站起身……当感到如冰块般的舌尖侵入口中时,寒若慈猛然撇开头,下意识的用力推开贴近自己的男人,但石久不会给她闪躲的机会,拉住她臂膀一扯,随之加力一撞,她的脊背已硬生生的贴在墙壁上……

寒若慈虽不语,但眸中充满反抗之意,她双­唇­紧紧抿住,目不转睛的注视石久,为何从师父的眼中看不到温度觉不出丝毫眷恋,而是好似一只猛兽扑向自己。

石久对她的疑惑视若无睹,冰冷的薄­唇­再次袭上她的­唇­瓣,这次不再是怜香惜玉的轻吻,霸道的舌如游龙戏水般侵入她的齿贝间,强行与她的舌尖纠缠盘旋……挑逗的舌尖似乎又带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戏谑,寒若慈被他肆无忌惮的索取逼得避无可避,她与他之间的贴合如此紧密,一副如冰雕般的胸膛令她冷得微微颤抖,她就这般麻木的承受着,忍耐许久也不见他退让,她只感呼吸越发困难,嘴角已被如狂浪般的拥吻拉扯得生疼——

寒若慈合起眸,好吧,即便感受不到爱意,那逼迫自己试试……这时,寒若慈脑中突然浮现出孟晓柯的画面,他灿烂的微笑,毫无技巧可言的亲吻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寒若慈顿时抽回神智,即可抵住石久的双肩阻拦他掌心的动作……正如她所料那般,自己根本做不到身心投入,她的心早已背叛倒戈,这对师父而言也不公平。

此刻,石久似乎已被撩拨起一丝欲望,至少触碰她的肌肤时手感还算不错,他略显黯然的魅眸看向她那双惊慌失措的黑眸,随之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不愿意?”

寒若慈不自在的瞥开头,“那个……我今日不舒……啊……”话音未落,她已被石久横抱在怀中,石久不容质疑的举动令她胆怯了一瞬,他将她压在身下,不以为然一笑,“应该是男人更消耗体力吧?”

寒若慈被他问得更为尴尬,心慌意乱的摇摇头,“可是,可是我与师父的感情还未发展到这地步,我想,我想师父自是不会强迫徒儿”

石久嗤鼻莞尔,只有他自己清楚,根本不会在乎寒若慈感受,她这些推三阻四的幌子对他而言,行不通。

他手指一拉,已解开她腰间的裙带,而一只手已探入她的衣衫内,寒若慈顿感一惊,按住他的手背,焦急道,“师父,容我考虑……唔……”她的­唇­再次被来势汹汹的冰吻夺去话音,她薄弱的阻拦丝毫影响不了石久渐渐上滑的手指……他的掌心在这副酥软的身段上游走,可以清晰感受到,她清瘦的骨架包裹在细滑的皮肤里……或许因寒若慈几日未进食的缘故,此刻瘦的有些离谱,单薄的躯体好似手力稍大便会捏碎骨头,他眉头微微一蹙,不由心生反感,这般折磨自己,却是为孟晓柯牵肠挂肚所致。

寒若慈排斥的扭动身体躲避侵袭,她无所顾忌的攥紧拳头捶在石久肩头,不论他们曾经有过几次鱼水之欢,但她此刻从心里上无法接受无爱的触碰。

她越是反抗的厉害,越是激起石久更为强烈的征服欲,他不带任何情调的扯落她的衣衫,一副白皙纤瘦的胴体顿时引入眸中……他毫不避讳的目光掠过她起伏不定的胸口,随之一手包裹在她柔软的胸线上,一手向她裙底滑去……寒若慈终于不自控的落下泪水,那张冰凉的­唇­似乎锲而不舍的阻挠她开口,而男人的力量更不是她能抗衡的,她只得双手环胸,自欺欺人的掩饰春光外泄,石久很满意她无助的挣扎,逆来顺受的女人只能满足男人的□,却少了些刺激,她虽此刻过于瘦弱,但不得不承认,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极具诱惑力,他过于粗暴的动作,不禁将殷红的指印残留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犹如娇艳的胴体洒落点点花瓣。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更别说,是在床上。

他移开­唇­吻上她修白的脖颈,一寸一寸挑起彼此的欲望,寒若慈顿感一阵酥麻顺胸口冲入脑顶,她睁开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石久,不可否认,石久温柔妩媚的外表足矣使女人意乱情迷轻易掉落其中,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开口,“师父,我恳求你,放过我”

石久收发自如的抬起眸,他似乎更喜欢看她矛盾的表情,而这一丝矛盾来自于他所憎恨的男人,他嘴角斜起一抹嘲弄,“讲个理由”

寒若慈知晓这理由有些伤人,但事实如此

“那个……我还不爱你”

石久不以为然的轻声一笑,“爱是靠做的,不是靠说的,感情的事慢慢培养自然就有了”语毕,他欲俯身继续未完的暧昧,但无意间看到她手臂上方缠扰着一块轻薄的白布,似乎隐约渗出一丝­干­掉的血痕,“受伤了?”

寒若慈急忙用掌心盖在白布上,扯谎道,“皮外伤”

石久见她眸中掠过一丝不安,拿开盖在她胸口的手移到白布前,寒若慈见他欲打开白布条一探究竟,紧张的紧紧捂住,“就是小小的擦伤,无大碍”

石久顿了顿,轻易拨开阻拦,当他看到一枚墨字,露出隐约一角时,眸中即刻显现一丝讽刺之意……她竟然将孟晓柯的名字刺在身上,原来,这女人已痴情到这种境界……他不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这与他起初设下的陷阱有所偏差……原本希望自己的介入折磨得孟晓柯心如刀绞,此刻,先沦陷的人居然是寒若慈,若他与她发生关系,依他对孟晓柯的浅显了解,孟晓柯定会礼让三分、尽快抽离恋情……那样,变得很无趣。

寒若慈见石久跳到床下,亟不可待的穿好衣衫,她隐隐感到他的不悦,虽有些残忍,但至少令她逃过一劫。

石久故作伤感的开口,“你就这么怕忘了他?”

寒若慈难为情的垂下眸,“他不知晓,也无需知晓”

“罢了,待你确定心意再说吧”石久作出一副豁达的神­色­,推波助澜道,“我不会勉强你,若你觉得他才是可依靠的男人,便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寒若慈消化不及的眨眨眼,未想到师父如此通情达理,不过,或许师父将自身的伤痛隐藏的太好……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言行令人讨厌,不由内疚的默道,“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做任何先考虑到自己,从未想过师父的心是否受伤过,对不起……”

石久回眸一笑,“呵,无需自贬,我从未怪过你不是吗?即便你敞开心扉对孟晓柯吐露心声,只要你愿意那样做,我可以接受,并非气话”

寒若慈确实从他目光找不到一丝伤感,她不相信相爱的人会如此冷静,至少她做不到。她依旧存在侥幸心理,或许师父并非真的有多爱她。

狼途:好言相劝

午时一到,孟晓柯如­干­旱区逃出的难民般冲出房门,正巧与走上前的寒若慈撞了个满怀,寒若慈哪里吃得住这大力冲撞,瞬间摔倒在地,“哐当”一声摔碎了茶壶,待她还在发晕时,又被一记重物压在身上,她吃痛闷哼一声睁开眼,只见孟晓柯揉着额头还在犯懵。

寒若慈按按后脑勺,微怒道,“好重,快起来——”

孟晓柯刚想骂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挡路,一听这声音即刻弹起身,他双手作辑呵呵傻笑,“对不住,未受伤吧?……”他边询问边打量她是否受伤,当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一处红印时,笑容僵持一瞬,即刻站起身,退避三分谨慎道,“寒姑娘若无受伤快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寒若慈眯起半只眼仰视他,好一副疏离避嫌的谦谦君子模样,这还是她认识的孟晓柯吗?

“为何不扶我,一点诚意都没有” 寒若慈一边指责一边已站起身,她掸掸身上的尘土,又看看粉身碎骨的茶壶碎片,无奈叹气,“我一早帮你煮的酸梅汤就这么毁了”

孟晓柯一怔,不由看向一地的水痕,一丝不该存在的温暖再次涌上心头,但他脸上毫无喜­色­,郑重警告道,“你莫再对我特别照顾,你该照顾的人,是你师父”

“……”寒若慈只感黯然伤神,她总在不知不觉中先替孟晓柯着想,若她能控制的话,又何必自讨没趣,她不满的转身离去,临走时抛下一句,“不知好歹”

“你给我站住!”

寒若慈不悦的回眸,“做何?”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怒火,原本想说冷酷绝情的话警告寒若慈别再接近他,只怕自己一个定力不够失去对朋友的承诺,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毕竟这便表明自己放不下她……他攥紧拳头隐忍,这样憋着可真是难受!

他话锋一转,东拉西扯道,“那几只大白猫怎不跟着你了?”

寒若慈随之看向空荡荡的四周,“你不说我倒忘了,好似在你们出事那日,封喉兽便消失了”

此时,万水蓝悄声无息的靠近并未引起两人注意,虽万水蓝未仔细理顺过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但明眼人一看便是桩纷乱的恋情。不过,他隐居山林多年与动物为伴乐在其中,情情嗳嗳之事似乎离他有些遥远,想到这,万水蓝关切开口,“孟大侠可感觉好些了?”

孟晓柯下意识的按按肋骨,的确感到呼吸顺畅许多,一想昨晚还疼得全身无力,今日似乎疼痛感全然消失,他舒展下筋骨示意效果好,“你还真有两下子,对了,来的正巧,方才我们还提到封喉兽,莫非又被你派去道路入口吓唬人了?”

提起万物生灵,尤其是奇特的品种,万水蓝便来了兴致,他清澈的黑眸不经意掠过寒若慈,话里有话的点拨道,“非也,封喉兽不归本庄主支配,封喉兽的来去全凭自身喜好,或许它们的任务已完成。”

寒若慈看出他目光中的暗示,不明所以的蹙起眉,“万庄主此话为何意呢?”

未等万水蓝回应,孟晓柯鼓掌庆祝,“走了不是更好?我感觉那几只封喉兽总跟防贼似的盯着我,不舒服的很”

万水蓝意味深长一笑,“哦?原来孟大侠有感觉呀?”

孟晓柯顿感一头雾水,“何感觉,你这说话没头没尾的是怎么个意思?”

万水蓝不再做解释,他双手环背转身离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嘿!我这爆脾气,你把话说清楚了臭小子!”孟晓柯只有一种感觉,万水蓝在搬弄是非,他火冒三丈的欲追万水蓝而去,却被寒若慈上前拦住,“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理论?”

孟晓柯正在气头上,觉得寒若慈这番话也有些不顺耳,他歪头看向她,敏感道,“你在怀疑我接近你的动机?”

寒若慈无奈叹气,“扯太远了吧?我告诉你孟晓柯,这世间我只相信你一人不会害我”语毕,她有些不悦的快步离去,孟晓柯伫立原地怔了怔……好你个寒若慈,说这么煽情的话做何?!故意一次一次搅乱他的镇定。

“孩子他爹,你起了怎不叫醒我……”素小白伸伸懒腰拖沓出门,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照顾孟晓柯,一转眼便睡死过去,孟晓柯只得将床榻让给她,独自趴在桌上忍受饥渴。

“素小白,咱们谈谈” 孟晓柯不苟言笑的默道,率先走向泉水边,素小白懒洋洋的随其前行,“有何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待孟晓柯痛快畅饮泉水后,满足的顺顺喉咙,原本想郑重其事的告知素小白别再纠缠自己,但心一软,旁敲侧击道,“我三人近日便会离开万兽山庄,你多保重,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

素小白慢条斯理的洗洗脸,“找到啦,我就喜欢你”

孟晓柯顿时翻白眼,“亲嘴是不会生孩子的!你别这么幼稚成不?”

素小白点点头,认真道,“我知晓了呀,我出去找你这几日,曾遇见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她都跟我讲了,不穿衣服睡在一起才会怀孕”

“……”孟晓柯真想说:这跟穿不穿衣服有何关系?!

“既然你我是清白的,那你还在别扭何事?”

素小白扬起一抹甜笑,“本姑娘看上你了行不行?”她说着扬起挑逗的媚笑,双手叉腰步步逼近孟晓柯,自信道,“我不够漂亮吗?我配不上你吗?”

孟晓柯步步倒退,“不不不,你既年轻又漂亮,是我配不上你”

素小白得意一哼,“那不就行了,我不嫌弃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话听着真耳熟,虽女追男有点奇怪,但素小白跟他走是同一个路线,自恋。素小白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如瓷娃娃般娇小可人,可偏偏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心里有人了,所以……”

素小白眼一横,即刻打断,“是谁?!莫非是寒姑娘?”

“怎会是她?莫名其妙” 孟晓柯应声否定,随之不自在的坐在大石块上,随机应变道,“我与未过门的娘子是青梅竹马,就等我回去娶她呢”

素小白半信半疑的挑起眸,她虽对孟晓柯颇有好感,但绝对不接受一夫多妻制,“我不信,拿出证据来”

“这有何证据啊?”

“信物之类没有嘛?两小无猜不是最爱互送信物吗?”

孟晓柯顿了顿,随手抄起腰间的酒葫芦,“这个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送的”

素小白气哼哼的抢过酒葫芦,捧着手中仔细观瞧片刻,葫芦上雕刻一枚猛虎下山图,颇见雕刻者的功底深厚,­精­细的线条将此虎描绘的栩栩如生,威严且霸气十足,看这葫芦外表绝佳的成­色­至少有百年历史,但名师之作总该有个落款,她翻过来掉过去的找了许久,当倒拿葫芦时,惊见虎背上花纹呈现一排似线条似汉字的隐形文字……她仔细看了一会,不动声­色­但松了口气,“啧啧,这酒葫芦可是古董呢”

孟晓柯故作谨慎的接过酒葫芦,还夸张的用袖口擦擦亮,“是呀是啊,岳父祖上的家传之宝,这下你相信了吧”

“嗯,信了……”素小白脸­色­一变靠近孟晓柯,顿时火冒三丈的踹了他一脚,“信你不会扯谎,明明是你师父送你的——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还敢挑战我的智慧?”孟晓柯瞬间愣住了,酒葫芦上无字啊,她怎么知道的?他急忙拿过酒葫芦上下搜找,此举引来素小白不屑的嘲笑声,“啧啧,要说你眼睛着实不小,视力怎这般差呢?唉,别看葫芦底了,虎皮花纹上……”

孟晓柯随之注意虎身,定睛看去,果然在花纹间有一排小字——赠徒儿晓柯。

“……”孟晓柯灰头土脸的垮下肩膀,“你这么聪明伶俐,我粗枝大叶的,根本配不上你,你就放过我吧,素大美女——”

素小白非常同情他的“遭遇”,拍拍他手背安慰道,“我就是喜欢你憨直的样子,这样才有男子气概嘛,莫自卑,乖……”

“……”孟晓柯顿感欲哭无泪,抓狂的用肩膀撞向树­干­,“总之我不能娶你,不是你不好,是我心里真有人了!”

素小白见他执意不愿娶自己,沮丧的站起身,“罢了,勉强毫无意义……”孟晓柯一听这话,兴奋的猛点头,素小白自艾自怜的又道,“总有一日我会用魅力与真心打动你,到时你哭着喊着想娶我,我还未必痛快答应呢,咱们走着瞧”语毕,素小白睨了他一眼,好似在证明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随之轻快跳跃的扬长而去。

不知不觉,孟晓柯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哆嗦一下抽回神智,其实素小白挺可爱的,但他心里已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他宁愿相信这一切是素小白一时兴起,否则,到头来只怕伤害了她。

素小白离开后直冲寒若慈卧房而去,敲门声透出急促,寒若慈刚打开房门,素小白已大咧咧的推门而入,她一ρi股坐在椅子上,寒若慈虽不知她此来何意,但还是为她斟了杯茶,素小白挑起眉,“寒姐姐,孟晓柯说他有心上人了,这事可属实?”

寒若慈一怔,莫非孟晓柯当初不愿娶她的原因就在于此?

“不清楚,我与孟晓柯相识几月而已,他……”寒若慈神情显然有些黯然,吱唔道,“那个……他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看那表情倒不像扯谎,不过他也未说是谁,遮遮掩掩的气死我了!”素小白挥去不快,嘻嘻一笑,“寒姐姐跟孟晓柯比较熟,你帮我问问呗?”

“我,他也未必和我说实话,而且……”寒若慈的情绪也被拉入低谷,违心道,“我与他只是一般朋友,抱歉,帮不了你”

素小白不依不饶的扑到在寒若慈膝前,泪光闪闪的恳求道,“妹妹的终身大事全靠姐姐成全了,我平日对您不够礼貌是我的错,寒姐姐大人不计小女子过,帮帮我吧!呜呜——”

“……”寒若慈急忙将她扶起身,不假思索的应允道,“我只能试试,说不说就在他了”

“嗯!我相信寒姐姐一定能从他口中问出真话,明日等您的好消息——”素小白对泪水收发速度控制的极好,她鞠躬谢过,随之心情舒畅的转身离去。

寒若慈注视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叹气,她要怎样开口问他?狼途:丐行天下

晚饭时,万水蓝为表达感谢,大摆宴席款待几人,主要为表达孟晓柯与石久二人合力解封天翔兽神力之事。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