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精打采,无端端的便大哭,而寒姑娘,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绝食不语,此刻整个山庄不由沉浸在一片哀怨的死静中……万水蓝眸中掠过一丝歉疚,某非真是他判断错了?若一失两命他该如何向两位姑娘交代……
“万庄主……”寒若慈一手扶门大口喘气,她憔悴的面容染上一丝莫名的喜悦,万水蓝转身一怔,急忙走上前询问,“寒姑娘请先坐下”
寒若慈缓缓摇头,“我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她话未说完,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万水蓝眸中一惊,他身型未恢复成年状态,只得吃力的将寒若慈扶上椅子,随之倒杯茶小心翼翼的送到她唇边,经他观察寒若慈虽面色惨白但并无大碍,或许是体力疲乏所致……仔细想想,一个女子,三日来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再好的身体也要打垮了。
不一会儿,寒若慈虽醒了,但她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无了,她只是想说,有预感天翔兽要回来,说是预感也不算,只是脑中突然看到一枚模糊的物体在空中翱翔,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或许因思念出现了幻影,就如她那次在溺水湖中,好似在她处于奄奄一息时,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画面跑出来。
“他们不会死……”寒若慈微微动唇,喃喃自语。
“但愿如此,那位孟兄弟武功盖世,你师父冷静睿智,我想……”
“我很没用,孟晓柯曾说过,我平日故作镇定,到了关键时总是乱了阵脚” 寒若慈拭去眼角的泪水,苦涩一笑,“奇怪,一边坚信他们不会有事,一边不由自主掉眼泪,都不知晓自己在悲伤何事……”
万水蓝原本压抑的情绪被感染得更为沉闷,“若他二人不幸遇难,本庄主自会用命相抵”
寒若慈努力睁开眸,注视十几岁却一脸认真的男孩,冷漠道,“我只是不懂,你为何要让他们与天翔兽对抗,以卵击石有何意义?……”她睫毛开启的一瞬带出一丝寒意,“若万庄主只是为了好玩而伤害无辜,我定要你用命偿还”
万水蓝怔了怔,寒若慈一汪泪依旧含在眸中,但却带出一丝绝情的冰凉,他不能确定这突变的话语,是从这副娇弱的躯体中发出的……他缓声浅笑,“本庄主做任何事都经深思熟虑,寒姑娘定是误会了,这其中的缘由……”万水蓝随之止声,转身默道,“天翔兽即将归巢,他二人是生是死,寒姑娘一看便知”
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天翔兽归来的鸣叫声,寒若慈眸中一惊,跌跌撞撞的跑上天台,正见天翔兽在天际间回旋滑翔,但距离过远看不到人影,她踮起脚翘首以盼……突然,“唰!”的一下,一件物体落在草地上,她猛然俯视从天而降的物体……她注视久久,嘴角不由扬起安心的微笑——是孟晓柯的酒葫芦。
狼途:心心相惜
万水蓝见到天翔兽安然而归,喜上眉梢,他向天空挥手,“点点,你舍得回来啦?!”
天翔兽迎合着欢快啼鸣,一双红宝石的眼眸却不知不觉染上两团火球,天翔兽急忙扭头看向远方,只见两道火光顿时喷向距万水蓝相反方向的树林间,树木遇火急速燃起熊熊大火wωw奇Qìsuu書com网,迅速在山谷间形成一股冲天火团沸腾冒烟,天翔兽见状哼哼唧唧的低下头,如犯错的小孩般羞于见人,只因它过于激动而肆意喷火,似乎还不能纯熟驾驭自身的本领。
万水蓝倒未有责骂天翔兽的意思,只是对这惊为天人的本领感到震撼无比,他已注意到天翔兽眉心的独一天眼,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这就是所谓的神兽真身吗?太不可思议了。
“天翔兽……莫非便是神话中所指的喷火龙?”他顿感喜出望外,不管寒若慈有无在听,只想立刻与人分享这妙不可言的喜悦。
寒若慈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或许吧,不过天翔兽与龙的外貌差异甚大”
“呵,龙该是何样呢?……”万水蓝边自言自语边天马行空的幻想,一扭头已看不到寒若慈踪影,他俯视顶楼下方,只见寒若慈奔跑至天翔兽即将降落的位置——
待孟晓柯与石久双双跳下兽背,寒若慈气喘吁吁的跑上前,又胆怯的伫立原地……神色焦急万分,有好多话要说,但触碰上孟晓柯目光时,激动的早已一个字都念不出——
终于踏实的踩在土地上,孟晓柯只感脚底踩棉花般轻飘飘的,他一步也不想走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摆大字。
寒若慈以为他昏倒了,疾步走上前……石久却挡在她身前,她止住脚步注视石久,石久略带疲惫的脸颊,苍白且异常平静,他用指尖挑起寒若慈的下颚,“你怎消瘦成这般?”
“我,那个……担心你们……”寒若慈借捋发鬓的时间悄然躲开,她安心浅笑,“看到师父无恙归来,徒儿总算放心了”
石久忽略她欲冲向孟晓柯身边的急切神色,牵起她的手向万水蓝走去,万水蓝笑脸相迎,抱拳抱歉,“意然师父平安归来,本庄主甚感欣慰,并对二位助天翔兽蜕变之事不胜感激”
石久抬起眸,从万水蓝的语气不难听出他似乎早有计划,石久不动声色的微点头,“万庄主不必多礼,我二人属无心之施,此刻我更关心,何时可离开万兽山庄”
万水蓝对石久不友善的态度可以理解,他付之一笑,“随时可离去,但本庄主为表示谢意与歉意请三位调养几日再赶路,否则万某心里过意不去,况且,那位孟兄弟好似受伤不轻”他边说边走向呼呼大睡的孟晓柯,手指轻压在孟晓柯肋骨上判断伤情,蹙眉沉道,“断了四个肋骨”
寒若慈心中一惊,回想孟晓柯那日与天翔兽对抗的情形,好似历历在目……孟晓柯三番四次被其甩在铁栏上……她甩开石久的手,蹲下身注视孟晓柯,询问道,“万庄主不是会接骨术吗?请您为孟晓柯疗伤,可否?”
“寒姑娘莫紧张,这是万某该做的事,只是孟兄弟伤势严重,只怕一时三刻难以痊愈”万水蓝奉上一记请安心的眼神,随之召唤手下送孟晓柯回房休息,再三叮嘱道,“轻抬轻放”
寒若慈不由自主跟了上去,目不斜视的掠过石久身边,石久沉了沉气,转身欲离开时却被万水蓝唤住,万水蓝上前一步,轻声询问道,“若万某没猜错,您可是魔教……石教主?”
石久眸中掠过一丝警惕之意,当旁人对自己了如指掌之时,他却不知对方是何来头,这显然是件令人恼火的事,他随之扬起下颌等待下文,万水蓝斜唇浅笑,“石教主莫恼怒,万某并无告知他人之意,只是为断定一些事罢了”
石久眯起眼眸,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无心害人就是了”万水蓝缓声一笑,“石教主定在猜想万某为何如此肯定您的身份……实不相瞒,唯有甘霖地龙冰与醉无双惊天拳联手出击才可令天翔兽获取真身,起初万某对此说法也是半信半疑,况且见二位年纪尚轻更觉可疑,但事实证明,二位果真是一阴一阳两派绝学的正宗传人”
石久听出话中端倪,轻哼道,“即便你是凭借武学断定我二人身份,自然证明,我二人与天翔兽对抗之前,你并不清楚此事,不会只凭直觉行事吧?”
万水蓝一早便看出石久精明过人,他避而不答其中原因,随之点头承认,“这话虽说的有些武断,但万某就是靠的直觉”
石久真想一刀砍了他,压制火气缓缓警告道,“既然你已知晓我是谁,我只希望你能做到,守口如瓶。”
万水蓝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展臂指引,“意然师父请自便吧,万某对武林恩怨并不关心,只知晓您是我万兽山庄的贵客”
石久怒步离去,气自己过于大意,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监视之下?……而此事,十之八九是为碧莲洞天而来,换言之,是冲着抢寒若慈来的。
神秘的碧莲洞天内——据说蕴含富可敌国的宝藏,独霸武林的武功秘籍,最吸引的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诸多无法抗拒的诱惑,试问,谁人不想拥有?
寒若慈小心翼翼的替孟晓柯清洗脸上伤口,轻柔且谨慎,生怕弄醒睡梦中的他,但意识似乎越来越迷糊,她揉揉酸涩的眼皮强打精神,可困意依旧袭来,她无力的趴靠在床榻旁,很快进入梦乡,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能活着回来,真好。
待她均匀的呼吸声隐隐传出,孟晓柯缓缓睁开眼,稍微侧身俯视她的面容……寒若慈原本清秀的瓜子脸此刻更为消瘦,眼底明显泛出淡淡的黑晕,尖尖的下巴似乎两指一捏就会碎掉。
孟晓柯极力克制自己欲抚摸她的冲动,手指停滞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他只是想摸摸她,亲手触碰到这个令他日夜挂念的女子,当认为自己可能回不来时,他脑中不听使唤了,似乎被她的一颦一笑填得毫无缝隙。不由自嘲,生死未卜时,自己居然冠冕堂皇的坦然自若的,谈人性、聊责任、论实事……其实思想与灵魂早已脱壳而去,或许轻而易举说出“死”,是在逃避自己无法面对的事实吧……
他的掌心已不由自主贴在她清瘦的脸颊,她的脸很小,一手可托,原来……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寒若慈,这个喜欢指责他的女子,他时常觉得她唠叨,好像他是个未长大的孩子需要有人管束,偶尔也觉得心烦。他何尝不是对她放心不下,不该也不能接近的女人,为何偏偏是她,总让他忘却职责所在,牵肠挂肚、身陷两难。
……
暮色降临,屋外传来敲门声,寒若慈疲惫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她顿时八分惊醒的坐起身搜索孟晓柯身影,一低头才发现他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寒若慈跳下床轻摇他肩膀,“醒醒孟晓柯,病人怎可睡在地上?我扶你上床”
孟晓柯才刚睡下,有气无力的甩开手,“别管我,懒得动……”
寒若慈扯不动他,急道,“地上又脏又凉,你快起来啊——”
“我本来就是乞丐,睡哪都一样” 孟晓柯迷迷糊糊的回话,侧过身捂起双耳。
“你……”寒若慈刚欲开口,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请进来”她只得拉过被褥盖在他身上。
万水蓝进门后先是一怔,二人有床不睡,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坐在其身旁发愁,他回神一笑,“孟兄弟状况如何?身体觉得燥热?”
寒若慈由感自责,道,“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不知他此刻状况好坏,还是有劳万庄主帮忙尽快治愈为妙”
万水蓝会意点头,走上前按平孟晓柯身躯,他解开孟晓柯的衣衫,掌心运功贴上,“寒姑娘莫担心,孟兄弟身体强壮内功深厚,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重,经我观察未伤及五脏,不过断骨之痛在所难免”他边说,边进入接骨疗伤中……
“呃……”孟晓柯半梦半醒的闷哼一声,吱唔道,“口渴……”
寒若慈急忙起身倒茶,却被万水蓝制止,“疗伤时会出现口干舌燥之不适,只能先忍着”
寒若慈默默应允,但孟晓柯显然体内燥热难耐,他紧闭双眸,艰难的吞吞口水,嘴唇不一会儿便开裂泛白,寒若慈似乎感同身受般跟着一起难受,她焦急询问,“那他何时能饮水?”
万水蓝不予回应的认真治疗,半个时辰后,他拭去额头汗珠,叮嘱道,“明日午时吧,在这期间你一定要看紧他,滴水不可沾,否则会前功尽弃”
寒若慈蹙眉点头,随之为难道,“可我管不了他,万一他发起疯要水喝,十个人也拉不住……”未等万水蓝回话,她便匆匆站起身,走到桌前取过茶壶递给万水蓝,又将洗脸盆中的水泼到门外,待观察屋中确实无水后,放心的舒口气,“有劳万庄主将门锁上,我会照顾他”
万水蓝注视寒若慈片刻,旁敲侧击道,“寒姑娘这么做……不用与你师父说一声吗?”
“……”寒若慈怔了怔,故作镇定回应,“我想师父可以理解,孟晓柯是为送我回岛,才落得一路奔波受苦,我欠他的人情”
万水蓝只想点到为止,既然寒若慈坚持他也管不了太多,他随即起身走出卧房,身后又传来寒若慈含带犹豫的浅音,“请万庄主帮我向师父解释一下,就说……孟晓柯需有人在一旁照顾,多谢。”
万水蓝驻足点头,平静道,“素小白应已得到消息,或许正在赶回山庄的路上,我会一并解释清楚”语毕,他走出锁门,屋中随即恢复昏暗一片。
寒若慈无力的依靠在床边,即便只是单纯的照顾孟晓柯也必须向他人逐一道明原因,为何每走一步都这般辛苦……
狼途:共处一室
万水蓝叫下人送来些饭菜,但只有青菜和馒头,这是孟晓柯在疗伤期间唯一能吃的食物。
“咳咳咳,水……”孟晓柯半夜起身,先是饥肠辘辘的咬了几口大馒头,伸手摸摸桌面未抓到茶壶……寒若慈避而不应,边给他顺顺脊背边叮嘱道,“慢点吃呀……”
孟晓柯一下把馒头扔出手,“咳咳……噎死我了,水水水——”他见寒若慈不动身倒水,自己气哼哼的起身找了一圈,察觉屋中无水后,一拉门才发现居然还被锁在屋中,他气急败坏的运功破门,但一口真气刚提起,便感到胸口疼得直抽筋,他捂住胸口猛踹门,“开门啊,想渴死小爷啊?!”
“万庄主方才帮你接骨,他交代暂时不能让你饮水” 寒若慈心平气和的站起身,搀扶他坐回床边,“看在我照顾你的份上……不如,你给我讲故事吧?”孟晓柯早已气得说不出话,他一翻白眼,没好气道,“从未听说过病患还要给人讲故事听的”
“我若有记忆就讲给你听了……”寒若慈拿出自己的悲哀转移开他的注意力。
“……”孟晓柯心头一沉,不自在的抓抓头发,扬起眼皮认真道,“好吧,我来讲,认真听哟,咳咳……”他边想边盘腿坐在地上,“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色和尚,色和尚因耐不住寂寞,总用言语骚扰进庙烧香的年轻女子,有一日,一位貌美的新娘子到寺里进香,色和尚色迷迷的凑上前去,问她新婚有何感觉,这位新娘子不怒反笑,一声娇嗲道:‘不可言也,待我写与你看’。色和尚兴冲冲的拿来纸笔,新娘子娇媚的舔了舔朱唇,指着横放在地下的一口大钟,对和尚道:‘钻进去,写完就递给你’,色和尚即刻言听计从的钻入钟内,而新娘子每过一刻就唤色和尚出来,不过,待色和尚出来后,新娘子又说未写详细,叫他继续钻进钟内等……一个时辰过后,色和尚进进出出,不计其次,累得爬在钟沿上,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口水横飞,脑瓜还被钟壁撞得头破血流……”
寒若慈不明所以的好奇道,“那位新娘子究竟写什么要这么久?”
“……”孟晓柯给了她一记假正经的眼神,随即板板声音,浑厚道,“这时,新娘子把一张叠了又叠的纸递上来,色和尚好不容易打开,其实只有四个字——‘不过如此’,随之鄙夷而去……哈哈哈,好笑吧——”
“……”寒若慈面无表情的垮下肩膀,回应他一记眼神:一点都不好笑。
孟晓柯顿时被干在原地,无趣的傻笑两声,“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谁跟你在一起待久了,迟早变成哑巴”
“嗯,我也这么想,听你的故事还不如安静待着,你还是睡觉吧” 寒若慈不失时机的将他按在床上,“再睡会,等天亮了我叫你”
孟晓柯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眼睛,喉咙干涩生疼,此刻连想咽口水都没存货了,他半死不活的颤声道,“我要喝水……我快渴死了……啊哟哟……我要喝酒……”
“到了明日午时便可以喝水,你再忍忍”
孟晓柯不爽的坐起身,“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试试三四天没水喝没饭吃!”
寒若慈沉默片刻,不由浅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我这几日确实滴米未进,这不陪着你呢”
“……”孟晓柯木讷的眨巴眨巴眼睛,顿时火冒三丈的坐起身,不禁拉扯得胸口一阵刺痛,他疼得闭着半只眼,嚷嚷道,“你傻啊?我是被逼无奈,你作践自己做何啊?!有吃有喝不懂珍惜,你这样的饿死!……都没人心疼!——”
寒若慈默不做声的垂着睫毛,凝视窗外一抹月光,“我的确很懦弱,想死又怕死,现在懂了,还是活着好,活着就有希望,日后不会这样了……”
孟晓柯怔了许久,寒若慈憔悴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开始后悔方才冲动下的口无遮拦,“是我不好,我不是想骂你,我……”
“我懂” 寒若慈回眸一笑,故作轻松道,“等你伤好了……回丐帮上任去吧,你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要再为我操心费神了”
……而故作轻松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悲伤的心,她只想默默的爱他,无需向谁倾诉,不希望成为他的负担,只要她有能力抓住这段回忆,便可支撑一辈子。
“你,希望我离开?”
寒若慈扬起一笑,重重点头,“嗯!尽快离开吧,待我安顿好或许会去丐帮找你叙旧,到时你要好生招待我”
孟晓柯脑筋麻木的缓慢眨眼,坐起身又躺下,依旧辗转反侧睡不着,他眯缝眼扫过寒若慈脸颊……寒若慈幽雅坐立,似乎注视窗外的某处景色而专注,静如画,柔似水。
他沉了沉气,默道,“我会送你回百香岛,完成这件事我会安心离开”
“何必?……”寒若慈话语有些哽咽,很想说何必折磨她,但,这该如何开口。
孟晓柯一翻身对向墙面,不容置疑道,“若我能对你的死活置之不理,我便头也不回的走开,就当我犯贱吧,你不必表现出感谢或歉意,装未看见就好”
寒若慈紧紧攥住颤抖的双手,多想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了……一个不愿与自己厮守终老的男人,其实,生活无需多姿多彩,即便淡如水,只要有孟晓柯陪伴,便好似有一股时苦时甜的调味剂撩拨着心弦,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她沉寂了片刻,依旧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她听到孟晓柯的轻咳声,知晓他因口干舌燥隐忍难受,转移注意力询问道,“我为何会从猪圈醒来,你有印象吗?”
孟晓柯揉揉喉咙,抬起眼皮回忆,“我那晚喝多了点,忘了为何走进猪圈里,但是我确定一件事,我先进去的!咳咳……”
寒若慈见他像个记着占地盘的小孩,不由自主走上前帮他拍拍脊背,不由打趣道,“你先进去就你先啊,激动什么”
“嗓子要冒烟了……咳咳……”孟晓柯百爪挠心的躺平身体,痛苦道,“我不行了,再不给水喝我就吸血了——”
话音刚落,一只白皙的手臂落在他眼前,他不明所以的注视寒若慈,“色诱病人?”
“……”寒若慈顿时将袖口向下扯了扯,认真道,“你不是要吸血吗,给你吸”
孟晓柯二话不说拽过她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寒若慈感到手腕被他牙齿摩得痒痒的,她急速抽回手腕,“我未开玩笑,你若真渴得受不了,咬我好了”
“……”孟晓柯嘴角一抽,“明知我不舍得咬你,故意让我忍耐到死是吧?”
寒若慈轻声一哼,又换上嘲讽的口味,“大男人这点苦都受不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孟晓柯捂起胸口,在屋中无目的的翻箱倒柜找水喝,随之强辩道,“可我为何要忍啊,不用那毛头小子治疗我也能痊愈,这不是活受罪嘛——”
“可你少受筋骨之痛了,怎不提?”寒若慈眉头紧蹙,警告道,“你给我去床上躺下!别逼我对你出手”
孟晓柯扑哧一笑,挤眉弄眼挑衅道,“啊哟哟,我此刻身体再不济你也没戏,威胁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哈哈……咳咳咳咳——”
寒若慈不示弱的扬起下巴,“呵,呵,呵,我会点|茓”
“……”孟晓柯几乎忘了她还会这功夫,他现在别说解|茓,就连一道木门都踹不开,此刻,只得灰溜溜的坐回床边,不服的嘟囔道,“你为何总跟我过不去啊,我哪惹到你了?”
寒若慈懒得理他,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孟晓柯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就是在逃的犯人,想到这,他眼珠一转,立刻惹是生非道,“有时觉得你小鸟依人挺温柔,不过大多时候更像个古板的管家婆”
寒若慈面无表情,双手搭在腿上,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孟晓柯朝她做个鬼脸,如意算盘已打好,气得她七窍生烟,一怒之下推门而出,他就能借机跑出去了,呵呵呵呵——
“谁要娶了你,一定逼得相公离家出走!”
寒若慈手肘支在桌面上,给了他一记“继续说”的眼神。
孟晓柯锲而不舍的毒舌道,“瞧你瞧你,啧啧……瘦的皮包骨,抱起来都扎手”
寒若慈不以为然的瞥向窗外,一副“你说你的,我不理你”的坦然姿态。
孟晓柯败下阵来,最后一击道,“哇?!你是不是女人啊?这么损你都不急?”
寒若慈缓缓转过头,平静道,“想把我气出去?算错对象了……”
未气到她,孟晓柯先一步七窍生烟了,他眼中一转,阴阳怪气开口,“你不是留下照顾我的吗?先过来给小爷揉揉腿”
“这位小爷理解错了,我是看管你,不是照顾你”寒若慈抿唇浅笑,顿感孟晓柯不如起初相识时会狡辩,又或许,她了解了他的性格,学会反击了。
孟晓柯目瞪口呆的愁起眉,恐吓道,“嘿!我这爆脾气嘿!再不开门扒光你衣裳”
寒若慈朝他做了个极为友善的微笑,随之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孟晓柯气哼哼的走到桌前夹起一筷子青菜硬塞入润喉,但嚼了不到两口又全部吐出,他一抹嘴怒道,“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连点咸味都没有——”
寒若慈知晓他气不顺,不由微叹口气,“你别闹了,省点气力不好吗?”
“……”孟晓柯嘴角斜起一抹坏笑,张牙舞爪的扑向寒若慈,一只手扯住她的上衣领口,一手攥住她手腕,随之一副痞像奸笑道,“我可要耍流氓喽,现在跑还来的及哟——”
“你敢!”寒若慈猛然站起身,眸中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她不退反而步步逼近,慢条斯理的警告道,“你若敢扯我衣裳,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孟晓柯原本是开玩笑,此刻,自己却逼得小幅度倒退,他刚要放手之际顿然反应过味,即刻伫足不动,“啊呀呀,险些被你唬住了,有本事就挖了我这对眼珠吧——”语毕,他扬臂向外一扯寒若慈衣衫,刹那间,白色的肚兜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他眼前……寒若慈先是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胸口,抬头时发现孟晓柯的一双眼睛也注视在她胸口上,她气急败坏的推了他一把,紧接着又踢了他一脚,“你再多看一眼我真恼了啊,大色胚——”
狼途:违心之论
孟晓柯没脸没皮的耸耸肩,随之又不知死活的挑衅道,“生气就出去呀,谁也没求你跟个色胚关在一起……”
“呃……”孟晓柯软肋顿时挨上寒若慈一记重拳,正巧不偏不倚打在断裂的肋骨上,他疼得蹲下身,喉咙顿感一热,即刻涌出鲜血。
寒若慈以为他又在表演,并未太在意,自顾自一颗一颗系衣扣,当她无意间发现地上的一滩血迹后,眸中一惊,急忙走上前确认,只见孟晓柯深深弯腰一手支地,发出闷闷的咳嗽声,此刻,她焦急得连衣衫都忘了整理,歉意的垂下头,“我,我,那个……”
孟晓柯一扬手制止她道歉,卧在地上缓了片刻才直起腰,他舒了一口长气,无力的依在墙边休息,“大鸟挺厉害的,这世间能打伤我的除了师父,暂时只有它”
“你说天翔兽?”寒若慈抽出手帕替他拭去嘴角残留血迹,“我起初便提醒过你,人不可与兽斗,何况身型如此悬殊,你何时听话过?”
孟晓柯忆起当时的情形:寒若慈边大哭边祈求他罢手的样子再次浮现脑中。
“其实你并非真的讨厌我吧?为何不愿我送你回岛?”
寒若慈手里动作一顿,故意歪曲道,“你这人性格既鲁莽又冲动,行走江湖应低调,避免节外生枝”
孟晓柯气鼓鼓的瞥开头,这话明显表示她嫌他碍眼,不由反驳道,“是非一直在招惹我好不好,说得我多想惹事似的”
寒若慈不失时机的接过话题,“也对,是我不好,一直给你添麻烦,若因我而害了丐帮帮主,自是担待不起,所以才希望你离开”
孟晓柯平静的注视她,不由微微叹气,“你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我觉得尽快将你送至目的地为上策”他未等寒若慈开口,继续道,“当然,我更好奇那岛上的高人究竟身怀何绝技”
“或许因我不会武功,所以一点憧憬都无……”寒若慈提不起兴趣,不由自主看向他,他的睫毛长而浓密,一双有神的大眼带出几分纯净,虽然她不想把这些词语用在男人身上,但孟晓柯给人的感觉便是洋溢无限活力的大孩子,时而威严睿智、霸道十足,时而幼稚的令人啼笑皆非。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担忧,“说起这事,你是该学点武功防身,你师父又不能无时不刻跟在你左右”
“呵,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至五更,顺其自然吧” 寒若慈回眸瞭望墨黑的天际,不由甚感焦急,朝阳何时才能升起。
孟晓柯认同的点点头,一垂眸看到她未系好的衣衫……白皙的肌肤隐约展露,他盯着看了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偷窥”行为很不道德,他更感喉咙干涩,艰难的吞吞口水,随之大声质问道,“喂!快把衣裳打理一下,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寒若慈这才想起处于衣衫不整中,急忙转过身系扣子,即刻反问,“你这人好不讲理,是谁扯开的?”
孟晓柯东张西望,一副打抱不平的愤怒,“谁啊谁啊?!敢调戏圈圈,告诉我是谁,我定饶不了那小淫棍!”
“……”寒若慈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双手钳制住他来回摇晃的脑瓜,郑重道,“你日后不可再对我如此轻薄,虽你只是爱闹,但会被人误会”
孟晓柯顿感荣耀的挑起眉,“谁说我只是爱闹,我本来就是色狼一只,方才偷看了一会才想起提醒你,哈哈——”
寒若慈被噎得说不出话,她歪下头上下打量孟晓柯,孟晓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朝她挤眉弄眼,她不由推翻孟晓柯是大孩子的定论,正经询问道,“我原来怎未发现你有这恶癖?”
“男人不色还叫男人吗?只是敢不敢直说罢了,嘿嘿” 孟晓柯理所当然的回应。
寒若慈不悦的蹙起眉,“若一名女子赤身祼体躺在床上,你又不知她是谁,会作何反应?”
孟晓柯摩挲下巴想了想,胡说八道开口,“对于正常男人来讲嘛……反应必须要有点,但不知是谁又不知年纪就不好随意下手喽……”
寒若慈抿抿唇,难以启齿终启齿,“比如……素姑娘……”
孟晓柯愣了愣,“原来你说的是未发育的女童啊,我还以为你准备献身了呢,害我胡思乱想”
听到这话,寒若慈莫名的喜悦一瞬,有时女人就是这般口是心非、不合情理的提出疑问,他若真夸素小白身材匀称,反而会气到自己吧,这会儿,她又觉得自己不够厚道,人家素小白又招谁惹谁了。
孟晓柯见她不带任何情绪的垂着头,双手作辑道歉,“朋友妻不可戏,你就当我喝多了口无遮拦,别往心里去啊——”
“你与师父成朋友了?”
“他不承认,但是在遇难期间救过我两次,对我而言已是生死之交了”
既然提起师父,寒若慈忐忑不安的询问道,“那个……师父如何看我?可与你提起我失忆前的事了?”
孟晓柯不动声色的沉思片刻,虽他不理解意然的冰冷态度为哪般,但依旧一语双关道,“他说你是个值得男人珍惜的好女人,我想,他定会好好照顾你”
寒若慈怔了怔,一声叹息不由发出,“嗯,师父或许是外冷内热的男子,只是我过于迟钝还未看透,倒希望他不要理我这三年便失忆一次的女人”
孟晓柯见她平静如水的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再隐瞒的坦白道,“既然你知晓他真心付出过太多太多,就该对他更亲近,否则……他一定很伤心”
“我越来越厌恶自己,害人不浅的累赘” 寒若慈挥去不快,苦涩一笑,“若三年后不再记得你是谁,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黯然,他们相识相知的张张画片在脑中拼接成一部完整且有趣的故事,她的温柔与笑容好似一朵永久驻扎脑中的娇艳花朵……忘了这一切似乎很难做到……
孟晓柯不以为然点头应允,“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头脑一热便去做了,或许不到三年便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就好”
寒若慈的心被抽疼了,她忍了又忍,急忙起身走到木窗边,泪水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月色很美,孤独的凄美却更引人遐想,当人们在欣赏美妙的月光时,谁能真正懂它……”
孟晓柯心头更感压抑……自己很残忍,明明知道她在哭,自己却要装出一副视若无睹的安然,他不知为何要把自己陷入无以复加的痛苦之中,自认洒脱的一面究竟跑去哪里躲清闲。
“月亮没有感情,只有多愁善感的人类,才赋加其伤感之色,又或许,月亮有感情,正在空中嘲笑痴傻疯癫的人们,呵……”
“三年复三年,记忆如浮云,我似乎没有奢望过往的能力,为何还要活下去?”
孟晓柯一听此话,骤然起身,捏住她双肩郑重道,“因为这世间有个男人爱你,你可以不为自己活,但不能自私到寻短见,死固然容易,那活着的人该如何是好?”
寒若慈一双泪眸掉入他焦急的黑眸中,她情不自禁搂住他,捉弄人的命运,真是荒唐。
孟晓柯脊背一僵,慌乱的撇清道,“你是不是头晕了?躺下休息会吧”
“嗯,虚弱无力……借我靠一会……”她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闭起双眼便可听到清晰的心跳声,似乎渐渐有些急速,与她的心跳声跳动吻合。
孟晓柯静静的伫立不动,手臂几起几落依旧不敢触摸她的脊背,他攥紧双拳垂在两侧,如木头人般木讷的缓缓眨眼,若她只是孤身一人,别说三年失忆一次,即便半年失忆一次,他也会锲而不舍的一次一次追求她,可老天,却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孩子他爹——你在里面吗?!”
寒若慈惊慌失措的抽离开来,她拭去斑斑泪痕坐到床边……看来,温存是这般短暂,面对他们的则是各奔东西。
孟晓柯嘴角一抽“屋里没有孩子他爹!只有英俊潇洒的单身汉——”
素小白喜极而泣,“英俊潇洒的单身汉,我们娘俩想死你了”
“……”孟晓柯对素小白就是说不明白,又或许是心太软,不愿用冰冷的话语刺伤她罢了,做女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个有涵养的男人难上加难。
不过,素小白的出现倒制止一场他险些袒露真心的冲动。
“开门放我出去”
“上锁了啊?等我劈开门”素小白边说边举起劈柴的斧子,“站远点,我要劈了——”
“素姑娘且慢!倘若放孟晓柯出去便失了疗伤效果”寒若慈不假思索的制止道,门外顿时进入一片死静当中,片刻后,素小白不客气的质问道,“简直太过分了,趁我不在借机勾引孟晓柯?你这女子为何如此贪得无厌啊——”
孟晓柯顿时怒火冲头,“素小白,说话莫失了分寸”
“你,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责骂我?”
屋外传来嚎啕大哭的声响,孟晓柯生平最怕女人掉眼泪,缓和道,“圈圈见我受伤无人照料才特意留在屋中,你这话有些过分了,方才是我语气不好,莫哭了啊”
“我也可以照顾你啊,还是说不通嘛,呜呜——”
孟晓柯不耐烦的躺回床上,“随便你怎想吧,总之我们比泉水还纯洁”
素小白气得火冒三丈,对着门板质问道,“寒圈圈,你敢承认你们的关系纯洁无暇吗?”
狼途:从心所“欲”
未等寒若慈开口,门外又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我相信”石久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睨了素小白一眼,“无理取闹只会令人反感”
“你倒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怀疑你究竟爱不爱屋中的女人!”
石久扬唇浅笑,用屋中可听到的声音清晰回答道,“有信任存在,足可化解任何人的挑拨”
寒若慈尴尬的垂下眸,她早已辜负了这份师父的信任……
“意然啊,快给我快门,快渴死了——”孟晓柯借机垂死挣扎呐喊。
“忍忍吧,就当为了报答我,我打算尽早赶路”
“……”一语击中孟晓柯死|茓,他不情愿的应了声,“让圈圈出去吧,我保证不偷跑出去”
一切都在石久的预料内进行,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素小白一个箭步冲进屋内,见孟晓柯脸色苍白,她原本愤怒不安的心情即可消失。
“看来伤得不轻呀”素小白蹲在床边,头也不抬的催促道,“你们出去吧,我来照顾他”
孟晓柯故作昏昏沉沉的扬起手,示意他们速速离开。
石久不等寒若慈开口叮嘱,牵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那就拜托素姑娘了”语毕,他随手锁上房门,直径向卧房走去——
寒若慈频频回头张望,不知不觉中已被石久带入屋中,当两扇门板挡住她视线时,她才惊觉自己站在师父屋中。
石久敲敲桌面,“过来坐”
寒若慈顿了顿,欠身落座,如此想来,她似乎并未与师父真正独处过。
石久当然看出她的不自在,也清楚自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但她有必要这般拘谨吗?
他斟了杯茶,漫不经心的品味,寒若慈则是心猿意马的坐立不安,他放下茶杯,默道,“寒若慈,你对从前的自己不好奇吗?”
寒若慈怔了怔,单刀直入问起,“师父,那个……我们曾经是夫妻还是相恋过吗?”
此话一出反而令石久有些迟疑,他为想过寒若慈会问得这么直白……他的指尖轻轻敲打桌面,不急不缓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我哪里知晓……师父不妨直说” 寒若慈平静的注视他,“师父与孟晓柯在泉边的谈话,我无意中听到,只想问清楚是否真如孟晓柯所讲那般”她似乎警觉到一件事,若真相有误,她或许有可能留在孟晓柯身边。
“你希望我否定?”
寒若慈抿唇垂眸,“师父莫误会,我只是想亲自验证事实,若真是师父与我有过情……我希望师父能得到幸福,莫再为我这种随时会失忆的女子荒废年华”
石久扬起一抹莫名的冷笑,看似维诺迟钝的女人,竟然直言不讳的道明心声,她的冷静完全在他预料之外,而他要的是“碧莲洞天”,对于这个女人……不能说一点兴趣都无,但是不及他贪婪欲望中的千分之一,换言之,碧莲洞天内的一切才是他真正想得到的。
按魔教古书所讲述——得到寒若慈便有希望找到碧莲洞天,丐帮一旦知晓此事也会对寒若慈跃跃欲试,难道让他推波助澜的将这女人送给丐帮吗?
既然他已决定加速两人之间的关系……若想征服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须先征服她的身体,想到这,石久缓和浅笑,不急不缓的起身靠近寒若慈,如魔鬼般走进这只待宰的羔羊……
寒若慈一愣,缓缓抬头,仰视已贴在膝盖前的石久……似乎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快速袭遍全身,她刚欲开口,已被一张冰凉的唇盖住话语……石久俯下身,先是试探性的轻吻上她的唇瓣,而她并未躲开,只是神色木讷的睁大眼睛,石久不由气声浅笑,捏住她双肩,引导性的令她站起身……当感到如冰块般的舌尖侵入口中时,寒若慈猛然撇开头,下意识的用力推开贴近自己的男人,但石久不会给她闪躲的机会,拉住她臂膀一扯,随之加力一撞,她的脊背已硬生生的贴在墙壁上……
寒若慈虽不语,但眸中充满反抗之意,她双唇紧紧抿住,目不转睛的注视石久,为何从师父的眼中看不到温度觉不出丝毫眷恋,而是好似一只猛兽扑向自己。
石久对她的疑惑视若无睹,冰冷的薄唇再次袭上她的唇瓣,这次不再是怜香惜玉的轻吻,霸道的舌如游龙戏水般侵入她的齿贝间,强行与她的舌尖纠缠盘旋……挑逗的舌尖似乎又带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戏谑,寒若慈被他肆无忌惮的索取逼得避无可避,她与他之间的贴合如此紧密,一副如冰雕般的胸膛令她冷得微微颤抖,她就这般麻木的承受着,忍耐许久也不见他退让,她只感呼吸越发困难,嘴角已被如狂浪般的拥吻拉扯得生疼——
寒若慈合起眸,好吧,即便感受不到爱意,那逼迫自己试试……这时,寒若慈脑中突然浮现出孟晓柯的画面,他灿烂的微笑,毫无技巧可言的亲吻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寒若慈顿时抽回神智,即可抵住石久的双肩阻拦他掌心的动作……正如她所料那般,自己根本做不到身心投入,她的心早已背叛倒戈,这对师父而言也不公平。
此刻,石久似乎已被撩拨起一丝欲望,至少触碰她的肌肤时手感还算不错,他略显黯然的魅眸看向她那双惊慌失措的黑眸,随之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不愿意?”
寒若慈不自在的瞥开头,“那个……我今日不舒……啊……”话音未落,她已被石久横抱在怀中,石久不容质疑的举动令她胆怯了一瞬,他将她压在身下,不以为然一笑,“应该是男人更消耗体力吧?”
寒若慈被他问得更为尴尬,心慌意乱的摇摇头,“可是,可是我与师父的感情还未发展到这地步,我想,我想师父自是不会强迫徒儿”
石久嗤鼻莞尔,只有他自己清楚,根本不会在乎寒若慈感受,她这些推三阻四的幌子对他而言,行不通。
他手指一拉,已解开她腰间的裙带,而一只手已探入她的衣衫内,寒若慈顿感一惊,按住他的手背,焦急道,“师父,容我考虑……唔……”她的唇再次被来势汹汹的冰吻夺去话音,她薄弱的阻拦丝毫影响不了石久渐渐上滑的手指……他的掌心在这副酥软的身段上游走,可以清晰感受到,她清瘦的骨架包裹在细滑的皮肤里……或许因寒若慈几日未进食的缘故,此刻瘦的有些离谱,单薄的躯体好似手力稍大便会捏碎骨头,他眉头微微一蹙,不由心生反感,这般折磨自己,却是为孟晓柯牵肠挂肚所致。
寒若慈排斥的扭动身体躲避侵袭,她无所顾忌的攥紧拳头捶在石久肩头,不论他们曾经有过几次鱼水之欢,但她此刻从心里上无法接受无爱的触碰。
她越是反抗的厉害,越是激起石久更为强烈的征服欲,他不带任何情调的扯落她的衣衫,一副白皙纤瘦的胴体顿时引入眸中……他毫不避讳的目光掠过她起伏不定的胸口,随之一手包裹在她柔软的胸线上,一手向她裙底滑去……寒若慈终于不自控的落下泪水,那张冰凉的唇似乎锲而不舍的阻挠她开口,而男人的力量更不是她能抗衡的,她只得双手环胸,自欺欺人的掩饰春光外泄,石久很满意她无助的挣扎,逆来顺受的女人只能满足男人的□,却少了些刺激,她虽此刻过于瘦弱,但不得不承认,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极具诱惑力,他过于粗暴的动作,不禁将殷红的指印残留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犹如娇艳的胴体洒落点点花瓣。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更别说,是在床上。
他移开唇吻上她修白的脖颈,一寸一寸挑起彼此的欲望,寒若慈顿感一阵酥麻顺胸口冲入脑顶,她睁开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石久,不可否认,石久温柔妩媚的外表足矣使女人意乱情迷轻易掉落其中,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开口,“师父,我恳求你,放过我”
石久收发自如的抬起眸,他似乎更喜欢看她矛盾的表情,而这一丝矛盾来自于他所憎恨的男人,他嘴角斜起一抹嘲弄,“讲个理由”
寒若慈知晓这理由有些伤人,但事实如此
“那个……我还不爱你”
石久不以为然的轻声一笑,“爱是靠做的,不是靠说的,感情的事慢慢培养自然就有了”语毕,他欲俯身继续未完的暧昧,但无意间看到她手臂上方缠扰着一块轻薄的白布,似乎隐约渗出一丝干掉的血痕,“受伤了?”
寒若慈急忙用掌心盖在白布上,扯谎道,“皮外伤”
石久见她眸中掠过一丝不安,拿开盖在她胸口的手移到白布前,寒若慈见他欲打开白布条一探究竟,紧张的紧紧捂住,“就是小小的擦伤,无大碍”
石久顿了顿,轻易拨开阻拦,当他看到一枚墨字,露出隐约一角时,眸中即刻显现一丝讽刺之意……她竟然将孟晓柯的名字刺在身上,原来,这女人已痴情到这种境界……他不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这与他起初设下的陷阱有所偏差……原本希望自己的介入折磨得孟晓柯心如刀绞,此刻,先沦陷的人居然是寒若慈,若他与她发生关系,依他对孟晓柯的浅显了解,孟晓柯定会礼让三分、尽快抽离恋情……那样,变得很无趣。
寒若慈见石久跳到床下,亟不可待的穿好衣衫,她隐隐感到他的不悦,虽有些残忍,但至少令她逃过一劫。
石久故作伤感的开口,“你就这么怕忘了他?”
寒若慈难为情的垂下眸,“他不知晓,也无需知晓”
“罢了,待你确定心意再说吧”石久作出一副豁达的神色,推波助澜道,“我不会勉强你,若你觉得他才是可依靠的男人,便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寒若慈消化不及的眨眨眼,未想到师父如此通情达理,不过,或许师父将自身的伤痛隐藏的太好……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言行令人讨厌,不由内疚的默道,“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做任何先考虑到自己,从未想过师父的心是否受伤过,对不起……”
石久回眸一笑,“呵,无需自贬,我从未怪过你不是吗?即便你敞开心扉对孟晓柯吐露心声,只要你愿意那样做,我可以接受,并非气话”
寒若慈确实从他目光找不到一丝伤感,她不相信相爱的人会如此冷静,至少她做不到。她依旧存在侥幸心理,或许师父并非真的有多爱她。
狼途:好言相劝
午时一到,孟晓柯如干旱区逃出的难民般冲出房门,正巧与走上前的寒若慈撞了个满怀,寒若慈哪里吃得住这大力冲撞,瞬间摔倒在地,“哐当”一声摔碎了茶壶,待她还在发晕时,又被一记重物压在身上,她吃痛闷哼一声睁开眼,只见孟晓柯揉着额头还在犯懵。
寒若慈按按后脑勺,微怒道,“好重,快起来——”
孟晓柯刚想骂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挡路,一听这声音即刻弹起身,他双手作辑呵呵傻笑,“对不住,未受伤吧?……”他边询问边打量她是否受伤,当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一处红印时,笑容僵持一瞬,即刻站起身,退避三分谨慎道,“寒姑娘若无受伤快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寒若慈眯起半只眼仰视他,好一副疏离避嫌的谦谦君子模样,这还是她认识的孟晓柯吗?
“为何不扶我,一点诚意都没有” 寒若慈一边指责一边已站起身,她掸掸身上的尘土,又看看粉身碎骨的茶壶碎片,无奈叹气,“我一早帮你煮的酸梅汤就这么毁了”
孟晓柯一怔,不由看向一地的水痕,一丝不该存在的温暖再次涌上心头,但他脸上毫无喜色,郑重警告道,“你莫再对我特别照顾,你该照顾的人,是你师父”
“……”寒若慈只感黯然伤神,她总在不知不觉中先替孟晓柯着想,若她能控制的话,又何必自讨没趣,她不满的转身离去,临走时抛下一句,“不知好歹”
“你给我站住!”
寒若慈不悦的回眸,“做何?”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怒火,原本想说冷酷绝情的话警告寒若慈别再接近他,只怕自己一个定力不够失去对朋友的承诺,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毕竟这便表明自己放不下她……他攥紧拳头隐忍,这样憋着可真是难受!
他话锋一转,东拉西扯道,“那几只大白猫怎不跟着你了?”
寒若慈随之看向空荡荡的四周,“你不说我倒忘了,好似在你们出事那日,封喉兽便消失了”
此时,万水蓝悄声无息的靠近并未引起两人注意,虽万水蓝未仔细理顺过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但明眼人一看便是桩纷乱的恋情。不过,他隐居山林多年与动物为伴乐在其中,情情嗳嗳之事似乎离他有些遥远,想到这,万水蓝关切开口,“孟大侠可感觉好些了?”
孟晓柯下意识的按按肋骨,的确感到呼吸顺畅许多,一想昨晚还疼得全身无力,今日似乎疼痛感全然消失,他舒展下筋骨示意效果好,“你还真有两下子,对了,来的正巧,方才我们还提到封喉兽,莫非又被你派去道路入口吓唬人了?”
提起万物生灵,尤其是奇特的品种,万水蓝便来了兴致,他清澈的黑眸不经意掠过寒若慈,话里有话的点拨道,“非也,封喉兽不归本庄主支配,封喉兽的来去全凭自身喜好,或许它们的任务已完成。”
寒若慈看出他目光中的暗示,不明所以的蹙起眉,“万庄主此话为何意呢?”
未等万水蓝回应,孟晓柯鼓掌庆祝,“走了不是更好?我感觉那几只封喉兽总跟防贼似的盯着我,不舒服的很”
万水蓝意味深长一笑,“哦?原来孟大侠有感觉呀?”
孟晓柯顿感一头雾水,“何感觉,你这说话没头没尾的是怎么个意思?”
万水蓝不再做解释,他双手环背转身离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嘿!我这爆脾气,你把话说清楚了臭小子!”孟晓柯只有一种感觉,万水蓝在搬弄是非,他火冒三丈的欲追万水蓝而去,却被寒若慈上前拦住,“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理论?”
孟晓柯正在气头上,觉得寒若慈这番话也有些不顺耳,他歪头看向她,敏感道,“你在怀疑我接近你的动机?”
寒若慈无奈叹气,“扯太远了吧?我告诉你孟晓柯,这世间我只相信你一人不会害我”语毕,她有些不悦的快步离去,孟晓柯伫立原地怔了怔……好你个寒若慈,说这么煽情的话做何?!故意一次一次搅乱他的镇定。
“孩子他爹,你起了怎不叫醒我……”素小白伸伸懒腰拖沓出门,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照顾孟晓柯,一转眼便睡死过去,孟晓柯只得将床榻让给她,独自趴在桌上忍受饥渴。
“素小白,咱们谈谈” 孟晓柯不苟言笑的默道,率先走向泉水边,素小白懒洋洋的随其前行,“有何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待孟晓柯痛快畅饮泉水后,满足的顺顺喉咙,原本想郑重其事的告知素小白别再纠缠自己,但心一软,旁敲侧击道,“我三人近日便会离开万兽山庄,你多保重,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
素小白慢条斯理的洗洗脸,“找到啦,我就喜欢你”
孟晓柯顿时翻白眼,“亲嘴是不会生孩子的!你别这么幼稚成不?”
素小白点点头,认真道,“我知晓了呀,我出去找你这几日,曾遇见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她都跟我讲了,不穿衣服睡在一起才会怀孕”
“……”孟晓柯真想说:这跟穿不穿衣服有何关系?!
“既然你我是清白的,那你还在别扭何事?”
素小白扬起一抹甜笑,“本姑娘看上你了行不行?”她说着扬起挑逗的媚笑,双手叉腰步步逼近孟晓柯,自信道,“我不够漂亮吗?我配不上你吗?”
孟晓柯步步倒退,“不不不,你既年轻又漂亮,是我配不上你”
素小白得意一哼,“那不就行了,我不嫌弃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话听着真耳熟,虽女追男有点奇怪,但素小白跟他走是同一个路线,自恋。素小白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如瓷娃娃般娇小可人,可偏偏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心里有人了,所以……”
素小白眼一横,即刻打断,“是谁?!莫非是寒姑娘?”
“怎会是她?莫名其妙” 孟晓柯应声否定,随之不自在的坐在大石块上,随机应变道,“我与未过门的娘子是青梅竹马,就等我回去娶她呢”
素小白半信半疑的挑起眸,她虽对孟晓柯颇有好感,但绝对不接受一夫多妻制,“我不信,拿出证据来”
“这有何证据啊?”
“信物之类没有嘛?两小无猜不是最爱互送信物吗?”
孟晓柯顿了顿,随手抄起腰间的酒葫芦,“这个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送的”
素小白气哼哼的抢过酒葫芦,捧着手中仔细观瞧片刻,葫芦上雕刻一枚猛虎下山图,颇见雕刻者的功底深厚,精细的线条将此虎描绘的栩栩如生,威严且霸气十足,看这葫芦外表绝佳的成色至少有百年历史,但名师之作总该有个落款,她翻过来掉过去的找了许久,当倒拿葫芦时,惊见虎背上花纹呈现一排似线条似汉字的隐形文字……她仔细看了一会,不动声色但松了口气,“啧啧,这酒葫芦可是古董呢”
孟晓柯故作谨慎的接过酒葫芦,还夸张的用袖口擦擦亮,“是呀是啊,岳父祖上的家传之宝,这下你相信了吧”
“嗯,信了……”素小白脸色一变靠近孟晓柯,顿时火冒三丈的踹了他一脚,“信你不会扯谎,明明是你师父送你的——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还敢挑战我的智慧?”孟晓柯瞬间愣住了,酒葫芦上无字啊,她怎么知道的?他急忙拿过酒葫芦上下搜找,此举引来素小白不屑的嘲笑声,“啧啧,要说你眼睛着实不小,视力怎这般差呢?唉,别看葫芦底了,虎皮花纹上……”
孟晓柯随之注意虎身,定睛看去,果然在花纹间有一排小字——赠徒儿晓柯。
“……”孟晓柯灰头土脸的垮下肩膀,“你这么聪明伶俐,我粗枝大叶的,根本配不上你,你就放过我吧,素大美女——”
素小白非常同情他的“遭遇”,拍拍他手背安慰道,“我就是喜欢你憨直的样子,这样才有男子气概嘛,莫自卑,乖……”
“……”孟晓柯顿感欲哭无泪,抓狂的用肩膀撞向树干,“总之我不能娶你,不是你不好,是我心里真有人了!”
素小白见他执意不愿娶自己,沮丧的站起身,“罢了,勉强毫无意义……”孟晓柯一听这话,兴奋的猛点头,素小白自艾自怜的又道,“总有一日我会用魅力与真心打动你,到时你哭着喊着想娶我,我还未必痛快答应呢,咱们走着瞧”语毕,素小白睨了他一眼,好似在证明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随之轻快跳跃的扬长而去。
不知不觉,孟晓柯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哆嗦一下抽回神智,其实素小白挺可爱的,但他心里已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他宁愿相信这一切是素小白一时兴起,否则,到头来只怕伤害了她。
素小白离开后直冲寒若慈卧房而去,敲门声透出急促,寒若慈刚打开房门,素小白已大咧咧的推门而入,她一ρi股坐在椅子上,寒若慈虽不知她此来何意,但还是为她斟了杯茶,素小白挑起眉,“寒姐姐,孟晓柯说他有心上人了,这事可属实?”
寒若慈一怔,莫非孟晓柯当初不愿娶她的原因就在于此?
“不清楚,我与孟晓柯相识几月而已,他……”寒若慈神情显然有些黯然,吱唔道,“那个……他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看那表情倒不像扯谎,不过他也未说是谁,遮遮掩掩的气死我了!”素小白挥去不快,嘻嘻一笑,“寒姐姐跟孟晓柯比较熟,你帮我问问呗?”
“我,他也未必和我说实话,而且……”寒若慈的情绪也被拉入低谷,违心道,“我与他只是一般朋友,抱歉,帮不了你”
素小白不依不饶的扑到在寒若慈膝前,泪光闪闪的恳求道,“妹妹的终身大事全靠姐姐成全了,我平日对您不够礼貌是我的错,寒姐姐大人不计小女子过,帮帮我吧!呜呜——”
“……”寒若慈急忙将她扶起身,不假思索的应允道,“我只能试试,说不说就在他了”
“嗯!我相信寒姐姐一定能从他口中问出真话,明日等您的好消息——”素小白对泪水收发速度控制的极好,她鞠躬谢过,随之心情舒畅的转身离去。
寒若慈注视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叹气,她要怎样开口问他?狼途:丐行天下
晚饭时,万水蓝为表达感谢,大摆宴席款待几人,主要为表达孟晓柯与石久二人合力解封天翔兽神力之事。
此刻,孟晓柯又恢复一副乞丐装扮,甩着蓬头乱发,吊儿郎当的走进饭厅,也不知他从哪找来件破补丁的乞丐服,除了胡渣未来的及蓄起外,几乎与寒若慈初遇时无太大差别。
落坐的其余几位无不目不转睛的注视他,孟晓柯见唯一的空位在素小白身旁,他洋洋得意的一撩披头乱发坐下身……素小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别说孟晓柯往日的英姿荡然无存,这会就连靠近他都觉得掉身价,虽他身上并无异味,但她依旧捏住鼻子向外挪了挪四方椅,脱口腻歪道,“你为何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孟晓柯见此效果有效,不由在心里得意一下,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吸了口新鲜空气,“我是乞丐啊,一直就这样,这装扮简直太舒服了——”他随之仰天感叹,“有空带你看看百名乞丐同时用餐的热闹场面,那阵容……壮观啊——”
素小白本是有洁癖的女子,起初以为孟晓柯是开玩笑还迎合几句喜欢之类的话,此刻,她脑中浮现出漫山遍野的脏乞丐占领干净沃土的恐怖画面,她表情拧成一团忍了忍,原本想装作视若无睹,刚要动筷子吃饭,却见孟晓柯破烂的衣袖总在她眼前晃悠,她忍无可忍的摔下筷子,“好脏啊你,穿成这样用餐让别人怎吃饭呀?”
孟晓柯地痞样正式耍起,他嘴里叼起一根牙签,一脚蹬在椅面上,一只脚颠啊颠的乱晃,“看不惯换座位去,我就这样——”
素小白对他的所作所为难以置信,气哼哼的站起身,“换就换!我倒看谁愿挨着臭乞丐用饭!”
饭桌为四方形,万水蓝一人坐主位,寒若慈与石久坐在孟晓柯、素小白对面,空留一边无座椅,只为下人传菜侍候而用。
万水蓝一直处于中庸的态度,似乎对这般安排坐席甚是得意,他见素小白气得小脸通红,眸中掠过一丝迁就之意,“不如本庄主与孟大侠同坐,可好?”
素小白倒未客气,瞪了孟晓柯一眼转向另一边,但刚要落座又觉得不合适,毕竟万庄主是主人家,她坐在此位成何体统?
“不必了,蓝蓝坐回来”
孟晓柯一口茶喷在地上,“蓝蓝?真够酸的……”
素小白没好气的挑起眉,“哟,吃醋了吗?我就喜欢叫他蓝蓝”
孟晓柯搓搓竖起的寒毛,“被叫的人都受得了,我有什么听不下去的?哈哈——”
万水蓝不明所以的看向二人,他似乎对这称呼并无异议,只因自己与素小白认识不过两年,而那时他已是这幅孩童身躯。
石久睨了寒若慈一眼,她却如局外人那般不闻不问,一颗一颗嚼着米粒,任由天翻地覆好似也妨碍不了她的安静自若。
石久起身坐到孟晓柯身旁,在石久看来,孟晓柯此举无非是想甩掉素小白罢了,那说明他心里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寒若慈,想到这,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端起酒盅,亲近道,“大难不死,是该庆祝下”
孟晓柯还在治疗期间,被万水蓝下了禁酒令,他舔舔嘴唇,偷偷摸摸的泼掉茶杯中的茶水,趁其余人不注意时,鬼祟的换上白酒,随之笑逐颜开端起茶杯,“是该庆祝,我以茶代酒敬你”
石久微微浅笑一饮而尽,孟晓柯先将茶杯放在鼻子边嗅了嗅,浓香四溢的酒香令他为之一振,他是多么怀念这可口的香气,有些舍不得一口吞下肚,刚欲抿一小口时,一道提醒的轻咳顿时发出,他手里动作一顿,用余光看向寒若慈,石久不动声色的自顾自夹菜,好似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与己无关。
寒若慈犀利的目光掠过茶杯,朝孟晓柯发出一记警告的眼神,孟晓柯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茶杯,他干咳一声举起筷子夹菜,筷子尖快而准Сhā入茶杯中沾了沾,赶紧借着一口青菜塞入口中,白酒的浓香充斥在口腔中,他满足之余不由流露一丝伤感,这日子过的还真憋屈。
素小白与万水蓝山南海北的闲聊,时不时瞥看乞丐模样的孟晓柯,她似乎对自己的真心究竟有多真感到困惑,若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不在乎外貌吧?还是她只喜欢风度翩翩的帅哥?想到这,她又看向一脸秀气幽冷的石久,若她只喜欢帅哥,那为何对这男人无感觉呢?
经素小白绞尽脑汁的分析下,她喜欢——随和开朗的帅哥。
万水蓝将所有人的心思尽收眼底,只是他更关注素小白的表情,如素小白这般单纯的女子其实不该搅进来趟浑水,不过她对孟晓柯的不满倒令他莫名的心情愉悦。
素小白用手肘轻撞寒若慈,嘀咕道,“寒姐姐,你说说孟晓柯呀,我怀疑她是故意气我”
寒若慈悄声回应,“我认识他时,他要比此刻的装扮更要邋遢不堪,现在算好的了”
“啊?依你的说法,那孟晓柯很喜欢这身乞丐服了?看起来脏兮兮的”
寒若慈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告诉素小白,“他原本就是丐帮之人,丐帮老少都是这样穿的,不过丐帮人大多心肠很好”
素小白不由多看了孟晓柯几眼,顿感心灰意冷的垂下眼皮,若孟晓柯终日以乞丐形象示人她还真受不了,这打击实在太大了,莫非她美好的初恋就这么“嗖”的破灭了?
寒若慈见她一蹶不振,不失时机的询问道,“是不是不用帮你问那件事了?”
“当然要问!”素小白激动的坐直身板,见大家都在看她,她又若无其事的低头吃饭,嘴动唇不动的默道,“他可是我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我势必要把他改造成理想中的男人”
改造他?寒若慈觉得这想法比登天还难,曾几何时,她也试图改造孟晓柯,最终还是先被他同化掉,或者说,谁爱谁更多一点,便无形之中成了弱势方。
“你喜欢他哪里?”
素小白不假思索小声的回答,“嗯……其实这话说起来很矛盾,外表看去风流不羁,其实面对女人时多半很拘谨,很可爱的男人,嘻嘻……”
寒若慈怔了怔,仔细回想,孟晓柯的缺点远远超过那微不足道的优点,她怎就一头栽进去了呢?相比之下,师父那份冷静、沉稳才是成熟男子该具备的素质,|Qī-shu-ωang|可说不清哪里不好,似乎少了点什么……
待菜过五味,孟晓柯与万水蓝先行离席疗伤,万水蓝将他带入一间温度较高的石屋内,四面墙壁冒出温暖白雾氤氲弥漫,孟晓柯扇开热风展清视线,但很快又被水蒸气模糊了双眸,“这里很热,做何用的?”
“高温有利于舒筋活血,一般伤势较重的动物都在这里治疗”
“切,你才动物呢”
万水蓝认真讲解道,“人类也是由动物经数千年演变而成的,这丝毫无讽刺之意”
孟晓柯懒得听他说歪理,直挺挺的躺在一张石床上,脊背顿感暖流轻抚异常舒服,他懒洋洋的舒展手臂,“我怀疑你的脑子不正常,你倒说说人是什么动物变的?”
万水蓝挽起衣袖走到他身旁,边疗伤边回应,“说不好,不过我认为是猴类”
孟晓柯不屑的一哼,“如你所讲,猴子都该变成|人喽?为何还有这种动物与人并存?”
万水蓝眸中掠过一丝兴奋,察觉孟晓柯相当有灵性,不由好感倍增,“这问题问的好,不过太深奥了,还是待咱们的后人去发现原因吧”
“哼,人若是动物就好喽,至少无那么多烦心事” 孟晓柯说到这不由扑哧一笑,“瞧我对着你这未长大的孩子说了些什么啊,不用理我,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了”
万水蓝不予解释,缓和浅笑,“你若对素姑娘无情意,是否该一五一十的讲清楚比较妥当呢?那般当着众人面让她下不来台,不太好”
“讲清楚?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好不好?你还小,不懂这些男女间的事”孟晓柯一副看破世间百态的无奈神色,“你要知道一点,女人是无道理可讲的,尤其夫妻间,她们可以随时恼怒、随时流泪,你都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万水蓝轻声一笑,“有这么复杂吗?那言听计从便是了”
“那她们会说男人无主见,比如,咱丐帮的厨三娘,整日骂她男人一无是处”
“那就提出异议”
孟晓柯耸耸肩,“这更麻烦,一场争吵避免不了了”
“那日子过得岂不是很累?”
“非也,老两口过得开心着呢”
“……”他活了二十八年,这才觉得女人,果真很复杂。
“对了,那只大鸟哪弄来的?”
万水蓝含糊其辞道,“一位高人赠予的,怎问起这事?”
孟晓柯只是对天翔兽感兴趣,他边说边比划道,“看来定是交情深厚,天翔兽的破坏力可比拟本朝兵力,我若拥有它先毁了魔教老巢”
万水蓝顿时怔了怔,“孟兄与魔教有仇?”他问完又觉得有些多余,丐帮与魔教百年争斗还未分出胜负,他对魔教结怨应在情理之中,只是……听孟晓柯的口气,似乎浑然不知同行之人便是魔教教主。
孟晓柯嗤之以鼻,“想起魔教便浑身不自在,不提也罢”
万水蓝点头浅笑,“好,不如聊聊你的醉无双惊天拳,我虽久居山林,但也闻得此拳法已被武林各派效仿,据说世间无人真正习得整套拳法,那日见孟大侠出拳,我便知晓传闻有误,如此看来,你背后才有位真正的高人吧?”
“啊哟?未看出你个小孩子还知晓醉无双惊天拳,不过我只会皮毛而已,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孟晓柯从未隐瞒自己的武功,但也不会过分张扬,毕竟师父不愿将此武功绝学传授他人。
万水蓝见他不想说也不再逼问,待疗伤完毕后,他送孟晓柯走出石屋,沉默片刻,思量再三,决定将真相告知他,“有件事,我有必要告知孟大侠,天翔兽只听命于解封者,换言之,天翔兽真正的主人是你与意然……我与孟大侠讨个商量,不到万不得已时,莫动用天翔兽施展神力参与两派争斗,可否?”
孟晓柯驻足回眸,只见万水蓝眸中尽是对天翔兽的疼爱与不舍,他随之灿烂一笑,“还是你自己留着玩吧,我可养不起它”语毕,他一扬手转身离去。
短短几个字,万水蓝顿感轻松不少,孟晓柯表现得风轻云淡极为洒脱,反而显得自己在某些问题的处理上有些自私。狼途:鱼水之欢
寒若慈经不住素小白的软磨硬泡、生拉硬拽,只好顺了她的意。此刻,素小白与她躲在树干后时刻等待孟晓柯回房,当她们听到拖沓的步伐后,素小白一把将寒若慈推出遮挡物,举起拳头鼓气,小声叮嘱道,“莫紧张,就当闲聊似的顺嘴问,去吧!”
“……”寒若慈见她一副不得答案死不休的坚定模样,干咳一声引起孟晓柯注意,孟晓柯边活动筋骨边向她走进,从寒若慈的神色上不难看出有心事,他等了一会而不见寒若慈开口,自行走入屋中取出一套干净衣衫,随之出门时调侃道,“我出了一身汗要去洗澡,一起吗?”
“好……”寒若慈未听清他说何事,傻乎乎的点头,孟晓柯似笑非笑的斜起唇,“你这是怎了?”寒若慈一怔,抬起眸反问,“你方才说何事?”
“没什么” 孟晓柯装傻的摇摇头,转身向温泉方向走去,寒若慈回眸搜找素小白的身影,素小白一扬手哄她跟上,她无奈叹气,走在距孟晓柯二尺左右的后方,孟晓柯驻足不动,寒若慈也保持那段距离不动,孟晓柯回身看她,她就眼神闪躲的四处乱飘。
孟晓柯从未见过她如此反常的举动,挑起眉好奇道,“你究竟想说何事?”
“你要去何处?”寒若慈顾左言他的回问,孟晓柯不以为然的指指温泉,“我到地方了”
“……”寒若慈尴尬的垂下眸,“那你先洗澡吧,待你洗完了再谈”语毕,她急匆匆的转过身欲离开,却被孟晓柯唤住,孟晓柯走进灌木遮挡的温泉池,边宽衣解带边朝她看去,“你若有急事就说吧,反正这灌木如屏风似的严密”话音未落,他已走入温泉池中开始泡澡。
寒若慈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想知晓自己在做何傻事,她干咳一声背对灌木坐下身,“万庄主说你伤势怎样了?”
“无大碍了,明日再治疗一次便可痊愈” 孟晓柯双臂一展搭在岩石两侧,随之闭起双眸尽情放松,“真舒服,你要不要一起下来享受享受……”此话刚说完,孟晓柯真想抽自己几下,怎就管不住言语上的轻薄?他懊恼的猛洗了几把脸,转身欲道歉时,惊见寒若慈已伫立在他身后,寒若慈面无表情的注视他,他胆战心惊的眨眨眼,“我说笑的,莫生气啊”
寒若慈默不作声,挽起袖口蹲下身,拿起岩石上的干布在泉水中浸湿,孟晓柯不明所以的傻看着她走到自己背后处,只感温热的湿布一下一下擦在他脊背上,他转过头直视前方,收敛嘴角,艰难的疏离道,“我这么大人了,可以自己洗澡”
“当初咱们刚见面时,我因受不了你的邋遢,曾甘愿帮你洗澡,你还记得吗?”寒若慈因回忆而扬起甜笑,那时的孟晓柯就爱捉弄她。
孟晓柯一同掉入往日的欢声笑语中,他默默点头,“我记得当时我要脱衣裳,把你吓的那样,急忙改口说帮我洗头不是洗澡,呵呵”
“嗯,我一直被你戏耍,你还好意思笑” 寒若慈手里动作轻柔且认真,她的目光落在孟晓柯宽阔的脊背上,再次见到那副辨不清何物的纹身,她有一搭无一搭的询问道,“你脊背上纹得何物,为何残缺不全?”
孟晓柯顿感一惊,他居然不知不觉将后背残图展露无遗,习惯性的猛然转身闪避,但未料到寒若慈正在一手探身润布一手按在他肩头,她即刻因重心不稳一头栽进水中……孟晓柯啊了一声,刻不容缓从水中拉住她臂膀拽出水面,寒若慈显然还未搞清出了何状况,只是被水呛到剧烈咳嗽,衣衫湿漉漉沉甸甸的浸泡在水中……孟晓柯搂住她的腰托出水中,寒若慈边咳边搂住他的脖颈攀附,孟晓柯甚感歉意,急忙拍拍她后背顺气,“对不住,我转身太快害你成了落汤鸡”
“你是故意的,咳咳……”寒若慈绝不相信这是偶然事件,令她如此狼狈的落水已不是第一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狠狠一口咬在孟晓柯肩头解气,孟晓柯龇牙咧嘴的狼嚎一声,下意识的捏住她双臂拉出一段安全距离,孟晓柯侧头看看一排殷红的小牙印落在肩头,故作委屈的撇下嘴角,“有话好商量嘛,不带咬人的啊——”
寒若慈冷哼一声撇开头,“这惩罚算轻的了,看你还敢戏耍我”
“这次真不是……”孟晓柯百口莫辩的皱起眉,而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湿透的衣裙上……淡绿色的纱裙紧密的贴合在曼妙的身躯上,不由将她婀娜的曲线衬托得更为诱人,他顿感喉咙传来一阵燥热,面对这副极致诱惑的胴体,自己的克制力似乎差到极点,随之环住她的腰猛然一转身将她压在岩石边缘上,寒若慈一怔之际已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眸中似乎掠过一丝炙热,孟晓柯火热的胸膛紧紧贴在她胸口上,她似乎感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不由睁大眼睛,就那样傻傻的看着,整个思绪如被抽空般忘了躲闪。
孟晓柯的唇,停在她唇边一毫的位置,他艰难的闭上双眸,警告自己心生此念头有多下流,随之因气自己,低咒一声,懊恼的欲抽离开时,但此刻,却被一只柔软的嘴唇主动贴上……唇与唇之间夹杂着温暖的水珠,随即在唇边滴滴燃烧,渐渐融化,青涩的触碰如此柔和且小心翼翼,熟悉的亲昵似真似幻令她迷乱,孟晓柯静静的感受着,似乎有些痴了,或者说,已掉入她的温柔中无法自拔,他双臂一拦将她压入怀中,俯下身迎上那枚胆怯的轻吻——
他赋予她的吻来得大胆强烈,滚烫的舌轻易滑入她唇瓣间,缠绵交织久久不愿离去,一双火热的掌心捏在她腰际间,渐渐滑到她胸口上,而她无意闪躲,随之感到胸口最柔软处传来阵阵酥麻微疼,或许是他掌心力道过大,寒若慈轻吟一声下意识轻推……孟晓柯呼之而出的欲 望顷刻间被这声娇滴滴的清唱点燃,他一脚踩在水中的石块上支撑平衡,弯起腿穿过她两腿之间,顺势将她抵在大腿上坐稳,此姿势迫使她的上半身浮出水面,未等她明白这举动为何事做准备,紧贴在胸口的衣衫已被褪去,他胸膛向前一压,将她整副脊背贴在温泉岸边上,温暖的石壁缓缓飘起白雾,似乎透出某种暧昧且危险的气息……
孟晓柯伫立在水中,呼吸显然越来越急促,一把捏住她大腿外侧向自身靠近,寒若慈身下是湿滑的暖石,任由他轻轻拉动便贴得紧密,她的目光落在自己一双无遮无拦小腿上,正前方便是孟晓柯□健硕的胸膛,水面没过他的腰,皎洁的月光映衬在他光滑结实的肌肤上,不时泛出水珠晶莹的光亮,他英俊的脸颊带出几分霸气几分沉醉,深邃的黑眸柔光粼粼……或许这一切太过迷离,让她不由沦陷在凝滞的梦幻中……
她淡绿色的裙摆飘浮在水面,如荷花叶般轻盈舞动,而她潮红的娇容,犹如含苞待放的荷花瓣般粉嫩诱人……孟晓柯吻上她的唇,隐忍那股蒸腾的欲望深深吸气,随之无力的把头埋在她的胸口之间,沙哑道,“看来,我的定力实在太差了,你为何还不制止我……”
寒若慈捧起他的脸颊,她很想告诉他,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早已对这副身躯看得无足轻重……但她终究羞于开口,随之轻吻上他的唇,细滑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慢慢挑逗……她已用行动发出专属女人的柔魅邀请,孟晓柯愣了一瞬,他以为她会责骂自己,以为她会制止这场不该发生的暧昧,但她却赠予了缠绵,迷惑了他的心智,几乎将他好不容易架出的一丝镇定彻底瓦解,他不想、也无法再故作冷静的开口了……他想拥有她的全部,似乎为这一天的到来忍耐太久了……
他的身体随之向她两腿之间贴近,抬起她修长纤细的小腿捏在掌中,寒若慈不由自主感到紧张,她撇开头紧闭双眼,孟晓柯见她一副等待受刑的痛苦表情,扬起嘴角一抹迷人的弧度,指尖挑起她的下颌俯身深吻……她不由沦陷在色魅的引诱中,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身体与掌心的触碰令她每个毛孔都变得敏感悸动,她搂住他的脖颈,吻上他肩头的一排浅粉色的齿痕,似乎一股无从释放的燥热急速燃烧……
他尽量小心翼翼的,控制再控制的,慢慢进入她身体,但她仍然禁不住突如其来的闯入而失声大叫,□传来撕扯的巨疼令她无法冷静,她微微颤抖的躯体被孟晓柯紧紧搂在怀里,他虽为那一瞬已欲罢不能,虽属于他的那一部分在她体内,却并未再做任何动作,而一切,只因她细碎的哭声令他不忍继续。
寒若慈无力的依靠在他肩头,啜泣道,“那个……很疼……”话音未落,她感到体内流出某种滚烫的液体顺大腿滑下,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指尖立刻被鲜血染成红色,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这般疼痛难忍,原来她还是处子之身……其实,这一直是她耿耿于怀之事,此刻无法全身心投入孟晓柯赋予的缠绵全在于此……她不由喜出望外的痴痴一笑,那她与师父之间是纯洁的关系吗?似乎心中纠结的事顷刻间随风吹散……
孟晓柯见她注视指尖那滴鲜血盈盈笑起,不明所以的微蹙眉,他的欲望早被完全撩起,能忍一时三刻算是极限了,他将她的手指按入水中,托起她的臀部抱回岸边,寒若慈一怔间已被他再次侵入,而这一次,他来势汹汹的动作不算温柔,平静的水面即刻泛起道道微波,随柔和的月光播洒出缠绵悱恻的和弦……他含住她的唇瓣在齿贝间摩挲,她渐渐承受起他所带来的强势,一抹嫣红晕上脸颊,虽疼痛隐隐,但为了他,似乎掺杂着更多的甜蜜……狼途:一箭双雕
宁谧的月光照在水中的一双紧密相拥的人影中,孟晓柯微微喘着粗气,疲惫的依靠在寒若慈肩窝上,结实的手臂紧紧环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没头没脑的询问,“你后悔吗?”
寒若慈轻轻摇头,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水面,打趣道,“何来后悔?我又不是你”
孟晓柯一怔,“嗯嗯嗯?我看上去就那么色?”
寒若慈抿唇偷笑,“色就色吧,我认了”她单臂环胸向泉边走去,却被孟晓柯从身后搂住,他的掌心盖在她手背上,温热的嘴唇摩搓着她细滑脊背,如此自然的动作却令寒若慈感到一阵莫名的酥麻,但也不知怎了,她似乎感到那吻中又带出淡淡的不舍与挣扎,“你怎了?”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背信于人,非君子所为” 缠绵过后,现实依旧必然存在这太多阻碍,自己对意然师父的失信,自然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寒若慈脊背一僵,“我又未说让你负责”
“开何玩笑,即便我是伪君子,但绝不是懦夫,我会找你师父讲清楚,他接不接受我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总之,认打认罚便是了”
寒若慈刚要开口说她去解释,但孟晓柯耳骨一动,神色骤然凝重,他即刻将衣衫抓起披在她身上,随之朝树干间大声一喝,命令道,“藏头露尾做何,速速出来!——”
寒若慈一听有人在附近,紧张的躲在孟晓柯身后,只见一枚黑影如闪电般蹿出密林,脚尖蜻蜓点水急速掠过水面,但并未攻击孟晓柯,一把抓起寒若慈手臂抽离出水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孟晓柯注视此人精瘦的身型,虽头戴黑色面纱故意遮挡,但似乎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刻不容缓穿戴整齐,按此人掠走寒若慈的方向追去——
寒若慈被一股大力推倒在树干边,她注视眼前的黑衣人,眸中已带出几分惊恐,黑衣男子身型矮小步伐灵活,他一跃身跳上树干,俯视身下的寒若慈,气恼道——
“我还真低估了你,居然失了忆还能兴风作浪,我郑重其事的警告你,莫再色诱孟晓柯,我不能看那孩子毁在你这妖女手里,好自为之吧!”
语毕,黑衣男子发现孟晓柯已匆匆追来,气哼哼的飞身而去,未等寒若慈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那黑衣人已消失在密林间,孟晓柯一个箭步奔到寒若慈身前,神色紧张的上下察看她身体,“未受伤吧?”
寒若慈脑中依旧回旋着那番话,木讷的摇摇头,孟晓柯注意到她神志有些恍惚,伸出手指在她眼前轻晃,顿感心急如焚,“那人为何掠走你?他跟你说什么了?!你说话啊”
寒若慈刚要开口,突然感到头皮发麻,她头昏欲裂的弯下身,掌心使劲按压在吃痛的太阳|茓上……此刻,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刹那闪过眼眸——雪山、玛瑙色的莲花、穿白纱衣裙头戴碧色发簪的无数女人们,女人们神色冷若冰霜,冰雕……还有一副看不清内容的水晶石壁……
寒若慈疼得失声大叫,孟晓柯急忙搂住她拥进怀里,她身体瑟瑟发抖令他更为不安,“究竟出何事了?那黑衣人恐吓你了?”
寒若慈将整个人钻进他怀中躲避,恐惧的泪水滑过脸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脑中一片混乱,她有气无力的默道,“我看到一些画面,很乱却很清晰,方才那男子骂我是妖女,是勾引你的坏女人,此刻,我不知该信谁的话,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做过何事……”
孟晓柯怔了怔,扑哧一笑,打趣道,“你本来就是狐狸精,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我,这不,终于让你得手了”
寒若慈信以为真,抬起一双泪眸,疑惑道,“真如你所说那般吗?我一直在勾引你?”
孟晓柯的笑容僵在半空,小心翼翼拭去她的眼泪,“我说笑呢,圈圈是我见过最好最温柔的女人,脾气好又体贴”
寒若慈落寞的垂下眸,“若我真是居心叵测的坏女人,你会如何看我?……”
孟晓柯捏起她双肩与自己直视,随之严肃道,“就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抓走你,冷嘲热讽的说上几句话你就真信了?我问你,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寒若慈沉思片刻,或许是有人故意出来搅局,那般倒好了,但那黑衣人指名道姓的提起孟晓柯名讳,芸芸疑团令她无法置若罔闻,“那人认识你,警告我不要再靠近你,我……”
“莫非素小白那丫头闹着玩呢?她会用腹语变声” 孟晓柯未避免她胡思乱想,即刻制止她的揣测,虽他初步断定此人轻功绝对在素小白之上数段。
“素姑娘?”寒若慈重复念了两次,突然惊呼一声推开孟晓柯,“我,原本是帮她问你心里所想之人是谁,却跟你那个了……”
孟晓柯见她一副歉疚神色,心烦意乱的将她拉回怀里,“有时觉得你挺机灵的,怎又时不时犯傻呢,你明知晓我对素小白是搪塞之词还来问?”
“我哪知晓你哪句真哪句假” 寒若慈挣脱出他的怀抱,速速起身,“那个……你我的关系先保持原状好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孟晓柯不明所以的注视她,“既然你不想公开咱们的关系,方才就该拒绝我,现在弄得好似偷情般畏首畏尾的!”
“……”寒若慈无从反驳,她的一时冲动忽略了太多人的感受,此刻只是脑子有点乱了,她悠悠蹲身,凝视孟晓柯微怒的黑眸,郑重其事道,“实话告诉我,你爱我吗?”
孟晓柯嗤鼻轻笑,“若不是因为太爱你,我岂能做出横刀夺爱的不耻之事?”
寒若慈怔了怔,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从未说过爱我,我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柔和,他伸手揉乱她的发帘,坦言道,“傻丫头,在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毫无私心的帮助一个女人,我的目的这么明显你居然看不出”
寒若慈羞涩垂眸,似乎已分辨不出是谁先掉进谁设下的温柔陷阱,“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向师父说明”她即刻捂住孟晓柯欲反抗的嘴唇,“听我说完,我一日都不想离开你,若你爱我七分,我便爱你十分,所以,请别冲动的说出实情令旁人难以接受,你眨眨眼就当答应我”
孟晓柯缓慢的眨动睫毛,拉下她的手攥在手中,探身吻上她的唇瓣,舌尖顺利的滑入她齿贝间,他似乎越来越离不开这片清香宜人的花圃,他确定自己爱她,很早便确定了,此刻能真真正正的拥有她,他还在乎什么呢,身上背负的责任他一刻不曾忘却,只是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因为,她也爱他,那何必再庸人自扰苦苦挣扎呢……
寒若慈发现天色已蒙蒙亮,急忙按住他不安分的双手,神色迷离的故作镇定道,“回去吧,咱们出来的太久了”
孟晓柯赖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认真道,“咱们私奔吧”
寒若慈险些控制不住的点头说好,她故作轻松一笑,“好呀,你若舍得下丐帮千万帮众,我随时跟你离开”
“……”孟晓柯最受不了她一针见血的道出事实真相,他无力的站起身,眸中掠过一丝坚定,“你说的对,我给不了你安定平静的生活,但只要我活着一天,便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溜走,所以,即便我的后半生血雨腥风动荡不定,你也得跟着我过”
他的语气是那么霸道,但寒若慈却听得心里一暖,他哪知道她的心思,平静固然好,但处于乱世之中仍有丝丝甜蜜才是可遇不可求的真实生活。
寒若慈羞涩的点点头,“你这是第二次对我承诺,我依旧选择信你”
“何来第二次?”
“你虽未开口抛弃我,但在今晚之前你已决定将我拱手相让,不是吗?”
孟晓柯脸上染上一丝黯然,“我承认想过放手,毕竟你师父坦言相告过你们的关系,但……终究做不到,原来没有你的日子这么冷清”
听完这话,寒若慈不知怎的,心头突然涌上无名火,她气恼的起身离去,“失去了才觉得珍贵,男人就是这般自私,你和师父都一样,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
孟晓柯费解的挠挠头发,急忙追上她的步伐,边牵住她的手边哄道,“你看你,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当初你执意要与意然离开,我万般阻挠、好言相劝你听过话吗?”
寒若慈自知理亏,轻哼一声撇开头,“怎样?我就是不讲理”
孟晓柯爽朗一笑,不以为然道,“没错!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随时道歉是男人应尽的义务”
寒若慈给了他一记“这还差不多”的得意眼神,她见客房已近,急忙甩开孟晓柯的手,平板道,“去睡吧,你伤口还未痊愈呢”
孟晓柯对她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有些难以接受,但他决定尊重她的建议,不过,究竟能假装保持彼此间的距离几日,他就不敢保证了,为舒缓心中憋闷,他不由打趣道,“不一起睡吗?”
“……”寒若慈心里偷笑,但表情一副无奈,“你嘴上不占女人便宜,是不是活不了?”
“啊哟哟,我又没占外人便宜”孟晓柯伸伸懒腰,慵懒的转身回房,“圈圈,晚上见”
寒若慈伫立原地久久,嘴角扬起一抹甜笑,突然发现一件事,就算只是他口中不经意流露的只言片语,她也会觉得很满足,很顺耳。
待她转身之际,神色渐渐凝重开来,她要用哪种方式对师父表明真心所属,还有她脑中灵光一现的画面为何征兆?那个言之凿凿唤她妖女的男子又是谁?
寒若慈心事重重的走回卧房,一进门便注意到师父坐在椅上等候,她看向师父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一夜未睡,寒若慈心虚的移开目光,“师父,您怎么……”
“哦,我四处寻你却找不到人,生怕你出事,回来就好,休息吧”石久并未质问她,眸中还掠过一丝担忧,他故作安心的站起身,“日后去何处先与为师交待一声,免得为师担心”语毕,石久不等她回应便速速离去,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寒冷。
寒若慈顿感内疚的坐下身,当她与孟晓柯谈笑风生、你侬我侬时,的确未考虑过师父的感受,师父不但未责骂她,还为她的安危忧心忡忡,她却一心想着如何抛开所有人所有事,与孟晓柯长相厮守……真是自私。
石久邪气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正巧被刚刚起床的素小白看到,她顿时从头顶冷到脚底,不由搓搓胳臂急忙闪开,石久与此同时也看见她,随即嘴角一收迎上前,不由主动搭话道,“看素姑娘这方向可是要找我徒弟?”
素小白不自在的侧开身,“嗯,我找寒姐姐有事商量”
“她昨日一夜未归,刚刚躺下”石久顺她身后飘出平静的声线。
素小白回眸一愣,“她去哪了?不会是与……”
“素姑娘很聪明,正是与孟晓柯一同未归”石久扬唇浅笑,虽孟晓柯对素小白不动心,但孟晓柯心慈手软做事拖泥带水,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他为以绝后患先要拿素小白开刀。
素小白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哦,这也不奇怪,我拜托寒姐姐问孟晓柯一些事”
“孤男寡女聊何事……能聊一夜?”
素小白哪里禁得住挑拨,顿时气得直跺脚,“亏我这么信任她,她居然背着我与孟晓柯幽会?你为何不看好自己的妻子?!”说着,她火冒三丈的向寒若慈走去,冲动道,“这事我非要问清楚不可!你千万别拦着我——”
“呵,显而易见的事何必自讨没趣?”石久不急不缓的嘲讽道,“素姑娘真是看不开,女人对我来说可有可无,若她心里已有其他男人,不要也罢”
素小白怔在原地许久,她早看出他们之间有些微妙的关系,但此刻已从石久口中得到证实,她心灰意冷的垂下睫毛,默道,“可我还是挺喜欢孟晓柯的,至少他没说过讨厌我,难道我就这样放弃吗?……有点不甘心”
石久嗤鼻轻哼,“听不听随便你,该说的我都说了”语毕,他将万般委屈的素小白丢在门外由其冷静考虑,随之自行关门睡觉去了。狼途:终有一别
石久关上房门,故作平静的表情终于在怒火中爆发,随之将怒不可遏的拳法重重捶在墙壁上,即刻震得墙上画卷翻滚落地……寒若慈与孟晓柯鱼水交 欢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脑中,他本以为自己做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但那画面不但挥之不去且越发清晰,他有时也想不通孟晓柯究竟好在何处,致使寒若慈意乱情迷、投怀送抱……或许是自尊心在作祟,他自认能力绝不输于一个乞丐,可偏偏被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重创,他眸中掠过一丝寒冷,似乎对孟晓柯的恨更深了一层……不亲手将孟晓柯五马分尸,决不罢休。
素小白蹲在河边,大脑一片空白,向水中投掷小石子,她以为自己很勇敢,但此刻却没勇气当面质问孟晓柯是不是讨厌她,其实,他即便未说,她也能隐隐感到,只是不想面对这事实罢了……不由默默的掉下眼泪,心里好难受……
与此同时,万水蓝如往日般,一早起身散步,他无意间注意到河边的一抹白色身影,扬起嘴角,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一拍,“素小白,起这么早呀?”
素小白惊呼一声,头也不回,不悦的啜泣道,“别理我,烦着呢!”
万水蓝见她语气不佳又在哭泣,先是一怔,不由安慰道,“谁欺负你了,蓝哥替你报仇去”
“你个小屁孩为何总充大辈儿啊!……”她边说边回眸,木讷的眼神停滞身后男子的脸颊上,即刻警惕的站起身,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万水蓝自知她在惊讶何事,只因他昨晚已在不知不觉中恢复真身,他扬唇温柔浅笑,“万水蓝啊,你看我头上的银色发带,不是你亲手编制的吗?”
素小白止住哭声,谨慎的踮起脚看了看,这条银色发带的确是她送给万水蓝的,虽这男子也是一头水蓝色的披肩秀发,可眼前的男子风度翩翩,斯文英俊,身材高挑,怎可能是那小屁孩蓝蓝?
她顿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剑拔弩张的逼上前,“别以为你人高马大我就怕了你!说!你把蓝蓝弄哪去了!?”
万水蓝被她逼迫到树干旁,优雅的扬起笑容,“我就是蓝蓝,蓝蓝就是我”
素小白绝对不信他的谎言,顿时哭天抢地的哭起来,“你是不是把蓝蓝吃了?!呜呜——”
“……”万水蓝百口莫辩的摆摆手,见她急得落泪顿感手足无措,“你听我解释,我是因为孵化点点才返老还童的,用三年时间恢复真气,这才是我的本来面貌”
素小白挑起眉,不依不饶道,“不信,证明给我看!”
万水蓝一筹莫展的沉思片刻,忽然想起手上的伤疤,他伸出手背展示给她看,“你可记得这伤疤,当初为了救你刮在岩石上,你仔细想想”
素小白抬起眸回想,当初她与万水蓝的相遇便是因自己贪玩不慎坠崖,不过,身体侥幸被岩石上的树杈托起,但因腿部摔伤无法施展轻功自救,她在树杈上足足挂了三天,终于被赶来的万水蓝所救,素小白好奇救命恩人是如何发现她的,后来,据万水蓝讲述,是一只苍鹰通知他有人遇难的,否则素小白就算饿死在峭壁边也无人理会,所以,真正救她的并非自己。
素小白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万水蓝,“这么说倒是有些靠谱,不过,你为何早不告诉我?!”她顿时暴跳如雷的捶在万水蓝胸口上,“啊啊啊,若你真是蓝蓝我该怎么办啊……有一次我洗澡忘记带换洗衣裙还是你送的!呜呜,我该如何见人啊,哇呜呜——”
“……”万水蓝早将此事忘在脑后,他干咳一声,故作镇定的解释道,“我只把衣裙放在灌木上,未看你一眼呀”
素小白眼一横,质问道,“嗯?!你的意思是说我身材不好,没让你偷看的欲望了?”
“……”他究竟该如何解释。
“身材很好呀,只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那种下三滥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素小白双手叉腰,步步逼近怒道,“这么说,还是看过啦?否则怎知晓我身材好不好?”
“……”万水蓝只感额头冒出冷汗,他发现自己对付雄狮猛兽毫无惧色,怎面对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倒乱了阵脚,“我究竟该如何解释才能令你满意?”
素小白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夸我,夸到我高兴为止!”
万水蓝一听这话轻松笑起,板板精神,赞许道,“你在我眼里比雌狮子更迷人,声音比黄莺的歌声更动听,身型比羚羊还轻盈,步伐比猫……”
“够了够了!你这乱七八糟的说的都什么啊——”素小白气得脸部神经全部抽出,比来比去全是畜生,她能高兴才怪!
“……”万水蓝不明所以的闭上嘴,这些都是他非常喜爱的小生灵啊。
素小白见他默不做声,气哼哼的举起一根手指,警告道,“你若说不出我哪里漂亮,我绝不放过你!咱们走着瞧,哼!”语毕,她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怒步离开。
万水蓝冥思苦想的眨眨眼……真是苦恼,素小白究竟喜欢哪种动物呢?比狸猫还妩媚?比山猪还强壮?比丹顶鹤更修长?……
不过,被万水蓝这么一闹腾,素小白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脑中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万水蓝一副成熟稳重的外貌,却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作揖求饶,不由掩唇偷笑,好有趣啊。
她欢蹦乱跳的走回院中,余光注意到孟晓柯的房间门,顿时收敛笑容直视过去,她沉默许久,鼓足勇气推开房门,此刻,孟晓柯正安然入睡,她轻手轻脚搬把椅子坐到床边,面如僵尸般狰狞,随之使劲摇晃他肩膀。
孟晓柯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只见素小白双手环胸,一双大眼正死死的瞪着他,他微微蹙眉,“有何事等我睡醒再说,可否?”
“不行,有些事你必须当面跟我说清楚!”
孟晓柯见她执意不肯走,慵懒的坐起身,“何事你说吧”
素小白咬住下唇,“你究竟喜欢不喜欢我?若不喜欢就直接说吧,我也好死了这份心”
孟晓柯半梦半醒的揉揉太阳|茓,“喜欢与爱是不同的,只能说,我不讨厌你”
素小白眸中一亮,兴奋的追问道,“那喜欢会上升到爱吗?”
孟晓柯缓缓摇头,为避免刺伤她幼小的心灵,谨小慎微的回答,“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永远都是”
素小白笑容一僵,“那寒姐姐呢,他在你心里是何角色?”
孟晓柯怔了怔,他目光含带一丝温柔仰视上方,“女人”
素小白显然误解了他话中的含义,不服气的站起身,一扯裙间腰带褪去上衣,只穿一件小肚兜站在床边,“你看我,究竟是不是女人?”孟晓柯垂眸一惊,对她大胆的举动顿感惊讶,他急忙跳下床帮她将外衣披在肩上,“你这是做何啊?小心着凉!”
素小白愤愤的扯下外衣,双手钳制住他脸颊怒道,“睁大眼睛看啊!我就不是女人了吗?”
孟晓柯紧闭双眼,惊慌失措的恳求道,“是女人是女人,你先把衣服穿上行不行?你可知这举动会毁了自己的清白?”
一听这话,素小白顿感自己的做法极为不妥,即刻推了他一把,自行穿起衣衫,不服气道,“别以为我素小白找不到男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既然你目中无我,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孟晓柯深吸口气,疲惫的坐到床边,几经周折婉言相劝,最终还是落得不欢而散。
自此以后的数日,素小白果真不把孟晓柯夹在眼里,就连同一桌吃饭也把他当作透明人,万水蓝从一个小男孩转变成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着实令他们三人吃惊不小,经过万水蓝一番解释才解开心中疑云。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素小白到与万水蓝有说有笑聊得挺欢。
寒若慈不知这素小白的转变为哪般,小声询问道,“莫非你与素姑娘说了?”
“没有啊,她终于明白我配不上她,这丫头悟性很高” 孟晓柯边说边看了素小白一眼,由衷希望她早日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喔,那就好,素姑娘很单纯” 寒若慈悬起的心终于落回原位,其实她曾经设想,若素小白来质问她,她或许会单刀直入表明真心,虽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她相信会比谁都狠心。
石久沉寂片刻,几日来他隐忍心中不快,不但对寒若慈采取温柔功迫使她无法坦言开口,甚至逼迫自己对孟晓柯称兄道弟甚为友好。
孟晓柯用手肘撞下石久,“想何事呢?”
石久似笑非笑的抬起眸,“你伤势若无大碍,咱们尽快上路吧”
一提到上路,孟晓柯顿时失了笑容,寒若慈迟迟不道明他们的关系,此刻还有必要上路吗?
寒若慈看出孟晓柯呼之欲出的口型,她随之踢向他提醒,孟晓柯怔了怔,回过神不情愿的迎合道,“听你的吧,我随时可以动身”
“怎么?你们打算离开了吗?”万水蓝为尽地主之谊,挽留道,“多住几日吧,经我观测天象所得,不出两日必有大风雪降临人间”
“风雪?”石久嗤之以鼻,“多谢万庄主美意,不过,现在是夏季”
万水蓝不予反驳,缓声道,“事事非绝对,谁也摸不透上苍的变幻莫测”
素小白听到他们要走,不由自主看向孟晓柯,可孟晓柯只顾猛吃猛喝,丝毫没有参与意见的打算,她看向万水蓝,指桑骂槐道,“人家不买你的帐,你还强留做何?”
“……”万水蓝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但的确会有大风雪,我有必要提醒一二呀”
“哼,最好把某人冻死我才开心!”素小白咬牙切齿的瞪了孟晓柯一眼,孟晓柯感到头顶射来一道怒目,他头也不抬的应声道,“嗯,说的好,冻死一个少一个,尤其是那些不知好歹的臭男人”
素小白双手环胸仰起头,“就是,那祝你逆风赶浪、一路顶风喽……”
孟晓柯即刻抱拳,“多谢啊,素姑娘的心地真是善良啊……”
“……”寒若慈故作未听到他们之间刀光剑影的拼杀,随之看向石久,“师父,万庄主对万物变迁了如指掌,不如……”
“咱们已在此地逗留多日,我还有些事要赶回去处理” 石久其实已盘算好,若日夜赶路,两日后便可上船回岛,换言之,他对孟晓柯的容忍已到了极限。
寒若慈原本已打算与师父上岛,毕竟那里是她的家园,还有一些未解开的疑团,想到这,她顺从的点点头,“全听师父安排”
既然达成共识,事不宜迟,石久率先起身看向万水蓝,“我三人即刻出庄,万庄主可愿放行?”
万水蓝起身回礼,“这话严重了,几位是我万水蓝的贵客,随时可离去,只是这天气……”
“不劳万庄主费心”石久扬手打断,他对万水蓝压根没有好印象,一则万水蓝已知他身份,二则,这万兽山庄极为诡异,若不是孟晓柯受伤在身走不了,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万水蓝眸中掠过一丝担忧,这担忧只为孟晓柯而来,相处之下,不难看出孟晓柯是有忠肝义胆的有识之士,若在无形中被人利用,他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孟大侠意下如何?”
“我听他们的,去哪都行” 孟晓柯灿烂一笑,其实他也想尽快离开此地,只为让素小白对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万水蓝欲言又止的放下手臂,“既然如此,那万某也不挽留了,祝各位一路顺风”
孟晓柯拍拍万水蓝肩膀,“虽你这庄主险些害死我们,我也没少骂你,就当不打不相识,有缘再见吧”语毕,他紧追石久与寒若慈的步伐而去,万水蓝急忙唤住,“万某有句话想告知孟大侠,虽说人心换人心,但未必换来的是真心”
孟晓柯怔了怔,不以为然的回眸浅笑,“告辞了”
“站住!”素小白双眼含泪的跑上前,“你为何不与我道别?”
孟晓柯眸中涌动一丝歉意,微微垂眸,“孟晓柯有得罪之处,还望素姑娘多多包涵,今日一别,无缘再见”
素小白似乎按捺不住心中那份不舍,她狠狠拭去眼泪,坚强道,“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与你无关,处于乱世凶险未卜,望君保重”
孟晓柯未想到她会真心诚意的祝福自己,随之爽朗大笑掩饰心中的憋闷,“嗯,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是,多多保重”他随之看向万水蓝,“那丫头交给你了啊,好好珍惜她”
万水蓝愣了一瞬,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
素小白不明所以的左右看看,这两人究竟在说谁?狼途:跃跃欲试
他们一行三人与万水蓝、素小白道别后,便上路了,一出万兽山庄便是城镇,城镇内的熙熙攘攘、繁华热闹丝毫引不起他们的注意,三人各怀心思亦是沉默不语——
孟晓柯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精致银笛,这银笛一掌长短,是离别前万水蓝偷偷塞给他的,据万水蓝所讲,此笛一吹,无论身处何处,随时可召唤天翔兽现身相助,且警告他莫告知旁人,他不由自主看向石久,万水蓝在暗示谁居心叵测?
万水蓝虽未暴露石久的真实身份,但万水蓝的一举一动都令他感到不安,他此刻正在考虑有无必要为以绝后患而杀人灭口。
寒若慈默不做声,只因他俩都不曾开口,也不知自己能否顺利回到百香岛。
石久权衡利弊之下,心意已决,必须选个武功上乘的魔教弟子刺杀万水蓝,他心中已大概有了人选,冰冷的眸掠过城镇墙壁,需找属于魔教落脚的专属符号——夜影蛇标志,这类符号在武林中极为常见,密语只有本教才可读懂,为的是各派方便联络本教兄弟所用。
孟晓柯将银笛踹进怀里,突然摸到一个小小的硬物,他从怀里掏出一看,原来是一枚铜钱,说来,这枚铜钱的来历与寒若慈有段渊源,可是他骗妻行乞时的留念之物。
想到这,他不怀好意将铜钱反复抛向空中,寒若慈不由注意到跳动中的铜板,孟晓柯知晓她忘了,朝她眨下眼睛提醒道,“这枚铜板可是属于圈圈的哟——”
“我的?”寒若慈只知晓从失忆那天起,只有张一百两的银票,孟晓柯见她还未想起,继续道,“好心的老大爷给你的,想起来不,他边走边说,世态炎凉啊……”
“……”寒若慈终于想起这枚铜钱的来历,即刻面无表情的把那枚铜钱接到手中,没好气道,“既然是我的,物归原主!”
等孟晓柯想抢时,她已放入衣衫内侧的小兜,孟晓柯张牙舞爪的吓唬人,“不还给我,我可大开色戒了——”寒若慈眸中一惊,警告他师父就在身旁,孟晓柯嘴角一僵,下意识的看向石久,不过,石久似乎并未在意他们聊天,目光专注的看向墙壁角落,孟晓柯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又没发现新鲜玩意,他唤了石久一声,石久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我想过了,万水蓝既然说起天将降大雪,不如住一夜看看情况再走”
孟晓柯刚巧犯了酒瘾,他连连点头赞同,随手指向不远处的客栈,“那家吧,酒香四溢啊”
“……”寒若慈见他昂首阔步向客栈走去,真怀疑他最爱的还是酒。
孟晓柯前脚踏进客栈门槛,便开始招呼伙计上酒上菜,客栈中规模不小,不乏武林人士聚集闲聊,人在江湖需处处提防……不难看出孟晓柯与石久皆为江湖中人,且两人相貌出众,更引来食客们的片刻注意。孟晓柯对他人谨慎的目光一概忽视,因一楼桌位已满,小二将他们三人请上二楼用餐,孟晓柯边上楼边看向后方,好奇道,“你们这城镇也不算大啊,为何聚集这么多武林人士?”
小二有问必答道,“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听客人们闲聊时曾经说起,好似是为寻一名身怀绝技的女子而来吧”
石久一听这话,立刻警觉道,“话说清楚,何女子?”
小二对上他的一双冷眸,吞吞口水胆怯道,“小的真不知,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石久若有所思的松开小二,莫非武林中已得到寒若慈现身的消息?不过,他们一路确实不够低调,暴露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寒若慈浑然不知发生何事,她率先坐下,顿感一道目光似乎在注意她,她慢悠悠的看向身侧一桌食客,那桌边坐落二名年轻红衣女子,待寒若慈看过来时,已速速收回目光。
孟晓柯坐到另一端,边为自己倒酒边招呼道,“圈圈,我特意为你点了一盘鲜蘑菜心,一盘罗汉大虾,趁热吃吧”
寒若慈收回眸应了声,刚要举筷子又感觉有人在看她,她猛然转身看向红衣女子那边,这次其中一名女子正巧与寒若慈四目相对,那名女子怔了怔,胆怯的移开目光,默默低头品茶,寒若慈放下碗筷向那名女子走去,两名红衣女子见她步步靠近,不由眸中掠过一丝慌张。
寒若慈未想到两人如此胆小,她只不过感到好奇罢了,“请问二位姑娘可是认识我?”
既然人家问了,其中一名女子定了定神,毕恭毕敬的站起身,随机应变道,“失礼了,我方才看姑娘侧脸像一位故交,应该是认错人了”
寒若慈落寞的点点头,以为对记忆有帮助,看来是空欢喜一场,她欠身离去,而二名女子立刻欠身回礼,待她坐回原位,那两名女子才再次落座。
孟晓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打趣道,“你过去跟人家说何事了?那俩姑娘的脸色都变了”
寒若慈知晓他言辞夸张,有一搭无一搭回应,“我只问她们为何总看我,别的没说”
“那她们如何回答你的?”这次问话的石久,他不动声色观察许久,凭他经验得出,这两名女子有些古怪。
“认错人了” 寒若慈一抬眸,发现师父与孟晓柯亦是神色凝重的掠过四周,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你们这是怎么了?”
孟晓柯早发现这间客栈气氛怪异,但是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隐隐感觉,似乎很多人在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与石久互看一眼,看来两人心中的疑惑同时存在,石久不急不缓的举起茶杯……此地不宜久留,为保全寒若慈,唯有暂时放过万水蓝,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孟晓柯从他眸中看出端倪,也正有离开之意,主要是怕万一动起手伤到寒若慈,他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走吧,这家客栈的酒太难喝了”
寒若慈看着满桌子的菜一口未动,而两人已整装待发,她更为疑惑的蹙起眉,刚要开口已被石久牵住手,她下意识的缩了缩,生怕此举惹得孟晓柯不悦,但孟晓柯无心顾及这些琐事,朝石久使个眼色后,率先走下楼梯试探——
寒若慈被他俩一前一后夹在中央行走,当她触及一楼几双不友善的目光时,似乎也察觉到一些异样……不过还好,他们平安无事的走到客栈大门,但,待孟晓柯迈出门槛时,寒若慈忽然感到胸口一闷,急喊道,“别动孟晓柯!门外有危险——”
此话一出,在场的武林各派随着此起彼伏的桌椅碰撞声全体起身,个个手持刀枪剑戟跃跃欲试,道道凶狠且贪婪目光从四面八方向寒若慈射来——
石久眸中依旧波澜不惊,将寒若慈拦向身后,拔出腰间六棱刺随时准备迎战——
孟晓柯先发制人,运足一口内力,脚底重重一震,平整的地面顿时陷入一轮碎裂的凹陷,武林各派顿时将注意力转到孟晓柯身上,其中一名手持铁链佛珠的老和尚率先开口,瞥下嘴角高傲道,“这女人我佛山派要定了!听老衲一句劝,速速保命去吧”
未等孟晓柯开口回应,又听到从另一桌发出质疑声,此人极为不屑的啐口,“我铁拳帮还未开口,哪轮到你佛山小派说话了?!”
一道讽刺的尖细且妖媚的笑声传来,“铁拳,佛山……哈哈,白狐仙子在此,想活命的,夹着尾巴快些给老娘滚远点……”
此类叫嚣声不绝于耳,剑拔弩张,几欲大打出手……孟晓柯不由一怔,似乎江湖中叫得出名号的各门各派全到齐了,他趁乱跑向寒若慈那边,各派顿时停止喋喋不休的争吵,刀口一致对外朝向孟晓柯,寒若慈惊呼一声,制止道,“你们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人不觉羞耻吗?!”
白狐仙子斜起丹凤眼朝寒若慈红唇一扬,“寒预预姑娘若肯乖乖跟我走……我可以保证绝不为难这位小兄弟……”
寒预预?……寒若慈未想到这些人全是冲她来的,随之眸中一道厉光闪过,她遇事不惊的缓声道,“跟你走可以,说出理由”
石久六棱刺横于身前,不屑一顾道,“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此兴风作浪,全给我滚。”
此话激起在场各派的愤愤怒火,各派所出高手顿时手持兵器将他三人团团围住,孟晓柯伫立原地按兵不动,此刻,只见二楼飞出两道红影挡在他们身前,待看清来人,才发现是方才那两位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换上一副冰凉的面孔,手持宝剑护住他们三人,其中一位女子上前一步,恐吓道,“这位姑娘是我魔教要的人,谁敢再上前一步,杀无赦!”
寒若慈怔了怔,看这两名女子架势,是在保护她?
提到魔教,令孟晓柯不满,令石久疑惑,但此刻最主要的是保护寒若慈,孟晓柯上前几步挡在两名女子身前,命令道,“魔教弟子退后,我一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石久不会让寒若慈离开他的视线,此刻只有他知晓这两人在谎称魔教弟子,虽魔教在外名声一向不好,但此两人用意绝不单纯。
两名女子顺势退到寒若慈左右保护,脱口而出道,“姑娘莫怕,我们誓死保护您”
寒若慈越发感到糊涂,但不由致谢道,“多谢两位姑娘好意,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们小心”
红衣女子温柔的应声,朝孟晓柯方向张扬道,“一看这位大侠便是丐帮高手,你们一干人等莫非要与丐帮、魔教作对吗?”
魔教、丐帮江湖中最有实力的两派一经抬出,引得在场人一阵唏嘘……有些小门派的弟子确实被吓的倒退几步,不过,其中不乏镇定自若的高手,有人叫嚣道,“滑天下之大稽,武林中孰人不知魔教、丐帮势如水火?若真有丐帮弟子在此,先杀的便是魔教之人!”
孟晓柯沉思片刻,二女居然知晓他是丐帮之人,看来这两个魔教女子是故意挑起事端,引得武林各派对丐帮的不满。
寒若慈见孟晓柯默不做声,生怕他一时气不过暴露身份,冷静安抚道,“此言差矣,即便魔教、丐帮迫不得已联手,似乎也是为了阻止各位的狼子野心吧?”她见各派高手无人出声,又道,“我不知自己能助各位做何事,但有一点我清楚,想逼我做事的人,请打消此等滑稽可笑的念头,因为,本姑娘并非逆来顺受之人。”
孟晓柯不由回头看了寒若慈一眼,这说话有条不紊,神色毫无畏惧的女人可是圈圈?
石久已厌烦与这些虎视眈眈的小人物辩驳,他优雅将六棱刺扛在肩头,一手则拉起寒若慈向门口走去,“不怕死的,跟我来吧”语毕,他率先踏出门口,门外埋伏陷阱之人见出来的人是寒若慈,便收起百发带毒暗器转身躲避,石久早已注视到房檐上的鬼祟身影,他手臂一展,手环暗槽顿时飞出一枚毒针叉入此人喉咙,房上之人还未明白自己发生何事,已脸色发青滚落于地,挣扎着踹了两下腿后当场毙命。
在场各派见石久身手敏捷,心狠手辣,不由沉寂在一片安静中……孟晓柯随之跳出门槛,那两名红衣女子也紧跟其后而来,孟晓柯对二人心怀鬼胎之举极为不满,排斥的轰赶道,“这里不用魔教弟子Сhā手,在我未改变主意前快走吧”
两名女子不出声,互看一眼,故作顺从的向后退去,此刻,门内各帮派已商量好对策,他们的目的是要“预”女,先联手解决了孟晓柯与石久再说后话,随之唔唔喳喳的破门而出——
孟晓柯见几十人摆出八卦阵将他们团团包围,无奈的叹口气,“你们这些老不休真没规矩,看来不打死打伤几个不懂得如何做人!”话音未落,他已双拳运功,周身弹出一股猛烈的内力向人群撞击而去,顷刻间,个个口吐鲜血,东倒西歪摔倒一片——
石久那边也未空闲,用六棱刺挡住四面八方射来的无数暗箭,他运功将六棱刺浮在掌心之中,六棱刺即刻如风火轮般高速旋转开来,箭尖一触剑身即刻被搅拌成数段碎落一地。
两名红衣女子边帮挡暗器,边趁乱靠近寒若慈,其中一名女子快速将一只白色锦囊塞入寒若慈手中,随之小声汇报道,“请在上船前务必打开一看,这关系到您的记忆,万不可告知旁人,切记!”语毕,那女子奋不顾身的挥剑冲出人群,寒若慈在慌乱中倒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未等问清二人用意何在,她们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寒若慈不假思索的将锦囊塞入怀中,此刻,孟晓柯与石久已杀出一条血路,她就稀里糊涂的被拉上马,他们一行人随之跃上马背冲出重重包围,只听身后呼啸连天叫嚣冲云,依旧穷追不舍的跟上。狼途:四面楚歌
孟晓柯与石久在岔路口兵分两路分散如惊涛骇浪般的追兵……而石久在躲闪不及中手臂中了一箭,他一手抓紧马缰一边洞察尾随而来的大队人马,因马背上还载着寒若慈,马速自然不够快,眼见人潮扑面,石久突然勒紧马缰,翻身一个回马枪向人群中驰骋而去,手中紧握的六棱刺发出一道刺眼的银光,射得那些反应迟疑的人群停滞了一瞬,于此同时,他左右开弓刺向四周阻碍通行的凶徒,刹那间,鲜血如暴雨来临般染红了街道,石久嗜杀的双眸早已变得冷酷无情,他趁人群骚动混乱之际,抱住寒若慈跃马翻墙,矫健的跳入一条狭窄的胡同内暂时躲避。
待确定四周安全后,石久疲惫的依墙而坐……他只是未想到客栈外竟然埋伏了百余人,这早已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寒若慈一直抱着头不出声,这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石久不住淌血的臂膀,她急忙从裙边扯下一条布将他手臂的伤口勒紧,不假思索的喃喃道,“也不知孟晓柯那怎样了,会不会走散呢?师父,他们为何要抓我?……”
石久注视她手中的动作未停,口中牵挂的人却不是自己,他无力的撇开头,避重就轻道,“因为你与生俱来他人没有的本领,人都是贪婪的”
寒若慈一经提醒,想起她与石久初次见面的对话,“师父曾对说我过,我活着的价值便是替您服务,究竟我能预知到哪些重大的事呢?”
石久一怔,“我口气有这么生硬吗?”
寒若慈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何止呀,比我方才的口气还要低沉,我当时就在想,师父是不是对我这徒弟心怀不满……”她与石久并排而坐,悠悠仰视湛蓝的天空,“后来才知晓,师父对我的不满是在情理之中的,当您四处寻找我时,我却在养尊处优的过日子”她黯然的笑容散在石久眸中,“师父,徒儿有件事要……”
“此刻最重要的是保命,有什么话等我处理完那些人再谈,你在这躲着别动,我一会儿回来接你” 石久扬手打断,他根本不想听到关于孟晓柯的任何字眼。
还未等寒若慈点头,石久已跃身翻出高墙,亟不可待的跳入如狼似虎的武林各派之中,厮杀声再次震天响起。
寒若慈深深的被感动了,师父与孟晓柯为了保护她而浴血奋战,虽然师父平日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但危急时刻总有师父护在身旁,深深的歉意涌上心头,她想帮忙却又力不从心,想到这,她起身跑到墙角废砖石堆后隐藏,至少她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白流淌。
寒若慈默默祈求上苍保佑孟晓柯与石久平安无事……
她突然睁开眼想起一事,不由从怀里掏出那枚白色锦囊……这是两名红衣女子趁乱塞给她的,据说关系到她的记忆,于是,她半信半疑的拉开锦囊封口,锦囊内放置一只精致的小银盒,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盒中的棉絮中镶嵌两颗药丸,一颗红色,一颗黑色。
寒若慈捏起其中一颗药丸在手中端详,看了许久也未看出有何名堂,随之将药丸放回棉絮中,但在轻轻按压棉絮之时,好似有纸角若隐若现露出,她微微蹙眉一怔……警告自己千万莫掉入别人所设下的陷阱,但好奇心还是怂恿她将压在棉絮下的字条抽出,字条上清秀的字体令她顿感似曾相识——
小慈,服下红色药丸便可恢复记忆,不信吗?呵呵,我来提醒你——你醒来时在猪圈,身旁还有位男子,他为丐帮下一任帮主孟晓柯,我算算,在你看到这张字条的七日内,脑中曾浮现过一只碧莲,可对?若还对这颗药丸的功效感到迟疑,那你就一辈子当任人摆布的傻女人好了。若信了我的话,待你脱险后再服用,此药丸会令你暂时出现昏迷症状,切记。
寒若慈目瞪口呆的注视那张字条,额头渐渐渗出冷汗,她的确脑中浮现过一只玛瑙色的莲花,而且锦盒上散出的淡淡花香令她莫名的感到熟悉与亲切,她仔仔细细的将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将那枚红色药丸放在鼻边谨慎小心的闻了闻……不得不承认,这匪夷所思的字条令她脑中茫然一片……若字条字里行间所言属实,那她便不是什么失忆女子,换言之,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谎言,她对失忆的痛苦与无助即将变得毫无意义吗?……那师父与孟晓柯也在欺骗她吗?
……寒若慈闭起双眼深深呼吸,她需要冷静,虽她很需要这份记忆,但……她此刻绝不能失去理智,至少她相信,孟晓柯不会害她,她坚信。而师父……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爱她,也从未与她坦诚交谈过,所以,即便受骗也算有情可原……她缓缓的睁开眼,若这枚药丸只是一颗毒药……但仔细分析,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留字条之人怎会知晓她脑中虚幻的景物,何况她从未与人提起过。
不可否认,这枚药丸对她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可是单凭一只药丸就可恢复她之前的记忆吗?可那这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为何要帮她呢?……她心中疑云重重,只感发生在眼前的这件事,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合常理。
寒若慈又将那枚黑色的药丸捧在手心里,字条中只字未提这枚药丸的功效,莫非还有一张字条?她想着想着将锦盒翻来覆去的仔细查找,果真在锦盒的底层铺盖上发现另一张字条,这张字条文字很少,似乎是在嘲讽她——
优柔寡断,怕有毒便扔了。
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顿感这一切未免太过离奇,留字之人似乎对她很了解,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此人的预料之中,究竟是何人呢?
寒若慈还在冥思苦想之中,一道黑影跃墙而入,她匆匆忙忙的将锦盒揣入怀中,还生怕遗失般紧紧按住胸口。
“出来吧”石久平静的声调传来。
寒若慈谨慎的探出头,只见石久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她惊呼一声跑出废石堆,惊慌失措的跑上前,却已辨不出石久的伤口所在,“师父,你哪里在流血?!”
石久用手背拭去脸颊的血迹,厌烦的蹙起眉,“不是我的血,杀人时被溅到的”
寒若慈静听他呼吸声平稳均匀,心中不安总算平复,墙外似乎也几乎停止了嘶喊声,她记得方才至少有五、六十位武林人士封锁此地捕捉他俩,因她从未见过师父出招,不免疑惑道,“全被师父赶走了吗?”
石久嗤鼻一笑,“地府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这会正排队在阎王殿报道呢”
“……”寒若慈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为了舒缓情绪,轻松说笑,可她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石久注意到她脸色微微苍白,“吓着了?”
寒若慈的思绪还在药丸上回旋,她木讷的摇摇头,“有时,我真看不清师父的心意,或许,我从未看懂过您”
石久眸中掠过一丝笑意,意味深长道,“或者说,你从未想过认真了解我”
寒若慈垂眸沉思片刻,师父说的对,无论他是师父还是曾经相爱过的恋人,而她一直在有意无意间逃避这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男人,或许那层神秘,她并不想揭开,知晓的越多,她的负罪感便越深。
寒若慈显然又在逃避,心神不宁看向石久,“那个……若师父无大碍,咱们去寻孟晓柯吧”
“我迟早会杀了孟晓柯”石久不带丝毫情感,冰冷的嘴角却微微扬出,寒若慈一愣,不悦道,“师父在说笑吗?可我觉得不好笑”
石久不予回应,斜起唇边一抹寒意,随之搂住她的腰跃到墙外,寒若慈落地的那一刻已被横尸遍野的血淋淋场面震惊了,无数具尸首四分五裂的占满街道,面对那些残肢断臂,浓重的血腥味,她以为自己会吓得惊叫或昏厥,可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自然发生了……她丝毫不感恐惧,只是觉得狰狞的画面有些恶心。
石久随手牵过一匹无人再认领的黑马,一翻身跳上马背,“走吧,孟晓柯和我约在海口泊船处会面” 寒若慈一听马上要见到孟晓柯,迫不及待上了马,不假思索道,“但愿他平安无事”
马蹄蹬踏过尸首缓缓前行,石久心不在焉的问起,“若他有事呢?”
寒若慈脊背一僵,即刻否定道,“不会有事,他武功高强、机敏过人”
石久不屑一顾道,“武功倒是不错,可机敏从何说起?”
寒若慈想起孟晓柯,眸中含带一丝无奈,“师父对孟晓柯并不了解,其实他心思慎密,心地又善良,属于大智若愚的男子”
石久心里泛起不快,想想寒若慈对他的不了解,在此交谈后变得太具讽刺。
“常听人说,女人是祸水,我从未认同过,现在懂了”
寒若慈回眸一怔,“师父在指哪个女人?”
“此刻还有别的女人?”
“我?……”寒若慈费解的眨眨眼,不过转念一想她的确是祸水,险些将师父陷于险境中。
石久见她落寞的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瘦弱的脊背上,似乎觉得自己话有些重了……无意间的气话只能将她更推向孟晓柯那边,石久不自然的干笑两声,“不是指你,我随口一说”
他见寒若慈默不做声毫无反应,又道,“不好笑吗?”
寒若慈小幅度的摇摇头,坦言道,“师父今日所讲的笑话,没一个好笑的”
“……”石久嘴角一抽,有道理,他压根就不会讲笑话。狼途:红色药丸
石久为避免武林各派争抢不休,让寒若慈换了一套男装掩人耳目,此刻,寒若慈头戴斗笠站在海口边翘首以盼孟晓柯身影,她已经站在这快一个时辰,可孟晓柯依旧未与他们会合。
“你走来走去不累?”石久见她跟眼前花儿似的来回踱步,心烦心乱的提醒道。
寒若慈似乎根本未听他说什么,随之站在固定船只缆绳的大岩石上,忐忑不安的东张西望,“孟晓柯为何还不来……师父,你们确定是约在这里见面吗?”
石久心不在焉的应了声,随之转身看向平静的海面,只见白雾漫漫的海中央,若隐若现划过一只黑色的双层大木船……他嘴角微微扬起,这只船便是魔教专属的——魔之舟,俗称,黑船。倘若不是魔教之人乘坐的话,一旦乘坐此船进入魔教所属各岛屿,只有二种可能,一是在中途被丢进海里喂大鱼,二则,有武功的押送回岛。
“师父,我去找找吧”寒若慈亟不可待的征求道,未等石久应允,她已跳下岩石欲奔去,石久从她身后发出冷冷的命令让她站住,随之不急不缓道,“孟晓柯死不了,别瞎操心了”
“师父为何如此肯定?”
石久笑而不语,因为那个要孟晓柯命的人,只能是他。
话音刚落,不远处已传来驰骋的马蹄声,寒若慈随之瞭望而去,当确定来人是孟晓柯后,她摘下斗笠,喜出望外的迎面跑出,孟晓柯见寒若慈安然无恙,未等马蹄止步,便一跃身跳到地面,他灿烂的笑容撒播在寒若慈脸上,随手摸摸她的脸颊,“我一直担心你会受伤,看来意然未辜负我的信任啊,嘿嘿”
寒若慈甜甜笑起,“师父将我保护的很好,我也一直在担心你,这下总算放心了” 孟晓柯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石久干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石久蹙眉质问道,“凭你的身手,为何去这么久?”
孟晓柯愁眉苦脸的抓抓头发,“那帮人对我穷追不舍啊,我甩了很久才将他们转晕”
@奇@石久睨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把那些人全放了?”
@书@孟晓柯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是啊,否则呢?难不成全杀了?那可是五十多条人命”
@网@石久一听此话眉头锁起,如此说来,岂不是还有一部分人在抓捕他们,孟晓柯若是魔教弟子,办事如此拖泥带水、顾前想后,一早便被处死了。
寒若慈只顾高兴,她从怀里抽出手帕替孟晓柯拭去脸上污渍,似乎因死里逃生才得相见过于兴奋,她不知不觉忽略了一旁不出声的石久。孟晓柯挤眉弄眼的妨碍她擦拭,寒若慈这次倒未生气,轻讽道,“脏兮兮的,正合了你心意是不是?”
孟晓柯将目光移到她一身朴素的男装上,她头顶束起一只高辫,白净的面容依旧柔和俏丽,孟晓柯突然有亲她的冲动,他斜眼看了石久一眼,此刻,石久正面朝大海瞭望,他见时机正好,俯身贴在那张粉嫩的唇瓣上,寒若慈手里动作一僵,随之羞涩的抿抿唇,双腮已泛起红晕……孟晓柯只是试探性的先小亲一下,见她并无反对之意,不怀好意的再次靠近,寒若慈立刻躲开,小声提醒道,“我还未与师父明说,叫师父看见成何体统”
孟晓柯郑重其事道,“对不起你师父的人是我,不是你,有何话还是让我去说吧”
寒若慈回眸看看不远处的石久,缓缓摇头,“师父待我不薄,而我喜欢你已是事实,但必须用一种婉转方式表明心意”
“……”孟晓柯是那种一旦认定爱谁便至死不渝的人,他在别的事情上都可以迁就,但就这感情方面实在无法忍受含糊其辞。
孟晓柯闷闷不乐的坐在岩石上,“这个夺妻的恶人我是当定了,你师父是不会原谅我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说清楚不好吗?”
寒若慈一怔,“那师父真说要你的命,你也爽快的给了?”
“不给能行吗?敢作就要敢当,被蒙在鼓里的人才可怜”孟晓柯不以为然的挑起眉,他早已想开了,当初他万般不舍的将寒若慈拱手相让时,才终于醒悟自己根本离不开她,其实,他从不在乎寒若慈是否真心爱他,既然他认定这一生只会爱她,此刻又能确定他们是彼此相爱,那即便是强取豪夺也绝不放过。
寒若慈不假思索的急道,“你可知我与你在泉边是初次?”
孟晓柯抬起下巴想了想,得意道,“不是我也不在乎,不过,哈哈,是更好……”
寒若慈见他一脸坏笑,顿时后悔提及此事,她沉了沉气又道,“你再给我几日,说不定我的记忆可以找回来,到时所有疑团都会解开的”
孟晓柯费解的蹙起眉,“恢复记忆?说胡话呢?”
“一言难尽,总之,再容我几日”语毕,她起身走向石久,只因石久伫立海边张望半晌了,她默默靠近,“师父,咱们今日上船吗?”
石久指向愈来愈靠近的黑色大船,“乘那只船回百香岛,不出五日便可到达”
寒若慈随之看去,试探道,“师父,若我三年后再次失忆,您会如何做呢?”
石久当然知道她话中含义,故作惆怅道,“试问一个男人陪在一个女人身边十二年,依旧无怨无悔,他是为了何事呢?”
“……”寒若慈默不作声的垂下眸,师父真的对自己这般痴情吗?她却已爱上另一个男人,而且已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此刻,一色漆黑的大船已缓缓移到岸边,一股阴霾的寒冷渐渐袭来,而只有石久知晓,船家特意前来,只为恭迎教主回岛,所以其他人一概不载。
石久朝主桨的魔教弟子使个眼色,魔教弟子即刻心领神会的假装询问一番,待石久付了银子后,他们三人顺利的进了船舱。
孟晓柯最后一个踏入,刚一站到甲板上,大船便速速划离海边,随之即刻起航,他察觉这船上有些古怪之处,而且船板上的水手个个面目阴沉,船上似乎也无其他渡客,种种诡异更激起他的疑心,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得多加小心才是。
石久悠哉的坐在甲板的椅子上,他早已看出孟晓柯对此船疑惑重重,但……他不由回眸看向浩瀚的海面,孟晓柯此刻是Сhā翅难飞了。
寒若慈由船家引入一间舱内卧室,即刻将房门紧闭,她敛声屏气的坐在床榻旁,手中紧握着那只装有药丸的小锦盒……犹豫不决的挣扎许久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取出那枚红色药丸,凝视久久……若服用后真的一命呜呼,那她也必须铤而走险一试,毕竟,她有太多的疑问塞在脑中,也只有自己能找出真相吧?
“孟晓柯,保佑我吧,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尝试,师父……对不起,我的爱无法动摇,对您唯有说声抱歉……”她缓缓将红色药丸送入口中,当药丸触及到喉咙时,她顿时感到头部传出一阵剧烈的疼痛,随之,眼前一黑,昏倒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寒若慈昏昏沉沉的醒来,当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并非船舱,而是一间弥漫着缕缕青烟,晶莹剔透的石洞中——
寒若慈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她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而且那真实的触感让她不得不相信这眼前的一切是存在的,她揉揉吃痛的额头,谨慎的发出一声呼唤,“有人在吗?”声音随之带出厚重的回音,渐渐散在石壁上回旋消失……
话音刚落,缭绕的青烟中渐渐呈现一副女子的身影,寒若慈虽感到发生的一切很不实际,但周遭的神秘洞|茓却令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她定睛看向那名女子,女子一袭飘逸的红纱衣裙,曼妙的身姿从模糊虚幻,渐渐变得清晰真实……
待寒若慈看清眼前女子的面孔时,脑中顿时嗡嗡作响……此刻,她震撼的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她木讷的伸出手指指向女子的脸颊,呼吸似乎越来越困难……
女子妩媚的黑眸含带几分高傲,整个人犹如黑夜中绽放的艳红色牡丹花,她面对寒若慈难以置信的神色甚是满意,随之优雅的扬起一抹朱唇,“小慈,欢迎回来”
寒若慈瘫软在地,艰难的大口呼吸,她眸中充满疑惑……这一切只是因为,万万想不到会在一个神秘的地方,看到另一个自己,或许不能说是自己,只是相貌酷似罢了,此女子与她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这女人冷傲且靓丽,虽脸孔相同,但她依旧不能确定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究竟是谁……
与之相貌相同的女子似乎并不想吓到她,随之收敛眸中一抹寒意,柔和的浅浅笑起,“你此刻就这般吃惊了,那我下面的话还怎开口呢?”
寒若慈竭力压制心中的慌乱,定了定神,疑惑道,“你是谁呢?为何与我相貌相同?为何我会在这里出现?是那枚红色药物产生的幻觉吗?我真能恢复记忆吗?……”
“莫心急,我会逐一替你解答的”女子朝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之优雅的依在石床旁,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过去坐,寒若慈起身坐到女子身旁,聚精会神的等待她解开谜底。
苏醒:运筹帷幄
冷若冰霜的娇艳女子,缓缓摊开芊芊玉手,“握住我的手,你便恢复封印的记忆”
寒若慈并未急切拉起她的手,她此刻脑中很乱,似乎对那不可预知的记忆产生了恐惧,她沉寂许久,“若我的记忆是被封印的……那便不存在三年失忆一次这事了?”
女子斜起嘴角,意味深长道,“你的性格,软弱、善良、保守、懦弱、动不动便梨花带泪,唉,是我最不喜欢的,却又是男人们最中意的那类……”
寒若慈怔了怔,“你这话究竟何解?为何我的性格你不喜欢,你不如干脆的说明一切,说实话,虽你我相貌酷似,但我无法判断你我是敌是友”
女子眸中一冷,显然有些不耐烦,“寒若慈、寒若慈,若我是寒,你便是慈,这样讲,你可听懂否?”
寒若慈震惊的瞪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抬起眸,“你的意思……你我是同一个人?”
女子满意的点点头,“算你聪敏,你是我性格中最软弱的那部分,一双无知的大眼睛多么适合扮演孤苦伶仃的失忆女,不妨告诉你,即便咱们是一个人,我依旧不喜欢你……”
寒若慈听得越来越糊涂,她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这种冰凉的面孔上,随之猛然站起身向后退去,“我不懂你这话是何意,若恢复记忆的代价是使我性格大变,那我宁可永远不要记忆!而且我已有心爱的人,不要你出来作恶多端!”语毕,她愤怒的转身欲跑,女子不急不缓的挑起秀眸,扬声浅笑,“原来我的性格中也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啧啧,肉麻的令我恶心……你以为自己逃得出去吗?这里只是梦境罢了……”
此话一出,寒若慈再也无法冷静,她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出口,但密封的洞壁在不停变换着出口的方位,女子身型轻盈的落在她身旁,“你不想知道自己对心爱的男人做了什么吗?当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我保证你会自惭形秽的……”
寒若慈额头渗出冷汗,她的脊背紧紧贴在石壁上,冰凉刺骨的寒意令她瑟瑟发抖,泪水随之无助的滑落,她嘴唇微微颤着,“我可以消失,不要伤害孟晓柯,既然你说我是你性格中的一部分,求你,不要伤害他,我爱他,无论你有多冷酷无情,但这就是你的性格,绝对骗不了心里最深的自我……”
“够了!你不要这般天真可否?孟晓柯无非是为碧莲洞天才接近你,你什么都不懂,他爱的是权利!——”女子眸中掠过一丝怒火,“再者说,我‘冰凝派’不需要男人的爱,男人算什么东西?一群靠下半身思考的野兽而已,我迟早要将心中软弱的你连根拔起!”她不屑的扬起下颌,不由变化莫测的缓和道,“他们只是我的一、两颗棋子罢了,当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为寒若慈是任人摆布的羔羊时,其实早已心甘情愿跳入我设下的选套,可笑的男人们……”
寒若慈简直听傻了,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哑口无言的大口呼吸,“你可知我与孟晓柯发生了关系……”女子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更为轻蔑的嘲笑,“说到这点我到小看了你,本来未指望你在这次计划中俘虏孟晓柯,看来又省了我不少麻烦,这是你唯一做对的一点”她眸中掠过一丝得意的冷笑,“之后……我只要获得魔教教主石久的青睐,碧莲洞天便是‘冰凝’的囊中物……”
寒若慈脑中愈加空白,她木讷的瘫软在地,这便是真实的自己吗?她们是一体吗?那她究竟有多邪恶,太可怕了……
女子见她慌乱的几乎昏厥,优雅的蹲下身,将手指触碰在手背上,平静道,“不说了,你自己去看吧,当所有画面看完,你将永远消失在我的体内,再见了,我厌恶的懦弱性格……”寒若慈来不及闪躲,顿感脑中如闪电般划过某些画面,身体如青丝般瞬间抽出体外,带着一抹漂浮的灵魂,追溯到一些越来越清晰的情景中……
突然,一道黑影划过眼前,呈现在寒若慈眼前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水晶宫,她发现自己正在俯视地面,随之看向自己的躯体,透明的身体如幽灵般悬浮在半空,记忆在源源不断的灌入脑中,任她如何想甩开亦是无用——
……三年前的一天,寒若慈——冰凝派的掌门人,冰凝派高居雪山之巅,派中清一色女子,而武林中从未有人到达过冰凝派,几乎神乎其神的如同神话之地。
她是名孤儿,被生父生母无情的扔在雪山中,只言片语留书一封,信中只有三个字——寒若慈……若不是被一只封喉兽侥幸救下,她早已不在这世间。寒若慈十六岁那年接任冰凝派掌门一职,因她与生俱来的预知能力,且悟性奇高,聪颖过人,十三岁那年已学会冰凝派最精妙的武功,随之被派中同门推崇为首。
在她上任之前,冰凝派是向来与世无争的帮派,冰凝派弟子虽个个身怀绝技,但平日吃斋念佛、修心养性,与武林各派相安无事。但寒若慈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并不安于现状,一心想为冰凝派作出一番成绩,只是一直苦无门路,当她无意中闯入一间冰凝派封存百年的秘洞时,她预感希望即将来临,随之凭借预知能力解开洞门密码,轻而易举走入洞中——
洞的正中央供奉一只玛瑙色的莲花,莲花的根茎Сhā入底座的石板中,最令人惊叹的是,莲花虽已在冰凉的密室中尘封百年,但妖娆的花瓣依旧娇艳欲滴,她在欣赏莲花的那一刻,忽然脑中空无一物,冥冥之中好似安排了什么,她随之鬼使神差的从石板中拔出那只碧莲,当莲花入手,石壁的一面突然发出轰隆巨响,厚重的粉雾从石壁散出,很快掩盖了视线……待淡粉色的雾气散去,缓缓展现出一副密密麻麻的文字画卷——
“碧莲洞天地图?……”寒若慈喃喃重复着墙壁上的标题,视线迫不及待的拉入正文中——
无论你是谁,能看到这些字的人便是有缘人,冰凝派已创建三百年,我是创始人碧莲仙子,当初创建此派只因武林中争抢我家传之宝——长生不老药,在那段逃难的日子里,我看透了人性的丑陋与残暴,杀戮杀戮,眼底可见的全是红色,原来,人类的贪婪远超过我的想象,所以我宁愿住在雪山中,决定将那瓶惹祸的神水封存……
你能走到这里已不是一般人,所以,若你能破得千难万阻找到碧莲洞天,那长生不老药便归你所有,长路漫漫无比艰辛,是福是祸看你的造化了……好了,闲话不多说,下面是寻得碧莲洞天的地图,但我设下道道关卡,静心看下去,期待你的成功……
寒若慈随之看向一张简单的地图,但这张地图中只画了一道山脉,山脉顶端呈少有的半圆拱形……白雪皑皑的冰峰山顶,从图上看,只能看出是在雪山一处,她随之亟不可待的看向下面的内容……
地图所指山脉处于冰凝派正门的南面,你若是冰凝派弟子肯定会质疑,因为你根本未见过拱形的山脉,呵呵,怎样才能让它露出真身呢?稍安勿躁,每一步亦是艰难无比——
一步:此洞中有一只未孵化的天翔兽神蛋,找到此蛋后,交付万兽山庄庄主孵化成兽,万兽山庄每一任庄主自有万灵庇佑,待他孵化三年,便可令天翔兽破壳而出。
二步:天翔兽出生后并不具神力,需借助“醉无双惊天拳”与“甘霖地龙冰”两种武功绝学的正宗传人共同施力,才可获得火龙真身,与此同时,解封天翔兽神力的两位传人,便成为天翔兽的主人,天翔兽只听命于二人。
三步:若我判断无误的话,醉无双惊天拳的传人应在丐帮,甘霖地龙冰传人则在魔教,这点不用怀疑,我所说的每一话都有根据,不过,三百年前,丐帮与魔教已水火不容,似乎彼此积怨的仇恨已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若能使两派联手运功,亦是难上加难。
四步:醉无双惊天拳的传人无论是谁,会拥有半幅地图,甘霖地龙冰的传人亦是如此,能参透其中的图案之谜,你便可获得“碧莲洞天”洞口的确切位置。
五步:到达第五步,你基本已拥有了长生不了药,天翔兽会载你飞过万丈深渊直达地图上的雪山位置,它会用体内明火融化并且还原山峰之原貌,不过,当你找到碧莲洞天时也勿掉以轻心,因为洞中机关重重,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好了,当你耐心看到这里,若还执意想拥有长生不老药水的话,碧莲仙子祝你好运,碧莲洞天中除了神水外,整间洞碧由百万两黄金铸造,还有一本冰凝派绝学剑谱——《碧莲剑谱》此剑谱剑法可同时对抗醉无双惊天拳,甘霖地龙冰二种精妙绝学,换言之,天下属于你。
……
看到这,寒若慈眸中掠过一抹贪婪的喜悦,此等诱惑,何人能拒?
至此之后,寒若慈顺利的完成第一步,在之后的三年内,她处心积虑、运筹帷幄策划方案。——首先在武林中散布化名寒预预的种种传言,此消息一经传开,武林中便闹得波澜四起。
其次,她暗中派一名熟练掌握仿旧字体的冰凝派弟子潜入魔教与丐帮藏书阁,神不知鬼不觉将捏造身份留在魔教与丐帮古书中,利用人的好奇心与贪婪,详解了碧莲洞天的种种诱惑之物,潜移默化的指出只有寒若慈通过预言能力可找到“碧莲洞天”,欲盖弥彰且准确无误的令所有人认为她才是真正的引路人。
待武林中因争抢她而闹得血雨腥风时,她却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着这帮蠢人互相厮杀,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既然要独霸武林,那这些碍眼的小帮派都该消失。
万事俱备后,她要对付的两人便是孟晓柯与石久,这次,她必须亲自出马了,但究竟该如何令两人乖乖听话呢……她在此事上足足想了一年,最终涉险封印自身记忆,封住体内一百零八处|茓脉,不但记忆封印,而且暂时武功尽失……
这每一步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骗局。
换言之,三年失忆一次的信函由她亲手捏造,猪圈遇孟晓柯是她主动接近的,藤王是她安排在树洞下随时待命的,素小白是她安置在墓|茓中的引线,万水蓝是她一直在利用还未停手的,而六只封喉兽本就是她养的宠物。
封喉兽一直处于报告消息的角色,为避免引起他人怀疑,当天翔兽顺利获得真身后,算是大功告成一半,封喉兽便返回冰凝山,告知派中心腹弟子继续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冰凝派弟子在她预先安排的命令中行动,首先在沿途中暴露‘寒预预’的所在位置,不失时机的引起武林各派对丐帮与魔教的不满,消灭敌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孤立他们,不费一兵一卒也可致命,而安排的最后一幕便是送药,恢复记忆……发生的一切一切全在她的预测之内……而且她安排的精准且恰到好处,只是失忆后的自己会爱上孟晓柯,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虽可以预测未来之事大致过程,但人的心,终究探寻不到。
至于封住记忆的确是她下的一步险棋,但未免暴露本性与身份,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将自己交付于孟晓柯手上。
起初她会先选择孟晓柯,也在多方观察之内,孟晓柯性格开朗,好打抱不平,她便利用他的善良捏造出一封甚是悲惨的信函,使之心软放松警惕,她为自己做了心里暗示,让失忆后的自己认为孟晓柯是唯一可依赖的男人,所以,她会莫名的接受孟晓柯。
而这一切早在计划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到了今时今日,谁也阻止不了她愈来愈膨胀的野心。
……
寒若慈缓缓的睁开眼,眼前是摇摆不定的木屋顶棚,她嘴角含带一抹阴柔的浅笑——魔教教主石久,现在就差他一人未跳入她散开的扑天大网中,石久虽不如孟晓柯好对付,但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成与败,在此一举。
“圈圈,你还要睡多久啊?给我开门!”孟晓柯急促的敲门声从屋外传来,他已经叫过寒若慈三四次,若再不回应他,或许要冲动砸破门板了。
寒若慈蹙眉起身,最头疼的是,她还要在孟晓柯面前暂时伪装成柔弱女子,究竟能扮演的几分相似,她也没什么把握。
待她欲开门时,目光不经意掠过桌面的一面铜镜,她随之走上前,将那面铜镜持在手中看向自己,顿时恼火的将铜镜扣在桌面上,素颜也就算了,还是男装打扮,简直不伦不类,这副模样想令魔教教主倾心,或许几率为零吧?
寒若慈被急促的拍门声抽回神志,随之不慌不忙的打开门,她傲慢的冷眸扫过孟晓柯脸颊,而她的初次就是交给眼前的男人,不由默不做声的上下打量他一番。
苏醒:媚骨天生
孟晓柯如往常般粲齿一笑,“我还以为你睡晕过去了呢,饿了吗?”
寒若慈似笑非笑的扬起眸,柔声道,“不饿,你先进来吧”她说着,牵起孟晓柯的手带入屋中……孟晓柯脊背上那副残图,她还未真真切切的看到过,此刻已迫不及待端详。
孟晓柯一怔,调侃道,“你今日够热情的,还主动拉拉小手,哈哈——”
“人都是你的了,我还有何难为情的?”寒若慈轻声一笑,眸中掠过一丝柔媚,她缓缓推开孟晓柯,孟晓柯顺势贴在门板上,未明白她意图时,寒若慈已将双手搭落于他肩头,随之抬起下颌,眸波荡漾的注视孟晓柯……孟晓柯不自在的咽下口水,他的确受了柔光的盅惑,随之搂住她的腰肢,不怀好意道,“明知我兽性大于人性,你居然还敢再勾引我”
寒若慈未想到他如此坦白,不自知的轻声浅笑,随手将头上发箍拆下,如瀑布般的秀发顺滑的垂落腰际,缕缕青丝舞动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更显出几分妩媚,她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孟晓柯愣在原地纹丝不动,他似乎还未反应过神智来,这突如其来的暧昧为哪般。
所谓媚骨天生,大概就是为寒若慈这样的女人准备的,她虽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为了计划,她也从书中习得皮毛,而那一次在泉边欢愉情景,只不过凭记忆而重复模仿,但她依旧可效仿得入木三分。
寒若慈一双手腕环在孟晓柯脖颈上,柔软的粉唇轻轻摸搓在他耳垂上,孟晓柯已感到血脉有些倒流,燥热如熊熊燃烧的大火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清醒,他一转身将寒若慈压在门板上,托起她的腰埋入胸膛,寒若慈心中一怔,她似乎不喜欢被男人驾驭之上所导致的压迫感,未等她收回神志,一只温热的舌已侵入她的齿贝间。
……火辣的热吻令人窒息,寒若慈微微开唇,邀请那来势汹汹的舌与之共舞,舌与舌缠绵在一起,却出乎意料的和谐,寒若慈并未排斥他施加过重的热情,甚是身体渐渐传来一阵阵热暖,不过,她的反应令自己有些吃惊……原来男欢女爱之间的拥吻是这般刺激撩人,当一只炙热的大掌握在她胸口时,她才深深体会出身体的细微变化,此刻,似乎身体内的每一条血脉都在不知不觉中膨胀。
孟晓柯不算温柔的动作尽显阳刚十足,手指捏在她柔软的酥胸上,而她虽感到有些疼痛,但此刻却极为配合,情不自禁的从喉咙涌出几缕醉人的轻吟,芊芊玉指一拉他腰带,自然而然的帮他褪去外衣……随之,一双小手不安分的抚摸在坚实的胸膛上,屋中弥漫着情爱所致的迷迭香,孟晓柯呼之欲出的欲 望已无法控制,他一股大力扯开她的衣衫,抱起她走到床边,当他要压下她身体时,寒若慈却一翻身跳到床下,随之盈盈笑起,欲语还羞的矜持道,“这么快便满足你,显得我多没面子……”
孟晓柯微微喘着粗气,伸手一拉欲拽她上床,寒若慈急忙躲闪开,又灵敏的跳上床,目光随时随地注视在他的脊背上,孟晓柯转身伫立,无奈的叹口气,“你这不是诚心折磨我吗?”
“你怎一点情趣都不懂?”寒若慈娇滴滴的故作翻脸,却将一副赤 祼的胴 体完全呈现在孟晓柯的眼中,她扬起睫毛,托词道,“不如我先帮你按摩吧?”
孟晓柯眼珠贼兮兮一转,重重点头,随之舒舒服服趴在床上,“按吧,使劲点”
寒若慈乖巧的应了声,跨坐在孟晓柯腰间,她一双眸目不转睛的停滞在怪异的纹身上,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直至已忘记手中的按压动作……
“啊……”她惊呼一声已被重重压在床板上,孟晓柯嘿嘿坏笑,再次袭上她的唇瓣,她避无可避的被钳制了行动,渐渐的,每一缕爱抚都令她失去自我。
一阵扯痛从□传来,她微微蹙眉逼自己承受,警告自己,为了俘虏眼前的男人,这点牺牲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不由自主的合上双眸,前胸微微拱起迎合上前,一波一波的猛烈撞击令她渐渐适应,疼痛似乎消失的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丝丝酥麻中的亢奋……
孟晓柯俯身吻下她的脖颈,肩,手臂,当被□沾满的眸黯然深邃时,目光中却看到一样令他意外的字迹处——寒若慈居然在臂膀上,刺上他的名字。
孟晓柯因感动与惊喜,身躯愈来愈沸腾,他轻柔的吻上她的肩,“你为何这般可爱?”
他环住她的腰搂坐在怀中,寒若慈咬住下唇趴在他肩头,无以复加的疼痛突然袭来,却又伴随少许快感再次消失,她显然还承受不了这过于深入的姿势,吃痛的闭起双眼,不住的连连叫出声,她感觉自己会在某种亢奋的高度中就这样死去……伴随一轻一重的呼吸声,孟晓柯终于气喘吁吁的停滞在原地,他的头埋在她胸口间休息,寒若慈亦是因体力不支而有些虚脱,彼此紧紧相拥,密不可分……
欢愉过后的沉寂中,她从始至终未忘记自己为何事甘愿献身,待她呼吸平稳后,一双手托起孟晓柯的脸颊,柔声道,“你会不会为了我,做任何事?”
孟晓柯轻吻了下她的唇瓣,顽皮道,“会”
“若是坏事呢?”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挑起眉,“你能做何坏事?”
寒若慈故作冥思苦想一番,随之天真的歪过头,“比如……我叫你去杀人,你会依吗?”
孟晓柯眨眨眼,似乎从她脸颊上看到某些不一样的气质,他收敛嘴角认真道,“杀人很容易,但必须有原因”
寒若慈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不悦的跳出他怀抱,“看来你并非一心一意对我”
孟晓柯微微蹙眉,将她扯回怀中,抵住她下巴看向自己,“我的命随时可以给你,这是我唯一有把握承诺的”
此话正中下怀,寒若慈含羞垂眸,“我就是想知晓你的真心,你还认真起来了?”
孟晓柯神色依旧凝重,只想告诉她,他此刻未说一句假话。
寒若慈眸中掠过一丝寒意,她不屑的撇开眸,明明是为了“碧莲洞天”才接近她,演得好逼真呢孟晓柯,好一副痴心汉的虚伪模样,可恶透顶。
寒若慈一翻身跳到孟晓柯身后,双手自然垂落在他胸前,先发制人道,“待咱们回到百香岛,我便与师父说清楚,我爱的人是你,之后随你回丐帮可好?”
孟晓柯对她语气上的转变有些反应不及,但眸中掠过一丝喜悦,“等回到丐帮,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你”
寒若慈侧起身亲了他一下,展开温柔攻势,“嗯……我已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你……”
孟晓柯喜上眉梢的爽朗一笑,调侃道,“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圈圈”
寒若慈一怔,莫非他已看出了端倪?
“你这话何意思?我今日表现的还不够好吗?”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还是那么不识逗,这会儿像你了,方才千娇百媚、柔情万种的还真令我吃惊不小,哈哈——”
寒若慈心中轻哼一声,她再也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寒若慈,若单凭一副身体就可让男人臣服,那便省事了。
她随之故作好奇的抚摸在他脊背上,“你这后背纹的何物呀?好似缺一半……”
孟晓柯随即将她拉回怀里,沉思片刻,最终决定坦言相告,“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何含义,从昏迷中醒来后,这纹身就在背上了”
“哦?何时的事?”
孟晓柯娓娓道来,“我记得是五、六岁那年,我当时因年纪小还烦闷过一阵,之后便随师父习武,再长大了些,有一日,师父突然郑重其事的告诉我——永远不要让敌人站在我身后,因为这副纹身若能拼成整幅,便会呈现出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秘密关系到丐帮的生死存亡,所以,我一直在寻找拥有另外半幅纹身的人”
“你师父未说如何寻找吗?”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躺下身,“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
寒若慈轻声一笑,其实这话说的没错,谁若能先找到“碧莲洞天”的准确位置,便可利用其财富壮大势力,利用其剑谱独霸武林盟主之位,若再喝下长生不老药水,那天下便是谁的了……此刻,她在心里忍不住嘲笑他的迟钝,拥有半幅纹身的男人近在咫尺,而他还在苦苦寻找。
不过,寒若慈却不看出这副纹身中所蕴含的意义,好似只是一副普通的猛兽图……看来,只有看过石久身上的半幅纹身再做彻底分析。
寒若慈若有所思的穿上衣服,她现在对石久的兴趣远远超过孟晓柯。
此刻,船舱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门外顿时引起一波骚动,只听船舱外狂风呼啸四起,滚滚来袭,随之翻卷起海面此起彼伏的波涛澎湃,不由使船只疯狂扭动,孟晓柯急忙扶住寒若慈坐在床边,叮嘱了几句别乱走后,便即刻起身走出房门。
在孟晓柯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寒若慈已恢复了傲慢的神色,正如她所预言的那般,暴风雪将至,她们将被困在船上至少十日,十日……足够她捆住那只难捉摸的猛兽——魔教教主石久。
寒若慈漫不经心的掠过窗外,鹅毛般的大雪伴着风霜泼洒在海面上,不一会,窗沿已浮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她披上外衣走到窗前,瞭望一望无垠的冰凉海水,寒风萧萧、雪片纷飞令她想起熟悉的雪山,她斜唇一笑,天公作美,赐予她难得的好机会。
之后……就是非去不可的百香岛了……呵。
苏醒:妖言惑众
铺天盖地的冰雪飞流洒落,石久一筹莫展的伫立在船头,幸好船体够大,否则一个巨浪翻来便会被海水吞噬……春暖花开时居然天降大雪,是否在预示着不祥之兆?
孟晓柯只穿一件单衣跑上甲板,顿时被船舱外骤冷的温度引来一阵哆嗦,他见石久一副享受严寒的自在,不由搓搓双手走上前,“还真让万水蓝说中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石久目不斜视的瞭望海面,悠扬道,“你也觉得似乎有厄运将至吗?”
孟晓柯对这问题不感兴趣,疑惑道,“你不怕冷吗?表情好从容啊——”
石久想起儿时被师父浸泡在寒潭中的情形,那段日子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他已记不清,不过的确磨炼了他的意志,当面临生或死的抉择,冷又何惧?
“你们在聊何事?”寒若慈身披一件黑色披风,而这件披风是属于石久的。
“你怎出来了?小心着凉!”孟晓柯急忙走上前,生怕愈摇愈烈的甲板将她甩入海中,寒若慈嫣然浅笑,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小声道,“刚才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又冷的要命,想洗热水澡,不知你可有办法?”
孟晓柯大包大揽的拍拍胸脯,“我去想办法,海浪这么大,你赶紧回屋等着”
寒若慈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随之睁大眼睛,乖巧的点点头,“还是你对我好,我马上回舱中等你……”她说着对向孟晓柯脊背轻推,催促道,“快去呀,我随后就到”
孟晓柯就爱听寒若慈夸她,主要是她基本没说过自己什么好话,他粲齿一笑,“快进来啊,别等我热水烧好了,你已经洗海水浴去了”
“别以为我是弱质女流,我平日是故意让着你” 寒若慈故意用一种调侃的口吻讽刺道……而孟晓柯所认识的那个寒若慈早已不复存在了,哼。
孟晓柯一笑置之,转身走入舱门……待寒若慈确定他已离开后,悄声无息的走到石久身后……她仰起睫毛,一道不屑的目光轻轻扫过,无法探究石久对她的情感有几分,不过,她反而觉得石久比孟晓柯要坦诚,至少石久从来未避讳过自己的初衷,且初次见面时已堂而皇之的将“利用”二字挂在嘴边,但她有自信,无论怎样精明的男人,最终会被她操控,想到这,寒若慈扬起轻蔑一笑……石久是不懂得掩饰,还是太过狂妄了?
“师父,请您向后站站,马上会有一轮狂浪扑上船头” 寒若慈平静的提醒道。
石久回眸一怔,已被寒若慈拉到甲板中央,寒若慈故作东摇西摆的站不稳,石久下意识的将她搂入怀中躲避风寒……寒若慈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顺势搂住他的腰,石久感到腰际被一双温热的小手紧紧环住……而寒若慈从未主动靠近过他,这突兀的变化反而令他有些不自在,石久默道,“快进去吧,这里随时有危险”
“你不想见见我的本领吗?”寒若慈天真的抬起眸,未等石久开口,她看向不远处的船头,平静道,“我数到十,一个巨浪便涌上船头,到时,路过的水手将被卷入浪涛中……”
石久半信半疑的蹙起眉,只感她轻松的口气好似在说一个故事。而寒若慈已开始数数……失忆时的她会奋不顾身救人——那是她特意余留的一点预言本领,她在十岁左右还不能纯属掌握预言时,就是这般莫名其妙的冲上前救人,否则冰凝派弟子也不会惊觉她有此神技,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纯熟掌控这一特长,脑中所能预见到的事件越来越精准,所以,她在失忆时将预言降低到十岁时的微弱状态,不过,偶尔也会因垂死边缘灵光一现。当她真正的预言本领随记忆恢复后,所预见的每一件事正如画面般清晰,此刻能使石久产生浓厚兴趣的便是预言,她料想,石久定会为预言的精准而喜出望外……
当寒若慈数到十的那一瞬,一注海浪犹如狂风卷过般跃然高耸,猛然间重重扑向船头,一名水手刚巧走到此处收缆绳,顷刻间,直径被冰凉无情的海水吞没,速度之快令人走神一下便会错过……石久注视空荡荡的船头,眸中不由掠过一丝惊讶,未等他开口,寒若慈继续道,“但那人未死,衣衫正巧挂在船头的绳索上了,现在救还来得及……”
石久迫不及待的走上前证实,一手抓住栏杆支撑摇晃的身体,俯身探去,只见水手腰带挂在船头木栓上,好似已经被海浪拍晕……他此刻并无怜悯之意,只是觉得这断言太过玄妙……原来这才是寒若慈的真正本领,而寒若慈那判若两人的神情,令他不由大为疑惑……曾经的她绝不会见死不救,而现在,却可以冷眼旁观的描述一场性命攸关的灾难,那之前的所作所为是故意隐瞒真相吗?……
寒若慈将他的震撼神色收入眼底,随之掩唇轻笑,打趣道,“原来师父也有这般不镇定的表情,我还以为您是一座冰山呢”
石久凝重的神色陷入她眸中,他试图看穿这个女人的心思,却发现自己被她扇动的眸时而戏耍时而迷惑着……石久不由轻声自嘲,眸中掠过一丝挑战的欲望,他轻视了一位强劲的对手,或许,寒若慈要比孟晓柯难对付的多。
想到这,石久恢复一贯的高傲,他双手环胸俯视寒若慈,平静道,“你终于恢复记忆了”
寒若慈未料到他并未被惊喜冲昏头脑,而且冷静的反而令她有些意外,不过,她依旧断定石久多半是在试探,随之懵懂眨眼,“师父在指那预言吗?不错,我好似在不知不觉中将未来之事看得越发清晰奇Qīsuū.сom书,这……是否证明我快恢复记忆了?!”
石久目不转睛的注视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但似乎又看不出太多端倪,当然,他并不希望寒若慈这么快恢复记忆,那他的计划便要无限期搁置。
此刻,一阵狂浪再次涌上甲板,甚至比上一轮更为凶猛,海水迎面袭来,未等石久将她及时拉开,寒若慈已被沉重的海浪压倒在甲板上,她顿感一阵冰凉刺骨的寒冷袭遍全身,与此同时,石久一同被海浪拍倒,而两副湿漉漉的躯体正叠落在甲板上……此刻的海水如石板般坚硬,寒若慈下意识的低咒一声,垂眸看向身下的石久,石久也未想到海浪力量如此强大,他感到头部被打得有些昏沉,未完全清醒之际,一只柔软的唇已覆盖在他唇边……
石久嘴唇一僵恢复常态,此刻,寒若慈却轻盈的翻下身,随之盈盈笑起,故作沾沾自喜道,
“还是这法子有用,师父清醒的如此快”
石久无意识的抿抿唇瓣,“你方才那样做,是怕我晕倒?”
寒若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呀,狂风巨浪随时侵袭,若师父晕倒在地,我该如何救你?”
石久怔了许久,她的动作分明是在勾引他,而表情却又是如此的自然与天真,究竟是他太过敏感还是她无知所为,已分不大清楚……
寒若慈自顾自环住瑟瑟发抖的身躯,此刻又娇弱得好似一朵小花……因海水的浸泡,她单薄的衣衫已紧紧包裹在身躯上,随之展现一副玲珑有致的娇躯,石久不由自主将她拦在怀中,尽量用身体替她抵挡凛冽的寒风,寒若慈顺势贴近他胸膛,酥若无骨的柔软身段迎合上那层彼此间微薄的阻碍,只感两件完全湿透的衣衫犹如赤 祼相对……此刻,石久可轻易感到她每一寸肌肤的摩擦……他明明警告自己不要被她似乎无意识的挑动而乱了心绪,但身体却不受大脑支配,指尖不由慢慢挑起她下颌……寒若慈眸中灵通,故作纯真的笑了笑,“还好有师父替我保暖,否则定要冻僵了……”
石久沉默不语,食指抵在她唇边,他承认方才的一瞬间被诱惑了,但并不代表会就此沦陷,他的目的不是女人,而是魔教独霸武林的宏图大业,他反复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个女人已变得太危险,不论她处于何目的,或许完全没有目的可言,但他绝不会让自己成为被动的一方。
他一双眸骤冷如冰,默道,“你在故意接近我,小心玩火自焚”
寒若慈缓慢的眨眨眼,一副迷茫的神情……石久已因她的变化而慌张,表明她已达到预期的效果,而此刻,正是欲擒故纵的最佳时机,她更为冷酷的话语直直刺去,“师父可是误会何事了?实不相瞒,我爱的是孟晓柯,不是师父,我一直想将事实告诉您”
石久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的注视她,但眸中已掠过掩饰不住的怒火,他冷冷一笑,随之站起身,失去冷静道,“很好,你尽管爱他,尽情上演情情嗳嗳的戏码好了,反正你能爱的时日也不多了。”语毕,他头也不回的向舱门走去,每走一步亦带出升腾的怒气。
寒若慈不急不缓的站起身,神色展现一副得意的张扬……石教主呀石教主,若你能将那丝醋意完好保存,我倒真的信了你,可你此刻的表现嘛……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已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沦陷,何必死撑那份不值钱的尊严不撒手呢?呵呵。
苏醒:欲语还休
石久面无表情的走下楼梯,正巧与孟晓柯迎面相对,孟晓柯看他脸色煞白,关切道,“早说外面跟冰窟似的,你还站在那装镇定,我叫厨房帮你熬碗姜汤暖暖身”语毕,他转身返回原路,顺口道,“你叫圈圈下来洗澡吧,热水烧好了”
“等等”石久听似平静的声音却掩藏着一股无名怒火,孟晓柯回眸等待下文,石久沉了口气,即刻换上一副高傲的冷颜,“你有没有注意到,寒若慈有些变化?”
孟晓柯怔了怔,他以为石久与寒若慈发生争执,随口解释道,“女人心海底针,随时随地会因心情而发生突变,大男人莫太计较”
石久不屑轻哼,“你倒蛮了解女人,迟早毁在女人手里”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扬声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
孟晓柯眼中含带满满的爱意,且毫无避讳,在石久看去,似乎在炫耀他的大获全胜,他越发不能容忍孟晓柯的张扬自大。当然,石久不愿输给他,任何方面都算上,一概不允许自己败落敌手。
他骤冷的表情带出一丝必胜的决心,随之与孟晓柯擦肩而过,“也对……总之是个死,随你”
孟晓柯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石久阴晴不定的性格还真是难相处,好似谁若对他好点,他随时随地摇身一变成了准备作战的猛兽。
寒若慈躲在舱门旁,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上扬,石久对孟晓柯可谓是恨之入骨,上一代的恩怨,这一代的敌视,一触即发的战争即刻爆发,不过,她可不想这么快让两人针锋相对,所以她这根导火索,此刻必须要做一件事——令双方保持和睦相处,待寻到碧莲洞天之后,谁死谁活再与她无关。
“圈圈,你在上面吗?”孟晓柯听力异常灵敏,隐隐感到舱门外有人伫立。
寒若慈一怔,即刻展现真身,自然道,“是呀,我正要下来”
孟晓柯见她一身湿漉,冻得嘴唇发紫,眉头紧蹙教训道,“说你不听话啊,瞧你跟落汤鸡似的,赶紧去洗热水澡”
寒若慈乖顺的点点头,“方才下楼时,我好似听到你与师父在争吵,为何事呀?”
“争吵?你听错了” 孟晓柯随口一应,“不过你师父脾气挺古怪的,好似看谁都像仇人”
寒若慈不失时机的劝慰道,“师父脾气哪里不好了?或许是他独自一人清静惯了,所以不善与人交谈,我想,未必有敌意,你多担待嘛”
孟晓柯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了声,“知晓了,其实我从未与他计较过,全当磨练自己的耐心,你不必担心我们会不和,我的脾气多好啊——”
寒若慈满意的抿唇浅笑,踮起脚吻上他脸颊,“嗯,我家晓柯就是这般随和,我先去洗澡了”语毕,她故作羞涩的垂下眸,待孟晓柯得意之际转身离去后,她方才柔和的眸光随之冷如寒潭。
孟晓柯摸摸脸颊,心里涌上一丝甜蜜,圈圈何时变得这么会讨人欢心?嘿嘿……
寒若慈关上洗浴房的木门,因暴风雪来袭船体颠簸不定,为避免失火,只得掌一盏小油灯照明,她将油灯轻放在木盆旁的四方桌上,借助昏暗的光线褪去湿透的衣衫。
当她将自己浸泡在温暖的水中时,不由喃出一声舒适的轻叹……她撩起水花泼在手臂上清洗,曾经,这副身体她是那般重视,自从十六岁那年当上冰凝派掌门,她便拥有本派至高无上的权利,除了每日须用天山羊|乳沐浴滋养,还要喝雪莲粥养颜,或许是受了四处白雪皑皑的影响,她受不了丝毫污浊之物沾染上身。
说到这,她便想起自己的牺牲有多大,当她锁定下手目标为孟晓柯时,却发现他几乎日日与乞丐们鬼混在一起。她为等待时机接近他,耐着性子足足等了一个月,当得到密探消息时,才终于等到一个与他独处的机会,可他居然是睡在又脏又臭的猪圈里,为了达到接近他的目的,她唯有痛下决心与之共眠,幸好未下错赌注,否则,她宁死也不会踏入那脏地方半步。
不过,寒若慈现在已不在乎这副躯体,那副冰清玉洁的身体不复存在,处处沾染了男人的气息,她的目光不由落在肩头的纹身上,“孟晓柯”三个字安稳的镶在皮肤里,真的很刺眼,她厌烦的咬住下唇,顿时火冒三丈的激起层层水花,随之按捺不住切肤割肉、狠狠削去的冲动!……此等痴傻之事居然是她做出来的,她更为痛恨内心中那个软弱愚蠢的寒若慈……好好的一副身体被糟蹋得支离破碎,她若得不到碧莲洞天的一切,首先对不起的,肯定是自己!
寒若慈只感手指气得有些发抖,她深吸口气闭上双眸,心绪烦乱的仰靠在木盆边缘……失忆后那副柔弱且无助的模样不由渐渐浮现脑中,想起那个她在消失前说的一句话——“既然你我为一体,那我的爱便是你的爱,你逃避也无用……”想到这,寒若慈猛然睁开眼睛,眸中怒火冉冉,可恶!十足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小慈,你这愚蠢的女人,你真的这么容易被感动吗?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柔软用的大错特错了!那绝不是她,她相信那个女人是她一手制造出来的幻影,绝对绝对不是她。
此刻,她眼前出现一道黑影,她警觉的转过身,“唔……”顿感被一张冰凉的唇盖在她唇瓣上,寒若慈看清眼前的男子,眸中掠过一丝得意,看来,石久故作冷漠的态度并未阻止他报复的欲望,(奇*书*网.整*理*提*供)但,此刻并非献身的最好时机……她双手抵在石久肩头,即刻向后退去,但石久比她快一步,直径将她整个人抽出水面,未等寒若慈反抗,已被他强硬的按在地板上……微弱的灯光掠过他精致的脸颊,黑夜果然更适合他的气质,妖媚的黑眸透出一丝危险。
寒若慈一双手腕被禁锢在他手中,她试图动了动,似乎又感到石久手中的力度越发加大,此刻已感血脉因停滞而略带肿胀感,他冰凉的身体紧密的,贴在她赤 祼的身躯上……寒若慈似乎嗅到了属于男人的欲望在蒸腾,而昏暗狭小的空间内,只有彼此静静的呼吸声……
“师父……”寒若慈故作胆怯的呼唤着,她此刻有些犹豫不决,像石久这般谨慎的男人,若不与石久发生些暧昧关系,那她便别想看到他脊背上的纹身图案,而石久这么做,多半是在与孟晓柯对立而行,他的目的是羞辱孟晓柯,一旦得逞,势必两人关系势如水火,其后果的严重性,直接导致她的完美计划,功亏一篑。
石久默不做声,或许他根本不知能说什么,总之,寒若慈,他今日是要定了。
他俯身吻上寒若慈的嘴唇,一阵淡淡的花香从她齿贝间散出,宛如勾引男人进入的诱饵,使人迫不及待的想与之相伴,他冰凉的舌卷在她温热舌尖上……而寒若慈显然反抗的很激烈,她双手被束,双腿被牢牢压在身下,只得用舌尖推开那只舌的穷追不舍,她越是挣扎,嘴角便扯痛的更疼,但她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但不知何时,一副冰丝般的胸膛已赤 祼的贴在她胸口上,肌肤与肌肤的触摸是如此的避无可避,她渐渐开始慌乱,不假思索的一口咬在他舌尖上……
一丝血腥味儿充斥在彼此的口中,石久依旧默不做声,随之拭去嘴角的血迹,哧声一笑,他举过那盏油灯放在她脸侧旁,只是让她看清眼前的自己,已丝毫不具怜悯之意。
寒若慈趁他起身之际急忙扯过衣衫护在前胸上,还未等挪步再次被石久压在地上,她的目光落在他白皙而坚实的胸膛上,而这副胸膛的脊背上,有她梦寐以求的地图……寒若慈犹豫不决的晃了下神,却失去了逃跑的微小机会……
寒若慈在看石久的同时,石久也在看她,她皓如凝脂的肌肤细腻诱人,星眸微嗔却透出几分哀怨,她的温柔,不愿为他展现,他不由自主握起拳头……寒若慈,独自挣扎痛苦去吧,这样的神情再好不过了,千万,千万不让令他有丝毫动摇。
“若你对我有还一丝尊重之情,放过我好吗?……”寒若慈垂眸之际已落下眼泪,这滴泪,是失忆后的小慈教会她的,不知多久未品尝过泪水的咸涩,八年?十年?一种令人陷入软弱的味道,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她的作风。
石久沉寂许久,方才的冷漠似乎被她的泪水渐渐融化,她再次要求自己放手,而他傲慢的心不接受任何祈求,但手中的动作,却停滞了……从不认为女人的眼泪对他有何作用,但此刻却多了一份不舍,他不由自主俯下身,动作轻柔的,吻在她的泪水上,沉了沉气,默道,“可我不想放过你”
寒若慈见他态度有所软化,不失时机道,“可我从你眼中看不到丝毫感情”
石久一怔,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真的,看不到吗?”
寒若慈故作不假思索的缓缓摇头,一语双关道,“若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绝不会强迫我,若我感受到那份爱意……我会……自愿”
石久轻声一笑,她的思路很清晰,这种含糊其辞的言论的确会给男人带来希望,不过,只是用错了对象,他,并非单纯的渴望爱情,或者说,他心中强大占有欲在作祟。
苏醒:一针见血
寒若慈见石久静而沉思的坐在地板上,她随之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缓缓挪步转到他身后偷偷窥视,当她看到石久的脊背时,眸中掠过一惊……石久脊背上并无纹身图案,甚至肌肤光滑的连道疤痕都无,她怔在原地许久……而寻找“碧莲洞天”的关键就在于两副地图,她仔细想想石壁上的描述……确实只告知在“醉无双惊天拳”与“甘霖地龙冰”的传人身上……似乎也未明确说明是纹身图案,她不由上下打量石久,此刻只有两种可能,若不是在他身上,便是有一张属于他的图画,如若都不对,那最不愿面对的是,她找错了人选……
想到这,寒若慈眸中掠过一丝焦急的怒火,煞费心机设计,处心积虑多年,才勉强将魔教教主吊上钩,莫非魔教之中还有一位“甘霖地龙冰”的传人?若真被她不幸言中……那真正拥有藏宝图的人究竟是谁?
石久以为她惊慌的躲在墙角不敢出声,回眸一望,却发现寒若慈双眼凝神,一副灵魂出窍的空洞神情……他从未见过寒若慈有过此种表情,眸中带着犀利的寒风,虽不施粉黛,却掩藏不住她高贵冷艳的气质,石久看向她半遮半掩的胴体,她还是她,却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姣丽蛊媚,妍姿妖艳,好似一只随时等待男人侵犯的性感尤物。
石久感到胸口隐隐燥热,他一伸手臂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寒若慈沉思之际已跌坐在他两腿之上,她并未尖叫或恐慌,一想到眼前的男人未必是自己要找的人,便再也装不出害怕。
一道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耳垂、锁骨、最后落在她的胸线上,而她,毫无反应的直视石久,只是手指不由自主的按在他手背上,她突然静静的开口,“你,究竟是谁?”
石久怔了一瞬,他是谁?寒若慈眼中的师父,孟晓柯名义的朋友,曾迫于无奈救过百姓的侠客,还是那位冷酷无情的魔教教主,似乎一切都变了味儿……想到这,他微微蹙眉,非常厌恶现在的自己,居然为他人的质疑而彷徨犹豫。
他俯身含住她的唇,任由肆无忌惮的欲望尽情燃起……寒若慈此刻还未服下恢复功力的黑色药丸,所以与不会武功的女子差别不大,她竭尽全力想推开他,但软弱无力的手臂不给她一点支持,石久随之抱起她,随后双双踏入木盆,暖和的水温滚出一缕色昧,他将她压在木盆边,掌心游走在她柔滑的曲线上,当寒若慈感到一只硬物已抵在她小腹上时,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顿时不顾一切的奋力挣扎——
“若想少受苦,最好学会配合”他冰凉的话语消失在她的胸口间,寒若慈顿感胸部顶端一记重重的吸吮,她轻叫一声,敏感的含胸躲避,立刻急道,“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我会恨你!”
“恨我的人数不胜数,不差你一个”石久将她一翻身按在木盆边背对自己,冰薄的唇落在她肩头,寒若慈不由哆嗦一下,从未想到自己会有如此无助的一刻,每一记落在脊背上的冰吻都令她微微颤抖……该如何让他终止呼之而出的欲念,她渐渐失去了对策。
他的手已滑到她的臀部上,寒若慈一不做二不休,猛然转身搂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嘴唇主动贴在他唇瓣上,舌尖探入他口中缠绵久久……随之,她再次抽离嘴唇,嫣然一笑,无关痛痒道,“师父说的对,既然我无法反抗,不如顺了你的意,我想了想,自己又不是处子之身,何必再假矜持,来吧……”
此话一出,好似一把钢刀Сhā入石久的胸口,他一把将她推开,即刻转身走出水中,温水带来的热气瞬间被体内散出的寒气凝结成雾,寒若慈心中得意冷笑,看来她孤注一掷的法子还是有效的,他在挣扎在愤怒,呵……男人,究竟跳不出世俗的枷锁,他们希望女人们风情万种,却又不愿这个女人曾被他人染指,这是何种心理呢?……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圈圈?还未洗好吗?”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寒若慈扬声回应,“你等等我,这就出去”她说着,走出木盆,慢条斯理的擦净身体,待换上一套干净衣裙后,缓缓走到石久身后,轻声道,“虽师父对我不够尊重,但我不会记恨您,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语毕,她欲转身离去,却被石久一把扯回原位,寒若慈顿感脊背重重撞在木板上,她气恼的蹙起眉,何时自己沦为任人摆布的玩偶?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旦证实石久并非另外半张地图的传人,她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他!
石久面无表情的注视她许久,默道,“莫高估自己,你在我眼中,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寒若慈故作心领神会的垂下眸,讽刺道,“我并非高估自己,高傲不羁的您,怎会为我这种已心有所属的女人而争风吃醋呢?”
石久冷冷一笑,松开手,不急不缓道,“我想错了一件事,女人最可怕之处,并非心狠手辣,而是太有头脑”
彼此心照不宣,寒若慈一笑置之,直径走出房门,随手又将木门合上,将一片黑暗中的遐想留给那个看似冷酷的男人。
孟晓柯见她嘴唇微微红肿,脖颈点点红晕,调侃道,“是不是里面太黑,撞门上了?”
寒若慈下意识的捂住唇,“嗯,船身摇晃得太厉害,不小心碰了下”
未等孟晓柯再问,她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在回廊上,“你可见过师父的武功?”
“武功?”孟晓柯扬起下巴想了想,“好似未见过,但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寒气,在我们同时运功为天翔兽开天眼时,我险些因吸入他的内力导致内伤”
寒若慈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哦……如此说来,师父的武功相当了得,居然连你如此深厚的内力都承受不住?”
孟晓柯点头,直言不讳道,“是啊,习武之人大多聚集阳气施展内力,可你师父正好相反,我一直对他的武功甚感好奇,若我断定无错的话,应属是冰系的掌法,此类掌法极为少见,我想能纯熟掌握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寒若慈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她也曾听说“甘霖地龙冰”属极阴之武学,习得此掌法之人必忍受常人所不能之苦,但终究甘霖地龙冰如何炼成,有多大威力,似乎世间无人知晓。
寒若慈天真的眨眨眼,询问道,“你听说过甘霖地龙冰吗?”
孟晓柯嘴角一敛,严肃道,“你怎会知晓甘霖地龙冰?听谁说的?”因为,据他师父所讲,甘霖地龙冰是这世间唯一可与醉无双惊天拳抗衡的武学,而掌握此武学之人世间有两人,其中一位便是魔教教主石久,虽他并未见过那魔教教主是圆是扁,但却成为他迟迟不向魔教发出挑战的致命硬伤,所以,孟晓柯必须寻得师父曾告知过的武林绝学剑谱,将战争的死伤人数降到最低。
而且,孟晓柯一直在寻找另一位掌握“甘霖地龙冰”的高人,这一找便是八年……
寒若慈故作委屈的垂下眸,“我听万庄主说起过,随口一问罢了,你为何要质问我……”
孟晓柯龇牙咧嘴的活动活动面部神经,一手搭在她肩头,没正经道,“我哪有质问你啊,我敢吗?借我十个胆也不敢”
“……”寒若慈真是搞不懂失忆中的自己究竟喜欢他何处,孟晓柯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还有其余优点吗?
寒若慈终究找不到答案,疑惑道,“你猜我喜欢你哪点?”
孟晓柯缓慢的眨眨眼,自我感觉良好的咧嘴一笑,“又帅又高大又体贴!”
“……”寒若慈顿感无趣的撇开眼,相貌倒是可以,但也不能成如痴如狂的重要原因吧?
孟晓柯听不到她的反驳,夸张的瞪大眼,“唉?少见啊,你不回嘴就代表认同了”
寒若慈见他笑得开怀,皱起眉,忍无可忍道,“你知不知自己很幼稚?”
孟晓柯厚颜无耻的点点头,“知晓,这叫亲和力,等咱们有了孩子我来带”
寒若慈怔了怔,不由摸上平坦的小腹,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她才不要孟晓柯的孩子,万一不幸怀孕,她宁可吃药打掉,也绝不会生下。
孟晓柯并未注意她的神情,目光掠过路径此地的一名水手,他发现这船上的水手走路如风,身手比常人灵敏,必定是习武之人,越发对此船的背景感到可疑。
孟晓柯与那水手迎面相对,在那水手即将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突然伸出脚欲绊倒那人,只见那人反应及时,轻盈的跳过他的脚面,随之疑惑的注视孟晓柯……孟晓柯干笑两声,“我跟你闹着玩呢,莫怪莫怪,不过这位小哥身手不错啊,为何甘愿只当个水手?”
寒若慈冷眼旁观的站在一旁,莫非孟晓柯已察觉这船是魔教专用的?
水手比手画脚的摆弄一通,又指指自己的喉咙,孟晓柯终于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怪不得这船上如此安静,他接触过的三名水手亦是只能听不能言的残障人士,这太过怪异阴森的气氛带出阵阵寒意,难道他的揣测是真的?
“想何事呢?”寒若慈即刻打断他的思路,扯了扯他衣衫,娇气道,“我饿了……”
孟晓柯默默应了声,随之带她走进船上饭厅,一进门便看到石久坐在桌旁自斟自饮,寒若慈看向石久微醺的双眸,他们分开时间不久,他居然已喝的有些醉了。
孟晓柯闻到扑鼻的酒香,喜滋滋的向石久走去,石久顿时抬起六棱刺指向他,质问道,“这么多空位,非要与我坐一起?”
苏醒:刺入胸膛
孟晓柯原本不错的心情再次被石久打落,他自认不是个很令人反感的人,不懂为何石久总是对他视如仇敌……寒若慈见孟晓柯快要翻脸,急忙扯了扯他衣角制止,孟晓柯蹙眉回头,寒若慈朝他笑了笑,示意他为了自己再忍忍。
孟晓柯眉头一展,要说他与石久已算患难之交,可石久为何对自己冷言冷语,除了是为寒若慈之外,似乎又无其他理由,想到这,孟晓柯心中平添几分歉疚,虽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但单恋一个人可谓煎熬,这点他深深体会过。
“圈圈,你先出去,我有事要与意然谈谈” 孟晓柯道出不容置疑的口味,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他已无法忍受一刻。
寒若慈已感到空气中弥漫的怒火,她不能让二人就此摊牌,刚要开口劝阻,便对上孟晓柯霸气十足的坚决目光,她不由心中一惊……此刻的孟晓柯严肃冷静的像变了个人,而且自己居然被震慑的忘了说辞,她不由轻叹口气,此刻唯有不甘心的怒步离去,只恨自己不会探究他人心灵之术,这会儿,一边冲动似火,一边骤冷如冰,两人独处后,究竟会出现何局面,她已无法预见结果。
待寒若慈关门离去后,孟晓柯双手环胸坐在石久对面,石久随之放下酒盅与其直视,魅惑的眸染上几分醉意……他不由讽刺轻笑,他的仇人正沾沾自喜的朝他示威,而自己,即将输掉这场虚伪的感情游戏,或者说,他从未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尤其是这无聊的感情纠葛……但,当寒若慈泪流满面的苦苦哀求他时,他的心,居然隐隐作痛,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在告诫他,若非两情相悦,即便得到她的身体,也不会觉得快乐,他竭力为自己筑起一道道无情无爱防护墙,可最终惩罚了谁,折磨了谁?……呵,分明是自己。
孟晓柯自斟一杯,双手握杯对向石久,“对不起意然,我无法让自己忘记寒若慈,更离不开她,所以……”他随之一饮而尽,重重将酒杯落在桌上,“若你舍不下这份感情,孟晓柯任由你处置,但绝不再拱手相让”
石久不急不缓的靠上椅背,嘴角扬起一抹寒意,随之举起六棱刺,刺尖猛然抵上孟晓柯的心口,“既然如此,那就死吧”话音刚落,六棱刺锋利的刺尖已Сhā入孟晓柯肌肤三厘,鲜血顿时顺放血槽缓缓溢出……
孟晓柯默不做声,只是疼得微微蹙眉,他不由低头看了看伤口……石久只是将刺尖Сhā入他的皮肤慢慢旋转,好似如钝刀磨肉般折磨人,孟晓柯随疼痛感袭来,额头渗出大颗汗珠,但神色丝毫不惧,他平静浅笑,“若我的死才能令你解恨,那便动手吧。”
石久无情冷笑,戏耍道,“为三年的感情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正因为圈圈三年后会忘记我,所以我才可以这般坦然面对”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不舍,“或许因为我的死,她这三年会过得很艰难,因为她心里有我,既然伤心无法避免,那我宁可选择她只伤心三年,对我而言,只是未完成自身的使命而自责,我对不起的不止是圈圈,而是整个丐帮”
石久轻蔑一笑,“回答我,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这世间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事,我给你打个比方吧……”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祥和,“若有一位陌生人遇难,依我的性格定是不假思索相救,也许双双获救,也许双双遇难,当生与死在一瞬即逝间,谁还有时间去想值得不值得?当然,我从未说过不怕死,或许也会责备自己太冲动,但大局已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该面对的就让它快点来吧”
石久只想看到孟晓柯苦苦求饶的表情,他为这一天的到来似乎幻想过无数次,但孟晓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色令他极为恼火,恨之入骨……恨他连在性命攸关时,还再笑。
石久眸中骤然一冷,猛然将六棱刺再Сhā入心口三厘,怒火中烧道,“为了任何人都可以去死,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孟晓柯向前倾倾身体,手握刺刃灿烂一笑,“你可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什么话?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也可以不屑我的言论,但你曾救过我一命,不论为何理由,你仍旧对我伸出援手,自当我把命还给你,从此之后,天上,地下若再相遇,两不相欠!——”语毕,孟晓柯抓紧六棱刺猛然刺激心口,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出胸膛……石久眸中一惊,不假思索的愤恨道,“谁允许你就这样死了?!你的命!……”他注视孟晓柯愈来愈惨白的脸颊,突然喉咙一哽,朋友……究竟是多可怕的东西,他无时不刻想要孟晓柯的命,这一刻,他居然萌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只想将Сhā入他胸口的六棱刺拔出……
寒若慈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生怕两人一句不合大打出手,但屋中处于一片死静中,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门缝探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孟晓柯平躺在地上,面容苍白如纸,衣衫已被鲜血浸泡染红,她亟不可待破门而入,扑倒在孟晓柯身旁,一手捂住他胸口源源不断冒出的血泡,下意识伸出两指点|茓,欲封住他心口四周的|茓位,她手指剧烈的颤抖,滚烫的泪水落在血色染红的衣衫上……
她随之怒火中天的站起身,抄起酒壶打在石久太阳|茓上,“你即便把他当做仇人,但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多日,你怎可如此冷血?!”
……酒壶的碎片扎破了石久的颧骨,他可以轻松躲开,但却不想动,一道血柱顺脸颊滴滴嗒嗒落在地上,好似在这一刻,他已不再是那个嗜血无情的魔教教主……眼前浮现孟晓柯憨直的笑容,他曾经舍己救人的愚蠢画面,还有他们齐心合力破除艰险的情形,似乎,他俩用一个眼神交流便可心领神会,虽目的不同,但却在彼此的默契中达成共识,他不该与他有默契的……多想把这一切忘的一干二净,偏偏在孟晓柯求死的那一刻,逐一展现……他用手指抹去血痕,转身默道,“我已用寒气凝结了他的伤口,不会死”语毕,他黯然的走出大门……难以理解,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要救仇人之子,他不是一直希望他死吗?……
寒若慈对石久的话半信半疑,她这才注意到,孟晓柯四周缓缓冒起缕缕寒气,寒若慈忐忑不安的跪在孟晓柯身旁把脉察看……确定还有气息,而且那气息强劲有力,寒若慈舒了口气,顿时虚脱的瘫软在地,她与生俱来的预言术为何总在关键时刻不起作用,她若能预见此事便不会令其发生,可偏偏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件格外清晰,真该死!……方才自己太过冲动,居然无所顾忌的打了石久,她心有余悸的平复心绪……孟晓柯决不能死,他若死了,这世间再无人可带她寻到“碧莲洞天”,她双手合十感激上苍,还好未铸成大错,多谢神灵庇佑……
待她缓缓睁开双眼,却感到脸颊湿热一片,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还留有一滴湿热的残泪……摸搓着指尖的泪水,她不由怔了怔,为何又哭了?……寒若慈不由自主看向孟晓柯,孟晓柯神色平和,安静的躺在地上,她想了想,或许是怕唯一的线索失去,因恐慌而落泪,一定是的。
船上的魔教教众收到石久命令,即刻来了三五个人将孟晓柯送入房中,又请了船医为孟晓柯治疗,虽心脏破碎严重,但石久已将他心口伤处封住,所以未造成大量失血,而孟晓柯体格强壮,内功深厚,只要石久愿为他释放内力续命,那孟晓柯便可死里逃生。
寒若慈坐在桌边慢慢品茶,眸中掠过一丝愤恨,她筹划三年的方案,险些被石久一手毁掉,而且,石久身上有没有剩下的半份藏宝图还是未知数,换言之,在未得到准确答案前,她还不能与他针锋相对,甚至还要尽快将二人关系和解,否则原本完美的计划,将面临寸步难行的窘境。
想到这,寒若慈放下茶杯欲起身,但身后传来孟晓柯微弱的呼唤声,她惊喜的转过身,返回孟晓柯床榻边蹲下,轻声询问,“孟晓柯,你醒了吗?”
孟晓柯双眸紧闭,喃喃道,“水……”
寒若慈兴奋的应了声,起身为他斟茶,此时,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在丐帮时,孟晓柯一次微醉时也如这般要水喝,他曾说过:不如跟我过吧。……说这话时,那神情好似不掺半分虚假……
寒若慈猛然抽回神智,揉了揉太阳|茓使自己清醒过来,她怎会想起这般无聊的画面?……情爱与她无关,她想拥有的,只是碧莲洞天。
……她木讷的坐在椅上,思绪飞到十三年前……那时她只有六岁大,是冰凝派门下的最小的弟子,师姐们对她都很好,但她因年幼、身体虚弱,师姐们怕她受不了雪山的寒冷,便经商议后将她送下雪山,托付给一对农民夫妇抚养照料,师姐们给这对夫妇打点了不少银两,这对夫妇虽信守承诺收留她,但并非如自家孩子般对待她,小小年纪便要做家务、干农活,夫妇还有一个儿子,比她长六岁,那孩子生性顽劣,背地里时常骂她是没人要的野种,她那时年幼,也不懂这话何意,只感觉这一家人并不喜欢她。可是,每当冰凝派的师姐来探望她时,农民夫妇便待她如掌上明珠般疼爱,自那日起,她便体会到人性的虚伪与丑陋……她还记得第一次哭泣,是农夫的儿子骂她是怪胎,将她丢在墙角又打又骂,她的哭喊求饶无法令那孩子停手……因为,农夫儿子偷家中银两,农夫自然以为是她手脚不干净,她在百口莫辩之际,脑中突然浮现出农夫儿子偷钱的画面,随之准确说出藏匿银两的位置,最终还己清白,当然,农夫的儿子自是逃不过一阵毒打,但农夫的儿子死性不改,之后又欲蠢蠢欲动时,她总能在事发前将此事告知农民夫妇,甚至一五一十道出几日几刻用何种方法欲窃,农夫儿子屡遭抓获,自然对她恨之入骨。
寒若慈九岁那年,终于脱离这一家人的魔掌,三师姐见农民夫妇万般不舍的模样,只是浅浅的微笑,表示道谢,随后带走了寒若慈。而寒若慈从未与谁提起过这些事。九岁的这一年,寒若慈回到冰凝派,正式入门修行,自此后,她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哭泣只能使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寒若慈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女人,甚至野心勃勃欲称霸武林,但她并非只为自己求得长生不老,更不求荣华富贵,但希望凭己之力光耀门楣,使冰凝一派成为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大帮派,才可答谢冰凝派众师姐对她的养育之恩。
苏醒:步步为营
寒若慈将目光落在孟晓柯安睡的脸颊上,男人们,为了权利不惜伤害任何人,可信誓旦旦的说出爱,而她自然懂得虚情假意的相迎,千辛万苦已走到这一步,唯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屑一笑,只为三年的爱情舍去生命吗?……凭孟晓柯敏锐的听觉定知她在门外偷听,这场戏显然演得够逼真……逼真到险些忘了使命所在。
想到这,寒若慈目光骤然一冷,随之义无反顾的走出房门,她此刻急于安抚的人,应该是石久才对。
漫天飞雪落在石久弯长的睫毛上,他如冰雕般坐在船头的木栏上,微微仰视晶莹剔透的冰雪,似乎有某种渴望落入眼底。
寒若慈沉了沉气,即刻换了一副关怀的神色,随之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脸颊还在流血,先擦擦吧”
石久双手支在木栏上,体会寒冷带给他的熟悉感,“快凝结了,再等等”
寒若慈不明所以的注视他,这才发现他脸上的伤口已渐渐凝固,石久悠远的目光望向飘渺的深处,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随时将他与外界分离,寒若慈心中顿感一酸,她似乎可以感受石久心中的那份迷茫,当一个人,终有一天发现并不了解自己时,是件很难接受的事,身为魔教教主,他该毫不留情的杀了孟晓柯,更何况是仇人之子,或许,他是在惩罚自己。
寒若慈定了定情绪,她不难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曾经的她,面对男人的无助只会感到可笑,而如今,却自然而然的一同惆怅,每每出现这种心态,她便气恼不已。
“会留下伤疤的,这般完美的脸颊不该有瑕疵” 寒若慈将手帕递到石久眼前,随之顽皮一笑,“要不,我替你擦?”
石久侧头看向她,郑重道,“你为了孟晓柯,连师父都敢打,分明是欺师灭祖,即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师父”
原本挺凝重的气氛,被石久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口,寒若慈居然忍不住掩唇偷笑,石久对她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可他竟然在寒若慈面前,再也摆不出傲慢刻薄的表情,随之双手环胸质问道,“是不是我说这话太合你心意了?”
寒若慈即刻收敛笑容,自顾自替他处理伤口,回应道,“我从未相信过你是我师父,没有哪个师父会毫不避讳的轻薄徒弟吧?”
石久怔了怔,不由撇开头掩饰笑容,“这你就不懂了,师父又不是大善人,凭何无缘无故的养大一个女子?自然有目的可寻”
寒若慈故作震惊的直视他,咄咄逼人问去,“那你从几岁开始养我?”
“……”石久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某个幼稚的话题,嘴角一敛冷漠道,“若不是我需要你相助,现在就把你扔进海里”
寒若慈情不自禁又是一阵大笑,石久眉头紧蹙,他又未开玩笑,寒若慈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我突然发现你很可爱” 寒若慈一手搭在石久肩头,一边专注的替他擦拭伤口,既然已谈到重点,索性直接转入正题,“需要我做何事,我会竭尽全力的”
石久怒火冲眸,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居然被女人用“可爱”来形容,简直是奇耻大辱。
寒若慈听不到他回应,抬起眸眨了眨,只见石久正在怒瞪她,还未等她开口询问,石久突然起身,捏住她腋下两边悬在海面上,寒若慈只感脚下悬空,滚滚波涛片刻打湿了她的裙摆,她自然知晓石久不会将她丢入海中,至少现在不会。
她故作惊慌失措的捂住脸颊,“徒儿不该动手打师父,真知错了”
“你对碧莲洞天可有记忆?”
寒若慈故作诚恳点点头,“碧莲洞天是何物?……我曾梦见过一只绿色的莲花,可是您说的碧莲洞天?”
石久怔了怔,继续逼问道“还有呢?”
寒若慈此刻必须拖延时间整理下文,她维诺的搓成一团,随之转移话题,“您不如先放我下来……太害怕时,想不出答案……”
石久见她如受了惊吓的小猫般瑟瑟发抖,轻声一笑将她拉回船边,刚准备放下她时,却未料到被寒若慈紧紧的搂住脖颈……石久伫立原地一动不动,不由自主回搂住她的腰,明知不该接近她,却舍不得放下这份温柔,或许只是个陷阱,但似乎已泥足深陷。
寒若慈柔软的身段紧密的贴在他胸膛上,看似娇弱无助的女人,脑中却在飞速筹划着对策,她思前想后,试探道,“说到碧莲,我曾在梦中见过一幅画卷,分别在两人男人的脊背上,又或许是在别处,总之很模糊,而且那两个男人的相貌看不清,当时觉得那梦很诡异,所以一直记在心里”
石久眸中一惊,“画卷?何种画卷?”
“记不清了,只记得在两个男人身上,不过,那两个男人的背影令我感到很熟悉……”
“你说那画卷在身上?”
“嗯,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件事,哦,对了……好似梦中有人与我交谈,我想想……”寒若慈故作回想的抬起眸,含糊其辞道,“好似说过,碧莲什么的,需要靠那副画卷找到,而拥有那图的主人会一种武功,叫做什么……甘霖什么冰的……”
甘霖地龙冰?石久默不做声沉思片刻,莫非她指的画卷是……想到这,他猛然直视寒若慈双眸,严肃道,“可是一张兽图?”
寒若慈强压住眸中的那份喜悦,既然石久知晓是兽图,那定是他没错!
她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好像是……梦境很模糊……好似就是一副兽图……不过,师父怎会知晓的?”
石久不予回应,转身面朝大海,眉头紧蹙……整件事似乎太过蹊跷,他若是拥有碧莲洞天的地图的人,那古书中为何还要提起寒若慈?她的作用是某种意义上的引路人?而且,剩下的半幅图何处可寻?古书上只字未提。
寒若慈见时机成熟,故意脚底不稳摔到石久脊背上,石久即刻收回思绪扶住她,“回船舱吧”
“好” 寒若慈抿唇一笑,调侃道,“师父,您还要将徒儿扫地出门?”
石久脑中全是兽图的事儿,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了声,“我在想一件事,我若方才不救孟晓柯,你还会与我有说有笑吗?”
寒若慈黑眸一转,旁敲侧击道,“凭我的预言之技来讲,这世间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死去,只要活着,自有他未完成的使命,所以,孟晓柯定有使命在身”
石久嗤之以鼻,“他一心只想除掉魔教”
“非也,魔教与丐帮势不两立众所周知,但为何仇视多年不能真正交战呢?我觉得这其中自有互相牵制的弱点”
石久顿时停滞脚步,起初他并不知晓醉无双惊天拳的传人便是孟晓柯,而丐帮帮众总数在魔教教众之上,不得不承认,他与孟晓柯属于同一种人,没有十成十的把握绝对不会开战……这说明孟晓柯已得知魔教教主掌握甘霖地龙冰武学……莫非,他也在寻找碧莲洞天?
寒若慈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推波助澜道,“师父,孟晓柯的伤势很严重,还要劳烦您相助”
石久一想到孟晓柯或许与他目的相同,不由看向寒若慈,冷漠道,“我不能救他”
“为何不救呢?难道就因他也知晓碧莲什么的地方?”
“他也问过你?”
“那倒没有,只是闲聊时曾说起,他也在寻找拥有半幅画卷的人,若找到拼成整幅画卷,他便可以……”
话音未落,石久已加快脚步冲向孟晓柯的房间……寒若慈随之得意笑起,她欣喜的展臂大笑,石久果然悟性极高,竟然用如此简单的方法,便向成功前迈进一大步,即便两人将藏宝图拼凑完整,也不可能进入碧莲洞天,因为碧莲洞天内机关密布,当他们俩齐心合力、费尽心思找到洞口时,能顺利走进入洞中的人,只有她。
寒若慈似乎已看到孟晓柯与石久互相厮杀的情景……处于敌对的两派势力,却要为共同的目的,强迫自己与对方合作,之后呢,却因都想据为己有而拼得你死我活,最终坐享其成的却是她寒若慈,这简直是……太有趣了。
……
石久推坐起昏迷中的孟晓柯,撩开他衣衫看去,果真有半幅兽图纹在他脊背上,可这副图与他的图根本切合不上,这分明是半幅虎图,而自己身上为半幅龙图……这其中的奥妙该如何解谜?
他轻放下孟晓柯身躯,若有所思的走出房门……诸多巧合令碧莲洞天轻易浮出水面,而在他的定义里,太容易解决的问题必会暗藏玄机。
“师父,出何事了吗?您脸色很差” 寒若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石久面前,石久注视她许久,脑中如闪电般串联所发生的一切,回想久久,他好似更为疑惑了,寒若慈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何事?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子会出现在尘封百年的古书中,莫非真有神明相助?
寒若慈随之与他擦肩而过,腹诽嘲讽:魔教教主,看你一筹莫展的模样,那个一贯冷静睿智的石久,会不会相信,是天意有安排呢?呵呵。
苏醒:虎入狼口
三日后
孟晓柯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迷蒙的张开眼,稍稍挪动身体,胸口便传来阵阵疼痛,他只得老实的躺回枕边,不由摸摸胸口缠绕的白布,心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
寒若慈一踏入门槛便发现他已醒来,微微一笑走上前,“你总算醒了”
孟晓柯爱答不理的眯缝开半只眼,身体虚弱还不忘挑理,“你这态度不对啊,不是应该扑倒在我床前,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感激涕零连带哇哇大哭吗?”
“……”寒若慈怔了怔,接话也不慢,“我的眼泪早哭干了,你这会儿都醒了,我还哭哭啼啼的做何?”她自然的走到桌边替他斟茶,随之扶起他的臂膀,但孟晓柯三日滴水未进根本没力气,他直径向后依靠躺在寒若慈身上,寒若慈侧坐在床榻旁,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先喝点茶润喉,我请厨房给你做些吃的去”
孟晓柯倒不客气,就等着她喂一下才抿一口,想起那晚的事,随口问道,“你师父呢?不会因自责跳海了吧?”
“若不是师父出手相救,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寒若慈说完这话,顿感有些气恼,质问道,“死能解决何事?你想过我吗?你太自私了孟晓柯”
孟晓柯微微叹气,“谁想死啊?但我总要给意然一个交代,我只是这次玩的大了点,用性命赌了一把而已”
“赌?此话怎讲?”
孟晓柯挑起眉,自信道,“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我也不知哪来的这份自信,总感觉他不舍得杀我,我要证明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叫友情”
“……”寒若慈一听这理由更觉得荒谬,仇人之间能有何情意可言,不禁调侃道,“我怎未看出你不好意思?”
孟晓柯自顾自得意,脑瓜不怀好意的在她胸口蹭了蹭,“外面还下雪吗?”
“还在下,不过已转小,估计这两天就会停” 寒若慈看向窗沿上的皑皑白雪,思念涌动,“我喜欢雪片的纯白,真的很美”
孟晓柯舒舒服服的躺在她怀里,握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摩挲,“等我伤好了,带你去真正的大雪山看看,一望无垠的白色,令人心旷神怡”
寒若慈倒未想到孟晓柯对雪山有如此好感,她轻声一笑,“好,只怕你还不如我熟悉雪山”
孟晓柯质疑的挑起眉,“说笑吗?不好笑”
“我又没说好笑,真不理解你为何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难道你没有心事吗?” 寒若慈每说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她在试图发掘孟晓柯身上的弱点,看似嬉皮笑脸的他,却难以看透心思。
孟晓柯不以为然一笑,“发愁能解决何事?只会庸人自扰,就如我煞费苦心寻找拥有半幅秘图的有缘人,现在想想,一早就该听师父的话”
“你师父怎说?”
“他老人家叫我别瞎忙乎,有缘自会相见” 孟晓柯似乎通过这件事对人生看得更开,他扬起下巴,厚颜无耻道,“不过顺道捡了个媳妇,也算不亏,哈哈——”
寒若慈付之一笑,回忆起当初,那时失忆的她,得知孟晓柯是欺骗她感情后,还做出种种愚蠢行为,她因伤心欲绝掉了多少眼泪,一瞬即逝……真是可笑之极。
“当初你在猪圈发现我时,处于何心态要骗我?”
“怎么又提起这事了啊?我道歉很多次了” 孟晓柯为逃避问题故作虚弱的哎哟两声,寒若慈不屑一哼,“我来替你说,看我还有几分姿色,心怀不轨”
“……”孟晓柯跟着一起回忆,抬起头郑重道,“你信吗?我就是看你可怜,一个无依无靠又失去记忆的女人该怎么办,据书信中所讲,你三年会失忆一次,我当时只想送你回百香岛,谎称你相公只是为了避免你继续盘问,因为,你迟早有一天会忘了我”
寒若慈似乎被眸中情绪牵动了一瞬,随之平静道,“别强词夺理孟晓柯,我若长得丑陋无比,你还会谎称是我相公吗?”
“我在你眼里就是好色之徒啊?”孟晓柯愤愤不平的表情与手已摸上她大腿动作极为不符, “你即便是个丑女我也会带你走,当初我那么邋遢你都能容忍,为何不相信我能做到?”
寒若慈不知不觉把自己带入一种奇怪的情绪中,试问,她究竟在介意何事?当初的目的便是跟随孟晓柯再引出石久现身,一手网罗两位武林中的传奇人物在手由她操控……此刻心愿达成,她居然在质问孟晓柯当初的想法。
“还说不是好色?”寒若慈打掉他不安分的手指,“既然咱们的关系已公开,那你与师父可否和睦相处呢?”
孟晓柯老实一刻的手指再次爬上她的小腿,随之惆怅道,“本来就是我夺人所爱在先,只要他愿意搭理我,我随时笑脸相迎”
寒若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向屋门靠近,扬声道,“其实师父当初说我们有爱恋,只是出于对我的关心与疼爱,生怕你个泼皮小子心术不正欺负我,我们只是师徒关系罢了”
……石久伫立回廊内可谓听得一清二楚,看来寒若慈是真心在帮他,这铺垫说开后,孟晓柯自然不会对自己再有防备或愧疚,那他们的关系自然转化为既往不咎。
孟晓柯惊讶的坐直身,此刻就连伤口传来的疼痛也忘了,他震撼不已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意然那家伙也太邪恶了吧,真是玩死我了!——”话音未落,他迫不及待的要下床,“我得找他谈谈去,他一句话说的轻松,害我的小心肝碎了多少次啊”
寒若慈见他真的恼火了,只是不懂他在为何事这般激动,她急忙扶住他肩膀,“你伤口还未愈合,莫乱走动呀!”孟晓柯一手落在她肩头支持身体,一手捂住胸口,这会已感到呼吸不顺,他龇牙咧嘴的又坐回床边,“一句戏言会害死人的!”
寒若慈随即脱口而出,“你当初还不是一句戏言,害我痴痴傻傻的跟着你,害我无数次落泪,你怎就这般理直气壮的?你们根本是同一种人”
“……”孟晓柯顿感无言以对,无论他曾经出于何目的接近她,寒若慈确实是最无辜的女人,那段日子她过得很艰难,身不由己的被两个混蛋男人东拉西扯,更别说心灵上所受的折磨,想到这些,他歉疚的叹口气,寒若慈太善良了,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谎言,甚至做到波澜不惊,而他又有何资格要求公平?
孟晓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摸搓在她的头顶久久,“我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哪天,但能保证再不对你说一句谎言”
寒若慈真不知该如何接话,心中不由一阵嘲讽,多么坚定的口吻,依旧是个无耻的谎言。
“呵,若是我骗你呢?”寒若慈一说出口就觉得欠妥,这种话说得很没意义。
孟晓柯不以为然一笑,“只要不是骗感情,你要什么都给你”
寒若慈怔了怔,抬起眸注视他一双清澈的黑眸,突然感到恐惧,为何他的目光如此真诚,甚至连她都看不出丝毫端倪,这世间能蒙蔽她双眼的男人,真的存在吗?
孟晓柯顺势吻上她的嘴唇,寒若慈即刻抽回思绪,挣扎两下逃出他怀抱,“你都三天未洗漱了,不许亲我!”
孟晓柯抿抿唇边残留在清香,厚颜无耻大笑,“三天很短啊,当初我满脸胡须一月未洗澡还亲过你呢,不过,倒是天天刷牙,哈哈——”
“……”寒若慈眸中掠过一丝怒意,虽说孟晓柯此刻神采英拔,但一想到自己曾被脏乎乎的乞丐染指,真有一股想吐的冲动,失忆后的自己怎就不懂挣扎一下?
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寒若慈想起石久还在屋外,急忙开了门,“师父,您请进,我先出去一下”语毕,她亟不可待的走出房间,其实她很想说:出去冷静一下
石久微微点头,神色镇定的坐到孟晓柯床边,孟晓柯爱答不理的瞥了他一眼,“你也太狠了意然,扎了我一刀才说一切是误会啊?!”
石久面无表情的回应,“我没想杀你,是你自己捅进心口的”
“……”这话也对,他也够二百五的。
石久双手攥紧,两股寒气顷刻灌入掌心,默道,“躺平了,疗伤”
孟晓柯乖乖的躺回枕边,没话找话道,“话说我的命够苦的啊,这一路都是我在受伤,你也受伤一次让我救救”
“……”石久不予理会,运功替他疗伤,说来荒谬,他所学“甘霖地龙冰”不但未打在敌人身上,反而先成了救死扶伤的良药。
孟晓柯感到胸口四周急速降温,好似心跳即将停滞,他下意识的从丹田运上一口真气阻拦寒冰源头,石久察觉一股抵触的暖流渐渐侵袭,而且与他所释放出的寒流互相冲撞,他随之平板道,“你若不配合治疗,就等伤口越来越大吧”
孟晓柯实在无意识发出自我防御,他顺顺呼吸,微蹙眉,“你学的这是何武功?有名堂吗?”
石久怔了怔,转移话题,“你脊背上纹身是张藏宝图,而其余的半幅在我身上”
孟晓柯难以置信的消化久久,木讷道,“莫开玩笑啊,你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
“我不喜欢说笑,看好……”石久双手叠落收起内力,随之起身褪去上衣,即刻背对孟晓柯亮出脊背,他双手攥紧集聚内力释放至第八层,只见他身躯四周渐渐被一层霜雾笼罩……孟晓柯全神贯注的瞪住他脊背,骨骼被一股强大的阴气吸得麻木酸疼,孟晓柯强撑住虚弱的身躯定睛看去,待朦胧的白雾悠悠散开,石久脊背处呈现一副清晰且残缺的兽图……
石久脊背上是一副隐形纹身图,因残图面积过大,只有施展内力至第八层才可看清晰呈现,当初,若不是师父告诉他,他至今不知晓自己身上还会有这副东西。
孟晓柯承受不住强大的阴气袭击,浑身疼得几乎要昏厥,他额头已掉落大颗的汗珠,急忙扬手示意石久收起内力,石久知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吃不消,随即收式穿衣,“看懂否?”
孟晓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大口呼吸,疲惫道,“有看没有懂,不过,我看不像一副图……”
苏醒:残图再现
寒若慈站在门口观看,对这神奇的现象感到震撼,原来石久脊背上的半幅画卷是隐藏在皮肤内的,唯有运功后才可逼出图形真身,这莫非是用“金丝冰血”调制的染料?
金丝冰血——是雪山之巅生长的一种奇异花,这种花极为罕见,如雪花般冰薄的花瓣一碰即碎,连她都未曾亲眼见过,只是听同门师姐说起,此花一百年才开绽放一次,但因花瓣颜色与雪色无差,所以想寻得此花异常艰难,不过,花朵盛开时,花蕊中会自行滴落红色液体,如同血色鲜红,而这红色汁液若渗入皮肤便即刻消失,唯有运功时才会呈现,凡冰凝派的正式入门弟子,眉心都会被点上一颗隐形的圆点,圆点会在自行运功时呈现红色,红色为中,边缘勾勒出一圈金色,用其作为本派独有的标志印记。
想到这,寒若慈顿感一头雾水,唯有金丝冰血绘制的图形,才可展现出红与金交相辉映的画面……自她统领冰凝派后,金丝冰血便交付她保管,不过,无非在密室中保存了一小瓶而已,如此气势磅礴的大幅图画若真是“金丝冰血”调制的……那石久会与冰凝派有何渊源吗?
石久早已注意到寒若慈伫立门口,他原本就有意让她一同鉴别,此刻见她神色迷茫,不由疑惑道,“看出什么了?”
寒若慈顿时收回神智,答非所问道,“好壮观……”
孟晓柯翘起大拇指,赞同道,“确实很厉害,金光闪闪的一条猛龙,不对,是半条,若是完整的龙图可太帅了!”
“……”石久无奈叹气,寒若慈不明白这图中的含义也就罢了,孟晓柯身为当事人还有闲情逸致赞许些无关紧要的事。
寒若慈垂下眸沉思……半幅虎图无虎头,半幅龙图无龙头,这该如何解释?其中蕴含着何秘密?莫非还有第三人?可按石壁上的指引并无第三人介入……
石久看到她眸中闪过异样的光彩,“若慈,你随我出来下”语毕,他率先走出房门……
待他们离开,孟晓柯即刻收敛笑容,黑眸渐渐深邃……“金丝冰血”绘制的半张龙图,确实是他没错,那说明他便是“甘霖地龙冰”正宗传人……孟晓柯眸中掠过一团怒火,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魔教教主石久,原来才是拥有另外半幅残图的人,居然又是他的死敌。
他寻寻觅觅八年只为找到这半张图未果,一直误认为在另一位“甘霖地龙冰”传人身上,回想他与石久的种种过往,石久眸中飘忽不定的恨意,亦真亦假的话语,他们谈及魔教与丐帮之间时的争执不下……孟晓柯清冷一笑,他居然未想到会是他,换言之,他从心里压根不相信会是他,眼前是杀父仇人之子,这世间还能有比其更荒诞离奇的事吗?……
孟晓柯紧攥的拳头咯吱作响,命运居然将他与石久纠缠在一起,这究竟谁挖下的陷阱?
石久漫步在甲板上,寒若慈默不作声的跟随其后,她承认思维有些混乱,石久漫无目的的注视她许久,只见小巧的雪花的落在她鼻尖上、睫毛上,她依旧一动不动的伫立原地,石久轻声一笑,抬起手指替她轻轻拭去融化的水滴,“不会吓到了吧?”
寒若慈缓慢的眨动睫毛,虽她的问题有些突兀,但此刻只有求助于石久解释,“我不懂,为何是两副差异甚大的残图?”
石久微头紧蹙,“我原本想问你,看来不必问了”
寒若慈沮丧的叹口气,“看孟晓柯的反应更是不知晓,这可如何是好……”
石久不以为然的坐在船头,调侃道,“呵,你好似比我还想知晓碧莲洞天所在位置”
寒若慈心中一惊,“我在替师父着急,我找那地方有何用?”
石久笑而不语,回眸看向辽阔的碧蓝海面,黯然道,“我儿时曾无数次的想跳入海中,一直沉下去,再也不浮上来”
寒若慈不明所以的扬起眸,“为何事想寻死?”
石久从未与人提及过这些事……当他父亲过世那日起,六岁的他,便要面临接任魔教教主的重任,他一个孩子,什么都看不懂,面对无垠的黑暗,似乎只看到一群虎视眈眈的魔教教徒随时想要他的命,而那些自称魔教元老的老家伙,为了将他历练成下一代心狠手辣的教主,六岁的孩子就要看如何杀人,如何解剖动物的尸体,如何面临一汪汪触目惊人的鲜血还要做到镇定自若……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景,那时他只有十岁大,但,已对敌人痛苦的嘶喊变得无动于衷,似乎终于发现手起刀落的那一瞬,便可让周遭清净如初,可从未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去杀人。
寒若慈感到石久身躯居然有些颤抖,好似他高傲冰凉的背影下,隐藏着一个孤零零的孩子在无声哭泣,她怔了怔,不由自主搂住他的双肩,轻轻拍去,“不要想了,过去的事若已是事实,就别再折磨自己”
石久一怔收回思绪,不由环住她的腰依靠其中,“当一个人感到无助时,应该给他更大的压力,而不是安慰,人要学会在逆境中长大”
“这话是谁说的?”
“一位早已死去的老人”
寒若慈微微蹙眉,怪不得石久性格这般阴冷,看来童年的阴影对他影响颇大……寒若慈对这话倒是产生的共鸣,她的童年何尝不是一片阴暗,所以她坚信,尊严要靠自己亲手打造。
石久冰凉的脸颊触碰在她温暖的体温上,似乎也带来丝丝温暖,很久未感受到如此温柔淡香的体温,不由让他想起母亲的怀抱,这熟悉的感觉有多久未触碰过了,他已记不清……石久猛然睁开眼,顿时将寒若慈推离身旁,不自然的站起身,即刻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寒若慈扬起嘴角一抹嫣红,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当他卸下心防暴露真实的自我后,想再硬生生的变回去,可谓难上加难了。
她再次露出胜利的笑容,但笑容却僵持在嘴角……她为何要扑上去安慰他?虽效果不错,但并非她想做的事。
自此的三日后
孟晓柯拒绝石久为他疗伤,而石久本就无意救助他,正好落得省心。寒若慈整日将自己关在屋中计划下一步战略,因为,百香岛明日即将抵达,而她起初在信函中,将位置拟定在百香岛是经周密安排的,百香岛正如石久所说,整座岛屿四面环海,岛屿上布满大小洞|茓,且不乏高手云集其中,但并非石久所讲是他们自愿的,而是魔教的俘虏,每个洞|茓中自是关押了各门各派的武学高手,目的显而易见,肆意窃取各派武学之精华。而她选中此地,便是为了借机释放武林各派弟子,从而巩固冰凝派在武林中的地位。
不过此刻与她最初的计划还是有些偏差,她原本以为看到两只残图便可找到碧莲洞天的准确位置,有了地图,她再编造个灵光一现的玄妙预言,让二人将天翔兽引来,在他们三人出发前,再以冰凝派的名号释放关押软禁的俘虏,随后天翔兽飞往雪山,融雪寻得碧莲洞天洞口后,孟晓柯与石久的利用价值基本完毕,他们或厮杀或争抢已与她无关,待她掌握“碧莲剑谱”全部武学后,魔教,丐帮两位赫赫有名的年轻首领,将永远成为冰凝派的阶下囚。
……自身的预言本领为何不给她些提示呢?寒若慈微微叹气,除了厄运与陷阱她可预知外,似乎也没其他用处,计划暂且不变,但时间或许要无限期拖后,自当好事多磨吧。
待所有设想整理出头绪,她疲惫的揉揉脖颈,目光突然停滞不动,想起自己已两日未去探望过孟晓柯,依孟晓柯的性格怎会不大吵大闹的找她?如此说来……好似自那日看过石久的残图后,他便独自处于沉默中,更也不让石久近身治疗,这点似乎有些可疑……
寒若慈匆匆起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在万兽山庄时,曾有个黑衣人将她掠走,警告她不得靠近孟晓柯,甚至居然用“妖女”两字指责她,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莫非知道她身份?……她忐忑不安的在来回挪步,此刻的意图很显然是在保护孟晓柯,当时因恐慌未看那人一眼,不过,此人身手敏捷,应是擅长轻功的男人,而知晓她计划的人少之又少,况且是在她的命令下,分开行使,所以,知晓全盘计划的只有她一人而已,或许……是丐帮的某位长老只为保护孟晓柯而来?
她随之走出房门,与其自己猜想,不如探探孟晓柯的口风,而且,她此刻作为孟晓柯的恋人也太玩忽职守了些。
寒若慈手捧一盘水果走进孟晓柯房中,只见孟晓柯闷闷不乐的依靠在床头,手里似乎把玩着一只银棒,“伤口还疼吗?”她边询问边用竹签叉起一块苹果递到孟晓柯嘴边,“有心事?”
孟晓柯若有所思的注视寒若慈片刻……他这几日正是为寒若慈的事而焦虑,大魔头接近圈圈的原因应是为了她的预言能力,十有八九是为了借用她此等特长寻找绝世秘籍,可现在圈圈跟那大魔头的关系已初见融洽,若她知晓又是一个骗局还能承受住吗?
孟晓柯将她拉到床榻边坐下,郑重其事道,“圈圈,无论发生任何事,或好或坏,相信我定会保护你,安慰人的话我不大会说,不过,你若难过伤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寒若慈怔了怔,不由好奇道,“我会为何事伤心呢?”
孟晓柯收敛眸中的不安,不以为然道,“总会有吧,你那么爱哭”
“是吗?我以后不会哭了……”她不屑浅笑,将苹果送到孟晓柯唇边,“我若说,那位多愁善感的寒若慈不复存在了,你相信吗?”
孟晓柯无奈叹气,“但愿如此”
“你今日为何这般深沉?可是在生我的气?”寒若慈边说边将苹果咬在齿贝间,迷蒙的眨下眼,示意用嘴喂他,孟晓柯不怀好意的扬唇一笑,随口咬掉整块水果,用牙齿切断一半送回那只红唇间,未等寒若慈吐出,已被盖住了唇。
苏醒:百香无香
甜涩的果汁顺寒若慈的嘴角滑落,她微微蹙眉,孟晓柯可谓占尽了她便宜,冰凝派的掌门人岂能受这份屈辱?待大功告成之日,定要将孟晓柯碎尸万段。
孟晓柯对她不配合且冰冷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了,若针对一般男子而言,面对女子推三阻四的拒绝,应该早就放弃了吧?不过,还好他脸皮够厚,本性够色,大言不惭自认是一般男子中最厚颜无耻的一个,嘿嘿。
寒若慈胸口感到一阵清凉,随之又被温热的掌心盖在其上……她心里还在咒骂,但脸颊不由自主呈现一朵红晕,她很厌恶自己的这种反应,不但不排斥反感,反而不知不觉享受其中,那酥麻的触感令她意识有些模糊,好似自己随时会沦陷于爱抚所带来的快感之中……她轻推开孟晓柯的肩膀,柔声道,“你身上有伤”
孟晓柯原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本着一双手闲着也闲着,占点便宜就得的无耻念头自由发挥,随之贼贼一笑,龇牙咧嘴过嘴瘾,“年轻力壮需要多运动才是啊,等我老的走不动了,你想我乱来都没体力喽——”
“……”寒若慈费了半天劲,终于拽出那只探进肚兜的“魔掌”,不假思索道,“小不休的!我越来越想不明白,如我这般冰清玉洁的女子怎就被你个小淫贼糟蹋了?”
孟晓柯顿时开怀大笑,不由震得伤口疼了下,“圈圈啊,过分自恋是很不好的,你别跟我学坏行吗?多学学我的优点——”
“……”寒若慈未想到自己会冒出一句粗话,随之故作镇定道,“你自己说,除了外貌看得过去,你还有何优点?”
“我优点可多了去了,先说十个……”孟晓柯伸出十根手指,抬起眼皮想了想,又想了想,一时三刻过去了,他愣是一根手指未放下,随之不能自圆其说的死撑道,“哎哟喂,原来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缺点……”
孟晓柯自恋程度已达到常人遥不可及的高度,寒若慈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下意识的扬唇一笑,“你身为丐帮新一任帮主,我真为丐帮的命运担忧”
孟晓柯见她终于发自内心的笑起,轻弹了她额头一下,“我就喜欢看你笑,真漂亮”
寒若慈嘴角一僵,她不是尽量做到笑脸相迎吗?随之疑惑道,“我哪日愁眉苦脸过?”
“呵呵,说不清,只是自上船后,我总感觉你笑得很勉强”他说着躺在寒若慈腿上,困顿的合起眼,默道,“若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任何难题,杀人放火都算上……”
寒若慈静静的垂下眸,目光落在他浓密弯长的睫毛上,看似玩世不恭的他,心里究竟装了多少秘密,真的很难猜透,指尖漫无目的的拨弄着他的睫毛,心里空空的,好似又满满的……
次日清晨
天刚朦朦亮已听到船舶靠岸的搁浅声响,寒若慈迷朦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孟晓柯臂弯里熟睡,她顿时一个激灵坐起身……只记得孟晓柯躺在自己身上熟睡,挪也挪不动他,便不知不觉靠在床头睡去,她自认是个警惕性极高的人,却丝毫未感觉到他曾移动过她的身体,莫非封印内力太久,灵敏感降低了?
……石久倚在门边已多时,当目光落在紧紧相拥的画面上,他似乎脑中空荡了一瞬,不想看却偏偏这般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寒若慈用余光扫到门边的人影,即刻收敛眸中的阴冷,眨动睫毛间已换上柔和的浅笑,“师父,可是抵达百香岛了?”
石久脸上没有丝毫温度,睨了孟晓柯一眼,“该下船了”话音未落,转身离去——
寒若慈顺着石久残留的冰冷目光看向孟晓柯……上了岛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协调他们之间的怨气,否则碧莲洞天之行将成为泡影。
孟晓柯迷迷糊糊的抬起眼皮,一缕金丝般的阳光照耀在脸上,瞭望岛上一座座灰色的小山峰,光秃秃的山脉间没有一丝绿荫,好似整个岛屿笼罩在一片阴霾的诡秘中。
他慵懒的舒适筋骨,一跃身跳下甲板,但动作过大牵动伤口一疼,想到这伤口的由来,他不由自嘲一哼,随之踏入海岸边,海水浪打浪的拍在他小腿上,他双臂一伸对向寒若慈展开,“海里有很多石子,我抱你过去”
寒若慈不习惯处处受男人照顾,她婉言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啊……”但话未说完已被孟晓柯勾住小腿扛在肩头,孟晓柯把她像麻袋片似的扛着前行,寒若慈头一晕,双眼已对上清澄碧蓝的海面,怒道,“这姿势好难看,快放我下来!”
“放心啊,你看这岛上哪有人啊……”孟晓柯边说边指向陆地,却发现一位骑黑马的年轻女子正朝他们这边靠近……女子一袭红色的薄纱衣裙,妆容艳丽妖媚,衣着相当露骨,上身只有一块宽大的丝巾缠绕在胸口,纤细的腰肢展露无遗。
当女子看见石久时,一双妩媚的凤眼弯弯翘起,随即驻马跃下,展颜一笑,热情道,“久哥哥您终于来了,前几日突然天降大雪,百香可担心死了”
石久眸中多了几分柔和,“五年未见,你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石久对沉百香礼让三分是给沉元老面子,沉元老是魔教中仅次于他之下权威主事,在他练功习武期间,沉元老忠心耿耿主持大局,也是石久唯一可信赖的人,沉百香是沉元老的独生女儿,而百香岛便是用沉百香的名字命名的,她的职责便是无所不用其极,令各派高手交出自派秘籍,只要有价值的武学秘籍一概包揽,几年下来,对魔教的贡献着实不小。
寒若慈听到女子声音,仰起头看向岸边妖艳的女子,这才发现孟晓柯伫立水中并未前行,她不耐烦的催促道,“要莫放下我,要莫快些走”
孟晓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女子,通过这位女子称呼,他已完全确定圈圈的假师父便是魔教教主石久,终于进入魔教的地盘,也算是深入魔教内|茓的好机会……
寒若慈见不但他置若罔闻,而且一双眼还直勾勾的看着那岸边的女子,她眸中顿时燃起一团怒火,“孟晓柯你这色胚,莫非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了?”
“走的动……”孟晓柯抽回思绪,有一搭无一搭的回了声,随之走到岸边放下寒若慈,寒若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居然发现他还在看那女子。
而沉百香已在事先收到石久的书信,自知眼前男子便是丐帮准帮主孟晓柯,她还以为乞丐都是臭气熏天的脏乞丐,倒未料到这位孟帮主如此年轻英俊……而那穿白衣的女子,她便是失忆女子寒若慈,沉百香要对寒若慈故作熟络到情同姐妹,简而言之,石久在信中交代过,不可暴露他的教主身份,对寒若慈以礼相待。
不过,她还是更中意石久的柔媚脸孔,自她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石久,便偷偷的喜欢上他,石久生得一副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孔,但分明的轮廓又不失男子气概,似乎他身上总笼罩一层神秘莫测的迷人气息。
沉百香率先走向孟晓柯,一颦一笑亦透出妖娆,她故作疑惑道,“我是岛主沉百香,请问这位大侠是……”
孟晓柯笑而不语,好似在说:这位姑娘您别演戏了。
沉百香将他的冷漠收入眼底,立刻对孟晓柯失去了好感,她干咳一声,随之不动声色走到寒若慈面前,不由分说的给寒若慈一记拥抱,惺惺作态道,“寒若慈,能再见到你真好——”
寒若慈故作惊讶的怔了怔,“对不起,我失了记忆,请问姑娘是……”
沉百香紧紧拉住她的手,“我是沉百香啊,莫非你又失忆了?”她说着看向石久,绘声绘色询问道,“久哥哥,你徒弟不会是再次失忆了吧?”
石久很满意沉百香的表现,这丫头倒是比他想象的机灵,他随意的点点头,“不幸言中”
“久哥哥?”寒若慈反应也不慢,心中暗笑,既然要演戏大家一起玩。
未等石久开口,沉百香才发现自己一时口误说漏了嘴,她立刻补救道,“因为你师父排行老九,所以我唤他‘九’哥哥”
寒若慈会意浅笑,欠身行礼,“虽据沉岛主所讲,你我已是旧识,但我对周遭一切毫无印象,所以日后还望沉岛主多多照顾”
沉百香很喜欢寒若慈的端庄娴静,寒若慈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是自己这辈子都别指望拥有的娴静气质,唉,她不由自哀自怜心想:主要是被天生的妖艳容貌给毁了。
“别客气,百香岛就是你的家,随我回百香居吧,我已命人下人准备了丰盛的菜肴为你接风洗尘”沉百香边说边朝远处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功夫,家奴们便抬着三顶敞篷竹轿缓缓迎上。
孟晓柯看似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却丝毫不敢松懈……首要任务是保护圈圈的安危,其他事都可推后处理。观察整个岛屿的结构,此岛四面环海,身处险境随时要找好退路……唯一能离开的方法便是坐船,他下意识摸摸怀里的银笛,万不得已时,便要动用天翔兽跑一趟了。
石久已感到孟晓柯细微的变化,几日来他俩不曾交谈过一句,但彼此间,好似越看越不顺眼。
苏醒:尔虞我诈
百香居建造在一座浑然天成的巨大石洞内,百香居外围的岩石上,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枫藤,是此岛中最为生机勃勃的景观,看似平凡无奇的山洞,内部构造竟然与宅院设计大致相同,院落小而精干,花圃修剪整齐、池塘引用海水打造,几条色彩斑斓的小鱼在池中玩耍嬉戏,木屋构造依山筑造别具一格,处处洋溢出建造者的巧夺天工。
寒若慈看到此景忆起冰凝山的宫殿,与此处建造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她的宫殿更为奢华亮丽,毕竟是建造于雪山之中,少了几分此处的阴霾气息,随处可见晶莹剔透的洁白。
沉百香事先已将闲杂人等清理出百香居,只留下几名信得过的下人服侍“贵客”,石久走在最前方,她虽一直与寒若慈并排行走,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石久,方才因过于紧张未敢仔细看他,这会偷偷欣赏他的背影也会感到心情愉悦。
沉百香掩唇偷笑,不经意回眸一望,顿时瞪大眼睛,急忙返回原路制止道,“喂,你掐我的鹦鹉做何?”
只听绿色的大鹦鹉惨叫两声扑腾翅膀,可依旧被孟晓柯捏在掌心,孟晓柯顺势两手背后,理直气壮道,“这鸟骂人,我就是教育教育它”
“骂人?不可能”沉百香从他身后抢过鹦鹉,随之怜惜的摸摸鹦鹉小脑瓜,柔声质问道,“小绿,不可以对客人无礼哦……”
那只叫做小绿的鹦鹉,似乎愤恨的瞪了孟晓柯,尖声嘶叫道,“呸呸呸!杀人犯杀人犯!”
孟晓柯嘴角一抽,从沉百香手里抢过鹦鹉,继续耍狠,“再敢呸我,掐死你掐死你!”
“哇啊哇啊,人欺鸟人欺鸟,丧尽天良”鹦鹉宁死不屈的梗起脖子顽强抵抗。
“哈哈,谁叫你是鸟,活该被欺负!”孟晓柯一边上蹿下跳的躲避沉百香争抢,一边跟鹦鹉对骂,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小绿小绿!”沉百香见鹦鹉被掐得快断气,急得快掉眼泪了,可她的身手又没有孟晓柯灵敏,顿时焦急喊去,“久哥哥,快救救我的小绿——”
“……”石久驻足望去,只见孟晓柯跟猴子似的挂在石壁内的藤条上,一手抓藤,一手掐着鹦鹉的脖子朝沉百香示威。
“……”此刻,寒若慈还不知自己脸色有多难看,似乎在她眼中看去,只感觉是孟晓柯有意引起沉百香的注意,她胸口一道怒火冉冉升起,随之质问道,“大男人欺负女子有趣吗?”
“……”孟晓柯嘴角一收,即刻落地,如犯错的小孩般即刻将鹦鹉还给沉百香,“我跟小绿闹着玩呢,死不了啊,这不还活蹦乱跳的”
沉百香瞪了他一眼,双手护住小绿快速跑到安全地带后,才咬牙切齿威胁道,“你敢欺负我的小绿,我会报仇的!”而小绿确定小命保住,狐假虎威的朝孟晓柯连“呸”了好几声。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走到寒若慈身旁,刚要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寒若慈却快速闪身让他扑了个空,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到石久身旁——
孟晓柯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他只是想让沉百香离寒若慈远点,沉百香故作这般亲密的与圈圈走在一起,居心叵测啊。
石久睨了寒若慈一眼,调侃道,“还是我稳重吧?”
寒若慈不假思索的挽上石久手臂,回眸瞥了孟晓柯一眼,随之与石久率先走入厅中,孟晓柯被他们这举动吓了一跳,愣是反应迟钝的站在原地不动,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在远处傻了眼,而那人必然是沉百香。
……沉百香眸中炉火燃起,也不管小绿死活了,随手一扔跳下高台,随之怒气冲冲的向屋中走去,却被孟晓柯抬手拦截,沉百香眼一横怒道,“让开!我倒要问问那女人何意思!”
孟晓柯不以为然浅笑,“我有点事搞不懂,你方才不是跟寒若慈情深意长吗?这会怎说翻脸就翻脸了呢?莫非一直在演戏?”
沉百香一怔,即刻收敛眸中怒火,双手环胸不急不缓道,“我这人对其他事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有人抢我看上的男人”
“哎哟喂,牙都快让你酸倒了……”孟晓柯一脸痛苦的捂住腮帮,“你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啊?看不出寒若慈早就心有所属了?”
沉百香不明所以的挑起眉,“看上你了?不像……”
孟晓柯自鸣得意的扬起下巴,“你不觉得我很帅吗?”
“……”沉百香上下打量“精力旺盛”的孟晓柯,石久交代要小心提防此人,据描述此人狡猾多端心狠手辣,此刻,她不能确定这位仁兄是不是信中所指的那位丐帮帮主……这这这也太“调皮”了吧?
她再次确定道,“你叫……孟晓柯?”
孟晓柯灿烂一笑,“你还未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沉百香嘴角一抽,无力道,“帅哥,请让我过去”
孟晓柯得到满意答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沉百香无奈的摇摇头,都不知久哥哥要防备他何事,无非是个自命不凡的小玩闹。
孟晓柯注视她离去的背影……大魔头将目的地安排在百香岛,必有玄机。
寒若慈坐在木椅上,若有所思的垂着眸……她只是好奇沉百香究竟用何手段对付武林各派的高手,使之个个心甘情愿的交出本派秘籍,更想知道沉百香将那些人软禁在何处。
石久漫不经心的品着茶,虽五年未上过岛,但对此处并不陌生,因他在正式接管魔教之前便是在这进行魔鬼般的修炼,那些所谓的正道侠士因不配合,一个个死在他脚下,而他嗜血的天性在百香岛展现得淋漓尽致。
孟晓柯一进门便跳到寒若慈膝盖前,蹲下身仰视她的眼睛,夸张的感叹道,“哎呦喂,这漂亮姑娘是谁呀?敢问小姐贵姓,可有许配人家?”
“……”寒若慈爱答不理的侧开头,“离我远点,看你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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