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换好了” 寒若慈诚恳的又举了举银票,孟晓柯毫不客气的将那张银票揣进怀里,随之从怀里拿出纸袋“叮叮哐哐”乱翻一阵……寒若慈踮起脚尖翘首以盼,等了一会,孟晓柯将一只全银的装饰梳子递给她,“给你,我把最值钱的一把挑出来了,也不枉骗你那么多银子”
“……”寒若慈看看手中的银梳,只见孟晓柯撒丫子跑了,她顿时气得直跳脚,“你给我站住!我不要这把——”
孟晓柯边跑边笑,“你只说换一把,又未说要哪把,怎还挑三拣四的?”
寒若慈知晓自己又被耍了,欲哭无泪的站在人群中一人生闷气,孟晓柯见她气得小脸通红,眼中贼贼冒坏光,他即刻顺小路绕到她身后的位置……寒若慈因个头矮,抬起头张望四周,依旧寻不到孟晓柯的踪影……这在一筹莫展时,她顿感腰际被人搂起,不由惊呼一声猛然扭头,刚要出手防御却见来人是孟晓柯,孟晓柯呵呵一笑,将她安稳的放回地面,随之牵住她的手向前方走去……寒若慈抿唇一笑,此刻也忘了生气,若能这样一直走下去,才是真正的酸酸甜甜……
孟晓柯将她推进一家绣庄,“去选吧,我来付银子还不行吗?”
“本来就该你付!大骗子——”寒若慈气哼哼的走入绣庄,一进门便看中了一件手工刺绣的□女装,白布衬底,淡粉色的荷花跃于布上,含苞待放,轻盈舞动,她眼前一亮,即刻看向孟晓柯,决定道,“我要这件”
“嗯,去试试” 孟晓柯依在柜台旁,喜欢看她专注的神情,或者说,她的一颦一笑,一静一动都令他着迷。
这套衣衫好似是为寒若慈量身定制般称心如意,而且洁白的面料柔软细腻,滑不留手,她刚走出试衣房,便转了一团给孟晓柯欣赏,她甜甜一笑,询问道,“好看吗?”……孟晓柯看她活泼可爱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你穿不穿衣裳都一样好看”
未等寒若慈反驳,她的笑容骤然僵持,双眼发直的一动不动……待孟晓柯付完银子,一转身却见她脸色煞白,眼眶红润,他蹙眉上前,“怎了圈圈?”
“白灵……”寒若慈呼吸急速,泪水直线滑落,她刻不容缓的冲出绣庄,如没头苍蝇般寻找出路,孟晓柯从人群中把她拉出,“你先别急,白灵怎了?”
寒若慈心急如焚,双眼通红,她紧紧拉住孟晓柯手腕,“快带我回去丐帮,救救白灵——”
孟晓柯见寒若慈神智全乱,已知事态严重,他见丐帮一弟子牵马路过,一把扯过马缰将寒若慈抱上马背,策马扬鞭向丐帮总坛驰骋而去——
寒若慈双手合十,手足无措的默默祈祷——坚持住白灵,我马上回去救你——
——这次她预见了最惨无人道的画面,她的封喉兽被二根从远处上方射来的银针刺瞎双眼……白灵还未吼叫出声已被一个黑衣蒙面人一刀砍断喉咙……最可怕的是,白灵还在奄奄一息的垂死挣扎,那人居然将整张虎皮拨皮切下,手法极度残忍狠毒……
“啊,不要伤害我的白灵——”寒若慈紧闭双眼,抱住头失声大叫,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希望来得及,求上苍帮帮白灵吧,呜呜……孟晓柯感到她身体传来激烈的颤抖,一手抓紧马缰,一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狠狠扬鞭令马蹄飞驰奔去——
……待他们终于赶回,寒若慈一跃身跃进围墙,她如疯了似的在瓦片间穿行寻找……当她看到院落中的一滩鲜血与白灵已被拨皮抽筋的尸体时,她顿时木纳的瘫软坐地,心碎欲裂的泪水无声流淌……还是……未来得及,白灵对不起,是我没用……为何让我预见却不能救……
孟晓柯冲进后院,目光停滞在封喉兽惨不忍睹的破碎尸骨上……他自是难以接受这事实,方才还一起玩耍的大猫,此刻却成了这样……他收回神智即刻寻找寒若慈身影……只见寒若慈一袭白衣瘫软无力的坐在屋檐上,神色极为恍惚,头重脚轻的欲跌落,他急忙几步冲上前,不偏不倚接住她滚落的身躯……孟晓柯将她横抱在怀中,她已因过度悲伤不省人事,脸颊上依旧挂着斑斑泪痕……
孟晓柯叹口气,好端端的一个晚上,却在无限的哀伤中结束,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
互诉衷肠
寒若慈虚弱无力的缓缓睁眼,泪水已在一瞬间滑到枕边……当她无力回天时,初次醒悟预言是件多么恐怖的事,眼睁睁看着白灵遭人残害,她却无能挽救,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别将这一切清晰且血淋淋的画面呈现在眼前,多残忍。想当初,她对自己的预知能力感到自鸣得意时,当她曾利用上苍赋予的神奇本领心生邪念时……才终于领悟这或许是某位神明对她实施的另一种惩罚。
——孟晓柯趴在她床边浅眠,他感到床褥传来微微颤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寒若慈泪眼婆娑的直视上方,而每一滴泪水,好似在无知无觉之中流淌……他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更怕触及她此刻脆弱的心灵,毕竟动物与人之间的感情越深,越是对其当作家人,何况是朝夕相伴的“朋友”。
寒若慈坐起身搂住他脖颈,把头埋在他肩头默默流泪,空旷的屋檐下静无生息,显得哀怨格外凄凉……孟晓柯轻拍着她的后背,“圈圈一向很坚强,不要想了”
寒若慈感到身体被他搂得很紧,无声的安慰却令人情绪渐渐稳定,而孟晓柯在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她因逃避责怪,懦弱的逃之夭夭,仅仅是一个温暖的拥抱都没人能给他。
“我看到一个人亲手将白灵伤害,还刺瞎了白灵的眼睛,然后还将白灵的皮毛……就这样一步一步看着……”
“你看到行凶者了?”孟晓柯即刻打断,他险些忘了寒若慈是预女。
寒若慈坐直身体,垂着眸,无助的摇摇头,“那人一袭黑衣,头戴面罩,我若知晓他是谁,定要将白灵所受之苦双倍奉还。”
孟晓柯微叹口气,再次将她搂在怀里,“我会查清真凶,能轻易走进丐帮院落却不被人察觉的,除了丐帮弟子便是轻功上乘的高手,若真是丐帮弟子所为,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寒若慈想到白灵凄惨的死状,不由再次落泪,“我只是想不通……封喉兽乃百年灵物,六只虽全为雄性,但并无传言中的那般凶猛,而且,只要没有我的命令,它们温顺的就像小猫……为何会惨遭毒手……”她抬起一双泪眸注视孟晓柯,“封喉兽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出生便被丢弃在雪山中,若不是被封喉兽群发现,我一早便冻死在严寒之中了,我要亲手掩埋白灵的尸体,自当送白灵最后一程……”
“我已经给埋了,明日带你去白灵的坟前烧香,再带你去庙里为封喉兽亡魂超度,今日就好好睡一觉吧,我想白灵也不愿见到你如此伤心的模样”孟晓柯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却怎样擦都拭不完,他无法相信寒若慈看到封喉兽的残骸后会保持镇定。
寒若慈知晓他是在为自己设身处地的着想,可她却做出太多对不起孟晓柯的事,她垂下睫毛,自惭形秽,终于鼓足勇气要将曾经的种种骗局招认,“我不值得你关心,其实我……”
“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 孟晓柯心平气和的制止,随之将她按回枕边。
寒若慈拉紧他的手,更觉内疚,她此刻真的想说出来了,至少可以让自己心里好过点,“为了碧莲洞天,我曾设下一套骗局接近你,在猪圈相见那次,是我策划中的第一幕……”
孟晓柯用手指抵在她的唇边,随之浅浅一笑,坦言道,“我不想听那些过去的事,至少我清楚自己明明白白的爱过,至于是不是骗局,我觉得已不重要”
寒若慈顿感震撼的眨眨眼,她真不知孟晓柯的心胸究竟有多宽广,或许比海深比天高,当一群坏人如魔鬼般萦绕在他周遭时,他却依旧保持耐心且豁达的心态,用善意化解每一个人心中的愁怨,当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上他的气息,便渐渐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人,甚至从中得到快乐,这是他独有的魅力,世间无人能及。
“孟晓柯……”寒若慈起身扑进他的怀里,“我不想再逃避了,当初作恶多端的是我,害你失去武功的是我,我为了勃勃野心不断出卖灵魂,甚至曾几何时谎言充斥了我的全部,但……依旧是那个坏女人,已深深的爱上你……”
孟晓柯怔了许久,心中泛起一股惊涛骇浪,他紧紧回搂起她的腰际……他确实是在谎言与欺骗中备受煎熬,但,一切都是骗局又怎样呢?他从始至终相信未看错过这个女子,她的每一滴泪都是真实的,滚烫的,装是装不来的。
寒若慈感到他掌心传来暖心的炙热,她小心翼翼的吻上他的唇,随之语重心长道,“有武功也好,没武功也罢,你在我眼中只是所爱的男人,莫对自己要求太高,我会因你的难过而难过,就当为了我,好吗?……”
孟晓柯的笑容在一瞬间僵持,他不由拉下她的手,郑重道,“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身在乱世危机四伏,我却无能力保护你的安危,若我只是寻常百姓或是明不见经传的江湖侠客也就忍了,但我身处居高临下的位置,这环境更不容我有片刻的懈怠,当一个男人面临随时攻入的敌人时,却连自身的防御能力都成问题,那他该如何保护自己在乎的女人?……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故作潇洒,坦然无谓。既然保护不了你,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孟晓柯不由自主抚上她的唇,眸中充满不舍与无奈,他浅浅一笑,“回到冰凝派自会有人照顾你,而且冰凝派高居雪山之巅,我也可放心些”
寒若慈一怔,随之蹙起眉质问道,“你居然还要我离开,难道我说的表白还不够真切吗?还是……你已不再爱我了?”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黯然的浅笑,“亏你问得出口……”
寒若慈似懂非懂的眨眨眼,“你给我说讲清楚,倘若你真不爱我了……”她咬了咬下唇坚决道,“那也挡不住我留下,我愿意在哪就在哪”
孟晓柯忍不住扑哧一笑,“啊哟?把我的无赖劲儿也给学去了,嘿嘿……”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寒若慈直起身,直视他的黑眸郑重其事道,“我自会回冰凝派做个交代,而冰凝派弟子一旦与男人有了私情便会被逐出门派,我身为一派之首除了请罪已无容身之所,你看着办吧……”语毕,她气哼哼的撇开头,反正她就是不走,说什么也不走,她心意已决,将自身功力转给他,然后逼得他养活自己一辈子!哼。
原本挺难取舍的一件事,却被寒若慈坚定不移的态度搞的哭笑不得,而此刻,孟晓柯只顾着呵呵傻笑,确实对寒若慈自绝后路的念头消化不来……在他眼中,寒若慈从未立竿见影的表达过任何事,而他看到她最多的表情是犹豫与惆怅……事到如今,他已能完全确定两情相悦。
他真的感到为难,当然希望寒若慈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可又怕因身份导致她受到外敌的伤害……哎,可谓,事事两难全。若谁有完美的人生,那他敢断言那人至少积德行善十辈子。
孟晓柯似乎妥协了,他无力的叹口气,“等我有能力上雪山时,我陪你回去请罪,不过可能要等很久……”
“……”寒若慈猛然转过头,她屏住呼吸,再去确定道,“你说,陪我回去?”
孟晓柯点点头,故作不耐烦道,“是是是,你都说的可怜兮兮无家可归了,我只好收留你了啊,身为丐帮帮主岂有将一名孤苦伶仃女子拒之门外的道理?”
“……”寒若慈抿唇一笑,随之羞涩道,“我虽何事都不会做,但你身为丐帮帮主不但要收留我,还要养活我,不过我很好养,不吃肉不喝酒……”
“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不能白养活啊,要给我做饭洗衣,还要做到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孟晓柯眼中一转,摩搓下巴继续厚颜无耻道,“俗话说的好啊,酒足饭饱思淫 欲……你能做的事可多了去喽——”
寒若慈似笑非笑的给了他胸口一拳,“小不休的……”当拳头落在他胸口时,不由想起他胸口处受得重伤……她神色一顿又失去了笑容……曾经冷酷无情到何种程度,就连自己都难以置信。孟晓柯为了她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她却趾高气昂的指责他在演戏,不留情面的嘲笑他,而孟晓柯面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热讽,却总是笑脸相迎故作无谓,其实心里一定很苦。
想到这,寒若慈无地自容的垂下头,喃喃道,“你会竭尽全力做好你交代的每一件事,做的不好你就骂我,我保证不反驳……”
孟晓柯原本是说笑,却见她呈现一副“鞠躬尽瘁”的神色,不由轻声一哼,躺在枕边,“你得了吧你,少气我比什么都强”
“……”寒若慈俯下身吻上他的唇,无所顾忌的坦言道,“你可知,自己是位令人无法不爱的男人,即便你当初穿着邋遢的乞丐服,蓬头垢面嗜酒成性,但依旧吸引了我……”
……孟晓柯沾沾自喜的享受着夸奖,当然,他一直认为自己魅力十足,而嘴边品尝她淡淡的花香,手指不由自主滑进她的衣襟内……寒若慈感到一只温柔的大手已袭到胸上,但想到自己已是身怀有孕之人,急忙一把推开他的手掌……孟晓柯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已是微微喘着粗气,完全处于色心大起的状态,“方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你究竟有无诚意啊?”
“……”寒若慈为难的撇开头,还有一件事令她无法专注于情爱之中,她黯然的回应,“白灵刚刚遇害……我……”
孟晓柯泄气的顺了顺呼吸,虽眸中依旧黯然,但神色已恢复常态,他一抄手将寒若慈搂住怀中,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睡觉吧,明日还要早起”
寒若慈抿唇一笑,即刻将衣服褪去,平平整整的放在椅子上,只穿着小肚兜钻进被窝,她躺入孟晓柯臂弯,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合起双眸,困意渐渐袭来……
“……”孟晓柯顿感一副酥若无骨娇躯贴在他身上,而寒若慈似乎已心安理得的沉沉睡去,他艰难的吞吞口水,燥热再次燃起,随之没好气的动了动胳膊,“你脱的一干二净又不让碰,诚心是不是?”
“新衣裳会压皱……”寒若慈迷迷糊糊的回应,随之一只手臂搭在孟晓柯肩头,此姿势令她柔软的上半身贴得紧密。
“……”孟晓柯隐忍着嘴角一抽,顿时跟挺尸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在白灵尸骨未寒的份上,他绝对霸王硬上弓!
月光神锏
孟晓柯足足熬了一个时辰,待寒若慈终于进入梦乡后,他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
而丐帮弟子已将封喉兽的尸首安置在一间空屋中,孟晓柯手举油灯,缓缓推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即刻灌入鼻中,不由再次显示出凶手狠毒残忍,他心情沉重的蹲到封喉兽尸首旁,注意到一双兽目被鲜血染红,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小心翼翼的垫着布从其中拔出一根一掌长的铁针——
孟晓柯将那根铁针递到油灯下仔细观察,感到那根铁针上传来一股难闻的怪味,他放在鼻子边又闻了闻,断定这股怪味是从针身传来后,随之从酒葫芦里倒出几滴白酒,将银针针尖浸泡其中待了会儿,又将今日买的银梳子放入那一汪白酒中一探究竟——银梳子沾到白酒的部分渐渐转为黑色……他眸中掠过一丝怒火,不由想起封喉兽喉上的刀口,深而准,显而易见此人刀法纯熟,心狠手辣,可是,为何还要用毒?而且此人拨掉整张虎皮作何用?封喉兽世间仅此几只,虽说贩卖兽皮定是价格不菲,但丐帮各路消息最为灵通,谁敢有此等胆量?
不过,孟晓柯始终不信此下流之事为丐帮所为……封喉兽曾在他上任那日崭露头角,当时在几千人的总坛里汇聚了几百只大小门派,若有利欲熏心之人夹杂其中不算稀奇,毕竟人若贪婪起来比魔鬼更可怕,此刻查起来确实有些难度。
此刻,他听到耳边传来碎物细微落地的声响,顿时警惕的四周查看,但仔细听了会,那声响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孟晓柯走出门外查看一周,待确定无人走动后,再次回到屋中,眸中却掠过一丝闪亮……他走到封喉兽尸首旁蹲下……竟然看到几枚晶莹剔透的月牙状物品落在地面上……孟晓柯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枚查看,手指却被晶莹物瞬间划出一道血口……孟晓柯摩挲着指肚上的血迹,仔细数了数一共十枚……此刻,只听身后又传来“哐当”一声脆响,他猛然转身看去……居然是一只巨大的虎齿脱落于地,而虎齿上不沾染丝毫血迹……他即刻将两样物品联系在一起,十个锋利的晶莹刀片应该是封喉兽爪尖……想到这,他握起那只巨大的弯曲虎牙在手中观察,又用其中一枚爪尖划在齿壁上……只见虎牙外表的一层洁白露初一道裂缝,似乎从内而外透出一丝光亮,当他把整个虎齿剖开后,一件极其奇妙的东西显露了真身……
——虎牙内是条剔透冰晶的好似软鞭的物品,在黑暗中盈盈发光,鞭长约有半人高,鞭子上有十个洞口,每个洞口刚巧放置一枚爪尖,他拾起一枚爪尖试探性的塞入其中,只见爪尖即刻与鞭身融合一体。孟晓柯饶有兴致的眨眨眼,全神贯注的看着爪尖被鞭身上的洞口吸入其中,他玩心大起,又拿起一只爪尖试了试,与方才的效果相同,而不一会功夫,他已将十枚爪尖全部塞入其中,当软鞭完全收入爪尖后,即刻失去原有的亮光,孟晓柯见不发光了,沮丧的微微蹙眉,随之拿起鞭子狂甩一通,只听屋中顿时传来稀里哗啦的断裂声——他眸中一惊蹿出屋中,当前脚迈出门槛,后脚险些被砸在坍塌的屋檐下,他的目光停滞在无缘无故倒塌的木屋上,而后随手将软鞭绑在手腕上,心想:封喉兽还在屋中,万不可让圈圈知晓我因贪玩再次伤了白灵一次。
想到这,他一扬手向路过的丐帮弟子帮忙,还未开口,突然!面前的一颗大树瞬间倒下——
“……”孟晓柯木纳的眨眨眼,不由看向手腕上的软鞭,眯缝着眼看了又看,此刻,他依旧不敢确定揣测的真相,猛然扬起手腕向身后的大树扬起——当第二颗大树倒下后,他终于相信是从这软鞭中发出的威力……孟晓柯目瞪口呆的看向断裂的树面,平整的切面犹如刀削,他对眼看向手腕,不由感叹道,“啧啧,啊哟喂……好彪悍的武器啊……削树干跟切豆腐似的——”
由此推断,原来封喉兽被称之为最凶悍的神兽并非自身,而其中蕴藏的玄妙暗器,这才是真正的一爪封喉不留痕——假以时日得纯熟掌握力道,将成为世间最可怕的暗器。
待丐帮弟子将封喉兽包裹好放在地面后,孟晓柯不由抚摸下白灵的身躯,“可怜的小家伙,我会把你用生命换来的绝世暗器交给圈圈,更会为你找出真相,安心上路吧”
此话一出,封喉兽残破的身躯上好似冒出一缕青烟,随之青烟渺渺徐徐上升,在空中悬浮久久不肯散去,孟晓柯好似感到一丝虚无的伤感,不由仰天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圈圈的”语毕,那缕青烟渐渐消失在天际尽头——
孟晓柯手指僵持在半空,突然抽回神智打了个哆嗦,不由搓搓竖起的汗毛,他根本不信鬼神论,难道自己在傻乎乎的与封喉兽升天的亡灵告别吗?啊啊啊——真傻。
此刻,孟晓柯听到鸡鸣声,示意天色即将朦亮,他刻不容缓的叫了几人跟自己一起将封喉兽的尸首抬到丐帮祖辈山坟掩埋,一想到寒若慈与封喉兽的情感之深,他还郑重其事的为封喉兽竖立一块墓碑——神宠,白灵之墓。
回到丐帮后,孟晓柯找了个小布袋将软鞭塞入其中,又将包裹在布袋中鞭子试着甩了两下,见无威力射出后,才放心的将软鞭揣进怀里,他嘿嘿一笑,给圈圈一个惊喜吧。
当刚走进后院庭院中,便听到练剑的潇潇风声,他不记得哪位叔叔这么勤于武学,随之疑惑的探进门口,只见一抹红色身影漫天舞动……孟晓柯饶有兴趣的驻足观赏,只见欧阳秀秀出招有力剑气灵活,孟晓柯不由点点头,欧阳秀秀的剑法虽算不上多精妙,但剑法变化多端,一守一攻之间的尺度,掌握得恰到好处。
欧阳秀秀一早便注意到孟晓柯的身影,她出其不意一招剑法故意指向孟晓柯胸口,而后立刻惊呼一声将宝剑掉在地上,随之致歉欠身,“我练得太专心未注意到有人在旁,未伤到孟帮主吧?”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笑了声,“莫紧张欧阳姑娘,还差三寸呢”
欧阳秀秀故作胆怯的抬起眸,关切的目光落在孟晓柯胸膛上,她又上前一步,扬起白皙的手指轻轻触碰在孟晓柯衣衫上,不由打趣道,“还好无事,否则民女的罪过可大了”
孟晓柯下意识的向后退去,随之又觉得此举有些失礼,他急忙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我此刻一身土,莫弄脏姑娘的手指”
欧阳秀秀也发现他身上尘土飞扬,随之询问道,“孟帮主为何弄得一身泥泞?”
“封喉兽昨晚被人残害,我去坟地替它埋尸”
“啊?!”欧阳秀秀顿时捂住双唇,惊讶的睁大双眼,“孟帮主莫非是在说笑?昨晚用饭时还是好端端的呀!”
孟晓柯心头一沉,默默点头,“嗯,就在我们出门时被杀害了,凶手手法极度残忍,不但刺瞎了封喉兽一双眼睛,还将整张兽皮剥去”
欧阳秀秀难以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眶一红落下泪水,“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的人?那凶手难道只为一张罕见的兽皮便下此毒手吗?民女虽对丐帮弟子不甚了解,但我绝不相信是自己人做的”
孟晓柯不由心中一怔,随之扬声一笑,“正如欧阳姑娘所讲,我也不信是丐帮弟子所为,不过,在未找到真凶前,我不敢断言任何事”
欧阳秀秀怔了一瞬,顿时睁大双眸惊讶的询问道,“听孟帮主的话中之意……可是查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了?”
孟晓柯沮丧的摇摇头,“还没,欧阳姑娘继续练剑吧,我先去看看寒若慈,她因突失爱宠伤心过度,这几日需静心休养,告辞”语毕,他向内院走去,刚走了几步又回身提醒道,“还望欧阳姑娘莫在寒若慈面前提及此事,尽量避免勾起她的伤心之事,有劳”
欧阳秀秀欠身恭送,“是,民女自会守口如瓶”待孟晓柯转身离去,她嘴角扬起一丝窃喜……真的伤心欲绝吗?那为何不陪着那只大白虎一起去死?哈哈——
丐帮会议大厅内
六位叔叔还未睡足便被孟晓柯揪起床,个个哈气连天的仰在椅子上犯迷糊……待孟晓柯将封喉兽被害一事原原本本的阐述一次后,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清醒过来——
只见三德叔手中的拐杖猛然抛向大德叔,“你这糟老头子,就说封喉兽抢你一只烧鹅,你也不能杀了它啊!”
“……”大德叔一听这话都忘了躲闪,揉揉脑门跳起脚骂老三,“放屁!我至于吗我?为了只烧鹅又挖眼睛又扒皮的?!”
几位叔叔互相看了眼达成共识,五德叔伸伸懒腰,不知死活道,“我看还真至于,记得小时候我就偷吃了你一个馒头,险些被你打成猪头”
“这么一说还真是,老大也是用刀的嘛……”二德叔挑事道。
大德叔见其余几人开始火上浇油的轮流描述他争吃争喝的“血腥”场面,大德叔顿时气得的七窍生烟,“我今日就替德家清理门户,先砍死你们几个目无尊长、无中生有、满嘴喷粪的老小子!”说着,他抡起手中大刀呜呜喳喳的向人群里砍去,几位叔叔嘻嘻哈哈的上下乱跳,不一会儿便从屋中打到院内——
“……”孟晓柯耳边是一阵阵喧嚣怒骂声,不由揉揉吃痛的太阳|茓,正事一句未说已经乱成一团,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终于知晓自己的性格为何不够沉稳了。
此刻,寒若慈闪躲着刀光剑影蹭进会议厅,一进门便拉起孟晓柯,“你还有闲心喝茶?几位叔叔在门外打得不可开交了!”
孟晓柯不但未起身,还向椅背靠了靠,顺势将寒若慈拉坐到腿上,他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小布袋,提着封口在寒若慈面前摇晃,“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寒若慈不明所以的接过小布袋,打开一看是条软鞭,她拿在手中观瞧一阵,眸中一惊,即刻转身看向孟晓柯,“这 ‘月光神锏’从何而来?!”
“月光神锏?你知晓这东西?……”孟晓柯好奇的坐直身,“你可知此物哪来的?”
寒若慈摇摇头,“不知,我在冰凝派看过一卷名为《人间十神器》的古书,曾在卷宗中见过与之相近的画样”
还未等孟晓柯继续问,寒若慈已从袋中抽出那只软鞭,随之朝孟晓柯一笑,“看好如何耍”她说着运足内力直达软鞭,只见软鞭即刻挺直如锏,寒若慈对准五尺外的茶杯,手起锏落之际,茶杯瞬间从中央裂成两半,干净利落,甚至一丝碎屑都未脱落。
孟晓柯这才发现自己了解的只是皮毛,原来这玩意灌入内力可有如此大威力,如此看来,那便不能算一件暗器,而是一件真正的天降神器。
寒若慈收起内力,月光神锏即刻恢复柔软的形态,她随之将月光神锏放入布袋中递给孟晓柯,兴趣十足表述道,“月光神锏只是整套神器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天、日、明、水、暗其余五种组成,当六锏合体之时,即便你眼前有一座小山也可轻易劈开”
孟晓柯一怔,那岂不是欲得此神器要将六只封喉兽都宰了?
寒若慈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晃,“你还未告诉我月光神锏哪来得呢,怎会落入中原?”
孟晓柯将她再次拉坐在腿上,将那只装有月光神锏的布袋放进她兜里,随之深沉道,“白灵临走前送你的礼物”
寒若慈似懂非懂的瞪大眼睛,她小心翼翼的摸摸布袋,再联想起六锏合体之说……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不由震撼的目瞪口呆……
孟晓柯紧了紧她肩膀,“或许封喉兽人间走一遭便是为赠送神器而来,只是碰上你这么个笨主人,只把六只封喉兽当宠物玩”
这样讲确实令寒若慈心中有些宽慰,她惆怅的依在孟晓柯肩头,又将小布袋放入他衣襟内,“我怕触景伤情,你保管吧……”
孟晓柯微叹口气,抱着寒若慈站起身,在屋中悠悠散步,寒若慈搂着他的脖颈,不由再次落泪,“若举世无双的兵器由封喉兽的鲜血铸造,那我宁可希望它们是几只平凡的小猫……孟晓柯,带我去寺庙,我要为白灵的在天之灵祈福”
孟晓柯应了声,这会才注意到寒若慈已换上一袭白衣,随之拍拍她的脊背走向屋外,而门外那几位叔叔还在对打,貌似玩得不亦乐乎。
郁郁寡欢
踏入庙门,一派祥和的宁静不由令人肃然起敬,寒若慈双手合十跪在佛龛前,一丝不苟的默默诵经……愿生者平安,亡灵安息。
孟晓柯见她神色专注,蹑手蹑脚的走到庙门外透气,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们为求平安而来——
此刻,一位古稀之年的老僧向孟晓柯缓行而至,手中还拿着把清树叶的大扫把,“施主,请您莫倚在碑文上休憩,可否?”
“……”孟晓柯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大摇大摆的靠在寺庙的诫碑上,他双手合十胡搅蛮缠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不过,戒律乃视人之词,奇Qīsuū.сom书铭记于心就好”
老僧白眉一展,眸中扬起一抹兴趣,“如施主所言,人人心中有佛,那建寺庙又有何用?”
孟晓柯眼中一转,不妙,老和尚要抬杠?
“说的也是,不过,既然建了寺庙,僧人们为何还要四处化缘,又称之为普渡众生?”
老僧一怔,随之开怀一笑,“既然施主已是位高权重之人,为何还要云游四海呢?”
孟晓柯挑起眉,这老和尚行啊,居然拿他的话噎他,不过……“您怎知我身份?”
“施主天庭饱满,贵气摄人,但衣着朴素,举止随性,老衲只是揣测罢了” 老僧佛礼一鞠,“若老衲断言无错,施主在一年之内定会双喜临门”
孟晓柯虽知此话不切实际,但谁都爱听好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僧,“谢了,添个香油钱吧”
老僧毕恭毕敬的接过银票,“阿弥陀佛,乐善好施者,自会承众神之庇佑,何况施主身边还有位福瑞高照的女子陪伴,老衲告辞……”
孟晓柯注视老僧的背影,不假思索道,“我与那女子能否白头偕老?”
老僧边缓行边回应,“会与不会老衲说了不算,但那位女子会做出令施主出乎意料的事,施主自己定夺吧,善哉善哉……”
于此同时,寒若慈已走出庙门,她与老僧四目相对,老僧朝她高深莫测一笑,“这位女施主请三思而后行,阿弥陀佛……”
寒若慈一头雾水,随之回礼致谢后向孟晓柯走去,她见孟晓柯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自己,不由疑惑道,“我哪里不妥吗?”
孟晓柯若无其事的摇摇头,“圈圈,无论有何事,记得先与我商量,莫自作主张”
寒若慈眸中掠过一丝异样……她确实有事隐瞒孟晓柯,要将自身功力传给他,或许会因此伤及腹中骨肉……可她若说出实情,孟晓柯绝不会允许她那样做。
“我……”寒若慈难为的垂下眸,“丐帮的安危在你心中占据多大分量呢?”
孟晓柯勾住她肩膀向寺庙外走去,慎重道,“比命重要,不过,此时是空有一腔热血啊,看来我要抓紧时间练功了”
孟晓柯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却不经意间道出心声,寒若慈顿感心头一沉,“为了让我得到想要的地图,导致自身武功具废,你说实话,可曾后悔过?”
“悔啊!悔得肠子都清了——” 孟晓柯唉声叹气的仰天长叹,寒若慈更感内疚的低下头,孟晓柯瞄了眼她可怜巴巴的摸样,随之爽朗大笑,“傻丫头,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与丐帮不分上下,世间没有两全齐美的好事,即便有,也落不到我身上”
寒若慈羞涩的抿抿唇,谁说不能,她非要让两全齐美的好事落在孟晓柯身上。
“对了,欧阳秀秀执意要与你比试武功,你身体吃得消吗?”
寒若慈顿时驻足一怔,她早把比试这事抛在脑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小腹,随之故作轻松道,“你以为我这冰凝派掌门人浪得虚名吗?随时可与她迎战”
“啊哟喂……瞧给你嚣张的,我看欧阳秀秀的剑法也不错,你莫掉以轻心啊”
寒若慈笑盈盈的抬起头,“我会全力以赴的,谁叫‘战利品’这般诱人呢”
孟晓柯眼里含笑,口中却不屑一哼,“我警告你啊,无论输赢战利品都归你,别太玩命了”
寒若慈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幸福,好似这美妙的事又来得太过虚幻,她将孟晓柯的手紧紧握住,抬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屏住呼吸,在孟晓柯的手背上使劲掐了掐,孟晓柯顿时龇牙咧嘴的抽回手,“好端端的拧我做何啊?!”
寒若慈很满意他的反应,笑眯眯的点点头,“看来一切都是真实的,太好了!”
“……”孟晓柯揉揉手背蹙起眉“这种事,应该掐自己啊”
寒若慈一手搀在他臂弯上,一手帮他揉揉手背上的一小块红肿,理直气壮道,“那多疼呀”
孟晓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搂过她的脖颈吻上她的唇瓣,随之心情大好的仰望蓝天……或许爱很简单,未必实施轰轰烈烈的壮举,而世俗的他们将单纯的爱情与诸多外界因素扭捆在一起,累人累已,伤身伤心。
寒若慈羞答答的垂下睫毛,难为情的松开孟晓柯的臂膀,故作顺顺发梢走到一旁,刚走出几步便被身前一男子拦住去路……寒若慈见男子一脸淫色,即刻收敛笑容挑衅抬眸,命令道,“让开”……男子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他不但未让路,还欲伸出肥粗手指摸寒若慈脸蛋……还未等寒若慈出手,孟晓柯已从不远处抛来一块石头,顿时不偏不倚打在肥男人手背上,男子手指停滞在半空,见手背只是微微红肿并无大碍,随之不屑的啐了口痰,“你给老子滚远点,抱打不平也不垫垫自己的分量?!”
此话一出,孟晓柯眸中怒火顿起,他怒步上前,揪起那人衣领一拳打下,男子不疼不痒的藐视大笑,随之猛然一拳向孟晓柯打来……寒若慈即刻出脚踢在胖男人软肋上,男子反应不及向后摔去,寒若慈顺势拔出剑抵在胖男人胸口上,男子见状虽不敢乱动,但嘴上的便宜还在占,“小娘们够横的,大爷就喜欢泼辣的,哈哈——”
寒若慈不屑一哼,指尖即刻运起内力,一瞬间已点中男子身上的定|茓、哑|茓、笑|茓……只见胖男子四仰八叉的定在路中,顿感浑身上下奇痒无比,可又一动不能动,他颤着满脸肥肉时哭时笑,痛苦不堪——寒若慈蹲在一旁不急不缓道,“莫担心,六个时辰□道会自然解开”她边说边抓起一捧土填进男子大开的口中,又将一根青草Сhā在泥土之上,“若我预感无错,一个时辰后会有大暴雨,你的嘴,我看也就配种种草”语话一出,引来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哄堂大笑,她掸掸尘土起身,挤出人群寻找孟晓柯的身影,但环视一周也不见其踪影……
寒若慈心急如焚的边走边找,直到顺路走回丐帮才知孟晓柯已先行一步回来,而丐帮弟子说他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此刻正在自己房中喝闷酒。
寒若慈心头一沉……想当初一拳便可轻易击碎石板的男人,此刻却连个酒囊饭袋都打不过,他定是备受打击,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静悄悄的走到屋门前,轻轻推门,却发现孟晓柯已把门反锁,寒若慈知晓他不愿自己挫败的一面被人看到,也知孟晓柯但凡有一丝强颜欢笑的力气也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她微叹口气,黯然的转身离去……再忍耐几日孟晓柯,待我与那女子一决高下后,我会慢慢赎罪的。
而她只是后悔一件事,当初不该离开他身边,当天翔兽起飞的那一刻,她若不假思索的跳下兽背,趁着他内力未完全耗尽时及时救助,或许还能保住孟晓柯的武功……那必然有个不一样的结果,此刻,事隔三月,说什么也来不及。
她的犹豫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一念之差,失之千里。
……寒若慈漫无目的走在月光下,忽然之间,脑子划过一副画面,她神色凝重的伫立不动,待漫长的画面呈现完毕,她黝黑的眸中掠过一丝怒火……这女子,为达目的果真阴险狡诈。
寒若慈顿感怒火攻心……既然如此,那便别怪她做事不留余地了。
十日期限一到,而两女比武的消息早已在大街小巷传开。
此刻,丐帮的擂台旁已挤满凑热闹的丐帮弟子,还有不少好奇心未减的别派弟子留守观战……孟晓柯环视四周不由眉头紧蹙,这又不是卖艺耍把式的观赏大会,男人有时比女人更爱七嘴八舌管闲事。
欧阳秀秀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袭亮丽红裙随风舞动,她故作柔美娇弱的伫立擂台下……待寒若慈已喝下手边的茶水后,她不由暗自得意的阴冷一笑,随之手持宝剑,轻提着裙角,步伐优雅的走上擂台,率先向孟晓柯欠身行礼,紧接着向各位长老逐一点头示意,然后……将目光移到寒若慈身上,朱唇一扬,“还望寒姑娘手下留情……”
寒若慈今日一袭白纱裙,略施粉黛已妩媚万千,指尖在剑鞘上不急不缓的敲了敲,不动声色的走上擂台——
台下看热闹的人群,见两女亦是国色天香之容,不由唏嘘赞叹孟大帮主艳福不浅。
而孟晓柯从始至终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只有他知晓寒若慈略施粉黛是为遮盖憔悴的面容,她这几日来依旧时常犯胃疼,郎中请来她却不让诊治,他是好话说尽,恐吓不停,[奇+书+网]但寒若慈执意要与欧阳秀秀比试,而且那毅然决然的态度令人无法反驳。
美梦落空
寒若慈看向心神不宁的孟晓柯,朝他甜甜一笑,好似在说:莫担心。
孟晓柯回应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随之摸摸胸口又指向她:我的心,交给你
寒若慈不合时宜的羞涩一笑,随之沉了沉气睨上欧阳秀秀的脸颊,挑衅道,“欧阳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
欧阳秀秀心中咒骂寒若慈的狂妄自大,但神色却是一副谦谦有礼,随之话里带刺的提醒道,“寒掌门说的是,不过,若不是寒掌门从中作梗,我原本不用参与这比试,不是吗?”
寒若慈当初是对她感到抱歉,但此刻……寒若慈眸中掠过一丝不屑,随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样好了,我先让欧阳姑娘十招,若十招之内你伤不到我,那自然没有再较量的必要”
此话一出,欧阳秀秀气得眉头紧蹙,好一个目中无人的贱女人,现在让你先得意着,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想到这,欧阳秀秀扬起手中宝剑向寒若慈胸口刺去——
寒若慈剑未出鞘,轻松一挡躲过一招,其实并非寒若慈狂妄,若真枪实剑的打起来,欧阳秀秀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或许欧阳秀秀很清楚这点,所以才在她的茶杯中下了药——
欧阳秀秀咄咄逼人的剑势越来越猛烈,在擂台上,她已不再伪装柔弱,每一招亦是直逼要害而去,目的,只想要了寒若慈的小命。
……寒若慈与之过了五招后,她顿感胃里传来一阵恶心,不由微微蹙眉,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抵挡来势汹汹的攻击,胃中急剧翻滚,她额头已冒出丝丝汗珠……算来算去,忘了把自己的身体状况算进去,但她已应了让十招,只能故作若无其事的耐心等待。
孟晓柯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起身欲喊停,却被大德叔拦截,大德叔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之小声道,“你此刻Сhā手明显是护着寒若慈,何况,连叔叔我都打不过她,那小女子更不行了”
“……”孟晓柯忐忑不安的坐下身,话虽这么说,可寒若慈身子虚弱,臭丫头,从来就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与此同时,欧阳秀秀也注意到寒若慈神色上的变化,她不由心中冷笑:看来药力已开始发挥作用,不出一时三刻,寒若慈便会感到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哈哈——
寒若慈因突如其来的不适,在一个躲闪不及之间,已被欧阳秀秀的剑尖刺破了裙角,她见形势危急,先行退让躲避,在混乱的刀光剑影中,她突然感觉一道快影向手边抛来,她下意识的随手一挡,只见一枚糖山楂七滚八滚弹跳于地,寒若慈随之看了孟晓柯一眼,只见孟晓柯朝她眨眼一笑,再次发出一枚,寒若慈这次稳稳接住糖山楂送入口中含起……酸酸的味道减缓了不适感……而欧阳秀秀眸中杀气腾腾,眼见九招出完,寒若慈却依旧毫发未伤,她为拖延时间,腾空飞起,甩了几下花俏的虚招,寒若慈明白她想要什么……不过,只能令欧阳秀秀失望了。
欧阳秀秀见她安然无恙的伫立不动,顿感心急如焚,她眸中再次掠过一道阴冷的光线……即便寒若慈侥幸躲过第一劫,可还有下一步计划等待寒若慈自投罗网……
待十招剑法让完,寒若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宝剑手柄处的机关,随之一把软剑破鞘而出,软剑剑刃薄如冰片,剑身如蛇身般柔软,但锋利的刀刃却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只见寒若慈一剑劈下,已将欧阳秀秀手中的铁剑截成两段……欧阳秀秀眸中一惊,她仔细端详寒若慈剑柄上的花纹……花纹确实相同,为何剑身却变成软剑了?
寒若慈在她犹豫之间,一剑划破欧阳秀秀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顿时顺着细长的伤口渗出,欧阳秀秀惊叫一声捂住手臂,先发制人道,“寒掌门欺人太甚了!起初说好点到为止,你,你怎可伤人?……”
寒若慈不予回应,缓和一笑拾起落地的剑鞘,又将那把软剑Сhā入其中,随之再次拔出剑身指向欧阳秀秀胸口,意味深长浅笑,“是吗?我以为你希望我刺你一剑呢”……当欧阳秀秀注意到她手中的宝剑又恢复坚硬常态时,额头渐渐渗出大颗冷汗……欧阳秀秀为保证万无一失,不但在寒若慈的茶杯里下了药,还在寒若慈的宝剑身上涂抹了一种名叫——软骨丹的毒液,此毒药不会致命,也无需解药,只是中毒者会伤口发紫,且在短时间内处于四肢酥软的状态,她自知不是寒若慈的对手,所以想利用苦肉计博取孟晓柯同情。而且用毒是江湖大忌,寒若慈武功高强剑不离身,若被陷害自是百口莫辩,最终必会落下心如毒蝎的恶名,到时,她便顺理成章的坐上帮主夫人一位,而寒若慈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失算。
寒若慈将她眼中的惊慌收入眼底,台下众人纷纷感到疑惑,不知欧阳秀秀此刻算不算认输,寒若慈“好心”的将宝剑掠过欧阳秀秀眼前,“你可知这把剑叫何名字?”她边说边将宝剑入鞘,不急不缓道,“冥阳双刃……俗称阴阳剑,而你只是将毒药沁在阳剑上,懂否?”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冥阳双刃”归于十种神器之列,有幸一睹宝物真容自是不虚此行,而每个人对于寒若慈所讲毒药之说更是疑云团团。
孟晓柯不动声色的注视欧阳秀秀,欧阳秀秀一副故作镇定的泼辣神色,原有的楚楚可怜早已不复存在……欧阳秀秀眸中扬起一丝不屑,“寒掌门此话何意?莫非打伤了我还不算,还要栽赃陷害于我?”
寒若慈走下擂台,从桌下端出一杯茶,“欧阳姑娘莫急,不如先喝杯茶润润喉”
欧阳秀秀看了看她手中的茶杯,自知诡计已被寒若慈识破,事已至此,她只能抵死不认,只是奇怪寒若慈为何会知晓得一清二楚。
欧阳秀秀遇事不惊的浅浅一笑,“多谢寒掌门美意,我承认技不如人,而寒掌门胜券在握何必再不依不饶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寒掌门是逼着民女承认下毒害你了?”
寒若慈本想给她最后一个机会,若她认了便罢,可她却冥顽不灵、不知悔改。
“六日前午时四刻时,你在房中,从随身衣服的最底层取出第一种毒药,还泡在茶中做过尝试,我想,你对此种毒药不甚了解……或许是在试探有无异味传出……次日,你要求与我一同洗浴,趁我更衣时,将第二种毒液涂抹在剑上,当时你还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食指……”
“你给我住口!——”欧阳秀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何寒若慈会如身临其境般无不知晓,她可以肯定寒若慈当时的确未注意到,莫非她会分 身术不成?
除了孟晓柯知晓寒若慈所言其实外,其它人自是一头雾水,他随之跳上擂台,取过寒若慈手中的宝剑缓缓拔出,闻了闻剑上的毒液气味儿,不由难以理解的看向欧阳秀秀,“欧阳姑娘,听我一句劝,速速离开丐帮领地,我自会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欧阳秀秀见孟晓柯眸中略带怒火,又站在寒若慈一边轰她走,随之心中恨意萌生,她已无退路可走,顿时丧心病狂的指向孟晓柯,“你既然无心娶我,为何要比武选秀?你让我来就来,让我走我就必须马上滚,难道我就这般好欺辱吗?!——”她咬牙切齿的朝寒若慈走去,扬起手欲扇她一耳光,却被孟晓柯一把捏住手腕,孟晓柯眉头紧锁,“我就是顾及你的脸面才不提那桩事,莫太过分了”
寒若慈已听出话中弦外之音,她隐隐感到那件事与白灵之死有关,顿时一步上前抄起欧阳秀秀的衣领,她犀利的眸光已寒至冰点,“白灵可是你害死的?!”
欧阳秀秀面无惧色,不由张狂大笑,“怎了小贱人?看着自己的宠物死状狰狞,心痛吗?不过,那皮毛确实漂亮,哈哈哈——”
“那就偿命吧!——”寒若慈顿感怒火攻心,扬起掌向欧阳秀秀太阳|茓劈去,欧阳秀秀也不躲闪,她已名誉扫地丑态百出,死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孟晓柯即刻将寒若慈拉到身后,但寒若慈此刻情绪激动,猛然推向孟晓柯胸口,“我说过,绝不放过杀害白灵的恶人,你忘了那手法有多残忍了吗?!——”
未等孟晓柯开口,欧阳秀秀顿时得意道,“哈哈哈——残忍?我能有你残忍吗?原本我已坐上帮主夫人的宝座,却被你这小贱人坏了好事!原本我可以让白老虎死得痛快点,但它不幸替主人受过,它死的越惨,你个小贱人便越伤心,我便更开心,哈哈哈——”
此话引来所有人震撼的喧嚣声,不敢相信美若天仙的女子却心如毒蝎,但这是丐帮的家务事,不由纷纷摇头叹息离去——
丐帮信息灵通,想查出一个人底细并非难事,此刻,厨三娘气得双眼喷火,她事先已知欧阳秀秀并非家世显赫,也知晓欧阳秀秀曾用过不光彩的手段对付过其他参赛者,但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罢了……而厨三娘私下与欧阳秀秀深谈过一次,觉得此女言谈举止间还算得体,至少做帮主夫人必须有几分超于常人的魄力。最重要的是,厨三娘已坦言告知欧阳秀秀未必能坐上帮主夫人一位,因为孟晓柯心中另有所爱,欧阳秀秀自是欣然接受一切安排,当交代清楚后,厨三娘才修书信一封送往冰凝派,却未曾想到欧阳秀秀的心肠如此邪恶,她这次真是看走了眼。
……寒若慈心痛如刀绞,顿感眼前发黑,小腹此刻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她疼痛难忍的倒在地上,殷红鲜血顺大腿流出,即刻染红了洁白的纱裙。
“圈圈?!”孟晓柯见寒若慈脸色苍白,心急如焚的将她抱起身,此刻,厨三娘刚拔出剑走上擂台欲宰了欧阳秀秀,却惊见寒若慈身下的一滩血,她顿时扔下宝剑急道,“怪不得她一直呕吐,快去请郎中,寒若慈怕是要小产了——”
此话一出,孟晓柯惊慌失措的乱了心智,他抱起寒若慈向屋中奔去,三德叔与四德叔兵分两路,十万火急的冲出院落请郎中,大德叔冲进后院开门铺褥,其余几位叔叔跑在孟晓柯身前清人让路,顷刻间,偌大的习武场上乱成一团,无人再理会欧阳秀秀是死是活。
欧阳秀秀自知再无生还余地,她疯癫的仰天大笑,“都去死吧,哈哈哈——寒若慈,我诅咒你保不住孩子,哈哈哈——”话音未落,她捡起地上的宝剑,毫不犹豫的Сhā入腹中,在一声凄厉的叫喊中,她倒在血泊中……闭眼的一瞬,眼角淌出泪水,她的贪婪,毁了自己的一生,此刻,宁可自己还是那个靠卖艺为生的天涯女,若有来世,但愿莫再重蹈覆辙……
有得有失
孟晓柯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寒若慈的手,他此刻已无力责备她的独断专行,心里疼得难以言喻,“圈圈……坚持住,孩子会没事的……即便没了,还会再有,莫想太多……”
寒若慈疼得满头大汗,她虚弱的抬起眸,“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
孟晓柯做了个嘘的手势,勉强扯上一丝苦笑,他的唇摩挲在她的手背上,随之轻声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寒若慈心头一暖,感动的泪水已悄然滑落,她扯过孟晓柯的手掌抵在唇边,“我寒若慈……有何德何能,居然拥有这世间最真的孟晓柯……”
“傻丫头”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爱恋,喉咙有些哽咽,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发辫,“因为,你对我好,只有我能体会”
寒若慈不由笑着流下眼泪,“笨蛋……我曾为了私欲欺骗你利用你,害你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你为何不痛骂我一顿?”
孟晓柯坐到床边,缓缓抬起她的肩膀靠在胸前,他的下巴抵着她头顶轻轻摩搓,“倘若我舍得骂你,那说明,我已不再爱你”
寒若慈依偎在他怀里,她微微扬起嘴角,丝丝甜蜜蔓延周身,躺在深爱之人的怀里,感受他不用言语的爱抚,在最难熬的日子里有他陪伴,不必多说多做,静静的待在她身边……她不由想起孟晓柯最爱说的一句话:无论发生何事,我会陪在你身边。原来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其中的那层含义,何为幸福……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你或许爱上的是失忆时的我,而恢复记忆的我对你态度恶劣,对不起……”
孟晓柯不以为然一笑,“哪个都是你,我既然接受了好的一面,便也顺理成章接受坏的一面,何况你也未做出何十恶不赦之事,咱不提了”
“害你失去内力,还不算恶毒吗?”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可以用言语隐瞒真心,但每一滴泪都是真实的,当那日我将地图送给你时,你并未喜形于色,而是满脸泪痕,在那一刻,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孟晓柯双手一搭将她环在怀里,“爱这东西,不求公平,只希望所爱之人能得到最好的,那是一件不由自主想做的事”
寒若慈抬起头,唇边扬起一朵幸福的笑容,“是你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同时净化了我邪恶的心……这一生能得到你的爱,死而无憾……”话音刚落,寒若慈顿感一股热浪顺身下涌出,她轻喊一声攥紧孟晓柯的衣襟,孟晓柯惊见半张床已被鲜血染成红色,急忙起身放平她的身体,破门而出之际与刚赶到的郎中撞个满怀,郎中晕头转向的摔在地上,还未起身,已被孟晓柯拽着胳膊拉进屋中,郎中一头栽在床边,孟晓柯迫不及待命令道,“快救人啊!”三德叔见状急忙将孟晓柯拉到椅边坐下,即刻将床帘放下方便郎中看病,四德叔眼疾手快的将他按住,随口安慰道,“侄儿放心,我路上问过了,即便小产也不会伤及性命”
此刻孟晓柯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寒若慈刚说了一句死而无憾便大出血,他隔着床帘指向床边嚷嚷道,“你日后再敢跟我提死字,趁早回冰凝派去!”
寒若慈听他气得暴跳如雷,不由抿抿唇偷笑,“不提了不提了,我都这样了,还要病人安慰你,别生气了……”
“……”孟晓柯双手环胸,气哼哼的撇开头,“病人了不起啊,我当初断裂几根肋骨还不是给你讲荤段子来着!”
此话一出,六位集合到齐的叔叔们顿时觉得待在此处很别扭。
孟晓柯突然拍案而起,“喂!为何是个男人给圈圈看病?!你给我出来——”他边喊边站起身向床边冲去,即刻被几位叔叔按在地上,孟晓柯连蹬带踹的奋力挣扎,“你们几个老不休的放开我,为何不请个产婆回来?!”
三德叔蹲在孟晓柯身边,拿小手指戳戳他后脑勺,“你个混小子先冷静点可否?!这是城中最好的郎中,人家都七十多岁了!刚才险些叫你给撞晕了——”
“七十岁就不是男人啦?!你们几个加起来几百岁了,为何还逛窑子?!”
一听此话,六位叔叔涨红脸沉默片刻,顿时拳打脚踢抽了孟晓柯一顿——
帘子外传来哭天喊地的嘶吼,老郎中在帘子内朝寒若慈痛苦一笑,“你们是刚成亲不久吧?你男人血气方刚啊……”
寒若慈为避免孟晓柯更慌乱,咬着被子角隐忍疼痛,“孩子还能保住吗?”
郎中收敛笑容缓缓摇头,“姑娘原本身子就弱,此刻又流血不止,恐怕……”
孟晓柯趴在地上抢话道,“不要孩子!她没事就行了!——”
老郎中唯唯诺诺的从帘后探出脑瓜,“你娘子无大碍,孟帮主请放心”
孟晓柯一听这话,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他如释重负的终于安静,三德叔借机又踢他一脚,“这若是生孩子,你还不把屋子吵塌了?”
孟晓柯龇牙咧嘴的眯起眼,此刻他才觉得浑身上下哪都疼,“即便是生孩子也是先保圈圈,孩子随时能生,孩子他娘就一个,哎哟……别打我英俊的脸啊!破相了你赔得起嘛?”
“……”寒若慈难为情的咬了咬下唇,将头埋在被褥里偷笑,诸位长者在场,孟晓柯小不休的就会胡说八道。
厨三娘端着刚烧好一盆热水走进屋,只见孟晓柯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正与几位老头对损胡骂便知寒若慈已无大碍,而且孟晓柯已恢复了从前调皮捣蛋的本色,她不由喜上眉梢,随之见死不救的跳过孟晓柯身旁,“你们几个老家伙带着混小子出去吧,我要帮若慈清理下”
厨三娘命令一下,六位叔叔像拖死狗似的将孟晓柯合力扔出屋外,随之在屋外又展开新一轮“殊死”搏斗。
待老郎中将药方交给厨三娘后,似乎对一贯威严的丐帮产生新的看法,厨三娘大声咳嗽也掩盖不住屋外的吵闹声,她尴尬的笑了笑,“热闹啊,哈哈……”
“是啊,和乐融融,好一个和谐的大家族,这或许就是丐帮得万众拥护的重要所在,呵呵”老郎中笑容可掬的捋捋白须。
厨三娘点头一笑,“是啊,过阵子请您再来吃喜酒”
寒若慈虽虚弱无力,但他们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由自主羞涩一笑,虽不幸失了骨肉,但得到所有人的谅解,或许人生就是这般有规律,有得有失不必太强求。
待郎中离去,孟晓柯将寒若慈抱入另一间朝阳的房中休息,之后又被厨三娘轰出房门,寒若慈抬起眸询问道,“三娘,欧阳秀秀走了吗?……”
厨三娘一怔,“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寒若慈以为欧阳秀秀已经离开,她默默的点头,冷静下来想想,即便要了欧阳秀秀的性命也还不回白灵的重生,而她已受到应有的惩罚,放她一条生路,望她能改过自新吧。
“你这孩子真是有主意,怀孕了为何不说?”
寒若慈歉意的垂下眸,“实不相瞒,我原本未打算要这孩子”
“为何啊?!”
寒若慈故作轻松道,“我这几月来并未注意调理身体,生怕影响到腹中骨肉健康,而且我不能在未得到孟晓柯原谅前,拿孩子逼迫他就范”
厨三娘会意的点头浅笑,“三娘至今不了解你与晓柯之间发生过何事,不过,已看出你们两个孩子是真心喜欢对方,这就够了”
寒若慈缓缓起身,吃力的跪在床边,“寒若慈还未向您致谢,多谢三娘暗中相助,才可令我二人再次走到一起,谢谢……”语毕,她刚欲磕头便被厨三娘搀扶起身,厨三娘爽朗一笑,“非也,你扪心自问,如若无我相助,你真的不会阻拦这桩亲事吗?”
“我……”寒若慈沉思片刻,会吗?应该不会吧?会不会呢?……其实也会。
她似乎茅塞顿开,“多谢三娘提点,我亏欠他的太多了,日后定会全心全意照料孟晓柯”
“别说谁亏欠谁,自己不愿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我想晓柯更不愿听这话”厨三娘边说边走到门口,“休息吧,尽快调理好身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哈哈——”
寒若慈听到这句话含羞垂眸,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而她还有一件事非做不可,那就是要把内力传给孟晓柯。
一个月后
寒若慈的身体已调理的差不多,她运起一口真气灌入全身,待血脉通畅后,她吸了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扬起一笑,今晚,她要还孟晓柯一副好内力。
孟晓柯这段日子一直忙于处理丐帮大小事宜,几乎忙得不可开交,他一夜未归,清晨才懒洋洋的走回住所,他见寒若慈站在院子自顾自偷笑,眼珠一转,偷偷摸摸的跑到她身后,一抄腰将她横抱起身,寒若慈惊呼一声抓住他衣襟,而笑容僵持在他疲惫的脸颊上,她微微蹙起眉担心道,“未睡觉吗,你脸色很差”
孟晓柯无精打采的点点头,“我也不知为何总有处理不完的事,累啊——”他俯身吻了寒若慈一下,“咱们跑吧!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寒若慈似笑非笑的扬起眸,“跑去何处,睡猪圈外带沿街讨饭吗?”
孟晓柯故作深沉的扬起下巴,“哎呀,自从丐帮兄弟得知你是我从猪圈里骗来这事,现在城内大小猪圈已被占满了啊,鸡窝据说也无空床位了——”
“……”寒若慈扑哧一笑,“你又胡扯,莫非每位女子都如我这般好哄骗吗?”
“没有姑娘还有母猪,随便选一个不得了,哎呀呀……别撕我完美的嘴唇!”孟晓柯被寒若慈扯着半拉嘴角,露出一排牙齿开咬,寒若慈嘎嘎一笑,扯住他两边嘴角狂拉,“你就这张嘴贫,撕掉完事” 孟晓柯还想贫,但被扯得吱吱呜呜说不清话,他猛然一松手,做出要将寒若慈扔在地上假动作,寒若慈笑眯眯的看着她,知晓他不会真松手。
“……”孟晓柯早发现虚晃一枪这招不好使了,不过,他在不断的摸索中,又找到了新的方法,他眼中闪过一道坏光,把嘴张得更大,顿时朝寒若慈胸口咬去,寒若慈即刻双手环胸护住,恐吓道,“你敢咬!”
“咬坏了算我的,嘿嘿嘿……”孟晓柯根本没脸没皮,他活动活动腮帮,紧接着一大口咬下,寒若慈大叫一声将他推出三尺开外,她揉揉胸口斜了孟晓柯一眼,心中不由顿感一惊……这若是把功力全传给他,还不被他给欺负到死呀?
孟晓柯嬉皮笑脸的跳到一旁,不小心将怀中的书信掉落在地……他刚要去捡,却被寒若慈抢先一步拾起,孟晓柯即刻收敛笑容命令道,“给我给我,偷窥他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
寒若慈瞥了他一眼,见孟晓柯要抢,她一跃身跳上房顶,随之不急不缓的打开信封,打开一看原来是张英雄会邀请函,内容很简单,就是邀请孟晓柯参加二年后的武林大会……
“臭丫头,欺负我没轻功是吧?来人啊,快给小爷搬梯子过来——”
寒若慈一翻身轻盈落地,故作若无其事的将请柬还给孟晓柯,“小气劲儿,不就是张凑热闹的请柬吗?不想带我去是吧”
孟晓柯见她并无内疚神色,不由如释重负的扬唇一笑,“谁去那啊,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游山玩水”
寒若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一言为定,你去睡会吧,等午饭好了我再叫你”
“晚饭再叫我吧,二天未睡了”孟晓柯顿感困乏,伸伸懒腰向屋中走去,进门前还不忘回身给了寒若慈一记飞吻……寒若慈甜甜一笑,待他进屋后,她即刻收敛笑容……武林大会是习武之人的一决高下的正式集会,男儿志在四方,若孟晓柯未失去武功定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可他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摸样,这笨蛋。
一生一世(完结)
待晚饭时刻,孟晓柯并未起身吃饭,只是迷迷糊糊的一直说再睡会儿,寒若慈将饭菜端进屋中,轻放在桌上,随之蹑手蹑脚的坐到床榻边。
寒若慈注视他的睡姿,不由轻声一笑……孟晓柯睡觉很不老实,跨出一条腿夹着被褥,揪起被褥角侧贴在脸颊下,睡着睡着无意识的抓抓耳垂,几缕散落的碎发丝搭在睫毛上,他似乎感觉有些痒,微微吐气吹散,但很快又落回脸颊上,可他明显感觉不适,却不上手拨掉发丝,一直吹开,一直落下……
寒若慈伸出小指,小心翼翼的替他撩开发丝放于耳后,他立刻嘴角一扬,在梦中呈现出一幅舒适愉悦的状态……在她眼里,他依旧是个大男孩,虽做起事来面面俱到,但性格干净透明如初,他的善良驱赶了太多人心中的魔鬼,他却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用孟晓柯的话说——他是一个有点好色的帅哥,偶尔良心发现做点善事,不过,主要是为积点阴德造福子孙。
……孟晓柯基本睡足了,鼻边隐隐嗅到属于寒若慈的气息,他双手猛然一展将她搂在怀里,寒若慈反应不及突然跌落,鼻尖生硬的撞在他胸口上,顿感鼻梁一酸,“呜呜……”
“……”孟晓柯听到呜咽声,第一反应就是又闯祸了,不过,还好他未睁眼,心里偷偷得意,立刻把自己假扮成一个无辜的梦游者。
“……”寒若慈耳边传来夸张的鼾声,停止假哭,揉揉鼻子坐起身,只见孟晓柯紧闭双眼,半张开嘴继续装睡,她咬咬下唇,攥紧拳头打在他胸口上,“撞到鼻子了,你还不起来——”
“阿哟哟,咳咳……”孟晓柯睡眼惺忪的眯缝起眼,故作浑然不知的困顿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才醒,不,我是被你一拳打醒的……”
寒若慈懒得搭理他,搂住他肩膀拉起身,“先吃饭吧,等你一起吃呢”
孟晓柯见“风头”避过,活灵活现的跳下床,他看向一桌的丰盛饭菜,还有一小坛子女儿红佳酿,他不由抬起头想了想,“今天是何节庆日吗?”
寒若慈将筷子递给他,随之骄傲的抬起下巴,“非也,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可跟三娘学了很久了,快尝尝味道如何”
孟晓柯一听这话冒出几滴冷汗,他十天前喝了寒若慈熬的鸡汤后,足足拉了三天,不止他,还有不幸遇难的几位叔叔,事后,寒若慈解释说冰凝派吃斋,她觉得鸡汤太油腻易上火,便好心的放了点巴豆败火,而且冰凝派因常年炼药时常亲自尝试,所以对多种草药已无了不良反应,听完这番解释之后,大家一听寒氏招牌菜上桌,闻风丧胆,绝食抗议。
孟晓柯揉揉饥肠辘辘的肚子,“我,我不饿……”
寒若慈又将一碗白米饭放在他眼前,只见他脸色难看嘴唇发白,心生焦急的询问道,“你一天未吃饭了呀,莫非病了?”
孟晓柯一双眼瞪着白花花的大米饭,吞吞口水将饭碗缓缓推到一旁,随之撇开头艰难道,“可能是刚睡醒无食欲吧……”
寒若慈见他含糊其辞的模样有点奇怪,但未太在意,她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孟晓柯碗中,命令道,“吃几口就开胃了,快点,凉了该不好吃了”
“……”孟晓柯嘴角一抽,开胃还是开肠啊?
寒若慈直勾勾的看着他,孟晓柯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一咬牙一跺脚托起饭碗,借着半碗米饭将一小根青菜吞下肚,顿时翘起大拇指称赞,“啊哟喂——满齿留香、清脆爽口,这手艺绝了,太好吃了啊——”
寒若慈微微蹙眉,她只不过给孟晓柯夹了一根她最讨厌的苦瓜而已,“真的?……”
孟晓柯低头猛吃白米饭,连连点头,“当然真的,比三娘的手艺还好,圈圈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寒若慈抿唇一笑,又将一大块鱼肉夹到他碗中,“我把鱼刺都挑干净了,放心吃吧”
孟晓柯手中动作一顿,看着碗里大块的红烧鱼……吃完这块鱼,赶紧找止泻药去。
寒若慈刚要将一口菜放入口中,便被孟晓柯按住筷子,“等等,我忽然觉得特饿,你去帮我盛碗米饭过来”他说着,将空碗递给寒若慈……寒若慈见他食欲大振,将自己未动筷子的米饭递给他,不由盈盈笑起,“你先吃这碗,我吃菜就行了”
“不行!”孟晓柯一梗脖子,蛮不讲理道,“菜也都归我!”
“……”寒若慈筷子举在半空,看看桌上十几道菜外带一锅鸡汤,难以置信的眨眨眼,又看孟晓柯一幅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即刻放下筷子朝他一笑,“难得你喜欢,都归你”
孟晓柯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看满满一桌菜,心在滴血,胃在流泪……
寒若慈单手支着脸颊注视他,见他吃得狼吞虎咽,说明她的厨艺见长,顿感满足的笑了笑,“看你吃得这么开心,也不枉我从一早就开始准备,以后我天天给你做菜……”
此话一出,孟晓柯一口菜咔在嗓子眼,痛苦的捶了捶胸口才塞进肚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吃下一小半,若寒若慈天天这么喂他,不是撑死就是拉死。
不过,话虽这么说,孟晓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寒若慈身为冰凝派掌门定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却为了他甘愿跑进油烟滚滚的厨房学做菜,他还有何不知足的。
待孟晓柯与饭菜“浴血奋战”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在垂死边缘喝完最后一口鸡汤,他仰在椅子上直犯恶心,“苍天啊……太!好吃了……”心中潜台词,太撑了。
寒若慈见他酒足饭饱,笑眯眯的起身帮他揉揉肩膀,沾沾自喜道,“肯定好吃呀,是三娘在一旁指导入料的,我可一点乱七八糟的草药都未放过”
“……”孟晓柯本来还等着赶紧上茅房顺出去,一听这话欲哭无泪的仰天长叹,“你为何不早说啊!老天爷啊,你带我走吧——”
寒若慈似懂非懂的挑起眉,随之不悦道,“你莫非是怕我吃坏肚子才装作好吃的?!”
孟晓柯见她气得小脸通红,呵呵一笑将她拉坐在腿上,“你看你又急了,挺好吃的,只要不放那些草药绝对是一桌美味佳肴,对了,你饿不?我肚子里还有半只鸡未消化”
寒若慈捂住嘴跳起身,“你可真恶心”
孟晓柯嬉皮笑脸的拍拍肚子站起身溜食儿,勾住寒若慈肩膀向门外走去,“吃饱了遛遛弯”
寒若慈轻声一哼,打掉他的手坐回椅边,没好气道,“这何世道呀?你是吃多了遛弯,我这什么都没吃的凭何也溜?”
孟晓柯看看被他一扫而空的空盘空碗,挠挠头发蹲在她膝前,委屈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做,虽没有你准备的这般丰盛,但至少有个炒鸡蛋,嘿嘿……”说着,他欲站起身,却被寒若慈拉住袖口,内疚的眨眨眼,“其实我边做边尝,早吃饱了……”
“……”孟晓柯笑容可掬的态度下是一张吃人的狰狞面孔,他为了吃这顿饭差点搭上半条命,原来这臭丫头早就尝过,孟晓柯缓慢的眨眨眼,阴阳怪气道,“孟晓柯报仇,十年不晚”
寒若慈抿唇一笑,意味深长道,“不必等十年,你明日就能报仇”
“嗯?……唉……去何处?”孟晓柯被寒若慈拉出门外,寒若慈朝他含情脉脉浅笑,“洗澡呀,你此刻脏兮兮的,我可帮不了你消化满肚子的食物”
孟晓柯已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色迷迷的凑到她脸颊旁,“你若有诚意的话,那先洗个鸳鸯浴吧,哈哈——”
寒若慈正有此意,温热的水温一则可加速血脉畅通,二则可减缓寒气送入他血脉时造成的不适感,绝对是释放“冰炙回心”的最好地点。
寒若慈回搂住他的腰,没头没脑开口,“无论发生何事,你不能抛弃我,先答应我”
孟晓柯不明所以的挑起眉,“啊哟?我才发现你蔫主意特多,又想作何?”
寒若慈不予否认的甜甜一笑,“肯定不是坏事,先答应我”
孟晓柯嘴角一僵,郑重其事道,“除了伤害你自己,我任何事都答应”
“……”寒若慈心头一沉,她知晓孟晓柯肯定会生气,但她心意已决,若不能助他早日恢复内力,将会成为她一生中最痛心疾首之事。
孟晓柯见她神色矛盾,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猜对了?”
寒若慈矢口否认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我却无以回报……”
孟晓柯一听这话便放心了,寒若慈总是纠结在曾经的失误中,这点他却无力劝说,或许只有时间能渐渐冲淡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悔意吧,“想回报还不容易啊,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就算你还清了,哈哈——”
寒若慈点点头欣然接受,“好呀,可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闹不停,你可受得了?”
孟晓柯将她横抱在怀中,不怀好意坏笑一声,“那才是生活的乐趣”话音未落,他已走入一间小浴房,温热的雾气弥漫在狭小的木屋内,不一会儿,便浸透了轻薄的衣衫——
……似有似无的缕缕白烟在彼此周身萦绕,孟晓柯搂着怀中的一副柔弱躯体,燥热已在不知不觉渐渐升温,再加上室内高温的催 情,他脸颊热得滴落颗颗汗珠……寒若慈难为情的垂下睫毛,不由深深呼吸,随之搂住孟晓柯的脖颈缓缓靠近——
孟晓柯抱着她坐在木板地上,挑起她的下颌,吻上那张柔润的小唇,舌尖与舌尖触碰的那一瞬,似乎已将如饥似渴的欲 望骤然燃起……炙热的手掌隔着她身上那件薄纱的衣衫肆意游走,百转千回依旧爱不释手……寒若慈沉醉于缠绵的深吻中,她情不自禁的迎合着他的热情,舌间温热的交织,充斥着彼此心底的火花,手指不约而同探入彼此的衣襟内……
孟晓柯一转身将她压在身下,撩开她的衣衫,吻上她白皙的脖颈,掌心包裹在她敏感的顶端上,每一下触碰亦令他欲 望蒸腾,而手中的力道愈之加重……寒若慈双颊绯红,喉咙发出阵阵干涩的不适,她不由自主拱起身贴紧那副坚实的胸膛,柔软的前胸轻蹭在他的肌肤上,温热的水珠细滑如丝的滚动在她胸线间,滚烫的摩擦,似乎在唤醒欲罢不能的冲动……孟晓柯大口喘着粗气,深邃的眸光掠过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她的腿纤细而修长,好似破尘而出的一双嫩藕,掌心渐渐滑向那双凝脂般的大腿,另一只手捏在她优美的臀线上,捏揉间已呈现一轮轮若隐若现的粉红色……寒若慈轻声娇吟,似乎她从未有效的掩饰过渴望,自然而然的被他撩拨起丝丝欲火,蔓延周身一阵无从释放的暖热,她在意乱情迷间需找着他的唇,含在唇边轻咬摩挲,随之将小腿抬起……
顷刻间,呼之而出的火龙贯穿了她的身体,轻微的疼痛伴随一阵无法言语的快感袭边她周身,她不由轻叫一声搂紧孟晓柯的脖颈,而身体因满足已不由自主微微颤抖……孟晓柯急促的呼吸声引出暧昧之中的亢奋,随之托起她的腰肢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势,似乎要让她清晰感受他赋予的爱意是多么强烈……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胸口上,与她肌肤上的点点细汗即刻融合一起……交融缠满的彼此又不止是身体上的密不可分,而是他与她之间至死不渝的信念早已心意相通,或者说,无论失去哪一部分将不再是完整的个体……他迫不及待想要她的全部,就好似她心甘情愿的要将自己全部交付于他手般心有灵犀,丝毫不必迟疑。
……在持续沸腾的血脉滚动中,他们对于彼此间的渴望似乎始终处于欲罢不能的坦然心态,释放彼此的热情如火,满足欲 望极致之颠覆,填补荆棘道路的每一处坎坷……若人生不过完美,却与之相伴,无怨无悔。
孟晓柯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随之疲惫的躺在寒若慈身上,他的气息依旧不稳,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侧过头吻在她的肩头上,寒若慈感到皮肤痒痒的,轻声一笑将他推躺在地,顺势跨坐上他的腰……孟晓柯慵懒的抬起眸,目光正巧落在她白皙前胸上,他不怀好意的伸出手欲抓……寒若慈可没忘了正经事,见他已被诱因上钩,即刻起身跳入水中召唤,“下来呀,我帮你搓背”
孟晓柯四仰八叉的平躺在木板上,“你是躺着不用动,我可累死了,你先洗吧”
寒若慈双手一搭趴在浴池边发愁,她必须把孟晓柯弄下水,否则计划前功尽弃了……想到这,她即刻走上池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孟晓柯一听那话,顿时眼前一亮又来了精神,“在水里试试?……”
寒若慈羞涩的点点头,难以启齿还是说了,“那个……反正你今日饭吃的多,体力充足……”孟晓柯的目光在她白皙柔美的身躯上,似乎欲望确实未减,他阴阳怪气的跳入水面,朝她双臂一展,“啊哟喂……试试就试试呗”
“……”寒若慈偷偷舒了口气,抿唇一笑走下浴池,她见孟晓柯嬉皮笑脸的向自己扑来,顿时运起一股内力将他推到池壁上,孟晓柯还未反应过来,她已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孟晓柯怔了怔,随之回应她的亲吻……是他的错觉吗?方才好似感到寒若慈释放了内力。
寒若慈顺着他的搂抱向水下沉去……她此刻要做的,是让孟晓柯坐在浴池中的石椅,脊背倚靠在池壁上……她顺势按下他的双肩,做出欲跨上他腿的动作,孟晓柯自然相当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如她所愿,托起她的大腿跨坐在自己身上……寒若慈始终用亲吻迷惑他的理智,当调整到一个她认为满意的姿势时,她顿时指尖运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孟晓柯的定|茓与哑|茓上——
孟晓柯知晓自己已被定身,不明所以的等待她给出理由。
寒若慈虽成功的控制了他的行动,但此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先朝孟晓柯鞠躬道歉,“我并非为伤你的自尊心,你要知晓,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所以我希望你尽快恢复自信……”
孟晓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虽不能言,但他大概知晓她要做何事,眸中顿时撩起一丝怒火……寒若慈故意避开他眼中的愤怒,故作镇定的坐在他对面的石椅上,当她与孟晓柯十指相扣时,她已感到他身体因怒火传来的微颤。
寒若慈闭上双眸静静呼吸,运功时心中不可有杂念,一旦胡思乱想易走火入魔……她沉寂片刻,从散落的衣衫内取出一把匕首,一边划破自己的掌心一边平静如水道,“我会将全部‘冰炙回心’心法传于你体内,大约需一个时辰,我也知晓这样做你定会生气……”她艰难的咽了咽喉咙,举起孟晓柯的两掌心同样划出血口……寒若慈轻碰了下孟晓柯冰冷的唇,随之毅然决然的将彼此掌心相对……她轻轻合上眸,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你曾说过,这世间没有谁欠谁,我也并非觉得愧疚你才这样做,是我不需要武功,只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并且希望那个男人发自内心的感悟,一生无憾……”
“还有……冰炙回心虽不能与醉无双惊天拳媲美,但也算相当上乘的内力心法,阴阳两道内力同时存在体内实属世间罕有,说句大话,醉无双惊天拳与甘霖地龙冰同时敌对冰炙回心亦是无计可施,冰炙回心虽不能如前两门武学那般致人性命,但也无人能伤得了你……在我运功时,你先莫动气抵触,否则我会静脉大乱走火入魔,最后……我爱你孟晓柯……”
话音刚落,寒若慈已释放出强大浑厚的内力送入孟晓柯的伤口之内……孟晓柯顿感一阴一阳两股精纯的内力送入血脉之中,他缓慢的眨着眼,一瞬不瞬的注释眼前瘦小却坚强的女人……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受限的行动无法阻止她的“胆大妄为”,这已令他心如阵阵刀绞……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内力,成全自己吗?
孟晓柯只是一直搞不懂,相爱的人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彼此伤害,他全心全意的爱她,希望给她最好的一切,却无形当中总把她推向生死边缘,逼她思前想后左右为难,是他表达的不够清楚吧,并非她的错。
世上最笨的且最聪明的女人被他遇上了,她表面上若无其事的过日子,心里或许早早策划了今日之事,寒若慈……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阴谋家。
……半个时辰过去了,鲜红的血液交融在彼此的血脉间,红得清澈,疼得干脆……寒若慈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坚定不移的将源源不断的内力送给她最爱的男人……
孟晓柯因一阴一阳两道内力在血脉中乱跑乱撞感到身体时冷时热,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般强大且怪异的内力,眼前忽明忽暗,他唯有艰难的调整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不配合导致寒若慈走火入魔……他哪里还有力气发火。
不过,孟晓柯不得不承认冰炙回心可谓相当精湛的内力,而寒若慈居然拥有如此强悍的内力更是他始料未及的……一阴一阳两道内力在血脉中变化莫测,在每一处的撞击后迅速形成一道更强的气流,周而复始却愈渐强大,五脏六腑在膨胀中涌动,好似随时欲破体而出一道重生的无限力量,他吃力的睁开眼……只见寒若慈面无表情的认真运功,苍白的脸颊疲惫虚弱,孟晓柯在心中默念:寒若慈,千万别出事,否则即便是阴曹地府,我也绝不放过你。
……寒若慈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支持不住无力的身体,孟晓柯心急如焚的用眼神命令她解|茓,可她只缓缓一笑靠在他怀里休息,心满意足的调侃道,“我已经将冰炙回心全部送入你体内大功告成,哪里还有能力解|茓呀?呵呵……”
孟晓柯真想掐死她算了,但见她安然无恙,安心的叹口气……寒若慈侧耳聆听他血脉的跳动,“好强劲的跳动,看来我断言无错,只有你才能将冰炙回心发挥极致”她用仅存的最后力气站起身,自己手中的鲜血还在流淌,却先为孟晓柯包扎上伤口,她感到一道怒火冲天的目光正对着她,寒若慈左顾右盼的爬上岸,待穿好衣裙,她悄声无息的蹲在孟晓柯身后,侧身亲了他脸颊一下,“其实我做这件事时,也没考虑过你是否生气,而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再过三个时辰你才能自由活动,或许你也可以先试试用冰炙回心解|茓……”语毕,寒若慈已站起身向门口走去,驻足门口回眸一笑,随之强打精神危险道,“我此刻既无武功又无银两,你若赶我出丐帮,那我只能露宿街头了,趁着你还不能乱动之时,我先去睡会……”
“……”孟晓柯气得七窍生烟,她这是逼着他用冰炙回心自救,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一旦成功解|茓,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那个没武功没银两的臭丫头扔出丐帮!
被逼无奈下,孟晓柯开始熟悉冰炙回心诡秘强大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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