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暗赞一声,越宗平内力不弱,显是下过苦功的。至于文采,能得周云从称赞自然也是不凡。这两日来越宗平的刻苦他都看在眼里,对这年轻人好感渐增。笑问道:“贤侄可有些收获?”
越宗平转过身来,笑着打个招呼,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总算略有些成就。李姑娘的腿好些了吗?”
李宁呵呵笑道:“好得差不多了。这个野丫头!女孩子家不学些贤良淑德,整日里喜欢打抱不平,吃点苦头也好!”
红衣少女凤目圆睁,琼鼻微挺,白玉似的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嗔怨道:“都怨爹爹从小不肯教英琼练剑!若非如此,女儿怎会连几个毛贼水匪都收拾不了。”娇美的神情让越宗平心中一荡。红衣少女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英雄气度,绝不同于二十一世纪性格少女的野蛮与刁蛮,也不是后世女强人身上的高傲与自矜,而是一种飒爽大气,磊落豪迈人格魅力。
李宁眼睛一瞪,佯怒道:“没教你习武已经到处惹是生非,要是教了你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爹爹和三叔常说我辈侠义中人应当秉持正义,主持公道。女儿路见不平,怎么又是惹是生非了?”
越宗平站在一旁看他父女斗嘴,嘴角挑起一缕微笑。前日他与这红衣少女聊了许久,却到今天才知这少女名字。
“英琼吗?”这父女两人,一个和体操王子同名,另一个更牛,用了蜀山第一女主角,三英两云之首的名字,想来也颇有趣味。
过不片刻,帕汀雅收功站起。
“怎样?”越宗平问道。
“还是不行,感觉不到丹田有真气储存。”帕汀雅略微有些苦恼地回答。
李宁听见一声朗笑,哂道:“小姑娘,老夫当年练气,从引气入体到丹田生出真气足足花了三个月的功夫,哪是三两天能行的!”
帕汀雅微微一笑,贴在越宗平身旁站着,小声问道:“主人用了多久?”
“十四年。”
帕汀雅吐吐舌头,不敢再问下去。
江上浪花滚滚,青山对峙,凉风宜人。高峡上,猿啼声声,山峰**云中,浓雾缭绕,不知究竟多高。四人心神都迷失在这雄浑幽奇的自然景观当中。
一阵大风刮过,吹得人衣炔翻飞,头上云烟缥缈,刚才还十分晴朗的天空淅沥下起小雨,渐渐串成一线。细针似的雨线飘落在碧绿的江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李英琼清了清嗓子,婉转唱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声似鸣泉清冽,清越激扬,仿佛空山灵雨,又像云外飞鸿,前半段悲亢豪状,后半段又变得曲婉深沉,张弛自如,跌宕有致,将诗句的意境完全展现。
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越宗平击掌赞道:“好!”也只有她这样豪迈婉约兼而有之女子,才唱得出这样动人心魄的意境。
李英琼面上微红,瞟了他一眼,躲到李宁身后。
帕汀雅暗暗拉着越宗平的手臂,清柔的歌声从她唇间飞出,清悦柔软,比起吴侬软语还要柔弱三分。带着东南亚女子特有的柔媚,绵绵不绝。除了越宗平知道这是泰国湄公河旅游的宣传曲,李氏父女都听不懂她唱些什么。只感觉虽是域外番邦小曲,听不懂歌词,也让人心旷神怡,觉得煞是吻合眼前风景。
李英琼本是触景生情,想起元稹的千古绝句。她性情率真,无拘无束,心有所感就唱了出来。原本无意与帕汀雅比较竞争。但此女性情最是争强好胜,帕汀雅暗中挑衅似的唱了一首小曲,她无论如何不肯认输。帕汀雅歌声刚停,就又唱了一首唐人刘希夷的《巫山怀古》。
“巫山幽阴地,神女艳阳年。襄王伺容色,落日望悠然。
归来高唐夜,金釭焰青烟。颓想卧瑶席,梦魂何翩翩。
摇落殊未已,荣华倏徂迁。愁思潇湘浦,悲凉云梦田。
猿啼秋风夜,雁飞明月天。巴歌不可听,听此益潺湲。”
“好!”周云从轻摇折扇,缓步轻袍从船舱走出,“两位姑娘是在竟歌么?余音绕耳,三日不绝,夫子诚不欺我。周某今日好耳福!”
帕汀雅与李英琼对望一眼,两人都觉不好意思。
“好娇俏的小娘子,唱得俺老六骨子里都酥了,抓回去调教几天,一定叫得又娇又酥。”
“邬老六不怕又被六嫂一刀劈了去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正要不懂得怎么叫才好啊!调教成媚香楼里的婊子模样很有趣么?”
“难道象你这死秀才,弄得杀猪般叫才有趣么?”
江上一左一右,两个声音轮番说话。前方百丈外江水转折处转出两条小舟,左右两边包抄驶来。两面小船上各有一人稳稳站立,驾着翩翩一叶轻舟在江面上乘风破浪,向着大船急驶而来。声音穿破风雨远远传来依然清晰可闻,显示出两人皆是内力精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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