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想惹事,可并不是怕事。
茶楼里顿时大乱。没等他们拔出兵刃,越宗平已经旋风般杀了进来。经过三十天苦思,吸收冯吾、芬陀两次面对修真者的领悟与经验,以及结合“万里烟波”部分内容,越宗平身形变化越发纯熟自然,恍如鬼魅穿梭不定,片刻锦三爷身旁几人都被他抛甩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只剩下锦三爷被他从座椅上抓起,左右正反扇了几个耳光,扯下钱袋,一把扔飞出去,摔在茶楼前。
李英琼也狠狠上前踏了两脚,才被越宗平拉起,趁乱跑出市集。
三人一鼓作气跑出数里开外,互相看了几眼,哈哈大笑。
李英琼尤其觉得刺激无比。李宁持身甚正,自小对她严格教导,横行霸道抢人财物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做过。俏脸涨红,一颗心砰砰乱跳,仿佛要跃出胸膛一般。触犯了禁忌的愧疚和害怕加上刺激的感觉,隐隐约约让她无比的快意,仿佛打开一扇新的天地,自小以来从未体验过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
向前走出数里,一条淙淙的小溪迤逦从一簇小山丘里流出,在丘陵地带边缘转了个弯,略微偏向东南一直流去。
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底的卵石和往来的游鱼。一条条、一块块或者巍峨嶙峋,或者稀奇古怪的大石横卧在溪边,小溪两侧不时可以看见小丛的灌木花草,充满了天然野趣。
河上一座木桥已经被火焚毁,只剩下几支焦黑的木桩Сhā在水里。
幸好这个季节溪水还不太深。
涉水渡过溪流,又向上游走出几里,溪边到那簇低矮的山丘之间,开垦着几百亩田地,清澈的溪水被水渠引到田地里,灌溉着春季的禾苗。
离开小溪稍远的地方,建着一座小巧的庄园,占地不大,却显得玲珑精致。周围散布着一圈茅屋,形成一个自然村落。
一座石桥跨越溪流,连接到通往庄园门口的道路上。
“就是这里了。”越宗平蹲下看了看地上刻着“唐氏地界”的残留石碑说。
从地契上看,包括那簇被称为“小百花山”的丘陵地带南半边,和小溪西岸的大片土地都属于从前的唐御使所有。临近水源可以耕作的平地不多,面积却着实不小。
那庄园却不像荒废的样子。
门前人声嘈杂,几十名衣衫褴褛,象流民多过向农夫的人拿了竹枪木耙,围在门口,大叫大嚷:“这里原来是唐老爷的土地,唐家的人不来,你们凭什么收租!”
另有许多身上更加破烂的农人站在远处,盯着宅院门口,畏缩不敢上前。
忽然大门打开,冲出七八条大汉,人数虽少,却个个孔武有力,显是练过功夫。一干农人顿时被冲得大乱,纷纷逃散,不少人被那群大汉打得头破血流,委顿在地。
正追打间,一辆马车驶过石桥,向着宅院过来。车下下来一人,正是被三人劫财暴打的锦三爷。越宗平与帕汀雅两人交流一下眼神,都觉世事巧合,冤家路窄,不由一阵好笑。
李英琼见了这事本来甚是恼怒,连连催促越宗平与帕汀雅向庄园门口赶去,此时也不由心虚的放慢了脚步。
几名大汉驱散门前的农夫,谄媚地拥着锦三爷走进宅院,“砰”的一声关紧大门。
越宗平走到门前,蹲下身体扶起一名头发花白,干枯瘦小的老年农夫,问道:“老人家,刚才你们说这里是唐家的土地,那院子里那些是什么人?”
干瘦老人叹了一声,道:“一言难尽呐!”他看了越宗平一眼,整整衣衫,显得斯文体面了几分,做了个揖说:“这位公子,在下本是此地的地保,也是唐家远亲。前年西贼叛乱,唐老爷预先察觉风声,携家人迁往湖广去了,剩下家中宅地,交托老朽照看。张贼作乱的时候,老朽和一些佃户都进山中,侥幸逃得性命。朝廷平定西贼,老朽以为天下太平,就带领大伙出山回家,整顿田园,准备耕种。不料忽然来了位锦三爷,是成都将军的外宅三总管,带着一帮人,强占了这处宅院,还要老朽等人向他交租。老朽到衙门里告了几次,都没人管。”
“不错,这帮家伙太没人性,地租竟然要收六成!还让不让人活了!”周围农夫七嘴八舌,纷纷唾骂不已。
“那些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越宗平指着站得远远地另一群农夫问道。立即有人回答:“那些家伙都是新被招揽来的流民,为了活命,什么都敢答应!”
越宗平暗暗点头。
李英琼愤怒道:“越大哥,地契在你手上,这块地就是你的,这帮家伙敢强占地产,我们去赶跑他们。”
越宗平拉住她衣袖说:“等一会!我们先回城里住下,田地的事慢慢再说。”
从锦三爷的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前任地保,越宗平扯着两女走过石桥,向成都城方向走去。
李英琼不快地说:“越大哥,这些狗贼占了你的地产,怎么不紧不慢的,还有心思进城?”
越宗平笑道:“对方的背后毕竟是成都将军,若纯为泄愤,杀了也就是了。可是要抢回田地,有些事情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而且,你刚才说出地契在我们身上,说不定还有些麻烦。”
道路上衰草丛生,两旁灌木茅草长的茂密异常,显然唐家离去后就不常有人经过。
走不多远,身后蹄声如雷,一群粗豪大汉带着各色兵刃骑马赶来,将三人阻在西溪不远一处小山坳下,恶形恶状出声恐吓:“几位,把唐家的地契交出来吧,大爷们还能给你个全尸!”随之而来的是“嘿嘿”一阵怪笑。
越宗平向两女耸耸肩说:“看,来了!”伸手一挥,以指代剑,一式“万里烟波”中的“水色清辉”斩出森森剑气,当先一名骑马大汉连人带马被他拦腰斩断。接着拇指虚按了两下,两道剑芒脱手飞出,又是两人衣襟染红一片红渍,捂着胸口载落马下。
饶是这群大汉半数都曾是成都将军麾下健锐骁卒,也被他手段吓得四处奔逃。
越宗平仿似闲庭信步,瞻之在前,忽之在右,或用“修罗刀”,或用“万里烟波”,将一个个雄壮汉子剖成数段。心中不同比较着两种功法的异同。“修罗刀”对于能量转换的效率更高一些,同样的威力,可以减少耗用的真气,他也更习惯修罗族的战斗方式;“万里烟波”对真气的消耗稍大,却中正平和,对于自身经脉的压力小了许多,或许该算各有优劣吧。
越宗平不断比较两种功法的细微差异,在这群骑马大汉身上做着试验。
“凶徒住手!”一名白衣飘飘的少年背着一柄金镶玉嵌的宝剑,越过山梁,从高处闪身滑下。一名紫衣少女牵着粉雕玉琢的孩童紧跟在他身后。
越宗平掌中剑气暴涨,分出数道连绵真气,将残余大汉杀个干净,方才转身望向他说:“兄台看不出来?一群孔武有力的壮汉持刀跃马围着我们三人,难道还是我想打劫他们?究竟谁是凶徒?”
白衣少年玉面微红,像是有些腼腆,呐呐道:“这些人不过是寻常武夫,何苦要杀他们?”
那头顶戴扎着两支丫角的小童叫嚣道:“孙师兄,古人说得好:‘除恶务尽;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这人下手如此狠毒,必不是良善之辈,快杀了吧!”
话刚出口已被他身旁紫衣少女在头顶敲了一下,“胡言乱语,什么杀啊杀的,这样乱来,迟早堕入魔劫。人家遇上打劫的,下手也不见得狠过你。”强拉着他往成都城方向去了。
白衣少年向越宗平抱拳施了一礼,跟在后面追赶过去。三人很快消失不见。
*状态意外的好,就多打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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