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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道……

最后一道,知晓天雷的人都明白,第九道天雷比前八道天雷所有的威力累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别说欧阳墨韵此刻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拿不出一丝力量来,即便是在他的巅峰之时,恐怕也接不下这最恐怖的一击。

陈雪忛疯狂了,在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她奋力挣脱了周昌文的桎梏,冲到了欧阳墨韵的前面。

身为猎妖师的她纵身为一个狐妖挡下了威力最强猛的一道天雷。

谁也没有想到陈雪忛这时候会突然出现挡在欧阳墨昀的前面。

欧阳墨昀也是在眼前突然闪出一袭白­色­的身影的瞬间,立时失去了神­色­。

那一刻,她衣袂飘飘,长发飞舞,美丽­精­致的脸庞圣洁动人,对欧阳墨韵嫣然一笑,那绚丽多彩的笑容让世间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雪忛……”欧阳墨韵的双眸里跳动着猩红,他在这一刻慌乱了心神,他只是本能地伸手去她。

然而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顷刻间,她已经魂飞魄散,在天地之间消失不见。

无极乾坤玉也在那一刻从这个时空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灰飞烟灭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墨昀,你别恨我,当初我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可是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恢复前世的记忆未必是一件好事。

当记起过往所有的一切,陈诗偌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爱欧阳墨韵了。

难道要让他再遭遇一次天劫么?

不,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她爱欧阳墨韵,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

倘若他们不相爱,欧阳墨韵继续做他的狐王,他的属下对他忠心耿耿,不会因为他和狐族的千古仇人子相爱而对他颇有微词。

倘若他们不相爱,他就会平平安安的,不会遭遇天劫。

所以,这一段感情就此打住,她会把它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永远都不再拿出来回忆。

下了雪山,陈诗偌和兰草花银子买了两匹马,两人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京城。

因为最近先是蛇妖掳掠小婴儿,后来又是幼女的心脏被狐妖挖食,所以人类的气氛有点异常。

进了京城,更是感觉到处处弥漫出一股­阴­沉之气。

“抓住它,打死它……”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

陈诗偌寻声看去,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镰刀,锄头等工具追赶着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

“果然是这样,没有法力的普通小狐狸成了人类的泄愤工具,真正的凶手却在逍遥法外,人类有时候真是糊涂。”兰草摇了摇头,俊脸上流露出对那只小狐狸深深的同情。

陈诗偌的心头沉重,人类和狐类又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她和欧阳墨韵注定又要成为敌人了。

她足尖点地,飞身跃起,腾空跃到小狐狸的前面。

小狐狸见到了陈诗偌,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它兴奋地嗷叫了一声,立即串到了她的手臂上。

“小白,原来是你。”陈诗偌大吃一惊,抱住小狐狸,紧紧地把它护在怀里。

被众人追赶的原来是她寄养在恋诗阁的小白狐狸,那只曾经为了她差点儿被娉婷捏死的小白。

后面的一群人追赶了过来,看到狐狸埋到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的怀里,他们停了下来,其中领头的一位一拱手,礼貌地道:“姑娘,请把那只害人的狐狸交给我们,剥了它的皮以泄众人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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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字难解】-------------------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小狐狸听了众人的话,全身瑟瑟发抖,连小耳朵都微微颤动,它的头紧紧地埋在陈诗偌的怀里,拼命地向前钻,似乎是要躲避身后这些想要至它于死地的人。

陈诗偌轻轻抚摸着小狐狸的后背,像是要抚平它心中的恐惧,轻声道:“小白,别怕,姐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然后,她抬眸,定定地看向前面这群人,道:“各位大哥,它只是一只没有法力的普通狐狸,真正害人的是那些有法力的妖物,你们这样不是在滥杀无辜吗?”

“姑娘,残害幼女的是狐妖,它是狐狸,它们是一个种族的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是呀,狐狸都不是好东西。”

“杀了它,杀了这个小畜生。”

众人的情绪激动,仿佛挖食幼女心脏的就是这只小狐狸。

兰草摇了摇头,挑眉,手臂环上陈诗偌的腰身,淡淡地对她道:“诗偌,无需跟这些愚民多费口舌,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陈诗偌腾空飞了起来。

众人大惊,抬头仰望着他们。

兰草和陈诗偌都是一袭白衣,衣带随风飘舞,如瀑一样的青丝在空中飞舞着。

一碧如洗的蓝天下,一对美得如画中人的男女,女子手里抱着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他们与身后蓝天白云的景­色­融于一体,飘逸得象是神仙般的人物。

究竟是仙还是妖?

下面的人,胆子大一点儿的站在原地不动,仰头痴看着他们,胆子小的立即丢下手里的棍­棒­,吓得飞跑。

清风拂面,陈诗偌感受到一种如风般洒脱的感觉从身体里溢出,心中的烦恼和郁闷都暂时的抛开了。

她低头俯视着下面的人群和街道两边的建筑物,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陈诗偌抬眼看向兰草,笑道:“兰草,这是在人类的地盘,我们突然飞起来,吓到百姓了,他们肯定是以为遇到了妖怪。”

“我本来就是妖怪,他们这样想也没有什么。”兰草清雅俊美的脸庞浮起一丝笑容,转头对陈诗偌道,“诗偌,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回陈府,我想哥哥了。”陈诗偌立即答道。

“我也想主人了。”兰草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惆怅和浓浓的思念。

兰草带着陈诗偌飞到陈府上空,然后平稳落地,院子里的下人们先是吓了一跳,看到是陈诗偌立即欢呼雀跃了起来。

“大小姐回来了……”

一个丫头欢喜地进屋去通报主子,陈诗偌原以为是她是去通报陈致远,却不了出来的是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回府了。

因为和水晶球意识沟通过,现在陈诗偌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两千年前的记忆以及陈诗偌原本十八年的记忆全部恢复。

所以,现在她对长平郡主的感情很深,这是养了她十八年的母亲。

“娘,你回来了。”陈诗偌放下狐狸,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跑到长平郡主跟前,撒娇地抓住她的手臂。

“诗偌,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卫国舅说你被狐妖带走了,真是把娘给愁死了。”长平郡主看到陈诗偌激动地把她抱在怀里。

母女二人多日不见,都很激动,长平郡主拉着陈诗偌的手进了屋子,坐下,互相倾诉了一会儿平日里的想念之情。

长平郡主对陈诗偌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指着陈诗偌身后清雅俊逸的兰草问道:“诗偌,这位公子是谁?”

“他不是人,只是一株兰草。哥哥前世是他的主人,他是跟我回来找哥哥的。”

“夫人吉祥。”兰草躬身对长平郡主行礼。

“免礼。”长平郡主的神­色­一变,眼眸里原本的欢欣黯淡了下来,提到陈致远,她的内心微微苦涩。

陈诗偌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不见陈致远的身影,问道,“娘,哥哥到外地去擒妖回京了吧?”

长平郡主淡淡地道:“诗偌,你放心吧,你哥哥已经回京了。”

“我好想哥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陈诗偌一副心急如火的模样。

她是真的很想见到陈致远,她想了解一下这两天妖­精­挖食幼女心脏的详细情况。

长平郡主忽然低声抽泣起来,她双肩耸动,哽咽地道:“诗偌,你哥哥再不会回陈府来住了,你不要等他了。”

“怎么了?娘,哥哥为什么不回来?”陈诗偌连忙掏出手绢为长平郡主擦眼泪。

长平郡主慢慢地止住抽泣,向陈诗偌道出原委,陈诗偌这才知道,她在雪山住了三天,大周皇朝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斗转星移的变化。

原四皇子周御璟是冥寒宫主,皇上废了他的靖王封号,他已经和皇上脱离了父子关系,在冥寒宫独自称王。

陈致远和皇上父子相认,他认祖归宗改名为周致远,被皇上册封为太子。

最让人震惊的是皇上已经交出自己的大权,由太子监国,所有朝政大事皆由太子来处理。

长平郡主纵然有万般不舍,但是现在这般状况,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她还是放手让儿子走了。

“原来哥哥才是真正的皇子。”陈诗偌讶异万分,她定定地看着长平郡主,“娘,那么皇上就是你的旧情人了。”

长平郡主面­色­一红,呈现一丝羞­色­,她瞪了陈诗偌一眼,训斥道:“小孩子不要胡乱猜想大人的事情。”

陈诗偌做了个鬼脸,伸了伸舌头。

“诗偌,娘知道你们兄妹感情好,你若是想哥哥了,你明天可以进宫去看他。”

陈诗偌点了点头,现在天­色­已晚,也只有明天去找哥哥了。

一个丫鬟来请主子们过去吃饭,陈诗偌扶着长平郡主向餐厅走去,她招呼兰草跟在后面。

长平郡主瞥了一眼兰草,这个孩子气质若幽兰出谷,真是一个风雅到骨子里的少年,可惜不是个人,而是个妖。

吃完晚饭,陈诗偌让丫鬟给兰草安排了一间客房,然后又把小白狐狸抱到她的房间,嘱咐小家伙先在这里休息,然后她又折回来陪长平郡主。

夜幕初垂,明月东升,星空灿烂。

陈诗偌陪着长平郡主回房,坐在床边陪着长平郡主说了一会儿话,一直到长平郡主入睡,她吹灭了蜡烛,关上房门,然后一个人独自走到院子里。

月朗星疏灿烂,假山流水静宁,璀璨苍穹勾勒出一幅巨大的自然美景。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今日虽月圆,人却寂寞。

她不知道墨韵此刻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她?

陈雪忛看着天上美丽的星辰微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謩,她爱欧阳墨韵,但是不一定要与他日日相守,她会在暗中守护着他。

“诗偌,你是不是在想欧阳墨韵那只公狐狸?你不是说和他结束了吗?我还以为主人的机会来了呢,原来你还是对那只狐狸恋恋不忘。”兰草看着陈诗偌寂寥的背影,不悦地道。

在兰草的眼里,陈诗偌修长窈窕的背影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寂。

陈诗偌回过头来,对兰草淡淡一笑,道:“你是一株兰草,又不分雌雄,你自然不懂这种感觉。想把一个人从自己的心里移除,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确实是不懂。”兰草叹息,抬眸看向夜空中璀璨星辰,轻声道,“两千年前,主人的父皇答应他,只要他能平息狐妖之害,在群臣和众皇子中树立威信,就立他为太子。可是陈雪忛死后他心灰意冷,出家为僧,只是嘱咐我好生看守她的魂魄。我根本就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色­如水,月朗星疏,轻风徐来,吹起陈诗偌的发丝。

她无语,两千年前哥哥为什么要那么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之一字自是世间最难懂,最难解释清楚的一个字了。

“太子殿下驾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响亮。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陈府的下人们全部跪倒在地迎接大周皇朝的太子殿下,这位曾经是陈府公子的太子殿下。

“都免礼,全部起来吧!”周致远的身后跟着英姿飒爽的紫琳,他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直接熟门熟路地向后院走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周致远此刻就是这番心情,陈诗偌被狐妖带到雪山去疗伤,一去三天,在周致远的心中仿若过了近十年。

刚才在宫中听人报告,有百姓在街上遇到两个会飞的妖怪,一男一女,长得都是姿貌绝伦,他们抢走了百姓正在追杀的狐狸,然后腾空飞走了。

周致远立即就猜测到是兰草和陈诗偌回来了,他立即往陈府赶来。

院子里,陈诗偌听到那一声太子殿下驾到的通报,微微一怔,哥哥周致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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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什么时候才愿意嫁给我】-------------------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十八年的兄妹情意和上一世的未婚夫妻情份夹杂,让陈诗偌心里有点慌乱,她正在琢磨着该如何面对周致远时,他已经进了院子。

“诗偌……”魂牵梦绕的身影映入周致远的眼帘,他俊逸的脸庞立即写满了欣喜。

周致远今日身着一袭镶着金边的白衫,卓越挺立的身姿,腰间配着一把斩妖玄剑,他还是那般俊秀非凡,清润如玉,却似乎又多了一丝张扬的威武和霸道的不屈不挠。

“民女陈诗偌参见太子殿下。”陈诗偌微微屈身行礼。

“诗偌,不要跟哥哥这么见外。”周致远一步上前扶起陈诗偌,伸手抚摸着她如画一般的眉眼,含情脉脉地道,“诗偌,你回来了,我就不用担心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杀上雪山了。”

“哥哥……”陈诗偌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周致远的话让她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凉意,“我在雪山上很好,你跟本就无需担心。”

“雪忛,是在担心雪山上的那些狐狸吗?”周致远极其敏感,一向温润的脸庞骤然­阴­鸷了下来,他深邃的眼眸里寒气逼人。

陈诗偌心里一颤,周致远叫她雪忛,她是不是幻听了?叫她雪忛,难道周致远也恢复了两千年前的记忆?

就在陈诗偌满心疑惑时,周致远脸上又恢复了温润如玉,仿佛刚才那­阴­森的感觉只是陈诗偌的错觉。

周致远的大手抚摸着陈诗偌­精­致娇­嫩­的脸庞,这张脸有一种让他抑制不住的冲动,他捧着这美丽动人的脸庞,低头,在她娇艳的红­唇­上轻轻一吻。

陈诗偌一阵心慌意乱,她立即别过脸,转开身子,避开周致远灼热的视线,道:“哥哥,你别这样。”

“诗偌,你再次爱上欧阳墨韵那只狐妖了,是吗?”周致远的语气很是温柔。

再次?陈诗偌疑惑地看着周致远。

周致远清润逼人的眼眸里闪烁着异彩,微微一笑,道:“雪忛,不管你的心里有谁,你都是我的皇妃,这一世,我不会再软弱,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给那只狐妖的。”

陈诗偌心里一沉,哥哥果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事情会变得更复杂了。

“主人,你想起前世的事情了?那么你记得我了?”兰草本来正低声和紫琳叙旧,听到周致远的话他抬头欣喜地看着他的主人。

“是的,兰草。”周致远点点头,清逸的脸庞上出现一丝傲气,“有你和紫琳辅佐,本殿下一定能很快铲除冥寒宫那群妖孽,同时,让那帮害人的狐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是当然。”兰草亦是傲然地昂头,“我和紫琳就是主人的左右臂,我们永生永世都追随主人。”

陈诗偌心往下一沉,有了前世的记忆,哥哥变了,虽然还是那清雅如玉的外表,但是­性­格完全变了。

他说要让害人的狐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这是很明显的公报私仇。

“哥哥,挖食幼女心脏的肯定不是狐妖,欧阳墨韵早在两千年前就下了禁令,不允许任何狐类用这种犯天忌的修练方法。”

“诗偌,你很紧张欧阳墨韵?”周致远的声音里有一丝嫉妒,恢复前世记忆的他当然知道恋诗阁的老板就是两千年前陈雪忛拿自己的­性­命去维护的那个狐妖。

“我……”陈诗偌正在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长平郡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帮她解了围。

长平郡主本来已经入睡,听到儿子来了,立即穿了衣服出来,见到那抹俊逸非凡的身影,心头一喜:“致远,你回来了。”

“娘。”周致远转过身来,快步上前搀扶住长平郡主。

紫琳此时也过来向长平郡主和陈诗偌行礼。

陈诗偌笑着恭喜紫琳终于可以随时跟在主人身边了,紫琳害羞地笑笑,那笑容里也有一丝无奈。

几天前,紫琳出京城去找周致远,道出他是她的主人。

周致远根本就不认紫琳,只当她是卫亦舒的徒弟,在陈府做了几年丫鬟,其余的他一概不承认。

为了让主人记起她,紫琳让周致远服用了卫亦舒研制的药水,然后又自己消耗了五百年的法力把周致远和紫琳相处的那一世记忆调出来。

这是能破解孟婆汤药效的药水,因为犯天忌,所以卫亦舒从来没有让任何人试过,以前陈诗偌的身体一直羸弱,他是想如果陈诗偌一直不恢复前世的记忆,他用这药水来帮她一把。

紫琳听说这个药水的用途时,就留了个心眼偷了一点儿,不想果然派上了用场。

周致远恢复了两千年前的记忆,他不但记起了紫琳和兰草,更记起了陈诗偌的前世是他刻骨铭心的爱人。

紫琳苦笑,无论那一世,陈诗偌都是主人最深爱的女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回来?”长平郡主慈爱地看着儿子。

“我在宫里听人汇报,有两个姿容绝­色­的会飞的人在街头出现,吓着了百姓,我就估计是妹妹回来了,所以就回来看看。”

“原来你不是想娘了,而是想妹妹了。”长平郡主的语气有一丝调侃,瞥了儿子一眼,又转头看向女儿。

长平郡主早就知道儿子对女儿的心思,那时候,碍于陈诗偌是皇后娘娘看中的儿媳­妇­,她一直警告儿子不能对女儿动心,现在周御璟早就不是障碍,她反而盼着儿子和女儿能成一对。

“都想。”周致远笑着对长平郡主道,“娘和妹妹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长平郡主笑笑:“到屋里去说话吧,诗偌这孩子也真是,不知道招呼哥哥到屋里去。”

周致远搀扶着长平郡主进屋,陈诗偌满腹心思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紫琳和兰草则守候在外面。

长平郡主拉着周致远的手嘘寒问暖,问他是否适应皇宫里的生活,闲聊了一会儿,最后问道:“致远,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成亲,娘想抱孙子了?”

说这话时,长平郡主的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一直坐在边上闷不做声的陈诗偌。

“娘,那要看妹妹什么时候才愿意嫁给我。”周致远转头看向陈诗偌。

“这………这关我什么事情?”虽然陈诗偌知道周致远对她的情意,但是这么堂而皇之地当着母亲的面问她什么时候愿意嫁给他,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诗偌,我们前世就是未婚夫妻,若不是你出了意外,我们就成亲了。今世我们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今生今世,哥哥除了你,不要任何女子。”周致远含情脉脉地看着陈诗偌,不顾母亲在场,情深意切地表白自己的心声。

“哥哥,你现在是皇太子,我曾经是准靖王妃,我这样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应该选一个清清白白,对你又一往情深的女子做你的太子妃。如果你选我,恐怕皇上也不会答应。”陈诗偌想方设法地推托。

长平郡主点点头,对周致远道:“诗偌言之有理。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致远,倘若你想娶诗偌,必须要皇上赐婚,否则诗偌嫁进皇宫也必定被人瞧不起。”

“诗偌,娘,你们都不用担心父皇。那日在皇家校兵场,父皇之所以同意解除诗偌和周御璟的婚约,就是因为他想把诗偌许配给我。”周致远知道陈诗偌是在找借口,她之所以不想嫁给他是因为那只狐妖,但是真实的情况她说不出口,只好找借口推托,可是不管她找什么样的借口都不会成为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长平郡主道。

“可是,可是……”陈诗偌咬­唇­,绞尽脑汁,抬眸看着周致远,再次推托道,“哥哥,我没有听到皇上亲口这么讲,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计较这些,毕竟,我若是再嫁哥哥有损皇家的名声。所以,我不能接受哥哥。”

“好,我会向你证明父皇他是真心想要你做他的儿媳­妇­。”陈致远定定地看着陈诗偌,“到时候希望妹妹不要再推托。”

“你去把皇上的圣旨请过来,诗偌怎会推脱,她当然是高高兴兴地做你的新娘。”长平郡主不明真相,满心欢喜地道,“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诗偌都跟我念叨了多少次,说她想要见你呢!”

“好,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娘,妹妹,你们早点休息吧!”周致远匆匆告辞,也不顾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就要去找皇上讨圣旨。

“瞧这孩子急的。”长平郡主看着周致远迫不及待的身影摇头笑笑。

“哥哥……”陈诗偌急忙追了出去,追到陈府的大门口,“我明天想去看看被妖­精­挖食了心脏的幼女的尸体。”

周致远回头,温润的黑­色­眼眸里掠过一丝­阴­鸷,她这么关心这件事情完全是为了欧阳墨韵那个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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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周致远眸中的­阴­冷瞬间即逝,他随即清润地笑笑,道:“诗偌,我知道你不亲自去看一下是不会死心的,明天我陪你去,大周皇朝的猎妖师不会随便冤枉狐妖。”

说完,周致远又回头看看兰草,道:“兰草,你就留在陈府,继续替我守护着雪忛,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她。”

“是,主子。”兰草领命,他知道皇宫有四大神兽守护,他的身上有妖气,进不去,因此,他不能像紫琳那样随时侍奉主子左右。

紫琳的身上没有一丝妖气,兰草很是羡慕紫琳。

陈诗偌怔怔地看着周致远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他上了气派堂皇的豪华马车,放下帘子前双眸含情地看了陈诗偌一眼。

马车远去,马蹄声越来越远。

陈诗偌静静地站在那里,眸光黯淡,心里愁绪万千。

倘若真的是狐妖作乱,只怕这件事就会成为人类和狐类的导火索,也许两千年前的悲剧又要重演。

长平郡主只当是女儿思恋哥哥,舍不得哥哥离开,看着陈诗偌孤寂的一抹身影立在门口,兰草忠心地守护在陈诗偌身边,她就先回房了。

月­色­如水,倾泻而下,地上洒下一片银光。

兰草从侧面看到陈诗偌的清秀的脸庞在月­色­下苍白得令人心惊。

“诗偌,你是不是不舒服?”兰草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担心墨韵,担心狐族。”陈诗偌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兰草,“你身上的冥寒毒还没有解,明天我陪你去找卫亦舒国舅。”

“不用了,诗偌。”兰草拿出陈诗偌的无机乾坤玉,还给陈诗偌,道,“我身上的毒­性­已经全部消失了,可能是因为无极乾坤玉的缘故。”

“真的吗?无极乾坤玉解了你身上的冥寒毒?”陈诗偌很是惊喜,她接过无机乾坤玉,仔细端详,她也从来不知道千年寒冰玉有解毒的作用。

兰草点点头,清雅一笑,风华绝世,轻声道:“诗偌,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回房去睡觉吧,准备明天迎接皇上给你和主人赐婚的圣旨。”

陈诗偌看着兰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我曾经是冥寒宫主周御璟的准王妃,如果再嫁给太子就是皇室的丑闻了。皇上难道真的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这个傻丫头,当今皇上可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什么礼教规矩。我刚来到人类的境地就曾经听说过,当今皇上现在的皇后本来应该是他的嫂子,但是在大婚的当天被他抢了过来,封为皇后。皇上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可以如此疯狂,你说,他会因为你曾经和周御璟有过婚约而阻止主人娶你吗?”

陈诗偌心里一惊,周致远说是去向皇上请旨,她还没有放心上,因为认定了皇上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现在兰草一分析,一股忧虑爬上了她的心房。

周致远刚才说,皇上那天之所以同意她和周御璟解除婚约,就是因为想把她嫁给他,难道这是真的?

靠,皇上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她被他算计了。

陈诗偌神­色­忧虑地回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却见小白狐狸正摇头摆尾地在她的床上来回晃动着。

看到陈诗偌进来,小白狐狸很是兴奋,它站立起来,两只前爪抬起,在空中舞动着,仿佛是想要主人抱它。

陈诗偌如了它的愿,走到床边,把它抱起,抚摸着它如月­色­般柔华的皮毛,叹道:“小白,你知道吗?以前你们王上也是每天这样向我献媚,向我讨宠的,那时候它是超级可爱。”

“嗷……”小白狐狸嗷叫了一声,伏在陈诗偌的臂弯里,眨巴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

它知道人类姐姐一定是想王上了,可是王上究竟去哪儿了呢?

为什么他不和人类姐姐在一起?

王上离开之后,人类就变得好可怕,这两天,恋诗阁里的两个伙计都不肯给它吃饭,它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今天,它爬到恋诗阁院子的墙头,想看看能不能出去觅食,外面路上的一个行人看到它,立即蹲下捡起路上的一块石头砸它,它因为受到惊吓,从墙头滚落了下来。

它刚刚滚落到地,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立即有一群人拿着棍子和镰刀,锄头等武器来追它,它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爬起来逃命,可是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

它拼命地跑,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后面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它以为自己今天要没命了,可是人类姐姐出现了,救了它。

人类姐姐府里的人都很和善,对它很好,给它好吃的,还帮它洗澡,还是人类姐姐最好了,外面的那些人都很坏。

陈诗偌见小白狐狸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她轻笑,以前她总是觉得它没有灵气,可是现在它是越来越盟了。

陈诗偌抱着小白狐狸上床,然后搂着它睡觉,以前狐狸欧阳墨韵就是这样每天被她搂在怀里睡觉的,现在他不在她身边了,有小白也不错,她该知足了。

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相爱不能相守,虽然很痛苦,但是只要心中有爱,她依然觉得幸福。

她相信,欧阳墨韵此刻定能感觉到她的爱。

陈诗偌抱着小白狐狸,想着欧阳墨韵,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万籁俱寂,黑夜正渐渐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所有生命。

“圣旨到——,陈诗偌接旨——”

洪亮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清晨异常响亮,长长的尾音更是在陈府的上空久久回荡。

这一声比昨晚的“太子殿下驾到”更为气势磅礴。

陈府所有人都急匆匆地出来,跪了一地,迎接圣旨。

陈诗偌还躺在床上,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听到外面的宣旨声,她惊慌失措的穿衣起床,心里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陈诗偌接旨,陈诗偌接旨……”传旨的公公抑扬顿挫的语调宛如戏剧里的唱腔,字正腔圆,穿透人心。

长平郡主跪在最前面,奴才们齐刷刷地跪在她的后面,传旨的公公叫了很久,还是没有人上前来接旨。

良久,陈诗偌才匆匆忙忙地从赶了过来,公公瞥了她一眼,这就是让现任太子和以前的靖王爷都神魂颠倒的女子,果然是姿容绝­色­,美艳千秋。

双膝跪下,陈诗偌等着公公宣旨,她在心里期盼着此圣旨千万不要是赐婚,最好是让她去抓拿妖怪的圣旨。

传旨的公公摊开圣旨,用他独特的语调宣读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陈家长女诗偌,秀丽温婉,聪颖贤淑,现已年方十八,正值花信年华,故赐婚于太子周致远,两月后成亲,钦此。”

除了陈诗偌,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听闻圣旨都欣喜万分,长平郡主更是满脸的喜悦,那个男人当年辜负了她,不过却没有委屈她的女儿。

陈诗偌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但是养了十八年,早就已经是她的心头­肉­。

“陈姑娘恭喜你了。”传旨的公公读完圣旨对陈诗偌恭喜道。

陈诗偌木然地跪在那里,虽然有预感圣旨可能是赐婚,但是在亲耳听到以后,她还是接受不了。

“诗偌接旨呀!”长平郡主在后面捣了捣她,焦急地道。

“对不起,娘,这个圣旨我不能接。”陈诗偌依旧跪在那里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虚无,别人看不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陈诗偌,你说什么,你这个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传旨的公公似乎生气了,翘着兰花指,指着陈诗偌训斥道,“倘若你不接旨就是抗旨,抗旨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呀,你想让整个陈府的人都给你陪葬吗?”

“诗偌,接旨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长平郡主不解地看着陈诗偌倔强的背影,语气甚是焦急,她真的不知道这孩子的心里在想什么。

后面的下人们都傻了眼,小姐是脑子坏了么?

太子殿下在陈府做公子时就对她百般呵护,若是她做了太子妃,一定会成为大周皇朝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居然想抗旨不嫁?

抗旨是死罪,大小姐自己不想活了,却拉上他们这些无辜的下人们陪葬,他们真是太冤了。

“公公,你请回吧,这圣旨我不能接。”陈诗偌抬眸看向传旨的公公,她美丽的脸庞上一脸的坚定。

如果接旨就必须要嫁给周致远,所以她绝对不能接旨。

“疯了,你这个丫头真的是疯了。长平郡主,你们陈府的人真的是活腻了吗?”传旨的公公脸都绿了,他替皇上传了十几年的圣旨,还从来没有遇到敢抗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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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分手】-------------------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周致远眸中的­阴­冷瞬间即逝,他随即清润地笑笑,道:“诗偌,我知道你不亲自去看一下是不会死心的,明天我陪你去,大周皇朝的猎妖师不会随便冤枉狐妖。”

说完,周致远又回头看看兰草,道:“兰草,你就留在陈府,继续替我守护着雪忛,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她。”

“是,主子。”兰草领命,他知道皇宫有四大神兽守护,他的身上有妖气,进不去,因此,他不能像紫琳那样随时侍奉主子左右。

紫琳的身上没有一丝妖气,兰草很是羡慕紫琳。

陈诗偌怔怔地看着周致远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他上了气派堂皇的豪华马车,放下帘子前双眸含情地看了陈诗偌一眼。

马车远去,马蹄声越来越远。

陈诗偌静静地站在那里,眸光黯淡,心里愁绪万千。

倘若真的是狐妖作乱,只怕这件事就会成为人类和狐类的导火索,也许两千年前的悲剧又要重演。

长平郡主只当是女儿思恋哥哥,舍不得哥哥离开,看着陈诗偌孤寂的一抹身影立在门口,兰草忠心地守护在陈诗偌身边,她就先回房了。

月­色­如水,倾泻而下,地上洒下一片银光。

兰草从侧面看到陈诗偌的清秀的脸庞在月­色­下苍白得令人心惊。

“诗偌,你是不是不舒服?”兰草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担心墨韵,担心狐族。”陈诗偌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兰草,“你身上的冥寒毒还没有解,明天我陪你去找卫亦舒国舅。”

“不用了,诗偌。”兰草拿出陈诗偌的无机乾坤玉,还给陈诗偌,道,“我身上的毒­性­已经全部消失了,可能是因为无极乾坤玉的缘故。”

“真的吗?无极乾坤玉解了你身上的冥寒毒?”陈诗偌很是惊喜,她接过无机乾坤玉,仔细端详,她也从来不知道千年寒冰玉有解毒的作用。

兰草点点头,清雅一笑,风华绝世,轻声道:“诗偌,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回房去睡觉吧,准备明天迎接皇上给你和主人赐婚的圣旨。”

陈诗偌看着兰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我曾经是冥寒宫主周御璟的准王妃,如果再嫁给太子就是皇室的丑闻了。皇上难道真的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这个傻丫头,当今皇上可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什么礼教规矩。我刚来到人类的境地就曾经听说过,当今皇上现在的皇后本来应该是他的嫂子,但是在大婚的当天被他抢了过来,封为皇后。皇上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可以如此疯狂,你说,他会因为你曾经和周御璟有过婚约而阻止主人娶你吗?”

陈诗偌心里一惊,周致远说是去向皇上请旨,她还没有放心上,因为认定了皇上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现在兰草一分析,一股忧虑爬上了她的心房。

周致远刚才说,皇上那天之所以同意她和周御璟解除婚约,就是因为想把她嫁给他,难道这是真的?

靠,皇上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她被他算计了。

陈诗偌神­色­忧虑地回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却见小白狐狸正摇头摆尾地在她的床上来回晃动着。

看到陈诗偌进来,小白狐狸很是兴奋,它站立起来,两只前爪抬起,在空中舞动着,仿佛是想要主人抱它。

陈诗偌如了它的愿,走到床边,把它抱起,抚摸着它如月­色­般柔华的皮毛,叹道:“小白,你知道吗?以前你们王上也是每天这样向我献媚,向我讨宠的,那时候它是超级可爱。”

“嗷……”小白狐狸嗷叫了一声,伏在陈诗偌的臂弯里,眨巴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

它知道人类姐姐一定是想王上了,可是王上究竟去哪儿了呢?

为什么他不和人类姐姐在一起?

王上离开之后,人类就变得好可怕,这两天,恋诗阁里的两个伙计都不肯给它吃饭,它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今天,它爬到恋诗阁院子的墙头,想看看能不能出去觅食,外面路上的一个行人看到它,立即蹲下捡起路上的一块石头砸它,它因为受到惊吓,从墙头滚落了下来。

它刚刚滚落到地,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立即有一群人拿着棍子和镰刀,锄头等武器来追它,它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爬起来逃命,可是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

它拼命地跑,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后面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它以为自己今天要没命了,可是人类姐姐出现了,救了它。

人类姐姐府里的人都很和善,对它很好,给它好吃的,还帮它洗澡,还是人类姐姐最好了,外面的那些人都很坏。

陈诗偌见小白狐狸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她轻笑,以前她总是觉得它没有灵气,可是现在它是越来越盟了。

陈诗偌抱着小白狐狸上床,然后搂着它睡觉,以前狐狸欧阳墨韵就是这样每天被她搂在怀里睡觉的,现在他不在她身边了,有小白也不错,她该知足了。

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相爱不能相守,虽然很痛苦,但是只要心中有爱,她依然觉得幸福。

她相信,欧阳墨韵此刻定能感觉到她的爱。

陈诗偌抱着小白狐狸,想着欧阳墨韵,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万籁俱寂,黑夜正渐渐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所有生命。

“圣旨到——,陈诗偌接旨——”

洪亮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清晨异常响亮,长长的尾音更是在陈府的上空久久回荡。

这一声比昨晚的“太子殿下驾到”更为气势磅礴。

陈府所有人都急匆匆地出来,跪了一地,迎接圣旨。

陈诗偌还躺在床上,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听到外面的宣旨声,她惊慌失措的穿衣起床,心里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陈诗偌接旨,陈诗偌接旨……”传旨的公公抑扬顿挫的语调宛如戏剧里的唱腔,字正腔圆,穿透人心。

长平郡主跪在最前面,奴才们齐刷刷地跪在她的后面,传旨的公公叫了很久,还是没有人上前来接旨。

良久,陈诗偌才匆匆忙忙地从赶了过来,公公瞥了她一眼,这就是让现任太子和以前的靖王爷都神魂颠倒的女子,果然是姿容绝­色­,美艳千秋。

双膝跪下,陈诗偌等着公公宣旨,她在心里期盼着此圣旨千万不要是赐婚,最好是让她去抓拿妖怪的圣旨。

传旨的公公摊开圣旨,用他独特的语调宣读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陈家长女诗偌,秀丽温婉,聪颖贤淑,现已年方十八,正值花信年华,故赐婚于太子周致远,两月后成亲,钦此。”

除了陈诗偌,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听闻圣旨都欣喜万分,长平郡主更是满脸的喜悦,那个男人当年辜负了她,不过却没有委屈她的女儿。

陈诗偌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但是养了十八年,早就已经是她的心头­肉­。

“陈姑娘恭喜你了。”传旨的公公读完圣旨对陈诗偌恭喜道。

陈诗偌木然地跪在那里,虽然有预感圣旨可能是赐婚,但是在亲耳听到以后,她还是接受不了。

“诗偌接旨呀!”长平郡主在后面捣了捣她,焦急地道。

“对不起,娘,这个圣旨我不能接。”陈诗偌依旧跪在那里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虚无,别人看不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陈诗偌,你说什么,你这个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传旨的公公似乎生气了,翘着兰花指,指着陈诗偌训斥道,“倘若你不接旨就是抗旨,抗旨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呀,你想让整个陈府的人都给你陪葬吗?”

“诗偌,接旨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长平郡主不解地看着陈诗偌倔强的背影,语气甚是焦急,她真的不知道这孩子的心里在想什么。

后面的下人们都傻了眼,小姐是脑子坏了么?

太子殿下在陈府做公子时就对她百般呵护,若是她做了太子妃,一定会成为大周皇朝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居然想抗旨不嫁?

抗旨是死罪,大小姐自己不想活了,却拉上他们这些无辜的下人们陪葬,他们真是太冤了。

“公公,你请回吧,这圣旨我不能接。”陈诗偌抬眸看向传旨的公公,她美丽的脸庞上一脸的坚定。

如果接旨就必须要嫁给周致远,所以她绝对不能接旨。

“疯了,你这个丫头真的是疯了。长平郡主,你们陈府的人真的是活腻了吗?”传旨的公公脸都绿了,他替皇上传了十几年的圣旨,还从来没有遇到敢抗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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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周御璟】-------------------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欧阳墨韵和兰草谈话的时候,陈诗偌的身形极快,已经走了很远。

兰草追上来时,见到陈诗偌双肩微微耸动,一副极力克制的模样,背影看上去完全不像刚才那般决断,显得异常的寂寥和落寞。

兰草知道陈诗偌和欧阳墨韵这只公狐狸此生必有斩不断的宿世情缘,纠缠不清的男欢女爱,她能做这个决定真的是很不容易。

他一步上前,搂住陈诗偌的肩膀,安慰道:“诗偌,你想哭就哭吧,那只公狐狸没有追上来,他去追查那只挖幼女心脏的狐妖了。”

“兰草,我真的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墨韵,这样既不会伤害到他,也不会爱上他……”陈诗偌依偎在兰草的怀里,放声大哭,心中的烦恼和郁结全部地发泄了出来。

兰草轻抚着陈诗偌耸动的肩,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让她释放一下情绪才是上策。

陈诗偌靠在兰草的肩头,良久,情绪慢慢恢复,她抬起头来,擦­干­眼泪,转身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她美丽的脸庞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兰草知道内心强悍的陈诗偌又回来了。

他们又走了两条街,突然,天空出现了一道闪亮的金­色­火花,伴随着一阵响亮尖锐之声。

陈诗偌抬眸,脸­色­微变。

这是猎妖师之间召集人手的信号弹,其中有人发现了妖怪,但是他的能力又不足以对付这个妖怪,所以向同行求助。

陈诗偌从信号弹的方位判断,应该是在郊外,她立即如旋风般地向郊外赶去。

兰草紧跟在她的身后,他感叹陈诗偌的身形之快,形似风,踪如魅。

陈诗偌赶到地点的时候,看到三名猎妖师正在围攻两个长相极为妖孽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一个是狐妖,一个是蛇妖。

蛇妖一身青­色­衣衫,模样冷峻,俊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他的容貌和卫亦舒一模一样,只是看上去比卫亦舒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清冷。

狐妖一身鲜艳夺目的黄|­色­衣衫,他黄|­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极为妖孽的气息。

这两个妖孽招招夺命,出手极其狠厉,眼看三个猎妖师节节败退,已经很危险了。

陈诗偌连忙拔出自己的斩妖玄剑迎了上去,截住那个穿黄|­色­衣衫的妖­精­。

兰草也冲上去助阵,几根锐利的兰草叶子­射­向那个青­色­衣衫的妖­精­。

那个青衣妖­精­的法力浅薄,他知道自己不是兰草的对手,立即化为一阵青烟,飞速逃串,兰草旋风般追了过去。

“兰草,一定要追上这个妖孽,不能放他走,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挖食幼女心脏的妖孽。”陈诗偌对着兰草的背影叫道。

“诗偌,你放心吧!”兰草淡定一笑。

那三个猎妖师看到陈诗偌和兰草出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两个妖­精­一定跑不了。

陈诗偌娇喝一声,一道圣洁的银白­色­光芒从斩妖玄剑中爆­射­而出,怒冲向天,先是一束光束爆­射­向上,紧接着光束化成了无数朵白­色­的梅花,朵朵梅花,在半空划出一个个漂亮优美的弧度,宛若流星划过天际,花瓣飘落,这些梅花花瓣如雨坠落在这个黄衣妖孽身上。

一阵嗤嗤的爆裂之声,那个狐妖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迅速飞高,意图躲开这些梅花,然而,那些梅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骤然改变方向,直线向上,继续进攻。

那个妖孽飞速向前逃穿,陈诗偌一路追赶,穿过青葱的树林,碧蓝的湖泊,到了一座没有人烟的荒山上。

那个妖孽突然回头嫣然一笑,他妖媚的眼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美丽的双瞳像朝露一样清澈,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小样,这

“妖孽,你们狐王的魅术都迷不倒我,你以为你的魅术比他更厉害吗?”陈诗偌轻蔑一笑。

“狐王是谁?”那个妖孽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陈诗偌的心头掠过一丝疑惑,这个妖孽男子提到狐王时眼眸里一片迷茫,狐族会有狐狸不认识狐王吗?

他真的是狐族的狐妖吗?

可是这个妖孽的身上明显带着沙狐族的气息,同时似乎比狐族的妖­精­又多了一丝­阴­寒的气息。

就像是妖孽周御璟身上的那种­阴­寒。

“妖孽,那些小女孩子的心脏都是被你挖走的吧?”陈诗偌冷冷地看着这个依旧还不停地对着她施展魅术的狐妖,眉梢如雪,冷冽地道,“靠挖食人类幼女的心脏来修练提高法术,是要遭天谴的,而且你们的也一定会处罚你。”

那个妖孽的男子嗤笑一声,道:“狐王?他跟本就管不到我的,因为我不属于狐族,我也不是狐妖。再说了我拿那些小女孩子的心脏根本就不是自己吃的,所以也不会遭天谴。”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对陈诗偌抛着媚眼,他的心里真的很不甘心,他的魅术连眼前这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

“果真是你这个妖孽。”陈诗偌握着斩妖玄剑的手握得更紧,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不断在她面前卖弄风情的妖孽,“你是不是属于冥寒宫?你挖那些女孩子的心脏到底­干­什么?”

男子妖媚一笑,风华绝­色­,波光潋滟,道:“不错,本公子是冥寒宫的副宫主忛云海。美女猎妖师,你对本公子感兴趣吗?问得这么详细。”

“果然是冥寒宫。”陈诗偌眉梢一厉,指尖凝聚一朵梅花,猛然朝忛云海­射­去。

忛云海一个闪身躲过,嬉笑地指着自己黄|­色­衣衫上一个个破洞,他邪魅一笑,道:“美女,你把本公子的衣服都弄破了,是不是该陪本公子一件。”

陈诗偌凝眉,忛云海的身上一个个破洞,这是刚才斩妖玄剑拉出来的白­色­梅花­射­穿的。

她第一次遇到这么罗嗦的妖物,居然一再地对猎妖师抛媚眼,真是恶寒。

忛云海站着不动,漂亮的双眸继续不停地对陈诗偌放电,一阵微风吹过,他那头黄|­色­的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舞,美幻绝伦。

“你挖女孩子的心脏­干­什么?”陈诗偌静静地看着忛云海,她在努力感知他身上的妖气。

“我的姑姑受了重伤,需要用幼女的心脏做药引疗伤。”忛云海媚眼满天飞,光华四溢,艳丽夺目。

“蛇公主忛雪?”

“是呀,美女你认识我姑姑?”忛云海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然后右手扶额,作恍然大悟状,道,“哦,你是猎妖师么,当然应该认识。”

“妖孽,本姑娘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孽,让你在锁妖塔里用你的余生去忏悔你曾经的罪过。”陈诗偌的火大,她已经感觉清楚了,这个妖孽身上一半的气息属于狐类,一半的气息属于蛇类。

这是一个混血妖!

丫的,这个半狐半蛇的怪物作乱,让狐族背了罪名。

“美女猎妖师,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忛云海妖孽一笑,媚眼如丝,声音妩媚而又有磁­性­,他身影顿然一闪,半空旋转,身后幻化出千万条狐头蛇身的小蛇,直袭过来。

陈诗偌斩妖玄剑在空中飞舞着,舞得如行云流水,滴水不漏,随着刷刷声,一条条小蛇尸­肉­横飞,碎落在地。

忛云海脸­色­一冷,他再次反攻,陈诗偌亦招招直逼。

两人激战,半空中火光四散,光芒万丈,狂风怒号,砂石漫天飞舞。

忛云海这个混血妖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他脸­色­冷凝,表情凝重,也不再对陈诗偌抛媚眼了,全力以赴迎战,同时大脑在思索着该如何战胜她。

这个女猎妖师居然比他厉害。

在蛇族,以前最厉害一直都是他忛云海,蛇族步步没落,蛇妖个个法力减退,唯独他的法力不退反增加。

他的父亲是蛇王的小儿子,但是却先天不足,没有把先王的灵力传承下来,因此,他虽然是蛇族最厉害的,而且也是蛇王之后,却不能当新蛇王。

后来,蛇族找到了传承了蛇王灵力的周御璟,成立了冥寒宫,周御璟担任宫主,他们一直策划着救出蛇公主忛雪。

现在的蛇族,能与忛云海匹敌的也只有周御璟一人,一般的猎妖师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这个年青貌美的女子却让他的心头一阵压力。

而且,他的魅术也对她根本就不管用,他向来是所有美貌的雌­性­动物通吃的,今日在这个人类这里他居然吃憋了。

忛云海决定拼死一击,他眸子一转,眸中流光潋滟,妖笑道:“美女,看来不能对你手软,你别本公子不客气了。”

陈诗偌冷冷一笑,看着忛云海掌心升腾起一团黄|­色­的狐火,狐火幻化成一把剑气,朝她猛砍过去,虎虎生风,每一招都有惊天动地,风雨将至之势。

淡黄|­色­的剑气宛若一条游龙,在陈诗偌身边缭绕。

“美女,若是你现在求饶,哥哥就放过你。”忛云海狭长的眸子紧眯着,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桃花美眸微弯,薄润的­唇­轻轻翘起一个弧,真是美艳千秋。

“妖孽,变回原形吧!”陈诗偌胸前的无极乾坤玉浮上半空,放散出万丈光芒,朵朵梅花舞动,逐渐碎落,犹如漫天雪花飞舞,铺天盖地般地向忛云海袭击过去。

陈诗偌挥动手臂,把全部的功力凝聚于斩妖玄剑的剑尖,直接发­射­向无极乾坤玉,把所有的力量都转移到灵玉上,她要用这一招把这个妖孽收了。

忛云海手中狐火幻化出来的长剑逐渐慢了下来,被无极乾坤玉幻化出来的白­色­梅花缠绕,他好看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晶莹剔透的汗水。

忛云海的左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对着陈诗偌撒了过去。

白­色­的粉沫在空中飞扬,陈诗偌赶忙闪身躲避,但是还是吸入了几口,她感到一阵舒服的温热从自己的呼吸道往下流畅。

忛云海俊美妖邪的美容上露出一丝得意,只要吸入一口,这个药也会发挥它的药力。

陈诗偌也不知道这个妖孽撒的是什么粉,她心头一怒,无极乾坤玉也像是暴怒了,朵朵梅花犹如利剑般向忛云海刺过来。

忛云海大惊,欲飞身后退,可是脚下却像是被钉住了,无极乾坤玉的法力镇住了他。

忛云海这样的妖物,若是遇到普通猎妖师,也许几十人联手也未必能擒住他。

可是,陈诗偌的灵魂已经规整,因此对付忛云海这样的妖物,她是有十足的把握。

就在忛云海感觉自己今天肯定躲不过这一劫时,一道暗黑的力量在空中闪动,将陈诗偌的无极乾坤玉散发出来的威力全部覆盖。

忛云海躲过一劫,立即抽身,飞身后退,和陈诗偌拉开距离。

他抬眸,发现原本怒吼的狂风更猛烈了,吹得他的长发乱舞,漫天的雪花飘舞,周围的温度霎时低了好几度。

冥寒宫主周御璟来了。

忛云海立即一闪身躲到了周御璟的身后,同时还不忘很煽情地对陈诗偌又抛了一个媚眼。

他一身黑­色­玄衣,森寒之气弥漫了全身,宛如修罗,俊美的脸庞上挂着冰冷的笑容,那一双美眸宛若蓝宝石,清澈,闪亮,然而却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和戾气,可是在这股杀气中似乎又隐藏着一丝温柔。

“诗偌,没有想到你进步这么快,连我蛇族第二大高手都不敌你了。”周御璟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在看着陈诗偌说话时,周御璟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那笑容里有一种深深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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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她下了瑃药】-------------------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周御璟,你本可以做人,可是却偏偏选择做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陈诗偌的水眸里透出一股冷冽,她手中的斩妖玄剑慢慢地往上抬。

“诗偌,我不想和你动手。我们动手只会两败俱伤,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法力在进步。”周御璟美丽的眼眸中尽是陈诗偌美丽的脸庞,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那眸光仿佛就像是在看和自己闹别扭的小情人。

“周御璟,你不想动手,也得动手,你以为我今天会放过你吗?”陈诗偌的斩妖玄剑此刻已经拉起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剑气如虹,对着周御璟直袭过去。

周御璟只守不攻,连续连个腾空翻,躲过陈诗偌狠厉的两招,然后拉起忛云海飞速飘走,身形快似闪电。

“想跑,没有那么容易。”陈诗偌急速地追过来,凌空之势,衣带当风,英姿飒爽。

“宫主,美女猎妖师追过来了。”忛云海回头瞥了一眼冷若冰霜的陈诗偌,然后又抬头看向周御璟,道,“我们为什么要逃?又不是打不过她。”

“你打得过她么?”周御璟冷冷地道,“若不是我及时赶过来,恐怕你就要死在她的无极乾坤玉下了。”

“我确实是打不过,可是宫主你打得过呀!”忛云海挑眉看着一脸­阴­鸷的周御璟,他感觉到这个美女猎妖师和周御璟之间一定有些故事。

陈诗偌提着斩妖玄剑追赶前面两个妖孽,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热,同时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感觉到身上不舒适,陈诗偌的脚下就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周御璟有些疑惑,陈诗偌为什么不追了,但是他没有回头,他的母亲忛雪还在山洞里等着他立即回去,他不能耽搁。

陈诗偌眼看着周御璟和忛云海迅速地消失在她眼前,她没有再追,身上那股躁热越来越强烈,陈诗偌终于知道那个妖孽忛云海撒下的是什么药粉了。

那不是毒药,也不是迷|药,而是瑃药。

什么样的瑃药能有这么猛烈的药­性­,她只在稀薄的空气中吸入了一口气,现在她真个身体都有一种强烈的**。

陈诗偌立即调头,一路狂奔,她的眼前浮现出欧阳墨韵以前挑逗她的场面。

他俊美妖邪的面容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妖媚的双瞳剪水,含情的眼眸里荡漾着致命魅惑的秋波。

陈诗偌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药效发作,她竭力用自己的内力来压制瑃药,却只是落得汗流浃背,也没有压制住自己身体内的那股yu火。

她停了下来,右手扶在一颗大树上,树­干­上被她四个手指掐出的四个洞,显示出她此刻有多么的痛苦。

丫的,陈诗偌愤恨不已,下次若是让她再碰上那个半蛇半狐的怪物,她一定剥了他的皮。

周御璟回头,已经看不见陈诗偌的身影,他心头疑虑加重,她怎么了?

陈诗偌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他,这不像是她的­性­格。

“幼女心脏呢?”周御璟冷漠地问忛云海。

“这次没有得手,现在人类加强了防备,到处都是猎妖师巡逻。”忛云海的俊脸上有一丝­阴­郁,“本来我们可以把发现我们的那三个猎妖师宰了,然后再下手的,可是来了一个美女猎妖师和兰草­精­,他们两个都很强悍的。”

“小舅舅呢?”周御璟忽然想起少了一个人。

“兰草­精­和我爹交手时,我爹逃走了。”忛云海无所谓地道,“我被那个美女猎妖师缠着脱不开身,就没有去帮他。”

“糟糕。”周御璟大惊失­色­,紧张地道,“我们赶快去找你爹,他的法力已经减退得很薄弱了,那个兰草­精­有万年的道行,他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爹的命。”

“这么厉害?”忛云海也紧张了,指着西边道,“那我们赶快去找他,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是因为你好­色­才顾不上你爹吧?你当时看那个女猎妖师很美,所以就顾不上你爹了?”周御璟的语气很冷,一双蓝­色­的双眸如两把利剑­射­向忛云海。

“是的,我就是好­色­。”忛云海的面­色­也­阴­沉了下来,冷然道,“如果不是你过来多管闲事,也许我已经将那个人类女子拿下了。”

忛云海是狐妖和蛇妖结合生下的孩子,他从生下来那天就是妖,很自然地能化为人形,免去了几百年的修炼之苦。

他已经有一千多岁了,却被只有十八岁的周御璟管束着,心里本就有隐隐不痛快,现在被周御璟训斥,他恼了。

他一向风流成­性­,身上随时都带着瑃药,看到中意的女子,他决不会放过,无论是蛇界还是人界,他都是处处留情。

今天在第一眼见到陈诗偌,他就喜欢上了,虽然他是万花丛中过,但是,面容如此圣洁美丽清纯的女子,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因此,他想要她,即使她是猎妖师,即使她的法力在他之上。

他仍然有办法得到她。

因为忛云海他自己配置的瑃药是普天之下最厉害的。

陈诗偌已经中了瑃药,她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周御璟听了忛云海的话嗤笑道:“云海,你是痴人说梦吧?我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命在旦夕了,你把她拿下?”

“你不信拉倒,如果我抗过她那一招,那么后面必有后福。”忛云海不屑一顾地昂头,看向天空中的云朵。

天边有几缕流云,在阳光的映­射­下,转眼间变成各­色­美丽的云朵,宛若一个仙女在空中抖动着五彩斑斓的绸缎。

“天上的云可真美啊,就像是刚才那个女猎妖师一样令人神往,只需瞧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睛。”忛云海感叹。

周御璟的心头骤然一紧,他转头­阴­鸷地看着忛云海,沉声道:“你凭什么断定你能拿下她,难道你给她……

“宫主,你猜对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给她下了瑃药。”忛云海颇为得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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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反应】-------------------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忛云海,你这个混蛋。”周御璟猛然一拳揍在忛云海的鼻子上,他蓝­色­的双眸里跳跃着猩红的火焰。

忛云海捂住流血的鼻子,看着周御璟俊美的脸庞扭曲狰狞,那神­色­宛如恶魔,他的心里忽然很舒畅,还想继续刺激周御璟两下,于是佯装遗憾地道:“没有男人,那个美女猎妖师应该扛不过去这么猛烈的药­性­吧!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男人?真是可惜了!”

就在忛云海说这翻话时,周御璟已经转身迅速离去,他狠厉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着,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忛云海,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忛云海打了个寒颤,双臂环抱在胸前,摇了摇头,冷笑道:“嗯,我真的好害怕哟,还从来没有看到你这个半人半妖情绪这么失控过。”

周御璟心急如火,他一路飞奔,放眼远眺,眼前是一片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山峰,可是就是不见陈诗偌的身影,他心下很是紧张,暗暗念叨,该死,这个丫头不会出事吧!

“陈诗偌,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来找你。”周御璟对着天空竭尽全力大吼了一声。

“等我来找你,等我来找你……”周御璟的回声在山谷里徘徊旋绕,一声接着一声,久久不能平息。

陈诗偌下山的速度越走越慢,她像是刚从水里爬上来一样,衣衫全湿,紧紧吸附在她身上,更凸显了她身上窈窕的曲线。

忽然,一只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一个极其富有磁­性­而又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诗偌,你怎么了?”

陈诗偌听到这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心里波涛汹涌,仿佛就像是饥渴到嗓子已经冒烟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瓶矿泉水,她迅速转过身来,热情奔放地吻上身后男子俊美绝伦的脸庞。

欧阳墨韵被陈诗偌的主动吓了一跳,她的吻如暴风骤雨般下来,肆无忌惮地吮吸撕咬着他的­唇­,动作越来越猛,热情越来越洋溢。

同时,她的手已经开始去拉扯欧阳墨韵的衣衫。

欧阳墨韵本来满心喜悦地享受陈诗偌的热吻,可是他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被他搂在怀里娇小玲珑的身躯很烫,还极不安份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细腰如点火一般在他身前扭动着。

就在欧阳墨韵已经被陈诗偌挑、逗得yu火中烧时,她突然又伸手来扯他的衣衫……

欧阳墨韵的心里大惊,这个丫头中了春、药了。

“诗偌,你怎么会这样?”欧阳墨韵用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推开陈诗偌,一双大手扶住她的双肩晃动着,企图让她清醒一点儿。

“墨韵,抱着我,嗯……吻我……”陈诗偌的双臂再次来攀附欧阳墨韵的脖子,­性­感诱人的红­唇­噘起,在空气中寻找着欧阳墨韵的脸颊。

欧阳墨韵一阵心神荡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躁、动不已的心绪。

陈诗偌原本白皙清丽的小脸上一片绯红,看上去娇艳欲滴,妩媚迷人,一向轻灵通透的水眸正媚眼如丝地看他,眼眸里燃烧着如烈火一样的情愫。

欧阳墨韵第一次见到陈诗偌如此风情万种的一面,真是可与狐族的那些女子媲美了。

他知道,这是药物的作用。

她现在痛苦难耐地想要做那种事情,若是他趁机占有了她,待她清醒之时,她一定会恨他。

他一直想要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更是她的心。

“傻丫头,你幸亏是遇到了我,要不然,你就惨了。”欧阳墨韵抱起陈诗偌,飘飞在山谷间。

“墨韵,我难受。嗯……唔……”陈诗偌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欧阳墨韵低声心痛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诗偌,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帮你把体内的药物逼出来。”

他知道她忍得难受,可是,看着她这般风情诱人地在他面前,他却还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备受煎熬?

山谷两边有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烟雾缭绕,险峻异常。

欧阳墨韵飘飞在山崖上,然后闪身进了山峰侧面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里面岩石犬牙交错,欧阳墨韵一跨进去,马上感到寒气袭来,陈诗偌立即感到舒服了许多。

丝丝亮光透过碎岩石的缝隙进来,在地上洒下丝丝缕缕斑驳的影子,潺潺流水声动听悦耳,那是地下河在缓缓地流出洞口,汇入洞外小河的声音。

欧阳墨韵施法在山洞里变出一个大的沐浴桶,然后他又吹了一口气,让地下河的水自动地形成一条水带流到沐浴桶里。

不一会儿,沐浴桶里就盛满了满满一桶的凉水,欧阳墨韵把在他怀里躁动不安的陈诗偌放入水中。

“啊……”陈诗偌痛苦地大叫,在大桶里扑腾着,水花四溅,溅了欧阳墨韵一脸。

体内yu火的燥热和地下水的冷寒若冰相碰,就像两股极致的力量在她体内膨胀爆炸。

欧阳墨韵把真气凝结于自己的食指,然后一道金光从他的食指溢出,直对陈诗偌的眉心。

由于欧阳墨韵真气的注入,陈诗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体内的欲、火慢慢地平息了下来,地下水的冰寒对她来讲只是清凉,同时让她感到万分舒适。

陈诗偌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番清凉,她脸上的红晕也已经全部褪去,现在,那美丽的脸庞显得异常的恬静。

欧阳墨韵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大木桶边,看着陈诗偌如世界上最顶尖的画师描绘过的清秀眉眼,他俊美如雕刻般的脸庞扬起一抹微笑。

陈诗偌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名姿貌绝伦,容颜倾国的男子,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超凡脱俗,似若天仙,却又不失高贵和优雅。

看到站在她身边的是欧阳墨韵,陈诗偌再次闭上眼睛,­精­神很是放松,只要欧阳墨韵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有危险。

除非这时候天雷劈下来。

欧阳墨韵莞尔而笑,这个丫头已经清醒了,可是倒是全然不防备他,她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后立即又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居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安静地睡着了。

看来她确实是被春、药折腾得累了!

到底是谁给她下了春、药呢?

欧阳墨韵的右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被捏得咯吱咯吱响,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要让这个人消失在天地之间。

欧阳墨韵静静地守着陈诗偌,又过了一会儿,他估计她已经不需要这冰冷的地下水来平复她体内的燥热,若是再泡下去就要受凉生病了。

欧阳墨韵再次施法,在山洞里变出一张床,床上被子、床单、毛巾等一应俱全。

他把陈诗偌从木桶里抱出来,放在被单上,然后轻轻脱下陈诗偌身上湿漉漉的衣衫。

陈诗偌美丽的身体不着寸缕地展现在欧阳墨韵的面前。

她的皮肤很白,洁白无瑕,肤如凝脂般光滑细腻,在黑亮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肩头,更加衬托了她的­性­感和妩媚。

欧阳墨韵拿起毛巾,轻轻地,极其温柔地,含情脉脉地擦­干­了陈诗偌清秀的小脸,然后是脖子,肩膀,再慢慢往下,直到擦­干­了她身上所有的水珠。

欧阳墨韵抽出陈诗偌身下已经潮湿的被单,扔到一边,然后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宠溺地道:

“你这个小丫头,睡得像一个小猪一样,怎么折腾你也不醒。”

欧阳墨韵一直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陈诗偌,那美丽圣洁的小脸他怎么也看不够。

真希望时间就此永恒地停留在这里,他愿意就这样无止境地守候着他心爱的女孩。

这时,山洞外面传来周御璟焦急的大吼声:“陈诗偌,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来找你。”

欧阳墨韵暗暗庆幸,幸亏他及时赶来,否则陈诗偌落到周御璟的手里,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他本来是追踪挖食人类幼女心脏的狐腰才走到这座荒山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诗偌,更没有想到她居然中了春、药。

欧阳墨韵就这样一直痴痴地看着陈诗偌,他自己也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直到陈诗偌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墨韵?”陈诗偌睡久了,睡糊涂了,她已经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睁开眼睛第一眼会看到欧阳墨韵。

“诗偌,你醒了。”欧阳墨韵满眸含情地看着她,那一张俊脸上挂着致命魅惑的微笑。

陈诗偌揉了揉迷蒙的双眼,坐起,双臂伸直,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她的眼光瞥见自己赤、­祼­的上身,吓得连忙拉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子,同时大叫:“啊……”

欧阳墨韵邪笑地看着陈诗偌,捂住耳朵,以防他自己的耳膜被她那高分贝的尖锐叫声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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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我的衣服是你脱的?”陈诗偌咬着­唇­,整张美丽的小脸都扭曲了。

“是的,你的衣服已经都湿了,不脱了你会生病的。”欧阳墨韵极力抑制着自己的笑容,回答得一本正经。

“这么说你都看到了?”陈诗偌的目光冷冰冰地盯着欧阳墨韵那张帅气到欠揍的脸庞,心里异常憋闷。

“诗偌,你的反应这么过度­干­什么?”欧阳墨韵故作轻松,雅痞一笑,­色­眯眯地看着陈诗偌,嬉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你的妙曼身姿一览无余,不过,你的身材还真的是挺有看点的。”

“欧阳墨韵,你这只­色­狐……”陈诗偌的脸都绿了,提起床上的枕头,对着欧阳墨韵砸了过去,气哼哼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欧阳墨韵闪身躲过陈诗偌扔过来的枕头炮弹,委屈地道:“我只是帮你把身子擦­干­,其余什么也没有做。”

“你还帮我擦了身子?”陈诗偌身上的血液凝固了,把一不小心滑到胸口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

“诗偌,你这个傻丫头,怎么中了春、药呢?幸亏你遇到了我,若是遇到了别的男人,可就不止是帮你擦身体这么简单了。”欧阳墨韵哑然失笑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惊慌的小女人。

陈诗偌怔了一下,垂下头,眼前浮现出帆云海那张妖媚俊美到极致的面容,她咬牙切齿地道:“是冥寒宫的妖物,下次我再碰到那个畜生,一定剥了他的皮。”

“冥寒宫?”欧阳墨韵脸上的笑容消逝,他神­色­冷凝地道,“挖食幼女心脏的也是冥寒宫的妖物吗?”

“是的。”陈诗偌点点头。

“可是我确实感觉到了沙狐的气息,难道我狐族之内有狐妖投靠了冥寒宫?”欧阳墨韵的神­色­更冷了。

“你把我的衣服拿给我,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陈诗偌把自己的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眼角瞄着床尾的衣服。

欧阳墨韵一挥手,陈诗偌的衣服飞了过来。

陈诗偌伸手接住,衣服已经­干­了,她抬头,对欧阳墨韵道:“你转过身子,不准偷看。”

“你还没有告诉我实情。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冥寒宫的妖物有沙狐的气息?”欧阳墨韵没有转身,他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诗偌,嘴角微微上扬,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陈诗偌的心忽然砰砰直跳,一丝压抑不住的情愫在她心头汹涌澎湃,她紧张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欧阳墨韵那吸人心智的魅眼。

靠,陈诗偌在心里暗骂她自己,花痴病又犯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身体一丝不挂的时候,真是太离谱了。

陈诗偌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轻声道:“冥寒宫的副宫主是一个半狐半蛇的妖物。”

“哦,原来如此。”欧阳墨韵蹙眉,“看来我应该回去调查一下沙狐族那一只狐妖和蛇妖生过孩子。”

“墨韵,现在你可以转过身去了吗?我要穿衣服。”陈诗偌仍然低着头,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不可以,因为我还有问题要问你。”欧阳墨韵一步步走向陈诗偌,声音低沉地道,“诗偌,你真的要嫁给周致远吗?”

“是的。”陈诗偌回答得很轻,她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依然感觉到欧阳墨韵在一步步地向她走近,她的心慌乱不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你爱他吗?”欧阳墨韵的声音更低沉了,低沉中夹带一丝极度压抑的嫉妒。

“我爱他,我上辈子就爱他,这辈子还爱他,下辈子我还会爱他。”陈诗偌的声音在颤抖,违心的谎话不但伤人,更是伤已。

说这话时,她的心很痛,像是被人抽空了般的疼痛。

“你在骗我。”欧阳墨韵摇了摇头,冷笑着道,“如果你真的爱他,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陈诗偌,你这个骗子。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而爱周致远吗?”

陈诗偌抬起了头,她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极力克制,想把眼泪倒回去,可是在她眨眼之时,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是滚落了下来。

是的,她确实没有勇气看着欧阳墨韵的眼睛说她不爱他而爱周致远。

欧阳墨韵走到床边,坐下,把她拥在怀里,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诗偌,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要离开我,只是怕我难以面对整个狐族,怕我在兄弟中失去威信,对不对?”

陈诗偌闭上了眼睛,她轻声啜泣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任由欧阳墨韵的吻碎碎点点地落在她的脸上,额头上,发丝上……

如果不恢复陈雪忛的记忆,她还有勇气爱下去,可是曾经亲眼目睹了欧阳墨韵遭遇天雷,她只要想到这一切就真的没有勇气再爱下去了。

她不是不爱他,只是不能爱他,不敢爱他,因为她的爱对他而言就是一种伤害。

只有老天知道,此刻她是多么贪恋欧阳墨韵宽厚的肩膀,坚挺的胸膛,温暖的怀抱,柔情密意的温情。

“诗偌,我爱你,我爱你……”欧阳墨韵的吻慢慢下移,从陈诗偌的下巴滑落到她的肩头,再慢慢向下……

“嗯……唔……”陈诗偌浑身虚软无力,被欧阳墨韵吻过的地方就像类似于触电一般的酥、麻,可是又比那种酥、麻要舒服上一万倍,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难耐地娇吟了一声。

欧阳墨韵听到从陈诗偌的樱桃小口中溢出宛如歌唱的娇吟声,他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开始更加卖力的亲吻她,抚摸她……

陈诗偌体内的春、药已经全部被他逼出,此刻,她是清醒的,有正常意识的,她没有对他叫停,只说明她爱他,她很享受他带给她的欢、愉。

“诗偌,我爱你。”欧阳墨韵褪下自己的衣衫,轻声温柔地表述着自己的爱意,。

他的身体贴上了她的身子,两人都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一片火热。

欧阳墨韵感觉到身下娇小香­嫩­的身体如泥鳅般滑动着,引得他一阵阵欲、火焚身,然而在想要进入的前一刻,他还是踌躇了一下,抬起身子,看着陈诗偌清秀的脸庞。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反感的表情。

陈诗偌睁开眼睛,她的眼角还挂着两滴晶莹。

欧阳墨韵健美的男­性­身姿不着寸缕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情、欲早已经掩盖了她的理智,此时,她的身体期盼着、等待着他的进入。

欧阳墨韵不再迟疑,俯身,直接进入……

“啊……”处子的疼痛让陈诗偌忍不住叫出来,然后,由于欧阳墨韵非常温柔,这种疼痛感很快就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所替代。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爱的最高境界就是身心的全部集合,就像是欧阳墨韵和陈诗偌这般,他们已经完全融入对方……

此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和她,所有的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有皇上对陈诗偌和周致远的赐婚,没有狐族对陈诗偌的仇视,没有人妖恋会招致天劫的顾虑。

此刻,他们的心中只有彼此,更本容不下更多。

巅峰时刻,全身轻颤,那种极致的酥、麻传遍全身,而后,身体虚软了下来……

“诗偌,累了吧,休息一会儿。”欧阳墨韵抚摸着陈诗偌汗水淋淋的小脸,宠溺地道。

“嗯。”陈诗偌把头枕在欧阳墨韵的手臂上,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继续回味着刚才那种美好的感觉。

欧阳墨韵紧紧地抱着陈诗偌娇小的身子,她的味道真是非常的甘美,看着她那诱人的小脸就有想再要一次的冲动。

不过,看样子,陈诗偌这个丫头已经很累了,还是不要再折腾她了。

在陈诗偌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欧阳墨韵也闭上了眼睛,此刻,他真希望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儿。

此时山洞里潺潺的流水声似乎都是欢快的,仿佛为这对相爱的情人而歌唱。

陈诗偌的心绪渐渐地平复下来,情潮褪去,理智立即就返回到大脑,她惊出了一声冷汗,她和欧阳墨韵刚才做了什么?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会给欧阳墨韵带来天劫的。

陈诗偌抬眸,瞥了一眼面前放大的俊颜,伸手轻轻地描绘着欧阳墨韵如画的眉眼,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覆下一道­阴­影,形成一道美丽的弯弧。

“墨韵,对不起。”陈诗偌轻轻地从欧阳墨韵的手臂里抽身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然后下床,捡起地上的鞋子穿好,轻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向外面走去。

“诗偌,你打算就这么离开了吗?”欧阳墨韵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陈诗偌一怔,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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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不可能放弃她】-------------------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欧阳墨韵在陈诗偌说完对不起,从他的手臂里抽身出来穿衣服时,就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了。

只不过陈诗偌一直背对着他,并不知晓。

陈诗偌穿衣服时,欧阳墨韵也把自己的内衣套上,她刚才的那一声对不起,让他的心里感到强烈的不安。

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这个丫头不会还想着要嫁给周致远吧!

陈诗偌穿好衣服又穿鞋子,她的动作很轻,轻得甚至让欧阳墨韵感觉她有点儿鬼鬼祟祟的感觉。

最后她蹑手蹑脚地向洞口走去。

欧阳墨韵实在忍不住了,他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道:“诗偌,你打算就这么离开吗?”

陈诗偌一怔,停下了脚步,此刻,她有一种想要逃跑而被抓住了感觉,一脸讪笑地回头,看着欧阳墨韵。

靠,这家伙动作真快,什么时候他也穿上衣服了。

欧阳墨韵只穿着雪白的一层单衣,衣扣还没来得及扣上,衣领敞开,露出胸前一小片莹洁如玉的肌肤……

加上他在欢、爱后的慵懒神态,让人忍不住地就浮想翩翩……

陈诗偌又是一阵心慌意乱,她连忙用牙齿狠狠地咬了自己的­唇­内壁,一阵咸涩的血腥味立即在她嘴里翻腾。

疼痛让她的大脑又立时清醒。

陈诗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表情开始变得冷漠,她云淡风轻地道:“墨韵,刚才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们把这件事忘了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诗偌,你说什么?”欧阳墨韵不敢相信地看着陈诗偌冷漠的表情,她怎么可以在做完这样的事情之后如此淡定地说她只是一时冲动。

“我说,我们都把这件事忘记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毕竟我就要做太子妃了,我不希望由于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毁掉我一生的幸福。”陈诗偌的语气由平淡变为冷冽。

欧阳墨韵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陈诗偌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道:“陈诗偌,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觉得周致远是你的幸福吗?”

“是的。”陈诗偌抬头迎上欧阳墨韵那双盛满了怒意的眼眸。

“你确定?”欧阳墨韵的声音更冷了。

“我确定。”陈诗偌的声音异常坚定,然而她却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欧阳墨韵的眼睛。

“哈……”欧阳墨韵大笑,他放开陈诗偌,一直看着她笑,那是一种盛怒的笑,笑得让站在他面前的人胆战心惊,良久,他沉声问道,“陈诗偌,你这个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别扭?你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在为我考虑,却非要如此委屈你自己,把自己说成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陈诗偌再次抬头对上那双盛满怒意的凤目,那愤怒中还带着一丝伤痛,她的心里一抽,极痛,摇咬牙冷冷地道:“欧阳墨韵你真是太自作多情了,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你凭什么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考虑。”

“是的,我就是这么自信。诗偌,刚才你在床上的表现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你是爱我的。”欧阳墨韵握住陈诗偌的双肩。

“哼……”陈诗偌冷笑一声,她还真是无言以对。

刚才她确实太忘情了,以至于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

欧阳墨韵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这样的距离,陈诗偌的­唇­离他很近,仿佛只要一低头就能侵入。

欧阳墨韵稍稍犹豫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将­唇­覆上了她那片柔软。

陈诗偌来不及出口拒绝,就被强硬却温柔的吻封住了她的­唇­齿,火热的气息,奔放的热情,一下子全部涌了过来,一条柔滑如丝的舌尖迅速滑入她的口腔,如大海深处的波涛,在­唇­舌间缠绵翻涌。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再犯错。

陈诗偌用尽所有的力气把欧阳墨韵推开,然后迅速飞身后退,拉开距离,拔出自己腰间的斩妖玄剑,对着欧阳墨韵,冷冷地道:“妖孽,你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诗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欧阳墨韵有些震惊地看着陈诗偌,她居然用斩妖玄剑对着他。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诗偌如雪的脸庞上尽是冷漠,她目光冷冽地看着欧阳墨韵,清冷地道,“墨韵,你记得以前和陈雪忛相恋时一切吗?”

“我记不得。”欧阳墨韵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陈诗偌,“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失忆了。”

“你忘记了一切,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陈诗偌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墨韵,冷冷地道,“陈雪忛骗了你,利用了你,因此你恨她,所以你为了向你的狐族证明你的决心,为了让他们拥护你登上狐王的宝座,你杀了她。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你给她下血咒,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你。我陈诗偌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杀害我前世的男人?”

“如果你不爱我,那么刚才你为什么不拒绝我?”欧阳墨韵紧盯着陈诗偌的眼眸,他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然而他失望了。

陈诗偌的眼眸里平静无波,秀丽的脸庞上一片清冷,没有任何别的情绪,他实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因为你生得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我被你的美貌迷住了。”陈诗偌凝眉,眼角眉梢尽是冰霜,她冷然一笑道,“你还真是个狐狸­精­,勾引人的功夫是一流,本姑娘身为猎妖师也着了你这个妖孽的道。”

欧阳墨韵的俊美的脸庞忽然平静了下来,怒意全消,他妖孽的俊颜静得象一汪秋水,此刻,静静地打量着陈诗偌,仿佛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连这样的话她也能说得出口,他真是不敢相信。

难道真的是他爱错人了吗?

“诗偌,如果你真的觉得周致远才是你真正的幸福,那么我祝福你。”欧阳墨韵天高云淡地说完,优雅的转身离开。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放弃了他,那么他也要笑着说离开,决不会让她看到他悲伤的一面。

因为他是九尾神狐,狐界之王,他有他的尊严和骄傲。

朦胧不清的光线中,陈诗偌看着欧阳墨韵的背影,他青丝垂肩,衣袖翩然,脚步稳健,流泻了一地的风华,然而那坚挺的背影中却又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寂寥和落寞。

欧阳墨韵离开以后,山洞里被他用法术变出来的一切全部消失。

陈诗偌把斩妖玄剑收回,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气走了欧阳墨韵,然而她的心却犹如被万根钢针刺穿那般疼痛。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恋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他放在心里。

擦­干­脸上的眼泪,陈诗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走出山洞,她要快点赶回去,向周致远禀告,这两天频频作乱的是冥寒宫的妖物,与狐族无关。

同时,她要周致远向整个京城的百姓们发一个通告,狐族与此事无关,大家不要见到狐狸就打。

陈诗偌出了山洞,外面的千岩竞秀尽收眼底,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山洞是在悬崖峭壁的上面。

陈诗偌低头往下看,此时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要是再往前稍微挪动一步,她大概就陷入万劫不复了!

她施展轻功,身如彩蝶般灵活地从斜体的悬崖绝壁走到了山路上。

微风吹拂,吹起她的长发和衣摆,发丝飞扬,衣袂飘飘,清丽中透出美艳。

陈诗偌匆匆下山,心情复杂地走在山路上,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她。

欧阳墨韵站在一块岩石后面,从两块岩石相接的缝隙里面静静地看着陈诗偌,他刚才虽然很淡然地离开,但是他根本就放不下她。

他永远不可能放弃她。

他要马上回狐族,他要调查清楚陈雪忛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然陈诗偌说是他杀死了陈雪忛,而且确实是他的鲜血解了陈诗偌的血咒,让她灵魂规整,但是他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对心爱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纵使她欺骗了他,纵使她利用了他,纵使她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他也坚信自己不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为什么他失忆以后忘记了所有的人和事,却独独记得娉婷,也许他的失忆不仅仅是遭遇天劫这么简单。

为什么在他醒过来以后,狐族各族长异口同声地说他爱的是娉婷。

也许这所有的一切只有娉婷最清楚,也许所有的­阴­谋都和她有关。

“诗偌,等我回去查明一切再来找你。我不会让你嫁给周致远的,那怕是抢,我也要把你抢上雪山做我的狐后。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欧阳墨韵看着陈诗偌窈窕婀娜的背影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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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雪山上鸟语花香,绿草如茵,阳光明媚,四季如春。

娉婷伫立在园子里,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发呆,眼前一片森郁的桃林,桃花已落,一个个小桃子已经开始迸发出新生命。

她叹息一声,苦笑,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她还是败了。

不是败给了陈雪忛,而是败给了老天爷。

“公主,公主,王上回来了。”丫鬟秀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她的主子。

“他又把那个人类的女猎妖师带回来了?”娉婷神­色­有些晦涩,一想到陈诗偌,她的心里就如毒虫攻心般难受。

“没有。”秀雅笑着摇了摇头,道,“公主,你多虑了,王上此次是一个人回雪山的。”

“是吗?”娉婷脸上露出了喜­色­,她连忙对秀雅道,“秀雅,快点帮我换一件衣裳,梳一个漂亮的发式。”

“是,公主。”秀雅扶着娉婷回寝宫。

公主笑了,只有王上才能让公主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秀雅心灵手巧,不一会儿,就为娉婷梳洗更衣完毕。

坐在铜镜前,娉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应该算是一个美女吧!

狐族特有的妖媚气质,加上她微微略带病态的独特气息,两者的结合,反而成就了她独一无二的美艳。

可是无论她有多美,她都抓不住欧阳墨韵的心。

“娉婷,你真漂亮。”欧阳墨韵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娉婷的心里一惊,以为自己是产生幻听了,她蓦然回头,飘逸若仙的欧阳墨韵正站在她的身后。

秀雅正识趣地悄悄地向房间外面退去,看到娉婷回头,秀雅朝她鼓励的笑笑,然后挑帘出了房间。

王上来找公主,这可是公主难得的机会,她希望公主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墨韵,你怎么会来找我?”娉婷看着欧阳墨韵,溢满爱意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欣喜。

她本来打算去给他请安的,没有想到他倒自己过来了。

“娉婷,本王最近这阵对你关心得太少了,所以今天来看看你。”欧阳墨韵伸手轻抚了一下娉婷美丽的云髻。

“墨韵,那个人类的女猎妖师呢,你没有把她带回来吗?”娉婷知道聪明的女人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提起自己的情敌,然而,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承认自己无论在别的方面是多么的睿智,在欧阳墨韵的面前,她永远都是一个笨蛋。

欧阳墨韵浅浅一笑,轻声道:“她要嫁人了。”

“嫁人?”娉婷惊喜地尖叫,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墨韵的表情。

欧阳墨韵俊美的脸庞上很是平淡,看不出喜怒,伸手抚住娉婷的细腰,道:“像她那样的女骗子不要也罢,两千年前,她就将我骗得很惨,让我无颜面对整个狐族,我怎么再一次上当。”

“王上,你终于想通了?”娉婷激动不及,她感觉她的幸福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是的,娉婷,还是你最好,至少你不会骗我,是吧?”欧阳墨韵把娉婷搂到怀里。

“当然,我怎么会骗墨韵呢?”娉婷抬眸,看着欧阳墨韵深邃的眼眸,她心里一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到他的眸子里藏着一把­阴­寒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射­出来刺穿她。

“娉婷,嫁给我吧!”欧阳墨韵看着娉婷,认真地说道。

娉婷一怔,说不出是惊还是喜,她抬眸看着欧阳墨韵,他如雕刻般的俊美轮廓勾勒出一种王者的气魄,俊脸上没有一丝微笑,深邃的眼眸如一幽寒潭,深不见底。

娉婷在欧阳墨韵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可是他的语气很真切,真切到只要娉婷不看他的眼睛,她就会错认为他是真的很爱她,真的想娶她。

“墨韵,我答应你。”娉婷微笑着答应。

不管欧阳墨韵是因为陈诗偌要嫁人,他受了打击想娶她来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还是他另有别的目的,她都答应他的求婚。

这是她两千年来的梦想。”

“好,我让人挑个好日子,我们尽早完婚,同时给各狐族族长发一下喜帖。”欧阳墨韵冷冽的眼眸里漾起一丝微笑。

欧阳墨韵知道,娉婷和各狐族族长是铁了心要隐瞒两千年前的事实,因此,若是他想要知道真相,黑狐族族长朱振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但是朱振的死|­茓­是娉婷。

陈诗偌下了山,飞奔回城,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处村庄,她突然又感知到了一丝妖气。

陈诗偌寻着妖气过去,村口人来人往,似乎是村民们正在集中开会,两个猎妖师打扮的男子正在村口巡逻。

他们看到陈诗偌过来,立即微笑着迎了过来打招呼。

陈诗偌在大周皇朝的猎妖界早就已经是众人注目的风云人物,每一位猎妖师都认识她,虽然她并不认识他们。

“陈姑娘。”两个猎妖师抱拳行礼。

陈诗偌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凝神问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妖气?”

两个猎妖师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看,然后立即摇了摇头,有些惭愧地道:“我们没有感觉到,陈姑娘我们还都只是初级猎妖师。”

“这个村子里有妖气,你们真的感觉不到么?”陈诗偌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往村子里面走去。

她还只是个见习猎妖师呢,他们两个初级猎妖师有必要在她面前觉得自惭形秽么?

如果能成功掩饰自己身上的妖气,让这两个初级猎妖师感觉不出来,那么这个妖物可不是简单的妖物。

陈诗偌甚至可以肯定它一定是来挖幼女心脏的。

陈诗偌脚下生风,飞速向前,两个猎妖师吃力地跟在身后,用尽全力,却还是追不上她,和她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

就在他们感觉力不从心实在追不上陈诗偌时,发现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难怪这两个初级猎妖师感觉不到妖气,原来是他们。

迎面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女的是国­色­天香,美艳绝伦。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一对亲兄妹,但是陈诗偌知道,他们是一对呣子。

妖­精­就是这样,千年不老,万年不衰,无论活了多少岁,过了多少年,它们都永远都是这么年青漂亮。

周御璟本来在荒山上寻找陈诗偌,久不见她的踪影,他失望而归。

忛云海和小舅舅出来寻找幼女心脏失败,周御璟的心里甚是焦虑,没有幼女心脏,忛雪是撑不过今天的。

可是现在外面到处是猎妖师在巡逻,连忛云海这样的高手都失败了,其余妖物即使出来肯定也是空手而归。

于是周御璟不得不冒险,他先是用法力暂时隐去了忛雪身上的妖气,然后亲自带着她出来寻找人类幼女的心脏。

“娘,你累不累?要不然孩儿背你。”周御璟对他的生母忛雪道。

“不用了。”忛雪摇了摇头,虚弱地笑笑,美丽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周御璟,柔声道,“御璟,你这几天每天都把自己的法力输给我,为我保命,你自己吃得消吗?”

“娘,你放心吧,孩儿现在妖魄的威力已经全部释放出来,即使把法力输给你,也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影响。”周御璟傲然地抬头,俊美无铸的脸庞上写满了自信。

“你这样贸然带我出来寻找幼女,若是遇到猎妖师,你最近法力又耗散太大,能应付得了吗?”忛雪有些担心。

“没有问题。”周御璟不屑地冷笑,“刚才我们从那两个猎妖师的身边走过来,他们也没有发现我们是妖。大周皇朝的猎妖师,除了那五个皇家一品猎妖师稍微上得了台面,其余的都是酒囊饭袋。”

那两个初级猎妖师世面见得少。

周御璟五年来一直镇守边疆,今年才回京城,虽说前几天他被皇上从皇族中除名,而且民间传闻他是妖不是人,但是,这两个饭袋从来没有见过他。

因此,当周御璟搀扶着忛雪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只当是一对情侣,或者是年青的小夫妻,女子病了,男子细心照顾搀扶。

“周御璟,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你以为真的没有人感知到这位蛇公主身上的妖气吗?”陈诗偌清冷的声音传来。

忛雪抬头,一股怒气升腾,又是这个女猎妖师,若不是因为这个臭丫头,她岂会被那只狐狸重伤,差点儿丢了­性­命。

“诗偌……”周御璟看到陈诗偌,冰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喜,但是随即又立即­阴­鸷下来。

她娇俏美丽的脸庞上面­色­正常。

这说明她的春、药已经被人解了。

想到她刚才可能在某人男人的身下承欢,周御璟俊美无比的脸绿了,冷冷地道:“陈诗偌,你刚才和哪个个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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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周御璟,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陈诗偌冷笑,抬眸看向周御璟。

“不是周御璟,是孙御璟。”忛雪挑眉冷漠地道,“大周皇朝的四皇子周御璟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冥寒宫主孙御璟。”

那天,忛雪被欧阳墨韵重伤,周御璟带着她回冥寒宫,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周御璟他姓孙,他的亲爹叫孙亿友。

周御璟听从忛雪的意思,改姓孙,但是别人叫他周御璟,他也无所谓,毕竟他对那个两千年前的爹是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蛇大婶,你儿子是姓周还是姓孙,本姑娘根本就不会关心。”陈诗偌看着忛雪,清冷地道,“本姑娘关心的是今天能不能成功地收了你们这对妖孽。”

“陈诗偌,牛皮不是这么吹的,就算你是一个法术天才,现在是猎妖师中的一流高手,可是你面对的可是冥寒宫主。”周御璟的表情很是冷酷,周身弥漫出一股­阴­森之气,他把“冥寒宫主”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个丫头真是太轻视他了。

“冥寒宫主很了不起吗?”陈诗偌耸肩表示对其不屑,然后抽出了腰间的斩妖玄剑,在空中拉起一道银白­色­的耀眼光芒,道,“本姑娘的灵魂规整后还没有找人练过手呢!今天就拿你这个蛇妖来练练手。”

陈诗偌脸上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她眼中闪现凄厉杀气,先下手为强。

她出招狠厉,斩妖玄剑高高举起,犹如千军万马的力量奔驰而来,对着目标当头劈下。

她不是对着孙御璟而去,却是对着他身边的忛雪。

孙御璟脸­色­骤然一变,连忙把忛雪护在身前,他自己凌空迎了上去,他欲伸手挑开陈诗偌的剑锋,然后在还没有碰到斩妖玄剑时,他如玉般的白皙手指就被凌厉的剑气刺痛。

孙御璟赶紧地缩回手,有些震惊地瞥了陈诗偌一眼,然后立即用一记强劲的冥寒掌把她的斩妖玄剑震开。

真是见鬼了,这个丫头现在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冥寒掌出,方圆二百米之内全部瞬间成冰,周围几里的温度都下降。

“来吧,冥寒宫主,我们今天过过招。”陈诗偌一剑被驳回,立即又补上一剑。

遇到孙御璟这样强劲的对手,她忽然兴奋了起来,灵魂规整后体内运生出来的能力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她这一招更加猛烈,剑气如虹,罡气逼人,剑尖拉出道道火光,立即把被冥寒掌残害的树木和百姓房屋恢复原状。

陈诗偌一招接一招,招招狠厉夺命,逼得孙御璟不得不尽全力接招,来不及分身照看忛雪了。

这就是陈诗偌的目的。

她牵制住孙御璟,另外两个猎妖师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收了那个濒临死亡的蛇公主。

陈诗偌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清丽的面容冷俏,清冷如寒冬夜月,高洁如雪域莲花,明媚的眸子带着圣洁与孤傲。

孙御璟黑袍猎猎,他英俊得就像是一尊毫无瑕疵的雕像,一袭黑衫,冷冽和森严中带着一种如玉华美之感。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半空中激战,招招对绝,强烈的力量犹如惊雷滔天,阵阵轰鸣,一会儿冷若寒冬腊月,一会儿又恢复正常,一会儿火光烛天,一会儿又暗无天日。

村子里的老百姓被吓得纷纷躲进自家的屋子里不敢出来。

陈诗偌在一步步把孙御璟往村子外面引,她不想破坏百姓的财物,更不想危及百姓的­性­命。

面­色­苍白的忛雪正紧张地看着空中的两大高手对决,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追上来的两个初级猎妖师。

这两个猎妖师基本上可以确定忛雪是妖,看到她,他们立即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瓶,忛雪立即在玉瓶圣洁的光芒下原形毕露。

巨大的蟒蛇身形还没有来得及掀起风浪,就立即不断缩小,缩到可以装进玉瓶的尺寸,然后被收进玉瓶中。

孙御璟发现上了陈诗偌的当,他立即欲撤回,然而已经迟了,忛雪已经被那两个猎妖师收进玉瓶中。

然后,两个猎妖师怔怔地站在原地抬头仰望着不远处天空的两大高手激战,他们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冲上去帮忙,必然只是送死。

他们帮不上一点儿忙,只是在心中暗暗为陈诗偌加油。

孙御璟全身弥漫出一股­阴­寒的气息,他宝蓝的双眸瞬间变得猩红,英俊无比的脸庞变得狰狞扭曲。

虽然忛雪没有将他养大,但是在他是一颗被烤熟的蟒蛇蛋时,忛雪整整覆在他身上两千多年也没有动过一下,那份母爱渗入了蛋壳,注入了他的灵魂。

所以,当忛雪的弟弟既忛云海的爹爹,在边疆找到他,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他立即对这位不曾谋面的生母充满了感情。

因此,在孙御璟的心中,他的母亲忛雪非常重要,那是一种与陈诗偌不一样的重要。

陈诗偌的斩妖玄剑舞得滴水不漏,剑气越来越森冷,越来越锐利,不给孙御璟任何接近那两个猎妖师的机会,同时她大声道:“你们两个赶紧带着这个妖孽回京,交给太子爷。”

两个猎妖师闻言,立即竭尽全力地飞奔回京,不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宫主,我来帮你。”一道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旋转而下,英俊不凡的忛云海飞了过来。

蛇的冷血和狐的妖媚在忛云海身上完美的结合,他­阴­冷的气息中散发出一丝丝独特­性­妩媚和妖娆。

忛云海对陈诗偌抛了个媚眼,轻佻地道:“美女猎妖师,我们兄弟二对一,似乎有点不懂怜香惜玉哟!”

“你不是去找你爹了吗?”孙御璟冷冷地瞥了忛云海一眼。

“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怀疑是被猎妖师给收了。”忛云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原来柔媚的脸庞显得冷酷起来。

“小舅舅也被收了。”孙御璟的心更沉重了。

“也被收了是什么意思?”忛云海诧异地看向孙御璟。

“靠,姑娘我真是法力浅薄,有待提高,打妖­精­时,两个妖­精­居然还有­精­力聊天。”陈诗偌柳眉微蹙,自言自语地道。

“美女猎妖师,今天把你抓回冥寒宫去,和人类来交换我爹爹和姑姑。”忛云海满脸笑容地道。

“好,就这么办。”孙御璟沉声道。

说着,这两个妖孽越来越凶猛了。

“你们倒是打着如意算盘,可是,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被抓。”陈诗偌眉梢如雪,凝眉冷笑。

想要擒住她,他们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因为孙御璟和忛云海的招数更加猛烈了,陈诗偌也必须全力以赴,自从灵魂规整以后,她第一次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陈诗偌的法术招数犹如惊涛拍岸般地冲击着她的大脑,一招比一招更为­精­锐,连她自己都甚为吃惊,原来她是这么的厉害。

就在这三人激战时,天空忽然如被划破一般张开一个大洞,里面雪花飞舞,狂风怒号。

忛云海和孙御璟立即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量把他们往那个洞里吸。

孙御璟立即抽身,飞速后退,和那个大洞拉开好大一段距离。

忛云海却因为反应不够及时,被那股强大的吸力吸进了那个大洞,然后大洞瞬间消失不见,天空一片静谧,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陈诗偌知道,这是皇家一品猎妖师曹岩的寒冰转移结界。

忛云海那只妖孽被困到结界里了。

孙御璟不再恋战,他知道,五位皇家一品猎妖师已经全部回城,若是他们全部赶过来,再加上现在这个强悍到变态的陈诗偌,他就不能轻易脱身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冥寒宫这么倒霉,折损了好几个妖,而且都是他的亲人。

孙御璟飞身离开,陈诗偌也没有再追,她掉头回京城。

皇宫,太子的宫殿,白玉雕栏,亭台楼阁,奇花异草,花石为阶,眼眸所触及之处皆显富丽堂皇。

陈诗偌匆匆在青石路上跑过,直奔周致远的所在房间,沿途侍卫无一人阻拦,皆为她指引方向。

大家都知道她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

陈诗偌走到门口,因为心急火燎,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走得太急,当注意到前面人时已经迟了。

她直接撞到了周致远的怀里,大惊,迅速地后退,却又忘记了后面是有门槛的,于是,很悲催地以后脑勺着地的姿势往后跌倒。

“诗偌,小心。”周致远的速度极快,身形似电般地转到门外,手臂托住陈诗偌的细腰。

那是标准的王子抱公主的姿势,陈诗偌是半仰卧,周致远稍微欠身,环抱着她的腰身。

陈诗偌的脸红了,眼眸流转,睫毛轻颤,她想起了刚刚穿越到这里时,她倒挂在房顶撕符咒,从屋顶落下,周致远腾空而起,抱着她旋转而下。

周致远微微一笑,手臂稍稍用力,陈诗偌娇小的身躯被他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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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琳解围】-------------------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哥哥……”陈诗偌面­色­微微尴尬,稍稍扭动身子,想挣脱周致远的怀抱,却不料他搂得更紧了。

“这么匆忙,有什么急事吗?”周致远清润的声音让人感觉如春风扑面,舒适无比。

“哥哥,你先放开我好吗?”陈诗偌红着脸道。

“好。”周致远嗅了嗅陈诗偌发丝上的香气,黑­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满足,他温柔一笑,松开环绕在陈诗偌细腰上的手臂,然后转身进房间,同时道,“进来吧!”

“噢。”陈诗偌轻轻地应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

走进房间,陈诗偌立即愣住了,那两个收了蛇公主的两个初级猎妖师,以及兰草都在。

兰草对她挑眉一笑,笑得邪魅,笑得戏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刚才她和周致远的暧昧动作被这三个人尽收眼底。

两个初级猎妖师立即告退。

“哥哥,幼女心脏被挖食的事件和狐族无关。”两个猎妖师离开后,陈诗偌把今天的事情大略的讲了一遍。

当然,她隐瞒了和欧阳墨韵在山洞里欢、爱了一场的事情。

“我知道。”周致远点点头,神­色­凝重,“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倘若不是狐族,那么必定是冥寒宫所为。”

最后,她遗憾地道:“可惜,让孙御璟那个妖孽给逃了。”

“诗偌,你不用自责,孙御璟那样的妖物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要想擒住他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周致远凝眉道。

“兰草,那个长得像卫国舅大人的蛇妖被你擒住了吗?”陈诗偌抬眸看兰草,那家伙还在想想笑笑。

“那条蟒蛇简直就是不堪一击,被我打死了。”兰草高扬着头,不屑地道。

“打死了?”陈诗偌震惊,然后对兰草竖起大拇指,赞道,“兰草,你强!”

“小菜一碟,跟拍一只苍蝇差不多。”兰草清逸的脸庞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甩了甩头,神­色­傲然地道,“以后我去帮你们除妖,全部直接­干­掉,那个什么锁妖塔可以炸掉了。”

玉瓶里的忛雪听到外面的对话,知晓亲弟弟已死,她悲痛欲绝,一下子昏死了过去,她无声无息地瘫倒在玉瓶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是呀,直接­干­掉岂不更好,为什么要有锁妖塔呢?以后那些妖物最好不要碰到本姑娘,否则本姑娘见到一个,­干­掉一个。”陈诗偌点头附和,朝兰草点点头,那意思深表赞同,然后她又补充一句,“那个孙御璟除外,因为本姑娘还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实力能­干­掉他。”

“这是南极仙翁建造的锁妖塔,四大神兽也是在那时候下凡来保护周氏皇族的,神仙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周致远看着陈诗偌豪情满怀的样子,宠溺地笑笑,伸手抚摸着她的青丝,道,“诗偌,你总有一天能擒住孙御璟的,因为你是陈雪忛。”

“主人,我先出去了。”兰草意味深长地对陈诗偌笑笑,识趣地告退,留给陈诗偌和他的主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兰草离开后,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周致远也不讲话,深邃的黑­色­眼眸发出炙热的光芒,眸光凝着陈诗偌,仿佛穿透了无法填补的千百流年,深情不悔,流露出数不尽的思念和爱意。”

陈诗偌觉得有些不自在,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玉瓶,那里面的被法术缩小了的大蟒蛇似乎已经没有一丝生气,她问道:“哥哥,把这条蛇妖送进锁妖塔吗?”

“蛇公主可不能送进锁妖塔。”周致远摇了摇头,温润如玉地笑笑,“前几日,我去找卫国舅帮忙,寻找能掩饰兰草身上妖气的仙水,卫国舅当时提出条件,若是蛇公主忛雪被擒,必须交予他。”

“可是,这条蛇妖是杀害我们爹爹的仇人。”

“诗偌,想要报仇,只有等下一次了。哥哥现在不能失信于卫国舅。”周致远温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鸷,他淡淡地道,“这条蛇妖被欧阳墨韵重伤,还没有恢复,必须医治,若是此时进锁妖塔就等于送了她的命。卫国舅一定是不想她死,才这样做,他们之间可能有渊源。”

“我也知道卫国舅和他们一定有关联,被兰草打死的那条蛇妖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也许在卫国舅是孙亿友的那一世,他就已经和蛇妖牵扯不清了。”周致远蹙眉,眸光看向院子里的花草,道,“有一段时间,他失踪了,我想推荐他进宫做御医,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可能那段时间他和蛇妖在一起,可能他就是孙御璟的亲爹。”

“不会吧?”陈诗偌有些不敢相信,“当初可是我亲自把他从忛雪的嘴里救出来的,他差一点儿就成了忛雪的食物,他们会走到一起,并且生育了孙御璟这个妖孽吗?”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就像我们这两世的情缘。”周致远托起陈诗偌下巴,她清丽的小脸让他一阵心神荡漾,他动情地道,“诗偌,父皇要我们一个月以后完婚,我都等不及了,真想提前和你圆房。”

陈诗偌无语,心里暗道,靠,大哥,皇上老儿那赐婚的圣旨是你自己接的好不好,我又没有同意嫁给你。

但是,这句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没有说出来,她可以对孙御璟狠厉,对欧阳墨韵冷冽,但是,对于周致远,她永远是维持着一张笑脸。

上一世的未婚夫妻情份,加上这一世深厚的兄妹感情,周致远在陈诗偌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周致远深情款款地盯着陈诗偌看了一会儿,他猛然低下头,薄薄的一抹红­唇­贴上了陈诗偌的诱人的樱桃小口。

“哥……唔……别这样……唔……”陈诗偌想尽力挣脱,然而,周致远越抱越紧……

“主人,我可以进去吗?”紫琳天籁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同时伴随着笃笃的敲门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

“进来吧!”周致远立即松开了陈诗偌。

陈诗偌松了一口气,心里万分感激紫琳,看到她进来,立即扑了上去抱住她,激动地道:“紫琳,小姐我真是好想念你哟!”

紫琳被陈诗偌搞得莫名其妙,她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小姐,奴婢不是前两天才随主人到陈府探视过你和夫人么?”

“我一天不见你就想念得很,紫琳你以后要每天都到陈府看我一次。”陈诗偌抱着紫琳不肯松手。

“你早点嫁到太子府,就可以天天看到紫琳了。”周致远优雅一笑,清润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诗偌。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地抱着紫琳不放,因为紫琳及时地为她解了围,她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周致远心里暗暗思付,如果刚才抱着她,想吻她的人,是欧阳墨韵那个妖孽,她还会如此这般心不甘,意不愿么?

“是啊,小姐,你早点嫁给主人,紫琳也方便侍候你。”紫琳有些伤感地道。

紫琳知道陈诗偌和主人已经被皇上赐婚,主人的心里也只有陈诗偌一个人,所以她也不敢奢望能嫁给主人做妻,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能被主人收为侍妾。

“傻丫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难道你就不想争取你自己幸福了吗?”陈诗偌有些懊恼地放开紫琳,握着她的双臂,双眸瞪着她。

“我……”紫琳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脸上悲切的表情一闪而过。

周致远知道这两个女子在讨论什么,他立即岔开话题:“紫琳,你这么急着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就像陈诗偌从来没有回应过周致远的爱一样,他也从来没有回应过紫琳。

紫琳千方百计地让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只是希望他能记起她,然而,却是让他看清了这两世为人对陈诗偌的感情。

除了陈诗偌,谁也不能走进他的心里。

“主人,紫琳有两件事情要汇报,第一,曹猎妖师的转移寒冰结界被冥寒宫的妖物给破了。第二,狐界之王准备半个月后成婚,小狐狸­精­们正在往各个山头向各狐族族长送喜帖。”

“据诗偌讲,曹岩困住的是冥寒宫的副宫主,因此,他能冲破寒冰转移结界也不足为奇。”周致远脸上没有任何不悦,曹岩失败虽然是个坏消息,但是紫琳讲的那第二条消息却让他心情大好。

“紫琳,你说什么?狐界之王半个月后要成婚?”陈诗偌的脸­色­白了,两个时辰之前,她还和欧阳墨韵在一起,他们还一起度过了生命中最美妙的几十分钟。

“因为起初怀疑挖食幼女心脏的是狐类,所以主人让我这几天关注狐类,我这两天一直在狐类的地盘打探消息,刚才碰到一只小狐狸­精­,它是受狐王指派到蓝狐族去送喜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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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的交易】-------------------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狐王要娶谁?”陈诗偌的脸­色­越发苍白得透明,眼前浮现出娉婷那妖媚艳丽却又带着一丝病态美的脸庞。

“听说是狐类的娉婷公主,先狐王的女儿。”紫琳并不知道陈诗偌和狐王的关系,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讲了。

周致远没有Сhā话,他一直在注意着陈诗偌的表情变化,心里的那份喜悦在没有流露出分毫,英俊的脸庞上尽是淡漠。

果然是娉婷,陈诗偌的心咯噔往下一沉,难道欧阳墨韵是受了她的刺激,所以要抢在她的前面成亲吗?

欧阳墨韵和娉婷都是狐妖,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应该祝福他们,可是她的心里缘何那么的痛?

像是心里最重要的一块硬生生地被人挖走了,痛得她头晕目眩。

她终于知道,欧阳墨韵听到她讲,她要嫁给周致远,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虽然心里很痛,但是陈诗偌也知道,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欧阳墨韵和娉婷越快成亲,越能帮欧阳墨韵躲过天劫,他们今天在山洞里欢、爱了一场,天劫已经离欧阳墨韵不远了。

“主人,我还没有吃午饭,我先出去了。”紫琳向周致远请示道。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她一回来就急着向主人汇报消息,所以也没有顾得上吃饭。

“你还没有吃饭吗?傻丫头快去吃饭。”周致远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份心疼。

“主子,奴婢告退。”紫琳闻言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抬头看了周致远一眼,转身出去,那爱慕的眼神把她心里的心思全部泄露了出来。

周致远看了一眼紫琳的背影,继而又转头看向陈诗偌道,“诗偌,你也是一早就出去了,你吃过饭了吧?”

“我已经吃过午饭了。”陈诗偌点点头,神­色­有些凄婉,“不过,我现在有点儿累,想回府休息一会儿。”

其实陈诗偌也没有吃午饭,她的肚子早就饿了,她急着向周致远来澄清,狐族和挖食幼女心脏的妖­精­没有关系,根本就顾不上吃饭的。

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食欲了。

“诗偌,你的脸­色­不太好,到我房间里去躺一会儿吧!”周致远抚摸着陈诗偌苍白的脸庞心疼地道。

“我想回府。”陈诗偌坚持,如果现在她就往周致远的床上躺,那么那些宫女和宦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八卦。

“诗偌,难道你想让娘看到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想让娘为你担心?”

陈诗偌蹙眉,周致远说得不错,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她若是早早回府,必定会引起长频郡主怀疑。

她真的不想要长频郡主担心。

雪山

暗黑的山洞,寂静无声,山洞中一根根诡异的石柱,散发着­阴­嗖嗖的白烟,好像有模糊的身影在石柱之间游走,恐怖异常。

这是狐族的地牢,整个山洞就是一个结界,除了欧阳墨韵,没有任何人能进来。

朱振被一根粗大的绳索绑在一颗石柱子上,欧阳墨韵在那根绳子上施了法,以防朱振挣脱离开。

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半阖着眼睛的朱振睁开了双眸,眸里闪现着狠厉的光芒,紧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子背光而站,他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紧盯着朱振。

“欧阳墨韵,你放我出去。”朱振看清来人的面目,怒目横眉,发出一声怒吼,掀起一股强烈的气流,卷起地上一阵尘埃。

“朱振,你意图谋反,本王一直让你活到现在已经属于仁慈了。”

“我没有谋反,我只是遵照执行先王临终的遗言。”

欧阳墨韵慢慢向前,走到朱振的面前,凛冽桀骜的眼眸紧盯着他,冷冷一笑,不言也不语,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给凌迟。

欧阳墨韵强烈的气场和周身弥漫出来的森然寒气,让朱振打了个寒颤,他心头莫名地涌上一阵恐惧,不敢直视欧阳墨韵的眼睛。

难道,欧阳墨韵今天到地牢来,就是要解决他,以绝后患。

欧阳墨韵似乎感觉到了朱振心里的恐惧,他的眸光渐渐地变得平和,看着朱振,淡淡地道:“朱兄,这两天本王苦思冥想,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先王之所以愿意把王位传给本王这个罪人,是因为他看到了狐族的末路。本王一向提倡狐族不要伤害任何生灵。那时候,狐族已经濒临绝境,先王迫于无奈选了本王,因为他知道只有本王才能救狐族。如果让你继位,你会延续他的思想,继续杀戮人类,和人类敌对,直到最后狐族全部灭亡。”

朱振一怔,他整整两千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当年,他和欧阳墨韵同为先王最器重的弟子,欧阳墨韵犯了那么大的错,可是先王还是传位于他。

原来先王是这么考虑的。

欧阳墨韵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先王传位于本王,并不代表他已经完全原谅了本王犯下的错。虽然本王失忆了,但是他依旧不放心,怕本王和人类的猎妖师陈雪忛再有牵扯,于是他又留了一道密令给你。可是先王失算了,他没有想到各狐族族长都会支持本王。”

“你也知道我这么做是先王的意思。”朱振冷哼一声。

“朱振,你就真的那么想做狐界之王吗?可惜你永远没有机会了。”欧阳墨韵犀利的眼光审视着朱振,嘲讽地道,“你不但做不了狐王,连你的族长位置也失去了,本王已经为黑狐族委任了新族长,你已经被本王从狐界贵族中除名了。”

朱振别过头,没有回应,因为娉婷想做狐后,所以他才竭尽全力地想要登上狐王的宝座,把先王的那个密令拿出来,欲废除欧阳墨韵。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娉婷。

欧阳墨韵的目光更加犀利了,仿佛看透了朱振的内心,他淡淡地道:“本王和娉婷公主就要大婚了,这样,先王在九泉之下应该瞑目了吧!”

“你说什么?你不是爱那个女猎妖师吗?”朱振的情绪失控了,气愤地道,“欧阳墨韵,你根本就不爱娉婷公主,娉婷嫁给你能幸福吗?”

“可是,先王留下了密令,若是本王再和陈雪忛有任何瓜葛,就必须退位,本王不想因为一个人类女子在众兄弟中威信扫地。”欧阳墨韵凝眸,紧盯着朱振,他的声音淡漠,“而且,本王在两千年前亲手杀了陈雪忛,转世后的陈诗偌知道这件事情就再也不理本王了。现在,她去做大周皇朝的太子妃,本王娶一直仰慕了本王几千年的娉婷公主为妻。人配人,妖配妖,这样岂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欧阳墨韵,如果你不爱娉婷公主,就不要娶她,让他看着你日日思念那个人类的女猎妖师,这对她太残忍了。”朱振用恳求的语气道。

“朱振,为什么我的鲜血能让陈诗偌灵魂规整呢?我想这肯定和娉婷有关,和你们各狐族族长有关,你们妄想­操­控本王的感情,那么本王就让你们如愿以偿,本王按你们期望的那样娶娉婷,把她娶过来狠狠地虐待。”

欧阳墨韵说得天高云淡,语气平和,然而话的内容却让朱振心惊胆战,他惊恐万状地看着欧阳墨韵。

他要把娉婷娶回去狠狠地虐待,以泄他得不到那个人类的女猎妖师之愤,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娉婷公主几千年来芳心暗许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不配娉婷公主的一片真心实意,真的不配。

“欧阳墨韵,不管娉婷公主做了什么,先王对你都有提携之恩。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地对娉婷。”朱振双眸瞬间跌入修罗地狱,一双黑­色­的眼眸跳动着猩红,他疯狂地大吼,吼声在山洞了盘旋回荡。

“朱振,你好像很紧张娉婷么?”欧阳墨韵的­唇­角勾起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狡黠笑容,他知道鱼儿就要上钩了。

“是的,我紧张娉婷公主,我爱娉婷公主。欧阳墨韵,如果你敢对娉婷公主怎么样,即使我死了,也会妖魄不散的跟着你,惩罚你,为娉婷公主报仇雪恨。”朱振面目狰狞,怒目横眉,因为暴怒,他黑­色­的长发全部张扬在空中,肆意飞舞。

“朱振,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真的爱娉婷公主,我想你一定会答应。”欧阳墨韵终于开始正题。

“交易?”朱振冷笑,“我现在身陷囹圄,狐王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要我的命,你和我做什么交易。”

欧阳墨韵附身到朱振的耳边,轻声低语,朱振的脸­色­渐渐地变了。

“王上,你此话,当真?朱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疑惑地看着欧阳墨韵,他不敢相信欧阳墨韵会同他做这样一个交易,只怕是一个诡计和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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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她不能再辜负他】-------------------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本王的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堂堂狐界之王难道还会戏弄你这个阶下囚不成?”欧阳墨韵冷冷一笑,优雅的转身,一边向外面走,一边道,“本王只是念在先王的恩情,想给娉婷一条出路,倘若你不愿意做这个交易,就当本王什么都没有讲。”

朱振低头沉思,山洞里万籁俱寂,只有欧阳墨韵离开的脚步声簌簌作响,一声一声踩在朱振的心头。

欧阳墨韵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不管是不是陷阱,为了娉婷公主,朱振都不想拒绝这个交易。

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他只是怕欧阳墨韵知道自己是因为喝了地府的孟婆汤才失忆,一怒之下反悔,不履行诺言。

眼看欧阳墨韵就要消失在洞口,朱振大叫:“欧阳墨韵,我答应你,我和你做这个交易。”

欧阳墨韵骤然止步,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朱振,沉声道:“算你识相。”

“但是,欧阳墨韵,我要你对天发誓,你知道两千年前的真相以后,一定要履行承诺,不可以反悔。”朱振仍然不敢相信欧阳墨韵。

欧阳墨韵举起右手,对天起誓:“本王欧阳墨韵请老天作证,在本王知道两千年前发生的事情真相后,一定履行对朱振的承诺,若违此言,定会永生永世不能和本王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朱振终于相信了,欧阳墨韵拿他心爱的女人来发誓,也许对欧阳墨韵来说,没有比这更重的誓言了。

“朱振,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陈雪忛是怎么死的?”

“当年你对陈雪忛动了真情,招致天劫,在人类的猎妖师围剿朱山的时候,你恰好遭遇天劫,前面九道天雷已经让你伤痕累累,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陈雪忛替你挡下了,她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诗偌……”欧阳墨韵的心里一阵疼痛。

这个丫头,她还那么绝情地对他讲,她恢复了陈雪忛的记忆,记得是他杀了她,所以她绝对不会嫁给杀害她前世的男人。

欧阳墨韵知道,她每一个谎言都是为了维护他,她那么绝情地要分手,只是怕他再招致天劫,再遭遇天雷。

这个傻丫头,她难道不知道吗?对他来说,失去她,比遭遇天雷更痛苦。

“那么为什么我的鲜血能让她魂魄规整,你们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欧阳墨韵冷冷地看着朱振。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朱振摇了摇头,继续讲道,“当年,陈雪忛的魂魄被天雷劈散,她的人类未婚夫抢了一魂三魄,我们狐族也抢了一魂三魄,其余的一魂一魄却莫名地失踪了。人类的猎妖师搜遍了整个朱山也没有找到。那时候,你要我们狐族交出陈雪忛的一魂三魄,让他的人类未婚夫带走,我们也照做了。至于血咒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欧阳墨韵目光犀利地审视着朱振的眼睛,他判定朱振应该没有撒谎,他脸­色­­阴­鸷地道:“你们都恨陈雪忛入骨,怎么可能轻易轻易地答应把她的一魂三魄交出来?”

“是呀,我们当然不会轻易答应,我们和你做了一个交易,只要你喝了娉婷公主从地府带回来的孟婆汤,我们就把陈雪忛的一魂三魄交给她的人类未婚夫。”

“哈……”欧阳墨韵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他咬牙道,“娉婷还真是有心了,居然从孟婆那里要来了孟婆汤,本王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却独独记得她,她必定是在孟婆汤里滴加了她自己的鲜血了。”

“让你喝孟婆汤是整个狐族的意思,并非娉婷公主一人所为,再说,那时候,你也别无选择,不是吗?”朱振凄然一笑,道,“就像我此刻也别无选择,为了娉婷公主,我只有同意跟你做这个交易。”

“朱振,看不出你这么痴情。”欧阳墨韵冷冷说完,转身拂袖而去,“你在这里等着吧,半个月后,我会亲自来解了你身上的绳索。”

陈诗偌躺在周致远的床上,浑身无力,心里烦躁不安,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脸­色­却又显得苍白不堪。

周致远看着陈诗偌这个样子很是心疼,于是施法让她入睡,从他掌心溢出淡淡的银­色­光芒,倾洒在她的身上,她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发出均匀的呼吸,入睡了。

周致远一直坐在床边,看着陈诗偌那张清丽逼人的美丽脸庞,一动不动,她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他没有想到,欧阳墨韵即将要成亲的消息,对陈诗偌的打击这么大。

他真的很嫉妒那只狐狸,上一世,陈雪忛为那只狐狸付出了生命,这一世,那只狐狸依然霸占着陈诗偌的心房。

即使是他施法让她睡着了,可是她的眉头依旧紧蹙,眼角眉梢写满了惆怅和伤感。

陈诗偌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和太阳换了班,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

睡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整个身子已经没有了那种由心脏蔓延到全身的疼痛和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诗偌,你醒了。”周致远微笑地看着她,他清润的脸庞英气逼人。

“嗯。“陈诗偌坐了起来,虽然一睁开眼睛,她的大脑中想的依旧是欧阳墨韵即将和娉婷公主成婚,但是现在的心绪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她想通了,她应该祝福欧阳墨韵,希望他和娉婷公主能幸福。

如果人妖不能相恋,她注定不能和欧阳墨韵在一起,但是却又不希望他爱上别的任何女人,那么就是她太自私了。

她不能这么自私。

而且,她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夫,前世她已经亏欠周致远了,今世她不能再辜负他。

虽然她爱的是欧阳墨韵,可是,她对周致远同样有一份情,这份情虽然不是爱情,但是,足以是陈诗偌接受皇上的赐婚嫁给周致远的理由。

“哥哥,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陈诗偌用略带撒娇的口气对周致远道。

“好,我现在就让人吩咐厨房准备饭菜。”周致远有些欣喜若狂,莹莹黑眸流转着喜悦的神­色­,他转身,快步向前,打开房门,让站在门外侍候的紫琳去吩咐御膳房给他们兄妹做几个菜过来。

自从陈诗偌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以后,她就一直刻意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一言一行都彬彬有礼,兄妹之间偶然的玩笑,无意间的亲密举动,陈诗偌都刻意避免。

像现在这般带着一丝撒娇的口气对着周致远说话,最近还是第一次。

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陈诗偌俏丽的面容上微微呈现一怅然的笑容,看着周致远快乐得跟一个孩子似的表情,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愧疚。

宫廷御厨的效率向来很高,不一会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被紫琳端了过来,香气四溢,满屋飘香。

紫琳一边把饭菜往桌上摆,一边关切地道:“小姐,你今天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是早上和妖­精­过招,受伤了吗?”

“没有,我只是累了。”陈诗偌浅笑,“你看我睡了一觉不是好多了吗?”

陈诗偌确实是受伤了,这是说不出口的心伤,紫琳这个丫头怎么会懂?

不过陈诗偌真的是很饿了,紫琳刚把饭菜摆好,她就拿起筷子,一阵风卷残云,在最短的时间,最大量的把桌子上的饭菜消灭了大半。

周致远和紫琳目瞪口呆地看着陈诗偌,被她的吃相吓着了。

陈诗偌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目光的异常,抬头,咽下嘴里的一口饭,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紫琳,你吃饭了吗?”

“小姐,我已经和别的宫女一起吃过晚饭了,只是主人他一直守着你,还没有吃饭。”紫琳关切地看向周致远。

周致远自从拿起筷子后还没有吃一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诗偌,看她的吃相就知道她中午肯定没有吃午饭。

不过,这个丫头受了打击以后,调整恢复得也快,现在又立即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哥哥,你吃饭啊!看我就能看饱了吗?”陈诗偌咂了咂嘴。

“难道你不知道,你对哥哥来说是秀­色­可餐么?”周致远百年难遇地说了一句稍带暧昧的玩笑话。

“兰草呢?”陈诗偌终于想起这些天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她身后的兰草。

“我让他回去告诉娘,你在我这里,要娘不要担心。”周致远的眼眸里皆是讶异,“诗偌,你这是关心兰草么?兰草要是知道你记挂着他,他应该很开心吧!”

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紫琳开门,门外的人禀报道:“太子爷,卫亦舒国舅求见。”

“让他在大厅等一下,本殿下马上就来。”周致远微微一笑,又转头对陈诗偌道,“诗偌,你看,卫亦舒的消息很灵通么,他已经知道蛇公主在我这里,赶过来向我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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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同是失意人】-------------------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卫国舅难道真的和蛇公主忛雪……”陈诗偌直嘘气。

她又想起以前卫亦舒站在锁妖塔上,青衫磊落,衣袂飘飘,那俊逸修长的身影在风中显得异常冷潇和落寞。

怪不得卫亦舒已经二十有五了,还没有娶妻,平日也不近女­色­,看来他的心中还是想着这个蛇公主。

“你的前世陈雪忛救过卫国舅的前世孙亿友的命,所以陈雪忛在孙亿友的心中一直就像是女神一样神圣和尊贵,而这个蛇公主的名字叫忛雪,恰好是雪忛的颠倒,也许这就是孙亿友最初接受这个蛇公主的原因。”

“不会吧,居然也扯上我。”陈诗偌很无辜地耸耸肩,不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卫亦舒都对她很好。

周致远匆匆吃完饭,然后对陈诗偌道,“诗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见过卫国舅,就来送你回陈府。”

“嗯。”陈诗偌点点头,“哥哥,你去吧,我等你,代我向卫国舅问好。”

周致远离开后,紫琳唤宫女来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走,然后,她就坐在陈诗偌的身边陪陈诗偌聊天,同时等候周致远回来。

“紫琳,如果我嫁给哥哥,你会恨我吗?”陈诗偌问道。

紫琳摇了摇头,浅笑,淡淡地道:“小姐,紫琳早在两千年前就知道主人的心里只有小姐一个,小姐嫁给了主人,若是还能容下紫琳,还让紫琳跟随你们侍候,紫琳就感激不尽了。”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委屈自己呢!”陈诗偌感慨,同时心疼不已。

“小姐,紫琳只要能守在主人身边就不觉得委屈。”

“紫琳,我虽然会奉旨成婚嫁给哥哥,但是我并不爱他,我的心中另有其人,因此哥哥就交给你来好好爱了。”

“小姐,你的心中另有其人。”紫琳吓得张大了嘴巴,同时又用手指捂着嘴,一副惊骇的表情,“是那个恋诗阁的老板吗?”

紫琳并不知晓恋诗阁的老板就是狐王,她也没有真正见过欧阳墨韵,一直都是耳闻,以前她一直以为小姐只是为了摆脱周御璟才和那个恋诗阁的老板逢场作戏的。

一个普通的小生意人,就算懂得风雅,会欣赏字画,可是,怎么能配得上她家小姐?

“是的,恋诗阁的老板,他就要娶亲了,而且要抢在我和哥哥婚期的前面。”陈诗偌脸上滚落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声音也哽咽起来。

紫琳无语,掏出手绢为陈诗偌擦­干­眼泪,她知道,这种心伤,别人帮不上忙。

当她知道主人连夜去找皇上,请求赐婚于他和陈诗偌时,她何尝又不是肝肠寸断?

她恋着主人已经快两千年了,可是依旧走不进主人的心房,主人的心里只有陈诗偌,然而落花有意,流水不清,陈诗偌的心中却又另有他人。

而陈诗偌却也只不过和她一样是一个失意之人罢了。

房间里一时静谧无声,两个失恋的女人,相视苦笑,然后又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奈何地的凄凉。

过了一会儿,她们都笑得没有了力气,陈诗偌提议,每一个人都讲一讲自己喜欢的男人凭什么能吸引她们。

紫琳也是赞同,她让门外侍候的宫女沏了一壶茶过来,先给陈诗偌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主仆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夸赞着自己喜欢的男人。

他们都是人中龙凤,上天下地都难寻的极品男人,优点自然是数也数不完的。

“墨韵最吸引我的地方不是他飘逸若仙,风华绝代的外表,而是他的善良。他呵护这世间每一个生命,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两千年前在狐族大肆流行挖食人类幼女心脏来修练提高法力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狐族族长,那个时候,他就约束雪狐族的所有狐妖,不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陈诗偌­唇­角化开一抹笑容,想到欧阳墨韵,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接着道,“最重要的是,他对我的关心和爱就像是一缕清风慢慢融入我的心田,无论是上一世和是这一世,我都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明知人妖殊途,却还是放不下这份感情。因为怕给他带来天劫,所以,我一再地拒绝他,违心地说我爱的人是哥哥,可是,在听到他要娶别人时,我的心里却还是钻心地疼痛。”

紫琳刚喝了一口茶,听到陈诗偌的话,先是惊得被茶呛到了,小姐爱的居然是一只狐妖,那个恋诗阁的老板就是狐王?

陈诗偌完全沉浸在对欧阳墨韵的回忆和思恋中,也没有注意到紫琳的异常,只是自顾地讲下去。

后来,又听陈诗偌讲到人妖殊途时,紫琳微微一怔,水眸泛起一片晶莹,一阵抑制不住的酸楚骤然涌上她的心头。

主人一直在回避她的感情,难道也是因为她是一个妖,而不是人吗?

“紫琳,该你讲了,你为什么爱我哥哥,他到底那里吸引你了?”

“我也说不清楚,我第一次见到主人时,他已经出家了,是一个僧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清新俊逸,温润如玉,英俊不凡的僧人。”紫琳轻笑,手里转动着茶杯,杯子里浮现出那张张清雅如玉的脸庞,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蜜意,“主人救了我,把我带回庙里治伤,每天在他身边听到诵读佛经,我也领悟了佛之真理,成了三届之内第一个修练佛法而成­精­的妖。我每天都看着他,以为就会一直这样直到天荒地老,虽然我们不能做夫妻,但是永远这样相伴,我也满足了。后来主人圆寂转世了,他命我和兰草永远不得下山。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我们好,因为我们是妖,走到人类的境地就会遇到猎妖师,就会有危险。可是我太想主人了,在山上呆了一千七百多年,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背着兰草偷偷下山,机缘巧合,遇到师傅,然后又被师傅送进了陈府做丫鬟。再次见到主人时,他是一个容颜倾国的少年,温柔,清贵,纤尘不染,飘逸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在我看到主人的第一眼时,我就已经沉沦了。虽然知道身为妖爱上一个凡人是要遭天谴的,但是,我依然希望我的爱能得到主人的回应,可是,他觉一直对我的爱视而不见。”

房间外的台阶上,站着两个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周致远和卫亦舒,听着紫琳的诉说,卫亦舒戏谑地看着周致远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夹带着嘲讽。

刚才,在大厅,周致远嘲笑卫亦舒把蛇界的公主忛雪迷得神魂颠倒,忛雪迷恋了他两千多年,还为他生下了一颗蟒蛇蛋,孵出了周御璟这样的妖孽。

却原来也有一只云鹤深爱着周致远,人家也是迷恋了他两千年,一直都是深情不悔。

明天,卫亦舒就打算带着忛雪离开人类的境地,寻找一处世外桃源,好好为她疗伤,去弥补他对忛雪的亏欠。

卫亦舒想在临走之前见一下陈诗偌和紫琳。

因为,她们两人,一个是他一直想好好守护的人,一个是他的徒弟。

所以,周致远就带他过来了。

却不料在门外听到紫琳这个小丫头的女儿家心思,原来紫琳是一只思春的云鹤。

“紫琳丫头,你真是太傻了,即使是遭遇天劫也不怕吗?”卫亦舒的声音如潭水般清润,然而还是把屋里的紫琳吓了一跳。

“师父……”她立即地打开门,发现周致远也站在卫亦舒的身后,心里一阵慌乱,面­色­蓦然红得很厉害,料到自己刚才所讲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听到紫琳那翻表白,周致远并非没有一丝感觉,但是他的心中已经住下了一个人,所以,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对于紫琳,他只能抱歉了。

“卫国舅,我好想念你哟!”陈诗偌开心地冲了上去,抱住卫亦舒的手臂。

“诗偌丫头,我怎么觉得这话听上去很假,真的想我怎么不到国舅府去看我?”卫亦舒刮了刮陈诗偌秀挺的小鼻子。

上一世,陈雪忛在他的心中是一个女神,这一世,陈诗偌在他心中同样神圣,但是却是一个需要他关心的孩子。

所以,他此刻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尽是对陈诗偌的宠溺。

“我等着你来看我,你不是也没有来陈府看我么?”陈诗偌挑眉,语气里似乎有一些撒娇的意味。

在陈诗偌的心中,卫亦舒就是一个长辈,一个从小到大都很关心她的长辈。

然而,站在一边的周致远见到陈诗偌和卫亦舒的表情,心里却有些吃味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在上一世,孙亿友曾经有一段时间和陈雪忛的关系很好,他受陈雪忛之邀专门为猎妖师治伤。

这两个带着前世记忆的人,现在表现得这般亲密,也难怪周致远紧张了。

“嗯哼,嗯哼……”周致远清了清嗓子,那嗓音中酸味十足,他提醒道,“卫国舅,忛雪公主可是晕倒在玉瓶里了,你还是快点回去替她疗伤吧!”

“谢谢太子殿下的提醒。”卫亦舒点点头,然后转头对紫琳交待了几句,要她懂得争取自己的幸福。

最后,卫亦舒在离开之前,目光炯炯地看着陈诗偌,不放心地道:“诗偌丫头,皇上给你们赐婚了,一个月之后你就要和太子殿下成亲,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陈诗偌点了点头,尽量装出开心的样子,然而卫亦舒还是看出了她那佯装笑颜的脸面上,眉梢间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愁云。

看到陈诗偌这般模样,卫亦舒的心里微微心疼,她爱的明明是欧阳墨韵那只公狐狸,可是为什么又同意嫁给周致远呢?

“诗偌,不要逼你自己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那样会让您痛苦一辈子。”卫亦舒语重心长地道。

“卫国舅,蛇公主忛雪已经晕厥多时了,你再不及时回去救治她,只怕她会有危险了。”周致远的语气里明显含着一副怒意。

若不是看在他们两世的交情,周致远肯定就一点情面不给地把卫亦舒给轰出去了。

“诗偌丫头,紫琳丫头,我走了,也许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你们好好保重,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三思,不要让自己抱憾终身,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的遗憾。”卫亦舒嘱咐完,转身,对周致远一抱拳,“太子殿下,告辞。”

“不送。”周致远英俊的脸庞冷若冰霜,他真后悔把卫亦舒带过来和诗偌与紫琳告别。

这个天生双瞳的家伙居然这样劝陈诗偌,当着他的面破坏他的婚事,太过份了。

卫亦舒离开后,周致远忐忑不安地看着陈诗偌,他知道,在她的心中,欧阳墨韵最重,虽然欧阳墨韵也就要成亲了,然而,他还是担心陈诗偌在听了卫亦舒的一席话后会反悔婚事。

“哥哥,你不要生卫国舅的气了,他也是关心我。”陈诗偌微微一笑,轻轻地摇晃着周致远的手臂。

周致远心中的怒气和担忧一扫而空,他清逸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柔声道:“诗偌,我送你回去,顺便也去看看娘。”

“好。”陈诗偌点点头,靠在周致远的肩头,娇嗔道,“娘肯定要责备你了,你总是挑她老人家休息时间去看她,白天都不去看她。”

“娘不会怪我的,白天我不是忙吗?她会理解的。我们成亲后早点给娘生个小孙子,那时候她肯定天天都乐得合不拢嘴了。”周致远捏了捏陈诗偌的鼻子。

陈诗偌讪讪地笑笑,没有答话,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生孩子做母亲,如果她能帮欧阳墨韵生一个孩子该有多好,一定是一个可爱又调皮的小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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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讨纳妾】-------------------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周致远搂住陈诗偌的腰身,回头,对一直站在身后、低垂着眼眸的紫琳道,“紫琳,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送诗偌回陈府。”

“是,主人,我先回房了。”紫琳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出了周致远的房间,外面新鲜的空气让她一下子放松下来。

自从周致远和卫亦舒进来之后,紫琳想到周致远听到了她的那翻话,她就紧张得不知道手和脚放到那里好了,还好他们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陈诗偌身上,才让她不至于太不自在。

出了寝宫,周致远扶着陈诗偌上了马车,车夫策马扬鞭,赶着马车出了皇宫的大门,向陈府飞奔而去。

一路上,周致远都把陈诗偌拥在怀里,她也没有反抗,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哥哥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坚实可靠地的胸膛给她一种安全感。

周致远很喜欢这种感觉,陈诗偌乖巧地伏在他的肩头,温顺可爱得像一只猫,他微微侧过头,闻着她发丝上的香气,很是满足。

他真的希望时光走得慢些,再慢些,让他再多享受一刻这样的幽梦缱绻,软玉温香,可是车夫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陈府到了。”

“诗偌,下车吧!”周致远侧低头,对怀里的可人儿温柔一笑,他的内心却遗憾不已,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他好像感觉才刚刚上马车。

周致远没有带侍卫,连贴身的宫女紫琳也没有来,他搀扶着陈诗偌下了马车。

车夫已经敲开了门,看门的家丁看到周致远立即下跪行礼。

“起来吧,不用多礼。”周致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家丁,拉着陈诗偌往里面走。

家丁爬了起来,刚想要敞开嗓门吼一嗓子,通报太子殿下驾到,被周致远摇手示意,无需如此。

这是周致远自己的家,他可不希望每次回家都搞得那么兴师动众,所有的家丁和侍女都出来迎接,众人跪了一地。

周致远喜欢拉着妹妹的手,自然地走进自己家门,去看他们的娘亲,这样的感觉才够温馨,才亲切得像一家人。

长平郡主早就料到周致远会亲自送陈诗偌回府,所以,她还未休息,让兰草陪着她在大厅里下棋。

走到大厅门口,陈诗偌远远瞥了兰草一眼,他一身白衣,坐在她娘长平郡主的对面,如烟似墨的长发一泄而下,一粒棋子被他拈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他的神情专注,时间也好像静止了一样。

兰草的气质就好像幽兰出谷,不是好像,他本身就是幽兰出谷,比清雅如玉、温尔儒雅的周致远更多了一份清新俊逸,婉风流转。

陈诗偌的大脑开始YY,那两天在雪山上,雅漾那只小狐狸­精­和兰草相处甚多,她会不会暗恋上这株天姿国­色­、冰肌玉骨的兰草?

“娘,真看不出,你现在倒挺会给自己找乐趣,让兰草陪你下去。”周致远一进门就揶揄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淡淡一笑,开始收棋子,道:“娘也只是打发无聊乏味的时间而已,顺便等等你们兄妹。”

“主人……”兰草见到周致远和陈诗偌进来,他连忙站了起来向他们行了一礼,然后帮长平郡主把棋子往盒子里收。

“娘,你帮我做嫁衣了吗?”陈诗偌跑到长平郡主身边,半娇半嗔。

“丫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哥哥,也不知道害羞,居然向娘讨要嫁衣了!”长平郡主喜上眉梢,宠溺地看着陈诗偌,道,“在皇上圣旨下来的那天,娘就已经帮你做嫁衣了,因为那天你怎么也不肯接圣旨,所以,娘都没有敢找你量尺寸,只是拿了一件你的旧衣服照着尺寸做了。”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一定会把我打扮成世上最漂亮的新娘。”陈诗偌继续撒娇卖可爱,把长平郡主哄得合不拢嘴。

兰草被陈诗偌这副神情雷得不清,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她真的这么快就忘了欧阳墨韵那个旧爱,急着要嫁主人这个新欢了么?

不对,上一世的陈雪忛本来就是主人的未婚妻,那只狐狸才是后Сhā上来的,因此两辈子扯到一起,无论新欢还是旧爱都应该是他的主人。

周致远也甚是吃惊,他没有想到陈诗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说明她现在是真的一心一意想嫁给他了。

他真是欣喜万分,看向陈诗偌的眼眸一片炽热。

“诗偌,再过个两三天,嫁衣就做好了,到时候你穿给娘看看,也穿给你哥先看看,毕竟,这嫁衣是为他穿的,得让他看着喜欢。”长平郡主拉着陈诗偌的手,一边说道,一边含笑瞥了周致远几眼。

“娘,你也帮紫琳做一件嫁衣吧,明天我让她来给你量尺寸。”陈诗偌握住长平郡主的手臂很认真地道。

“哦,紫琳那丫头也要嫁人么?她嫁给谁呀?”兰草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和紫琳在一起在山上住了一千多年,从未见她动过凡心,到了人间不过才几载的光­阴­,这丫头居然动了嫁人的心思了。

“紫琳当然是嫁给她整整爱慕了两千年的主人了。”陈诗偌挑眉,一脸的笑意。

“主人???”兰草诧异地看向周致远,那双莹莹黑眸差点儿就掉下来。

靠,紫琳那丫头一直在暗恋主人,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千七百多年,他都没有看出来,难怪这丫头会偷偷一个人溜下山来找主人。

“诗偌,你胡说些什么?”周致远的面­色­瞬间­阴­沉,陈诗偌就这么随便地把紫琳塞给他,可问过他的意愿了么?

“哥哥,今天你已经亲耳听到紫琳的心声了,难道你还可以装作无动于衷吗?”陈诗偌抬眸迎向周致远盛满怒意的眸子,昂头,道,“如果你敢辜负紫琳,我就不嫁给你。”

“诗偌,不要这么冲动。”周致远的语气软了下来,看着陈诗偌固执而倔强的美丽脸庞,他叹息一声,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有着淡淡的落寞,低声道,“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容不下别的人。我不爱紫琳,倘若真的娶了她,只会让她活得更辛苦。”

“哥哥,你给紫琳一个机会,和她好好相处,你会发现她的优点并且爱上她的。”陈诗偌的语气也近乎是哀求了。

她真心希望周致远能和紫琳相爱,因为紫琳对他是一片真情。

如果他们相爱,她嫁给周致远以后,也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和他做一对挂名夫妻了。

“诗偌,你是想让你哥哥纳紫琳为妾吗?”长平郡主不解地看着陈诗偌,“难道你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你哥哥?娘是不准备让你哥哥这辈子纳妾的。”

年青时,长平郡主就是因为皇上,也就是当年的太子爷,不能给她唯一,所以,她一气之下带着两个月的身孕嫁给了一直仰慕她的猎妖师陈家斌。

陈家斌果然信守承诺,不纳一房妾室,然而,却在擒拿一条害人的蛇妖时,中了蛇毒英年早逝。

“娘,哥哥现在是大周皇朝的太子,将来是大周皇朝的皇帝,他的婚事你肯定是做不了主的。”陈诗偌看着长平郡主,无奈地感叹道,“试问世上有那一个皇帝只有一个女人呢,从来都没有过,哥哥迟早会后宫佳丽无数的,与其等着朝中那些大臣帮他选妃,还不如我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先给哥哥做填房。”

周致远的眼眸微微黯淡,­唇­角掠过一抹苦笑,陈诗偌还没有过门,就如此热心地帮他纳妾,看来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爱他。

如果一个女人真心爱一个男人,她又怎会舍得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她心爱的男人?

说什么皇上必定后宫三千,为了陈诗偌,他周致远可以不要这个皇位。

虽然现在他身为太子,为父皇分忧,替父皇监国,但是,他没有打算将来荣登大典。

等把冥寒宫的妖物全部灭了以后,他就带着心爱的女人和娘亲离开这里,选一处风景优美的静幽之地,闲散地过一生。

当然,若是有妖孽作乱,身为皇家一品猎妖师的他定会义不容辞地出来斩妖除魔。

他一心盘算着想给她全心全意的爱,要爱她独一无二的爱,要给她完整无缺的爱,可是她却在这里一门心思想要给他纳妾。

这真是伤了周致远的心。

“诗偌,你不就是想要我纳紫琳为妾么?好,我答应你,大婚那天我会把你和她一起娶进东宫。”周致远的俊颜冷若冰霜,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愠怒。

长平郡主叹了口气,儿子明显是带着赌气的意味答应纳妾之事的。

“好,哥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得反悔。”

陈诗偌无视周致远的冷脸,冷得让大厅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也顾不上长平郡主担忧的眼神,她自顾着为紫琳争取到了幸福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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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夜幕初垂。

明月东升。

月­色­如水。

夜­色­下,一袭青衫,温润清雅的卫亦舒匆匆向国舅府方向疾掠而去,他眉宇间夹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手里握着玉瓶,玉瓶里装着蛇公主忛雪。

回了国舅府,卫亦舒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然后关上了房门。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瓶,里面的一条蟒蛇飞出,失去了玉瓶法力的控制,大蟒蛇立即恢复了原来的尺寸,盘绕在卫亦舒的房间里,耷拉着脑袋,像是快要濒临死亡。

卫亦舒心里一抽,脸­色­比平时苍白了许多,微低下头面,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他眼里难以抑制的痛苦。

他抬手,运功,掌心幻化出道道金­色­的光芒,柔和地洒在大蟒蛇的身上,它慢慢地变小,化身为人。

卫亦舒弯腰,把地上的女子抱起,放到床上,她一头长发散开,衬出一张美丽的容颜惨白如纸。

他叹息一声,坐在床边,食指发力,淡淡的金光从他的指尖溢出,金­色­­色­的光芒缓缓地注入忛雪的眉心,源源不断……

忛雪是一个蛇妖,她害过人,做过恶事,她对不起天下苍生,但是却唯独对他卫亦舒的前世—孙亿友——一个人好到极点。

还记得初见她时,是在朱山上,他上山去寻找一味草药,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子,她艳丽娇美,肤胜白雪,莲步轻移,婀娜多姿。

当时,他诧异地看着这个艳丽夺目的女子,那是一种傲然盛放的美丽,和他一直仰慕的陈雪忛有一丝相象。

前世的他甚是单纯,虽然心里掠过一丝疑惑,在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出现,莫非她是妖­精­,但是女子主动的亲切攀谈完全打消了他的顾虑。

妖­精­会有这般博学多才,认识所有的草药?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女子道:“小女子姓忛名雪,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公子?”

“你叫忛雪。”他的心里真是又惊又喜,她不但和陈雪忛有一丝相似,连姓名都很接近。

忛雪这两个字正好是雪忛的颠倒。

莫非这是天意?

老天知道他今生和陈雪忛无缘,所以送了一个忛雪给他,以慰他的怅然失落之心。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山上采药,她都会陪着他。

她说她是孤儿,父母早逝,跟着外婆艰苦度日,外婆也年老过世了,现在就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

他听完后很是心疼她,因为他也是父母早逝,从小跟随爷爷生活,爷爷也已经去世了,留下他一人跟着师兄们行医济世。

一年前,两个师兄和他一起在山上采药时,忽然过来一条大蟒蛇,师兄们被蟒蛇残忍的吞食了,他是被女猎妖师陈雪忛救下,才捡回了一条命。

两个身世同样凄凉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他们在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到场恭祝的情况下,两个人简单地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做起了夫妻。

他要研究一种药,一种能解蛇毒的药,忛雪毫无怨言地陪着他在山上找了一个山洞住下,每天都陪着他试药。

在发现忛雪有了喜脉之后,他曾经一度很高兴,再也舍不得她劳累,他曾经想过下山,等她生了孩子以后,他一个人上山来研究解蛇毒的药。

可是忛雪不想让他半途而废,她劝他一定要坚持下去,她不是那种娇滴滴吃不得苦的千金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她愿意一直在山上陪着他。

可是,他发现怀孕以后的忛雪总是忧心忡忡,脸上再也找不到原来甜蜜可爱的笑容,他也并未多想,只当女人怀孕之后­性­格上多少都有变化。

一天清晨,他出去采摘带着晨露的草药,走了几步,想起他离开时,忛雪的面­色­似乎很是苍白,于是,他又不放心地折回山洞。

未到洞口,他就听到了忛雪痛苦的呻/吟声,心里很是担忧,于是立即加快了脚步。

匆匆地冲进山洞,他看到忛雪身下的床单一片艳红,他当时大吃一惊,心里以为是流产,根本没有想到是生产。

因为,人类是要十月怀胎才能生下小孩子的,而忛雪怀孕才短短的两个月。

忛雪的面­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耳边,看到他回来,她的眼眸里写满了惊慌,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不……,亿友,你不要过来,我求求你……”

同时,忛雪挥动衣袖,一阵劲风把他掀出山洞,他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骨头都已经碎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担心忛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忍着疼痛吃力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忛雪虚软地躺在床上,披头散发,面如土­色­,已经晕厥过去,床单上一团团刺目的鲜红,让他胆战心惊。

他的心忽然一颤,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颤颤巍巍走到床边,掀开忛雪的长裙,一颗蟒蛇蛋跃入他的眼帘。

他感到一阵眩晕,站立不稳,仿佛掉进了无边的深渊,心一直在往下落,却找不着一个点支撑。

忛雪是蛇妖,她居然生了一颗蟒蛇蛋。

由于生子耗尽­精­力,床上的忛雪慢慢地恢复原形,床被压垮,一条昏迷的巨蟒蜷曲着身子呈现在他面前。

他一步步后退,大脑里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摇头。

去年他和两个师兄上山采药时碰到的那条大蟒蛇就是她,她吃了他的两个师兄,然后又叼起他上下甩动玩弄,后来是陈雪忛过来救了他。

他不记得当时是如何下山的,发了疯似的狂跑,他真的不能接受她是一个蛇妖,更不能接受她吃了他的两个师兄。

“嗯……”忛雪微微发出一声轻吟,由于卫亦舒法力的注入,她的面­色­红润了许多,然而她还是浑身无力,极度虚弱,连抬起眼皮的力量都没有。

卫亦舒收手,脸上略显疲惫,他打开房门,唤了院子里一个下人过来,让她到厨房里去熬一碗人参汤。

丫头拽着身子偷偷地向房里瞄了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忛雪,脸­色­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失落地点头领命。

卫亦舒关上房门,再次坐到床边,伸手抚摸着忛雪美艳的脸庞,柔声道:“忛雪,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忛雪的心里微微一颤,虽然双目依旧紧闭着,但是两行清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前两天在冥寒宫,儿子孙御璟帮她疗伤时,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他的蛇类小舅舅和人类小舅舅长得一模一样?

孙御璟早在几年前就问过他的蛇类小舅舅,但是他也不知晓,只是说他自从能化为人形,就是现在这副潇洒俊逸的模样。

孙御璟不敢去问卫亦舒,怕被卫亦舒知晓他建立冥寒宫之事,那个时候,他天真的以为自己瞒住了卫亦舒。

当时忛雪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儿子说起,只是要他改姓孙,因为他的亲爹姓孙名亿友。

长得和她弟弟忛钟的人形一模一样的男子,必定是孙亿友的转世。

忛雪听孙御璟说此人天生双瞳,知­阴­阳五行,法力高深莫测,也就是他把御璟从朱山上带回,交由大周皇朝的卫皇后来抚养,她更加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若不是他,有谁会去问御璟的生死?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在她九死一生为他生下孩子的时候,身为孩子的父亲,却因为这个孩子是一颗蛇蛋,她是一个蛇妖,就抛弃了她们呣子。

她本是蛇族无忧无虑的公主,那日在山上闲逛,碰到了三个凡间男子,感觉腹中有些饥饿,她就一连吃掉了两个男子。

当她转头看向第三个男子的时候,他身上独特的空灵气质和淡淡草药香味让她心神荡漾,她把他叼起,含在口中,却又舍不得吃了他,于是,叼着他在空中甩来甩去,玩得甚是开心。

正当她玩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一个人类的女猎妖师过来,从她手中抢走了那个男子。

后来,她多方打探,知道他叫孙亿友,是个行医的郎中。

为了日后接近孙亿友,忛雪开始学认各种草药,她从小到大,从没有如此认真地学习过,就是跟她的父王学习法术,也是懒散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忛雪足足准备了一年,才又一次在朱山上化为人形和孙亿友偶遇。

他还是那般面容俊美,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淡淡的风华,令她着迷,他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的气质在蛇族无人能比拟。

她刻意接近他,投其所好,和他谈论各种草药,果然,她看到他眼里欣喜的光芒,仿佛是见到了知音一般。

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她和他成了朋友,然后她又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他。

忛雪的弟弟法力浅薄,总是无法化为人形,当时已经嫁给孙亿友的忛雪,偷偷拿了他的一根头发做药引,用了蛇族的一个禁忌秘方,让忛钟化为人形。

因为药引是孙亿友的头发,忛钟吸取了那一根发丝属于人的气息,所以忛钟化为人形后,相貌和孙亿友是一模一样。

然而,虽然相貌一样,忛钟却没有孙亿友那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的气质。

嫁给孙亿友的那些日子,是忛雪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她快乐得甚至忘记了他们的爱情是要遭天谴的。

陪着孙亿友在山上研究新药的时候,她怀孕了,短暂的喜悦过后,她更多的是忧心。

和人类的十月怀胎不一样,它们蛇族的怀孕期不长,各个蛇种不同,短的只有50天,最长的也只有半年,忛雪这样的蟒蛇一族孕期是两个半月。

两个半月,孩子就会出身,而且会是一颗蛇蛋。

忛雪本来打算生蛋的那两天失踪几天,然后再回来,在孙亿友面前依旧佯装是个大肚子,让蛇族里有经验的女子帮她把孩子孵出来,然后在十个月的时候假装生产,把孩子抱出来。

她的法力高深,孩子在体内就接受了她的妖魄和蛇王传承在她身上的灵力,因此孩子孵出以后必定可以随意化为人形。

更何况孩子的父亲本身就是一个人类,孩子身上有一半是人类的血液,要想化为人形就更无需费力了。

到时候只要看到人形的孩子,孙亿友肯定会喜欢。

然而,蛇算不如天算,忛雪早产了,才两个月肚子里的小蛋蛋就不耐烦地要出来了。

那天早上,她感到很疲惫,孙亿友出去时,她还赖在床上不想起床。

孙亿友嘱咐她再睡一会儿,然后他就背着篓子离开了山洞。

孙亿友离开不久,一阵猛烈的疼痛感袭来,从她的肚子起源,然后波及全身,仿佛要把她撕裂一般,突然间的阵痛让忛雪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痛得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忛雪的心里一阵恐慌,不可以,她不可以在这里生下孩子。

她不敢想象,如果被孙亿友看到他生下了一颗蛋,他会是什么反应?

热乎乎液体从大腿间流出,鲜红很快印湿了床单,忛雪痛苦万分地捂着肚子,外面传来了孙亿友焦急的叫声:“忛雪,忛雪……”

忛雪惊恐万状,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然而,她真的不敢让他知道真相。

忛雪哭喊着求他不要进来,同时奋力挥袖,掀起一阵劲风,把他摔倒洞门口外。

紧接着忛雪感到身子下面一阵剧痛,她很清晰地感到蛇蛋宝宝下来了,然后身子是一阵空虚,她就昏迷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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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下)】-------------------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忛雪醒来之后,看到蛇蛋宝宝,心里说不出的甜蜜,这是她和孙亿友爱的结晶。

她忍着身上残留的疼痛,下了床,走到洞外,想看看孙亿友还在不在外面。

刚才,她情急之下把他摔到外面,他有没有受伤?

山洞外面,绿草成茵,百花争艳,早晨的朱山景­色­极美,有一种安宁平和之态。

晨风拂面,忛雪的发丝和衣摆在风中摆动,摇曳生姿,然而她的心里却生出一股凄凉悲戚之感。

孙亿友走了。

忛雪欲哭无泪,然而,她却不恨他,只是担心,有没有把他吓坏了。

她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孙亿友,人类的境地,处处都能碰到猎妖师,她产后虚弱,不敢久留。

忛雪没有想到,在她下山寻找孙亿友的时候,她的孩子遭遇不测,变成了一颗死蛋。

她的好友狐族公主娉婷告诉她,一帮猎妖师攻上朱山,围剿朱山上的狐族,她的孩子也同时遭了猎妖师的毒手。

那时候,她近乎绝望了,失去了心爱的男人,孩子也没有了,而接下来迎接她的就应该是天雷。

人妖相恋,必遭天谴,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的。

忛雪万念俱灰,抱着已经被烤熟的蟒蛇蛋,在山洞里不吃不喝也不动,只盼着天雷早点劈下来,让她化为灰烬,就不必再受这份痛苦。

她的弟弟忛钟来看她,看到姐姐如此憔悴,忛钟大惊失­色­。

姐姐和凡人偷偷相恋,甚至成亲,是瞒着父王和整个蛇族的,只有忛钟一人知道,如今看到姐姐这般落魄,他很是生气,吵着要把那个负心的男人千刀万剐。

忛雪并不担心忛钟会伤害到孙亿友,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孙亿友,也不知道他自己和孙亿友有着同样的相貌。

看到忛钟,忛雪的心里忽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忛钟先天不足,当初他还是一颗蛇蛋时,蛇嫲嫲一直都无法把他孵出来,后来是蛇王去向观音菩萨求了净瓶里的圣水,他是被泡在圣水里孵出来的。

忛雪低头瞥了一眼怀里的蟒蛇蛋,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过,她一定要救活这个孩子,因为这是她和亿友的孩子。

忛雪打发忛钟先离开,要他在父王那里帮她再隐瞒一阵,她哄骗他道,等她调整好心情就回蛇族。

憨厚的忛钟信以为真,就先回去了,却不料这一别,直到忛钟被兰草打死,他们姐弟也不曾见过一面。

忛雪背着蟒蛇蛋到了南海紫竹林,她先是重金贿赂了观音菩萨身边的两个童子,在紫竹林守候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了一个良机,她乘观音菩萨打瞌睡的机会偷了观音净瓶里的圣水。

回到朱山,忛雪在山下重新挖掘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大洞,她要在那里把孩子孵出来,即使希望很渺茫,她依旧想试一试。

忛雪想着只要把孩子孵出来,她抱着孩子去找孙亿友,看到化为人形的孩子,他应该会心软,会接受她们呣子。

如果孩子孵不出来,她就再也没有任何颜面去找他。

观音菩萨净瓶里的圣水是仙水,到了凡间,那么一点点的水,倒在地上,就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大水潭。

忛雪把蟒蛇蛋放进水潭,然后自己盘坐在上面,她尽心竭力地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复活。

一个多月过去了,忛雪伏在自己的孩子上面纹丝不动,每天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是孙亿友的音容笑貌。

平日里,他总是青衫摇曳,散发着如茶花一样质朴的俊逸,漂亮的黑­色­眼眸里有秋水一般的眼波,红­唇­皓齿,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他的­唇­角边迷漫着诱惑她的风韵。

忛雪靠回忆着与孙亿友相爱时的点点滴滴,支撑着一天又一天,同时,她的心里也在担心,天劫已经不远了。

她不能死,为了她的孩子,她必须要躲过这一劫。

因为这颗蟒蛇蛋里是一个半人半妖,蛇族和人类都不会接受他,因此,除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会有任何人来可怜这个孩子。

如果被她的父王知道,他肯定会把这颗蟒蛇蛋敲个粉碎,才不会允许她把它泡在观音菩萨的圣水里。

她在惶恐不安中等待着。

有一天夜里,原本漆黑一团的天空忽然亮如白昼,强光照耀,透过层层山石,让她的洞里也沾染了一层明亮的光辉。

忛雪知道,定是躲不过的天劫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闪电过后,就是如呼啸一般凶猛的天雷。

整个朱山上狂风怒号,砂石滚滚,猛烈的天雷把山上所有的动物都吓得躲进了洞里,狐族搬离朱山后,这个山上就没有什么法力高深的生灵了。

忛雪闭上了眼睛,护住身下的蟒蛇蛋一动也不动,不但人妖恋会招致天劫,人妖恋的结晶——半人半妖——也注定要必须遭受一次天难。

这是老天注定的。

但是,如果此次忛雪遭遇天雷时,她的孩子也在,那么孩子就算是遭遇过天难了,以后,天地之间就能容得下这么一个半人半妖。

这就是忛雪明知道自己的天劫将至,却依旧守护在她孩子身边的原因。

天雷像是长了眼睛,从洞口穿进洞中,对着忛雪直劈过去。

她没有躲避,笑着迎接滚滚而来的天雷。

为了孩子,这次的天劫,她既不能躲避,也不能死在天雷下。

所以,她堵了一把。

幼年时期,她曾听闻,观音菩萨净瓶里的圣水能助妖度天劫,但是,毕竟只是一个上古传说,蛇族没有任何蛇妖试过,也没有听闻别的妖类有此先例。

忛雪守着蟒蛇蛋,全身都浸透在圣水里,她一脸的恬静和淡然,­唇­角扬起满足的微笑,亿友,如果你知道我正在承受着什么,你会为我心痛么?

最初的两道天雷威力一般,忛雪只是受了伤,可是,后面一道比一道猛烈,不一会儿,忛雪已经浑身血迹斑斑,奄奄一息了。

忛雪的脸上依旧挂着恬静安然的笑容,身上被天雷劈焦,一丝焦胡味传入她的鼻息,她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爱一个人,她就会全身心地为他付出,不管他对她无情无义,对她铁石心肠,她依然不悔,只因为她爱过了。

最后一道天雷是前面九道天雷力量的总和,一般情况下很多法力强盛的妖­精­撑过了前面九道天雷,最终丧生于最后一道天雷。

在天雷劈下来的那一刻,忛雪以为自己也不例外了。

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直到再一次醒来。

当然,她不知道,在她昏死过去的时候,蛇王到朱山来找过她,可是她身子全部浸泡在观音菩萨的净瓶圣水里,一丝妖气也没有外泄,蛇王寻遍了整个朱山,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最后失望而归。

忛雪并不知道蛇族一直在寻找她,最后甚至绝望地以为,她很可能因为丧子之痛而自毁魂魄,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那次昏迷醒来以后,她第一意识就是检查身下的蟒蛇蛋是否安好,看到蟒蛇蛋完好无损,没有一丝缝隙,她才放心。

时间过得真快,她这一昏迷就睡了两百多年。

当然,她知道,倘若不是她泡在观音菩萨的圣水里度天劫,可能在第十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可是当忛雪搞清楚自己已经昏睡了两百多年时,她心灰意冷,孙亿友只是一个凡人,他早就已经死了。

她虽然很失望,但是,她并没有绝望。

凡人死后,是要参加轮回转世的,等她把孩子孵出来,她带着孩子去找转世后的孙亿友。

就是这样的一丝信念支持着她,让她在朱山的山洞里一动不动的守着蟒蛇蛋,度过了一千八百多年,直到某一天她听到了蛋里细微的动静,她知道孩子就要出世了。

“忛雪,你醒一醒。”卫亦舒的手指轻轻地在忛雪的脸上摩挲着。

他的声音如一潭春水,柔软温和中带着默默温情,低沉有磁­性­,却又不失华美。

让忛雪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他,这个让她两千年来一直都魂牵梦绕的男人,这个让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忛雪睁开眼睛,朦胧不清中看到卫亦舒青丝垂肩,衣袖翩然,他正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明亮的星眸璀璨温柔,让忛雪如沐春风。

她一怔,心头悸动地疼痛,眼睛刺痛,鼻尖酸涩,眼泪慢慢溢出眼眶。

他从来没有用如此温情脉脉的眼光看过她,从来没有。

“你醒了。”

卫亦舒手指晶莹玉润,优美地搭在忛雪的脉门上,半闭了眼眸,一瞬间眼前的光华都收了进去,敛在他眼底,淡淡流波。

作为孙亿友一世,他是因为陈雪忛才接受忛雪,经过两千年的领悟,今生他终于明白,那一世,在他看到忛雪身下的那颗蟒蛇蛋而落荒而逃,是多么不堪的行为。

忛雪即使对不起天下苍生,也无愧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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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欠下的情债,他打算今生来还】-------------------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忛雪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触及她的手腕,然后迅速传遍她的全身,她轻颤眼睫,那是一种熟悉的温暖,伴着陌生和熟悉交杂的药香。

“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再用药帮你调理几日,你应该就会痊愈了。”卫亦舒号完脉,伸手拭去忛雪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温柔得仿佛忛雪是一块极其珍贵的稀世珍宝,他稍微一用力,她就会碎了。

“亿友……”忛雪声音哽咽,一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再次落下。

看到忛雪流泪,卫亦舒的心里微微一抽,疼痛在心中蔓延开来。

那一世,他软弱的逃跑,这一世,他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得真切。

忛雪因为爱上他这个凡人而承受了太多太多,而他也欠忛雪太多太多。

他甚至没有用心地来爱过她,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付出。

当初,他因为忛雪的名字而接受了她,因为这两个字是雪忛的颠倒。

其实,现在回头来看,陈雪忛就是他的心中的一个神话,真正牵动他的心绪,让他动了感情的女子,还是这个蛇妖。

他尊敬仰慕的女子,在他心中神圣不已的女子,和他真正想用心去爱的女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前世的欠下的情债,他打算今生来还。

“现在我叫卫亦舒,忛雪,以后,你就叫我亦舒好了。”卫亦舒眸光温和地看着她。

“亦舒,亦舒……”忛雪细细回味着这个名字,抬眸看向坐在床边俊美无比的男子。

两千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偶有怨恨,也好像洪水里来劫火里去,伤尽,痛尽,苦尽,她终于迎来了他含情脉脉的眼光。

卫亦舒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子,打开瓶塞,然后让忛雪张开嘴巴。

忛雪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巴,卫亦舒要她喝的,就算是毒药,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然后微笑地在他面前香消玉殒。

今生还能再见他一面,而且,他们的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并且还成了一方霸主,她此生无憾了。

“自从你被狐王打伤以后,我就立即回来熬制这个药水,每天一瓶,它能让你恢复元气。”卫亦舒看到忛雪一口气把药水喝完,他的脸上露出清润的笑容,叹道,“我真没有想到御璟这孩子居然挖食幼女的心脏来给你疗伤,这孩子的心­性­真是太残暴了。”

“不就是几个人类的小女孩……”忛雪听到卫亦舒说儿子的不是,有些不屑,可是话刚说了一半,看到卫亦舒瞬间­阴­沉的脸­色­,她吓得连忙住了嘴,有些紧张地道,“亦舒,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吃人了。”

卫亦舒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他知道,对于蟒蛇一族来说,吃几个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若要让忛雪改掉这些习­性­,需要下一些功夫。

“忛雪,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把你交给猎妖师,从今天起,就不要再做任何伤害人类的事情。”卫亦舒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亦舒,我不会再吃人了。其实,两千年前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忛雪不安地看着卫亦舒,她担心再像两千年前那样把他吓跑。

卫亦舒微微垂着眉,黑­色­的眸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他眨了眨眼睛,温柔一笑,轻声道:“我知道,其实两千年前,孙亿友在朱山研究新药的时候,若不是有你守候在他身边,他早就被山上别的妖物给吃掉了。”

忛雪心里暗暗地高兴,卫亦舒能看到她的付出,看出她对孙亿友的好,她真的很欣慰。

可是,卫亦舒毕竟不是孙亿友,他只是孙亿友的转世,她能把对孙亿友的感情寄托在他身上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忛雪凝视着卫亦舒,双眸里满是期许。

“因为你是忛雪,我不能看着你到锁妖塔里等死,我必须把你的伤治好。”

忛雪微微一笑,心里窃喜,这个答案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已经离她想要的不远了。

“我的伤好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忛雪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送你回锁妖塔。”卫亦舒垂眸。

“什么?”忛雪的刚刚那丝窃喜全部烟消云散,她的心一下子又掉进了冰窟,想哭,却又欲哭无泪。

卫亦舒怕她死在锁妖塔里,所以从周致远那里把她要过来,可是,在她的伤好以后,他还是要送她进锁妖塔的。

“亦舒,你还不如就让我死在锁妖塔里。”忛雪别过脸,死死地咬着­唇­,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的悲伤和绝望。

人妖殊途,她果然不该抱有期望的,她真傻,两千年前被这个男人伤得还不够,所以还不死心。

“忛雪,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你身边弥补前世对你的亏欠,我就不送你去锁妖塔了。”卫亦舒眼波柔和地看着忛雪,拉起她白皙细­嫩­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心。

忛雪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卫亦舒,她的思维有点跟不上,是她幻听了么,他说要弥补前世对她的亏欠。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丫头端了参汤进来,娇声道:“大人,参汤熬好了。”

丫头走到床边,把参汤放在床头柜上,她伸手想扶起忛雪。

“我来喂她,你先出去吧!”

“是,大人。”丫头有些失望,略带敌意地看了忛雪一眼,转身出去。

女人都是敏感的,忛雪虽然是异类,也不例外,她已经明显地嗅到了情敌的味道,这个丫头暗恋卫亦舒。

卫亦舒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又贵为大周皇朝的国舅,有女孩子暗恋他是很正常的。

卫亦舒侧坐在床边,极小心的扶起忛雪,让她靠在他胸前。

忛雪嗅着熟悉又陌生的独属于卫亦舒的男子气息,淡淡的药香味瞬间将她包围住,一种心安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亦舒,我是不是在做梦?你真的不介意我是蛇妖吗?”忛雪仍然不敢相信她这么轻易地就得到了幸福。

卫亦舒一只手臂圈着忛雪,另一只手拿起参汤碗里的勺子,轻轻的搅动,柔声道:“忛雪,只要你不怕和我在一起会招致天劫,我就不介意你是蛇妖。”

“我不怕,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天劫。”忛雪靠在卫亦舒的肩头。

“忛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和你一起面对,以前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是我的前世太软弱了。”

“亦舒,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知道,要你们人类接受一个蛇妖为妻,真的很难。”

卫亦舒微微一笑,等参汤略凉,舀了一勺,放到­唇­边又吹了吹,才送到忛雪的­唇­边,低头凝望着她,目光温和专注。

“亦舒,你应该知道的,御璟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将他从朱山上带回,交由我的皇后姐姐抚养。”卫亦舒将银勺凑到忛雪的­唇­边,轻柔地道,“忛雪,喝吧,再不喝,凉了,药­性­可就差些了。”

忛雪温顺地把一碗参汤一口一口地喝完,卫亦舒亲自一勺一勺地喂她,真的让她幸福得想要眩晕。

喂完参汤,卫亦舒亮如星辰的眸子黯沉了下去,慢慢锁住忛雪的眼,一点点向她靠近,然后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忛雪在与卫亦舒的­唇­一触之间,察觉自己­唇­有多­干­裂,忙转头避开,她不愿给他留下不好地感触。

等她伤好以后,她会让他吻个够。

卫亦舒似是觉察到了忛雪的心思,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揽在怀中。

“亦舒,你想不想见见我们的孩子?”忛雪抬眸看向卫亦舒。

“忛雪,御璟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我的注视下成长,我对他要比你对他熟悉得多。”卫亦舒清润一笑,继而又黯然神伤,沉声道,“他终是遗传了你身上的兽­性­,走上了我一直不想让他走的路。他本可做人,可是他却选择了做妖。”

“御璟是蛇族唯一传承了父王灵力的孩子,蛇族已经没落得快不行了,他必须要回去振兴蛇族。”忛雪的声音里有些伤感。

她一直在朱山的山洞里,并不知晓父王去世。

然后,因为蛇王去世,群蛇无首,没有传承蛇王灵力的新蛇王领导,蛇族没落不堪,蛇妖们的法力不进反退。

“唉……,也许这都是天意,不是我个人的人力可逆转的。”卫亦舒叹息一声,然后大声道,“御璟,你既然来看你娘,怎么总是在房顶上吹风呢?下来吧!”

“御璟?”忛雪不解地看向卫亦舒。

“娘,如果不是我的心上人陈诗偌也是一个人类,我简直就不想认你这个娘了。真是太丢人,你身为蛇族公主的傲气都到哪里去了,居然对一个人类的男人惟命是从?”孙御璟身形如电,从窗子进入,看着忛雪,眼眸里尽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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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御璟,这个人类的男人是你爹,你娘听你爹的话,有什么好让你鄙视的?”忛雪从床上下来,柳眉高挑,有些不悦地瞪了孙御璟一眼。

卫亦舒连忙跟过来扶住她,一只手臂把她揽在怀里。

孙御璟黑袍猎猎,俊美得毫无瑕疵,一袭金丝镶边的玄衣,给人一种如玉华美之感,只是稍显冷漠,清冷如月。

忛雪不悦的脸上微微显出一丝得意,也只有她和孙亿友这么美貌的两个人结合,才能生出孙御璟这样美艳千秋的儿子。

“娘,他二十五岁,我十八岁,他生得出我这么大的儿子吗?”孙御璟瞥了一眼把忛雪搂在怀里的卫亦舒,讥诮道,“再说了,娘,你不是说我亲爹姓孙么?怎么这个姓卫的也成了我爹?”

“御璟,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忛雪无奈何地瞥了孙御璟一眼,他不会不明白卫亦舒是孙亿友的转世。

“忛雪,若是要把他当儿子来对待,我心里也接受不了,因为我确实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卫亦舒看着忛雪,把她的手又握得紧了一点儿,道,“我看我和他还是那种小舅舅和外甥的关系比较自然。”

“是啊,小舅舅,我也是这么认为。咱们还真是有默契。”孙御璟挑眉,“小舅舅,你想把我娘留在你身边吗?”

“是的。”卫亦舒点头,面­色­凝重。

“虽然周致远给了你一次面子,但是京城里的猎妖师很多,他们会让娘安稳地留在你这国舅府里享福吗?”孙御璟依旧不放心,颇有那种娘要嫁人,儿子要把好关的意思。

“御璟,你放心吧,等你娘伤好一点儿,我就带着她离开京城,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生活,我不会让任何猎妖师伤到她。”

“好吧!”周御璟佯装无奈地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们的事情,他邪魅一笑,看着忛雪凉凉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这个做儿子的想拉也拉不回头。”

其实,忛雪和卫亦舒在一起,孙御璟是再放心不过了,卫亦舒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法力高深,忛雪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危险。

忛雪不理睬儿子,甜蜜地伏在卫亦舒的肩上,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

“御璟,就算我不是你爹,我也不能看着你误入歧途,你不要再危害人类了,否则你真的会死得很惨。”卫亦舒语重心长地道。

孙御璟的脸­色­冷凝了下来,周身弥漫出一股寒气,冷冷地道:“小舅舅,你把我娘照顾好了就行了,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卫亦舒凝目看着孙御璟,当年,他上朱山把孙御璟抱回来让皇后姐姐抚养,就是想把他教化成一个人,可是他失败了,他终究还是一只害人的妖物。

“小舅舅忛钟被周致远的兰草给害死了,狐王欧阳墨韵又重伤了我娘,这些事情我会一一跟他们清算。”孙御璟身上戾气外泄,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下一刻就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他方能解恨。

“你这么恨他们,真的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吗?”卫亦舒一针见血。

孙御璟被卫亦舒说中了心思,他也不遮掩,淡然地道:“不错,我最恼火的是他们都和我的女人暧昧不清。”

“你的女人?那个女猎妖师?你们已经……”忛雪失声大叫。

儿子喜欢那个女人无疑是飞蛾赴火,而且,有的时候,儿子似乎把那个女人看得比她这个娘还重要,所以,她真的很讨厌那个女猎妖师。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我的人,但是,她将来肯定是我的人。”孙御璟笃定地道。

“她就要嫁人了。”卫亦舒淡淡地道。

“我知道,周致远不会如愿以偿地娶到她的,我就是抢,也要把她抢回冥寒宫去做我的宫主夫人。”孙御璟不可一世地道。

卫亦舒皱眉,孙御璟这极度狂妄自负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反正他前世可是个极度谦虚的人,今世他也是内敛而不张扬。

“御璟,我给你一句忠告,陈诗偌的灵魂已经规整,她又是历史上有名的猎妖师陈雪忛转世,所以你不要低估她的实力,你未必抢得到她。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傻事了。”卫亦舒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孙御璟也听不下去,但是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

“陈雪忛转世?”

忛雪的声音比原来又提高了八度,如此高分贝的声音,让卫亦舒和孙御璟都感到身上发冷,他们都蹙眉看向忛雪。

“御璟,这个女人你不可以爱,她是我们的仇人,就是陈雪忛害了你,把你用法力烤熟,变成一颗死蛋的。”忛雪的情绪很是激动,语气有点急促而不清。

她为了能让儿子复活,她吃尽了苦,她把蛇蛋宝宝浸泡在观音菩萨的圣水里,整整两年多年都没有动过一下,伏在蛇蛋上面,只想把他给孵出来。

她的父王又是因为想为她报仇雪恨,欲毁了陈雪忛的魂魄,才血屠大周皇朝皇宫,招致灾祸。天上的神仙奉玉帝之命下凡惩罚拍散了爹爹的妖魄,以对天下众妖形成一个警戒的作用。

蛇王死后,整个蛇族就开始没落,两千年来越来越衰败,蛇妖们的法力不进反退,直到他们找到了传承了蛇王灵力的孙御璟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这个女猎妖师陈雪忛所赐,怎叫忛雪不对她恨之入骨?

“忛雪,你说是陈雪忛把蛇蛋宝宝用法力烤熟的?”卫亦舒疑惑不解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忛雪,“这不可能啊!”

“这是我的好朋友狐族公主娉婷亲眼看到的,因为陈雪忛法力高深,娉婷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害了我们的孩子却不敢上前救他。”忛雪伤心地抹泪,“我不怪娉婷,她能在那次猎妖师围剿狐妖的劫难中幸存下来已经不容易了,她那里还有能力来救我们的孩子。我们御璟只是受狐族连累才惨遭那个猎妖师陈雪忛的毒手。”

卫亦舒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以前他百思不得其解,陈雪忛的一魂一魄怎么会在孙御璟的蛋里,现在他总算明白了。

这个狐族的娉婷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恶毒啊,她连好朋友的孩子也吓得了手。

“忛雪,你一直都恨错了人。”卫亦舒轻轻拍着忛雪的后背,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的话。这一切都是你的好朋友娉婷公主做的。赤狐族有一个古老的妖术,可以封印人的灵魂。用法术把人的灵魂打入一颗蛇蛋,这样,这个人的灵魂就和这颗蛋里的小蛇同生共死了。只有在小蛇出壳的时候,这个灵魂才能出来,获得新生。那个娉婷因为嫉恨陈雪忛和欧阳墨韵相恋,对她恨之入骨,所以,她把陈雪忛的一魂一魄封入我们的蛇蛋宝宝,然后又用妖力把它烤熟,她是想里面的小蛇被烤死了,永远都不可能出壳。即使有外力把蛇蛋敲破,但是依旧是一条死蛇,这个灵魂也是没有生气的死灵,无法参加轮回的死灵。可是娉婷没有算到你千方百计地又把孩子救活了,同时也救了陈雪忛的这一魂一魄。忛雪,这是你的功德,老天爷都看在眼里,会抵消你害人种下的罪孽。”

“你说是娉婷做的这一切?”忛雪不敢相信,她们毕竟是最要好的朋友。

“应该是她。”卫亦舒抬眸,眸光深沉,“十八年前,我是亲眼目睹御璟的蛋壳碎裂,然后陈雪忛的一魂一魄从里面出来的。”

“娉婷,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忛雪真的被气得要发疯了,一股噬骨的恨意涌上她的心头。

娉婷害了她的孩子,却又嫁祸于人。

“又是狐族,老子迟早要烧了雪山,把雪山上的狐妖杀个片甲不留。”孙御璟也听得双眸喷火,原本宝蓝­色­的眼眸一片猩红。

卫亦舒瞥了一眼孙御璟,无语,他叹息,孙御璟注定要掀起一翻腥风血雨的,他只是一届凡人,无回天之力。

外面传来轻微的咝咝声,仿佛是风吹了窗外的挂着的药草叶子。

卫亦舒转头看着窗子的方向,心里微微一动,狐王欧阳墨韵在外面,他转过头来对孙御璟道:“天­色­不早了,我和你娘打算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噢?你们要休息了呀?”孙御璟的语气忽然变了调,别有用意地瞄了一眼忛雪,然后又看了看房里唯一的一张床,­阴­阳怪气地道,“娘,那么儿子就把打扰你们休息了。”

“你乱想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伤得很重,不能怎么样的?”忛雪气急败坏地道。

说完忛雪立即表情尴尬地捂住了嘴,好像有点越解释越乱……

孙御璟也不再说什么,微微一笑,转身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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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一切】-------------------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忛雪能得到她自己的幸福,身为儿子的他,真的挺为她高兴的。

“忛雪,我们休息吧!”卫亦舒对忛雪微微一笑,弯腰探身整理床上的被褥。

忛雪的脸­色­微微一红,卫亦舒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也睡这里了,而且是和她一起睡,她的心忽然慌乱了起来。

卫亦舒把被子枕头整理好,转身对忛雪道:“我留在这里方便照顾你,你不介意吧?”

“亦舒,我们本就是夫妻,无需避讳什么,而且你又是为了照顾我,何须此言呢?”忛雪心如鹿撞,却又有止不住的甜蜜直往上泛。

忛雪已经两千多年没有见过孙亿友了,今日再见,转世后的他更是多了一份风华和内敛,那耀眼的光华深深地吸引着她。

她再一次地体会到了那种如初恋般的甜蜜的感觉。

忛雪在卫亦舒的注视下脱下外衣,然后躺到床上,卫亦舒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但是,他似乎还没有宽衣解带的意思。

卫亦舒看到忛雪略带疑问的眼光,他伸手抚摸着忛雪白皙的脸庞,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触感极好,滑如凝脂,他柔声道:“你先睡吧,我想仔细地看看你。毕竟,两千多年前的那一世记忆在我心中已经有点模糊了。我只记得有一个叫忛雪的蛇妖住在我的心里,想到她,我的心里会痛。”

忛雪娇艳的脸庞上荡起幸福的微笑,满足地闭上眼睛,有他这一句话,她经历的所有苦难都值得了。

卫亦舒俯身,轻声道:“忛雪,你先睡一会儿,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需要多休息。”

说完,他温柔地吻上忛雪的­唇­,辗转轻压,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吮吸草叶上甜美的清晨甘露。

卫亦舒在­唇­上施了法,忛雪很快就入睡了,她的脸上挂着恬静又安然的笑容。

卫亦舒把她肩头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然后放下床前的幔帐,走到书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淡然地道:“狐王,请进了。”

他这国舅府今晚可真是热闹,先是来了冥寒宫主,后又来了九尾神狐。

一阵风起,窗子开了,一袭白­色­的身影闪了进来,他白衣胜雪,姿容如仙,在月光下,美好得如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是狐王欧阳墨韵。

“真看不出原来卫国舅是这么感­性­的人,对你的红颜知己可真是温柔备至啊!”欧阳墨韵戏谑地看着卫亦舒。

“对于我心爱的女人,我当然要尽我的全力让她开心。”卫亦舒略带责备地道,“当初我让你带诗偌丫头上雪山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认可了你和她的感情,可是你怎么又把事情搞到这一步,居然要各自婚嫁了。”

“这是她的意思。”欧阳墨韵无奈一笑,表情晦涩,剑眉像是打了结一般,夹带着无数的无奈和疼痛,怎么都不能抚平的伤痛。

“欧阳墨韵,你应该回去清理一下门户了,刚才我们的谈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知道你将要娶的那只母狐狸是如此的恶毒,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呢?”卫亦舒颇有一些看好戏的神­色­,观察着欧阳墨韵的反应。

“我的心里很难过,真的对她很失望。”欧阳墨韵的眸中呈现出一股痛苦之­色­。

欧阳墨韵是真的难过,虽然早就有一些猜测,这一切可能都是娉婷做的,但是,当这一切变成真实时,他的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曾经有多少次,他希望他的推测是错的。

娉婷不但是前狐王的女儿,更可以算是他的青梅竹马,即使他对她没有爱情,也有一种胜过亲情和友情的感情。

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不忍心责备她,惩罚她。

而她伤害的却却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他该如何对待娉婷?

“那么,你半个月后的婚礼还照常举行吗?”卫亦舒面­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润和温和。

“当然照常举行,请帖都已经发了,到时候各狐族族长都会到场恭贺。”欧阳墨韵的声音里似乎夹带着万般的无奈。

“你这样做,诗偌该有多伤心?”卫亦舒气愤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诗偌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当然舍不得她伤心,我娶娉婷有我的目的,我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和诗偌白头到老。”

卫亦舒凉凉的瞥了欧阳墨韵一眼,既然他说舍不得陈诗偌伤心,相信他必定会有所行动,毕竟他是九尾神狐,狐界之王,如果连他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守不住,那么他也不配做这个被人类史书称赞不已的狐王了。

不过,如果欧阳墨韵想享齐人之福,恐怕他的算盘是打错了,陈诗偌肯定会扒了他的狐狸皮做件皮衣,然后天天把它穿在身上。

“欧阳墨韵,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卫亦舒问到了正题,他料定了欧阳墨韵今天必定有求于他。

“我两千年前喝了孟婆汤所以失忆了,我到地府去找过阎罗王,他说人间有一个天生双瞳的卫亦舒配出了孟婆汤的解药,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你不是因为度天劫,遭遇天雷才会失忆的么,怎么又成了喝孟婆汤失忆的呢?”卫亦舒不解地看着欧阳墨韵。

“唉,真是一言难尽……”欧阳墨韵眸光有些神散,他幽幽地道,“有人告诉我,陈雪忛是为我挡下最后一道天雷被劈死的,她的魂魄中有一魂两魄被我们狐族夺得。我和娉婷做了一个交易,让陈雪忛的魂魄让她的人类未婚夫带走,但是我喝孟婆汤彻底忘却与她的这段爱恨情仇。”

“雪忛是为你死的?”卫亦舒极度震惊,“怪不得那时候关于陈雪忛之死,民间谣言种种,但是二皇子殿下却只字不提。”

“诗偌那丫头说她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她记得是我杀了她,所以她绝对不会嫁给我这个杀她前世的仇人。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唯有也恢复自己的记忆,才能去揭穿这个丫头善意的谎言。”

“看来诗偌是怕你再遭遇天雷,她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你。”卫亦舒说完,他的心里忽然一阵揪心地痛,眸光转向幔帐方向。

幔帐后面的忛雪此刻正在熟睡,而且她的脸上肯定挂着满足甜蜜的笑容。

她在感情方面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他只要对她展现稍许温柔,她立即就幸福得好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两千年前,当她遭遇天劫时,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有没有恨他?

今天,他决定牵起她的手,从此不放开,到底是对还是错?

欧阳墨韵顺着卫亦舒的目光向幔帐看去,他知道幔帐后面床上躺的是蛇族公主,忽然感叹道:“如果诗偌象你这样有勇气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就好了,她恢复了陈雪忛的记忆以后就一直在逃避。”

卫亦舒淡淡一笑,拿出一瓶药水,递给欧阳墨韵道:“给你,这是孟婆汤的解药。你可知道,这种药每被人服用一次,我的寿命就会折损几天,因为,这是逆天行事。”

“卫国舅,我和别人的情况不同,我没有投胎转世过,所以不会减你的阳寿。”欧阳墨韵接过瓶子,一饮而尽,感激地道,“不过你的恩情我记下了。”

“我是看在诗偌的面子上才给你这瓶孟婆汤解药的,否则,就凭你重伤忛雪这一件事情,我刚才就应该拿一瓶毒药给你。”卫亦舒说完,伸手做了个请客出门的姿势,“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谢谢。”欧阳墨韵说完,再次跃身从窗子飞了出去。

他知道,卫亦舒跟他并没有多少交情,当初他从地府出来,决定来找卫亦舒时,就是算准了卫亦舒为了陈诗偌必定会给他孟婆汤解药。

出了国舅府,欧阳墨韵的记忆一下子涌出,他险些承受不住。

虽然,他已经知道陈诗偌的前世陈雪忛曾经和他相爱,最后为他而死,然而,当所有的记忆复苏,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最揪心的一幕,他还是承受不住这份伤痛。

陈雪忛在最后一道紫­色­惊雷劈下的时候,她飞身上前迎上天雷,瞬间魂飞魄散。

欧阳墨韵根本没有想到陈雪忛会飞身挡在他的前面,她长发飘飞,白衣胜雪,清丽的脸庞中透出几分圣洁,她看着欧阳墨韵,眸光里漾起一片笑意。

欧阳墨韵当时彻底的懵了,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只抓下她头上的一支宝蓝点翠朱钗,而她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那一刻,他木然了,感觉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

雪山的王宫里,灯火通明,巍峨的宫苑在灯火下显得富丽堂皇。

欧阳墨韵飞速上山,飘飞在葱郁的树林里,他知道,他今天下午下山,若是不当天回去,娉婷定是要担心得彻夜不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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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安全感的母狐狸】-------------------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欧阳墨韵料到,娉婷一定很担心,担心他会去找陈诗偌。

果然,守宫门的小狐狸­精­远远地看到欧阳墨韵,立即欢快地向娉婷公主的寝宫跑去,同时一路欢呼雀跃着:“公主,王上回来了。公主,王上回来了。”

这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半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娉婷脸­色­苍白,身体孱弱,正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徘徊。

秀雅担忧地看着她,公主已经来回走了两个多时辰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傍晚时分,娉婷等欧阳墨韵来陪她一起吃晚饭,赵天靖来报,王上有事下山了,娉婷公主请一人用餐吧!

娉婷当时就惊慌失措,她紧抓着秀雅的手问道:“秀雅,你说,王上是不是去找陈诗偌那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妖­精­了?”

“公主,你不要胡思乱想,赵侍卫不是说了吗,王上是下山办事情的。”秀雅看到娉婷的神情心痛不已。

公主爱王上已经爱得快要心智失常了,那个陈诗偌是人类,她们自己才是正宗的妖­精­。

若是说到勾引人,狐族是世上所有生灵中最厉害的,就连人类也比喻会勾引男人的女子为狐狸­精­。

可是娉婷公主身为狐族最妩媚的女子,却偏偏担心一个人类女子会抢走王上的心,这真是讽刺啊!

“秀雅,你不懂。”娉婷悲痛欲绝地摇摇头,脸上神­色­凄婉,“王上虽然说要娶我,但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猎妖师。”

秀雅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娉婷,只是站在房间里,看着娉婷如热锅上的蚂蚁,从房间的东头走到西头,再从西头走到东头。

“你去吩咐守门的侍卫,王上一回来,就立即通知我。”娉婷忽然又停了下来。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通报。”秀雅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儿,又转头对娉婷道,“公主,你该去吃饭了,若是你饿坏了,王上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责任。”

“墨韵又不在,我一个人去大厅里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胃口。”娉婷咬­唇­,眼眸里浮起一层水雾。

他昨天对她说,以后每天都陪她一起吃饭,让她不要在自己的寝宫里吃饭了,到大厅里陪他一起吃饭。

当时,她听了他的话幸福得快要眩晕,可是,仅仅才一天,他就开始食言了。

秀雅无奈,到宫门口吩咐了守门的侍卫,然后又转到王宫的厨房,让他们给公主准备晚餐,然后送到公主的寝宫去。

秀雅回去时,娉婷还是继续在来回踱步,秀雅静静地站在墙角,无奈地傻看着她。

房间里静谧得诡异,气氛很是压抑悲凉,除了娉婷的绣花鞋在地上摩擦出轻微的脚步声,没有任何一丝声响。

秀雅感到这份寂静让她呼吸都不顺畅,她心里只盼着王上早点回宫,让娉婷公主安静下来,好好休息。

秀雅从服侍娉婷公主到现在也已经有几百年了,可是她从来没有见到公主像今天这样暴躁不安过,她担心再这样暴走下去,公主就要­精­力枯竭,香消玉殒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秀雅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开门,她打开房门,欣喜若狂地道:“王上,你终于回来了。”

然而,看到门外端着托盘的雅漾,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下来。

“我是来给娉婷公主送晚饭的。”

雅漾抬眸看向秀雅,厨房里做好了晚饭,但是却没有人敢给娉婷端过来,整个王宫都知道娉婷公主此刻为了王上离宫而发脾气,因此,谁也不想来往枪口上送。

于是有宫女想到了雅漾,她是新进宫的,资历最浅,这件没有人敢做的苦差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雅漾也无所谓,王上公布和娉婷即将成亲的消息以后,她就非常的伤心难过,她和赵家兄弟都很喜欢陈诗偌,希望她能成为他们的狐后。

现在,听说娉婷公主在她的寝宫里发脾气,雅漾还真想去看看,那个抢了诗偌姐姐幸福的娉婷公主现在是什么暴怒的模样。

娉婷正在暴走,听到秀雅说,王上你回来了,她立即欣喜地转身,后面雅漾稚­嫩­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中,她脸上的笑容立即凝结了。

娉婷僵立在那里不动,犹如被一盆凉水泼下,心里冰凉,不是欧阳墨韵回来了。

雅漾端着托盘进来,把饭菜一盘盘从托盘上拿下,放到桌子上,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僵立在那里的娉婷公主。

看到娉婷公主面如土­色­,神情极端萎靡不振,一副很颓废的样子。

雅漾这两天郁结在心头的闷气忽然全部散了,心里极其的舒畅。

活该,娉婷这只没有安全感的母狐狸,明知道王上爱的不是她,还死皮赖脸地要嫁给王上。

王上不过就是下雪山去办事,就把她吓成这样了。

娉婷就是做了狐后,她也不会幸福,每天都可悲地活在恐惧不安和胆战心惊中,担心会被王上抛弃,担心王上还爱着陈诗偌。

真是一只可悲的母狐狸!

娉婷看着雅漾秀气的小脸,这个丫头现在是欧阳墨韵寝宫里的宫女,是为了侍候陈诗偌才进宫的。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忿恨像野草一样爬上了她的心头,她的美眸里透出一股­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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