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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穿越未来之捍夫记 > 第一首选的,当然是修身的肚皮舞了。

第一首选的,当然是修身的肚皮舞了。

身后的沈墨贴着她,额头抵在吴思的肩窝,轻声喘息。­唇­边噙着一抹满足的浅笑,双眼愈发明亮。

心里暗想着:偶尔两人在浴室的镜前来一回,还是别有滋味的……

吴思一把抓住他又开始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扭头瞪了过去:“再来一次就走不动了,赶紧冲冲水,我们这就出去。”

沈墨的双臂圈着她的腰,低头啃咬着吴思细­嫩­的脖子:“不着急的,最后一次就行。”

吴思怒了,PP一挪,把人往外推了推:“你都说了多少句最后一次了,还不是……”

从浴缸到洗漱台,再到全身镜前,总不会还想去马桶上尝试一回吧?

见她羞恼成怒,沈墨见好就收,笑着退了出去:“好,为夫一切都听娘子的。”

这才出了去,等两人穿戴整齐,沈墨的手机突兀地响了。

他皱皱眉,在吴思的催促下才接起了电话:“怎么了……嗯,好的……待会……”

见沈墨说话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最后挂上,吴思奇怪:“工作的事?”

他有些懊恼,点了点头:“分公司一个下属将准备的样本搞错了,还得所有的事都要重新来。最大的问题是对方的商户急需,又在明天就来看样板。”

“没关系,你去公司看看吧。”虽然有点失望,吴思还是善解人意地安抚道:“公事要紧,办妥后我们再去游乐场吧。”

“只好这样了,”沈墨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歉意道:“今晚可能要通宵,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的,”吴思也回吻了他的脸颊,沈墨这才拿起外套出了去。

一个人出门没意思,她窝在沙发上,也没什么食欲,只让人送来一杯­奶­茶。

这才放下电话,房门就响了。

吴思愣了一下,现在的酒店服务已经达到光速了?

她起身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穿戴得体的贵­妇­,完美的妆容,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盘在脑后。浅紫­色­的套裙,剪裁贴身,手臂上挂着一个银­色­的手提袋。

吴思看着她,酒店的服务生不可能穿成这样,于是礼貌地问:“请问这位女士来找谁?”

贵­妇­睨了她一眼,不悦道:“来者是客,不请我进去坐坐?”

拜托,这人究竟是谁,简直是当这里是她的家一样,够喧宾夺主的。

吴思秉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侧过身,还是让她进了房间。

这里的酒店保安设施很不错,估计骗子进不来。再说,以这女人手上戴的玉镯,以及那个她曾经看见过的限量版手提袋。

这年头的骗子,怎么可能买得起这样的行头?

“几年没见,吴小姐不记得我了?”贵­妇­慢条斯理地在沙发坐下,修饰得齐整的秀眉一挑:“差点忘了,吴小姐摔下了楼梯,把这五年的事都忘光了。”

她把提包放在一边,红­唇­微勾:“不过有时候,忘记了也好,免得走回头路,一错再错。”

吴思偷偷翻了个白眼,此人估计以前是读哲学,说话深奥得让人根本听不懂。

她扯了扯嘴角:“这位女士说得对,不记得有时候也是好事。”

比如说,自己就从来不会想起面前这个见鬼的哲学家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算认识,也可以用失忆当作不认识了……

显然,贵­妇­以为吴思赞同了她的话,相当愉悦地笑了:“吴小姐这一摔,看来比以前要识趣得多了。”

吴思­干­笑着,礼貌地又问:“不知这位女士该怎么称呼?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

这人再胡言乱语的话,她已经想叫酒店保安把人请出去,直接带去该收留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吴思对这贵­妇­没有印象,只是她的一举一动,还有脸上的神情,都让自己非常厌恶。

估计是这身体残留的意识,这贵­妇­显然不会是自己的朋友,而且来者不善。

“看来吴小姐的耐­性­一如以往的不好,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贵­妇­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缺,从包里拿出支票本,慢悠悠地问:“不知道吴小姐觉得多少合适?”

吴思愣了愣,又看了眼她手里的支票,难不成这人还是来还钱的?

少说少错,她直接开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吴小姐之前答应过我,不再跟凌瑞来往,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贵­妇­抬了抬眼,与清淡的笑容不同,目光锐利。

这一说,吴思终于知道这人的身份。

结合沈墨之前说的话,这位肯定是当年侮辱沈墨母亲的凌瑞妈妈了。

果然不好相与,她收了笑容,正­色­道:“想必凌女士错了,我什么时候跟凌瑞来往了?如果说我们有接触,那是因为凌瑞出现在我的面前。”

“吴小姐的意思,是凌瑞纠缠你了?”贵­妇­嗤笑一声,显然是不信。

“凌瑞将要订婚了,回国只是创业,又怎么会来纠缠你?吴小姐说话,还是有点依据比较好。”

吴思看着她,突然笑了:“凌女士不是知道我摔下了楼,没了这几年的记忆?如果没说错,现在的我根本不认识凌瑞,怎么去纠缠他?不知道这个人,又怎样来往?”

贵­妇­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就算凌瑞来找你,吴小姐难道就可以用失忆这样的理由,无视我们之间的约定?”

听了这话,吴思更好笑了:“凌女士,如果没记错,我不认识凌瑞,又怎么会记得您?您跟我的约定,就是在我失去的记忆里面。”

她盯着吴思,面上的笑容“刷”的一下消失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气氛,吴思真想拍手掌,来赞扬一下这位凌女士的变脸功夫,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她的语气,却比吴思想象中要缓和:“是我疏忽了,不过既然今日我特意来提醒了吴小姐,希望你能够遵守约定。”

“凌女士,你又错了。”吴思摇摇头,感慨道:“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还去纠缠凌瑞做什么?想离婚再跟他双宿双飞,搅和掉他的订婚对象?那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当初他没能跟我在一起,想必出自凌女士的授意。那时候没能做得成,凌女士觉得现在还能做得到吗?”

凌瑞妈妈的脸­色­又红又白,明显是气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吴思这样不起眼的女人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多年来的修养,还是让她很快平息了心底的怒意。

重新拾起贵­妇­应有的姿态和神情,她优雅地站起身,眯起眼冷冷道:“看来,我跟吴小姐没有共同话题,不必再谈下去了。”

吴思听得真想再翻白眼,谁想跟她谈来着?

“原本我还想好声好气地劝吴小姐,免得重蹈覆辙,落得一样的下场。现在看来,吴小姐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跟你的丈夫也算相称。”凌瑞妈妈­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浅笑,又重复了一句:“你们两个,确实很相称。”

这样明显的嘲讽,吴思听不出才怪,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凌女士,不送了。”

等她出了房门,吴思突然出声唤了一声:“等下,凌女士。”

凌瑞妈妈挑挑眉,以为她要改变主意,却听到吴思问:“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依照这女人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特意查出她的酒店,再眼巴巴地赶过来,肯定是有人直接告诉她。

而吴思已经很久没见过凌瑞了,又怎会突然被说纠缠不纠缠的事?

想必,告诉她地址的人,顺道添油加醋了一番。

凌瑞妈妈讨厌吴思质问的语气,冷哼一声直接就走:“显然,不喜欢吴小姐的人,比你想象中要多。”

吴思站在原地,目光闪烁。

要排查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难的……

拍照门

送走了人,吴思回到房间,继续窝在沙发上,一手托着下巴沉思,一个个排除所有可能告密的人。

她跟沈墨出差,知道的人也是不少的。

公司里,薛敏和其它的助理团是肯定知道的。

家里的话,文杰和沈小齐,还有就是自己的好友苏采都知会到了。

外面的话,凌瑞可以PASS,他不可能知道两人的动向。

薛敏知道的话,薛琪琪也肯定是晓得的。只是听说琪琪前阵子回学校去了,估计不可能跨洋来告密。

至于其他人……吴思暂时还没有想到……

这么一想,里面对她有敌意的,就只有薛敏了。

薛敏特意告知凌瑞妈妈他们的酒店,用意很明显是羞辱,或者更多的是离间她跟沈墨的感情?

只是沈墨突然被叫走,是否有可能也是薛敏的意思?

不想他再受到侮辱和伤害,才特意支走了沈墨……

这样的话,事情的前后就说得通了。

当然这些都是吴思自己的推测而已,无凭无据的,很可能造成冤案。

虽然,她潜意识里觉得,这并非是冤案就是了……

想当初薛敏还特意叫来个刑勇,跟自己说了多年前的事,混淆视听。吴思那会儿还差点着了道,实在很难对她没有起疑。

既然有第一次,就很可能会有第二次。以薛敏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估计这一回很可能也是她折腾出来的玩意儿。

估计没有想到,她­性­情大变,不是因为失忆,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五年前的吴思,没有最近的记忆,从未经历过跟凌瑞之间的痛苦,所以才能够更加无所顾忌。

对上凌瑞的妈妈,这样的贵­妇­人,良好的修养,极好的谈吐,一针见血的话语。如果她真的跟凌瑞有一段很深的感情,肯定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尤其是,这位母亲根本就是想用钱打发掉她。

显而易见,她只会觉得,是吴思在纠缠着凌瑞,这才会有后来的事。也将吴思当作是拜金女,只为了钱才会跟凌瑞在一起。

这样赤 ­祼­­祼­的侮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吴思不由庆幸,她是五年前的人,没有跟凌瑞有任何的交集,对他也没有陌生人以外更多的感情。

所以,她也才能更心平气和地坐在凌瑞妈妈的面前。

虽然听了那些话,搅得自己一肚子的火。

不过跟她计较,吴思只觉得好笑。

反正自己跟凌瑞没有瓜葛,也不想再有任何超出点头之交的关系。不用跟凌瑞妈妈打交道,更无需看她的面­色­过日子。

她更加高兴的是,五年后的凌瑞甩掉了自己,免得往后的日子都要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

怎么看都觉得,嫁给沈墨要比凌瑞好的多了。

虽然沈墨是动了一点小手段,可是总体来说,一个轻易放弃的凌瑞,一个始终坚持的沈墨。

吴思觉得如果时光倒流,她还是会选择后者的。

想明白了,她也就不纠结了。

反正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幸好沈墨也不在,没必要对着凌瑞妈妈那贵­妇­人的嘴脸,以及高傲得几乎要长在额头上的眼睛。

对着这样的人,别说吃不下饭,连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觉得憋屈。

酒店的服务生送来了­奶­茶,吴思又叫了点糕点。

本来没什么胃口的,遇上凌瑞妈妈,噎了她一回,反而觉得肚子饿了。

估计凌瑞妈妈要知道了,肯定气得要吐血。

一顿下午茶吃得欢欢喜喜的,等沈墨晚上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也能听出吴思语气中的愉悦。

“什么事让思思这么高兴?不会是因为我不在,让你轻松舒服了吧?”

听见他的打趣,吴思嘟嚷道:“酒店的东西挺好吃,正舒舒服服地看着电视喝­奶­茶,当然高兴了。你不在,挺无聊的,工作都解决好了吗?”

凌瑞妈妈来酒店的事,她下意识不想让沈墨知道。这样令人讨厌的事,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免得让他也跟着不高兴的。

“已经重新弄好了样本,送出去了,估计来得及明天用。可是这边还积压了一点事,我打算通宵做完,免得明天不能陪你出去了。”

吴思皱着脸,有点心疼:“别,你还是回来吧。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的。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做。游乐场回去也是有的,也不是一定要在这里玩。”

沈墨笑了笑,答应了一声,跟旁边的人说了,拿着外套就出了门,却不舍得放下电话:“今天除了在酒店房间看电视,还做了别的什么?”

吴思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音,也笑了:“有,泡了热水澡,思考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重大的问题?”沈墨招手叫了出租车,开门坐了进去:“思思怎么突然想这个?想沉思者学习?”

“沉思者那个怎么看都是在发呆,就是比较正儿八经的发呆而已。”吴思想起几年前的一部片子,就是吐糟沉思者压根就是在发懵,笑了她好一阵子。

“有多正经的问题?”沈墨难得起了兴致,隔着电话问了起来。

“不告诉你,秘密。”吴思卖了个关子,又捂着手机的盖子,左右张望,脸颊红红的小声道:“回来的时候,记得买那个……已经用完了。”

“哪个?”沈墨一听她像是做贼心虚的声音,就知道吴思现在一定通红着脸,扭捏的样子。

虽然已经很多次了,她还是这样害羞,不过沈墨也喜欢见思思红彤彤的脸,更爱逗逗她。

“就是那个……”吴思咬着­唇­,觉得自己­干­嘛心虚的,就是个平常事。于是挺直腰板,咳嗽了两声:“总之,你记得去买就行,我挂了!”

到头来,她还是没说究竟买什么,不过沈墨也了然就是了。

早上吴思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门,哼了哼,不情愿地在床上滚了滚。手臂往旁边一摸,凉的。

她这才睁开眼,想起沈墨早上还要去公司,又趴了回去。

敲门声在继续,沈墨向来小心,绝对不会出现忘记带房卡这样的事。走的时候,他肯定也细心交代过服务生,不要来打扰她。

不用想,外面肯定又是个讨厌鬼。

吴思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光溜溜地套上浴袍下了床。在浴室用温水把头发抓了两下,算是能见得人了,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

果然又是个不请自来的人,吴思皱起眉头,觉得刚才自己不该应门的。

“凌师兄,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虽然想关上门,不过走廊上房间不少,有些方可经过,就这样把凌瑞居于门外,估计丢脸的是自己了。

“听说我妈过来了,就来看看,小思没有事吧?”凌瑞很清楚自家妈妈的­性­格,当年曾经那样对待吴思,现在估计态度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很好,不劳师兄费心了。如果没别的事,不送了。”吴思恨不得这个大麻烦立刻消失,好让自己能睡个回笼觉。

她冷冷淡淡的态度,让凌瑞更觉得吴思是受了委屈,声音越发放柔了:“小思,我妈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很抱歉。”

吴思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凌师兄可以走了?”

凌瑞皱皱眉,她突然当自己是陌生人的态度,让他很不自在。

只是当初的事,他要付大部分的责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之前听说妈来找吴思,吓得他立刻从外地赶了过来。

看吴思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受了太大的委屈。

这样还好,当初吴思抱着他哭得极为伤心的一幕,凌瑞还牢记在心里。

他真的,不想让吴思因为自己的缘故再哭了……

“幸好小思没事,我会跟妈说,不要让她再来打扰你的生活。”凌瑞眼底闪过黯然,只要他不再来见吴思,恐怕妈也不会难为她。

吴思连连点头,已经懒得应他了。

凌瑞正要走,无意瞥见她脖子和锁骨上的吻痕,目光闪动。

看来,她跟沈墨相处得很好,很恩爱。

想到这里,凌瑞的胸口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烧得他很疼很疼……

“小思,那时候如果我再坚持久点,又怎么会走得现在的地步?”他轻轻叹了一声,满眼哀戚地看了过来。

吴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怎么眨眼间就化身为言情大师,说话那么煽情的?

“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的事。”她凉凉的回答着,倚在门边,眼角微挑,显露出一种慵懒的妩媚。

凌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虽然不够漂亮,满身的光彩却令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盯着吴思微肿的双­唇­,已经松松垮垮的浴袍,他骤然间从胸口冒起一股愤怒。

面前的她,原该属于自己的,却被沈墨抢了去……

混杂着嫉妒、怒火,以及更多难以说明的情绪,一下子扯断了凌瑞脑海中那一根理智的弦。

吴思见他不吭声,退开一点打算关上门,却被凌瑞一手往内一推,狠狠地压在墙上。

她大吃一惊,正要开口呼救,凌瑞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将自己的嘴封得严严实实。

吴思只能发出几声呜咽,感觉到他的大手从浴袍里伸了进去,随意揉捏,霎时又惊又怒。

她一直以为凌瑞是个君子,所以没有刻意设防。却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做出强迫的事来……

吴思一口咬伤凌瑞伸进来的舌头,他只是一顿,亲吻越发凶狠,像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肚子里。

单手将她的双手扭在身后,让吴思无法动弹,另一手在浴袍里恣意游走。

她因为匆忙起床,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在凌瑞的眼里,还能隐约瞥见里头点点暧昧痕迹,手上越发用力。

浴袍被扯开了一点,吴思感觉到肩膀一凉,又不能动,房门还没有关。

这个时候,外面可能会有其它房客和服务生经过,她愈发觉得惊慌,扭动着想要摆脱凌瑞,却只让他感觉到更加兴奋。

突然“卡擦”一声,凌瑞反应过来,瞬间将吴思揽在怀里,尤其是背对着房门遮住了她的脸。

他单手一挥,挡住了自己的脸,呵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立刻出去!”

吴思从凌瑞的腋下,隐隐感觉到许多的闪光灯朝着他们,登时心里凉透了。

刚才两人的事,竟然被人用照相机拍下来了!

混乱之后

“这位是沈大设计师的妻子吧?能说一说,跟凌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一个人招呼着相机靠近,大声问道。

吴思暗道不好,居然是娱乐记者!

现在说是凌瑞强行入房,意图不轨,她这样的辩解只会让这些记者更兴奋。说不定明早的头条,就是两人相拥而吻的大特写,下面还加上某知名设计师妻子在酒店与某企业凌姓总经理秘密幽会!

如果真是这样,吴思真是一口血又呕出来。

跟谁有绯闻都算了,竟然是凌瑞这个衣冠禽兽!

凌瑞显然在有钱人家,早就练就了一派处事不惊。

立刻脱掉西装外套,遮住两人的脸,拽着吴思迅速冲出了房间。

吴思无奈地跟着他,脚上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跑不了多远就掉了一只,另外一只也烂了,光着脚在酒店走廊狂奔,别提有多狼狈。

好在酒店是回转设计,四通八达。她跟着凌瑞绕了几圈,跑到了安全通道的角落,终于算是摆脱了那些记者疯狂地追逐。

凌瑞吁了口气,扭头神­色­关切:“小思还好吗?抱歉,没想到那些记者居然会守在外面。”

吴思皱了皱眉头,事情实在太巧合了。

凌瑞前脚才到,记者后脚就出现,显然是有心为之。

原先她心里有一瞬间想到会不会面前这人做的手脚,故意突然上门,又做出那样强迫­性­的事。用意自然是败坏沈墨的名声,也令自己不好过。

只是现在,看着凌瑞眉头紧皱的样子,不像是自编自导的人。

如果是的话,他现在根本就不用跑,继续刚才的show就足够了。给记者拍个够,自己也就声名狼藉了。

可是,吴思想到那位凌瑞妈妈极度爱惜面子。要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的上门来警告她。

显然凌瑞也不会是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的人,名门里讲究的这些,更不会轻易毁掉。

看来,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吴思的心里绕了几道弯,伸手往前一晃:“手机借我一下。”

她跑出来身无分文,又不能就穿成这样走出去,更不想继续跟这人呆在一起,只好求救了。

凌瑞爽快地把手机递给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小思要打电话给沈墨吗?”

“对,”吴思觉得没必要隐瞒,直接地答了一句,快速地摁下了沈墨的手机号码。

简略地跟他说了刚才的事,吴思觉得沈墨解决问题的能力要比她强多了,毕竟现在首要的是摆平这件事,其它的稍后再说也不迟。

沈墨沉默了一会,交代她到酒店后门,他十五分钟内赶到。

吴思挂上电话,原本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看了凌瑞一眼,她往外一指:“凌师兄,你先走吧。你的车就在停车场,立刻开车走就行。”

“那小思呢?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隐约听到沈墨的声音,知道还要一段时间,凌瑞的面上有点不放心。

吴思不由冷哼:“今天的事,如果不是凌师兄,又怎会到了这样不能收拾的地步?”

“当我求你了,立刻离开这里,OK?”

在留下,吴思保不准会忍不住,狠狠踢他两脚,以消心头之恨!

看见她颇为凶狠的样子,凌瑞显然吓了一跳。

想来想去,他确实不便在酒店里久留。不但要回去先查查刚才那些记者所在的报社,然后以家族的名义摆平。尤其是,必须封锁消息,免得被妈知道。

凌瑞这么一想,只觉得头大。

一时的冲动,没料到会折腾出那么多的麻烦来。

“那我先走了,小思不必担心,我会解决好的。”凌瑞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拿着外套飞快地走了。

吴思叹了口气,拽了拽浴袍,双脚凉飕飕的。

遇上凌瑞,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吴思又不敢坐电梯,免得被人看见她现在的糗样,更怕遇上还没死心的记者。

无奈地光着脚,从安全通道慢慢地往下挪,实在是凄惨到家了。

小心翼翼地躲在后门,一看见沈墨的车子开了过来,吴思正准备冲过去。

一大群的记者和摄影师却涌了上去,“卡擦”声不断,夹杂着无数的提问。

“沈先生的妻子与凌先生在酒店私会,你的感想如何?”

“据说两人就在酒店房门前缠绵,完全不忌讳其他人的眼光,你们是否已经准备离婚?”

“当初沈先生的妻子发生意外,是否跟你不同意离婚,成全两人的有关系?”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沈墨径直打开车门,拿起手机说了两句,一眼就望见了后门­阴­影里瑟缩着的吴思。

他微微地点了下头,很快酒店的保安就大批过了来,将记者一一请出了停车场。

毕竟这里是众多名人喜欢下榻的地方,如果没有高素质的保安,恐怕很难得到清净。

酒店老板的后台够硬,记者之前是偷偷潜入来的,现在也不好大肆喧哗或者发抗。狠狠地拍了好几个沈墨表情的特写,又不死心地大叫着各类问题,终于是不情不愿地给保安带出了酒店。

沈墨看那些人走了,这才取下了脸上的墨镜,大步走了过来:“思思,还好吗?”

吴思的样子实在太狼狈,一手揪着浴袍,脚上什么都没穿,头发凌乱,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们上去再说,”把外套裹在她的身上,沈墨搂着吴思上了楼。

酒店经理很快就换了一间房,免得再受到记者的­骚­扰。

吴思犹豫着跟着他进了房间,听着沈墨低声吩咐经理送来一杯热­奶­茶和点心。

等房门关上,她站在墙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也不清楚沈墨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沈墨却递给她一件新的浴袍,推着吴思进了浴室:“看你手脚冰凉的,先进去泡个热水澡。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吴思愣着进了浴室,乖乖地冲了热水,感觉到冰凉的身体终于暖了回来。原本忐忑的心,也稍微好了一些。

没有耽搁太久,她推开浴室的玻璃门走了出去,一股子热­奶­茶的香味飘了过来。

沈墨坐在床边笑了笑,招手叫她过去:“思思还没吃早餐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吴思挨着他坐下,摇摇头:“我不饿,刚刚的事,其实……”

“思思不用太担心,我已经交代公司的律师去办了。那些记者除非要丢了饭碗,要不然不敢在报纸杂志上乱写。”沈墨笃定地说着,把­奶­茶塞到了她的手上。

两手握着杯子,很暖和,吴思低着头,有点不敢看着他。

这件事她还是要负责任的,如果不是自己的戒心太不够,对凌瑞的印象有点先入为主。觉得这个人曾经是自己的恋人,估计品行还是过得去的……

到头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以前她没认清这个人,现在还是没看明白,才落得这样的混乱之中。

­唇­边有点痒,沈墨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唇­,声线低哑:“受伤了,怎么有点血迹?”

吴思撇开脸,小声答道:“他硬来,我就咬破他的舌头了。”

流了不少血,估计挺疼的。

她皱着眉头,猛地起身就要往浴室走:“我再去漱口……”

刚才冲水的时候就漱了几遍,却还是能感觉凌瑞残留的气息,让吴思倍感恶心。

沈墨一把抓住她,拉到了怀里,叹了口气:“看思思的­唇­都快给擦破了,还是我来吧。”

他来,怎么来?

还没等吴思反应过来,眼看着他慢慢靠近,双­唇­贴在自己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温柔的亲吻。

她双眼突然有些湿润,想要转开脸,却被沈墨捧起了脸,一再加深了这个吻。

仔仔细细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仿佛是要将别人的气息全数除掉。

直到吴思通红着脸,气喘吁吁的,沈墨这才退开了一些。

她鼓着脸,忽然有点气自己,一手扯开浴袍,抱着他,脸颊埋在沈墨的肩窝之中,小声嘀咕道:“他还乱摸,怎么用水冲都觉得不­干­净……”

沈墨轻轻一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很快都会没有了。”

轻柔的吻落在吴思的颈侧,肩膀,锁骨,缓缓往下。

新的浴袍很快被丢到了床边,沈墨双臂撑在她的两侧。

吴思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伸手环着他的脖子,仰头吻上他的­唇­。

沈墨感觉到她双­唇­微微的颤动,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心底是满满的怜惜。

手上的动作更轻更柔了,在吴思身上落下了越来越多的痕迹,仿佛是一种昭示,一种占有。

用心地勾出她的热情,看着吴思湿漉漉的双眼,以及透着粉红­色­泽的身躯,沈墨的目光愈发温柔。

刚才在电话中,吴思简略说着事情,担心的不是这次的事给她带来的灾难,而是会对他的事业造成的影响。

她心里有的是自己,又怎会有跟凌瑞幽会的事?

第一次或许是因为他的心不够稳定,于是才会误会了吴思。

现在的沈墨,在经过这些日子以来跟她的相处,已经非常清楚吴思确实不记得五年来的事,对于凌瑞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即便知道当初是自己费了点手段,让她和凌瑞分开,吴思也并没有表现出震怒或者后悔。

她一心一意跟自己过日子,沈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已经交付出全然的信任,再不会对吴思有丝毫的怀疑。

一夜缠绵,沈墨抱着疲倦而沉沉睡去的吴思,

看着她在睡梦中仍旧蹙起的眉头,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伸手拂去她额前的湿发,沈墨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意。

胆敢伤害思思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两人交锋

吴思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床边放着今天的报纸,她连忙爬起来,前前后后看得仔细,丝毫没有提及昨天在酒店发生的事。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幸好没有给沈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显然他也是要让自己放心,这才会将早报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有时候费尽口舌的解释,还没有这样无声的动作更有说服力。

吴思是相信沈墨的能力,这件事估计已经被摆平了。

当然,也不排除凌瑞为了家族的面子,免得被他妈妈发觉,不得不使劲手段压下这件事。

如果在报纸上曝光,他怕是要立刻被遣送出国了。

吴思撇撇嘴,其实很恨不得凌瑞立刻被他妈妈打包离开,实在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磨磨蹭蹭的到浴室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沈墨已经坐在桌前,手边已经摆满了早餐。

从吴思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面,略略蹙起的眉头,抿紧的双­唇­,显然昨天的事也给沈墨造成了不少的困扰。

吴思满含内疚地挪了过去,无声地坐在他的身边,张口道:“抱歉,我太大意了。你工作那么忙,又那么累,还得处理这件事……”

沈墨搂着她的肩膀,笑了:“思思,我们是夫妻,就该一起解决问题,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他把­奶­茶往吴思那边一推,收了笑容:“不过这样的事,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思思你对凌瑞有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认为他以前曾经跟你在一起,又是我故意拆散的,还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所以……”

吴思低着头,沈墨说得确实不错。

就因为对凌瑞这个人了解不深,想到未来的自己会爱上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人。

只能说,吴思对于她的眼光太有信心了。

现在吃了苦头,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当初喜欢上凌瑞的地方,这么几年,有可能已经消失了。

又或者,当年的她,其实并不是十分了解凌瑞这个人的……

“我知错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每一次她带给沈墨的只有麻烦和头疼,吴思实在感到愧疚。

沈墨捏捏她的脸,笑道:“你又胡思乱想了,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我的眼光。思思平时比较迷糊,我已经习惯了。”

吴思嘟着嘴,虽然都是事实,可是这会他也太坦白了。

不过她的确有错,需要好好反省反省。

“既然思思知道错了,往后补偿我就是了。”沈墨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调侃道。

“什么补偿?”吴思愣了一下,扭过头有点懵了。

“这事以后再说,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的。”沈墨巧妙的转开了话题,吴思偷偷瞅着他,也不吱声了。

这边分公司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们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

“小齐的电话,”沈墨突然拿出手机,递给了吴思。

她怔了怔,来这边几天,自己完全忘记了孩子跟文杰在家,不知有多寂寞的,一时心疼得不行。

“是妈咪,嗯,知道小齐一定很乖的……小乖不吃饭只睡觉?没事,估计最近天气不好,妈咪回去后带它一起看看医生。今天就回去的,好,亲一个。”

沈墨站在一旁,抱着隔壁瞧见吴思眉开眼笑的样子,­唇­边也扬起一丝微笑。

昨天的事,说他一点都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

凌瑞对吴思没有忘情,沈墨一直都很清楚。

吴思却从来没有危机意识,应该说,她对凌瑞向来没有防范,这一点令他倍感担心。

这次的事,狠狠地给了她教训,显然吴思对凌瑞已经十分痛恨,再也不会抱有幻想。

沈墨暗暗叹气,不知该说是因祸得福,还是苍天有眼,终于让吴思醒悟了。

往后,他还是不要离开吴思太远,免得她被人卖了还欢欢喜喜地帮人数钱……

打定主意,沈墨心下一松。

又想起昨晚两人缠绵了一夜,他似乎一激动,忘记了用某样吴思最介意的东西,而她明显在惊吓后也抛诸脑后,半点想不起来了……

至于背后那个人,沈墨相信狐狸尾巴很快就要翘起来的。

实际上,他心里早已对这事有了眉目。

吴思在飞机上睡了一程,下来的时候­精­神奕奕。在机场看到文杰带着沈小齐来接机,高兴地跑了过去,抱起自家孩子转了两圈。

实在没力气了,这才停下来直喘息。

小齐在她怀里兴奋地笑着,虽然长久习惯了两人出差不在家,可是分开了这么久,他还是很想念爸妈的。

“妈咪,我每天都跟小熊八点就去睡了。”

“妈咪,文杰叔叔煮的饭菜,小齐一颗米都没浪费的。”

“妈咪带了什么礼物回来?小齐可以现在拆开吗?”

看到吴思从行李箱里拿出的礼物,小齐窝在车里高兴地亲了她一口,独自在车座上拨弄起来了:“妈咪跟爹地最好了。”

吴思笑了笑,转向驾驶座:“文先生,这几天辛苦你了。”

“吴小姐客气了,”文杰朝她微笑着点点头,吴思突然发现,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心里不由打鼓。

莫非苏采终于得了手?

有了爱情的滋润,于是文杰又重新恢复了光彩?

如果真是这样,她真是要好好恭喜苏采,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多不容易啊……

“沈先生,我今晚就会搬出去了,很多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帮他们将行李搬入屋里后,文杰突然开口,吓了吴思一跳。

“文先生要搬走?怎地这么突然?”

“嗯,已经有了别的地方住,就不想继续打扰两位了。”文杰低着头,耳根却有点微红。

吴思愣愣的,沈墨却点头道:“也好,以后有什么事,欢迎你再回来这里的。房间我给你空着,东西先放在里面没关系的。”

“很多谢你,沈先生。”文杰又道了一声谢,跟几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吴思纳闷道:“他这么急冲冲的要走,究竟是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沈墨知道她好奇,压低声音简略地答道:“文杰之前离开的情人回来了,已经说服了家里人,好不容易又在一起。”

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友苏采这次真的没有机会了:“走了这么久,突然就回来,实在是……”

“我也觉得这事有点玄,毕竟在国内这样的比较少见,压力太大。希望他们两人这次能走得更好,更远。”沈墨也有些担心,不过既然文杰决定了,他也不好阻止。

他已经把文杰当作是朋友,难得文杰重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这样的高兴,他也不愿泼文杰冷水。

“反正他的房间还空着,有什么事还是能回来的。”

吴思点头附和,却又疑惑道:“薛敏怎么没跟我们坐同一班飞机回来?”

“分公司有点琐事,她在那边再呆一两天。”沈墨心不在焉地应了,很快就转开了话题:“思思,我们今晚吃什么?”

薛敏回来,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

她上门跟沈墨报告了分公司处理的事,又说了大致的动向。

吴思在一旁听得有点迷糊,却也看出薛敏明显憔悴了很多,整个脸颊凹了进去,­唇­­色­发白,还有着黑眼圈。

不知是工作太忙,还是病了。

等两人说完正事,吴思不由问道:“薛小姐不舒服?面­色­怎地这么差?”

薛敏虚弱一笑:“没事,有点感冒,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多谢吴小姐的关心。”

既然她说没事,吴思也不便在继续问下去的。

第二天沈墨送小齐去幼儿园,薛敏却突然又登门来了。

吴思刚起来吃着早餐,有些奇怪道:“沈墨出门了,薛小姐有事可以直接打他的手机。”

“吴小姐,我是来见你的。”薛敏开门见山地说着,一步跨入了屋内。

吴思耸耸肩,既然她送上门来,自己也不客气了。

“那天凌瑞的妈妈忽然去酒店,薛小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才刚坐下,她盯着薛敏面上所有的表情,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口。

薛敏轻声笑了:“吴小姐这是怀疑我让她上门的?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胡乱猜测。”

“去出差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如果没有人特意告诉她,凌瑞的妈妈怎会找到酒店,还准确的知道我的房间?”吴思看着她,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凌家是个不小的家族,要找出一个人也不是难事。”薛敏依旧矢口否认,忽然从提包里拿出一包烟:“吴小姐,不介意我抽支烟吗?”

“介意!”吴思皱起眉,她最讨厌烟味了。尤其是家里有孩子,残留的二手烟根本就是毒药,她可不希望小齐闻到一点点。

薛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很快就恢复了从容:“其实凌先生对吴小姐一往情深,如果不是他妈妈从中作梗,现在你们很可能已经成了家,有了像小齐那么大的孩子……”

吴思不耐地打断她的话:“薛小姐,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就算当初我真的坚持跟凌瑞在一起,也不见得有现在这样幸福。”

薛敏又笑了:“确实,能嫁给沈墨,是一件很好的事。可惜,当年我只差一点,吴小姐只比我多走了一小步。”

“有些事不争取,就很难得到。”吴思有点不高兴,反驳道:“薛小姐这么说,是埋怨我抢走沈墨了?”

“只是有点遗憾,”薛敏的笑容不变,眼神却一点点地冷了下来:“五年前的吴小姐,跟现在的你,跟沈墨都不般配。不管是外貌,还是能力,吴小姐没能帮到沈墨,甚至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吴思张口又要反驳她的话,却被薛敏止住了:“吴小姐不必急着解释,分公司的事,沈墨没有告诉你,对吧?闹了这么大的丑闻,对合作方无疑是打了一巴掌。即使是压住了报章杂志,网上却对此议论纷纷。”

“他的压力很大,合作方也极为不满意。如果这个企划不是已经完成了大半,恐怕对方会要求中止合约。公司损失巨大,名声也是,吴小姐以为今后沈墨要怎么摆平这样的事?”

薛敏嗤笑一声:“妻子在酒店房间门前跟旧情人拥吻,这样的新闻业内的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你要沈墨的面子哪里过得去?”

吴思被说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这件事的影响会这么巨大。只是,她宁愿被沈墨指责,也不愿听薛敏的说教。

“多谢薛小姐将事情告诉我,我会跟沈墨好好谈一谈。至于凌家的两人为什么一前一后的到酒店来,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薛敏瞥了她一眼,哼道:“……随便你。”

看着她走了出去,吴思立刻关上门,颇为咬牙切齿,她就不信找不到蛛丝马迹,灭掉薛敏的威风!

辞退风波

吴思打电话给苏采的时候,听出对方很沮丧,说话有气无力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有时候,笨拙的语言安慰,反而得不到什么效果,还不如直接让她独自安静的想一会。

隔两天,带着她去吃饭唱k,狠狠的发泄一下。

苏采听说酒店的事,立马跟打­鸡­血似的,兴奋的要命。显然八卦­精­神在燃烧,所有的烦恼都没了,男人也丢到一边去了。

“凌瑞妈妈那么拽,又去找你了?这个女人真是没事做,看着自家男人的时间都不够,还要过滤儿子的交往的人,累得够呛。”苏采明显是幸灾乐祸,就差没说此女会未老先衰了。

吴思听得好笑,却想起正经事,跟她说了前后巧合的事。苏采也琢磨着,这个连环计足够狠的,立马表示全力支持她去揪出疑犯的狐狸尾巴,提供了私家侦探一枚。

“别看那人年轻,是退伍军人,行动力一流,拍照的角度也是一流。很多名门都请他去捉­奸­,从来就没失手过。”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吴思囧了:“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

这一问,苏采扭捏了,支吾了很久才说,此男三番四次的追求她。

吴思乐了,被这样厉害的私家侦探喜欢上,估计生活无微不至的被照顾着。很有可能,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她这么一说出来,让苏采寒了一把,发誓要把房间里的窗帘加厚,再仔细检查有没偷听器之类的小玩意,让吴思忍不住捧腹大笑。

不过这私家侦探确实厉害,不到四天的功夫,就给她送来了一袋子的资料。

比如薛敏这几天见了什么人,又在什么时候出门,身上的装扮,或者任何可疑之处都提到了。

的确很敬业,难怪有许多人直接点名。

如果不是苏采的关系,吴思恐怕是找不着这样的人。

不过看来看去,并没有多少蛛丝马迹,却在最后一页,提起薛敏打了一个越洋长途。

吴思愣了一下,此人神通广大,连电信公司的通话记录都查上了?

抱着尝试的态度,她去了公共电话亭拨通了那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吴思立刻就挂掉了。

她眯起眼,果然这个电话是凌瑞妈妈。

谁执导了这场戏,显然要水落石出了。

只是由此可见薛敏的心机之深,先是打电话让凌瑞妈妈匆忙赶来,却也料到凌瑞收到消息,肯定会来关心自己。

再通知记者在酒店外面候着,只要拍到凌瑞走入房间的照片,稍微添油加醋,就能让沈墨误会。

可是没想到,凌瑞这么入戏,反而是帮了个大忙。

这场闹剧真正达到了高 潮,薛敏在暗处肯定是笑得合不拢嘴。

吴思面上不悦,一手托着下巴沉思。

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薛敏如果一直在沈墨身边,不得不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爆炸,非常危险。

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剔除,也会让公司其它助理感到不安。

可是难道要吴思大肆宣扬这件事,证明之前酒店的一切都是薛敏谋划的?

那么,之后呢?

不是让沈墨在公司里的颜面尽失,还令她没了立场,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窃窃私语……

上门大闹一通,给薛敏一个教训?

这事实在跟泼­妇­没什么区别,对于吴思来说,真是丢脸丢到别人家去的。

这样降低身价的事,她也不愿意做。

想来想去,吴思只觉得越来越气闷。

其实,惩罚别人,等于是惩罚自己。

薛敏做了这些事,肯定不想让沈墨知道。

一直以来提心吊胆的,这才会面­色­那样憔悴。

吴思吁了口气,显然薛敏还有点良知,做了亏心事还会感到忐忑。

这样心里的折磨,比任何人的责骂更要难受很多。

如果她跟沈墨依旧甜甜蜜蜜,幸福地继续过日子,估计对薛敏也是一大打击。

吴思想通了,只觉一口怨气吐了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臭骂薛敏一顿,再狠狠踢上两脚。

但是这样费了力气,还可能给人留下把柄。

以薛敏的装模作样,如果在别人面前假情假意的哭诉一番,说不定别人还以为自己才是恶人,经常无故欺负她。

那倒不如不动声­色­的继续跟沈墨好好过日子,共享天伦之乐,情意绵绵,气死她拉倒!

还没等吴思付诸行动,在薛敏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跟沈墨的恩爱。

晚上回来的时候,沈墨漫不经心地告诉她:“薛敏离职了,打算跳槽到别的公司。”

吴思吓了一跳,没想到薛敏会主动退让,离开沈墨:“很突然,她就这样走了?”

“嗯,今天交接工作。那边给出了相当不错的薪酬,又是大公司,对她的前程有很大的助力,我也就放手了。”沈墨没有太介意,公司人员流动一向比较频繁,能够有更好的职位,他也是乐于见到的。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能往高处走,能有更好的成就,总是好的。

他从来不想硬­性­约束底下的人,开公司更多是兴趣,毕竟每年的时装秀,还是一大笔的收入了。

见沈墨不太介意,吴思努努嘴,也没打算把调查出来的事跟他说了。

反正薛敏跑了,她也懒得再继续跟这人计较。

她还真是跑得够快的,自己还没用什么手段开始对付呢。

这件事,就没有再继续提起了。

只是吴思担心酒店那事会影响沈墨的前途,被他揉乱了头发,仅仅说了一句:“思思不必担心,这点小风浪如果我也承受不起,怎么撑起这个家?思思也要对我有信心一点的。”

吴思红了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连续几天有点头晕眼花,她有点担心是不是着凉了。

斟酌着要不要吃药,想到生理期快来了,乱吃药也不好,索­性­叫上苏采去看医生。

苏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吴思,不由皱起眉头。

“看你脸­色­白的,早就该去看医生了,沈墨呢?”

“他去公司处理点事,薛敏走了,还没人接受,工作量增加了很多,我也就不想打扰他的。”吴思扶着额头,努力打醒­精­神坐了起来。

苏采扶着她出了门,吴思东倒西歪的,着实吓人。

好不容易上了出租车,苏采担心道:“你最近怎么了?看起来不像是感冒。”

“我也不晓得,就是觉得很困,转眼就睡着了。”吴思也觉得奇怪,嗜睡越来越严重。幸好沈墨近几天很少在家,也就没怎么察觉,不然怕是要丢下工作跑回来,耽搁不少事的。

怕她在车上睡着了,苏采绞尽脑汁找点话题,意图引起吴思的兴趣:“对了,你知道我昨天看见谁了?”

“谁?不会是那位私家侦探吧?”吴思笑了笑,想起她前阵子说是去哪里都碰上那位退伍军人,跟背后灵似的,着实取笑了她很久。

苏采摇头,贼笑道:“我看见薛敏了,就在公司对面的人才大市场,她似乎在找工作。”

吴思的瞌睡虫终于跑了一半,奇怪道:“不可能,沈墨说她跳槽到其它公司,现在工作好好的,怎么可能还去人才市场?”

那地方就跟拉牲口似的,一大群的人,没几个摊位,都是些不太实在的职位。当初就要毕业的时候,吴思就拉着苏采去过一次,印象十分深刻。

“怎么可能看错,薛敏那模样,我绝不可能看错的。”苏采摸着下巴,突然又笑了:“显然你家那位没有说实话,看怕是查出来了,不好意思跟你说,索­性­把人炒了。”

“不过薛敏的工作能力不错,就这么炒掉了,估计要忙得焦头烂额,沈墨看起来很理智,有时候也挺任­性­的。”

沈墨辞退了薛敏?

这件事让吴思大吃一惊,难怪他最近那么忙,原来是这样……

苏采瞧见她嘴角扬起的一点点笑容,乐了:“怎样,你家的那位帮忙报了仇,就这么释然了?”

“那是,知我莫如他,怎么能不高兴。”虽然这件事是比较鲁莽,也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只是吴思不愿让他担心,沈墨又何尝不是?

“你别只管高兴,缺了的位置肯定要有人补上,最近那些秘书助理年轻又漂亮,你家沈墨又高大帅气,又有不少的身家,是那些人眼中的白马王子,小心给抢了去。”苏采忍不住打趣,看不得吴思抿着­唇­偷着乐的样子。

吴思瞪了她一眼,果真是损友。

“谁敢跟我抢,我把人给剁了。”

苏采“扑哧”一声笑了,吴思瞥见前头的女司机也侧过头在偷笑,立马脸红了。

忘记这里还有别人,刚才那番话比较惊秫就是了……

到了医院,女司机还微笑着,吴思狼狈地拽着苏采就下车。

挂了内科,医生问了几句,就把病历递了回来,建议她去看别的医生。

苏采纳闷地问了一句:“看什么?”

那医生睨了她们一眼,没好气地道:“­妇­科!”

吴思登时就懵了,­妇­科?!

意外之外

拿着病历表从­妇­科出来,苏采郁闷地数落道:“吴小姐,你居然连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都记错了,你让我说什么好?”

吴思红着脸,歉意道:“最近事情比较多,一时糊涂了,呵呵。”

看她­干­笑的样子,苏采也懒得再训人了,叉着腰,没多久也笑了:“怎么样,这就打电话告诉你家那位?指不定还是个惊喜。”

把病历往包里一塞,吴思­唇­边噙着一抹浅笑。

想起在­妇­科的一系列检查,确诊了她已经怀孕两周了。前后算起来,估计是去外地出差的时候怀上的。

“还是回家再说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段路。”

苏采好笑道:“看你一副立刻就要告诉他的心急模样,还能忍得住?得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晚上不是有约?赶紧回去打扮打扮,如果因为我错过了姻缘,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吴思看着她,咧嘴取笑道。

那位私家侦探在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让苏采给他一个小小的机会。今晚两人出去海边走走,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进展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也不能不面对事实,尝试接受其他人了。”苏采感叹了一番,毕竟文杰的事还是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吴思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苏采最后还是帮她叫了出租车,这才走了的。

吴思一脸兴奋,想着晚上得好好庆祝,便让司机在商场门口停下了。

之前就取了附近的医院,这会儿没注意,她居然到了苏采公司附近。

无所谓的笑了笑,幸好不到下班高峰,商场里的人并不多。

只是今天明显出门不利,等吴思逛了一圈的时候,居然迎面碰上了薛敏。

如果在旁边经过,她还能当作看不见。不过薛敏已经发现了自己,又微笑着上前跟她打招呼,吴思不得不扯了扯嘴角点头示意。

“吴小姐怎么到这边买东西了?”薛敏的表情很友好,似乎之前的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又或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吴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如此的若无其事,表面功夫做得出神入化。

大庭广众之下,也懒得跟薛敏大小声。

吴思微微点头,就打算走了。反正商场家里附近也有,没必要再跟这样的人站一块添堵。

“吴小姐有时间么,我们到附近的咖啡厅坐坐?我有些事想当面对你说。”薛敏侧身拦住了要离开的吴思,诚心实意地请求道。

吴思有些不耐,皱起眉头:“薛小姐,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吴小姐希望我们在这里谈吗?”薛敏依旧有礼地笑着,只是附近不少来往的人不断朝这边张望。

吴思叹了口气,不愿意现场发火让其他人当了观众,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们这就出去聊聊。”

反正就听几句话,也不会掉几块­肉­。众目睽睽的,想必薛敏还不至于会对她做什么。

薛敏笑着点点头,两人便并肩走出了商场。

商场在二楼,在自动扶梯附近,一个小男孩冲了过来,一下子撞掉了吴思的提包,东西散了一些在地上。

男孩的妈妈急忙过来道歉,吴思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弯腰收拾起东西。

薛敏也帮忙捡着,忽然目光一顿,落在了一张检验单上。

“……吴小姐怀孕了?”

没想到会被她看见,吴思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嗯,刚去医院做的检查。”

“那真是恭喜了,小齐很快就要有个弟弟妹妹了。”薛敏从容地将检验单递了过去,吴思道了谢接了过来。

“对了,吴小姐应该已经知道沈先生解雇我的事了?”

听到薛敏的话,吴思明显一怔。

她没料到薛敏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候提起,迟疑一会才道:“我今天才听说了,以薛小姐的才­干­,看怕很快就能另谋出路。”

“确实,我在公司做了几年,经验是有的。本身的条件也不差,要谋取比之前条件更好的职位不是不行,只是……”

薛敏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吴思奇怪地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她,腰上却突然一痛,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从扶梯上跌了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还能辨析出薛敏在她耳边压低的话语:“沈墨断绝了我所有的后路……”

原来她去人才大市场,不是因为没有人招聘,而是沈墨做了手脚,让市内同行不愿接收薛敏?

吴思在摔下的那一刻护住了肚子,之后痛楚渐渐消失,仿佛入了一个迷蒙的梦里。

她感觉到全身很轻很飘忽,有种躺落在柔软的云上那般舒服。

睁开眼的时候,吴思看见床边的苏采通红着眼,脸­色­憔悴。一见她睁开眼,连忙扑了上来。

“思思,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疼么?”

一边叫一边哭,上上下下地摸着,生怕吴思哪里断了坏了。

吴思朝她一笑,安抚道:“别担心,我感觉很好。”

她皱了皱眉头,担心道:“苏采,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看着苏采一脸惊呆的样子,张着口说不出话,吴思吓住了:“难道……难道孩子没了?”

苏采一听,尖叫着冲出了病房,拽着门边经过的护士就喊:“快叫医生过来,思思疯了!”

吴思愣了,转头看了看周围。入目全是雪白,门框有点脱漆,一股子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床边有一张木柜子,只有一个抽屉,上面放着保暖瓶和几个一次­性­杯子。

跟之前醒来的病房完全不是一个等次的,她记得刚入大学去军训,自己因为低血糖晕倒,也被送入了附近的医院……

这里怎么跟印象中的医院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破旧?

吴思还记得,那医院一层只有两格洗手间。当时她打着两瓶葡萄糖,老是跑洗手间,却每次都要排着长长的队伍,憋得不行。

按理说,在苏采公司附近的话,也该去检查­妇­科的医院,怎么老远地送到这里来?

吴思越想越是不对,这会儿苏采已经拉着医生走了进来,不停说着,满目的焦急。

“思思醒来说什么孩子的,莫名其妙,医生你再检查看看,会不会撞到脑子什么的。”走到门前,苏采还不停说着。

这位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医生示意她稍安勿躁,走到病床前,问了吴思几个问题。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多少岁?”女医生端着慈祥的脸,柔声问道。

吴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答道:“吴思,二十五岁。”

这一说,女医生跟苏采都怔住了。

苏采更是急得不行:“思思,你胡说什么,明明我们同年,才二十……”

二十?

吴思瞠目结舌,望向一边,急着想要下病床,被女医生按住了:“你先别急,腿上受了点伤,暂时还不能胡乱走动的。”

她拽着女医生的手臂,急急问道:“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

女医生皱起眉,直接答了。

吴思浑身脱力,坐在床沿,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她在商场扶梯上的这一摔,居然又摔回了五年前?

苏采看吴思问完日期,愣愣地坐在着,神­色­沮丧,眼底似乎还有些湿意,不由大吃一惊。

女医生也摸不着头脑,这病人明明只是稍微的脑震荡,腿骨有隐裂,并没有大碍,怎么就出现妄想了?

她出去叫了护士联系心理科的医生,打算这病人的情况没有好转,明天就请他们过来一起会诊,免得病情有所延误。

吴思很沮丧,非常的沮丧。

她想到自己还来不及告诉沈墨怀孕的好消息,毕竟他老早就盼着小齐能有个弟弟妹妹,家里能更热闹一些。

她想到沈墨在病房再次看见自己,又是五年后的人,不知该多失望。

她还来不及告诉沈墨,自己是五年前的吴思,并非失忆了。

她还没将心底的感觉告诉沈墨,自己是真的喜欢他,想要跟他一直生活在一起……

埋藏在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这样回来了,吴思揪紧着心,不知该埋怨上天,还是该恨死那个罪魁祸首薛敏!

苏采看着吴思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最后还咬牙切齿,真的吓住了。

不过摔下楼梯,撞了一下脑门,却像是变了样。

不但声称自己二十五岁,还说肚子里的孩子什么的……

上前一步,苏采忍不住将掌心贴上她的额头——奇怪,又没有发烧,这人怎么就糊涂了?

抓着苏采的手,吴思叹了口气,既然回来了,该做的事还得做:“帮我把包拿过来,皮夹里有点钱,之前我去家教的时候赚的。医药费不便宜,你别又一个人顶着。”

苏采向来仗义,其实手头也有点紧。家里给的生活费很少,经常省吃俭用的,吴思也不想她为难,直接地开口说了。

反正都回来了,即使再失望再难过,生活还得继续。再忍几年,她就能重新遇上沈墨。

想到这里,吴思不由笑了。

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

起码,五年前的她还有主动权,能够不再招惹凌瑞,不会再受到她妈妈的苛责,不会伤透了心,也不会继续将不忿发泄在沈墨身上。

沈小齐会过得更好,她跟沈墨的生活也能够更幸福,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吴思一味高兴着,就要起身,却忘记了脚上的伤,直直地倒了下去,脑门一下磕在床头柜上,“咚”的一声,她一面叹着倒霉,一面就这样又晕了过去……

甜蜜结局

吴思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脑袋抽着地疼,耳边嗡嗡直叫,一阵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吵的不得不睁开眼。

浑身没有一处不痛,她纳闷着自己跟摔跤非常有缘。从扶梯摔了,在医院还能摔一回,这次似乎摔的还不轻,疼得她皱着眉恨不得再晕过去。

张开眼看到的还是哭得红着眼的苏采,一脸的妆容花掉了,手边一盒子的纸巾,不知哭了多久。

稍微看了看,吴思发现她穿着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好像比之前看的丰腴了一点,也更白净了一点。

难道她这一摔,又摔了好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候?

想到这里,吴思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苏……”喉咙很­干­,她才张口就刺疼的说不下去。

苏采惊醒过来,眼角的泪水还来不及擦,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带翻了床边的椅子:“思思,你醒了?”

她急忙按下床边的按钮,一面小心地握住吴思的手:“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疼吗?”

“……都疼,”尤其是喉咙­干­涩的要命,吴思还以为她会倒杯水,谁知苏采又坐在了床边。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解,苏采叹道:“医生说你还得做一次检查,先别喝水的。”

好吧,不喝就不喝。

吴思稍微扭过头,看到四周雪白的墙壁,明亮的小窗台。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床头柜整洁一新,上面放着一束百合花,阵阵清香飘来。

她愣了愣,怎么撞了一回,又换了一间病房?

难不成自己皮夹里做家教的钱比想象中多,于是苏采帮她换房了?

可是那破医院,哪里来这样的病房?

吴思刚醒来,脑子还不太灵光,迷迷糊糊地问道:“苏采,我们不是在学校旁边的医院,你把我弄哪里去了?”

床边的人吓得又跳了起来,似乎是火烧屁 股,急冲冲地问:“思思,你又失忆了?要命,一次就算了,还来一回?”

苏采拍着胸口,一脸无可奈何:“你不会说自己才二十岁,还在读大学,除了我谁都不认识了吧?”

吴思听了听,轻轻点了点头。

苏采呆掉了,满眼无奈:“你忘了什么,也别忘记薛敏把你推下扶梯的事,不然怎么告她?”

吴思眨眨眼,看着她道:“这个我没忘记,商场的扶梯那么高,好在有人在前面挡着,要不然一路滚到底,我这还能完整地躺着吗?”

估计这脑袋都要摔崩了,薛敏真是狠毒……

苏采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一脸窃喜,回头又板着脸道:“你这家伙,居然骗我。真是的,我竟然被你骗到了。刚醒来的病人,还有心思骗人,看来伤的不是很重……”

她念念叨叨的,心里确实是高兴。

虽然吴思忘记了谁都不会忘记她,只是一直守在床边的人,如果再听见这样的事,估计得伤心了。

吴思也从发懵中回神,原来之前的都是梦,她还真以为自己又摔了回去,却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今天是X年X月X日?”

“不是,”苏采斩钉截铁地否定,让吴思吓到了,却又听她继续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多,真是急死人了。”

吴思吁了口气,立刻将手覆上小腹,紧张道:“宝宝怎么样?”

苏采笑了:“我还以为你又忘记了,没事,这孩子紧紧粘着你,看来是注定要跟着你的。”

“那就好……”吴思这才放心,环顾一周,嗫嚅道:“沈墨呢?”

“他守了一日一夜,我看你还没事,他就得倒下去。小齐也是在家里哭闹个不停,我实在搞不定,只好让他回家换人。”苏采也是头疼,平日的小齐多乖巧听话,不知道怎的,突然一直哭,怎么安抚都搞不定。

文杰不在,她一个人实在是力不从心。

看那孩子哭的都要噎着了,苏采只好打电话让沈墨回去。

吴思这一听,怪心疼的。

医生和护士进来细心检查了,微笑道:“吴小姐醒来就行,剩下的只要小心休养就好。腿上骨折,这一个月不要随意移动。肚子里的宝宝很坚强,妈妈也是,记得回头定时做检查。”

吴思道了谢,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出院了?”

“暂时还不行,骨折不是很严重,也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医生交代了几句,这才出去了。

苏采看她担心的不行的样子,叹道:“喏,你的手机摔坏了,用我的打回家吧。”

“嗯,谢谢。”吴思看了她一眼,后者识趣地出了病房,帮忙找点吃的。

电话拨通了,那边传来沈墨略显疲倦的声音:“……苏小姐,思思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醒了……”吴思怔忪一会,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直有种相隔了很久之后重逢的感觉。

那边沉默了一下,沈墨惊喜地道:“思思,我这就过去!”

“你先躺着,别乱动。”

“小齐睡着了,我一起抱过去,他很想你。”

“我在出租车上,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到。路上很顺畅,没有堵车,也几乎没遇上红灯。”

“思思,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沈墨不舍得放下电话,吴思又何曾不是?

两人相隔颇远,却彼此隔着电话,互表心意。

听着对方的声线,有种安然的感觉在心底滋生,慢慢地温暖着整个胸口。

吴思觉得,这样的感觉,就叫作“幸福”……

沈墨确实来得很快,风风火火地冲入了病房,还能听见小齐欢呼的声音和嗫嚅的“妈咪”的叫声。

吴思抱着扑过来的小齐,摸着他柔软的黑发,瞅见小齐红彤彤的双眼,以及眼角没来得及擦去的泪痕,心疼地一再抱紧了他。

“妈咪,小齐作了个梦,看到你走了,不见了,小齐很伤心……”

小齐的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生怕吴思跟梦中一样,眨眼就消失了,让他伤心地不停哭不停哭,却没有再出现……

他真的很害怕,皱着小脸,吸吸鼻子,似乎又想哭了。

沈墨生怕小齐压到了吴思的伤腿,将他抱了回来,捏捏他的鼻子道:“小齐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再哭了。来的时候,不是说以后要保护妈咪的?”

“嗯,小齐会保护妈咪的。”他挥着小拳头,小嘴一扁,软软的声音,这决心听起来更像是笑言。

吴思看着他笑了,下一刻,感觉到被人紧紧握着的手,不由转向了沈墨:“我这么不小心,又让你担心了。”

沈墨拍拍她的手,双眼直直地看了过来:“不怪思思,是我想得不周到,没料到薛敏竟然会下得了手……”

“你真的解雇了她,又不让业内的人聘用薛敏?”吴思反握着他的手,迟疑地问道。

沈墨摇头:“原本这件事想秘密处理掉,不让思思担心的,还是让你知道了。我的确是解雇了她,也让本市的同行不要再聘用。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一直封杀薛敏。”

他的意思,吴思明白了。

确实是顾念旧情,沈墨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跟市内的同行打了招呼,目的是想让薛敏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重新来过。

显然,薛敏并没有领情,也不愿意领情,甚至往不好的地方去想,才会在吴思身上报复回来。

“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说在这一行,就算是以后,都很难再有人愿意聘用薛敏的。”沈墨叹着气,心里有点惋惜。

薛敏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在他手底下工作已经算有点屈才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以后的前途算是被全毁了。

只是,自作孽不可活,沈墨并不打算同情她。

有时候,一念之差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以薛敏的才智,不可能不知道。

即使她做得出,就该承受后果。

病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沈墨握着她的手,忽然笑了:“思思怀孕的事,怎么没提早跟我说?”

当他从医生口中听说这事的时候,这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幸好呣子平安,要不然,沈墨真不会这样轻松地放过薛敏。

“原本想给你一次惊喜的,谁知发生这样的意外……”吴思语气一顿,想起当时还是心有余悸。

沈墨紧紧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吴思安慰。如果不是小齐在怀里,更愿意用力抱紧她的。

沈小齐听了一会,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提到孩子,他有点似懂非懂:“妈咪的肚子里,有小齐的弟弟妹妹了?”

“对,不过得九个月之后才能出来。”沈墨低下头,小声答道。

小齐高兴地拍起手掌:“那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如果是弟弟可以一起踢足球,如果是妹妹……”

他小脸皱着,似乎很苦恼,突然下定决心道:“小齐的妹妹,小齐会做一个好哥哥的。”

吴思摸摸他的头,笑了:“妈咪相信,小齐会是个好哥哥的。”

看向沈墨,对上他温柔的眼神,吴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也相信,自己会继续在这里,陪伴在沈墨身边,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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