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郁和刘敏又故意拖到最后离开办公室。
我长嘘一口气,坐王显东的顺风车回家。
一进门,我迫不及待冲进浴室沐浴,虽然办公室有冷气,王显东的车上冷气也开得很足。可是光上楼,已经让我大汗淋漓。
温热的水,包裹着我,让我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玉兰油沐浴|乳的香味完全沁进我的皮肤里,清爽地让我想唱歌。
穿条白色丝质睡裙,我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看小说,等着周回家。
突然,手机响起来,我抓过来一看,是苏怡打过来的。
“歆蕤,你在家吗?有空吗?”苏怡的声音有些郁闷,有些迟疑。
“我在家,而且有空。怎么了?你声音怪怪的,是兔子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不是兔子,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到你家来吧!对了,周川阳在吗?”苏怡的声音低沉而犹豫。
“不在,他可能要很晚才回来!”我早就告诉苏怡周和我住在一起。
“那我十分钟后上来!”苏怡匆匆挂断电话。
我的心也随着着电波的截断,一下荡到谷地。
我再也坐不住,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只得从冰箱里取出蔬菜沙拉,胡乱填进肚子里。
胃里有了东西,心里却一点都没有着落。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我猜测着,本来平静的心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10分钟,在我,如同过了一个钟头那么漫长……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充满莫名的恐惧。
苏怡进门的时候,脸色苍白,似乎受到什么突如其来的打击。
“你和张明宇又闹别扭了?”我试探着问她。
“没有!我们很好!”苏怡坐在沙发上,竟发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别吊我胃口了!”我用力摇了摇苏怡的手臂。
天,外面这么热,她的手臂竟然冰凉。
“歆蕤,你知道我在川医血液科看见谁了吗?”苏怡望着我,眼里有着她自己也难以相信的表情。
“当然是兔子咯!不然还有谁?”我突然觉得心虚。
“是陈砚!”苏怡一把抓住我的手。
“陈砚也去看兔子?”我有些纳闷。听不懂苏怡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不是!陈砚也得了白血病!我看见陈砚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我觉得奇怪,就上前问他,然后他告诉我,他得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虽然,他反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但是我觉得,陈砚那么爱你,我还是应该告诉你知道!”苏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愣住了,苏怡在开玩笑吗?
可是,她的眼睛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我的手脚也顿时变得冰凉起来、无措起来……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天刹那间塌陷下来……
如果兔子得白血病,我只觉得心痛,那么换成是和我亲密无间的陈砚,为我付出良多的陈砚,我就更加不能接受……
陈砚得了白血病?
多么戏剧性?我一直以为白血病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病!可是,我的生命里竟然有两个朋友患上!
这是什么世界?为什么要让善良的人受这么多苦难?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苏怡还在絮絮地说:“陈砚得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做完化疗,效果还可以,就回家修养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你,而且也尽量减少和你见面,只给你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你竟然也没有起疑心……”
我的心一下揪成一团,疼痛起来,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呢。
为什么我要那么忽略他?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他?
我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
人为什么总是要等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知道后悔?才会得良心发现?
“不行,我要去找陈砚……”我从沙发上弹起来,速速奔到门口。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着睡裙,又赶紧胡乱换了身衣服。
苏怡静静看着我心乱如麻、手忙脚乱、方寸尽失……突然悠悠开口:“歆蕤,看你急成这样,会不会你或多或少有一些喜欢陈砚,而自己一直不自知。就想张明宇对我一样,非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一下呆住!
会吗?我会自己喜欢上陈砚而不自知吗?
我心里乱成一团,脑袋如灌进糨糊一般,乱糟糟,剪不断、理还乱!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用力甩甩头,把杂念抛开,拉着苏怡冲出门。
“你先回家吧,我去找陈砚!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我抛下苏怡,钻进出租车,直奔陈砚家去了。
陈砚的车停在楼下,他果然在家里。
突然我心虚起来,上楼的脚步有些虚浮,我还没有勇气面对这个事实,我还不肯相信。
敲门的时候,我有些胆怯,连手都是软的、无力的。
开门的正是陈砚,他气色很好,只是容颜有点憔悴,我实在不能相信他竟然患上白血病。
看见门口站着我,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会主动找上门。
我走进门,想一把握住陈砚的手,又觉得太夸张,只得悻悻地把伸了一半的手,悄悄缩回。
我驾轻就熟地坐到他的沙发里。他的沙发还是那么宽大、松软,和我千百次坐过的一样,陈砚也和以前一样,坐在我的身边,所有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可是,陈砚却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尽管他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可是,他体内多了可怕的东西。
我想想也觉得不寒而栗。
“你知道了?苏怡告诉你了吧!不然你是不会来我家的。你已经半年多没进过这道门了!”陈砚的语气有些凄然,听得我更加自责。
“我知道了,医生怎么说?”我忍不住问,尽管我一路上都在提醒自己到了陈砚家里,一定不要问病情,只当闲话家常,可是我竟做不到呢!
“我已经做了一段时间化疗了,效果还不错,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病,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能否医好?”陈砚的语气有些惆怅,但是竟没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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