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衣姑娘走到小妇人身后,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副白手套,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质地精良的小弯刀
她用刀尖抵住小妇人的后颈,底下的人立即倒吸冷气,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她,那小妇人的相公哭成一滩烂泥,也不想着去救娘子了,光在地上打滚,滚的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少年走过去,拿脚踢踢他:“至于么,等以后再讨一房媳妇儿不就成了?谁不知道你家狐狸精凶的跟母老虎似的,隔三差五的打你一顿当消遣,你忒想不开了啊”
那相公一愣,反而捶胸顿足,哭的更大声了,少年摸着鼻子悻悻然走远
紫衣姑娘倾身道:“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小妇人毫无反应
紫衣姑娘稍加力道,用弯刀在小妇人后颈划出道口子,不长,也不深,只冒了几滴血珠了,想来也不怎么疼,先前还毫无反应的小妇人却一抖,脸上闪过慌张
紫衣姑娘又竖起弯刀,以先前那道口子为横向,划了个端端正正的“十”字出来怪的是那“十”字一成,血珠子就不见了,伤口处隐隐现出一些细小的火光
“啊——!”小妇人失声痛呼,甩着肩膀想躲开身后人接下来的动作紫衣姑娘朝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迟疑了下,竖起一根手指,见紫衣姑娘点头了,他才跑过去替她摁住了小妇人
紫衣姑娘加重力道描了一遍刚才的“十”字,小妇人全身都大幅度地抖动起来,少年几乎要压制不住他本来就有些怕,又见这狐狸精挣扎不休,便催道:“师父!您快点施法降了她,徒儿就要支撑不住啦!”
底下观望的人——包括被狐狸精害过的那些家属们,听了全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紫衣姑娘却不见急色,仍是不慌不忙地划“十”,等划到第五次上,那小妇人长长地尖叫一声,先前还如常人的眼瞳倏地变为红色,嘴里獠牙倒长,白着一张脸就朝离自己最近的少年咬去
“我的娘诶!”少年眼疾手快地躲了开去,“我的好师父艾您倒是利索啊——”
底下群众不需提醒,齐齐往后退了两大步,尤以刚才哭的比什么都惨的相公退的最为迅速,嘴里还不忘叨叨:“我的娘子哟……你死地好惨啊……”
青蝉远远见了,也是心头乱跳,竟然真是狐狸精吗?
小妇人扭头凶狠地瞪向紫衣姑娘:“今日你若杀我,日后必有我同族向你索命!”
紫衣姑娘冷冷道:“求之不得!”
宸娘看在眼里,朝车帘外的姜无忧道:“倒真有些本事,不过瞧这架势却是想将狐狸精折磨至死,既如此,大可以私下里来,又何必兴师动众弄出这么大排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无忧不发一言地调转马头,继续赶路去了端木落后几步,也是驾马而去,隔开老远,青蝉还能听见那小妇人的惨叫
天黑之后她们又寻了客栈落脚,端木先进了门,青蝉落后一步也正要迈进去,谁知停在隔壁房间外的姜无忧突然出声:“青蝉”
青蝉闻言转身,姜无忧抛了样物事过来,她急忙接了,待要问是什么,对方却已经推门进去了
她不好追进门询问,掂了东西去跟端木研究两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又去问宸娘,宸娘见了一喜,拉着端木回房,小心翼翼将那东西放进了熏香炉里,这才对她俩道:“这是辟水香啊”
青蝉恍然大悟,端木却若有所思地看向青蝉:“你去向她讨要了?”
青蝉急忙申辩:“我没有!”
“她会这么好心?”端木怀疑地看着青蝉,青蝉一再保证,她才搁下不提不管怎样,能够解除这种附身的痛苦总归是件好事端木嗅着气味很快就睡着了,青蝉却辗转反侧,到了后来轻手轻脚爬起来,开门去找姜无忧
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与她道谢,战堂的事确是发自肺腑,他人已死,与姜无忧说就是求个心安;而关于辟水香,不过只是附带着提一下罢了……毕竟她吃过姜无忧的苦头,从姜无忧那得到些补偿,她能坦然受之……可这回是端木,若就这么理直气壮地用了,青蝉总觉得是自己欠了姜无忧的
要再跟她道声谢吗?
青蝉出了门便一直傻站着,“谢”字说来容易,可她不愿虚以委蛇,要她真心实意对姜无忧道谢,那么她势必要将以前那些仇恨抛却
她不情愿
手停在半空里,青蝉几次想敲姜无忧的房门,却次次都下不了那个决心最后还是转身要走,却不妨那门突然开了,姜无忧站到她面前,问她:“何事?”
青蝉是真被惊到了,结结巴巴回她:“……没没事”
姜无忧:“你在我门外堵那么久,纯粹路过?”
“……”这话说得青蝉无言以对,姜无忧反手关了门,示意青蝉往旁让开青蝉不知这深更半夜的她要去哪里,又觉得自己贸然询问有多管闲事之嫌,便只管往旁站了,给她让出道来
姜无忧走了一段,头也不回道:“过来”
过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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