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如此温暖的怀抱与命令式的口吻都让温绵甘之如饴,她轻笑着放开他,稍稍平息情绪后,嗓子仍感觉酸疼。
温绵弄不懂自己了,平时那么一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姑娘,却接二连三在这个冷漠的男人面前湿了眼睛,好像只要他的一个指令,她就能卸下心防。
从前的二十几年都算不得顺顺利利,她经过命运多舛、时运不济,还见过那么多的大阵仗,早就痛下决心要用这张温柔的脸蛋去欺骗所有人,可唯独在他眼里,她好像仍是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小妞儿。
温绵将眼底的阴霾抹去,换上一个温然的笑容。
瞿承琛带她去往二楼射击馆,到了那儿她才知道,这场子的老板原是退伍军人,早前与中校也作过战友。
虽说生意忙碌,可老兵眼见瞿承琛身边还拽着个年轻姑娘,立马就觉得这事新鲜了。
瞿中校当年在新兵连的光荣事迹,那三天三夜都说不齐全。虽然大部分新兵蛋子想不到他拥有这样的家世背景,可光凭他这么别扭的性子,长得又出挑,往队伍里一站就已经路人皆知了。
更别提他最后靠着自己的能力加入那支顶尖的特种部队,还成为最年轻的教官。
当时他们扯到找对象的事儿,大伙根本没法猜出将来什么样的姑娘才敢嫁给这么个军人。
于是,油子兵老板是真迫切地想要搜集八卦。
“首长,你这媳妇儿是在新兵连那会,给寄照片过来的漂亮妹子吧?”
尽管温绵没见过照片上的女人是谁,但那绝不是自己。
这位中校先生倒好,也没急着反驳“媳妇儿”,他身为当事人,处事不惊地挑眉,“这眼力劲没救了。”
老板心里咯噔一下,这万一让他们小两口回家发生嘴角,不是破坏军婚了吗!更何况瞿中校这兄弟他可得罪不起。
“妹子你别介意,哥我刚才说笑呢!”
温绵连连笑着摇头,“没事儿,咱们首长眼光高,按您说的,没准给他寄照片的个个都漂亮。”
她落落大方的模样儿倒让这老兵越发过意不去了。“咱瞿首长作风上还是没问题的,也就寄过一回、一回!”
瞿承琛用那双乌黑的双眸沉沉看向他们,冷得老战友浑身都颤了颤,“看来,我回去该打份思想汇报。”
温绵弯着眼睛冲瞿中校笑了笑,像是也没把这事搁在心上。
一旁的老板见了,猛然觉得这姑娘不仅漂亮的出彩,内里也有股说不出的魅力。
瞿承琛好不容易打发走战友,俩人特意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位置打枪。(总赶脚这话哪里不对……)温绵瞧见男人的黑眸在见了枪的一瞬就裹上层淡淡的冷雾,她是碍于矜持,才没跟着两眼发光。
“这是仿真的S.t.g.4.4,历史上最早诞生的突击步枪。”
“嗯,温井以前还叫它‘咆哮飓风’。”
听她这么一说,瞿承琛不再多言,温绵眼见他拧了拧眉,莫非首长哪里不高兴了?
她急忙讨好似地问,“首长,你认为成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需要做到哪些?”
若今天换做是瞿队长的兵蛋子们问出这么个抽象问题,瞿承琛一定让对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可咱们温姑娘在瞿中校那儿享受的待遇一直都是贵宾VIP级的,他挑了些重点告诉她,“要能够在任何情况和环境下潜伏数天,学会利用伪装隐蔽,最重要的是与敌人进行心理较量,因为理论上,你的机会只有一枪,在这之前,不能让他发现你。”
他说得浅显易懂,也都是些最基本的要领,温绵点点头,“我以前不懂,以为狙击手都是很帅气的,后来我知道……他们是最耐得住寂寞枯燥的人。”她顿了顿,感叹说,“所以,我还是最喜欢狙击手。”
瞿承琛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地开口,“好枪手还是要靠子弹喂出来。”
当然了,在神枪手里还有中校这种天赋异禀的枪神,无论活动靶、固定靶,他弹无虚发,风骚犀利的狙击本事常常让他队里的尖兵们只想拿枪捅死自个儿为止。
瞿承琛犹如曾经的温井那般,开始耐心教她如何射击瞄准,四周有客人们的谈笑声,并不算太安静,可温绵还是能听见心脏噗噗直跳,怎么都停不住。
此刻的他离得自己尤为之近,她不知不觉就观察起男人的五官。瞿中校的嘴角总挂着一种天生就有的弧度,看来像是淡淡的嗤笑。他的长相属于正统的好皮相,气质上则有忽来严霜、风雨满身的庄严。
“让你看靶,你看我?”
温绵被他说得面色绯红,仍兴致勃勃地问,“你不认为女孩子喜欢枪……很不合适吗?”
她与前度就从不会在一块讨论枪支军械,那人与瞿承琛同样都是天之骄子,但他总将这些归结为暴力。
暴力美学,他不懂。
“是标新立异了些,没什么不好。”瞿承琛看着靶子,低声回应她,“能有共同爱好,婚姻不至于枯燥。”
看来这首长拿她耍嘴皮子还真耍上瘾了,他还真就是这么个猜不透的人呐,她想。
温绵像模像样开了几抢,转身询问教官意见,他浅笑着,“手劲差了些,还得练练。”
瞿承琛说完,发现温绵正望着玻璃窗外,那个拨手机的高大男子。
酷似温井的男人已穿戴整齐,此外,他还戴了顶黑色针织帽,看不清眼睛的话,真与温井一模一样。
温绵仍是非常在意那个人,不过,瞿承琛认为没有说破的必要。
她是重感情的女子,这样很好,如他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左轮不是温井,温井葛葛以后也会给他写一个小番外的,至于正文会不会出场,请继续追连载~~~
那啥,所以要讲清楚哦,你们到底要的是左轮还是温井捏,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哈哈。
很喜欢瞿中校与温绵的各种打情骂俏。
明天又是继续更,我消瘦了不少,求满满的各种喂食……
☆、第七章 她被吻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才不过七点,温绵醒了醒神,顶着一头蓬松黑发,走去卫生间准备换衣服出门。
前些日子周茹来找她,说是要给介绍一份同公司的行政工作,虽然试用期后不一定能签正式合同,可半失业总比失业来得强些。
温绵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人来随便骚扰自个儿,就答应发小接下了差事。
听说,秦东阳的企业已被彻查整顿,这么一个挂羊头卖狗肉却还能长期林立于南法市的放贷公司,想要扳倒也须得花上一番功夫的,温姑娘就不免感叹了,到底是军人做派、雷霆手段的瞿家中校,惹到他头上铁定是要倒了大霉的。
当然,温绵不知道,瞿承琛还特意关照了,曾在码头欺负她的几个小流氓下场不甚凄惨。
与周茹平时一块儿上下班,路上有伴也来得热闹些,唯一让温姑娘有些迷茫的,是她发现自己从未做过半点儿职业规划。
从小到大她在作文里都写想当一名为民除害的女警察,结果那些梦想与愿望也都因为生活放弃了。如今,只能仰仗着发小的人际关系,顺顺当当在这么个做珠宝首饰的老品牌有限公司混口饭,可她想要的真只是一份稳当的白领工作?
坐在银色BMW副驾上的温绵,那如画韶颜都被她皱成了一只小笼包。
“小琛哥难得又拿了一天假回来见你,怎么还苦了吧唧的?以前大半年才难得见着他一次影子,现在人逮着机会就往南法市跑,啧啧,姑娘你别不惜福。”
听见周茹的调侃,温绵也不作回击,她与瞿承琛又已经半月有余没见过面了,心里头那一丝丝的甜意,是不是因为,也有点儿想他了呢?
“你俩也处个把月了,绵绵,觉得中校这男人怎么样?”
“没有任何语言足以形容。”
“要不然怎么叫极品呐!”
温姑娘但笑不语,发小继续大大咧咧地指出,“还真别说,我想来想去吧,也只有你才合适小琛哥。他们这种人连打瞌睡都能保持高度警惕,能攻击一切接近的生物!换了是我躺床上,没准不会被打得三等残废。姑娘你可不一样,你接得住招!”
白富美说的意思,温绵能明白,特种兵能失去意识,不等于失去战意。
不过,她这形容的也太夸张了。
“那照你这说法,特种兵都得找有武傍身的媳妇儿?敢情瞿首长考虑我,还因为我耐操?”
周茹神情滑过一丝暧昧,不怀好意地笑,“耐不耐操还得试了才知道,不过我敢打包票,咱们一定比那冷艳高贵的前女友带劲儿。”
温绵一记爆栗子过去,“瞎说什么呐。”
“别给姐装正经,你俩没聊过各自前任?”
思绪不免有些走远了。
瞿承琛的前女友,她好像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女人。
温绵真想告诉周茹,你对瞿承琛的了解,绝对要比我来的多。
并非是聪明的女人不要过于计较男人的过去,而是温绵无法想象这么个犀利风骚的长官,会与她将情史细致地开诚布公。
何况,他应该就是这么一个爱藏事的主儿。
倒是她这边的情况不算复杂,也没啥可以向首长报备的。除了与初恋男友魏西乔分手已近二年,其他诸如牵个小手、搞个暧昧的对象也不存在。
还没等温绵开口,周茹就从主驾那边探过身子,娇嗔道,“交警同志,怎么又是你?”
帅哥交警这回办事谨慎了,他先向她俩敬了礼,才下指示,“靠边停车。”
温绵等周茹愤懑着把车停稳,急忙探过头说,“上回还没来得及道谢,你就已经走了。”
帅哥交警整了整警帽,笑得格外潇洒。“小事儿一件,为人民服务。”
当时,他出于自身责任感,也跟着去医院看了看,发现这妞儿的男人前前后后照顾的周道,也就没啥好瞎操心了。
周茹略感诧异,看他们一眼,“你俩怎么搭上线的?”问完,又怒斥男方,“这回我可没违反交通。”
“你左方向灯坏了,不能上路的,不知道吗?”
周茹气得一拍方向盘,宣布她耐心告罄,“才刚坏的,还没来得及开去修呢,怎么着,你有意见?给我开罚单?来吧来吧!”
“你要是想拿生命安全开玩笑,我没意见。”交警同志扬着眉毛笑笑,将手中的纸递过去,“还是尽早去修了,要不我替你打电话叫拖车?或者,你可以打这上边的电话。”
周茹准备好的无数说辞,在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小交警指了指那张纸上迥劲的几行字,“姑娘,我叫王觉。”
待人骑着摩托车颠颠儿离开,温绵总算也逮着机会还击好友了,“周小姐,小王交警盯上你了。”
“傻了吧唧的小交警,谁稀罕。”话虽这么说,可温绵见周茹用她那青葱的芊芊长指,已将小纸条儿塞进了包内的夹层。
南法市的秋季,气候干燥,枫叶与银杏却为这处地方添了无数美意。山明水静,住宅区铺天盖地都洒满着金色的小扇子。
温绵下班后特意不与周茹同行,一个人坐地铁去了与瞿中校约会的地方。这才见过几回,他就单独约她在家中见面,对方要不是不可侵犯的瞿首长,温绵还真不敢贸然行动。
风虽凛冽,她穿得却挺暖和,厚厚的毛衣让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双眸盈满了神采,很是好看。
温绵站在一栋四层楼的欧式公寓前按了门铃,不一会儿,瞿承琛来开了门。他还没来得及换下军装,只是脱了外套,里边是件浅绿色的军式衬衫。
这套公寓三室一厨一卫的格局,空间其实不算太大。裴碧华在前两年买下房子,说是给儿子结婚住的。
瞿承琛注重个人隐私,虽说大家庭关系融洽,他也习惯独自生活,结了婚他媳妇儿总不能一直跟着父母住,中校考虑过后就将房子闲置在这儿,顺便将他的私人物品都搬了进来。
温绵进屋后,随意地四处瞧了瞧,装修、装饰都秉承简约舒适的风格,男人示意她可以将外套搁在沙发上,然后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茶,她谢了声,捧在手里呼呼吹了几口。
“外头不冷吗?”
“刚才我在车里都热得冒汗了,所以不冷。”
“难怪,脸挺红的。”
温姑娘的脸瞬间更红了,赶紧与他寒暄几句,瞿承琛站在一边,解着领口的扣子,“你上回不是托我,再多问些温井的情况。”他走过来,冲她很有深意地笑了笑,“我给你看样东西。”
温绵亦步亦趋跟在首长后头,原来这边一楼下去还有个地下仓库似得小屋子。瞿承琛打开楼梯上的电灯,光线昏暗,扬起的灰尘让她咳嗽了几声,他嘱咐当心脚下。
当温绵仔细看清四处做旧的墙壁,这四面八方挂着的居然都是高质量的玩具枪!
瞿承琛回头,看着她解释,“大多都朋友送的。”
那些损友每回送他礼物还非得说:瞿中校,留着以后给你儿子玩儿呗。
可惜,他们谁都没能料到,瞿承琛这些玩具,后来都先让他的媳妇儿玩上了,她玩的还忒过瘾!
“一会你看哪些顺眼,我拿下来送你。”他说的既轻松又笃定,可温绵哪敢啊!
“不、不用了,你送我我家也没地儿放。”
在她说话的时候,瞿承琛已经站在一个黑色皮箱子跟前,温绵伸头过去一看,是一支极为特别的……仿真枪?
这支95狙击步枪保养得很好,如此被瞿承琛爱惜地珍藏,说明它的特殊意义。
“这是英刃部队非正式授予给优秀队员的一项荣誉……你拿出来看看。”
温绵闻言,亲自将东西抱了出来,枪杆上刻着四个工整威风的字:银色荆棘。
顿时,她心头像被什么物体重重地砸到,觉得有些震撼。
瞿承琛邀她来,绝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功勋,接着,他就站在她的背后,低声道,“我打听到温井也被授予过这么一把代表荣誉的仿真枪。”他看着她低抚枪支时神情柔软的眉目,心中没来由得一阵悸动,“他的,叫‘赤色彗星’。”
温绵的眼眸中已糅杂了太多对往事的追溯。
那一年,她才不满十岁,哥哥就带着她用玩具枪、BB弹上街,四处骚扰树枝上的麻雀儿……他总是逗她笑,任他撒娇,由她蹦蹦跳跳做个小尾巴,温井脸上的灿烂笑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从小失去父爱的温绵,对年长的温井有种近乎偏执的依赖。
她抱着这支银色荆棘,心里被不可名状的感动满满地填住了。真好,此时此刻,那些怨懑都被另一种情感取代了,她无比地为温井感到自豪骄傲。
还是有这么一群人,在坚守着荣耀的使命,牺牲了家庭与生命,只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从头到尾,瞿承琛不曾打断陷入沉思的温绵,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的侧脸,等她回神。
“首长,你刚开始练拆卸和组装也会觉得很无聊吗?”
“嗯。”
当然,那时他连续好几天窝在被子里偷偷练,宿舍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手指不知被枪上的坚硬零件划开过多少道口子。
温绵抿抿唇,转过身,将手里的仿真枪递给他,“能表演一回,给我看吗?”
别人谈恋爱都是花前月下,他们倒好,约在家中组装枪支?
瞿承琛收拾出一张干净的小桌子,在她看来,他一双风目里尽是灰暗不明的光泽,“看好了,别眨眼。”
温绵舍不得眨眼睛。
整个过程,从拆分到组装,男人的动作之快,已无法用肉眼完全剖析,甚至她都怀疑自己看见了他的手势由于太快而产生的幻影画面。
温绵像是捡了宝贝似得惊喜,笑对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你是队里速度最快的吧?”
瞿承琛倒也不隐瞒,“二队队长比我快0.2秒。”
温绵想走过去请教他有没有诀窍,脚下被旧箱子绊了一跤,中校急忙伸臂搀住她,姑娘被他整个抱了满怀,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对不起。”
因为她在他的面前总是那么的,嗯,低眉顺目。
瞿承琛近距离欣赏着她皙嫩光滑的脸庞,唇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
“以后不用道歉,这事批准了。”他说完,在她还迷迷瞪瞪的时候,男人一只手箍住她的下巴,意有所指地补充,“还有,我也不道歉。”
那时温绵尚且不知,箍下巴的动作以后会是瞿中校的习惯举止。
他忽然就吻了下来,暖热的吻轻袭她的唇瓣,温绵羞怯地想往后退,却被他先一步用手扣住了腰肢,锁住她的活动范围。
他伸手拨开她肩上的长发,宽厚的手掌轻抚她诱人的肌肤,嘴上的吻恋恋不舍,忽而温柔,忽而专.制。
“给点反应。”他的声音清悦,带了一丝性感的沙哑,说不出地动听,她晕乎乎地想,会不会中校在骂人的时候,也有这么迷人的气场。
男人的吻由浅入深,让她的呼吸慢慢变紧,瞿承琛将她挤在桌子与身体之间,她无处可逃,他的亲吻与声音同时诱惑着她,让她主动用双手环起了他的颈项,流连忘返。
看着温绵逐渐迷蒙的眼神与殷红的唇瓣,首长终于表示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每章一个进展啊,牵手,拥抱,亲亲,瞿首长是算好的吧……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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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的余温
男女之间所构成的爱情世界,没有任何部队纪律可言,一个吻就能让原本维持的规则面目全非。
第二天温绵还在上班就接到了瞿承琛的电话,本来也不是头回通话了,思及昨天公寓里发生的事儿,她还是面红耳赤起来。
俩人关系在这一刻才隐约有确定下来的迹象,温绵也开始犹豫是否到了该再进一步的阶段。
瞿承琛的身份与背景都注定这段恋爱无法维持太久,他需要的是一段稳定漫长的婚姻,但毕竟,她对他还不甚了解。
尽管如此,温姑娘心底那份儿甜蜜还是挺足的,明明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了,可她真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中校先生给彻底吻傻了。
幸亏首长还淡定的很,当时他吻完她,像个没事人似得,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遂问她要不要带几把玩具枪回家……
“你那么快又能往外打电话了?”
英刃的保密措施严苛,瞿承琛是行动中队队长,更要以身作则,“现在不在基地,在军区。”
听出他口吻中的苦恼,温绵不禁笑了,“首长,是不是你的兵又惹事了?”
“嗯,昨晚两个选训兵打架斗殴。”
“那……你让他们走人了吧?”
“踢走一个。”
那些兵个个都是从全国各地招募进来的优秀军人,满怀抱负与理想,谁都想留在“英刃”,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服役的军区部队争一口气。
想必那个失去资格的军人还很年轻,说实话瞿中校也不愿见到这么样的情况发生,但他有他的原则。
温绵担心这个话题沉闷,就没敢继续说下去,瞿承琛等了等,打破这份沉默,“在打什么主意?”
“没呢……这不是在工作嘛。”
“那你忙。”
听见瞿承琛想要挂电话,温绵急忙拦住他,“你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说完她就暗骂自己太冲动,都怪这季节不好!
秋天整个季节都萦绕着淡淡的惆怅与思念,就连他俩也更添了些惜别之意。
瞿承琛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他应该批评她是纯属扰乱军心。
“很快,等这次高强度训练结束。”
“嗯,你注意安全。”
挂了这通电话后,瞿承琛看向窗外整饬的军营,操场上一个个方队都喊着口号刻苦训练,尽显军队严整的风纪。
当初,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走的生不如死,可谁让每个人都想挑最宽的路走,他偏偏逆生反骨,只因为他不想当安之若素的男人,却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等瞿承琛当上狙击手后,他很忌讳“克星”这个词,如今却嚼出点儿好笑。
那个姑娘或许是他的克星吧,他想。
就拿昨晚的事情来说。
中校原本在研究新兵的训练计划,眼前摊开的是枪械组装、心理战术、边境语言、武装泅渡的各种资料。
房内灯光影影绰绰的间隙,他愣是回忆起与她在地下室亲吻的场景,她身体微烫的温度,长发掠过他手指的触感……
光是一个吻就令他的身体再度起了反应,幸好中校住的是单间宿舍,要不然这下非得尴尬不可。
“报告队长!”
瞿承琛皱起眉头,表情不善,是哪个倒霉蛋子撞他枪口上了?
男人长吁一口气,好让欲.望以最快的速度散去,然后他苦笑着起身,门外边除了站着他的副队阿祥,还有两个刚选拔进来的预备兵。
“队长,819、830打架斗殴,请您下令处置!”
瞿承琛听完副队的详细描述,看向那俩个结怨已久的尉官,“830,你还手了吗?”
“还了……”
“先动手的开除,剩下那个扣20分。”
819不服气了,瞪着眼睛,握紧了拳头。
毕竟还是刚来参加选拔的小苗子,根本不懂在这儿什么叫做队长的命令才叫高于一切,他对于训练时冷漠无情的瞿中校也全然不知忌惮。
“凭什么!是830他先挑衅我的!”
“你说话前喊‘报告’了吗!”阿祥替自家队长训他,“819,先动手的人是你!”
“报告!我要见大队长!你们没权利这么对我!”
“你他.妈问题太多了,别唧唧歪歪像个娘们!这是命令!滚回去收拾行李!”
阿祥冲819吼完,后者看着那个中队长极度让人不爽的侧脸,鬼使神差似得出拳,向他展开近身攻击。
瞿承琛眯眼,再转身时神色已变,眼里盛起的寒光活脱脱是一柄能制人于死地的冰刀,他毫不留情狠狠朝819的腹部打下去,特种兵的格斗本来就凶悍无比,这也算亮了些真本事让人探个虚实。
“还想知道开除你的原因?”中校一手卡上那人的脖子,冷然道,“首先,我是你教官,想成为我的兵,必须在做每件事前,把我的名字在心里过一遍。其次,你控制不了自己情绪,还袭击长官,谁敢收你?哪个部队需要一个能把拳头挥向出生入死的兄弟身上的孬兵?”
本来一堆爷们凑在一块,心里叫个劲、用拳头一决胜负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像他这种性质的未免有些恶劣了。
阿祥在旁暗叹,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犊子,反观他们老兵油子们,长期以来吧,信队长都跟信春哥一样真!
要知道,英刃是比任何特种部队都要更特殊的存在,瞿承琛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刻薄、最冷酷的,他不留情地操练他们,就是为了哪怕让他们中途放弃,也不要不明不白地死在战场、任务之中。
这也是瞿承琛为何坚决要踢819出队伍的原因,他不能带着一帮窝囊废去送死,更担不起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那人捂着腹部,站起来看着双眸冰冷的瞿承琛,蹭了下嘴角,终于眼眶泛起泪水,“我为了这次选拔,足足准备了两年,两年……”
瞿承琛不是不尊重他们,每一个离开这里的军人都是值得人民肃然起敬的汉子。只是,这个孩子还太年轻,连部队是一个整体的概念都未明白过来,根本不足以同情。
房里的三人忽然感到一阵战栗,中校的那双黑眼睛像在冰窖里泡过,“都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别他.妈在这丢人现眼。”
阿祥嘴上应承,心里却默默抗议:亲爱的队长,他俩打架,为什么拿我来当炮灰!
温绵下班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同小区居民楼发生火灾,整栋房子都被烧的浓烟滚滚,她站在隔离带外,碰巧看见救护人员与消防警仍在疏散群众。
一个黑影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从火场里跑出来,他把怀里抱着的才三岁大的小男孩交给警察,动作从容像受过专业训练。
那男人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脸,然后从口袋掏出手机,用拇指按下一个个号码。
熟悉的画面印在眸底,温绵顿时不想走了。
男子穿一件黑色山羊绒上衫,贴身的衣服展现出他良好的身体素质,肌肉紧实似乎不输给现役军人。
除此之外,他还戴着那顶标志性的毛线帽,神情隐晦地压低嗓音,避开围观的人群。
“有一户煤气泄漏发生意外,具体情况还要等他们的报告,是,目标人物失去踪迹,跟踪行动中断。”与此同时,眼角余光发现有一个陌生人,直直盯着自己,“改日再进行调查……是,报告完毕。”
男子挂了电话,径自朝着温绵走去。
温姑娘心下一惊,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正想要不要低头走人,对方已先一步开口,“又是你?”
他还记得她?不会是被当做可疑的人了吧,温绵只好礼貌地笑笑。
“又认错了?”他语气不善,深深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温绵急忙道歉,“对不起,因为看见你拨号码的手势……让我很熟悉。”
男人依然面无表情,温绵发觉他眼睛里的情绪没有任何笑意与友善的成分,真的与温井截然相反。
“你长得和我哥哥很像。”怕对方以为自己瞎扯,她取出皮夹子里与温井的合照,在他面前亮了亮,“打扰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男子默不作声,眸子在她身上溜了几圈,忽然问,“你住这小区?”
“嗯。”
“最近要小心。”他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有个杀人犯,四次下手的对象都是长发女性。”
说完,还指了指温绵那一头飘逸柔顺的长发,害得姑娘家还真有些心里发怵。
“谢谢,我知道了。”
一旁有人用美式发音喊住了他,“Revolver,search end.”
左轮,搜查结束。
说话的竟还是一个外籍男子,金发碧眸,驼色风衣下是魁梧的身躯。
原来他叫做Revolver,左轮,也就是转轮手枪。
这款手枪类小型枪械,怕是很多人都听过,温绵也喜欢,因为它足够漂亮。
深怕打扰别人办正事,她也来不及打招呼了,赶紧消失在他们眼前。
左轮实则心情不佳,他盯着那个温雅的背影又多看了几眼,良久之后轻呵一声,才慢慢收回视线,与同事离开现场。
温绵就算再迟钝也能肯定,这位左先生的身手必然很不错,想一想,不然是个刑警?
至少,应该是一个从事治安工作的身份吧。
作者有话要说:瞿中校一步步制定好,把人拐走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是呢,文章节奏和两人发展其实是不快也不慢的,因为我想把人物和故事的方方面面都给交代清楚了,而且这一次,几乎是每章都有我自己很萌的点,所以我自己写的很欢乐,虽然我也从某些方面看出……大家都不鸟我!
难道是在自HIGH?!
☆、第九章 她不贪心
火灾过后,温绵留意了下新闻报道,结果上边没提杀人犯,她诧异是出于某些原因,警方压下了这条消息?
索性后来也都风平浪静的,她也就没再把这事搁心上。
瞿承琛这边说,等到这轮的高强度训练结束便能放假,但比他预计的还要晚了二周。
那些参加选训的尖子兵们仅仅五天只睡了几个小时,瞿承琛虽然是教官,要对付那群狡诈的狼崽子,须得步步谨慎。
结果,二队在这次训练中还发生意外伤亡事故,他参加追悼会、写报告,又拖了一些时日。
温绵知道英刃的日常训练有死亡指标,这不是一个玩军事游戏的地方,能够留下来的都必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
英刃锤炼的不仅是军人们的身体与意志,还有他们至高无上的军魂。
可温绵算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死亡离他那么近。
这种感觉很微妙,或许每个人都有逃避心理,直到事故的发生,她才不得不去正视这种现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害怕,会失去他。
瞿承琛在电话里忽然问,“你上回提到想看一部电影,要不要去?”
温绵听出对方连嗓子都哑了,担心他会不会太累,“要是首长坚持不住,我批准你可以先睡一觉。”
男人笑说没事,她又急忙道,“那你不用特意来接我,我打车过去很快。”
瞿承琛低笑了一下,“好,一会见。”
不幸的是,温绵出门后外头就下了一场暴雨,交通状况也是一团糟,她神色匆匆赶往电影院,途中又被往来车辆溅了一身污水。
当温姑娘走入大厅,毫无疑问,已经浑身湿透,衣服上沾到墨迹般大大小小的黑色污点,手里拎着的是特意带给瞿中校妹妹的礼物,可惜在路上还被两个小孩撞翻,估计摔得不能看了。
温绵见到瞿中校的第一眼,都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她低头把手里的纸盒子递过去,“你说过家里的妹妹喜欢吃红宝石的鲜奶油蛋糕。”
没等对方说话,又诚恳道歉:“我不小心把它摔了……你、你吃甜食吗?一会儿还是咱俩解决了吧。还有……对不起,是我错,不该迟到的。”
温绵知道瞿中校这种军人最守时,他的兵哪个敢迟到了那都得脱光去山里负重越野的。
“下雨天高速公路出事故,堵了好半天,我下车不小心……衣服弄脏了,跑过来的时候蛋糕也被俩个倒霉孩子撞了……”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完一通,她苦笑,“看来,还没转运。”
瞿承琛凝视着她,脸上还有一丝笑容,声音仍然沙哑:“是我没想到雨会这么大,以后遇上特殊情况,不要这么赶。”
一句妥贴的安抚,让她倍感欣慰。
温绵不由失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想再快一些。”
瞿承琛愣了愣,不免暖暖地觉得感动。
中校穿着挺括的军装,她不敢抬头,只能看着他军装上的领花,“温绵,不觉得今天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很像吗。”
温绵脸上那个觉着自己好糟糕、几乎快要哭出来、但又拼命忍耐的神情,让他找到了她当年的影子。
瞿中校忽然用低醇的嗓音念:
“In delay there lies no plenty,Then come kiss me,sweet and twenty,Youth’s a stuff that will not endure.”
迁延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衰草枯杨,青春易过。
那是温绵写在情书里的莎士比亚诗句。
电影院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忽然,如一场潮水冲刷撩拨着他们往日的记忆。
想当初,温绵的初恋对象,是高中时大她两届的学长魏西乔。
他在学校成绩优异,不少知名大学都在毕业时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甚至还有姑娘为他填词作曲,唱他是那一弯心中的明月,月洒西桥。
温绵也做了很多涉世不深的少女才会做的事,这其中之一,就是递情书,那时的姑娘傻傻以为,这么做就会换来他心里的一席之地。
周年校庆,许多毕业生都被老师请回故校,魏西乔作为替学校拿回过多个辩论比赛、创意大赛奖项的明星校友,也应邀出席。
唯一的遗憾是天公不作美,暴雨持续冲刷着校园中历经百年的建筑,女孩儿跑入大门的时候,没留意前方湿泥,脚底一打滑,硬生生摔倒在某个陌生人的面前。
这下可好了,泥巴糊了她满脸,手里抓紧的情书也被彻底毁了。
“站得起来吗?”
磁性清逸的声音,在哗哗落下的大雨中响起,女孩儿微微怔神,抬起头来,看见伞下一张无比英气的脸。
那时她还没见过他的照片,不知道他就是闺蜜周茹奉若偶像的瞿承琛。
女孩儿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脸颊上黑黑的,垂头丧气简直像只被雨淋湿了的小花猫。
“等等。”那人从地上将已经皱巴巴、脏兮兮的情书捡起来,“拿好再走。”
小妞尴尬羞愤,短发服帖地黏在耳鬓两旁,“您讽刺我是吧?”
转念,瞿承琛不免觉得好笑,老实说,刚才见这个女孩儿在他面前出丑,还以为她爬起来就会吧嗒吧嗒流眼泪,但现在她竟然能压抑这种复杂的情绪,唯独脸颊上浮现出一种粉嫩的红。
“要是他喜欢你,不会因为情书脏了拒绝你。”
可女孩儿根本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更别提如今她全身那些脏兮兮的泥泞,“你别多管闲事!”
那人确实从不曾这么多管闲事,让他都觉得诧异。
可当看见她水汪汪的眼睛中透露出的犹豫,瞿承琛还是决定说下去,“我还没收过情书,要是换了我,会感动的。”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带着刚刚好的温度。
女孩儿的眼眸透露出几丝疑惑,“你别忽悠我,长这么帅会没收过情书?”
“没有。”
这是事实,他向来性格严肃,不常与女生接触。
短发女孩儿终于笑起来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精神气儿,眼眸中盛满了甜美的芬芳,在雨中如一朵兰花绽放。
“嘁,那这封信你留着好了,反正我也不能再拿给学长了。”
瞿承琛笑了笑,鬼使神差般的又多看了她一眼,像是电影里的老桥段。
雨幕朦胧,她那骄傲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远。
后来,温绵没再给魏西乔写情书,至于两人如何认识交往,那是她进大学后的一段故事了。
校庆那天,温绵还见过瞿承琛身边有一个与魏西乔同届的小美人,她挽着他的胳膊,俩人毅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他应该就是来陪她参加活动的。
再后来,就是辗转经年,他们单身,重遇彼此。
所谓缘分一事,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温绵缓过了神,她发现能够再次与这个男人相遇,已经是上天给予她的另一种恩惠,仿似就这些年的小灾小难,都变作了值得。
而对于瞿承琛来说,这也是一个迟到已久的契机。
他喜欢她与名字截然不符的真实个性,也喜欢她眉眼弯弯,唇角却坚韧得像要与世界为敌。
即便如今的她有些令人错愕的变化,他们已经错过一回了,他不想再错过一回。
瞿承琛接过温绵手中的纸盒子,看向她时原本淡然的眼眸起了一丝涟漪,“蛋糕你下次自己给。”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她,“等你跟我回家见爸妈。”
温绵微微一怔,想罢,她轻轻地道,“好。”
温绵应承与瞿承琛见家中长辈一事,也意味着距离打结婚报告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为此,温姑娘特意在发小那儿打听了关于瞿家的具体情况,调查下来的结果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该增强了。
瞿家是军官世家她早就心里有数,可谁知瞿中校母亲那儿的背景更是不容小窥,要知道裴家当初是陪着老毛子打天下的,这么两个妖孽的家族还联姻,让普通人怎么敢直视这么一家子。
不知怎么的,温绵还对“裴”这个姓总是有些心底发毛。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了?”周茹奸笑着勾住发小的肩膀,“该不会是中校要你献身部队了?”
温绵想瞒也瞒不住,“他要带我去见家里人。”
“哟,裴妈妈这个婆婆一定好相处,难就难在他们家老爷子……瞿远年司令以前要是在家,我都不敢去玩儿呢。”
周茹说完,温绵整个人都像打了霜的茄子恹下去了,她好笑着想,要是当初真中了彩票该多好,起码也算得上身价千万,可惜后来兄长失踪,无法再得到答案了。
温姑娘看着大大咧咧的发小,“看来你现在对人家还真不留恋了?”
“那可不,我现在喜欢的人嘛,长相要阳光点的,性子得机灵点儿,做人当然还是要实诚,还要能宠着我,时不时陪我找点乐子……”
温绵听后,一脸情不自禁地笑,“怎么我记得见过这个男人?”
“有吗?谁啊?”
被她问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温绵真受不了这妞,这说得不就是那个小王交警嘛!
周茹还不自知,看了看四周还在工作中的同事,小声对温姑娘道,“你担心什么,世上有钱有权愿意娶你的又不止他们家。”
听了周茹的话,温绵只好干巴巴地笑。那天答应瞿承琛并非一时冲动,甚至关于这桩军婚,她也想明白了。
她早就仰慕瞿中校,何况他是特种兵军人,瞿家不是一般的名门望族,身为军旅世家规矩多了些,但是一清二白,倘若往后家里真的只剩她与母亲,有什么事也能找到人担待着。
更别提,瞿中校能替她们打听兄长的消息,她也不用再怕秦东阳来报仇、来要债。
如今她也二十好几了,几时成家的问题不能再拖,更别提她可能会随时失业。温绵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瞿承琛……不,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不够爱,她没有爱到非要嫁他不可,换之亦然。
可这样的理由,不会太单薄、太过天真了吗?
她从来没能把爱情看得比生命更重,哪怕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不曾遇过这么一个人。
但至少,对于温绵来说,他能给这么一份责任与承诺,她应该知足的,毕竟做人不能够太过贪心。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温小绵暂时是这么想了,不过其他人还有各自的心思,下章直接就是登门了,裴小舅舅要出场了我呀么好激动……明天继续咩?
真爱都是给长评的!然后是短评收藏专栏……各种什么的!!(认真脸
☆、第十章 他爱护短
既然见父母的安排提上了行程,按照瞿中校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月内必然要将这事拿下。
瞿承琛在此前做了些考量,他向来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温绵第一次上门,她不擅巧言令色,见这么一大家子难免要怯场,另外,有些方面他还未处理,如果现在就让温绵和那脾气又硬又臭的瞿司令员对上,说不定会让姑娘受不必要的委屈。
有些质疑,让他一人面对就够了,何必要让她也看别人那些无关紧要的脸色。
瞿承琛斟酌再三,决定先带温绵与家里的“娘子军”见面。裴碧华一听说二子要携未来儿媳妇上门,乐得夜里险些失眠。而他小妹瞿晨光性子率真,也是个早熟的懂事姑娘,应当能与未来二嫂相处和睦。
原本瞿中校还打电话给过他大哥,对方有事出访国外,这次就不到场了。
至于那些亲戚,自然是等他们提交了结婚申请,证办下来再见也不迟,这么一来也较稳妥。
温绵并不知道瞿中校为她着想了这么多,光是担心会不会给他丢人就已经花去了姑娘的大部分脑细胞。
真到了两人一块儿回家的那天,黑色军车稳稳地停在她家楼下,瞿承琛按下车窗,“上来吧。”
温绵猫腰坐在副驾,他盯着她淡淡看了一会儿,表情说不出满意与否,但在她看来已足够让人丧气……是她穿得不够妥当?
姑娘家也算是特意打扮过的,她一大早就从衣橱里翻出了套淡蓝色淑女套装,烫得平平整整,就连外头罩的黑大衣也是过年才舍得买下的品牌服装,头发一丝不苟披在肩侧,脸上的妆容也尤为精致。
可再看咱们首长吧,他没穿军装,一套简洁的衬衣衬裤,外加棕色薄呢大衣,气质就已经有不言自喻的清冷,他开车前瞥了眼捏板着手指的小妞,将宽厚的手掌轻轻覆了上去,“不用太担心,放松。”
温绵立马没出息着低下了头,“嗯。”
奥迪一路顺当无比驶入军区大院,拐了几个弯,在瞿家小楼不远处,男人忽然停下了车,就这么握着方向盘,神情相当不满。
温绵疑惑,遁着他的视线朝前看,就见一个穿格子毛衣的男子迈步跨入小楼,依稀觉得那人背影像在哪里见过。
瞿承琛等了会才将车停好,却也没急着带温绵进去,他从内侧袋掏出支烟,靠在车旁点起了火。
看来,有场硬仗要打了。
不仅如此,瞿中校吐出薄薄烟气,视线扫过停在附近的几辆车,果然……那人还把该招的都给招来了。
温绵踌躇着要不要问些什么,一个穿常服的小伙儿从门里头闪了出来,他看来比温姑娘要小几岁,见到瞿中校赶紧立正正好,给他俩敬了个礼。
“这是我父亲的警卫员,小吴。”瞿承琛介绍完毕,拍拍小吴的脑袋,“都来了?”
小吴愁眉苦脸,“报告瞿中校,可不是嘛……司令昨晚到的,今儿个一早又来了好几位首长,阵仗大着呐。”
瞿承琛把那些替温绵准备好的茅台、香烟、蛋糕都递给小吴,让他先进屋去放个风,转身看向温姑娘:“人比我预计的多,不过别慌,拿出军属的觉悟,嗯?”
温绵实属坐立难安了,她再次肯定,这哪像上准公婆家,分明就是上战场!
瞿承琛微微揽住她的腰际,姑娘觉得脸上发热,不过胆子也跟着大了几分。
一对年轻人走入瞿家小楼的时候,首长们正一字排开端坐在客厅沙发,这现场简直像极了国庆大阅兵。
瞿承琛看了这场面不禁发笑,也难为他们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检阅瞿家的准儿媳妇,可想而知,他在家中地位颇高。
裴碧华首先迎了上来,温绵见这位中年妇人保养得当,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不愧是堂堂司令夫人,风韵犹存。想到自己母亲严怡年轻时那也是顶顶的美人,可惜这几年诸事不顺,她也变得憔悴不少。
要真能让严怡过上好日子,她这个做女儿的也算孝顺了吧。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小姑娘盼来了!”裴碧华颇有教养,一上来也没急着打量准儿媳,和蔼地挽住了她,“小温是吧?来,给你一个个介绍,这都是老爷子那边的亲戚……”
温绵一一见过长辈们,由瞿承琛陪着互相认识,眼见坐在沙发上谈笑自若、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实际个个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有某军区政委、参谋长、公安厅厅长……
“我家二小子的媳妇儿漂亮吧,可不比那些电影明星差多少!”
瞿中校的母亲比她想象的还要和气,被抬举的温绵白净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红晕。
说来还得多亏瞿承琛与裴碧华当初的约定,按理作为一名母亲,她了解儿子条件有多出色,不愁娶不着老婆,可自从几年前这小子与女朋友分手后,就没见他带任何姑娘上过门,更没任何想找女朋友的迹象。
裴碧华担心儿子要是没了定下来的心思怎么办?嘿,这下他却主动提出有中意的结婚对象,唯一要求希望母亲连同小妹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裴碧华向来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儿孙满堂,自然对这未来儿媳妇招呼周到。
这时,瞿妈妈发觉这姑娘的小手摸着冰凉,“小温你千万别紧张,咱们就当一家人难得聚在这吃顿饭,一年到头他们当兵在外,好不容易来这一回,还亏得老爷子在才有这阵势。”她说完,向那边儿做了个手势,“我去厨房准备上菜,小吴,喊你们首长下来!”
温绵急忙道,“伯母,我去帮您。”
“你还会烧菜?”虽是对着她说,裴碧华的目光却看向一旁忙着应付诸位首长的瞿承琛。
既然已经到了瞿家,深入我军指挥内部中心,温绵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家里就我和妈妈,洗衣做饭什么的多少都会点儿。”
裴碧华听儿子提过这姑娘家里的情况,她自己也有小女儿,可平时宠得不像话,“真懂事的姑娘,不像我们家丫头,在家什么也不做,尽让我操心……”
瞿妈妈瞧着温绵去往厨房的纤巧背影,趁此给瞿中校提了个醒,“向党和人民发誓,不是我走漏的风声。”
男人笑着一挑眉,“还不是你女儿干得好事,她泄露的机密。”
“哼,要不然,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此刻,老爷子瞿远年终于从书房下来了,小吴跟在首长后头,一派领导人接见群众的架势。
瞿司令是军队里出了名的老当益壮,精神头比某些小年轻还要好,他斜睨着小儿子,丝毫不掩饰微怒的神情。
老爷子事先还从别人那儿打听了下这位姑娘的情况,她的背景一无是处,曾被警校开除,作风存在问题,更别提她这哥哥至今下落未卜。
总之,这儿媳妇终究不是自己挑的,心中难免会留疙瘩。
温绵帮忙端菜来到饭厅,一旁的裴碧华倒是越看她越喜欢,“放这儿就行,快去坐着,不忙了。”
众人已把一个大桌差不多坐满,瞿承琛主动过来搀住她的手,并吩咐人倒来一杯热茶。
浑身觉得暖融融的,温绵与瞿承琛拉开些距离,才规规矩矩向瞿老爷子弯腰,“伯父您好。”
瞿远年先是端着他的古董茶杯不发一言,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人从客厅踱着步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的气场与众不同,首先那件低领格子毛衣就够呛人了,胸肌与锁骨一览无遗,男人的脸上也写满性感与精明,要不是衣架子还真难撑出如此养眼的效果。
除了外表,温绵也看出些深层次的东西,应该说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就已留下了某种心理阴影。
他的眼睛与瞿承琛藏着同样的坚韧,但不似中校强大的那么纯粹,他像是道貌岸然,却又经历过征战杀伐……
愣神间,手中的骨瓷杯从手中滑落,滚烫的开水打翻在桌上,水渍沿着桌边摊开……
温绵着急忙慌地起身,裴碧华拿了毛巾过来,“烫着了吗?”
她的反应向来不慢,双手也及时拿开了,可这么一来难逃众人的瞩目,瞿承琛冷着一张脸,揪住她仔细再三地检查完毕,这才放心地轻叹了一声,低低的,在她耳边萦绕了很久。
“我没事的,不好意思……太不小心了。”
他看着她焦急懊恼的模样,无可奈何地笑,“擦干就是了。”
说完,瞿承琛揽住温绵的肩膀,俯身隔着她柔软的刘海,在那额头轻轻一吻,护犊似得举动让外人一眼就看明白,她对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那让温绵彻底慌了阵脚的“罪魁祸首”仍旧深不可测地笑,还往温姑娘的对过落座,“没想到在这又见面了,温小姐。”
温绵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即便瞿中校这个温热的吻已害得她耳根滚烫。
总算知道为何会对“裴”姓有着耿耿于怀的一种忌讳,全是因为这个人:“裴先生好记性。”
瞿承琛听后,嘴边的笑容薄凉,“情报工作搞得还挺有声有色,小舅舅。”
裴碧华的亲弟弟,比瞿中校大了不到二岁的裴策,饶有兴趣打量着温绵,“你也知道,我这是职业病。”
饭厅一时陷入冗长静默,在场的除了瞿承琛,最有发言权的当属老爷子瞿远年,“你俩怎么会认识?”
裴策向首长浅笑,“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温绵任他说着场面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从这人手里接过温井“遗书”的那一幕画面。
这确实算不得好回忆,那毕竟是她想忘却不能忘的伤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给长评的KIKI、橘王子,长评是1000字左右的哦,有的亲可能不知道~
然后,谢谢收藏和评论撒花的大家,对于这打酱油似得点击,我有点儿囧,大概是真的……咳咳,难不成要大家奔走相告?
裴小舅舅就是裴策,在本文里打酱油的,不过我喜欢他捂脸。更喜欢中校护短的样儿~
☆、十一章 她的主动
英刃特种部队的队员每人都会事先留下一封“遗书”,以防执行任务发生意外状况,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温井失踪那会儿,她母亲就是由裴策与他们部队的大队长一同带着去领的“遗物”。
如果没记错,她还与裴策发生过激烈的语言与肢体冲突,他们的到访给了温家致命一击,母亲更是哭的险些晕眩。
这些都糟糕透了,温绵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好在事过境迁,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除了脾气倔强其他一无所有的小妞儿。
若要说还有值得她在意的,那就是她不知裴策有否对严怡进行过某种威胁还是劝导,总之向来性格尖锐的母亲也斗不过这些道貌岸然的官场人物,国.安.部反间谍侦察局高官的身份,让她不免对裴策更多几分忌惮。
如今不曾料到,他们会在这一方圆桌上再次见面,她还成了他外甥的未婚妻。
裴小舅舅举起眼前茶杯,“小温姑娘,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以后是一家人,祝你们婚姻美满。”
一旁的老爷子听了,很是不悦,“我有说过会批准这门婚事吗?”
裴碧华立刻拉下脸,用胳膊捅了捅老公,瞿远年依旧摆着架子,“这是把婚姻当作儿戏,简直胡闹!”
瞿中校靠住椅背,面对自家老子也一副八风不动的架势,“我快三十了,你看我像开玩笑?”
瞿远年敛眉,满脸即将发作的怒意,旁的亲戚只好默默低笑,儿子与老子的战争,外人不好Сhā手,只能看戏。
“你们认识多久了?爱情能解决一切矛盾?你非要她有其他理由吗?我看政审能不能通过还是个问题!”
“原本不是问题,除非你觉得有问题。”
瞿中校这话是想说,现在台面上那么多有本事的自家人,谁随便帮衬一把,那结婚证第二天送到他们手上都是有可能办成的。
可只要老爷子这边过不了关,结婚申请拖上个把月也不无可能。
“我坚持立场,但希望私下与您沟通这事,不是因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而是出于我对温绵的基本尊重。”
瞿承琛本来就打算改天与瞿远年私了此事,可谁知瞿晨光会把这事告诉了小舅舅裴策,引来今天这么一场意外的会审。
瞿远年毕竟是指点江山的军区司令,虽说在家务上会流露些许老小孩才有的顽固脾气(他们认为这是裴碧华夫人调.教下的成果),可这些也不影响他在正确的场合做出正确的判断。
老爷子余光瞧了眼温绵,心里倒有些诧异,怎么刚才一番大动静,这小姑娘也没啥受了委屈的表情,只是一脸静静等待瞿中校下令的淡色?
裴碧华忙打起圆场,温绵也假装没事人似得准备低头吃菜。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接着就躲到了一边。
姑娘扭头四处张望,才瞧见一张团着温暖笑容的脸庞,“二嫂,我的蛋糕呢?”
她也笑,“是小光吧?我给你买来了。”
瞿晨光冲她二哥眨眨眼睛,瞿承琛故意不搭理她,只顾着给自家温姑娘夹菜。
小妹子不高兴了,她转了转眼睛,跑去老爷子身边,“都你不好!还军区司令呢,欺负我家二嫂算什么英雄好汉?”
“胡闹什么!小姑娘家没个规矩,坐下吃饭!”
瞿晨光才不吃自家首长这套,要知道瞿远年宝贝家里的小丫头,那也是全军区出了名的!
“我告诉小舅舅,二嫂要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搞审核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既然二哥喜欢温小姐,那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没你什么事儿,小孩一边玩去。”瞿远年吹胡子瞪眼,全然没了战士们心中敬爱首长的光辉形象。
瞿晨光撇撇嘴,“谁小孩儿?见过念大学的小孩儿吗?”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裴碧华也由着女儿去给老爷子闹,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知道娘子军的厉害!
看着父女亲昵的互动画面,温绵蓦地心头多了些感触,她幼年丧父,从来就不知道被父亲疼爱是个什么样的感受,虽说温井也疼他,可毕竟父亲的爱是任何一种其他感情无法替代的。
不想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顿时有点儿自嘲地想笑。
瞿承琛哪会猜不到这姑娘的心思,他的手再度环上她的腰,脸上是带了些宠溺的笑容。
温绵看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默不作声地任由他安抚自己。
裴策见了这一幕,向那梳着马尾辫的姑娘招了招手,“小光,过来坐。”他说完,替她拉开坐位,“你哥现在有了媳妇儿,以后你跟着小舅舅混吧。”
瞿承琛抬目,拿淡然的眼眸看了看瞿晨光,又回过来对着温绵道,“这妹妹怎么越大越不贴心。”
温绵囧,不愧是说话爱讽刺人的瞿中校,姑娘连忙扒饭扒菜。
要知道,“兄控”也有分级别的。
幸好中途被瞿晨光这么一闹腾,瞿远年也没了批评小儿子婚事的心思。虽然饭吃的不够尽兴,但至少瞿家多数人的态度让温绵不无感动。
温绵没主动提及与裴策的渊源,稍微一想,瞿承琛差不多也能猜出他们怎么会认识,既然她不愿回忆,他也可以做到缄口不提。
而这小舅为何安排一场小闹剧,无非是想看冷面的外甥如何处理,除此之外,裴策他恐怕也急着想见温绵一面,看看她如今过得好不好,说不定温井当初的任务就是由他们安排的。
夜里瞿承琛亲自送温姑娘回家,小女人坐在副驾驶位,心神不定。
抵达目的地后,他偏过头,“怎么了?”
她尽量用玩笑化的口吻揶揄,“我在想,你父亲是军区首长,我怎么斗得过。”
他笑,“领证的话,估算还得一个月,你有时间反悔。”
温绵垂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她咬咬牙,一字一顿:“瞿承琛。”
男人微微一愣,这是她头回正式喊他的名讳,而她的神情却是无比沮丧,“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瞿承琛注视着温绵夜幕中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不发一语。
“可能,我会让你失望,让你家人失望……”
“温绵,我知道。”他不允许她说下去,所以及时打断,中校靠过来,将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沉吟道:“我要娶什么样的妻子,我知道。”
温绵的眼眶逐渐含了眼泪,今天她不是没有委屈,而是唯独在他的面前,才可以把委屈倾尽一空。
瞿承琛控制住她的肩膀,沉声安慰:“你不是说过吗?你喜欢军人,因为能与他荣辱共享,温绵,以前我不谈婚姻,因为我觉得,这种感情,太远了。”
太远了,这样的羁绊,这样的家庭。
瞿承琛想要这段婚姻,不仅仅因为她合适,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他作为一个常年经历杀戮的特种兵军人,不是任何女孩儿都能够理解他的崇高信仰。
男人轻抚她软绵的发顶,“但是,你不一样。”
然而,温绵不一样。
他的言不由衷,他所有不能说的光荣与耻辱,他在军纪面前的妥协,不得不服从一切的天性,他引以为傲的狙击手荣耀,她都可以懂。
平心而论,瞿承琛确实不相信所谓爱情,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经历过真正的爱情,何况在铁一般的纪律部队面前,那着实太脆弱了。
但当这个长相柔美、却带着一种股能量的姑娘出现,他居然觉得惊喜,所以,他不再要其他人。
温绵抬起泛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笑容骄傲的男人,仿似她认识的瞿中校,还远远不是完整的他。
温绵想起临走前,裴碧华拉着她说的那番悄悄话:
“温绵,瞿妈妈和你说几句真心话,婚姻是大事,你俩都是有主意的大人了,我们做长辈的怎么Сhā手都没用,他既然选了你,总有他的道理。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把责任感看得比什么都重,谁也不能保证爱情能让你们走一辈子,但责任感可以帮你们维持婚姻。起先瞧你话也不多,怕你被老爷子给吓着了,不过……那小子选的媳妇儿,肯定错不了,乖孩子,我算把他托给你了,可要让我好好省省操了那么多年的心,既然决定结婚了,以后就要彼此相帮。”
她何尝不懂,光说军属大院里头就不知有多少姑娘哭着闹着想嫁给这位眼光颇高的瞿中校了,他却独独选择了平凡的自己,她应该信任他的选择。
“对不起……”面对他这种佼佼之品,她仍不够自信。
男人无法认同她的这句话,“温绵,你没有对不起谁。”
还没等温绵反应过来,他忽然手势娴熟地箍住她的下巴,上次俩人接吻,他就是用的这个姿势,看来,还真是他的惯性动作。
“好了,不想了。”中校命令的口令沾染了温柔的情愫。温绵心头一烫,闭上眼睛,冲动地吻上首长菲薄的唇,唇上的触感极其温柔,她似留恋地拖延几秒,才让这个清浅的吻很快结束,仓皇着就想逃下车。
瞿承琛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费力气将她抓住,居高临下将温绵的腰勾得更紧了些,舌卷过她绵软的嘴唇,霸道地用舌尖游曳在她口腔,他的手掌贴住了她的腰侧,火辣辣地让她直冒虚汗。初时的吻还是轻柔甜腻的,直到试探结束,他缠住她的舌尖,强迫她心醉地服软。
渐渐她似缺氧般头晕目眩,被他清漠的气息霸占所有知觉。
他们长期分离两地,因而很少亲热,而中校又似禁欲自律的男人,彼此交往以牵手为基础,偶尔接吻也是点到为止。现在她才发觉,瞿承琛确实正儿八经,就连今晚在瞿家种种亲昵举止也是为了护着她,否则逼死首长也不可能让他在人前与哪位姑娘搂搂抱抱吧。
可平日的自控与尊重不代表没有欲.望,是他压抑的太彻底,只要认为感情不到某种地步就不动她。是这个主动的吻打破了他们的相敬如宾,此时他的吻像极了狙击手一发致命的作风,她无法反抗分毫。
瞿承琛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即便还不到深深爱她无法自拔的地步,但这一点点的两情相悦足以令他溃不成军。
唇上的吻终于不能满足男人贪婪的暗想,灼热的手掌梭巡着腰线来到背部,带来一阵酥.麻。温绵僵直了身躯,脸上滚烫。瞿承琛继续进犯,背后的手磨蹭了一阵后就开始隔着衣料覆上她浑圆的挺胸。
这下温姑娘急了,呻.吟了半下,却在发现中校蹙了眉头、沉下静冷的眸子后又不敢动了。
一种想看她发急的念头浮现脑海,瞿承琛沉吟几秒,大掌果断掀开温绵衣服下摆,双手都与她燥热的光滑肌肤做了直截了当的接触。
32C,很不错,大小适中,手感甚佳,难怪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销.魂的诱惑确实能让英雄气短,中校的硬度对此给予了肯定,而后将人搂在怀里,那揉.捏挑.逗都已说明他爱不释手,她的体温将他冰韧的心都已融化。
温绵羞涩地出手挡了挡,没用上任何武术技巧,这种抗拒好像是一只小小的幼兽,用还未成熟的肉掌想要逃脱猎人的枪杆,抓的人心头又软又痒。
他复又吻上她迷人的小红唇,她真软的像颗棉花糖,香甜可口,胸.部的手感不仅丰软,还滑如云绸。
男人的亲吻与爱.抚让她再无力招架,温绵脑袋浑浑噩噩的,早已忘了此情此景在何处发生着,她竭力回应这强烈硬式的缠绵,如堕云端。他压过来,让她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他腿间烫人的热度与抬头后的强化趋势。
无论如何,他已快而立之年,她也步入剩女行列,彼此的婚嫁之事早已没那么纯粹,但她很庆幸能够遇上这么一个能作为人生伴侣的优秀男人。
他给予她的不仅仅是物质与精神上的依靠,还有那宝贵的心动与信任自我的勇气。
温绵想,其实他们还不够了解彼此,但这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现在要与她共度余生的,只有他。
他们能有一个共同的将来,除却将来,其他再不重要。
———英魂中校小剧场———
黑灯瞎火,军车内部。
绵绵:“首长,您顶到我了。”
瞿首长肯定:“没有。”
绵绵:“胳膊肘啊……”
瞿首长:“……咳咳,温绵……”
绵绵:“嗯?”
瞿首长:“什么时候上……”
绵绵:“不可以!!”
瞿首长:“你们家……嗯?”他话还没说完那。
绵绵:“……”
(本来只想写吻的,写着写着就那啥了,小个激.情而已,总之感情上发展还是平稳趋势,如果觉得太快的亲,无视这一丢丢就好,就当小小福利吧,顶锅盖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窝就喜欢中校护着绵绵,小舅舅宠着小光~~
于是本来应该可以结婚了,不过剧透告诉我们,咱们首长是先蜜月后领证的居然……
希望收藏点击短长评什么的不要继续打酱油,否则窝受不了压力会断更的,咬,哼唧!
☆、十二章 他的蜜月
瞿中校作为部队名人,那可是无数士兵虎视眈眈、企图超越的兵王,更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一种顽强力量,而他提交结婚申请的消息,一时如春天的种子传播到了军区的每处角落。
副队长阿祥不比手下的队员们惊讶,他早怀疑自家队长处了结婚对象,不然沉迷军事训练的队长怎可能逮着休假就往回赶,还时不时笑得人心里发毛……可要说这媳妇儿长啥样吧,还真谁也没见过。
他趁瞿承琛被某位首长喊去密谈的间隙,与陆少校唠嗑:“你说队长要娶媳妇儿,咱大队长不帮衬着,还想阻扰他扯证……这不是影响部队士气么?”
陆少校是英刃中少数知情人之一,他了解瞿中校的背景关系,得知瞿司令与儿子双方都秉持严肃态度处理此事,想必确实有些难处。
“瞎咋呼,你家队长对敌经验丰富,大队长能拿下他这个刺头?”
再说了,瞿司令向来纵容这个为他添光加彩的小儿子,仅凭这点,瞿承琛准能打赢这场攻坚战,他要做无非就是站稳军姿、捍卫立场。
“也对,还真没法想象队长举白旗投降的怂样。”
“阿祥,你家队长,那是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他才那么强。
瞿承琛能在三十岁挂上中校军衔,与家中长辈脱不了关系,可光凭他的功绩,也足够换回这个肩章的荣誉。
每回军区之间的比武、竞赛、演习……他的表现可圈可点,更别提英刃是全军最艰苦的地方之一,他执行的任务总是最接近死亡。
这时陆少校立在基地操场,看着前方迎风招展的红旗,想起瞿承琛刚升上第一行动中队队长职位的那一天。
他曾经问:你这么拼命,是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证明给你父亲看?
对方的唇角依然有漫不经心的骄傲,他就站在那面国旗底下,挺拔,傲然,像极了一柄藏在暗处的狙击枪。
瞿中校举起手里的长枪一划,直指在风中猎猎作响的五星旗帜:“它。”
不是为别人,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它的意义。
它代表了这个国家,代表了这片家园,也代表了他们心中的爱人。
要怎样的过去,才能让如此年轻的军人心甘情愿将最好的年华,奉献给这一身的橄榄绿。
转眼间,他们不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儿,而将成为担起家庭重任的丈夫,陆少校是当真期望,瞿承琛未来的小妻子也同样能理解,这辈子他们鞠躬尽瘁的,到底有何意义。
这边,中校在英刃进行顽强的革命斗争,那边的温绵还没想好如何向母亲交待她与中校远远超越了友谊的男女关系。
在严怡眼中,她除了遗传双亲出色的外貌条件,其他本事一概没有,这样无能的自己,再加上拙劣的家世,怎么好意思和母亲提出,他们将要傍上中校了?
咳咳,任务总是光荣而艰巨的。
温绵刚想整理手边的考勤表,就有人打来了电话。一旁佯装路过的周茹停下脚步,弯腰想偷听温姑娘说些什么。
“温绵,是我。”
周茹一听对方是她的偶像瞿中校,奸笑着捅捅发小的胳膊,温绵转过身,避开她的骚扰:“嗯,你说。”
男人在那边斟酌片刻,道:“我有位老战友在辽宁,一直催我去他老家转转。”没等温绵问出口,他已不紧不慢说了重点,“下周有空吗,想不想一起去?”
一时还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让她说“想”,这难度着实太大了。可要回答“不想”,会不会被中校直接给灭了?
瞿承琛像猜到这小姑娘在纠结,兀自低笑一声:“十一月部队有对内演习,结婚后也可能没机会陪你出门,所以,这次机会难得。”
此时此刻,周茹都恨不得抢过电话替这姑娘答应!
“小妞,中校这是要和你预支蜜月!度、蜜、月!”
预,预支蜜月?温绵听到这话,差点没直接摔下椅子,冷静之后她推开闲着没事的周小妞,这才答应,“我这边能请假,应该没问题。”
其实温绵想的挺简单,军人长期在部队待着,作为英刃的教官瞿承琛更难得空闲,这次假期想必是他从很早就开始积攒的,难得的机会能出游,当然不能拒绝。
瞿承琛照例关照了温姑娘几句,这才挂断电话,她长出一口气,对上周茹媚眼如丝的小眼神儿,“你俩酒席啥时候办?可不能忘了我这媒人的十八个蹄髈。”
“哪有那么快。”温绵不自知地浅笑,继续手头的工作。
“也对,先蜜月,后扯证,想不到咱们瞿首长还挺潮流嘛。”
温绵已经懒得理她,想了想,终究不甘示弱,“你和那小交警处得如何?”
“别!姑娘,我和他没半毛钱关系!这人就是个缺心眼。”
周茹想起王觉就满脸的愤愤然,你要说这人对她有意思吧,从没见王觉表露过什么心思。可如果对她没意思吧,丫的天天早、中、晚给她三条天气预报是怎么回事?
“哎,要我说,自从魏西乔劈腿,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发小只是随口这么一吐槽,温绵却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管不住嘴了:“这事他只付一半责任。”
“姑娘,劈腿还只承担一部分责任?……难道他是GAY?”
温绵瞪了让人无奈的周茹一眼,不再多言。她拿出抽屉底下的申假表,从姓名逐一填写。
那个男人只是去辽宁探望老战友罢了,哪能算作提前蜜月呢?不过,天朝那么大,他却偏偏选择了辽宁,选择了那个地方……
温绵有种奇怪的预感,如果说这是老天爷的安排,也挺顺理成章的。
下班后的温姑娘拖着满身的疲惫不堪回到家。
老实说,她每天要做的事情不算多,加班也只是偶尔为之。可就不知怎么的,温绵整天心浮气躁,一想起明天又该坐那个位子,她就恨不得重病不起。
低头摸着包里钥匙,不禁想起远在基地带兵的瞿承琛。
他看上去永远都那么稳操胜券,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风林火山就是他身为军人的魅力之一吧,他根本不像她,最大的特点就是讨人厌的优柔寡断。
他们还真是,既然不同的两种人。
温绵涩涩地笑,要说这工作不合适还能随时更换,结婚才真正算是一门技术活。
母女俩人在客厅吃过晚饭,她最终提起浑身的劲儿,给母亲提了要与瞿承琛在一起的想法。
严怡还真不像普通人家做妈妈的,她见女儿嘴角含笑的模样,忽然问她,“你和人在一块,奔什么去了?”
温绵在她面前本来就毫无气场可言,懦懦地说:“没有。”
女人却是满脸的斩钉截铁,“妈就跟你说句实话……咱们配不上他。”
姑娘当场都被她说得有些懵了。
虽然,确实不配。
他是将门之后,军三代的根基,可当这事实被严怡摆在台面上,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小严怡对她的偏见总让人心生叛逆,温绵就想能有一天,让她也以自己为荣。
只是,她又能拿什么与温井相提并论?
严怡没留意女儿的心情,到底是有了些语重心长:“温绵,妈是过来人,要知道这什么事都逃不过比较,一有比较,高下立分。”
温绵小声嘀咕,“我知道。”
“你要嫁进他们家,难保不会有闲言碎语,根本还轮不到妈来多嘴,你自有得苦头吃。”
呵,又何尝不是已经吃到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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