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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难缠少爷 > 第十章

第十章

同样的一间店、同样的座位、同样的两个人,不同的是两颗早已分离的心。昔日的情人今日却讽刺的带着结婚戒子向旧日爱人示威着,是深情、是不悔、是无怨,大概也都只能放随流水漂白不可能追回的甜蜜时光。

“近来可好?”子夜打破十分钟来的沉静。

追问话像极了肥皂剧里的无聊问话,一种漠不关心却虚伪至极的丑陋交际、寒暄话,但它却有效的应用在此刻的时间上,因为面对他,子夜实在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不好。”伍颂文怔怔的盯着她。“失去了你,我又怎么会好呢?”喑哑的嗓子所吐露的心声,迫使子夜只能转开头去,以无语来回答她所不能出口的话。

他憔悴了,也老多了,无论是在生理上或是心理上,一个昔日的阳光男孩怎么会变得像终日关在不见天日牢里的模样呢?还是在失去了她后,他果真一蹶不振,日日颓废?不,这是他当日选择的结果,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同情一词是不能套在他身上用的。

“废话少说了,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别再拐弯抹角了。”她铁了心的说,她可不希望被人说是引诱有­妇­之夫的坏女人或第三者,尤其对手是古逸君时更是……

“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伍颂文慌着神­色­紧握着子夜的手,“是和曲尔先的婚姻生活改变了你吗?不然从前的你是不会对我如此的凶?”

抽回自己的手,子夜不满的冷哼了声:“不只是我变了,在这一段时间里大家都变了。”子夜有些后悔今天跟他的会面,突然之间觉得他不再是自己以前所爱的那个人了,所以再多说无益。“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先走了。”

“不要走——”伍颂文出声挽留。

“你——”子夜被他声音中的痛苦所阻挡,而他的眼里在在显示出他承受了极大的重担,一份他再也背负不起的责任。

子夜温驯的坐下,双眼注视着她最喜欢的马路,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你们的夫妻生活过得不好吗?”子夜的声音好轻好轻,这是代表了什么温柔的含意吗?

“逸君从不曾好好和爸妈相处过一天,每天不是吵就是闹。在之前,爸妈都体谅她有孕在身不和她计较,但天天吵着要搬出去,闹得我是筋疲力尽,不知该如何是好?”家丑本谓不可外扬,但如果再不找个人倾吐,只怕会先疯狂的一定是自己而非古逸君。

“我好后悔当初所作的错误决定,它让我失去了一生所爱,更让我陷进了永世不得翻身的泥泽里。”伍颂文自责及狂乱的语气迫使子夜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但,这只是一些些。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恨我在你最危急时不曾探望过你,所以不闻不问是你对我的惩罚及抗议,对不对?”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起,更何况,如果没有你的抛弃在先,又怎么会有曲尔先对我的痴情在后,如此说来我对你的恨已全数抵消,再没有任何感情存在,所以今日一见为的是往日的那一份友情,除此之外已荡然无存,希望你彻底明白才好。”或许将话挑明了讲,对他是狠了些,但她今日的幸福是不能容许任何人来破坏的,包括她自己本身。

难道事情已真的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不,他怎能在好不容易有转机之时轻易再次对她放手?“朋友?!这就是你现在对我唯一有的感觉?”

“没错。”子夜坚定的回答。既然会伤他的心,那­干­脆一次伤它个够,以免长痛来得纠扯不清。

听完她的心意,伍颂文忍不住一阵狂笑,笑声中有着令人缩紧寒毛的凄厉及引人掉泪的悲痛,而子夜知道任何的安慰已不能为他疗伤止痛,所以她仅是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好好跟她相处,或许你们的婚姻会有转机,就算不为了你们大人自己,好歹也为了孩子着想,毕竟在整件事情中他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

一阵沉默后,伍颂文终于恢复原有的开朗笑容,“来与你见面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乐于投回我的怀抱,没想到……”伍颂文­干­笑了声,“没想到你却与曲尔先感情好到了这种地步。”

我自己也是现在才知道,他是我现今最重视及依赖的人。子夜不禁微笑想道。

“好吧!既然如此,朋友就朋友喽,总比你一巴掌扬长而去来得好。”伍颂文潇洒的对她笑笑。

看样子,伍颂文是真的接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好,他真的接受了,不然她肯定会伤心失去这么一位亦师亦友的好哥哥。

“知道吗,当初我还曾向尔言说过要你等我一年的提议,而她也果真很有道义的臭骂了我一顿。”伍颂文因回忆而向子夜说笑着,说着他当时的心情及如何挣扎着要开口向子夜提出这不合理的请求。

“真的?!”子夜惊叫,但语气里充塞的是开玩笑之意,而不是责备的痛心。“想不到你这好好先生竟也有想法卑鄙的一天,我看今天这餐就罚你请好了,以惩罚你在思想上对我的侵犯。”

“没问题,就是再请你一场电影也无所谓。”伍颂文豪气的狂语着。“我看也叫唐泛与尔言一起来吧,反正我也好久没有与他们见面了呢。”

说到这,子夜才想起在唐泛的婚礼上竟不见他的踪影。“对了,为什么连唐泛的婚礼你也没来?害得唐泛整个婚礼一直跑去打电话给你,气得尔言差点拿椅子砸他。看,就因为你一个人的缺席,害得这两个新婚夫­妇­结婚还不到一天就失和,看你该当何罪呀?”子夜特意说得笑容满面,为的是要冲淡伍颂文脸上的­阴­霾。

“唉!当时我怎么能去呢!”他笑语道。

“为什么不能?你是唐泛最好的朋友呀!”

“可是我另娶别人的事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或许我真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不用说,这肯定又是尔言那泼­妇­所指责伍颂文的毒辣语。子夜盈着真挚的笑冲他说,“幸好老天在让我失去了你之后,又快快的递补给了我尔先这么一个痴情的人,所以这下扯平啦!”她调皮的拉拉他的手,就像妹妹向一位哥哥撒娇般。

在子夜及伍颂文双双要告别彼此之前,伍颂文喊了远去的她一声:“子夜——”

“咦,还有事吗?”侧过身子,子夜望向双拳紧握的他。她不懂,为何现在伍颂文会一脸正经的盯视自己。

任晚风拂过单薄的衣角,伍颂文怔怔的望视子夜,以往一幕幕回忆正快速的掠过心头,而今天那一番话让他明了他们真的过去了,再维持住的也仅是一份可有可无童年情谊,是放手?是把握?已不再是单方的一厢情愿。

“我想知道,你曾后悔过跟我在一起吗?”这回答对他是多么的重要呀!

子夜摇了摇头,声音轻慢道:“不后悔,从来就不曾后悔,就连你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我时也一样。”说好不再掉的泪一颗颗、一滴滴滚落胸前。“我爱你,但那已经是过去了。”子夜转过身告诉自己,这样做才是对的,所以没必要有太大的罪恶感。

“谢谢你曾经对我的爱,有你这一句已经够了。”伍颂文大步往反方向跑去,而子夜仅是破涕为笑,径自拭­干­泪水。

够了,有她这一句“爱过”胜足千军万马,所以接下来的事他也有十足的勇气及冷静去面对,只是这一场仗并不如想像中的好打,不过,伍颂文抬头仰望天上的星光,喃喃低语:“明天终究会是个出太阳的好晴天。”他有信心。

开了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曲尔先的暴躁不安、曲尔言的一脸责难、而唐泛则是一副无辜加不明所以然,然这三种表情构成了一幅十足丰富的好笑图,但此时,子夜可不觉得现在笑会是明智的举动。

“有必要劳师动众的全体集合等我一个吗?”子夜替口渴的自己倒了杯水,丝毫不察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成分。

“跟一个老朋友叙旧有必要到这么晚才回来?”曲尔言像个兴师问罪的老公,满脸恶意的指着子夜大骂。

“聊到忘我了嘛!一时之间哪里会记得时间几点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可不以为。

唐泛眼看老婆和好友就要大动­干­戈,赶紧开口化解气氛,“别这样嘛!子夜和颂文只是聊到忘了时间,又不是去作­奸­犯科,­干­啥这么大声呢!何况这是人家夫妻的家务事,你就少开尊口吧!”拉着情绪激动的老婆坐下,他试着以缓和的语气告诫曲尔言,但没想到曲尔言却接下了句“谁知道”而引发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子夜大怒而道。哦!这一下她可真的要发火了,老虎不发威人家会当你是只只会喵喵叫的小猫。

“再说一百次我都敢。”曲尔言也铁了心的决定与她吵到底。

“你凭什么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况且这是尔先答应,我才去的。”子夜深吸了口气再道:“今天的事情是他允诺在先,所以谁也没有资格凶我。”有理行遍天下,这道理是她深信不移的,所以,她没有错。

听见子夜这一席话,曲尔言的气势一时软了下来,也经由子夜的话让她明白自己错了,错在今日有资格发怒的不是她,“好,我承认是我对你发脾气错在先,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大哥的婚姻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却因为今日你和旧情人见面而彻底瓦解?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我——”子夜倒觉得自己是啼笑不得。“连你也这么认为吗?认为我和伍颂文会燃起旧情?”她双手覆面有点神经质的涩笑了声,“他是有家室的人呀!我再怎么爱他也不会去当第三者的,难道你不了解我?”这话是问着曲尔先的。

夫妻相处两个月下来,自己还是得不到他的信任吗?子夜难掩心痛的握住丈夫的手,试着将自己的心意传送予他。

“不再是——”曲尔先冷漠的抽回手,似乎忍受不了再瞧她一眼的转开脸。“他不再是有­妇­之夫,如今他只是个单身的男人,一个等待昔日爱人重回怀抱的男人。”

什么?!这是真的吗?为什么颂文不告诉她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子夜努力摇着头表明自己的不知情。

“你打算跟我离婚吗?”这声音听来好远好远,就连曲尔先自己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但他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但似乎是来得太快了些。两个月,他们才结婚相处不到两个月呀!老天,为何不再多给他些时间,为何要在她愿意为自己生孩子之后才——

“你在说什么呀!­干­啥扯到离婚这字眼上头去,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喽!”这是搞什么呀!才一顿晚饭就弄得大家失合,这万一以后要是天天见面岂不爆发战争。

看样子子夜还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才会不当大哥的话为一回事。“哥,事情尚未严重到离婚的地步,话先别说得这么绝。”曲尔言拉着大哥的手做垂死挣扎。“子夜”挤到他俩中间曲尔言拉过子夜,要她向曲尔先保证下次绝不再见伍颂文一面,就连电话也不接。

“这太荒谬了!我跟他根本没什么,只是吃顿饭你们就大惊小怪,竟然还牵扯上‘离婚’这算哪门子玩笑呀!”其实她的心里可慌了,怎么会扯上“离婚”这档子事,如果尔先要是发脾气还好,怕的就是他这样的闷不吭声。

“吃饭!”这时曲尔先终于龙心不悦的大吼,执起子夜的手恶声冷言,“都到了如今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说呢?”

欺瞒有何目的?她的不爱自己早已是众人皆知,如今自己也开口要放她自由,为何她就是不能爽快的承认?难道她是在同情自己,他曲尔先才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来自她。

“放手,你这莽夫弄痛我了。”子夜挣扎着要他放开自己,眼前的他变得可怕、捉摸不住,甚至连她的话也听不进去。“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听懂了没?”她朝他耳边大吼。

“你们私底下见过多少回了?还是你们根本把我当猴子耍,你嫁给我的把戏只是为了让古逸君降低警戒心?好让你和伍颂文可以私通款曲是不是?”如此说来,子夜的想要孩子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终于爱上了他。

“你敢——”子夜眯紧双眼瞪着抿着­唇­的他。“不要说出你我都会后悔的话来,千万不要。”望着他凛冽的眼眸,子夜不难猜测他心里联想到什么,只是这话万一说出口,就怕连挽回的余地也没了。

“你敢做,还怕别人说吗?”失望、伤心,纷纷化为巨掌击疼曲尔先的心。他终于说出来了,这丑陋令人不堪的事实被抬出了台面,往后他也只能独自面对空出的双人床发呆了。

“是,我就是和颂文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为了怕秘密曝光,所以我才会想尽办法的想往你身上栽。”子夜睁开紧闭的泪眸,任滚烫的热泪晶莹的滑过脸庞。现在她只想报仇,是他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如此下贱,所以她­干­脆让他明明白白已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没想到这个计谋今天却被你们给识破。”子夜无所谓的耸耸肩,而脸上的泪却擦也不擦。“算了,反正我早就想结束这场闹剧,面对一个整天疑神疑鬼的老公是会让人疯掉的。”赌气的话使得子夜演出冲动的戏,但结局却是以两人都伤心来收场。

曲尔言拉出欲上楼收拾衣物的子夜,“这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拨开伸来的手,子夜凝视着神情呆滞的丈夫,“我只是说出你们一直逼我承认及想听的话。”

“这样真的好吗?难道你一点信心都没有。”唐泛问着陷在自怜中的曲尔先。“谁都知道她是在赌气,而你……”

“我早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话该改了。

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沉默的两人,坐在电话旁的唐泛快速接起电话,“喂,请问找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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