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说笑了,刘左丞的两位千金,都未及笄,二小姐,年方十三,岂是我等之人可以扮作的。”我笑著说道。
王世安看著我,突然扇子轻佻的勾起了我的下巴,低声笑道:“东明兄错了、错了、此乃一介男子。不过姿色倒是上上之色,不知纳兰兄哪里得此一尤物。”
“你放开。”纳兰若夕站起身拉过我冷冷的说,黄东明和王世安淡淡的冷笑,一副令人厌烦之相。倒是糟蹋了那副相貌。
“纳兰大人可真小气……”
“谁可真小气?”一道温和带笑的声音轻轻打断王世安的话,我听了那声音,忍不住心里一颤,对著纳兰若夕摇了摇头,抽回他手中我的手。
“九皇子。”王世安和黄东明立刻收起了玩笑之脸,朝来人低头恭敬的抱拳行礼,纳兰若夕却是冷哼一声。我回过头撇嘴一笑。
玄风扬了扬眉,看了一眼纳兰若夕,又看了看黄东明和王世安,走到我面前勾起一抹邪笑,纳兰若夕皱眉的站在我面前说道:“九皇子有事和黄大人和王大人相商,那我和家弟便不打扰了。韶璇,我们走。”
“韶璇?”玄风呵呵的笑了两声低声说道:“你竟然会让他喊你的字。对外人,你一向只称为公子,这人对你倒是重要的很。”
玄风说完,楼上安静了下来,我暗自叹了口气,瘪嘴说道:“九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品性,你多担待点,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
玄风轻蔑的看著我说道:“三哥既然开口,玄风自然不敢多说什麽。”我勾起一抹笑,拉著呆滞的纳兰若夕走了。
而後,走了一段路,纳兰若夕终於回过神来,看著我不敢置信的道:“你就是三皇子?”我点点头,发现自己还在握著他的手,面上一热,放了下来。
“我说呢,原来你就是三皇子。刚才倒是我多事了。”纳兰若夕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自嘲,我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的字是韶璇。”
纳兰若夕那天也没有再对我多说个字,五天後上任,不过却不是宁波,是最贫穷的礼县,在两江交界之处。一年後功绩十分引人瞩目,反观王世安和黄东明却是在宁波一年知县十万雪花银,被斩於圣华门。而且据圣华律外官本是三年回京,父皇却在上个月把他召回了京城,封为刑部侍郎,不过我二人至今还没有单独说过话呢。
“启禀皇上,五万大军已经入境。正在整队,两个时辰定到拜别亭。”一对十人的斥候兵骑马而来,翻身下马禀告道,父皇从龙辇之上站起身,哈哈大笑,说道:“好。”我从回忆中伸出头,看到远方连绵不断的黑色行军人。感慨。
玄青回来了,会给这个本来就已经很热闹的京城带来什麽呢?我抬头微笑。有些好奇和期待呢。
夏天的风暖暖的,也闷闷的,远远的看到先锋部队的时候,父皇站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颇为激动,想也是父皇戎马一生,此时再见眼前景象怎能不激动。
拜别亭,九九八十一阶台阶,从上看著下面,心底掀起的是什麽,只有自己知道。
先锋部队大概五百人左右,在离拜别亭一百米之处停了下来,迅速分散成长长的两列,手中的龙旗迎风翻滚,大大的君字和曲字飘荡在空中。
远远骑马的是曲桦、玄青和众多将士,玄青二人在前骑马缓慢而来,所经之处,将士单膝而落。一百米处,曲桦挥起右手稍微向下一按,跟在起身後之人全都停下,手向右微微一偏,所有的骑马之人从左边轻声翻身下马,单膝而跪,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三呼万岁之声,那种声音轻易掀起了人心底最深最软的权欲,让人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仍旧心甘情愿的一步步往里面踏。
玄青和曲桦上前再次行礼,父皇看著二人哈哈大笑,明朗的笑声是我很久没有听到过的。而後父皇亲自下了台阶。
“皇上……”沈玉清喊了一声道:“这怕於理不合,天下只有在接见外国使臣才会下阶,这……”
“不必多言,今天朕高兴。”父皇淡淡的说。沈玉退下,舅舅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我拉著炎暮雪不吭声。这里没有我们说话的余地。只能跟著父皇迎接玄青。
“父皇亲至,折杀儿臣。”
“皇上亲至,曲桦愧不敢当。”
“都起来,”父皇扶起二人,轻笑的说,拿过金黄的酒杯递给二人说道:“朕敬你二人一杯。”神色十分庄重,五万将士齐呼万岁。
“父皇,儿臣回来还带了一人。”玄青起身喝过酒之後,笑著说道。
“哦?什麽人。”父皇勾起嘴角淡笑问。
玄青朝後看了看,一个人从跪著的铁甲兵中走了过来,走到父皇面前单膝跪下道:“臣,君沐风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风?呵呵倒是好久不见了,快快起来。你父王可好。”父皇扶起君沐风,大喜的说道。君沐风站起身,神色一片激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我看著微微一愣。西疆王,北疆王,南疆王,这三位王爷一直手握军权,算是父皇的心头刺,这次君沐风前来……
西疆王是父皇的二弟,沐风是他唯一的儿子,比我大两岁,西疆王算是老年得子,自是十分疼爱,我八岁的时候,那年的立国周年大庆,父皇把分处於四疆王爷召回,君沐风那是第一次来到京城,便和我住在一起。
父皇对四疆之王,定然心存猜疑的,这次西疆王能主动让君沐风来京城,想是为了安父皇的心。
君沐风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说道:“父王一切安好,谢皇上关爱。”父皇看著他微笑不语。
君沐风四处看了一下,看到我的时候,一笑,流光四溢。我低垂下头不吭声。有些生闷气。
同样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如今曲桦和玄青经过半年战场,已不见青涩之气,君沐风更是一派风流华美,所有人中偏偏就我长了副女人脸。
随後,父皇饮下三杯酒,为那些死去的亡魂祝福,少司命司洛默诵经文,哀悼那些没有回归故土之人。
午时,父皇坐龙辇之上摆驾回宫,车马延绵不断。
十里御街、黄土铺地、清水撒路,曲桦玄青护驾於父皇两侧,我等跟随。轿辇之中不免感慨万千。
出了御街,父皇让刘希传话下来,三军将士归来,於今晚戌时一刻赐宴麒麟正殿,文武百官和各位皇子世子此刻不用进宫请安,各回各家,各回各宫,戌时再聚。
君沐风因为初来京城,行馆在京郊之处,戌时参宴唯恐不周,便向父皇请求住在我的圣阳殿,父皇答应,让我好好照顾远道而来的世子。
我听了父皇传的口谕,很久说不出话来,君沐风是个麻烦,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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