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萱园整整十年,各种方法竟然敌不过林遥一个小小的计策,如果没有爹的放行,她怎可能如此轻易的逃脱?如果没有福伯的引诱,她怎能轻易被闵王带走?所有的一切都是林遥早已安排好的计谋,林遥怕襄王不够份量,又将她置身于闵王眼前。
二哥,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对她说过“这一生,没有人可以带走她”,他不许大哥带走她,不许爹放走她,可他却把她推了出去,推到了血腥的厮杀与争斗中,推到了乱世纷争的漩涡里。他知不知道曾经她距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他知不知道曾经她愿意为他抛掉人世间的全部?他知不知道她这次踏上北凉却又是为了他?
起身穿上衣衫,她回望了熟睡中的闵王,她终于明白小菊口中所说的“我也很想放弃,可是我不甘心”,原来不甘竟是如此的疼痛,明知道会受伤会丢掉性命却仍要去寻找最后的答案,那不过是一个解释啊!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吞咽下去,他愿意为她放弃东昌江山,他愿意为她奔波千里远来乐都,他…他什么都愿意为她,握了握手中他随身的玉佩,紧要着牙关夺门而去,她怕她不忍心离开。
深冬季节,月色格外的清澈。没有风的夜晚竟也寒如冰霜,手似乎僵硬了起来,已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有些吃不消,稳了稳胯下的骏马,徒步走了起来。过了前面的丘陵,便是嘉门关,不知张馗是否得到闵王前来乐都的消息,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前去北凉,定会拦截下来。
身后传来马儿铃铛的声音,她回望后闪至一旁给行人让路。
马车擦身而过,却忽地在前面停了下来。
“妹妹可是去北凉?”不是娇音却有一份娴静,原来披星戴月的人不止她一个。
透着车窗,眼前的女子淡扫峨眉,皓齿星眸,虽没有沉鱼落雁之色,却有着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也许这就是闵王口中的大家闺秀,那份端庄与贤淑是她一辈子都装不出来的,那应该是人生的历练。
“姐姐,怎知?”掩饰起自己的精明往往会让她置身于旁观者的角度洞悉一切。
“这里是北凉的必经之路。妹妹若是只到嘉门关,何必这么早起赶路。”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她身上的鸢尾花香让林萱有了温馨的感觉。
她浅浅一笑,道“妹妹确实是去北凉”
“北凉路途不远,但这寒冬的晨曦会生些霜雾,容易生病,妹妹可愿与我同行?”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跳上了马车。
她叫云素,如她的人一般风淡云轻,素雅幽兰。
她说她叫阿奴,去北凉寻找失散的母亲。
嘉门关严厉的盘查让她感到恐慌,马车在关卡被拦截下来。
车夫拿出银子被挡了回去,城门将领非要掀开卷帘,查探车内情况,不得以云素发了话,“小元子,随他吧!”
将领看了一眼她与云素,眼神掠过一丝惊异,立即丢了帘子,跑开了去。林萱暗道不好,他定是认出了自己。云素似有些惊恐,她虽压抑着未说出来,那双玉手却把锦帕捏的紧紧的。
她回头对云素说不用担心,她有熟人在这里当差,便转身下了马车。当张馗那张吹胡子瞪眼睛的神色显露于眼前时,她微微一笑,悄声说“王爷现在人在乐都,帮我拦着他。”
张馗一惊,捏着她的手臂问她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要拦着他?如果离开了嘉门关,他将不在是东昌的闵王,而是北凉人人得而诛杀的异国贼子。
她眼望着张馗坚定不易地说“我会无恙的回来。”
张馗欲在挽留,她拿出衣袖里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两晃,“它会保佑我的。”无论遇到何种磨难,它一直都带给自己幸运。知道她去意已决,张馗只好说现在北凉经常派人前来打探东昌局势,让她一路小心,遇到可疑之人避开。还想安排人手与她同行,被她拒绝了,她指了指马车,说已经有人可以保护她了。从云素的谈吐和那身清雅却不失华贵的装扮还有车夫小元子扶她上车的礼仪,林萱早已猜出,她不是出自北凉官家也是出自富家府第。出了嘉门关,跟着云素,定会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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