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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我们都有秘密 >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他觉得肺部开始缺氧,却没时间换气,林婉就在前面,她刚刚流产,现在就泡在冰冷的水里,她如果死了,他该怎么办?没有她的世界,生存下来还有什么意义?无论有多难,他都必须去救她!

前方突然传来的入水声让他猛然抬头,一个穿白衣的男子也跃入了水中,顿时水花四溅,那男子很快钻出水面,手中抱着已经知觉的林婉。

他远远冲着董翼嚷了一句什么,董翼只觉得心情一松,四肢顿时如同被灌了铅,有千斤之重,再也抬不起来,他挣扎了一下,继而便慢慢沉了下去。

水,慢慢没过他的头、脸、身体……面前的水珠闪出星星般的光芒,像极了林婉的眼睛……

诺大的游泳池里持续地回荡着那支歌,凄婉好听的女声不停地唱着:音乐响起,人们唱,教堂钟声为我响。不知为何,他离去,至今依然,为他泣,不曾对我,说再见,甚至不愿,撒个慌。砰、砰,我开枪将他击落,砰、砰,他应声落马,砰砰,可怕的枪声,砰、砰,我打中了我的爱人……

尾声

雁城前几年都是暖冬,今年却出奇的冷,林婉从车里钻出来,抬头望望灰蒙蒙的天­色­,觉得跟初识董翼那年有些相像,那年也是在十二月左右就开始了下雪的迹象。

车里暖气足,一脚踏出来只觉得寒风凛冽,她赶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路小跑进了医院。医院永远都是那种无论外面什么天气都依旧人多熙攘的地方,她三步两步跑到住院楼的单间病房外,推门走了进去。

董翼合着双目静静躺在病床上,头发比平时长了些,面容有些清减,却很安详,对外面的声响没有太多反应。

林婉一边把大衣脱下来一边叹气:“起来了起来了,不要睡了。。”

见他静静的,她伸出冰凉的指尖在他脖子上镇了镇:“外面快下雪了你还睡!再睡,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似乎有些着急:“喂,我被人欺负啦!”

董翼的眼帘微微颤动一下,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无奈说道:“太太,我在养病呢,你天天这么吵,我怎么休息啊?这回又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林婉扁着嘴说:“跟刘氏合作生意,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我搞不定了!老公,你如果好得差不多了,就快点出院好不好?”

董翼横了她一眼,把头扭过去:“我早说了不要你去找刘氏,凌翼的事我可以想办法,现在知道麻烦了吧?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别想撂挑子,我是不会管的。没见过你这么做老婆的,竟然逼着老公快点出院!”

林婉委屈极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就直接把病床给摇了起来:“那当时你昏在床上,所有人都慌了手脚,银行一听消息不对马上跑来催以前的贷款,新项目等着投钱,你让我怎么办?我只恨不得比你晕得更久一点,眼不见为净,当时不找刘氏我找谁啊?我跟你讲,如果不是我认识刘之牧的太太,还解决不了这个危机呢。”

董翼着了:“那好啊,反正我已经授权给你代替我执行公司业务了,现在人家都叫你林总,多神气啊,有什么可埋怨的。而且你不是把苏可也威逼利诱地骗过来了么?有她在出主意,还不够?再说刘氏投了那么多钱,刘之牧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林婉像条小狗似的爬在床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刘之牧比你还过分,你总还有个理由说是养伤没办法顾及生意,他就­干­脆说这事是他太太一手闹的,他不会管,只认给钱,亏了主扣他太太的零花钱。他太太方静言没办法跑来跟我一起做新项目,做着做着昨天突然对我说原以为世界上最难的事是猜他老公的心事,现在才知道最难的是在一块空地上平白建房子,我当时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呢,结果到了晚上她就打电话过来说她以后不来了,后面的事还是由她老公来管。”

“既然她把她老公说动了,你还­操­什么心?刘之牧难道这点能耐都没有?”

林婉听他这么一问,眼眶马上红了,下午在办公室已经擦过一次的眼泪又开始滴溜溜地转:“他欺负我!”

董翼吓了一跳:“怎么了?他怎么欺负你了?”

林婉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我昨天在医院陪你的时候,他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说新项目以后他来接手,让我马上把项目企划给他看,那时候已经晚了,我想着大家下班了就没找人帮忙,自己回去整理了一份给他。”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跟董翼强调:“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做一份完整的企划,一直做到今早四点,四点啊!才做好发过去给他,你看我的眼睛,跟个熊猫一样。”

“然后呢?”

“然后,他下午回了个邮件给我。”林婉带着哭哭啼啼的声音准备念手中的稿纸。董翼说:“你还把人家的回信都打印出来了?太夸张了吧?大概意思告诉我就行了。”

林婉恨恨说道:“我才不呢,我要让你看看你不在的时候人家是怎么欺负我的,还要把这封耻辱的信作为我以后的励志工具!”

她捏着声音念道:“林总,首先我要恭喜你,因为我相信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完成的一份企划书;其次我要恭喜凌翼,因为在一个能做出这样企划书的人的领导下,它竟然还没有倒闭,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第三,我要恭喜董兄,娶到一个这样逻辑思维紊乱的人做妻子,还爱若珍宝,实在难能可贵。最后,请最迟于后日交给我一份我能看懂的企划书,谢谢!顺祝商祺!刘之牧。”

董翼听她念完,面­色­也沉了,将身边床板一拍:“这人吃什么长大,说话怎么这么刻薄!你马上去把企划部、公关部和营销部的老大叫来医院开会,我就不信了,我们凌翼还给人踩到头上去了!”

林婉马上眉开眼笑:“那你是肯重出江湖了,太好了,我算是可以从良了。”

董翼被她哽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从良?你读过书没有?这种形容词能随便用的么?真是怨不得别人说,还真是一点逻辑思维能力都没有。”

林婉洋洋自得地说:“没逻辑就没逻辑,有什么了不起的!起码我身强体壮,你看看这次,我恢复得多快,才三、四天就能下床走动了。而且当我面临生存危机的时候,反应那叫一个迅速,虽然当时我没了知觉又被绳子绑着,可是给冷水一激,马上就醒了,一发觉自己身子给绑着了,我也没发慌,马上就用脚蹬水,不停上来换气,要不我早挂了。”

董翼不太相信她的吹嘘:“唐进不是说是从水池底下把你给捞上来的么?还有,为什么你每重复一次都能加些料进去?”

林婉讪讪回答:“那个……后来不是体力不支了么……”

她看着董翼脸上微微露出鄙视地神情,连忙嬉皮笑脸地说:“反正苏可听我说完以后,说我一点都不像个娇生惯养的淑女,跟匹马似的,特别耐­操­!”

董翼脸都黑了:“那个苏可,讲话像女流氓一样,你看看你交的朋友!”

林婉撇了撇嘴:“我的朋友怎么了?苏可挺好的,给我拉到凌翼来天天加班,法国也去不了,她现在急得要命,跟我说她的生日愿望、圣诞愿望、新年愿望统统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你好了她才能去法国,二十七岁的人了,眼看着人老珠黄,再晚一点,估计欧洲的蓝眼睛帅哥是勾引不上了。多好的姑娘啊,那个不喜欢她的男人眼睛肯定长歪了!人家那么仗义,比你那个什么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好多了。”

“谁?柳二?”

“可不就是,你昏迷的时候她过来看你,你知道他出来跟我说什么?没关系,伤在腿上,无妨,死不了!都老胳膊老腿了,还动什么枪啊,以为自己还年轻那阵啊?我当时都快气死了,你说有这么安慰病人家属的么?”

董翼说:“那有什么,很正常啊,他如果受了伤没大碍,我也会这么说。”

林婉看了他一眼,悻悻说道:“男人的友谊果然和女人是不同的。”

董翼看看自己的腿,忽然叹了口气:“我这次是一把年纪在­阴­沟里翻了船,说出去也真丢人,囡囡……”

“呃?”

“医生跟我说了,碎骨虽然取了出来,但是因为当时流血多,又感染了水里的细菌,所以第一次手术不是很理想,还要做第二次手术--以后我肯定跛了。”他正­色­道:“我早想跟你说,又不好怎么开口……你看我以后是个瘸子,走路会很难看,比你大十岁,离过一次婚,还有那么复杂的过去……”

“嗯。”

他再次叹了口气:“现在想起苏可当年的话还真是没说错,你要是没跟着我可能要快乐得多……如果对家里那边觉得不好交代,你想走,我是不会怪你的。”

林婉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董翼一把拉住她:“诶,你去哪?”

“倒水喝。”

董翼气恼道:“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去喝水?”

林婉瞧了他一眼,抓抓头发:“这也算正事?你明知道我哪里都不会去,只会围着你身边打转转,还故意这么说,假不假啊?”

她看他恼得连眉毛都竖起来,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好吧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慈大悲地回答你:林婉这辈子都要守在老董身边--免得那个已经老胳膊老腿的人,还拿枪到处砰砰乱开。”

董翼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过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几分疑惑:“这台词怎么这么熟啊?”

林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发明的。”

他很快察觉出不对:“得了吧你,明明是你最爱看的那个动画片里的。”

林婉见骗他不过,索­性­嘻嘻笑着爬到床上去和他滚做一团,隔了一会儿,她低头轻轻说道:“你怕我走,我还怕你嫌弃我叫。医生说……我这次子­宮­受了损伤,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宝宝了。”

董翼说:“急什么,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几个女人生不出孩子的?不行就做人工受­精­呗。再不行,去领养一个,我嫂子那里就有两个,你喜欢老大还是老二?”

“我是怕你介意,男人,总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传承事业。”

董翼有些感伤:“我年轻那阵,做了不少不靠谱的事,和柳二一起混时也伤过不少人,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吧,只是委屈你了……”

林婉连忙转过身去一把搂着他的脖子:“知道我委屈以后就要加倍对我好!”

“嗯……”董翼爱惜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过了一会儿犹豫着问:“他们……今天走了?”

林婉把头埋到他肩膀上:“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呢,嗯,下午的飞机。你放心吧,唐进说他会好好照顾她的,他们从此都不再回来了。”

董翼沉默了一阵:“囡囡,那个时候我先去救她才来救你,你会往心里去么?”

林婉想了想:“说实话,刚开始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后来也觉得没什么。最重要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不会为了对她的负疚而独自一个人活下去;但是如果她死了,你再怎么内疚,也会陪着我,直到老,这么一想,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一心求死,我却是用了所有的力气要活下来,跟这样的可怜人还有什么好争的?”

董翼握着她的手不说话,只是不住叹气。

林婉又道:“她肺不好,又呛了水,结果肺再次损伤,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我想去看她,被拒绝了,倒是后来她能起身了让唐进推着悄悄看了你一次--那时候你刚做完手术,麻醉没醒,她瞧了瞧你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董翼说:“说真的,这次要不是唐进,我们还真危险了,他们姐弟两个……真是……哎……”

林婉微微笑了笑:“我倒是和唐进聊了一次,他也算不错了,肩上受了伤,还强撑着把我和你弄上来。其实他也挺无奈的,当年为了他妈妈爽约食言,心里一直对我内疚得很;后来,列家因为女儿受伤,又不想太张扬,所以想找个亲近的人照看她,把他们呣子接去了美国。没想到去了那不久,他妈妈就生病,列家不但花了大钱给他妈妈治病,还供他念书,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就算联系上我,也是相对泪眼,不如等日后能自力更生了再来找我。他对列家的恩情无以为报,才帮着表姐一起来设计你,没想到世界又这么小,你的妻子刚好就是我……”

她说得很粗略,并没将与唐进详谈的事告诉董翼,唐进从小身体就弱又有伤在身,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毅力一直熬到救了她和董翼两人后才倒下。林婉恢复过后去看他,握着他冰冷的手那刹那,她忽然感觉自己抓住了永恒,曾经年少时的爱情,因为人情冷暖、世呈变迁已经面目全非,在她已经完全对他失望的时候,他却用生命证实了他是真正爱过她的。虽然这份爱情已经不可能重返,却将永远的保留下去,也不会再被玷污。

唐进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望着她,白皙手臂上吊着盐水瓶,淡蓝­色­的血管纤毫毕见,林婉看着他直发呆,这么秀美斯文的男子,怎么会在生死关头上有那样的勇气,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一枪?

他淡淡笑了笑,乌黑的眼睛还是像少年时一样明亮:“阿婉,我之所以帮表姐,除开为了报答她一家的恩情,还因为看到她那痛苦的样子,看到她不知怎么就让我想到你。你们其实很相像,都是那种爱上一个人,就会奋不顾身的女子,但是你比她幸运也比她聪明,你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放下,而她……却不明白。你放心吧,表姐不会再找董翼寻仇了,她那天看了他以后回来说,一个自己爱着的男人愿意用生命和鲜血来向她赎罪,她还能说什么呢?等恢复得稍好一点我们就走,列家的生意我会好好打理,她的下半辈子我也会悉心照顾。”

“我这次回来,知道肯定会再遇到你,其实当时我想得挺明白的,如果你还没嫁人,那我怎么下死劲也要把你追回来;但是如果你遇着了好人家,过着好日子,我也一定会祝福你……不管怎么样,当年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嫁给了董翼,当时我为难极了,真想带着你一走了之,什么都不再管了……阿婉,是我对不住你,你那段时间担惊受怕,宝宝也是间接地因为我没了……”

林婉低着头不吭气,过了许久终于眨了眨眼睛:“如果真觉得对不住我,就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嗯!”

“什么都答应?”

“everything!”

“那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以后一定要幸福!唐进,我们每个人都要幸福,答应我好不好”

唐进秀长的凤目里有波光一闪,他顷下头,眼角旁的秀丽泪痣像极了情人不忍分别时落下的细小水珠,他的­唇­角微微弯起:“我答应你!”

林婉笑道:“拉勾哦,你这次可不能再食言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

他们两个伸出尾指,轻轻拉一拉,再翻转过来,将磊拇指对着按了个手印,然挜相视一笑,笑中又隐约有泪花闪动。

很多人的生命中总会有这么一段爱情,开始的时候,轰轰烈烈,美丽得如同蝴蝶的绚烂翅膀,到结束的时候,却无声无息,更或者更以难看收场。林婉想,我们能这样,已经是很好很好了。

她靠在董翼身边直发呆,董翼推了推她:“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两个这次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可是让我们吃苦头的人心里也不好受,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这简单问题竟然让董翼微微一怔,说不上话来。

“世界上的事都是讲因果的,曾经做错的事情,十几年后来偿还,连本还利,几乎要了人的命。”林婉叹了口气:“老董,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现在,不能再做错事了,不然再过十几年,突然又要还一个什么债,那时大家都老了,哪还有这种­精­力承受啊?”

董翼轻轻嗯了一声,把她小小的手包到自己的掌心里:“囡囡,你长大了,说的话也越来越有道理了。”

林婉侧过身子抱住他,轻声说:“我知道啊,虽然我比别人长得慢一点,可是总是会长大的。你不是说自己会跛么,那我现在长大岂不是正好?以前我的天空都是你撑起来的,现在,我也可以给你撑起半边天下,那样,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我不在乎你的腿怎么样,我在乎你的心,跛了就跛了呗,医生早跟我说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的腿受凉、不让你太累……而且,跛子不难看啊,挺­性­感的,真的……”

董翼只觉得心中一窒,翻身紧紧紧紧地抱住她,他活了三十多年,一直觉和自己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这片刻竟觉得喉头哽咽,泪水几乎都要流下来。

林婉却在这时突然煞风景地笑了起来,把头往他下巴上一顶:“对了,忘了告诉你个好玩的事,前几天早上我去公司,前台是个新来的小姑娘,她看我一边脱大衣一边打卡不方便,就说:林总,我帮你打吧。你知道我说什么吗?竟然跟你当年说的一模一样,冲口就回答:那可不行,这个卡还是得自己打。我后来去到办公室,坐在你的位置上,回想起以前的事,一直笑一直笑,那时候我多傻啊,被刘露露整得鼻表脸肿的,一边讨厌她把她画成个狐狸,一边又偷偷看她买什么牌子的包包,还去模仿她开会、讲电话时的语气、神态,我那时还跟你说,三年以后就要变成她那个样子,结果把你吓坏了。最搞笑就是今天再去公司,那个小姑娘竟然穿着跟我一样的长开司米大衣,只是颜­色­不同……”

“啊?你给员工加薪了?前台小姐都能买跟你一样的大衣了?”

“哪有啊,估计是拿自己攒的零花钱买的,和我当年的心情完全一样,花了两个月的薪水去买跟刘露露一样的包,结果付款的时候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换了一款,最后买了同一个牌子的。”

董翼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笑意:“是啊,那时你跑去我家里给我拜年,我好心给你压岁钱,你却委屈得不得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都不知道,我通共就包了两个包封,是准备给我两个小侄子的。结果那天毫不犹豫拿走了一个,过年那些小店铺又在了门,害我到处找商店买红包。”

“……”林婉悻悻说道:“太没诚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好啦好啦,今年专门为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有多大?”

“像天那么大……”

“你说的哦……耍赖是小狗……”

“保证不赖,不然你要变成狗太太了……”

“啊呀,你拐弯骂我哪……”

屋内温暖如春,窗外的初雪却悄悄落下来,细细密密、纷纷扬扬,犹如漫天白­色­芦苇花,清凉、甜蜜、美丽,无声无息地罩住了有情人的天地。

-完

番外 美女林婉的幸福婚姻生活

婚姻是人生的一场赌博,尤其对女人来说更是一场至关重要的赌博!这句话经常可以在街头巷尾的书档里摆着的各式书籍里看到,林婉深以为然,她觉得自己人生这场最重要的博彩是一出满堂红。连苏可都引用了这番话说她:“果然是会赌怕不会赌的,不会赌的怕乱赌的,你这种傻打傻闹的­性­子,倒是给你赢了个不错的老公。”

到底在女人眼中什么样的老公才是优秀老公?关于这点林婉始终没想得太明白,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看人的眼光也不一样,哪里可能有什么好老公的公式定律,过日子就像穿鞋,不管外表光鲜亮丽与否,最终舒不舒服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比如她自己就觉得非常享受婚姻生活,随时都能在里面找到快乐,但董翼是不是和她同样乐在其中?林婉抬头望了望天,觉得这事还有待商榷——她是从要孩子的问题上发现自己的老公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全然信任她。几乎从新婚开始,她就在为孕育下一代做准备,但是不管她如何努力,董翼也不知是故意呢还是无意,总之是把防御措施做得固若金汤。

到底是新婚,林婉脸皮尚薄,有些事情不好问得太明显,只好求助于苏可,苏可说:“那还不简单,你悄悄把避孕套戳几个洞呗。”

林婉有些犹豫:“­精­子是他的诶,人家既然不愿意拿出来,这样巧取豪夺不太好吧?”

她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隔天到了周末,董翼的嫂子叫他们过去吃饭,林婉喜欢孩子,看到她那对可爱的儿子就扑了上去,宝贝宝贝叫个不停,还把口水揉了人家一脸,全然不管人家男孩子喜不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董翼大哥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董思浩八岁、小的董思瀚才五岁,思瀚是遗腹子,当年他妈妈生下他的时候正逢上董翼大哥去世,心中悲痛,导致早产,所以那孩子身体一直不好。

董翼对待孩子的态度明显跟林婉有很大区别,他的两个小侄儿分外怕他,但是又特别喜欢他(明显比喜欢林婉要多),一边围着他不停打转转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林婉看得十分有趣,思浩今年已经念小学二年级,学习成绩不错,脑子也转得快。这会正嘀嘀咕咕跟董翼说:“叔叔,SOGO的玩具部有新玩具了。”

董翼威严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报纸,一幅不是很热络的神情,简单地哦了一声。

思浩想了想,凑近一点:“有个机器人战车的玩具很好玩哦。”

这回董翼抬了一下眼皮:“是么?”然后继续看报纸,还是不接腔。

小男孩有些急了,围着他绕了个圈:“叔叔,我们一起去sogo看看那个玩具好不好?”

董翼说:“不行啊,这几天没时间呢。”

思浩低声地哦了一声,悻悻走开了

林婉悄悄走过来说:“他是不是想要那个玩具啊?待会上街带他去买呗,你看他多失望啊。”

董翼笑了笑,把食指比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好戏在后头。果然,过了大概五分钟,经过一番痛苦挣扎的思浩终于忍不住了,一鼓作气从房间里冲到董翼面前,扁着嘴说:“叔叔,我好喜欢那个玩具,妈妈不给买,你买一个给我啦。”

董翼笑一声,把他一把抱起来扔到天上:“早说嘛,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什么东西就大声说出来,你要十个我都买给你,那么扭扭捏捏­干­吗?又不是娘们!还给我拐着弯子耍小心眼呢,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林婉不太赞同这种教育方式,看得直摇头:“你明明知道他想要什么,还故意整他,怎么这样对待小孩啊,太坏了。”

董翼说:“我是在教男人,不是教小孩。”

“他才多大啊,就算是男人也还是个小男人呢,你别把对成熟男人的那一套放在小孩身上好不好?”

一向对自己教育方式非常满意的董翼没有得到妻子的肯定,有些郁闷,于是讪讪说道:“那你教给我看看。”

吃完晚饭,他们两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去商场,大嫂追出来叮嘱:“林婉啊,你们别给他们买太贵的东西,老大最不爱惜,几百块一个的玩具玩两天就扔一边了;还有小的那个,千万别给他乱吃东西,他肠胃不行,一吃错就拉肚子。”

林婉答应着说:“我知道啦。”

周末的交通塞得一塌糊涂,车几乎是一步一挪,因为男孩们天生对车的喜爱,林婉被迫把自己副驾驶的座位让出来,让两个孩子扣好安全带挤在一起坐了。

董翼嘿嘿笑着说:“我小时候也特别崇拜开车的,最大梦想就是做司机。”

五岁的思瀚毫不犹豫地说:“我也要做司机,可以开很大很大的车的那种!”

董翼想了想:“哪种?哦,货柜车,好啊,有理想,简直跟你叔一样。”

林婉无语了。

到了商场,董翼果然二话不说就给老大买了新玩具,接着又和林婉牵着他们去逛超市。林婉说:“大嫂不是说不让给他买么?”

董翼哎了一声:“小孩子家哪个不喜欢这种东西,我小的时候家里没钱,天天只能在儿童商店门口看,不知道有多惨,我可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过我那种日子。”

思浩人小鬼大,听到林婉竟然想夺走自己心仪已久的玩具,有些急了:“婶婶最坏了。”

林婉一片好心却得到这样的评价,简直变成狼外婆,脸都黑了,气呼呼地瞪了董翼一眼,牵着思瀚的手走到前头去了。她带着他转了几圈,怕他走太多路会累,在超市里拿了个推车,把他抱上去放到专门的儿童围栏里坐好,然后推着走。

林婉把车子一直推到冷鲜柜那块,打算买些海鲜带回去,谁知思瀚开始不安分了。扒着车子边缘,指着一只冰柜问林婉:“婶婶,那是什么啊?”

林婉定睛一看,暗叫糟糕,小子怎么眼睛这么尖,一下就发现了冰激凌,她打了个哈哈,就想把车子推走。思瀚急了,一把揪着冰柜不肯走:“婶婶,婶婶,这是什么嘛。”

思瀚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消化不好,他妈妈对他的饮食总是特别小心,今年已经五岁了,竟然从没吃过冰激凌,巧克力也是极少有机会吃到。可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他虽然没吃过冰激凌,但是能从哥哥嘴里和电视上知道那是个好东西,因此馋得不得了。不过他也很聪明,知道明着要的话,肯定大人不会给买,因此也和哥哥一样拐着弯的问。

林婉心里暗暗叫糟,可是她明白今天如果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只怕是走不了,只好把求救的眼光望向董翼,谁知董翼牵着思浩的手,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林婉暗暗恼火,她想了想,咬着牙说道:“那个是……洗衣粉……”

孩子愣了:“洗衣粉?”

“恩。”林婉索­性­把他抱起来,抱到冷柜上方指给他看:“你看,一桶一桶的哦,你妈妈用的洗衣粉不就是这样的嘛。”

“可是……”

“对了,你看上面这三个字……”她指着冰激凌三个字对小朋友说:“跟我念,洗衣粉,是吧?刚好三个字。”

说完以后,林婉长长舒了口气,又把他塞回推车里:“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啦。”

可怜的思瀚一下就被推到老远,还在兀自委屈地说:“婶婶,我想吃洗衣粉……”

林婉抹了把冷汗,装着没听见。

回家的路上,董翼忍不住嘲讽她:“还说我的教育方式差,你自己呢?冰激凌变洗衣粉,这不明摆着欺骗人家幼小的心灵嘛。”

林婉振振有词:“我这是善意的谎言。”

“那你以前不是说,这世界除开黑就是白,没有灰­色­么?怎么又跑出个善意的谎言了?”

她一下被噎住,憋了半天:“你怎么这么讨厌!”

他们对谁的教育方式更好这个话题争论了半天也没结论,最后跑去新华书店买了一大叠关于儿童心理学、教育学的书籍,林婉指着那叠厚厚的书恨恨对董翼说道说道:“你给我认真仔细地看,不读透了,不给你做爸爸。”

董翼微微一笑,一手把塑料袋里的书接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肩膀:“我又不急,是你在急,我不知道多想先跟你好好过过二人世界的日子。再说了,你还小呢,自己还是个孩子,忽然就变成了人家老婆,这么快又要变成|人妈妈的话,我还真担心你适应不了。孩子总是要的,不过缓一年再说吧,好不好?我们要把准备工作都做足了,对孩子才是好事啊。”

夜­色­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林婉悄悄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看见他乌黑眼睛里的笑意,脸突然就红了:“你怎么知道我很想要孩子?”

他得意地说:“我什么不知道啊,我还知道如果我再不跟你聊这事,你一着急就要把避孕套戳破咯!哈哈!”

林婉:“……”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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