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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八荒飞龙记 > 第二天不到,石光敬如约而至。

第二天不到,石光敬如约而至。

他不知道那黑袍人的姓名,也不知道那黑袍人的身份,也无法断定他是否真的会来,念念不忘地,是服下的一颗毒丸,如是他黑袍人失约不来,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对那黑袍人,他了解得太少,他唯一能作的,就是走到和那黑袍人约晤的地方,等待着那黑袍人的出现。

石光敬刚刚停下脚步,耳际间,已传来那黑袍人的声音,道:“石兄,很守信用。”

石光敬回头望去,不知何时,那黑袍人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不禁一呆,道:“阁下来了很久么?”

黑袍人笑一笑,道:“刚刚到,石兄那五万银票兑现了么?”

石光敬点点头,道:“五万银子,已有本门中人运走。”

黑袍人嗯了一声,道:“那很好,咱们是一手人,一手钱。”

石光敬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已如约带来了陈公子。”

黑袍人低头看去,只见那石光敬怀中,抱着个八九岁的孩子,双目紧闭,仍睡得十分香甜,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想是被石光敬从床上抱了起来。

黑袍人从怀中,掏出四颗明珠,道:“石兄,这四颗,石兄先收下。”

石光敬望了那四颗明珠一眼,道:“在下希望早些服下解药。”

黑袍人淡淡一笑道:“石兄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石光敬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兄弟是人?”

黑袍人哈哈一笑,道:“石兄,区区怎会真的在石兄身上下毒。”

石光敬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黑袍人笑道:“区区给石兄服下的,是一粒提神顺气的药物,如是石兄仔细的想一下,这一天一夜间,石兄定然是­精­神振奋,工作起来,­精­神也特别健旺。”

石光敬想了一阵,道:“嗯!自和阁下分手之后,在下未有片刻休息,­精­神倒是健旺得很。”

黑袍人冷冷的说道:“把孩子交给我。”

石光敬先出手接过四颗明珠,才把孩子交在那黑袍人的手中。

黑袍人接过孩子,笑道:“石兄如是不相信区区的话,不妨运气查看一下,如是内腹中毒,必可查出—些迹象。”

此人冷热无常,使得石光敬一直感觉到他随时可以出手杀死自己,心中有着极深的戒惧,抬头望着那黑袍人,道:“你答应过不伤害陈公子。”

黑袍人道:“我答应过你,我只要瞧瞧他,仍然把孩子交还给石兄,还要劳你石兄大驾,把孩子送回陈府中去。”

石光敬稍感安心,闭上双目,运气查看。

黑袍人对那孩子,似是极为喜爱,不停地在孩子身上抚摸。

石光敬气行全身,发觉果未中毒,才暗暗吐一口气,睁开双目。

黑袍入耳目极是灵敏,石光敬睁开双目,立时警觉,轻轻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道:“石兄,你瞧瞧吧!陈公子丝毫未伤。”

石光敬接过孩子,仔细瞧了一眼,只见陈公子,睡得十分安详,呼吸均匀,果是毫丝未伤,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黑袍人道:“石兄,该回去了,如是陈府中发觉孩子失踪,石兄就难生离陈府了。”

石光敬轻轻咳了一声,道:“朋友,在下心中有几点不解之处,不知可否请教?”

黑袍人道:“好!你说吧。”

石光敬道:“阁下武功之高,乃在下生平仅见。何以阁下不肯自己夜入陈府,看看孩子,却花了十万银子,买此一面。”

黑袍人笑一笑,道:“你们地鼠门打洞越户之能,世人无出其右,陈府中防备森严,但他们防的是高来高去的人物,决想不到,会有人打洞打到陈府中去。”

石光敬微微一笑,道:“忠义侠陈道隆,已经离开了陈府。”

黑袍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但他四个弟子,都已得他真传,个个刀法­精­绝,只是历练上不如师父而已……”目光一掠石光敬,接道:“陈道隆单刀救圣驾,既要保护人的安全,又要拒当强敌联手攻袭,但竟然被他连败了九个强敌,虽然自己也身中两剑三刀,但竟使圣驾无恙,御赐宝刀、铁券,岂是轻易能得的么?”

石光敬道:“阁下对陈道隆过往之事,知晓的如此清楚,又对陈公子喜爱异常,看来,你和陈大侠之间,似是早已相识。”

黑袍人冷笑一声,道:“不错,我们早已相识,石兄,你问得太多了。”

石光敬吃了一惊,道:“好!在下不再多问就是。”

黑袍人挥挥手,道:“石兄,你可以走了,再晚,石兄很难生离陈府,不是区区小觑你石兄,陈道隆四个弟子,不论你遇上哪一个,你就无法接过三招。”

石光敬道:“好!兄弟告辞。”抱着陈公子,转身急奔而去。

黑袍人背手而立,目睹那石光敬身影消失,脸上闪掠过一抹狞笑,纵身而起,消失暗夜之中。

地鼠门以偷窃之技,在江湖自成一派门户,宵小聚集,蛇鼠一窝,­精­研偷术,独步江湖。石光敬更是个中翘楚,穿墙越户的估算之能,从无出错,故有分毫不差的恶誉。

忠义侠府中,虽有不少高人,竟无法防止住这位地鼠门高手的出入,一出一进竟然未被人发觉。

第二天,日升三竿,陈公子仍然沉睡未醒。

忠义侠陈道隆救驾功高,御赐极厚,除了宝刀,铁券之外,并赐赠良田千顷,黄金万两,襄阳府每月又送俸银千两,记名三品带刀侍卫,只是陈道隆生­性­豪放,不愿在朝为官,圣恩浩荡,不忍勉强,封号忠义侠,昭告天下。带刀除­奸­,不受王法束缚,御笔亲题金匾,二品以下大员,路过陈府,文官下轿,武将下马,江湖有这等荣宠者,陈道隆可算得前无古人。

正因他名满天下,圣赐特厚,也引来无穷的烦恼。江湖道上,不少人物,都以挫败陈道隆为荣。

但陈道隆一身武功,实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刀法­精­奇,一年间,连败了十八位上门生事的江湖高人。

陈道隆名气更大了,但也遭到了更大的妒忌。

襄阳陈家刀,也逐渐在江湖上传播开去,陈道隆虽没有开府立派,但武林中,大都知晓陈家刀。

陈道隆惜爱羽毛,颇知自谦,德威并济,使上门生事的人日渐减少。

自然,最大的原因,还是陈家刀的凌厉,­精­奇,震慑了武林中上门生事的人。

陈府中仆从如云,单是陈公子,就有一个­奶­妈和丫头照顾。

口升三竿,还不见陈公子起床,实是一 鬼叫魂帖吧件大为反常的事。

­奶­妈一连几次跑到陈公子床前,都见他睡得十分香甜,毫无异状,不忍惊扰。

陈夫人久候爱子,不见到内堂请安,心中奇怪,亲自到爱子房中查看。

只见负责照顾孩子的­奶­妈和丫头,并肩儿站在床前发楞。

两人对公子不起床,心中亦感奇怪,但横瞧,竖瞧,瞧不出陈公子哪里不对。

陈夫人缓步而入,直趋床前,­奶­妈和丫头,只顾凝神看公子,竟不知夫人入室。自然,陈夫人步履轻微,落地无声,才未惊动到两人。

只听那­奶­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说秋兰啊!平常之日,天一亮公子就醒了过来,今儿个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咱们要不要叫他一声?”

秋兰道:“半年来,公子一直没有这样晚的时间起来过,这件事有些奇怪,我瞧还是去禀报夫人一声。”

陈夫人道:“不用了,我在这里。”

秋兰和­奶­妈同时回过头来,望了陈夫人一眼,同时拜了下去,道:“婢子们见过夫人。”

陈夫人一挥手,道:“你们闪开。”缓步行过木榻,伸手按在陈公子前额之上,皱皱眉头道:“孩子一点也不烧。”

­奶­妈道:“是啊!如是公子发烧,婢子们早就去禀报夫人了。”

陈夫人啊了一声,道:“你们退下去,我来照顾公子。”

秋兰低声对­奶­妈说道:“张妈,夫人吩咐,叫咱们出去。”

张妈恋恋不舍地望了陈公子一眼,缓缓退了出去。

爱子奇异的情形,忽然使陈夫人提高了警觉,张妈和秋兰,离开了公子卧室之后,陈夫人立时掩上房门,展开了一场严密的搜查。

她仔细查看过门窗,不见任何痕迹,只在木榻不远处,发觉了一点黄­色­的泥土。

陈夫人伸出纤长的玉指,小心翼翼地把一捏黄土捡起,放在雪白的绢帕中包起来,藏入怀中。

她是美丽异常的女人,只不过二十六七,该是女人中最美的时间。

端正的轮廓,秀逸的神韵,虽然深锁着眉头,但仍然掩不住那天姿国­色­,雅致娇媚。

她缓步行到爱子榻前,摇摇爱子的肩头,低声叫道:“孩子,醒一醒,睁开跟来,瞧瞧妈妈。”

陈公子沉睡如故,对慈母那充满着关切的呼唤,浑然不觉。

陡然间,一个念头由脑际闪电掠过,暗道:难道有人点了他的晕­茓­。

掀开了爱子履身棉被,解开睡袍,顿然心头一震,几乎要失声而叫。

原来,他发觉爱子的双肩上,各有一条红线,两道红线似乎是还在不停的延展。只不过,升展的十分缓慢罢了。

突然间,陈公子翻了一个身,道:“妈妈!我好渴啊!”

陈夫人急急说道:“孩子,妈妈在这里,就在你的身边,你睁开眼,就瞧到妈妈了。”

陈公子说过一句后,似是又睡熟了过去,任凭陈夫人叫的口­干­舌焦,陈公子似乎已不再听闻。

美丽的陈夫人,爱子心切,似乎已乱了方寸,­嫩­红的粉脸上,滚落下莹晶的泪珠儿。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铜铃声,飘传过来,紧接着响起了一个沉重声音,传话道:“专冶疑难杂症,晕迷不醒。”

那声音不大,陈公子的卧室内,又是门窗紧闭,但传入陈夫人耳际的语声,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显然,那声音是用极为深厚的内功,传送进来。

只听那喝叫之声接道:“红线升过肘,阎王已招手,红线升上脸,离死已不远,红线两头接,妻哭丈夫子哭爹。”

那喝叫声,在空中飘荡回转。而且发话入口齿清晰,字字都钻入陈夫人的耳中。

陈道隆刀法­精­奇,名动江湖。陈夫人也是一位出身武林世家的人物,家传一套追风剑法,和七枚蝴蝶镖,在江湖上颇负盛名。

她虽是出身武林世家,但却生­性­贤淑,人又美艳绝伦,柔能克刚,陈道隆对妻子极为敬爱,结缡以来,夫­妇­俩相敬如宾,陈道隆单刀救圣驾,获得了武林人物从未有过的殊荣,成了名满天下的人物,但他对妻子,仍然是敬爱有加,事事都和妻子商量,可是陈夫人极具­妇­德,对丈夫的事,从不多管,除非陈道隆再三请问,她才会说出自己的意见,陈道隆的名气愈来愈大,陈夫人也愈来愈收敛自己,从不在人的炫露自己的武功,所以,陈道隆四个入室弟子,从师十余年,也只知道师娘亦会武功,但他们从未见过帅娘炫露过武功,更无法了然她武功是否高强。

陈夫人既出身武林世家,耳濡目染,对江湖中事知晓甚多。

听过那飘传入耳际的呼喝之声,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听摇铃和呼喝之声,分明是走方郎中,这地方从未有走方郎中来过,此刻却突然出观,又那么巧的叫出专医臂间红线,分明是冲着陈家来了。

回头看去,只见爱子脸上泛起了一片淡淡的黑气,顶门上也出现汗水。

片刻间的变化,使得陈夫人,有些茫然无措。

沉吟了一阵,陡然打开房门。

秋兰和张妈并未离开,两人负责照顾陈公子的生活起居,陈公子大反常态的沉睡不醒,两人心中都有着很深的抱咎,不敢远离。

陈夫人打开房门,脸上是一片肃然,张妈和秋兰,只看得心头怦怦乱跳。

在两人记忆之中,从未见陈夫人这等脸­色­,不禁一呆。

陈夫人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缓缓说道:“张妈,告诉陈福,要他到大门外面,请那位善治疑难杂症的走方郎中进来。”

张妈一欠身道:“给公子看病么?”

陈夫人道:“要陈福带他在大厅中等我。”

张妈不敢再问,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陈夫人目光转到秋兰的身上,道:“你去告诉四位徒少爷,要他们暗带兵刃,在大厅中等我。”

秋兰一欠身,道:“婢子遵命。”转身而去。

陈夫人本是极有智略的人,丈夫不在,只好自己挺身而出了。

在她的想像之中,那走方郎中可能是丈夫的仇人,也可能是妒忌丈夫盛名,上门寻找麻烦的江湖人物。

陈夫人吩咐过张妈,秋兰之后,也匆匆转回内室,暗带一把匕首和三枚蝴蝶镖,直奔大厅。

老家人陈福,早巳陪着那走方郎中在厅内等侯。

陈夫人凝目望去,只见那走方郎中,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足着高腰黑布靴子,身材瘦高,脸­色­铁青,一对环目,­精­光四­射­。左侧放着一根虎撑,右侧放着一个药箱子,手中提着一枚串铃。

只瞧瞧那身衣着,长相,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陈福一欠身,道:“这位就是我家夫人。”

黑衣郎中两道凌厉的目光,一掠陈夫人,道:“在下给夫人见礼。”

陈夫人欠身还了一礼,淡淡一笑,道:“大夫怎么称呼。”

黑衣郎中一裂嘴,道:“在下姓金,草字双戈。”

陈夫人道:“金双戈。”

黑衣郎中道:“不错,正是贱名……”语声一顿,接道:“不知夫人生的什么疑难杂症,可否给在下瞧瞧。”

陈夫人心里暗骂一声:好一个狡猾之徒,但爱子病势沉重,陈夫人虽然已瞧出破绽百出,几乎已确定那黑衣人故扮郎中,有为而来,但却又不能当面点穿,强忍心头怒火,淡淡一笑,道:“不是我生病。”

黑衣郎中冷冷地说道:“那是夫人的丈夫了?”

陈夫人道:“拙夫躯体健壮,很少生病。”

黑衣郎中仰天打个哈哈,道:“我忘了这是忠义侠府,陈家刀名动天下,陈道隆陈大侠内功­精­深,早已到了百病不侵之境。”

陈夫人道:“你不觉着这等狂放之言,和一个走方看病的郎中身份,有些不称么?”

黑衣郎中裂嘴一笑,道:“夫人虽然藏锋敛刃,不愿暴露自己的才智,但在下却瞧得出夫人是一位极具才略的人物了。”

陈夫人道:“那你夸奖啦!”

两人谈话之间,四个穿着青衫的人,鱼贯行入厅中,四人步履轻微,几乎是听不到一点声息。

但那黑衣郎中却有过人的灵敏耳目,头未回顾,目未转视,冷冷地说道:“四位最好站远一些,陈道隆不在府中,大约要由你们陈师母作主了。”

当先一个年轻人冷笑一声,道:“那要看什么事了,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敝师母是何等身份,用不着和一个走方郎中交谈……”

黑衣人接道:“你大概是陈道隆首座弟子,铁口书生葛元宏?”

葛元宏微微一怔,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你朋友对我们忠义侠府的底子,似乎摸得很清楚了。”

黑衣人霍然回过头,目光如电,扫掠了四个青衣少年一眼,见四人一­色­青衫,年龄虽有一点差别,但也不过一两年之差,四人都未佩带兵刃,赤手空拳。当下冷冷说道:“听说你们四位,都已得陈道隆十之六七的真传。”

铁口书生葛元宏道:“家师一代奇人,我等愚劣之质,虽得投入门下,但学得有限,你朋友如有兴,不妨指点指点。”

黑衣人道:“江湖上称你铁口书生,看来果有一张利口。”

陈夫人一挥手,拦阻葛元宏,说道:“大夫,对陈家有什么索求,不妨明白说出,犬子病势沉重,不宜再拖下去。”

葛元宏呆了呆,道:“小师弟病了。”

陈夫人黯然一叹,道:“是的!他病得很沉重。”

葛元宏道:“襄阳府不无名医,用不着受这走方郎中之气。”

陈夫人苦笑一下,道:“他病势来得猛恶,纵有名医,亦将束手。”

葛元宏虽然未在江湖上有所历练,但他常听师父谈起江湖上的诡诈,听师母口气,已知有异,立时不再多言。

黑衣人道:“不错,还是夫人懂事,令郎身怀疑难杂症,纵然是华陀重生,也不能药到病除,天下名医,大约只有区区可以着手回春。”

陈夫人道:“大夫越说越多破绽,还不如直接开出条件来好了。”

黑衣人道:“无功不受禄,在下要先看过令郎的病情,如是自知有能疗治,再向夫人开价不迟。”

陈夫人略一沉吟回头叫道:“秋兰,把公子抱入厅中。”

片刻之后,秋兰抱着陈公子行入大厅。

陈夫人目光到处,顿觉心头一酸,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原来,就这一阵功夫,陈公子已然形态大变,满脸都被一层蒙蒙的黑气罩住,而且那由双臂上升的两条红线,已然延上双颊,大有在顶门上会接之势。

一个玉雪可爱,天真纯洁的孩子,忽然间,变得奇形怪状,怎不叫身为母亲的陈夫人心疼如绞。

四个青衫人,目睹小师弟形像,亦为之心头震傈不已。

女婢秋兰,更是热泪点点落在怀抱中陈公子的身上。

黑衣人眉宇间闪掠过一抹狞笑,冷然说道:“夫人反应灵敏,区区来的及时,再过上一个时辰,忠义侠府,即将愁云满布,为陈道隆的骨血,大作丧事了。”

陈夫人暗里咬牙,强忍着满腔悲忿,戚楚地道:“大夫应该一展神术了。”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放下陈公子。”

秋兰望了陈夫人一眼,缓缓把陈公子放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

黑衣人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玉瓶,双掌一合,啪的一声,击碎了玉瓶,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陈夫人细看那白玉瓶中,只见一粒药丸,心中虽觉奇怪,却未多问。

黑衣人把药丸送入陈公子的口中,伸出双手,在陈公子脸上、双臂推拿。

那白­色­的丹丸,实在有不可思议之力,陈公子服下不过一盏热茶工夫,脸上的黑气尽消,红线也极快地缩退不见。

但陈公子并未清醒,仍然闭目沉睡。

陈夫人暗暗吁一口气,道:“大夫果然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黑衣人道:“可惜得很。”

陈夫人道:“什么事?”

黑衣人道:“令郎的病势十分沉重,一粒药丸,无法根治。”

陈夫人急道:“那要服几粒才能使它永不复发。”

黑衣人道:“三粒,可惜的是这等丹药,在下只余下一粒,玉瓶碎裂夫人想必是早已瞧到了。”

陈夫人道:“你这一粒丹药,能够保住多少时间,病势不发。”

黑衣人道:“至多三天,三天之后,他即将病发如今日。”

陈夫人道:“既然三日后,病势要发,今日你把他治好,又有何用了?”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作用的了,医好令郎,要夫人见识一下区区的手段,确有着药到病除之能。”

陈夫人道:“你究竟要什么?请说出来,陈府中只要有的,我能够作得主,决不推辞。”

黑衣人道:“贵府中自然是有,但夫人能否作得主,那就很难说了……”哈哈一笑,道:“其实,陈道隆既是不在府中,陈府中的事,全凭你陈夫人吩咐了。”

陈夫人道:“我不想和你多谈,说吧!多少钱?”

黑衣人摇摇头,道:“钱!夫人未免太过小看区区了,陈道隆虽然救驾有功,身受厚赐,但如说到钱,却未必能多过在下。”

陈夫人道:“那你要什么?”

黑衣人四顾了一眼,才道:“夫人,要他们退出厅中。”

陈夫人挥挥手,道:“你们都退出去。”

小师弟的生死,握于人手,葛元宏等不得不退出大厅,秋兰也随着退了出去。

眨眼之间,大厅中只余下陈夫人和那黑衣郎中和那晕迷不醒的陈公子。

陈夫人冷冷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黑衣人右手提起虎撑,左手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登时容貌大变,露出来一张粉白的面孔。

陈夫人身体颤动了一下,道:“是你……”

黑衣人冷冷接道:“夫人可是觉得很意外么?”

陈夫人道:“你此时来此,确然使我有些意外,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黑衣人道:“咱们有十年不见了,这日子不能算短,你夫人养尊处优,夫婿名动武林,娇儿承欢膝下,自然是觉得日子过得快了。”

陈夫人黯然叹息一声,道:“少卿,当年的事,不能怪我……”

黑衣人冷然接道:“不怪你,那是怪陈道隆横刀夺爱了。”

陈夫人娇美的验上,泛现出一片痛苦之­色­,道:“也不能怪到道隆的头上……”

黑衣人仰天打个哈哈,道:“不能怪你也不怪陈道隆,那是怪我李少卿了。”

陈夫人神­色­惨变,泪水盈眶,柔声说道:“少卿,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如今,我已生儿育女,昔年的是非恩怨,似是也用不着再追究了。”

李少卿双目中冷芒一闪,道:“夫人说得太轻松了,如是我李某能忍得下这口气,那也不会找上忠义侠府来了。”

陈夫人脸上闪掠一抹冷霜,但只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凄苦之容,幽幽说道:“少卿,如今木已成舟,事过境迁,看在昔年情义份上,你就放我一马?”

李少卿道:“嘿嘿,夫人说得太轻松了,在下苦心筹划数年,才找得这样一个机会,岂能轻轻放过?”

陈夫人回顾了静躺厅中的爱子一眼,忍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缓缓说道:“纵然你忍不下胸中之气,也不能把我们这一代的恩怨,迁怒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李少卿冷冷说道:“忠义侠府中戒备森严,陈道隆刀法­精­绝,就是你陈夫人,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在下觉得……”

陈夫人微泛愠意,接道:“所以,你就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下手。”

李少卿道:“打蛇打头,在下既然有心而来,自然不择手段了。”

陈夫人柳眉耸动,冷冷说道:“我心中原本还有几分抱咎,但听过你这一番话,倒也用不着了。”

李少卿道:“你贪图富贵,水­性­杨花……”

陈夫人怒声喝道:“住口,当年你流落江湖,与匪为伍,家父念在与你父结交一场的份上,才把你收留我家,我也曾用尽心思,希望你改过向善,谁知你贼­性­难改,数度犯科作案,几乎牵连到家父身上,你自己想一想,我们哪里亏待了你……”

李少卿淡然一笑,接道:“陈夫人,我无暇和你磕牙斗口,目下情势很明显,你是否想救令郎?”

一听到孩子的生死大事,陈夫人顿感心头一震,道:“你说吧!你究竟要什么了。”

李少卿道:“人!”

陈夫人听得一怔,道:“什么人?”

李少卿哈哈一笑,道:“忠义侠府陈夫人,陈道隆横刀夺爱,占你为妻,我要他尝一尝,绿巾压顶的滋味如问?”

陈夫人道:“你满口胡言,道隆虽然不在府中,但凭你那一点艺业,量也难以生离陈府,念咱们数年相处的份上,你如医好犬子之疾,我保你全身而退。”

李少卿目睹陈夫人急怒之­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道:“夫人错了,士别三日,刮目相视,在下既然敢单人匹马到此,岂能是全无准备……”语声突转冷漠,接道:“除非你陈夫人已下决心,不再过问令郎的生死,否则,咱们还是谈谈令郎的好。”

目睹陈公子的甜美­嫩­脸,陈夫人豪气顿消,低声说道:“你准备如何对付我?”

李少卿道:“你跟我走……”

陈夫人急急接道:“跟你到哪里去?”

李少卿道:“取解药,在下到此之前,也会想到忠义侠的府中,可能有很多的护院高人,因此,在下把解药存在一处很远的隐密所在。”

陈夫人道:“很远的地方?”

李少卿道:“不错,距此约百里左右,借贵府两匹长程健马,咱们也得三个时辰才能赶到。”

陈夫人道:“一定要我去么?”

李少卿道:“不错,除了此法之外,在下相信,再无别法,能够使你陈夫人答允和我李某人并骑百里。”

陈夫人沉吟了一阵,道:“为了救孩子之命,我答应你。

不过,我先说明白,你如存下不良之心,那么……”

李少卿冷冷道:“在下也先把话说明,我这番苦心设计,并非只是要你陈夫人和我去取解药,所以,去取解药的,只限定你陈夫人一个人,如是夫人想部署铁骑,沿途追踪,那将是白费一番心机。令郎只有等毒发身死一途。”话虽说得含蓄,但隐隐之间,已点明用心。

陈夫人顿觉羞红泛颊,怒火上升,恨声说道:“李少卿,你有一点人­性­么?”

李少卿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道:“十年不见,你更显得美丽动人了,当真是我见尤怜……”

陈夫人羞忿交加,厉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少卿冷冷说道:“陈夫人如是不肯相信在下之言,区区这就告辞了。”

戴上人皮面具,提起药箱,转身向外行去。

陈夫人心中大急,沉声说道:“站住!”

李少卿回过头来,目中邪光闪动,嘴角间挂着一份冷酷的笑意,盯注在陈夫人的脸上瞧去。

陈夫人被他那邪恶的目光,瞧的脸上发热,缓缓垂下头去,道:“少卿,你当真的有解药么?”

李少卿道:“令郎适才已然满脸黑气,奄奄一息,在下一粒丹丸,就使他黑气消退,夫人是亲自所睹,难道还不肯相信么?”

陈夫人微微一叹,道:“咱们几时动身?”

李少卿看她已经完全屈服,淡淡一笑,道:“立刻动身。”

陈夫人缓缓说道:“我去把孩子放好,要他们善为照顾,换件衣服,咱们就立刻上路。”

李少卿道:“在下希望夫人在一盏热茶工夫之内,办完所有的事情。”

陈夫人道:“一盏热茶工夫,时间太急促了一些,但我尽量赶快。”

俯身抱起陈公子,直入后堂。

陈家刀名扬天下,陈夫人离去之后,李少卿反而有些担心起来,他心中明白,如有陈夫人在场,可以拦阻他们出手,陈夫人不在场中,陈道隆四个弟子,很可能一拥而上。近两年来,不但陈道隆在武林巾声誉日隆,就是陈道隆四个弟子,也已经在江湖上有了盛名,李少卿虽然口气托大,但内心之中,对葛元宏等四人,实有着很大的畏惧。

但葛元宏等四人,并夫进入大厅。

李少卿表面之上,虽仍然保持着镇静,但人却暗中运气戒备。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陈夫人换穿了玄­色­劲装而入。

只见她玄巾包头,中缀明珠,全身上下,一片玄,瞧不到一点杂­色­。

陈夫人虽然已经生了孩子,但并未影响到那玲珑的身材,此刻穿上了紧身劲服,看上去,柳腰细细,双肩秀削,衬着那柳眉凤目,­嫩­红脸儿,动人至极。

李少卿看得呆了一呆,笑道:“萍儿,十年来,你不但未见老态,反而念来愈娇媚了。”

陈夫人冷哼一声,道:“希望你回念昔日一份相处之情,替我留一步余地。”

李少卿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带兵刃呢?”

陈夫人听他避重就轻,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怒火高烧,但她仍然强自忍了下去,淡淡说道:“不劳费心,我已经带了兵刃……”语声一顿,接道:“咱们上路吧!”

李少卿道:步向前厅外面行去。

陈夫人沉声喝道:“站住!”

李少卿道:“夫人可是又改变了主意?”

陈夫人大步行到李少卿的前面,道:“我如不走前面,只怕你走不出忠义侠府。”

二、舍身救子

陈夫人出言阻止李少卿走前,大步向前行去。

李少卿手提虎撑,紧随在陈夫人的身后。

果然,出得大厅之后,只见葛元宏四个人一排横立,拦住了去路。

葛元宏欠身一礼,道:“师母要到哪里去?”

陈夫人道:“我有事,和这位李兄出去一趟。”

葛元宏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怎敢劳动师母?”

陈夫人道:“你们办不了,必得我亲自走一趟。”

葛元宏道:“那么弟子随侍在侧,也好听候师母的吩咐。”

陈夫人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好好看守府第,多则三日少则两天,我就可以赶回来了。”

葛元宏紧皱眉头道:“师母,师父不在家,弟子等……”

陈夫人道:“不用多说,师长事,不用你们管。”

葛元宏诚惶诚恐地说道:“师母如此吩咐,弟子本不敢再多饶舌。但这位卖药郎中,一身邪气,一眼之下,就可以瞧出他不是正派人物,师母孤身一人,和他同行,叫弟子等如何能够放得下心?”

陈夫人怒道:“师长的事,不许你们多问,难道师父不在,我就管不了你们么?”

葛元宏等四人欠身后退,口中连声说道:“弟子等多有冒犯,师母不用生气。”

陈夫人挥挥手,道:“退下去。”

四人不敢再行拦阻,躬身退到一侧。

陈夫人目光转动,扫视了四人一眼,道:“记住,我离家之后,不许你们暗中追踪,如违我命,必将从严惩办。”

葛元宏道:“弟子等遵命,恭祝师母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陈夫人黯然一叹,低声说道:“好好地看顾你们小师弟,他身上余毒未除,随时可能会毒发死亡,如若三日之后,不见我回来,你们就不用再等我了。”

葛元宏脸­色­大变,道:“师母,此言何意?”

陈夫人道:“你们不用问了……”目光一掠李少卿道,“咱们可以走了。”

葛元宏紧行一步,道:“师母还有什么吩咐?”

他这一步,正好跨在了陈夫人和李少卿之间。

陈夫人心中明白葛元宏已抢得了有利的出手位置,此人不但能说会道,而且极富心机,为陈道隆首座弟子,也最为陈道隆所宠爱,四个弟子之中,也以他武功最为高强。当下急急一个大转身,挡住了葛元宏的刀路,道:“我去之后,你们设法子把襄阳的名医,全部请到府中,要他们合力为你师弟会诊,药物也全都备好,不过,别慌着要你师弟服用。”

葛元宏眼看帅母当住了自己出手的刀路,已明白她坚持不要自己出手,暗里一叹,道:“师母何以要在名医会诊之后,又不要小师弟服用药物呢?”

陈夫人抬头望望天­色­,道:“等我回来,我去最多三天,如是第三天中午时分,我还不回来,再让小师弟服用药物。”

葛元宏还刀入鞘,后退了两步,道:“师母只有这些吩咐么?”

陈夫人黯然说道:“我三天之后,还不回来,你小师弟多半是也没有救了,你们好好守着府第,把你小师弟的尸体,想法子保存起来,等你们师父回来。”

葛元宏心思慎密,已听出情形严重,抬起头来,把李少卿由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尽量记下他身上特征,口中却说道:“师母可有什么话留给师父么?”

陈夫人道:“要他打开我那妆台抽屉,我留给他一封信。”

葛元宏欠欠身,道:“弟子记下了。”

目光一掠李少卿,冷笑一声,道:“朋友,在不解人事的孺子身上下手,岂是大丈夫的行径,血还血,命偿命,你朋友最好多想想?”

李少卿一直冷冷地站着,一语不发。

陈夫人挥挥手,道:“你们退下去吧!替我准备两匹快马。”

葛元宏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师弟退了下去。

陈夫人低声说道:“少卿,咱们走吧!”

李少卿,淡淡一笑,大步行出忠义侠府第。

葛元宏动作极快,两人行出大门不久,葛元宏已牵着两匹长程健马,赶到大门外面。

陈夫人接过健马,把一匹交给李少卿,然后飞身上马。

李少卿冷笑一声,跃上马背,一抖缰绳,健马直向正南奔去。

陈夫人回顾葛元宏长叹一声,提缰纵马而去。

葛元宏一直望着两匹马走的没有了影儿,才转身回到府中。

再说李少卿纵马飞驰,一路上头也不回,既不畏陈夫人的暗算,也不和陈夫人说一句话。

一口气奔行了廿余里,长程健马跑出了一身大汗,李少卿才微一勒缰,使马行缓了下来。

陈夫人赶上一步,和李少卿并肩而行,说道:“少卿,咱们这一代纵然有什么恩怨,也不能报复在孩子身上,对么?”

李少卿回目一笑,道:“你要代他受过,是么?”

陈夫人道:“到现在为止,我一直还不太了解你真正的用心何在。”

李少卿仰天打个哈哈,道:“很简单,我要向陈道隆报复,他横刀夺爱把你抢去,我如何能放得过他。”

陈夫人道:“事情根本不能怪到陈道隆的头上,你心中应该明白。”

李少卿冷冷说道:“你不用再花言巧舌解说这件事了,我既然作出来了,难道还会怕你口头上的威胁不成么?”

陈夫人叹息一声,道:“我无意威胁你,我只是在给你说理……”

李少卿冷笑一声,道:“说理,我瞧你不用再费心了。”

陈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怒道:“那你的用心,究竟何在?”

李少卿淡淡一笑,道:“咱们赶路吧!到了我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原因何在了?”

陈夫人暗里咬牙,忍下胸中的怒火,道:“看来,对孩子下毒一事,你是早有安排的了,而并非是临时起意。”

李少卿道:“不错,咱们赶路了。”

提缰催马,向前奔去。

这是一段遥长的行程,快马加鞭,足足走了四个时辰,直到太阳偏西,健马汗出如雨,几不能支,李少卿才突然停了下来,翻身落马,吩咐道:“夫人,可以下马了。”

陈夫人翻身下马,流目四顾,只见停身处,是一片荒凉的郊野,左面乱坟垒垒,右面荒草过膝,前不见村舍,后不见行人,不禁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地方,解药放在何处?”

她虽然是出身武林世家,但自嫁给了陈道隆后,一直深居简出,对襄阳府四周的形势,并不太熟悉。何况,李少卿又故意安排的左转右折,使人眼花缭乱,兼避陈府中人手追踪。

李少卿冷冷说道:“夫人,你既决定冒险舍身挽救陈家的骨血,那就不要为自身的安危担忧。”

突然抡动手中虎撑,击在马头之上。

健马长嘶一声,倒地死去。

李少卿动作极快,陈夫人还未来得及问明内情,李少卿手中的虎撑,已然击在陈夫人生马的头上。

陈夫人闪开两步,按捺下心中疑问,冷眼旁观。

只见事少卿把两匹健马上的坐鞍解下,投入深草丛中,又把两匹健马的尸体,拖入乱坟之中,拍拍双手,提起虎撑、药箱,道:“咱们走吧!”

陈夫人道:“既然还要赶路,为什么要击毙两匹坐骑?”

李少卿道:“这叫作釜底抽薪,在下相信贵府中纵有追踪之人,也不致找到在下行走的这条路线,那两匹马的尸体,经过今夜一宵,尸体就被野狼食去。那面荒草之中,是一片泥沼,两具马鞍在半个时辰之内,都要陷入泥沼之中,踪影不见。”

陈夫人冷冷说道:“你这是什么用心了?”

李少卿道:“我不要留下一点痕迹,为人追索。”

陈夫人道:“这些年来,你变得越发的­阴­险了。”

李少卿道:“江湖险诈,人心难测,在下不得不防范得周密一些。”

陈夫人道:“犬子毒发,命在旦夕,我跟你来的用心,就是要为犬子取得解药,如是你存心变卦,咱们只有一途解决了。”

李少卿道:“夫人准备如何?”

陈夫人道:“就在这荒野之中,一决生死。”

李少卿道:“你可是觉着一定能够胜我么?”

陈夫人道:“瞧你为人的险恶,­阴­森,尤过昔年,想来武功亦有很大的进境了。”

李少卿双目盯注在陈夫人脸上瞧了一阵,笑道:“看你英华内蕴,虽是作了养尊处优的夫人,大约也未把武功搁下,不过,在下可以坦然奉告一句,你未必能是我的敌手。”

陈夫人道:“如是你不肯交出解药的话,我已别无选择。”

李少卿道:“有,那只看你自己是否愿意走这条路了。”

陈夫人道:“好!请你坦白点说说看,究竟准备如何?”

李少卿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先要请教夫人一句,你准备如何解救令郎?”

陈夫人道:“拿回解药,救回犬子,是我唯一的心愿,你要什么,尽管开出条件,只要是我能够办到,无不答允!”

李少卿缓缓取下人皮面具,淡淡一笑,道:“陈夫人,别把话说的太满了……”

陈夫人接道:“咱们昔年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日子,我虽是女流之辈,但一向言而有信,这一点你心中早已明白了。”

李少卿点点头,道:“你能作到,只看你答不答允了。”

陈夫人道:“你说吧!”

李少卿仰面望天,口气冷漠地说道:“陈道隆夺去了我幼年爱侣,我要替他戴上一顶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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