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宜何等聪敏之人,自己心中有数,歇了两日便跟何红药说不必在这里多停留了,反正路上也可以解毒的。何红药小小地动摇了一下,旁边被村长派来帮他们洗晾衣裳的小雪姑娘笑道:“这位小娘子,你家相公眼睛受了伤,再怎么要紧的事也先放一放,让他多将息几日罢。”
另一位正在擦桌子的小凤姑娘红着脸偷看了一眼夏雪宜,也道:“你家相公这样好看,若是我,便将他捧在手心也是情愿的。”
云南各族杂居,有些族中尚行“走婚”,“抢婚”习俗,并不像汉女那样忌谈男女亲热之事,故此这两个小姑娘提到英俊男子也是落落大方。已经懒得再解释他们之间关系的何红药哭笑不得,等她们出门之后,才装作不经意地道:“那秘籍就是长了腿,咱们走到天涯海角也能将它抓回来。 人若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值得了。” 想了一想又笑道:“你若是愿意自个儿留下来当压寨相公,想必那两位小姑娘也是愿意的。”
夏雪宜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才似笑非笑道:“你舍得吗?”
他这一句说得温柔款款,缠绵不尽,何红药楞了半天,才讪讪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不等他接话又道:“咱们在这村子里暂住,你说那道士会不会追过来啊?”
“应该不会,他们还是想拖延咱们的时间,能杀了自然好,杀不了也不会再多加纠缠。”谈及这个问题,夏雪宜倒是慎重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
何红药明知他看不见,不知怎的仍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随便找了个借口出门,才想起自己找的什么烂借口啊,这小村子附近哪来的地方采药,总不能揪几根青草回去当药吧。还好他的眼睛看不见,不用太丢面子……
每日衣食有人照应,除了必备的针灸和服药时间之外,何红药索性拉着夏雪宜到处闲逛,把云南的种种风土人情当作故事说给他听。夏雪宜少年时读过不少书,一一提出来与她讲的映证,这段日子过得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
转眼之间过去了半月,这日何红药正端了熬好的药进房,夏雪宜抬头道:“你穿的可是淡红色衫子?”
何红药见他看过来的双眼明亮有神,心中一喜,药碗几乎脱手而出:“你看得见了么?”
“是啊。”夏雪宜含笑接住药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何红药并不答话,只是凑上前拉着他的手腕皱着眉把脉。他的眼睛虽然好了,但毒入心脉,以她的毒术,一时竟束手无策。在彻底清出之前,每逢子时三刻便会心痛不已,发作时会有多痛苦,她不用亲身经历也是知道的,但夏雪宜从未对她提过半个字。
“要是那只朱睛冰蟾还在手中就好了。”何红药忧愁地叹了口气,喃喃道。
夏雪宜本人倒是并不在意,揉揉她的头道:“那点毒除不除也没甚么要紧的,何必用朱睛冰蟾。”
他最近的动作真是越来越亲切了,何红药提防地退后一步,疑惑道:“你怎么不问我剩下的一只朱睛冰蟾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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