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药拍下他的手,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谁醉了?我还可以跳舞呢。”她果真起身歪歪斜斜地踏着舞步绕着夏雪宜转了几圈,脚下一踉跄就向地上倒去。
夏雪宜顺手接住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便替她裹好披风,一手搂着她,另一手仍拎着酒罐子大口饮酒。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日夜兼程赶路, 又要忧虑暗中的敌人和神农秘卷的事,因此面上虽不显,却都已困乏到了极至。如今在这与世隔绝的族落之中,对着一张张淳朴热诚的笑脸,他也放松起来。脚边的罐子越堆越多,头沉重起来,神志渐渐模糊,他最终不能抗拒睡意的袭来,下巴蹭了蹭趴在他膝上入睡的何红药的头发,便靠在她身上沉沉睡了。睡梦中似有一个柔软的身体伏在心口,轻轻抚慰着按时到来的心痛不止,让那难以忍受的痛苦也变得柔软了一些。
一夜好眠之后,本当是精神十足,何红药和夏雪宜脸上的表情却很扭曲,一个是睡姿不良颈子生痛,一个是两腿被压得发麻爬不起来,两人互瞪了半天,却又觉得对方的惨况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加之醒来时暧昧的姿势让他们莫名的心虚,只得强忍着爬起来,笑得前所未有的客气有礼。
两人都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便相对低着头沉默不语,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抱着睡都睡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什么叫抱着睡都睡了……虽然是事实,但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咦?刚才说话的人,虽然带了浓重的地方口音,但他说的明明是汉话啊。
何红药和夏雪宜迅速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道士,穿着破旧的灰色道袍,抱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坐在东倒西歪躺着的人群当中,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他们来时并没有看到这个老道士,他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呢?
而且又是道士,一路上已经见过两个武功高强的道士了,夏雪宜心生警惕,不顾两腿酸痛,手按在金蛇剑柄上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老道士也不生气,呵呵大笑道:“老道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问起我来,我在这村子里住了十几年了,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说话间已有其他人醒来,过来同那老道士说着话,神态十分恭敬,那老道士也用他们的话回答。看来他所言并非作假,夏雪宜同何红药使了个眼色,一齐拱手道:“前辈可是汉人?不知为何会在此地?”
那老道士看来并不介意他们之前的无礼,点头道:“我的确是汉人,在此地也住了十来年了。唉,昨日出门去添置些东西,不想你们两个小家伙闯了进来,正遇见迪目瓦的时候,可玩得开心?”他见何红药和夏雪宜一脸不解,便解释道:“一对夫妇成婚了四十年,因此举行了一场格外热闹的迪目瓦。此族中人十分好客,他们必定热情招待了你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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