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心的声音变得悲怆，变得凄凉，“我知道你的心中对我是一丝的怨恨……可你能明白我心中的痛楚吗……”

泪已流下，是无声的诉说，沉默，是心灵的交流。

“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有一天，当夕阳下山的时候，我已做好了饭菜，静静等待你的归来……有时我真的希望自己是丝韵，像她一样，呆在你的身边，体会着你的爱意，你的温柔，你那迷人的微笑……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我根本就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

慕容素心就这样靠在晏无心的肩膀上，静静的诉说着，她知道，这是她仅有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晏无心觉得自己的衣裳已满是泪痕……

“我从小便过着非人的生活，没有人知道我的痛苦，我失去了自己的身体，我失去了自己的一切……我活着便是为了复仇，但却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慕容氏，只因我复姓慕容……我曾经是以为天下没有可怜我的人，也从不知道要去可怜别人……直到遇到了你，那个雪夜，很冷，但我的心，却是暖的……第一次有人对我那样的温柔，将我抱在怀中，将我那冰封的心慢慢融化……”

晏无心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融化，他觉得自己渐渐明白了她的心，可自己的心呢……

“知道吗……多少次，角落里，我默默的看着你和她依偎在一起，欣赏着明月，数着星星……多少次，看到的是你们一起放风筝的归来……你知道吗，那天在大殿上我说的全是气话，全是我内心的哀怨，我怨你不曾像对待她那样给我关怀……我知道那是我的奢求……为了慕容氏，我不得不这样对你……我想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每天看着你，我想我们都成为普通的人，一起耕作一起生活，贫穷但却幸福……你能原谅我吗……”

哭声，抽泣声，内心的委屈，内心的哀怨，内心的痛，在这一刻宣泄，慕容素心觉的够了，这样的生活够了，她已疲惫，她也在寻求着关心，尽管在他人眼里她是一个强者，但却掩盖不了一颗脆弱的心……那一刻，蓝天不再，乌云袭来，乌鸦的鸣叫代替了往昔鸟儿的欢鸣……

“可我现在败了……我不再有那曾经迷人的微笑……我只是一个废人，一个无用的人，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人……连她，都已离开了我……”

晏无心终于开口说话，慕容素心也抬起了头，望着晏无心那迷茫的双眼，“她只是暂时无法接受你的失败……”

“可我是败了……”

“胜败……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难道不是也在追求吗……慕容氏称霸武林真的那么重要吗……”

话语，宛如一把尖刀，刺入慕容素心本已苍凉的心……一切终是不行的，一切终是自己心中的幻想……慕容素心感到自己的心更痛了……她本想说，她可以一直陪着他，她不在乎他的失败，只要每天能过的快乐……但现在，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那并不是我所想……”

慕容素心觉得自己已是在哀求……

“你走吧……”

倾盆而下的冷水浇灭了一切的希望，慕容素心的心，再次冷了，她只能站了起来，离开了晏无心，离开了他片刻的温柔……

“你也走吧……蒙古军很快就会攻来了，这里没法再呆了……”

离开，轻轻的阖上了木门，是两颗心的冷去……

……

程世安已是急躁不已，马惠仍旧没有出现，他觉得他已经出事了。

他已一夜没睡，他望着东方渐渐明亮，他已不能再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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