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晴空泛起淡蓝的光晕,清新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馥郁的花香。
苏汐按着有些晕眩的头,迷离的眼神终于随着殿外透亮的光恢复了清亮。
不知道是不是这时空与她有些相克,原本在二十一世纪身体倍棒的她,居然在皇宫里吃得好住得好的情况下,还动不动就晕倒!
这,这是不是在告诉她,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的小命就有‘拜拜’的危险?
“娘娘,该用早膳了。”芫昕轻柔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神,“时候不早了,娘娘要不要去问问?”
“问什么?”苏汐眨着眼,疑惑道。
“问什么?”芫昕喃喃重复道,叹息了一声后,她走过去将颓然坐在地上的女子拉到床沿边,并找来一件大红的皮裘给她披上,“娘娘心有疑惑,不是已打算好去问‘她’了吗?”
苏汐冲着芫昕无力一笑,原来自己竟表现得如此明显。算了,如今,她可以相信的人也许就只有芫昕了。
其实,在后半夜里她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多,那些深邃的回忆碎片,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而陌与‘她’的点点滴滴似乎更像在掩饰着什么。
而她也突然觉得陌与‘她’似乎在竭尽掩盖着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又似乎与皇帝挂上了勾。
哎呀,真是太混乱了,苏汐不耐地摇摇头,昨日的种种忽地又闪回了她浑沌的脑子。
桃宛?
苏汐腾地回首拉着芫昕的手急急道,“宛儿,怎么样了?那日你说将她已送出宫去,可是真的?”
芫昕的脸色突地变得不自然起来,看着苏汐略带焦急的脸庞,芫昕的心也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情,这件事,牵连重大,若是让她知道了,以后指不定皇帝都未必能保得了她。可是,唉,算了,瞧她这急样,若是不告诉她,这房顶只怕都危险了吧。
清了清嗓子,芫昕朝四周看了看,方才凑进她的耳边小声道,“桃宛现下在城郊的一户乡下人家处养伤。”
养伤?苏汐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宛儿不是已被仗毙了么?
想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芫昕叹了口气,继续道,“是许公公买通了行刑的太监,冒着违抗懿旨的危险,保了她的一条命,只是她伤得太重了,奴婢这才想着将她早日送出宫去。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又惹下了一堆麻烦事?”苏汐苦笑道,不过,只要宛儿还活着,这点麻烦又算什么呢?
“姑姑,我想给宛儿送些疗伤的药——”
“娘娘切莫乱说!”还没待苏汐说完,芫昕便急急地打断了她,“桃宛已死,药石无灵。”
是了,这抗旨的事,若是被捅了出来,许蔚和芫昕大概也没救了,而她,只怕也会脱不了干系。感激地看着芫昕,苏汐站起身来对芫昕福身道,“汐儿先谢过姑姑和许公公的大恩了!”
“奴婢不敢!!”芫昕慌忙跪了下去,这要是被人看到,她的脑袋大概也长不稳了。
苏汐正欲说什么,却被一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的小宫女给抢了先——
“奴婢纹衣参见景妃娘娘!!”
纹衣?这又是哪个宫的?苏汐眨巴着眼,看着大大的问号在脑门前翻飞,“起来吧,你有什么事?哦,姑姑,你也起来吧。”
两人应声而起,纹衣还是怯怯地低着头道,“期禀景妃娘娘,奴婢是皇上特地遣来侍侯您的。”
“侍侯我?”这个皇帝,又想干什么?
“皇上说若霏殿人太少,怕不能照顾娘娘周全。故而皇上遣了奴婢。”纹衣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很怕眼前的景妃娘娘。
苏汐与芫昕对视了一下:安排宫女的事不是都由首领太监许公公负责的么?难道皇帝开始防备她了?
看来,她三番两次提起蒙玉瑶已让他产生了某种戒心了。如此下去,倒还真的麻烦了。
蹙眉想了会儿,苏汐忽地眉开眼笑地拉起纹衣的手道,“既然是皇上遣来的,那其他的粗活就不用做了吧,要不,现在你去帮我整理一下寝宫?”
纹衣看着她温和的笑胆子也渐渐大些了,轻声对苏汐道,“皇上说奴婢只负责侍侯景妃娘娘,娘娘去哪儿,奴婢也得跟着去,一刻也不能离开。”
“什么?!”苏汐火大地叫了起来,一刻也不能离开?!岂不是跑来监视她的?
“咚”地一声,小宫女又吓得跪了下去,低声抽泣道,“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呜呜呜~~~~这小丫头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本该火冒三丈的苏汐连忙调整出一副笑脸,扶起地上的纹衣道,“我咋觉得你这么面熟呢?我们以前见过?”
纹衣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略带哭腔道,“上次娘娘在御书房被皇上宠幸后,是奴婢替娘娘梳洗的。”
厄,是这样啊,苏汐尴尬地摸摸头,转头对满脸诧色的芫昕道,“呵呵,姑姑,这,这个——”
收起满脸的诧异,芫昕恭敬地垂首道,“娘娘身子刚好,殿外风太大,还是先回床上躺着吧。”
看了看庭院里灿烂的樱花,苏汐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正要进殿时,却被纹衣拦住了——
“娘娘,奴婢走时,皇上特别交代要请您移驾一趟御书房。”纹衣依旧恭敬地垂着头,虽然声音有些怯怯的,但语气却是不容商量。
苏汐皱了皱眉,看了眼芫昕,方道,“如此,那姑姑先去准备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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