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后来还是旅馆老板叫的救护车。

我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看着束姚姣好的脸庞。医生刚刚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们现在的这些孩子就是乱来，她怀孕了！你就是小孩的父亲吧？”后面一句是对阮皓东说的，临走前还一脸谴责地瞪了他两眼，“她身体状况很差，你是怎么照顾女朋友的？再送晚来一会儿就是两条人命！”

束姚怀孕了？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我却越发感觉心酸了。从前的姚姚虽然嚣张自负了些，可总是朝气蓬勃的，现在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晓晓，你不要哭了。”束姚睁开眼，淡淡地笑着。

“你醒啦？！”我擦掉眼泪，勉强挤出笑来，“你渴吗？还是饿了？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我不饿。”她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我赶紧给她在背后垫了个枕头。

“束姚，我，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我怀孕了，是吧？”她的口吻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看着我迷惑的眼神，她自嘲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第一次见我吐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

“那你还……”

“我当时很慌，所以才会那么急着找赵涵宇。后来有一天他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我爸妈给了他很多钱，条件之一就是让他离开我。我看到他的来电显示号码归属地是Z省，我就赶来这边找他。我告诉他怀孕了，他很开心还说会来找我。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来，身上的钱也已经用光了，出来的匆忙手机充电器也没带。幸好给你打了电话，要不然我说不定真得死在这儿了。”

“姚姚，跟我回去吧。”

“不，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你还要等他吗？”我霍地站了起来。

“不是的，你坐下来吧。”她摇摇头，“我不是要等他。我已经死心了，我差点死在这里，不都是拜他所赐吗？这个孩子我不能留下来，我不能让他影响我以后的人生。”

“你要……?”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是的。”她坚定地说。

《 《 《 《 《 《 《

“什么？你们要拿掉这个孩子？”那个医生惊呼起来，引来不少的回头率，“你们疯了是吧？就算不顾小孩的死活，也不能不顾大人的死活吧！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做人流。假如强行做的话，对病人的身体伤害是极大的。”

她又看了眼阮皓东：“男人敢做就得敢当，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自己快活够了就留女人一个人受苦，这应该吗？”

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的医生这么有正义感，可惜阮皓东白白被冤枉两次啊。从来不知道他脾气这么好，受了委屈还一声不吭。

“其实是病人自己要求的。”我解释道。

“那也不行。她病糊涂了，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吗？你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劝她，而不是随着她在我这儿瞎胡闹！回去！”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我们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束姚的病房。

“你的主治医生不同意你现在动手术。不如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可以回上海再从长计议。”

“不行，接下来肚子会越来越大，会惹更多人怀疑的。我还这么年轻，晓晓，我不想被这个孩子毁了我一生啊。我很爱这个孩子，可是他来得不是时候。”说着说着，束姚哭了，这是她进医院以来第一次哭。

我不知道做母亲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当初唤醒我一心求死的妈妈生存欲望的正是她唯一的女儿手腕上鲜红的血。

“姚姚，你真的非要如此吗？”

“恩。”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我会陪你到最后。”

《 《 《 《 《 《 《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准备给束姚动手术的事。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上手术台，却也是要拿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临近她动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电话：

“我是阮皓东的女朋友，我想找你谈谈，方便吗？”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