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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头头儿说:“哦,那根唐家人装一块拉回去,少爷说要见着尸首。”
“你!”黑衣男头头儿对着把我绑下来的那个黑衣男说:“你去带几个人去一趟局里,事儿办完了跟人家交待一声,好让他们找个人抓起来。跟他们说尸体到时候给他们拉回来。”言下之意,就是让警察找个替罪的帮他们顶上。
那个黑衣男领着几个人就出去了。
头头儿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直接喊了几个人就把我俩抬出去了。
抬出去的时候,外面天色还是黑的。这么多事发生也就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我和鱼刺被扔进一辆车和后舱里,我俩手都被绑着,毫无防备的就直接摔了进去。这车厢后面竟然是软的,我没有摔疼。
可是!
我刚一闻到身底下这可怕的血腥味,又是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车门被关上,前面的座位上都坐进了黑衣男,我一个劲的狂吐。
“流离,你,你没事吧?”鱼刺问。
靠,我都这样了!能没事么?
死人!我底下躺的是死人啊!!!
我吐的一发不可收拾,我也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竟然吐这么多。倒是都没吐在自己身上,吐了我身底下那死人一脸,我不小心看了一眼被吐的那个死人。
哇!我恶心的喷了出来!太恶心了!!
简直就像看到一砣大便上爬满了肉蛆啊!!比那个还要恶心一百倍~~
我狂吐啊我~
鱼刺看着我,脸都绿了。他本来就受了惊吓,身边又全都是死人,在一看我这架势,没晕过去已经很难得了。
我在那儿哇娃娃的狂吐,吐到最后连水都吐不出来了,只能痛苦干呕。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我要是再这么吐下去,绝对会吐血的。
汽车开得很快,也不知道走得什么路,我更难受了。
呕~又大大吐了一口。也不知道吐的是什么,又黏又苦的,胃都要吐出来了。不仅是吐,五脏六腑都疼得仿佛全都纠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肝肠寸断的疼。
呕!还是在不停的吐那种又苦又黏的东西,天~我不会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吧!
要死了,真得要死了!!这辈子没这么疼过!当初被烫死时也没这么难受过啊!
鱼刺一直在安慰我,可是我一直在拼命的吐,根本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一片嗡鸣。我停了一会儿,抬头看看鱼刺相对他笑笑,可是根本做不到,脸部肌肉都吐得抽筋了。我对他自以为是笑的勾了勾嘴角,鱼刺却突然一脸死了妈的表情看着我,像死了一百次似的。下一刻我只看到鱼刺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湿湿的雾气。
我刚想安慰他说,我没事,鱼刺眼角就滑下了一串亮晶晶的液体。
他从来没哭过,我竟然一时间不知所措了,手也被绑着,又在吐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忍着痛跟他声嘶力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鱼刺嘴角不停的抽搐,终于给我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阿离,对不起。我真应该听你的,回去,否则也不会害你这样。”
呵,我还以为他被这么抓起来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呢。我虚弱的发出嘶嘶的声音跟他说:“屁……我自愿的……呕!”又开始吐。
我真希望自己晕过去,这折磨我真是抗不住了。再吐下去真的要把大肠小肠也吐出来了!
坐在前面的黑衣男看来终于忍不了我了,从座位上转身“咣”地狠狠给我脑袋一拳,我头跟被锅砸了似的,头顶一下剧痛。
最后,终于解脱的侧身晕倒在鱼刺腿上了。
啊~终于可以不吐了……
耳边一直唱着:
我留着陪你
最后的距离
是你的侧脸倒在我的怀里
你慢慢睡去
我摇不醒你
泪水在战壕里决了堤
…………
呵,原来不是鱼刺,是我倒下了啊~还好,还好。
可是,
这辆车……究竟要…带着我们……去哪里?
act44《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act44
我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这几天痛就没停过。
啊~看来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身体太过于虚弱了,该死!就是个什么破月经闹得!我现在胃不仅痛得扭成一团,就连头和尾椎都开始痛了,越来越痛,简直要把我撕成两半。
我皱着眉在鱼刺腿上佝偻成虾米状,遇刺发现我醒了马上低下头看我。他本想用手帮我把头上的冷汗和嘴角的污秽抹掉,无奈双手都被绑起来了。他不会傻到去叫前面那帮面无表情的没人性的黑衣男,只能皱着眉头看着我,他问:“怎么了?”
“那个……就是那个,好像又犯了,好疼……”我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我自己都不忍听下去了,可鱼刺还是听懂了。
“就是你那个月……”我瞪他一眼,他没说下去。
“那怎么办?你不会疼死吧?刚才吐的那么狠。”他一直保持着凝眉的表情看着我。
“死不了,毕竟已经长出来了,不会比开始的时候疼,只是……很冷。”我现在浑身上下又痛又冷身体里却像有团火在不停烧。
鱼刺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他的鼻息很轻扫在脸上不痒甚至很舒服,他离开我的头,轻声说:“似乎发烧了,温度不低。”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唉~比死了妈还难受……”我叹息。
他抬高腿把我往他身上靠了靠,让我离身底下那些死人远了点,但还是阻止不了那种恶心的血腥味,我头好晕,又想吐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一气球,还是泄了气的气球,身体里的东西全没了,只剩下一团半死不活的废气。我忍着头上和尾椎上的剧痛,闭上眼睛苟延残喘,心里盼望着这帮黑衣服大哥们能放我和鱼刺一条生路。
“喂,阿离。”鱼刺轻声叫我,我费劲的抬起眼皮半睁着眼睛看着他。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小了。”他本来就皱得像个包子的脸现在又多了几分疑惑。
“怎么会?可能是我吐的太多,身体变轻了。”我真是不想说话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那带刺的小棍儿在来回不停的刮。
“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你身体的大小…因为月经…好像在越缩越小。”他虽然疑惑,但话里的内容却很肯定,我也被他说的疑惑起来。于是艰难的稍微直起了一点身子,垂眼看向自己的身体。
哎?好像真的变小了!裤子已经可以盖住鞋面了,出来时紧紧藏在裤子里的尾巴竟然有活动的空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手好像也变小了!在背后紧紧绑住我的绳子无形中松了很多!
“鱼刺,真的哎!”我欣喜对他说,但依然小心的压低声音。
“怎么样?行么?”鱼刺小声地问我。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现在这个尺寸想要完全把手从绳子里拿出来还有点困难。呵呵,难道因为那个该死的变异副作用(就是月经啦,别拐弯抹角的。),我的身体也会因为虚弱而变小?
“好像还差一点,要是再小一点就完全可以了。”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眼睛正在激动地发光光。
“我看你这趋势,还有变得更小的可能。”鱼刺在我身上扫了一遍。
“嘿嘿,咱们也许还有希望自救。”我对鱼刺挤眼一笑。
他似乎并没有高兴多少,又把眉头皱得更紧说:“你这样真的不要紧么?会不会很痛苦?”
“不要紧,比刚开始痛的时候好很多。”
疼是很疼,可是要是真能这样获救,那又怎样?没想到这只能给我带来痛苦的特殊性,也不是没有好处,竟然还能缩小!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缩成橡皮那么小,更不知道缩小了之后还能不能变会来,更更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缩小直到,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我似乎又缩的更小了!可喜的是,手上的绳子已经绑不住我了!
我抬头给鱼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我的绳子已经解开了。我看了看前面的黑衣男都没有注意我们,就甩开绳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支起身子,慢慢的移到鱼刺旁边帮他把绳子解开。
我身体处在极端虚弱的状态,解开鱼刺手上的绳子费了很多力气。解完之后我就撑不住的想靠在他肩膀上歇一下,结果一靠过去才发现我的头根本够不到他的肩,只能倒在他手臂上!我已经这么小了么?
我抬起脚看看穿在脚上的鞋子,如果不用脚够住的话根本就穿不上。而头上用来遮住耳朵的帽子竟然也已经大得能够把我眼睛遮住了。
天!我已经变得这么小了!
我惊异的抬头看着鱼刺,他也很不安的看着我,显然也在担心我缩小的问题。
我压低声音问:“怎么办?”
他很快镇定下来,说:“现在恐怕跑出去不大可能,只能等到一会儿他们停车开门的时候拼命逃一次试试了。可是你现在的样子,而且又在生病……”
我打断他:“别管我了,能逃掉比什么都重要!”一激动声音有点大了。
“喂!你们干什么呢?!”前面那个刚才把我敲晕了的男人回头对我们吼道,我连忙装死闭眼倒在鱼刺怀里。
鱼刺立刻假装怯怯的说:“没什么没什么,打扰到您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转回身去。
我身上又开始一阵剧痛,痛得我尾巴都直了。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但车子现在开得很稳,我没有难过得吐出来。
我虾米状的蜷了一会儿身子,浑身上下还是痛得抽筋,哆哆嗦嗦。这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伸到我痛苦的腹部,带着柔和力道慢慢揉扶着我的胃,痛苦慢慢减轻了很多,不那么冷了。
我感激抬头看向鱼刺,他的脸线条十分柔和鼻子也很挺从侧面看是一条俊朗的弧线。
我把变小的手轻轻搭在他按摩我肚子的手上,就在想,我们这就叫做同甘苦共患难了吧?
一时间觉得鱼刺无比的亲切,终于找到了那种久违的亲情味道。我对他咧着嘴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抓紧他的手说到:“哥。”
鱼刺突然听到我这么叫他,还是有点愣,然后笑道:“妖孽,为兄一定会带着你一块逃出去,然后咱俩继续疯疯傻傻混一辈子。”
我抓紧他的手,说:“好!疯疯傻傻混一辈子。”
鱼刺又让我闭眼歇了一会儿,说到了地方,只要后门一开就冲出去。我们目击了他们杀人抄家,现在被带到老窝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只有趁现在拼了。
我又靠着鱼刺眯了一会儿还是被疼得休息不了,紧张的跟鱼刺并肩坐着,等待逃跑的最后时机,我的身体还在变小,恐怕一会儿要连累鱼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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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要去的地方很远,据鱼刺判断差不多快要出了yy市区了。我心又黯了三分,车子开的越远我们逃跑成功的几率就越小。怎么办?拼了!
走了很久的无灯路,终于在一个转弯处之后进入了一条灯火通明的笔直街道,车上的一群黑衣男表情似乎也轻松了一些。哦,看来目的地快到了。我跟鱼刺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终于从车窗看到不远处那一片建筑,那里的房屋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是一片没人居住的空别墅,我的心又凉了。这夜黑风高的,又在这么寂静无人的荒凉地,我们即使从这里跑出去,也有在路上死掉的危险。啊~
不管了,总比被抓起来等死强。
车子驶进那片无人的别墅区,我虽然身体又痛又虚而且身子还在不断的变小,但还是止不住紧张的心脏狂跳。我抓紧了鱼刺的手,安心了不少。
我们踹开身边散发着恶心死人气息的尸体,蹲在车后门处,蓄势逃跑。
车子终于在一栋开着灯的破别墅前停了下来,萧索的冬夜房子里的灯火看起来都那么的不祥。
座位前的那些黑衣男都下了车,除了我们坐的这辆拉死人的车,一起回来的还有两辆车,车里的人手里似乎都有枪。我们真的能跑掉么?
我决定把鞋脱掉了,那鞋对于我现在的身材来说太大了。
来了来了,来人开门了!!
我习惯性的用力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也给我的肚子鼓劲!
一个黑衣男面无表情的来开门了,还有三个人跟在他身后,左边站了两个右边只有一个,能从右边跑,似乎都没带枪,太好了!
车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的时候,我跟鱼刺同时用足力把门向外狠踹了一脚!车门带着巨力一下撞向开门的那人身体,狠狠地把他撞倒在地!我跟鱼刺如离弓之箭一般飞身从车厢跳出去,我一脚跺在那个被撞倒的人身上,他被我踩得一声惨叫。鱼刺冲着右边那个人就过去了,还没等那人拳头打过来鱼刺就抓住他伸来的手臂用力朝着关节的反方向狠掰!令人心底一凉的断裂声过后,那人的手臂已经废了,一下倒地。
我脚下那人已经被我用力一踩脖子,不断气也骨折了。左边那两个黑衣男一块冲上来要制服我,我力气不大个子也变小了,猛抬起腿对着来人狠踢过去只踢中一人。另一个从我左面对着我小腹就打过来,我踢出去的动作根本来不及收回来,被他狠狠击中小腹!原本就剧痛的肚子被他打得几乎断裂!还处在战斗状态,我根本没空理会大脑里一阵阵的晕眩,挥舞着拳脚跟两个人招架。
鱼刺干掉右边那个,马上过来帮我。
二对二,我们这边还有我这么一个病号,很不利!
鱼刺趁其中一个正在朝我挥过拳来的人有空隙,一脚就踹向他下身!那人一声惨叫,捂着那里蹲倒下去。
另一个人在鱼刺收脚的时候对着鱼刺的小腹就打过来,我一个嘴巴抽过去!那人被我打得头晕目眩,鱼刺则玩命用拳头对着他太阳|茓一击,那人当时倒地。这是我认识鱼刺以来,他,也是我们,打架最狠最不要命的一次。
有人从破别墅里闻声跑出来。
我跟鱼刺撒丫子就跑!
根本没有方向!只知道往没有人的地方猛跑!
我光着脚,冬天的地面冰得扎脚,跑在上面又痛又冷。我身子虚弱,又变得越来越小,根本跑不快。鱼刺拉着我的手硬拽着我疯跑。
身后追出来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却越跑越慢,处于病痛中的身体根本支持不住我脚下的步伐,我一个没小心摔到了。
“站住!!”身后追来的人对我们大喝一声,把我魂都吓得抖了抖,我浑身痛得根本跑不了了。
我一把甩开鱼刺的手,嘶哑着声音对他喊:“放开我吧!!你快跑!”
谁知道他里都没理我,拉起我往怀里一带,就抱着我继续跑,边跑边说:“不能背你,万一他们手里有枪会打中你。”
操!我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丫现在抱着我根本就是个累赘!
我被他箍在怀里紧紧的,根本推不开。
我对他大叫一声:“我他妈叫你放下我!自己跑!”
他还是当没听见,根本不搭理我,不要命的抱着我跑。我看着他额头泛着夜光的汗水,剧烈呼吸时在冷空气中喷吐白雾,终于不再反抗。因为,他表情,太固执。
我埋下头在他怀里,任他固执的抱着我拼命跑,他却忽然喘息对我说:“妖孽!你……你说好…今天要陪我到底……不许放弃!”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抓紧了他的衣领。
后面的脚步声追得更紧了!鱼刺的肩膀挡住了我向后看得视线,我想越过他肩头向后看。刚想探出头,却听到了令我停止心跳的声音!
枪声!
邦邦连续响了两声的枪响,吓得我身体跟着心脏恐惧的颤栗了两下。
枪声!那是令我绝望的声音。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站住!!”
身后的人恐吓的对我们大叫,鱼刺疯魔般的抱着我跑。
我颤抖的探出头向后看去。
身后黑色的人群疯狂的追赶着我们,黑洞的枪口像摄魂的魔鬼般对着我们张开无底的嘴。我惊惧的睁大了双眼,眼眶即将被瞪裂!
随着一声惊雷般的枪响,夜色下闪着可怕光芒的子弹撕破空气飞射向鱼刺的后背!
“啊——!!”
我终于忍不住一声尖叫,声音惨决凄厉。
看着那个子弹飞射过来,我飞快伸出手掌挡住那颗疾来的子弹!
下一瞬,子弹像一颗致命的种子,用尖利的顶部刺穿我的手掌,随着一阵梦魇般的刺痛,在我手心开出一朵血腥的花。
痛得我冰绿色眼瞳惊惧骤缩!
剧痛使我因发烧而浑浊的脑袋清醒起来,同时疼痛也就愈加清晰起来。
鱼刺抱着我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疯狂的步伐也越来越缓慢,他已经快跑不动了。如果他放下我一定能够翻越围墙逃掉,可是如果我推开他,他一定会停下陪我一起等死。
怎么办,怎么办?
我受伤的手掌在鱼刺跑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殷红的血线,即使在这样的黑夜也清晰刺眼,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根本,逃不掉……
鱼刺终于还是没有丢下我跑掉,随着他一个趔趄的步伐,终于托着我摔倒了。鱼刺摔倒的过程简直像个慢动作,可是就在他慢慢托起我往下倒的时候,身后还是响起两声惊心的枪声。我的左脚一下传来电击般的疼痛,我疼得喘息不止。
我脸上一热,像是被泼了热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口鼻。我手脚并痛,但这不是我的血!
我蓦地从鱼刺怀里抬起头,他脸色惨白眼睛一眨不眨,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窟窿正在他胸前血水横流!
我张大嘴用力嘶鸣一声,却只发出嘶嘶涩音。
鱼刺痛苦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被他这副样子吓得心口一阵抽痛,头顶的猫耳没有力气的耷拉下来。我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之后,瞳孔放大,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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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鱼刺被扔到一个明亮的大厅里,摔落在地上时牵扯到了身上夹着子弹的伤口,我又一次在剧痛中醒来。
刚一睁开眼睛,我自己先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
我垂眼睛看到自己脸颊两侧多了两簇乌黑细长的胡须,想要撑起身子,手底一用力触动到伤口,一疼,我又倒了。
一看伤口,我傻眼了。
爪子。熟悉的乌黑柔软的小爪子,左爪因受伤而被从背面到正面射穿,血肉模糊的肉垫上有个乌溜溜的血窟窿,正在小河般淌着血。我疼得闷哼一声,到了嘴边却成了细弱蚊声的“喵”?
什么?!我竟然又变回猫了!
惊异之余,我连忙在身边寻找鱼刺的身体,扭过身子就找到了他熟悉的体温。他右胸上的枪伤把他伤的很重,但不致命,现在还在昏厥中。
我们两边一水的黑鞋黑裤黑衣,站的挺直,似乎在等着谁。
我手脚都是伤,不过头顶和尾椎的疼痛已经没有了,胃里除了空荡外竟然也不痛了,想来是因为变回猫的缘故。猫王那厮不是说,在极端虚弱或重伤的情况下,会出现原本的身体特性来维持和保护生命么?看来我这次是伤的太重身体太虚弱了,所以原本的特征全部恢复才能保住命。
又来了脚步声,那是单一的脚步声,从大厅的楼梯上走来,想来应该就是这里的头目了。
那脚步声刚一出现,屋子里的人就全部转身,对着那人恭敬道:“少爷。”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大厅中间走过来,走到那排黑衣男面前才清冷的开口:“尸首我已经看过了,干得很好。南苑昙家以下犯上,吃了言家的好处还敢叛变,自然不会给他们活路……”嗯,这声音虽然有点冷,但是音调低低的很好听,甚至有点熟悉。
我好奇的侧头想看个究竟,靠,都被那帮黑大个挡住了。讨厌,临死前还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那人听声音似乎很年轻,甚至比鱼刺还小,跟我差不多,啧啧,这么小就当老大啊~真有前途。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那帮黑衣服见了他也只有低着头说“是”“对”“明白,少爷。”
我心里不禁对这小老大有几分佩服,很服众很有能耐嘛~只可惜我几分钟之后就要因为他的口令而驾鹤归西嘹,唉~
随着一声相当整齐的国际水平的“是!少爷。”那个小老大结束了训话,开始往我这边踱步,一边声音变得有些轻佻地说:“听说你们这趟还抓回来两个人,怎么回事?”
“回少爷,挑昙家的时候,搜到书房里发现两个入室盗窃小贼。不是昙家的人,也不方便叫局子里的人来,就抓回来让您处置。”
少爷不紧不慢的说:“不是说抓着两个么,怎么就一个?”
“回少爷,把他们押回来的时候他们挣脱绳子跑出来打伤了几个弟兄,小乔用枪打伤了他们这才逮回来的。其中一个被打中右肩晕了,另一个……另一个,你请看……”
那少爷已经走到我们身边,一尘不染的鞋子停在眼前。
“怎么还有只猫?”少爷居高临下的看了看我跟鱼刺,我闭着眼睛等死。
黑衣男恭恭敬敬的回答说:“我们抓得时候,那个高个儿怀里还抱着那个小个儿的,谁知道一倒下之后,怀里就只剩下猫了,人不见了。”
“呵,这倒怪了~难不成是人变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哦?”少爷好听的低音疑惑了一句。
他蹲下来,在我身前,轻声说:“来小猫,让我瞧瞧你的模样~”声音更加轻佻。
我也好奇的抬起头,睁开一双水汪汪的绿眼。
“噗——!!”我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一睁眼就看到那张熟得不能再熟得恶魔嘴脸。
言复希!!我操……我无语了。
果然。
丫这个不要脸的,一看见我说话立马就变味儿,丹凤眼一勾,张嘴就是:
“哟~这不小离么?害的我好想!快快快,抱回去让我好生调教调教~”
妈的!我这一世英名啊~
丫说的我这胸口一团闷气没出吐出来,愣是把爷爷我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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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猫爷爷我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到晚的晕倒,每一次还都是在剧痛中睡去又在剧痛中醒来,我招谁了我?
现在,又是一阵剥心挖肺剧痛,浑身都在痛也就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在痛了,我又醒了。
醒了我也不想睁开眼睛,眼皮重的跟什么似的,死活抬不起来。
闭眼躺着理头绪,按说被言复希捡到我是死不了了,呼~万幸万幸。
可是……鱼刺!
我蓦地睁开眼睛。
哇——!!
一睁眼就看见俩大眼珠子在我脸旁边,吓我好一大跳!
我想开口大骂,无奈声音卡在嗓子里死活出不来,只能干着急。
言复希又无耻把脸贴过来,距离太近了,他鼻息喷在我耳边痒的难受。然后这家伙凤眼一弯,轻佻的说道:“几个月没见,小离还多了新功能呢~”
我扭头稍微把脸挪开离他远一点,诧异的看着他,实在是发不出声音来。
他依旧一脸无赖相,举起我的一只手,轻轻摇了两下,说:“还会变身了呢~”
我瞥了一眼他举起的我的手臂,这么快就变回来了啊。我这怪物的变化估计把他给吓着了,不过也没见他怎么吃惊啊。
我咳了两声想要张开嘴说话,该死,还是说不出来!
他很有眼力的把我扶起来,从床头拿了杯水给我,我接过来就是一通猛灌,趁机打量一下现在的处境。
我一边喝水一边滴溜溜的转着眼球环视这间房子,似乎已经离开昨天晚上的那座废弃的大房子了。这屋子很大很高,我躺的这张床也很大,在屋子的中间,床左边不远处是一扇顶天立地的落地大窗,太阳已经快要落山的样子,带着温度的光从那样通透的窗子里暖暖的照进来洒在被子上,弄得我舒服的直想哼哼。房子的设计虽然很大气,但是十分简洁一点也不奢华,干干净净的,挺好。
我咕咚咕咚终于把水喝干了,把杯子递给他就蛮横的说:“我还要!”
他也没说别的,转身又从床头柜给我到了一杯,我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劈头就问:“你把我鱼刺哥怎么了?!”
他笑笑,双臂交叉坐进床边的椅子里,慢悠悠的说:“放心,小离的朋友我不会让他死的,已经找医生看过了。”的e0
呼~鱼刺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接着喝了口水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他想都不想就来一句:“咱们家啊。”
我差点就把水喷他脸上了,艰难的把水咽下去,骂道:“你放什么屁啊!”
“哪里是放屁?我家就是你家。”
“滚!谁跟你一家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啊~果然是小离啊,就算变了样,对我的态度还是这么亲切。”
我白他一眼,不跟他说话。
他看我水喝完了,就把杯子接过去放在一边。我坐在床头没看他,他开始笑嘻嘻的凑过来问我:“小离,来解释一下你华丽的变身吧~”
我转过头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问:“你不害怕?我可是一怪物。”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揪着头上的那对猫耳给他看。
“怎么会?很漂亮,小离变成什么样子都那么吸引我~”
他一边说一边从椅子坐到床上来朝我蹭过来,我又闻到不对劲的气息了,尽量躲他远远的。
“去你的!就算你不害怕也别这么恶心成么?”我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其实心里还是很舒服的,至少他不嫌弃我,我是安全的。
他故作忧伤的跟我叹口气,说:“唉~小离变了样子,对我的态度也应该变好点嘛。”
我靠大哥,态度应该变的人是你吧?这人说话从来都不要脸。
我送他仨字:“变你妹。”
丫继续不要脸,说:“我没有妹,要不小离来当吧,就算小离是个男孩子我也不在乎的,谁让咱是一家子呢~”
我靠,我真受不了了!!跟他永远不能正常说话。
我直接张口大骂:“去你妈的!你能说人话么?”
丫继续无动于衷,我怎么骂他都没用。他说:“那好吧,小离想让我说什么呢?”
“你……!”
他这么一问,我一下被他弄得郁闷,气得一阵干咳。越咳越停不下来,咳的惊天动地,言复希看我这架势也不敢再犯贱招我了,连忙帮我倒了杯水喝,用手帮我顺气。
他看我咳的差不多了,就说:“小离从回家后就一直生病受伤,还没吃东西,一定饿极了吧?”
我又咳了两声,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浑身又痛又虚的。于是憋了半天,丢给他一句:“哼~饿不死。”
言复希好笑的看了我半天,才站起来出去叫人给我送吃的。
他就去了一会儿,很快就走回来,又坐到我身边。
他也不说话,就杵在我身边盯着我不停的看,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被他看得一阵难堪,别过头不看他,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
他突然就把脸凑过来,吓得我措手不及。这混蛋趁我慌的功夫,马上用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面对着他,丹凤眼一弯,轻声地说道:“全变了,但是又全都没变呢,小离~”他还故意把最后那两个字说的婉转无比。
我脸上一热,迅速用完好的那只手拍开他的手,皱眉道:“神经病!变态。”
听我骂他,他美着呢!笑笑抓住我打他的手,腆着脸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啊,一看见小离就很变态。”
啊~~这人。我彻底无语了,跟他这人根本没法交流。要不是我身上遍体鳞伤我绝对抬ρi股就走人。
一会儿一个长相灵秀的女孩端着碟子进来了,我刚心说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喂我吃东西真幸福,丫言复希给人家撵走了。
他端着碗好像是莲子羹的东西恶心巴拉对我笑道:“来,小离,我来喂你好了。”
“滚开!”我没好气地瞪他。人脸皮太厚是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好好,小离不让我喂,可是我也不会换别人来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让我碰别人也别想碰,这个人渣,人家明明很喜欢刚才的那个姐姐滴。
我刚想伸手把羹接过来,才发现现在自己属于半残废状态……左手上还裹着厚厚一层纱布,手指手掌全都包在里面了。唉~
最后是我妥协了。的3d2d8ccb37df977cb6d9da15b76c3f3a
言复希还算有人性,刚出锅的莲子羹温度很高,他每盛一勺都会放到嘴边吹凉才会喂到我嘴边,看来他没有想烫死我的意图。吃到中途的时候他还会帮我把嘴角擦干净,服务着实的周到。
我一边美美的享受着,一边回想相识以来言复希这厮的行为举止,我突然发现其实他这人还不赖,虽然一天到晚老是跟我犯贱调戏不正经,但对我还是不错的,那次我们从城堡里跑出玩,我受了伤就是他帮我治的伤。这次我又遇了难,也是他救了我,对我还算照顾。
我慢慢嚼着嘴里的莲子,就发现这家伙一直盯着我脸看,搞得我好不郁闷。从牙缝挤出声音冷冷问他:“看什么看?”
他放下碗,一下子又坐的离我很近,一脸的鬼笑:“我发现小离长得真是太漂亮了~”
“哼~”我冷哼一声,“用不着你说。”
“小离嘴角有脏东西呢~”他笑着说。
“咦?是么?”我刚要用手擦擦,丫这个不要脸的就把脸压过来了。
我眼看晚节不保,连忙挣扎着要把他推走,无奈重伤在身稍微一个小动作就会牵扯全身一起痛,哪推得动他这个变态,结果还是没挡住丫这个变态人的变态嘴巴在我嘴角变态的啄了一下。
他刚一放开我,我就用没受伤的手狠狠捶了他胸口一拳,大骂道:“你丫变态啊!!俩男的亲什么亲啊!”
他跟没事人似的,捂着胸口,跟我无耻的笑道:“只要是小离就好了,我不在乎你是男孩子的,别在意。”
啊~这人真是无耻到极点了!
“谁让你亲了!你给我滚!”跟他根本没法心平气和的说话心平气和的相处。
他始终保持微笑,镜片后面的丹凤眼很是明亮:“好好,小离叫我滚我一定滚。可是小离,我这么劳神费力的把你救回来,你总要告诉我你变得如此美丽动人的原因吧?”
靠,真受不了他这么变态的说话方式。
我凶巴巴的瞪他一眼,就说:“我告诉你之后,就马上滚。”
“嗯,小离说的我一定听。”他说的挺诚恳,我信了。
“我告诉你之后,要保密。”虽然挺讨厌他的,可是认识那么久了,我也没把他当外人。
“嗯嗯,小离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他点头跟捣蒜似的,我又信了。
我准备简单的跟他讲讲,赶紧让他滚开,于是就开始说:“其实呢,我跟妖精没什么区别,因……”
他上来就打断我说:“对,你就是一妖精,专门勾引我这么纯良的少年。”
我一个嘴巴就抽过去~当然被他躲开了。(幸亏躲开了,黑社会的小老大得罪了惹不起。)
“你别这么无耻行么?”我真受不了了。
“嗯嗯,小离说什么都行。”他跟我这儿腆着脸装清纯,我黑着脸忽视他。
我接着讲:“本来我当猫当的挺好的,忽然有一天…………”
我给他简单讲了讲我充满奇幻色彩的变身过程,当然中间不泛部分内容被篡改。比如把被开水烫死说成跳进一个美丽的水池然后穿越(其实是死了)见到了神明(就是肥猫王),上天见我生的这么可爱,决定赐给我新生命(其实是身体被弄丢了),等等。
我给他讲的眉飞色舞的,也不管他信不信,简直是在讲神话故事,强烈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言复希一直看着我老老实实的听着,我讲的也特带劲。
终于讲完了,我过瘾的叹了口气,接过他递来的水,说:“行了,你可以滚了。”
丹凤眼开心的弯起来,说:“好啊。”他放下水杯就从床边站起来,转身开始往外走。
我看他这么听话就放心了,踏踏实实的准备休息,闭上眼,身子一点点往被窝里出溜。
我刚一闭上眼睛,大床的另一侧就突然一沉,吓我一跳。
我睁开眼睛,竟然又看到那张龌龊的嘴脸!气得大吼道:“你他妈怎么又来啦!!滚~”
我这么大嗓门的对他吼,丫竟然不当回事,又朝我爬近了,说:“小离又没说滚到哪里去,我就听话的滚到你身边来了啊。”
“啊~你真是不要脸!”我从被子挥出拳头就对着他那张欠揍脸打过去。
他一把接住我的拳头,他手比我大很多竟然一下就把我的手握住了。我用力也抽不出来,只弄得浑身抽痛,丫这不要脸竟然一下翻身用被子把我捆住!
“你放开我!”我真急了。
“不要。”他把我捆的更紧了,弄得我身上好疼。
“你去死吧!”我狠狠地瞪他。
他无动于衷,咧着嘴笑道:“小离,最好不要反抗,不然我会把你弄得痛不欲生的哦~”
“你休想!”我开始忍着痛在他裹住我的被子里挣扎。
他手上用力,一下勒到我受伤的左手,我疼得惨叫一声,头上冷汗一层。
“叫你不要反抗嘛~疼了吧。”他还故作关心的看着我。
妈的!这个不要脸的,倒好像是我自己把自己弄疼似的。
我不敢再挣扎,只是狠狠瞪他一眼,谁知道竟然引得他突然兽性大发,整个上身压了过来。我挣扎着还是没躲开,被他在我嘴上狠狠咬了一通。
“你疯啦!变态禽兽!”
我在被子里不停的扭啊扭的,惹得他一下把我箍的更紧,身上一阵抽痛,他就是不放开我。
“跟你说了不要乱动,小心一会儿痛死。”他盯着我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弄得我一下就不敢动了,忿忿的瞪着他。
言复希突然头一捶,就把脑袋埋在我颈窝里,隔着被子捆住我不动了。他声音闷闷的在我脖子边模模糊糊的说:“小离一直都不醒,我守了一天……困死了。”
什么啊?!
我没听懂,想推开他压在我身上的身体,他却像个死人一样怎么都推不动。
最终放弃了,被这无耻的东西捆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act46《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act46
我虽然被捆着睡了一夜,但醒来之后身体还是恢复了很多。
现在还是冬季,天亮得也很晚,现在还是清晨的样子。我却再也睡不着了,身上压着这么大个人,怎么也睡不好了。
于是一挥拳,把沉睡的变态给打飞到一边去。我真是服了言复希了,一边脸都被我打肿了,人家还能接着睡,果然不是一般变态。
我从床上坐起来,想要站起来去趟洗手间,脚丫子刚一着地就给我疼得抽气,差点忘了右脚也被打伤了,现在上面全裹着厚厚的纱布,稍微一用力或是触动一下都疼得要死。我只能坐在床边干着急,最后还是决定单脚蹦着去。
这房子太大了也不好,虽说卧室里有单独的洗手间吧,但是距离还是很远,我这么一瘸一拐的很是痛苦。
终于蹦到洗手间,我千辛万苦的方便完了之后,一转身,脸立马就黑了。
…………
这变态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他睡眼惺忪的还不忘对我龌龊的笑,懒懒的说:“小离,受了伤有事情怎么不叫我?”
他马上跟过来想要帮我,被我狠狠瞪了一眼。
“别过来,嫌你脏。”我冷冷丢给他一句,就扶着墙一点点往水池边移动。
他被我说的愣在原地。
我金鸡独立的杵在水池前面,刚一抬头照镜子看自己一眼就吓了一跳。
靠,这还是我么?
本来我引以为傲的完美脸庞,现在脸色森白不说,就连脸型也瘦缩的刻薄,两腮深深凹陷下去颧骨突出,一脸的残败相,绿眼瞳下面两个凹陷紫黑的大眼圈,整个人跟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似的。就这幅德行,言复希还敢说好看?唉~
不过幸好,猫耳和尾巴都已经长回去了,是个人了。呼~
我单手拧开水龙头准备洗洗脸,可怜我左手重伤,不能用却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这样洗脸真难受啊。
这时身后伸出一只手,把我不稳的身体向他身上一揽,我立刻有了支撑身体的支点,左脚也轻松了很多。言复希双手帮把我伸在水流下右手洗了洗,然后从水池边拿了条毛巾,打开热水把毛巾沾湿又拧干,扶正我靠在他身上的身体,帮我擦脸。
湿热的毛巾轻轻擦在脸上,麻木的面部肌肉一个晚上的脸很快温软了许多,没那么僵硬了。
他帮我擦我轻松了很多,我也没再反抗,就任他摆弄。
有点后悔刚才说他说得那么狠了,人家其实对我挺好的,我何必这么矫情。
他给我擦干净之后,盯着我看了看,轻松的说:“嗯,好啦,小离现在超干净。”我看他脸上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就把嘴边那句对不起给咽回去了。
我离他远了点,又把重心移到自己脚上,说:“有牙刷么?我要刷牙。”
他笑笑说:“当然,你等我。”然后把我扶的更稳点,就跑出去。
一会儿他端着一套洗漱的东西就过来了,帮我把牙膏和水都弄好,就站在一边。
我淅沥呼噜刷了一遍牙,又转身对他说:“我一般都刷两次的。”
“小离真干净~”
他又过来帮我弄好,在一边看着我刷牙,他老是盯着我弄得浑身不自在,心情郁闷的洗漱完之后,在他坚持下被他扶着走出去。
“小离要好细哦~”他手在我腰上一通乱摸。
我急了,刚给他点好脸又开始犯贱。用手肘狠狠捶他一下,把他推开,自己蹦。
他噗嗤笑了一声,又跟过来抓住我,“小离真可爱~”
我一把甩开他,厌恶的瞪他,喊道:“你有完没完啊!少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了,小心点蹦。”他跟在我后面看着我艰难的蹦蹦跳跳,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气得我想一脚踢死他。
我累得一ρi股坐在床上,仰头靠在床头的靠垫上小喘,他又阴魂不散的跟过来。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
他突然跟受了委屈似的,低声说:“小离总是这么排斥我,弄得我好难受。”
我靠,大哥!我从没见过你难受过。再说,你那么变态,谁不排斥你啊。
“谁让你是变态。”我冷冷说。
“那也只是给小离一个人变态啊。”
“哼~恶心。”
“那也只是给小离一个人恶心啊。”
“……你滚。”
我真受不了了,这人真的是那个人前说一不二的少爷么?怎么跟个大苍蝇似的,嗡嗡嗡围着人转,恶心死了!
“哦,小离说滚就滚。”他涎着脸跟我说。
我记起昨天教训,又说道:“滚出去。”
他笑得更是开了花,凑过来说:“想不到小离变聪明了嘛~”
“啊~~”我受不了的推开他的脸,大喊道:“滚滚滚!马上滚!!”
最后朝他扔了无数个靠垫枕头台灯桌子灯泡板砖(?)终于把他赶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都在言复希家养伤,反正他也乐意,我没任何心理障碍的呆了下来。但这变态始终坚持亲历亲为的原则,不让医生外任何人来照顾我,一天到晚极尽变态的骚扰我,我自然每天在精神崩溃边缘和他周旋。
鱼刺的伤比我重很多,是在我醒来一天之后才恢复的。他刚醒我就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了。
鱼刺这厮十分享受啊!
一个人躺在大大客房里,身边是成群成片的护士小姐,让我嫉妒的牙痒痒,于是我进而开始对言复希进行无理由的人身攻击(由于伤员身份打击力度不大),语言攻击是不可能了,他那张嘴……
在我声嘶力竭的要求下,终于把言复希和那群白衣天使轰出去,只留我和鱼刺两个人。
“鱼刺,你这家伙很享受啊。”我坐在他床边的扶手椅里仰头睥睨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靠在床上满面春光,“我这大难不死还有后福,都多亏了妖孽你的朋缘广交啊。”
“哼哼~便宜了你这家伙,害的我好不憔悴。”
“哪有?我看你面色红润气息绵长,恢复的很健康嘛。”他笑眯眯的说,声音还是有些空虚。
“屁话!面色红润气息绵长?这是被气得,好么?!”天天被个变态缠着能不气得满脸通红胸闷气喘么?
“哦哦,原来是我误会,我还当是你遇到老朋友出手相救,俩人相见甚欢呢~”
“你有完么?他不在了,又换你来气我。别惹我翻脸啊。”我开始摩拳擦掌,怒目瞪他。
他连忙装作胆小害怕状,“大侠饶命,小的不敢可不敢了。”
“哼哼~”我勾起嘴角,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谢大侠不杀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他继续跟我乱岔。
我一手拍向他脑门,骂道:“报你个毛啊!我是来跟你说,快快养伤,伤一好咱们立刻拍ρi股走人。”
他意料之中的诧异道:“哎?这是为何?我二人在此处养尊处优怡然自得,走之为何?”
“靠,别跟我拽了。咱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鱼刺很疑惑:“怎么说?”
“言复希虽然跟我熟,可他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知道吧?前天打伤我们的就是他的人,他这是看到是我,才没下杀手的,不然咱们就真要玩完了。他们家都是混黑的,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呆久了不会有好事的,还是早点跑掉好了。”我语重心长的说,目光如炬的盯着鱼刺。我真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更重要的是我实在不愿意再多看那个变态一眼。
鱼刺看我这么认真的样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跟鱼刺大难之后,这亲人的感情更深了,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刚想跟鱼刺说两句胡扯一通,丫言复希就跑进来乱搅和。
“小离,别打扰人家休息,护士姐姐还要给鱼刺哥检查身体呢。”言复希巴巴的跑进来拉着我就往外拽。
“去你的!鱼刺他好着呢,用得着检查么?”我用力想甩开他的钳子手。
“来来来,你们快过来给楚先生检查一下~”丫言复希根本我理我这茬,朝身后一挥手,白衣天使们就呼啦啦一拥而上,把鱼刺幸福甜蜜的围剿了,我气得鼻子疼。
“你放开我!”我大怒,跟姓言的较劲。
他突然转过头来,脸一下贴到我鼻子上,呵气如兰,弯着眼睛说:“小离听话,希哥哥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还没等我反驳,丫又在我脸上占了一通便宜。
我大怒着跟他周旋,还是被他拉走了……
“小离,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绝对会开心的围着我跳舞的~”
“去你妈的!”
“好啊,回头就把咱妈叫来~”
“……”
act47《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act47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终于不耐烦了,这孙子阻止我跟鱼刺扯闲篇也就算了,现在把我拉出来跑来跑去的,这算什么?
言复希只管拉着我往前走,他家大的要死,走了很久还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小离别急嘛,你从早晨就没有吃东西,一定很饿吧?”他也不知道今天吃什么了,巨高兴。
“我不饿。”
他回头看着我,笑道:“不饿也得吃。”
“靠!凭什么啊?”我才不要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他理直气壮的说:“你受伤了,我救了你,就得听我的。”
“哼~”我自己理亏,也不好说什么,习惯性的横他。
他今天心情好的有点奇怪,拉着我走的脚步也很轻快。
跑跑走走,终于被他拉到餐厅。
现在时间接近中午,但说吃午饭还是有点早,我本来就吃得很少,现在根本就没有食欲。
言复希拉着我在餐桌边坐下,旁边一只站着的漂亮姐姐帮我们摆好餐具就站到一边去了。丫言复希硬是非要把人家轰出去,到门外侯着去了,什么态度啊。
他似乎很饿,一坐下就开始吃东西,都没怎么骚扰我。我也没意思,就坐在一片东瞧瞧西看看。虽然不饿,但总觉得嘴里缺点什么。
身边突然没动静了,我一回头发现他正停下看着我,张口就问:“你干嘛?”不知为什么只要他一停下看着我,我就特别警惕,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他凤眼一弯,一脸“我知道了”表情,然后拍拍手叫门外的漂亮姐姐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姐姐就走了。他又对我一幅纯良无公害的表情笑了笑,我白他一眼他依旧不生气,继续低头吃东西,弄得我莫名其妙。
他今天实在是有够奇怪!竟然没有说那一大堆让我恼火的话,我还真有点无所适从了。
一会儿那个漂亮姐姐端着一杯东西,放在我面前就又被言复希轰出去。
我看着被子里的东西一愣。
草莓牛奶……
这变态怎么知道我想喝牛奶的?
我看他一眼意图发现点什么,却发现他又在看着我。
“怎么样?小离,还是我最宠你吧?”他笑容咧得更大了,灿烂得让我嫉妒。
“哼~那又怎样?”我别扭的瞟他一眼就拿起牛奶故作冷漠其实很满意的喝起来。
“唉,小离对我永远都是这个态度啊~”他叹口气,又埋头吃东西。
我继续品我的牛奶。
其实,牛奶虽然都是牛奶,但是却是要分出三六九等的,而这杯无疑是极品。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牛奶~
牛奶我不知道是什么高级牛身上挤下来的,但是这草莓汁绝对是新鲜草莓榨出来的。现在数九寒冬凛凛严寒,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这么好的草莓榨出这么甜美的果汁来。太好喝了简直会上瘾!我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每一口都会在口腔中停留一下才会依依不舍的咽下去。
我一边喝牛奶一边看言复希在一旁规矩优雅的吃东西,我才想起来,这家伙从我被救回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整天跟我粘在一起,我在床上养伤肚子饿了都是他喂我吃的,我虽然生病但饮食都正常,可是这家伙好像就没离开过我,根本这几天来没吃过东西!天~他怎么活过来的?
看来他今天真是饿坏了才拉着我出来吃东西。我这脚上的伤好到现在能走路的程度少说也有一个多星期了,这家伙岂不是饿了一个星期?!天~
我一下内疚起来,想想这几天他对我这么照顾我对他态度竟然这么差,唉~我还真是没良心啊,我这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是不是应该对他好点呢?毕竟有时候我对他乱发脾气,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矫情太没意思了,可是他还是涎着脸继续跟我闹。唔~我还是改改吧,怎么说也是他救的我,对人家好点应该的。
言复希从盘子里给我夹了一块蛋糕似的东西。
我放下牛奶低头一看,是块奶酪。
表面和里面有许多小小的蓝紫色的斑点。
我一皱眉,张口就是习惯性的挑剔:“言复希!你竟然给我吃坏奶酪!”
他正在吃东西,听我说完立马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一脸假惺惺的天真无邪,说:“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给小离吃坏东西~”
我用叉子敲敲盘子,仰着下巴说:“呐,你自己看。”
他趴过来看了一眼,说:“这奶酪哪里坏了?”
“就是有!”虽说该对他好点,但我这么快就转变态度那我也太没原则了。
他用手里的叉子指了指奶酪上的斑点说:“小离,这蓝纹奶酪原本就应带有这些蓝紫色的霉菌点的。”他看我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又对那个奶酪说:“不过,既然小离说你是坏的,那你就是坏的!”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举起叉子如临大敌的对着那块奶酪一通猛Сhā烂打,一边夸张地念叨:“你这个坏奶酪,坏奶酪坏奶酪!!我打死你!”最后把那个奶酪弄得粉身碎骨。
然后拍拍手,侠肝义胆的看着我,严肃道:“小离,以后这块奶酪在给你添麻烦就告诉我,替天行道!”
我看着他,终于没忍住地“噗哧”一声呵呵乐了出来,“哈哈,你白痴吖。。”
他一看我笑了,又来劲了,肉麻兮兮的说:“小离笑起来真可爱~我……”
靠,我又知道他要说什么了。马上一个掌掴就上去了,瞪他一眼:“你闭嘴!!”
他今天也不知道吃什么笑药了,笑得特别肉麻,拖长调的说:“小离又害羞了啊~”
靠!又是这种欠揍的语调,“你去死吧!”我一把推开他又要凑过来的贱脸,继续捧着牛奶美滋滋的品。
“小离,咱家草莓牛奶是不是很好喝?”
“哼~比洗脚水好喝一点。”
“那那个洗脚水一定很好喝,小离喝的谁的洗脚水呀?”
“靠,你欠揍是不是?”
“我就喜欢欠小离的揍~”
“滚~”
………
“喂。”
“小离主动勾引我呢?”
“你不这么说话能死是么?”
“那好吧,我不说了。小离想叫我干什么呢?”
“这牛奶……很好喝。”
“呵呵,那我用这个给小离洗澡好不好?”
“你有病啊!”
“小离说我有病我就有病呗~”
“懒得跟你废话,我还想要。”我把空空的牛奶杯递给他。
于是这家伙就真的给我端来一缸足够洗澡的牛奶。
我……
“小离今天就跟我一起洗牛奶吧,草莓味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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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疼的目光感动了某些变态,他终于把牛奶留下来,没有用去洗哗啦啦的牛奶浴。呼~还好还好。
言复希看我等他吃东西等的不耐烦之后,终于把处于暴雨风雨前夕的我拉走了。
“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我用力想要甩开他抓着我的钳子手。
他死活也不松手,把我拉到眼前,不怀好意的笑说:“这里这么大,小离走开我的话会被抓起来灭口哟~”的6aab1270
他说得我心里一下就凉了,不敢再跟他较劲,冷冷哼他一声,任他拉着我乱走。
“你要拉我去干什么?”
言复希故作神秘的说:“嘿嘿,准备给小离一个惊喜,带你去个好地方。”
“哼~你能带我去什么好地方?”我才不信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你惊喜得吓一跳。”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平常那张狐狸嘴脸好像也变得很阳光了。可是……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切~”我还是习惯的不屑于他,嫉妒他笑得那么得意。
言复希拉着我从他家的大房子走出来,一路跑跑停停的到了后花园。
因为是冬季,花园里没有什么绿色植物,但是花园外围还是有很多常青树雷打不动的矗立着。大冬天的,他带我跑花园里做什么?
“小离,你穿得这么少,会不会很冷?”他停下来问我。
“哼~我身体好得很。”其实我冷得要死。
“啊~小离又在害羞了,明明很冷的样子嘛。来,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他不要脸朝我张开手臂凑过来,我一个拳头挥过去,他照常躲开了。
最后是被他用衣服裹的严严实实的。
“其实,小离现在穿这么暖和也没用,一会儿里面会很暖和的。”他拉着继续走。
“到底要去哪里?”他一直都不说去什么地方,弄得我好奇心大起。
“说了就没意思了,马上就到了。”
“喂~你笑那么恶心干什么?”我觉得这么阳光的笑容真是跟他不佩,他这张脸天生就是为了奸笑耳活的。
“哎?小离觉得很恶心么?那我改好了。”靠,于是他笑得更恶心。我鄙视他。
“啊,到了,小离就是这里了。”
他拉着我停下来,指指眼前的地方。
“这里?”
面前这块土地很奇特,似乎是特地设计过的,一片四面见方的地方被一圈高高大大的常青树围得严严实实,里面似乎还有围墙隔离着。怪异~
“嗯,小离跟我来。”他拽着我就去推门,还没等我卖出脚,就一把把我给扯进去了。
一进来,我立刻惊的倒抽一口凉气。
“这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转身就要离开,这里阴森森的气息让我害怕。
他拦住我,勾起嘴角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说:“这里是……我给你的惊喜啊,小离~”
这是个布置精巧的小院子,院子外围是密密实实的高大树木,院子的围墙是繁复美丽的铁艺围栏,围栏底下生长一簇簇的美丽但十分妖艳的红色花朵,除此之外院子里再没有任何植物。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院子中间那一个个小小的突起的小土包,每个光秃秃的小土包前面还歪歪扭扭的Сhā着苍白的木十字架。
这这,这不是坟墓又是什么?!
“你有病啊!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对坟墓有比常人更深更大的恐惧,这里的死亡的气息太过浓烈,会让我想起那些垂死挣扎的饥寒交加的冬夜,会让我感到自己身处在死亡的边缘,我害怕死亡。
“这是我最想给小离看得东西呢~”言复希慢条斯理的说,看着我惊慌的样子,丫似乎特别满意。
我不想被他瞧不起,于是故作镇静地说:“为什么?”
“因为啊,”他假装神秘的停了一下,扇动着蝴蝶般的嘴唇说:“这里躺着的,都是小离的同类呢~”
我更怕了,只觉得这里面的怨气越来越盛了,不易察觉的往院门口退了退,说:“猫?”
“对,这里面埋的……”言复希说到半截,突然把脸靠近我的脸,邪恶的说:“全是在我手里死掉的小猫。”
他声音在这样阴森的地方虚无的回响着,我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终于忍不住地睁大惊慌的眼睛,“你疯了!!”
他看我想要逃跑的样子,就用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勾起一边嘴角,继续说:“no,no~小离,我只会因为你疯。”
“小离,还记得从前咱们一起去的山后的那个小地方么?”他声音原本就很好听,现在这样阴森的语气,倒有了几分奇异的婉转。可是也更加骇人。
我被他抓着肩膀,只能哆哆嗦嗦的点点头,嗫嚅道:“记得。”
“那个时候,小离不会游泳,掉到水里差点淹死。”他把脸挪的离我远了一点让我不那么紧张了。
言复希接着说:“然后,我们就讨论过猫到底会不会游泳。我曾经说过,要回家找几只猫咪来试验的。”他用眼睛瞥瞥身后那些小土包,“结果我回来真的找了很多猫来扔到水里,结果都自己淹死了。”
我惊恐的看着他怕的说不出话,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捏得肩膀生疼。
“后来我抓了几只山猫来,扔到水里,”他蝴蝶般的嘴唇缓缓翕合着说:“没想到那些山猫竟然会游泳,没有淹死呢~”
我看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自己神经也跟着从恐惧里放松了一点。
这时,他突然把我拉到他眼前!我心脏被他折腾得差点歇菜。
我的睫毛都可以扫到他的脸了,用力向后退想要躲开他,他手上更加用力,捏得我骨骼咯咯作响。
他弯着眼睛逼视着我,继续残忍的说:“可是!小离都不会游泳,它们怎么可以会游泳?”他勾起蝴蝶般的嘴唇,像一道流着黑血的伤口。
“于是,我把那些会游泳的猫儿,全都一只只按到水里,淹死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不曾颤抖过一下,好像在讲小孩子的睡前故事。
我已经被他吓得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身上穿了他给我的厚衣服,却依然手脚冰冷颤抖的像得了疫病。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更是笑得愈加妖魔。
“我把它们都埋在这里,还有一些没有淹死的,就只好直接活埋进去了。”言复希眨眨眼睛,眼底竟然全是笑意!
这根本不是人啊!
他把手移到我细长的脖子上,轻柔的说:“另外一些长得可爱一点的,我就慈悲的没有把它们活埋掉,”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开始忽轻忽重的摩挲,“我直接给他们干脆的掐死了~不过他们的脖子都没有小离的这么漂亮呢~”我惊恐的在他手指间颤栗,恐怕下一秒脖子就会折断在他手里。
“谁让他们不听话,竟然都会游泳的呢?”言复希的手指从我脖子上慢慢游移到我的两腮,说话时带着温度的鼻息喷到我脸上,我却感觉掉入了冰狱,他又说:“我家小离都不会,他们怎么可以会?”
我不敢再跟他挣扎,生怕下一秒就变成院子里这些小土包的一员,他却忽然松开手解放了我,说:“所以呢,我就把这里叫做——猫咪公墓。”
他松开我的下一瞬,我终于克制不住恐惧的嘶声尖叫!
我根本承受不住,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应有的思想,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扼杀掉那些生动的生命?他的思想究竟已经扭曲到什么地步?他究竟要让多少生命在他手中终结才能满足?他究竟……是不是人?
我仿佛看到他身后的那片哀怨的土地上,全都是散不尽说不完的悲伤,全都是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因无辜死去而变得扭曲的面孔,我看到那些相似的却有完全不同的灵魂在对我伸出怨毒爪子,要我偿还那些血淋淋流逝的生命。
那些生命那些猫咪都是我曾经的同胞,他们曾经拥有和我一样平凡而又鲜活的生命,却因为言复希对我一个扭曲的情感而永远失去了生存的权利。
我感到从没有过的恐慌,如果没有我,也许他们不会遭到这样绝望的厄运。他们在临死前或者是在得到死亡的真相的时候,一定会恨,恨因为我的无能而导致他们被剥夺了生命,他们恨我。恨我这样一个人不人猫不猫的怪物,恨我是个猫族的背叛者,恨我是个罪恶的源头。
像是被带刺的荆棘冰冷的扼住了喉咙,由死灵化作的荆棘携带着最深的哀怨用力缠绕着我,刺破我的喉咙,鲜血像入骨的剧毒伴随着剥骨的剧痛侵入身体,用罪孽撕扯着我的心。
我快要被土壤下那些散不去的怨毒悲愤的情绪逼得窒息了,原来我竟然背负了这样肮脏的罪孽。
言复希,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他怎么能让我背负上这样的罪孽。
言复希站在墓地的前方,身后是来自亡灵的幽怨和残败血红的堕日。他丹凤眼嚣张的上挑,蝴蝶般翕合的嘴唇殷红的像死神红肿的眼角。
我不能被原谅,而他更不可以被饶恕!
我恐惧的几乎睁瞎了冰绿色的眼瞳,终于对他嘶喊道:“魔鬼——!!”
拔腿飞速逃离这个充满哀凄怨毒的墓地……
act49《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act49
不争气的双腿竟然因为刚刚的惊吓过度跑了几步支撑不住的摔倒了,我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掉身后跟来的那个索命的可怕脚步声。
我极尽全力的站起来开始飞奔,无奈还是被追上了。
突然腰上一紧,就被言复希揽进怀里,我几乎疯狂的挣扎、在他身上捶打!
他的手缠在身上简直就像两条吐着信子毒蛇,要用幽怨的毒液将我杀死。
“快放开我!你这个魔鬼!你简直不是人!!”我声嘶力竭的对他大吼,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臂,他只是用力搂着我的腰,无论我怎么攻击他都无动于衷。
“小离!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他大声地跟我道歉,手臂固执的桎梏着我就是不肯放开。
“你放开我!你根本是个魔鬼!你滚~”我用力用手肘打他,用脚踢他踹他,打得我自己手脚生疼,他就是不肯放开,反而我越打他他越固执,他越固执我也愈固执。
最后我打得筋疲力尽还是没能把他从我身上轰走,只能无力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打了半天心里还是难受得要死,要死了,我真的要被诅咒死了。
言复希依然固执着他的固执,他跟着我一起跌坐在地上,死死勒着我的腰像两条索命的长锁。
我回身用手掰他圈住我的手臂,当然还是失败了。
我弯下腰,张开嘴狠狠咬上他交握在我腰前手臂。
我明显听到他在我身后疼痛得抽泣声,但是他反而搂得更紧,我腰要断了我的呼吸要停了,可是那个院子里传来的哀怨还是没有断,像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牙齿上带着深深的仇恨,我用力要住他的手背,一口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漫溢,像致命毒药。我毫不犹豫的把那流淌的血液吞了下去,仿佛咽下这毒药就能够让罪孽减轻一些。却才想起那是魔鬼的鲜血,于是松开咬得酸痛的牙齿,开始拼命呕吐,想要把咽下那些邪恶的血液吐出来。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让身体更加难过,恐惧的颤栗。
言复希勒住我手臂稍微放轻了力度,却依然顽固的不放开。
我拼命的咳呛了很久,才终于从颤栗中脱离出来。
最后颓然的叹了口气,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我的眼睛,喘息着说:“最后一遍,你,放开,我。”没有任何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冷得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他把头贴在我的后背,清润嗓音听起来闷闷的甚至有些颤抖:“我也说最后一遍,不,放,开。”他的嘴唇贴着我的后心,声音透过血肉和骨骼好像直接传到了心脏,感觉,很奇妙,却也更让我恐慌。
“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魔鬼。”
过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才闷闷的趴在我背上说:
“小离可以当妖精……为什么…我就不能……当魔鬼?”
我看着他被我啃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背说:“……魔鬼连根我说话都不配。”
“才不,妖精跟魔鬼是天生一对。”他在我背上蹭了蹭,说:“我跟小离最配。”
“你有完没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罪孽深重,或者说乌黑无情的血液已经侵入他骨髓,而他竟然只是个羽翼未满的孩子!
“没完,我跟小离没完。”他嘴里的热气透过衣服熨烫我的皮肤,让我又忍不住颤栗起来。
“啊~~我要疯了!”我都顾不上自己现在正对他深恶痛疾,忍不住得抓狂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自己造成的惨剧,而这样无所谓的继续上演他闹剧?
“呵呵,小离不生我气了啊?”他趴在我背上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手臂还是紧紧勒着我透不过气来。
“我不生你气。”我冷静的说,然后用我最怨毒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说:
“我,厌,恶,你。”
他明显颤抖了一下,十指冰凉:“……为什么?”
他还敢问!他竟然问!他怎么能问的出口?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怎么可以……”我艰难沙哑的挤出不成句的话。
他的手被我咬得很烂,我甚至可以看到血肉下的白骨和血管的跳动。
言复希抽痛得动了动被我撕咬得手,缓缓说:“只要是跟小离有关的事……我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悲愤的喘息了一声,说:“你那是罪……罪孽啊!”
他被触动了一般,喃喃道:“我从掌权开始……从那时起,我做的事情……只和罪孽有关。”
“……你。”
只和罪孽有关么?
只和罪孽有关,多么无奈多么邪恶的话啊。
“我知道,小离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可是我是真得很在乎小离……我做了那样的罪大恶极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太喜欢小离了……根本没有想到后果。”他哽咽了一下,又把抱在我腰上受累的更紧,我可以感到他的心跳一下下敲击在我单薄的背脊上,他艰涩的说:“那段时间,小离从城堡里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你…我疯了一样把曾经和小离说过的话……都一个个实现…现在好不容易能留住你…求求小离不要……不要厌恶我。”
那样低声下气的语气,根本就不属于他。如果不是亲眼验证了他天地不容的错误,是个人都会因为那样的语气而心软的。
可是……宽恕他,又怎么能面对那些悲伤逝去的生命?宽恕他,那些生命又怎么能宽恕我?我又怎么能宽恕自己对他宽恕?
“你是个疯子你是个变态你是个魔鬼……”我不停的重复,重复不停,像是在重复一个最怨毒的诅咒。
他用力把头埋在我的背上,轻轻的磨蹭着我,喃喃的回答道:“是,我是疯子我是变态我是魔鬼……我是我是我是……我全部都是……小离……我都是…”
“小离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可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只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不要厌恶我。”他突然像一下子小了十岁,颤抖着低微的向我求饶。
他语气那样的低微,好像一只垂死的小兽,我听得手指忍不住攥紧。他还不过是个孩子啊~
我该怎么办?
我久久没有出声,喉咙里好像被碎石堵满。
他还在不停低微的求我宽恕,每一个声音都像毒针穿刺。
可是,宽恕你,那么那些无辜的生命呢?他们的痛苦又怎么承担呢?他们的悲伤又怎么弥补?
这世界因为我而变得更脏,我没有资格悲伤。没有资格为那些逝去的生命悲伤,我不配。
我是那个无辜家族的背叛者。的6a10bbd480e4c5573d8f3af73ae0454b
终于还是决定跟他说:“我不厌恶你…但是你……不可原谅。”
我感到他明显的在我身后顿了一下,然后终于像是从酷刑中被救赎一般,放松的把全身的重量依靠到我身上。
“小离……你罚我好了。”他语气明显平静了一点。
罚你?
要怎么罚你?把你杀了就能够让那些死去的猫复活了么?惩罚你又能挽回什么?
于是,我说:“罚,就罚你每年都要来给这些死去的猫儿祭奠,要让这里的花草四季不衰,用你的心来忏悔。”我又顿了一下说:“罚你死后,把骨灰和他们一起葬在这里,死后永远都受谴责永世不得翻身。”
“……好,小离说的我都听。”
“嗯。变态。”
也许那些猫儿永远都不会宽恕我了吧?我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轻了呢?可是用什么样的惩罚才能挽回不可能重来得生命呢?
恐怕以后的那些黑夜里我都要忍受噩梦的光临了。
“小离,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他把下巴搭在我肩膀上,声音极尽温柔。
我胸口一团闷气。
胸口堵着一团罪孽和内疚的混合毒气,在我身体里翻天覆地撕心裂肺,再不释放出来我真的要折磨死了。
终于。
“啊————!!!!”
我用尽所有气力仰头对着头上的天空,歇斯底里的嚎叫!我一下把身体摔向地面,翻滚着嘶嚎着。我不要命的大声嚎叫,尖叫,甚至悲鸣。
如果不这样,我真会被这段时间里心脏所承受的悲郁、痛苦、愧疚以及恐惧逼疯了。
我疯魔一般的大叫,叫得没有任何声调,甚至已经听不出是叫声了,只是一声声的最最原始的无关人性的响声。根本听不出是人类的声音,尖厉哀戚甚至惊悚的声音。
我觉得那是我心脏的叫声,它在绝望的叫着。
叫出最后的一个声音的时候,我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寂静的浮虚。突然觉得身体、生命还有灵魂竟然可以这样的安宁,没有任何声音能够打扰,我安宁的像是要飞起来,很奇妙。
我闭着眼睛,没有任何感觉的躺在地上,没有丝毫感觉,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味觉,甚至连幻觉都没有了,好安静。不过安静里似乎有种熟悉了很久的青草的味道,更让我安心。
终于,还是痛觉唤醒了我,好像是嘴唇。真讨厌。
仿佛一秒钟之内所有感观向簇拥着的洪水一般,同时涌回了我的身体,一时间头晕目眩。
我一抬起眼皮,就垂眼看到那个害我险些疯掉的无耻之徒竟然在非礼我的嘴巴!!
妈的!!
难怪我嘴巴会这么疼,原来是他在咬我!!
“你干什……咳咳”嗓子突然哑了,竟然有说不出话来了!妈的!真是想让我自己把自己弄死!
言复希抬起头,没有看见他平常令人气结的坏笑。呃,这个表情的内容是,担心??
可是我还是不能阻止自己不去想他做的那些事。
他刚想张口对我说话,却又哽咽了一下,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涩涩开口说:“小离,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竟然发出超音波了!爆发力超大,然后就一闭眼休克了。太厉害了~”
我…………一个字概括我的心情,靠。
我吼的太过头了,咳了两声,说话还是很勉强,不说了。我都靠了,还能怎样?
“没想到,我的一番话竟然把小离激发出了超音波功能,不愧是是妖精小离!”说完还假纯的对我伸出一大拇指,唉~我……
他还真是恢复的快,除了笑不出来外,哪里还看得到刚才那样低微求我宽恕的样子?
我刚才休克那一会儿,绝对没少占我便宜!
罪孽深重罪孽深重……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唉~我这冰清玉洁的身子~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现在感觉都回来了,躺在地上开始有点冷了,可还是不愿意动弹。我突然很想念那些在城堡里的日子,流柳抱着我,我贪婪的吮吸他身上那种家一般的甜甜青草香,总是很安心。要是平常我这么被言复希折腾的话,他一定早就冲出来把我抱走了。他一定不会做这些可怕的遭天遣的事。
我消失的时候,流柳会不会找我?我不在的时候,他有没有想我?有没有茶不思饭不想?
突然觉得很凄凉,我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那个小王八蛋头也不回的就把我扔了。
但也许是我误会他了呢,毕竟他是那么宠过我。
唉~
我是不是老了?竟然开始想些没用的了。
言复希把赖在地上躺着不起的我,打横抱起来,我也没说什么。
刚才那么神经质的大嚎了一通之后,好像忘记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很多事。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忘记不能挽回不能宽恕……
他那张俊脸被我打得鼻青脸肿,接下来,就让他用一辈子来偿、来忏悔那些不能挽回的错好了。
希望忏悔能让他扭曲的心灵变得,通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宽恕他只是放下自己心里的包袱。
可是,有些包袱,不能扔,不能放。
有些事情,不能忘记不能挽回不能宽恕……
歇斯底里喊了一通,把包袱都好好藏起,让我们都背着肮脏罪孽的包袱继续上路。
然后,永远永远不忘记,那些悲伤的生命……
act50《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act50
“靠,我是懒得走才准你抱着的,别得寸进尺啊。”我狠狠拍向他在我腰上不老实的五指。
“哦,好好。原来小离的腰这么敏感呀~”言复希咧着嘴笑,那还看得见刚才的紧张样?这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你闭嘴!不这么说话你能死是怎么着?”我瞪他。
他滴溜溜转了一圈眼球作思考状,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小离就正经不起来。怎么办才好啊~”
“靠,那正好我也不愿意看见你,我躲你远点。你看不见我的时候,希望你能做个不变态的人类。”我推开他跳到地上,转身就走。呼~还好,他没追过来,不过有点失望啊。
没想到,丫站在原地无比轻佻的说:“小离不可以离开我哟,我寂寞的时候会忍不住做些有趣的事呢。比如说,做件猫皮大衣?或者是,把猫咪公墓扩建一下?要不,把全市的野猫全都抓起来解决掉?”
我听了,马上僵在原地,青筋凸起。
某人趁机追了上来,涎着脸趴在我耳边吹气:“呵呵,我就知道小离舍不得我~”
“去你妈的!”我头也不回的对着他秀挺的鼻梁就是一拳,但是没有再躲开他。
“哎哟!小离你好很的心,我鼻子都要断了。”他不着痕迹一手勾住我脖子一手捂住鼻子,真狡猾。
我狠狠说:“活该!”然后迈开步子就往回走,某人自然厚颜无耻的挂在我身上不走,唉~
刚从花园走进后厅,我就突然停住了。
他终于松开我,转到我面前问:“小离怎么了?”
“呃……流柳……”我模模糊糊的开口。
“什么?”他低头仔细看着我。的05049e90fa4f5039a8cadc6acbb4b2cc
我别扭的别过头,摆摆手说:“没什么?以后再说吧。”说完就迈开步子继续走。
他在我旁边走,弯腰探过头来说:“莫不是小离想要跟我表白,不好意思?”
我一把推开他的贱脸,没好气地骂道:“你有完没完啊?!一天到晚就不能说点人话么?”
他揉揉脸,说:“没办法啊,谁让我总是想跟着你,跟着你就不能说人话了。”
“靠,真不是人。什么狗屁逻辑!”我趾高气昂的噔噔噔上了楼梯。
他不紧不慢的在我身边走,“还好啦,这是我对付小离的特殊逻辑。”
“哼~”我没法说他,突然又想到什么,说:“我的伤全好了。”
他笑嘻嘻的说:“是吗?那太好了。”
我正色道:“所以。不用你老人家照顾了,不用天天看着我了。”我的意思还是让他滚我远点。
“哦,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大哥!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嗯…那小离说怎么办?”
“我要跟鱼刺哥住在一起,他伤还没好,我要照顾他。”
他突然一下惊讶道:“什么?!那怎么行!我坚决不同意!”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我就是不同意!”
“凭什么啊?”我还准备跟鱼刺商量逃跑大计呢,这家伙绝对不肯放我走。
“嗯……就凭我是你爸!”
“去你爸的!你有完没完?”
“都说了没完的,反正就是不能你去照顾他,也用不着小离去照顾他。我会料理得很好的,小离放心好了。”他拉着我就准备上楼。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那好,你今天开始别跟我住在一起了。”
“那不行。”他还跟我倔上了。
“没什么不行的,要不你搬出去,要不我搬出去。”我搬出去那自然就是跑出言家了。
他一看我摆出这么严肃的样子,也没怎么跟我较劲,拉着我继续走,我当他默认了。
晚上,言复希把医生请来把我脚上的伤看了看,拆了纱布。
哗~我一看,咱这脚几经折磨,依旧还是那么的如花似玉啊,竟然没留疤!
我乐不可支。
一会儿,言某人风姿卓越的飘进来了,一看我这如花似玉的小脚丫,突然兽性大发。
趁我反应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捉住我的脚。
吓我好大一跳!
我正准备反击,更变态的来了。
他竟然优雅的弯下腰,低下头,吻我的脚!!
啊!!疯子啊!!
他蝴蝶般的嘴唇轻轻落在我细腻的足面上,我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离的脚好漂亮呢~”他笑得连花儿都自卑了。
我恐慌的抽回脚,迅速缩在床上,一手掩口一手伸直了颤抖的指着他的嘴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变态!”
他嘿嘿一笑,说:“我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我只不过亲了亲小离的脚而已嘛~”
啊,我郁闷了。这种人,根本就不可理喻啊,跟他说什么都一幅刀枪不入的无所谓样,我该怎么办啊?
罢了罢了,这变态的行为,我早就应该习惯了,要不然郁闷的这能是我自己。
我跳过刚才的变态镜头,镇定自己问他:“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不能来看看小离么?”言某人又开始装作纯情疑惑状。
“最好少来,添堵。”我冷冷的说。
“才不会,我不来小离一个人多寂寞啊。”看来他还没意识到他对我的打击有多大,真可怕。
“你不出现也许我会活的更好。”
“哦,没关系,我不在乎的。”靠,丫脑子怎么转的啊!
“啊,对了小离,你不让我来照顾你,我不放心,所以找了个姐姐照顾你。”我疑惑得看着他,他笑笑对门外拍拍手。
门口进来一个……女人。
我无语了。
凭什么我跟鱼刺差距这么大?他身边可以有成群的白衣天使,为什么就给我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大木头?
我看一眼,进来的这个木头姐姐,黑着脸问言复希:“为什么我跟鱼刺的级别这么悬殊?”
他拧着眉头,对我遥遥手指头说:“no,no!小离这你就没眼光了,他可是我老妈手底下数一数二管家呢~不仅家务事样样精通,而且还兼职做过杀手的,身手一流。这里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小偷强盗遇到她根本没机会逃走了。”
靠,我脸更黑了。他找这么个人看着我,不就是为了防着我逃跑么?妈的!真可恶。不仅不漂亮还这么可恶!!啊~~言复希你真不是个东西。
“怎么样,小离?我对你好吧?”靠,看丫眼镜后面闪着蓝光那坏样儿!果然是防着我跑掉呢!这个混蛋。
我气得哼哼两声,木着脸说:“多谢言少爷。”
“呵呵,小离真乖。”他想伸手摸摸我的头,被我一下子闪开了。
他手僵在半空迟迟没有收回去,表情也很僵硬。
我把脑袋埋在膝盖里想了想怎么开口,没有抬头看他。
闷了一会儿抬头看他,发现他的手还固执的僵在那里,我就伸手把他手臂按下去。
轻轻的唤他:“喂~”
“嗯?小离。”他眨眨眼睛看着我,镜片后面的眼球看起来模模糊糊的。
我嗫嚅的说:“那个……流柳他,现在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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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突然这么跟他提流柳很突兀,可是他也不用这么反常吧?
我用手臂在他面前挥了挥他才把那种对他来说很呆滞的目光从我脚上挪开,抬头静静的看着我说:“呵,小离在说什么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总不能跟他说我从流家逃走之后一直都以痛恨的方式惦记着流柳吧?于是清清的喉咙说:“没什么?就是以前在那里住了很久,离开这么久难免还是有点惦记吧。”
拜托言小变态,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弄得我好像干了什么缺德事似的,他又说:“难道小离在这里呆的不舒服?”
呃?干吗突然这么说,还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弄得我好像真的干什么坏事似的。面对他这种反常的表现我不能用平常那么凶巴巴的态度对他了。
只好说:“不是不是,在这里挺好,还有言大少亲自照顾,挺好。”
“那为什么还要想流柳?”
你问我我问谁?又不是我故意要想流柳的,大脑结构这么复杂,谁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很想他了。
我说:“不知道,我一受你刺激就会很想他。”这是真的,可能以前住在城堡里的时候,我每次被言复希整的时候流柳都会跳出来把我抱走,所以现在虽然变成了人,但是一被这小鬼围剿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要往流柳身上躲。没想到他对我影响还挺大,虽然他把我踹开了。
言复希低下头轻声笑了一声,说:“这样啊,原来是我的错……”说完就没声了。
我看今天这气氛太不对劲了!他竟然说话这么……正常。
“喂,言复希,你没事吧?”我拽拽他的袖子,看着他。
他抬起头对我勾了一下嘴角,“呵呵,小离关心我呢。”
“就算是吧。”确实是,虽然他变态的挺令我膛目结舌的,但是对我好却是事实。担心他应该是合情合理的。
他又低下头,闷闷说:“哦,那小离别再想流柳了。”
“我才没有想他,就是随便问问,而已!”笑话!我被人踹了还贱兮兮的想他,说出去多跌份啊!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小离又要去找他了呢。”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因为小离以前就因为他而总是从我身边跑走呢,现在我好不容易可以没有他和小离在一起,不想你再跑开我去找他。”他坐在我面前,歪着头斜看着地面说。
我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切!什么狗屁逻辑啊你。”就算没有他,你这么吓人我也会跑开的。
他今年反常的诡异,我说完他这么半天,他连点反应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弄得我都难受起来,气氛冷到爆。
“哎哟~”我终于受不了他这服德行了,不就是问了句流柳怎么样么?
我用力把他推走,说:“你快走吧,受不了了,你今天这是吃什么炸药了,这么怪异!”
他被我推得晃了晃,也没像平常一样跟我闹,而是爽快地站起来,背对着我说:“本来是叫小离跟我一起去吃晚饭的,不过现在没什么心情了,我走了。”
他也不等我反对,风姿卓越的飘飘然,走了。
嘿!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吃饭了?
哎哟~可怜我这个饥寒交加的小肚子哟,可是又不能抛开面子跟他说我要吃饭,自己坐在原地怄了半天气。
真是,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过就是问个流柳么?至于么?
我一个人,饿着肚子坐在床上看着落地大窗外轰轰烈烈的日落,想了很多。
其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言复希那种对我变态的喜欢?
他虽然行为很过激,但是对我的好却没有打一丝的折扣,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这么迟钝,什么都察觉不到?
但是我也知道这么发展下去会很危险。第一,我们都太小了,年轻的感情是最没有责任的;第二,我们都是男的,而我还是个身体变异的人猫,就算他不在乎我还在乎呢;第三,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这种几乎变态的感情;第四,我只要稍微给他一点回应他一定会把我关在他身边严严的,我不能接受被束缚。要知道,猫是天生的单身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就以上四点中的任何一点,都是我不能给他可乘之机的理由。每个人都好比是一座岛屿,而我毫无疑问是一座孤傲的岛,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是上不了岸的潮。的918317b57931b6b7a7d2
我现在把他踢得远远的,才不会让他出错,让他以后为了曾经的现在后悔。
他已经是个很扭曲的孩子了,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变得更扭曲。他连随手毁灭掉那么多活生生的猫咪都像在游戏玩笑一样,如果不让他远离我,他将来又会做出什么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呢?
我虽然平常糊涂,但在某些时候我还是能冷静的,尤其是面对这样不可逃避的问题,面对这样带着罪孽的事实时。
而对于流柳,我似乎还没有这些顾虑。在我意识里他始终是个简单的孩子,对我的好也都是出于对小动物的喜爱,并没有言复希那样过激扭曲的感情。相对来说,我真的是很喜欢流柳,但只是限于对美好事物的热衷,像他那样天使般美好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的,他身上仿佛有个无形的标签,上面写着:madeinheāven。
我对流柳有一种依恋的情结,呆在他身边有家的感觉,就好像所有的东西也许都可能会有一天离开消失,唯独流柳,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抱我在怀里,我受不了他对我有一丝的离弃,所以他把我扔开了一个晚上我就疯狂的想要离开。那不仅仅是因为受不了被厌弃的耻辱,而是不能接受心里始终坚持的东西坍塌了。
其实想想我当时似乎也太激动了些,竟然就那么跑了。流柳一直都对我那么好那么宠我,突然一下子就因为一个父母的突然到来就把我踹开,这中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误会呢。
也许我真的一激动,误会他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者?
误会,其实就是误以为不会。
可是,就算误会了又能怎么样?我怎么用现在这样一个人的姿态,去瓦解和他的误会呢?
误会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反正,那里我也不会再回去了。我应该脱离他,有一个自己独立的生命。
似乎是受了言复希今天的反常状态的影响,我也一反平常的粗神经,想了很多很多,想的我都有些头疼了,果然这样深刻的思考是不适合我这样轻松惯了人。
窗框里那片方方正正的天空,在就在我出神的注视下浸染成一片蓝紫色桌布,点缀着几点不明朗的星光,还有那看不见的明月。
突然想到吉米的画,那画的内容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有很多扇窗很多寂寞的人,但是画旁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望向窗外,
望向远方,
想象雨滴溅湿了窗台,
望向窗外,看见天空的明月,
望向远方,看见你正向我走来。
想象窗外走不进来的春天。
我觉得这话说得很美,但是为什么只在窗内想象呢?
为什么不走出去抓住窗外的春天呢?
我在床上坐的太久了,ρi股都有些麻木了,决定去找鱼刺。
找个亲近温暖的人呆一会儿,心情就会恢复自然,不然这么消极的情绪围绕着我,迟早会被闷死的。
呵,言复希这小鬼的影响力还真大,害的猫大爷我沉思了这么久,真是缺德。
我从床上站起来往门外走,突然才发现言复希这家伙留给我的那个没存在感的老姐姐。
我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我极其纯良的微笑,笑问道:“请问姐姐怎么称呼?”
木头姐姐面无表情的对我优雅的深鞠了一躬,缓缓说:
“木头。”
我…………
唉~
木头就是木头。
我还是找我的鱼刺去吧我。
act52《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act52
我走出房间很久,才觉得不对劲,一转头,妈呀!马上看到一张大木头脸,吓我好大一跳。
我退开一点问木头姐姐:“你跟着我做什么?”
“言少爷吩咐,我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您。”这是女人么?说话一点感情都没有。
哼~这个言复希,明摆着就是找个人监视我么!
“哦。”我黑着脸哦了一声就掉头接着走。
刚一推开鱼刺的房门,我就郁闷了。
什么叫逍遥,什么叫乐不思蜀,什么叫人神共愤?啊?
气死我了!凭什么丫鱼刺就能扎在美人堆啊?啊?
妈的!
我气轰轰的让鱼刺把一屋子的mm撵出去,然后趁乱把那个木头人给关在门外了。呼~总算把这监视器给摘除了。
“鱼刺,你丫过的够放浪形骸啊~”我没好气地说。
鱼刺美美的从水晶盘子里捻了串葡萄吃,嘴巴里鼓鼓囊囊的说:“还可以~”
靠,这不是逼我呢么。
“可以毛,凭什么你丫身边这儿火树银花的,我那就得萝卜白菜啊!”我Сhā着腰愤懑道。
鱼刺一脸的疑惑,说:“不可能啊,你家小朋友跟你那么好,怎么可能待遇比我差?”
“我怎么知道?丫给我身边按了一面瓜保镖,全天候的看着我。”我眼珠子气得漫天乱窜。
他嚼啊嚼,说:“那不是挺好的么?我天天这样好听缺乏安全感的呢~”
我一个暴栗照着他脑袋就敲过去!
“安全感个屁!你都住进言家大宅子里了,还敢说没安全感?他们家严实的跟国防部似的,这脚Сhā翅难飞,好么?”我敲他脑袋敲得手痛。
鱼刺揉揉被我敲得通红的脑门,“唔~这倒也是,我看他家那保镖天天都用车拉。”
“哼~”我白他一眼,说:“那就更麻烦了,我再呆下去就跟软禁没什么区别了。”
他小声地嘀咕一句:“……这么软禁……也挺好的么。”
靠,以为我没听见?!
我又一个暴栗砸过去!
我骂道:“好个毛!你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我还不乐意呢!你当被人当废物养着好哪?”
“哎哟,你个妖孽!好几天没见你丫蛮力渐长啊!”他又揉揉脑袋,瞪着我说:“天天在这里呆下确实不好,俗话说得好,大男儿志在凌云,岂能耽于美色淫糜之事!我等应当杀将出去,劈出一条凌霄大道。”
“去~又跟我扯。”我仰头斜视他,说:“知道你会跟我一块跑出去就放心了,还担心你会跟言复希这小子同流合污呢。”
鱼刺一口咬破一颗葡萄,呲了我一脸水儿,“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么?我怎么能撇下妖孽,一个人在这里糜烂!笑话!”
我一把呼噜掉脸上的汁水甩回他脸上,说:“谅你也不敢杵逆犯上!不然本妖定将号召百万妖军讨伐你这个叛徒。”
他连忙扔下盘子,作俯首跪地状:“多谢妖王不治之恩,吾等世代效忠大王王思不辞!”
我居高临下的冷声说:“汝等平身,寡人命汝择日随吾远离此淫糜腐浊之地,共赴淡薄素朴之生。”
“谨遵圣旨!”鱼刺伏地对我三叩首,左手抚胸对我默哀十秒钟。
我暴怒,抓起桌旁的报纸一卷,如握神兵将鱼刺pia向墙壁,当相片挂住。
“我还没死哪!!默哀的毛啊!真是找死!”我对墙上的相片鱼刺大骂。
鱼刺颓然从墙上滑落地面,作垂死挣扎状颤抖着哼哼道:“可怜我痴心一片,思君心切,无奈君乃无情之人。多情只为无情苦啊~”说完卧倒,香消玉毁人已千秋。
我冲过去踹起他,好笑的说:“好不要脸。”
鱼刺突然挺尸而起,抱住我踹过去的腿,哭丧道:“我情深不易情深不易啊~”
我一脚甩开他,笑着说:“别逗啦,你真是的。”
他爬起来站直掸掸身上,揉揉我的头说:“这不是好久没看见你了,逗你开心么。”
我拿开他揉乱我头发的手,嘟着嘴说:“不用你逗,大爷我本来就很开心。”
“呵呵,随你。开不开心你自己最知道。”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安慰的笑。
他说的我别扭半天,我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扔出一句:“讨厌!最烦仰视别人了,你给我蹲下!”
他无奈的拧着眉头看我,我眼神特锋利的瞪他一眼,最后还是拿我没辙的蹲下了,仰头看着我叹息一声,说:“唉~这样行了吧?我的大小姐~”
“靠!你说谁是大小姐?”我逼视他,小巧的鼻尖抵住他高挺的鼻梁。
“您这脾气矫情又倔强,不是大小姐又是什么?”他弯起眼睛看着我说。
还笑!真是欠扁!竟然说我是女的!可恶!
我抡起报纸卷对着他脸就是狠狠一个棍!
鱼刺如蝴蝶般飞舞着被我抽到另一面墙上,当照片。
又跟他闹了一会儿,心情好很多。
我俩闹够了,都静下来,我说:“我看你伤也好了,过几天趁言复希不在咱们就跑。”
“嗯,也行。正好还能再糜烂几天。”
“哼~小心在这里呆久了,出去生活不能自理。”
“嘿嘿,这不是还有你呢么。”他涎着脸朝我靠过来。
“去死!你饿死活该。”我一把推开他。
“好狠的心啊,平时我可是对你不薄呢。”
我斜篾他:“那是你自愿的。”
鱼刺摸摸鼻子笑道:“好好,我犯贱行了吧?”
“事实。”
“你这小子。”他无奈的说。
我站起来打个哈欠,揉揉有些酸沉的眼睛说:“反正,到时候你只要跟我一条心往外走就行了。”
“放心,我一定挺你。”我拍胸脯跟我宣布。
我对他撇撇嘴,笑道:“你敢叛乱试试的。”说完对他挥挥拳头。
“岂敢岂敢,我誓死效忠妖孽的。”他也打了个哈欠说。
“哼哼~那就好。”我对他耸耸小鼻子,疲倦的说:“我走啦~困死了。”
我刚一拉开条门缝,一阵呆着芬芳的mm大军就势如破竹的在我支离破碎的身体上碾过,冲进了鱼刺的领地,我最终成了落地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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