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过地使劲摇头,叶承钧剧烈地咳嗽,反手一剑,结果了偷袭他的人。
“鹰九,你好,你好得很”
“鹰主,我也没办法。西昌侯,他抓了我全家……”
年仅十八岁的鹰九闭上了双眼,没有一丝生气的脸上遗留着痛苦和悔恨。
叶承钧喘息着,再次向田蜜伸出手臂,“来,下来,拉车的马死了,你得骑马走。乖,听话。”
远处还有无数个战团在血战,田蜜无声地流着眼泪,握着叶承钧沾满鲜血的手,轻巧地跳下马车,又回头接两个小丫头和赵子瑜。
她不敢碰叶承钧,她知道现在不能拔剑,一旦拔出,巨大的压力会让叶承钧的血象喷泉一样喷出来。
她想着,赶紧送叶承钧回城,城里有大夫有柳如澜
叶承钧打了个唿哨,有人牵着两匹马儿从树林里钻出来,看见叶承钧的样子,惊呼起来:“鹰主,你怎么了”
“是鹰九,他的家人被西昌侯抓了。”叶承钧不想解释过多,他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快,把小东家带走不要回帝都”
田蜜认得来人的声音,是鹰七,那个偷偷喜欢着叶儿的年轻侠客。她没有犹豫,立刻对鹰七道:“先送你们鹰主回去,他受了很重的伤。”
鹰七犹豫不决,叶承钧低声怒喝道:“鹰七听我的命令,立刻送小东家离开”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注意力,一些人离开战团,纷纷往这边靠近,想要阻拦田蜜的离开。
鹰七还没想好怎么办,叶承钧等不得了,手中剑往地上一Сhā,双手就把田蜜和赵子瑜高高举起放到了马背上,然后他尽了全身力量往马股上刺了一剑,马儿悲鸣着奔跑离开。
而他,面对着田蜜的方向,双膝跪地,再也没站起来。
田蜜搂紧身前的赵子瑜,死死地抓着缰绳,夹紧马腹,身体颠簸起伏,随时都可能因为一个转弯而陷入万劫之地。
叶承钧因为濒死,担心田蜜的安危而过于急切,他忘记了,田蜜根本就不会骑马受伤癫狂的疯马她更加控制不了任她怎么勒,马儿就是不肯停。
田蜜和赵子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马儿跑进又跑出了官道,跑进了田野,跑进了乡村,又跑进了大山。
最后,马力竭而死,田蜜和赵子瑜晕倒在荒凉的茫茫雪地里。
三天后,田蜜牵着赵子瑜走出柴门,向好心收留他们的江大妈告别。他们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土布棉袄,脚上套着邻居送的千层底棉鞋,背上的小包袱皮包着大妈准备的干粮和水。
作为感谢,田蜜从手上撸下出来一枚金戒指放到江大妈手里。
平时田蜜不爱戴金饰,可是从初八早上开始,她往手上戴了四只银镯、两只金镯和四只金戒指,脖子上还挂了两串小手指头大的东珠项链。王婆子搜身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截下这些东西,如今,成了田蜜的盘缠。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东珠项链和金镯被田蜜用布带缠了绑在腰间,她和赵子瑜徒步走到十里外的小镇上,又及时去当铺死当了三只金戒指和两只银镯子,得到的银两全部兑成散碎银块,使用起来既不显眼又方便找钱。
田蜜打听过了,他们现在仍在桂县范围之内,由于正月十五都还没过,小镇仍然处于过年状态,她特意跑去茶楼打听消息,可是茶楼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在。
她很担心叶承钧的伤势,可又怕再次被赵仁山抓到,她更怕会连累寒枫。她现在不是当年那个孤苦伶仃的田蜜了,她有了太多牵挂,有了太多顾忌,她想要保护一些东西,却总是力不从心,最后还弄得这样狼狈。
田蜜茫然地走在小街上,不知该何去何从。赵子瑜乖乖地牵着她的手,不时抬头看看她的脸色。他喉咙痛得厉害,可他不敢吭声,害怕田蜜嫌弃他累赘不要他了。
这几天的经历,让小正太一下子成熟起来。赵子瑜终于明白,自己是西昌侯府不受欢迎的人,所谓的父亲,其实恨他入骨。除了奶娘,就剩田蜜对自己好了。奶娘生死不知,即使奶娘还在,也没有能力抚养他长大成|人。他只能跟紧田蜜,他要乖乖听话,让田蜜没有机会没有借口赶他走
田蜜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营业的小客栈,客栈的饭铺有饭供应,田蜜拉了赵子瑜坐下,点了米饭和两菜一汤。她看见赵子瑜吞咽困难,脸颊又红得不正常,急忙仔细询问检查。当她确认赵子瑜犯了咽喉炎又发高烧,不由暗骂自己太粗心大意。
拜托店家帮忙请了大夫,开了药方,田蜜干脆在小客栈住下来。
这个十方镇位置偏远,地处大山深处,虽说是桂县辖下,但也是最边缘地带,翻过后面那座山,就是另一个县谷县的地界了。
十方镇山多地少,土地贫瘠,除了从帝都过来的野味贩子,基本上没什么外地人来。
田蜜查明了十方镇的情况,便安心住了下来,对外就说是去靠山村江大妈家走亲戚回来,弟弟病了,便等弟弟病好再回牡丹城老家。
山里人纯朴,哪里想到两个半大孩子,会是从帝都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外面风大雪大,也没人想到要去靠山村江大妈家查证。镇衙唯一值守的衙役天天来客栈喝酒吃饭,同样一点也没怀疑。
卷二 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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