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海边的公路缓缓行驶,我昏头昏脑的,不知道要去向哪里。开了没多久,心里实在压抑的不行,我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海滩。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浪涛拍岸的声音作陪,白色的浪潮循环往复的冲向沙滩又退回,一如我动荡不安的心……我双手Сhā在裤兜里,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沿着海岸走走停停,甚至想要走向大海深处,把自己埋葬,把我那段难以启齿,千疮百孔的感情,彻底埋葬,就好像世上本就没出现过我这人。
不一会儿,天空满是黑云笼罩,很快就下起了暴雨……漫天雨雾,视线很快就模糊了。
我没回到车上,就伫立在雨中,任那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把自己淋了个透彻,我耳边轰鸣,满脸是水,眼睛根本睁不开……相比那世俗的烦忧,这风吹雨打的摧残倒成了一种极致的享受,心里的阴霾在骤雨的冲刷中也逐渐散去~
可就在这时,我感到头顶的雨好像突然停了,睁眼一看,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正将一把伞举在我的头顶。是周一如。
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了,她站在我面前我都没立即认出来。她好像变了不少,原来的脸是圆圆的肉肉的,而现在变得有些尖了,不知道是减肥还是整容的效果。
但只看了她一眼,我就觉得倦了,并不关心她为何出现,也懒得在她身上浪费任何表情,反而觉得她的出现,破坏了我享受孤独的兴致,也让我恢复了刚从婚礼现场逃出来时尴尬和难堪……我转身就走进雨雾里,打算驱车离开。
“连恺。”她喊了我,又追上来把雨伞举到我头顶,自己身上却湿了一大片。
我扭头来再施舍般的看了她一眼,对上我的视线后,她原本疲惫的脸上里立刻挤出点讨好的微笑,笑得有些苍凉……我的心,也莫名被被什么碰触了下,不疼,但也不是很好受。
考虑到好歹也睡过,我淡淡的寒暄了句,“这么大雨不在家看小孩,跑这儿来做什么。”
“孩子没了。”她说的也平淡,直勾勾盯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悲哀。
没了?死了还是丢了?
我没再具体问她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还是感到有那么点心塞。
当我又要走的时候,忽然想到她曾告诉过我要和孩子的父亲结婚,于是忍不住又多问了句,“跟他,过得还好吗?”
她显然愣了下,然后才冷笑了声,“我没结婚,没和任何人结婚,现在我爸妈也不要我了,孩子又没了,我……”她走近我面前,一手拿着伞,一手搂住我的腰,脸就扑在了我的肩窝里,低低的说到,“我还是想跟着你,你要我吗?”
我很烦,一下就推开了她,头也不回的奔进雨雾里,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
是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最多当她是炮-友。我以为她怀孕生子和别人结婚,就算彻底摆脱她了,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早就听够了她一次次惊天动地的表白,我除了麻木和心烦,没有更多的感觉,现在只希望她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
刚准备上车的时候,她早就丢扔了雨伞,淋成了落汤鸡冲上来紧紧拽住我的手,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就这么机械的拉住我,看着我,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但她这样子的表挺让我难受的,我不知道她这一年多到底经历了什么,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对我的纠缠吧……不过是被她拽了几秒,我又要推开她,她终于隐忍又卑微的说出几个字,“我爱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她像个疯子,冷冷的说了句,“你还是不要爱我,”然后就用决绝的甩开了她的手,大概有些用力吧,她没站稳就跌倒在地,地上满是泥水……
想伸手去牵她起来,但又不想再给她任何的希望,于是我狠心的上了车就踩下油门……车子行驶中我瞟了眼后视镜,发现她坐在泥水里,哭得撕心裂肺,满身满脸都是污泥,狼狈的不得了……我居然还是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反而加快了车速,疾驰而去。
放手吧,像我这样的烂人,是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那晚回到家里,我喝了很多酒,一边喝一边摔酒瓶子,玻璃碎片布满了整个客厅。我跌跌撞撞的,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把屋里所有能摔的都摔了,我疯狂的发泄着,心情糟糕到极点,脑子又胀又痛快要爆炸……我不停的灌着酒,想把自己灌死,想要睡去,我不要这么清醒,不要有意识,不要再想起那个女人,为什么我还不醉,还不死,还有思想,为什么……
我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喝了,整个人都虚脱了,心脏被烈酒灼烧着,想吐却吐不出来……在这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我疯疯癫癫的又唱起了歌,“这个深夜里,没法可以安睡……卧看天空洒泪……任寒风吹……冰冷的梦里,没法和你相聚……也许心里的泪未能抹去……缘分让我去握碎……不想跌进这火堆,但愿忘怀甜梦里……”
也许,我再也好不了了,就这么沉沦一生吧;从此,我也再找不到你这么美好的女人了,就这么孤独终老吧。我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滚落下来,流进耳朵里……我狠狠的呼吸了下,好似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些天我都过的很消沉,要不跟朋友飙车撞伤了人,要不去酒吧喝得烂醉如泥,要不去会所找一堆小姐,完全把医生的嘱咐抛在了脑后,尽情的不要命的折腾自己……原以为在美国那段时间已经重新整理好自己,打算回国后再出发的,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被个女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和空气,不如早死早超生,反正,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值得我挂念的人了,而我,一堆破铜烂铁,也不值得任何人留念了。
或许,我某天就暴毙在自己的屋子里,腐烂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有天晚上,我在酒吧鬼混到深夜12点,醉醺醺的出来在大街上没走几步,就有个女的上来跟我搭讪,笑着喊我,“姜先生!”
我当年冒充韦连初进入韦家以前,跟着养父姓姜,名叫姜连恺,平时对外都是用这个名字,不想再跟韦家的人扯上关系。
扭头来看到这个女人,挺陌生的,长头发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白皮肤,很漂亮但没有辨识度,我本来就有点醉,真想不起她是谁。
“我们认识吗?”我眼睛往这女人身上一扫,发现她身上还真没几块布,大胸露了一大半,腿也又白又长,挺火爆的。
“不会吧,你居然把我忘了?”她娇羞的贴到我肩上,媚眼如丝,声音嗲得不行,“咱们都两年没见了,我可是一直在想你呢,你看你,又变帅了,呵呵,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咱们真是有缘呢。”
“哦,”我随口又问了句,“我是不是cao过你?”
女人有些惊讶,随后更加娇羞的暗示道,“晕,你怎么可以问的这么直白啊。是这样的,姜先生,我今晚出来玩,打不到车了,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晚?”
看来,她是早就观察了我很久,故意在深夜里穿着清凉来引-诱我,目的应该就是钱吧。毕竟以前睡过的女人,也就周一如这种的傻Ъ才会口口声声为了爱。
这样深的夜,这样静的街,这样混乱的心,大概真的想要了吧……我带她回了自己的别墅。她就像一盘做好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都已经端到我面前了,我难免忍不住夹起来尝尝。
回到家,我并没和她交流和酝酿,直接甩了一沓钱在她脸上,让她脱-光衣服先zw给我看,让我找找感觉。是的,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浪费力气去取悦一只鸡,只想让她来取悦我。她虽然笑骂我变-态,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照做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做过那一行的,没多久就让我有了上她的冲动,可正在这时,我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来者又是周一如,她站在暗夜里看着我,再看看那个女人,表现的十分平静,就像个幽灵,有些瘆人。
“你来做什么?”我有些恼火,看着她就觉得烦躁,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刻。
“你谁啊,”原本坐我身上的女人,也翻身下来慌乱的穿好衣服。
“……”周一如像木偶似的立在那里,也不说话。
大概是想让她彻底死心吧,我嘲弄的问了句,“既然来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她浑身一震,脸上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微微低下了头,又侧过脸去,像是在强忍严重的泪水,然后,她走进来,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我,“我是特意给你送这个的,超薄的那种,很舒服的……你毕竟在那种地方找的女人,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多脏啊,为了安全,一会儿戴上吧。”
说完,她把套塞到我手上就颤颤巍巍的出去了,顺便帮我关上了门。
330韦连恺
她出去的瞬间,我看着关闭的门发了好几秒的呆,刚提起的性趣也减了一大半(不可描述)
等终于发泄完了,我也累的虚脱似的躺倒在,潮水退去,理智一点点的回来
(不可描述)
“给你两分钟,马上滚!”我不耐烦的吼。
说完,我翻身起来出了房间,发现原本乱翻翻的客厅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外面的阳台上还晾着刚洗好的我的衣服,正滴着水不用说,这些又是周一如做的。
我眼睛往四周一扫,已经看不到周一如的影子。
看来,我刚才在里面和那个女人激战的时候,她一边听着我们的啪啪声,一边给我收拾房间洗衣服,洗完就默默的离开了这个傻Ъ,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抬脚就踢翻了一把椅子,又疲倦的倒在沙发上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吗?”女人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倚在门边问我。
我斜了这女人一眼,没了欲-望后,再多看她一秒都觉得恶心,于是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也没数有多少就摔在她身上,“老子已经没兴趣搞你了,以后别来骚扰!”
女人愣神了几秒,轻呵了声就赶紧弯腰把那些钱一一捡起来,最后舔着脸跟我笑着说了拜拜就干脆利索地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清静。
我瘫在沙发里,眼睛扫视着被周一如收拾过的客厅,还有那滴水的衣服,再想想她刚才给套给我时的,那种忍辱负重的眼神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法不当一回事了,越想越堵心,堵得透不过气来,以至于刚才在那女人身上发泄后,好不容易得到那份轻松又消失的一干二净,心上又被压了块石头似的,很不舒服
于是,我拿起手机就给周一如打了个电话过去,她那边刚接通还没说话,我就暴躁的骂出口,“你t以后能不能不要来纠缠,真缺男人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打!”
骂完,不等她回答,我又挂了电话,然后关机,继续躺在沙发里,在心烦意乱和胡思乱想中,在精疲力尽的状态里,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喉咙又痒又痛,毫无意外的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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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段时期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要死的征兆,无论怎么折腾,该失去的还是永远的失去了,我不得不又回到现实中来,强打精神回到公司。毕竟,现在唯一使我有点存在感的东西就是钱了,既然没死成,那我也绝不想让自己变成穷光蛋苟活着那头20年噩梦般黑暗的日子,让我对贫穷有着很深的恐惧,我必须不断的赚钱,赚更多的钱,才能有安全感,才能逐渐治愈心头的千疮百孔
我喜欢并且擅长金融方面的资本运作,当初在韦家冒充韦连初的时候,就用梁秀行的资金在暗地里建立了这个证券公司,主要经营证券经纪,证券交易,投资,承销,企业融资等多种业务,一直发展的很好,如今在业内已经比较有名气,当然压力也是接踵而至,很多时候我是身不由己了,没法像过去那样想做就做,想休息就休息。
这天,当我刚和一位客户谈完并送对方离开的时候,回来就发现梁秀行居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她脸色有些病态的惨白,眼窝也很深,好像又老了好几岁,瞧着还有几分可怜不过,跟我有几毛钱的关系?
我知道她来的目的,也不想跟废什么话,直接冷声让她走。
“连恺,”她尽量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我,讨好的笑容显得十分僵硬,“你终于回来了,我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没接,我只好亲自来这儿找你,你,是去美国做什么啊,怎么一年多才回国?”
我在心底冷笑着,如果真的想关心我,真对我用了心,你会想尽办法知道我身上都发生些什么?事后来这儿装模作样有毛用。
我懒得再理会她,坐下来准备继续工作,但她又在我耳边念叨,“儿子,你离家都三四年了,还没原谅我和你爸吗?我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病了”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病的很重,可能都没几年活头了,你看你能不能——”
“你死了化成灰我都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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