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疆这下可说是死里逃生,他深吸了一口气,落到了木筏之上,在几个呼息之后,徐定疆已经有些不足的内息这才补了个七七八八。
这段时间之中,刘方廷却也没有追击,他如同徐定疆一般,落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木筏之上。徐定疆不知对方有何打算,他心里只知道一件事,这片刻里自己的内力恢复大半,对方应该也不会闲着。自己那一招虽说威力强大,但却因必须激散内息,除非距离极近,不然没有大用,而对方的气刀居然能够随着心意变形,那是更可怕的功夫,再来一次是不是还能应付,徐定疆毫无把握。
刘方廷却也是心中惊惧,刚刚徐定疆那一下轰来,居然把自己汇集了强大内息的「无影薄刀」磨耗殆尽,虽然余劲不怎么有威力,却也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后退,而且徐定疆已经悬空飞行了数百公尺,现在又让他休息了片刻,若再度攻来,以现在不到六十公尺的距离,自己可拦得住眼前这疯疯癫癫的小子?
两人目光相对片刻,刘方廷的脸突然一松,哈哈笑说:「本王真是白担心了,到时有小王爷领军,想必能顺利渡过习回河。』
徐定疆反应何等之快,他立即跟着笑说:「多亏廷公手下留情,不然晚辈就得丢脸了。』
这时,后方断裂的木筏才刚重接,部队们一组组的向着南岸急奔,转眼已到了徐定强身后下远,刘方廷微微一笑说:「等小王爷操练告个段落,本王就在对岸宣旨。」话一说完,刘方廷不再拦阻,飘身向着南岸掠去。
徐定疆听着身后的部队越来越近,心中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除了未必真能打赢对方之外,刘方廷这么轻易的退走,想必刘然的旨意中另有玄机,倒不知好不好应付。
「小玫不见了?」随军又前进了两日的白浪,今日眼见距激漉渡口越来越近,他这才向刘礼求见,打算向刘礼禀告自己的计画;没想到一见到刘礼,话说不到一半,白浪就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刘礼见到白浪的神色似乎并不意外,他点点头,沉着睑说:「白玫、白垒联手救走徐定疆,包旭公不告而别,你现在又打算离开,你们白氏一族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白浪不知如何回答,他这时心中十分讶异,刘礼已经吃了一次亏,怎么还会让白玫逃走?还况白玫的功力不高,别说已经失去自由,就算她没受束缚,也未必能在刘礼眼皮底下逃脱。他脑海中充满疑问,口中自然而然的低声说:「她怎么逃得掉……』
「除了白垒,还有谁能办到?」刘礼面无表情的说:「在白氏一族中,白垒沿迹探秘的功夫最好,难道你不知道?』
「阿垒?』白浪更是吃惊,白垒失踪已经许久,怎么会怀疑到他的身上?白浪忍不住说:「二皇子是说白垒一直随着部队?」
刘礼目光一凝说:「我本认为他就藏在你们的部队之中。」
这可是大祸事,若真是如此,在刘礼心中白家不只是心怀叵测了,简直可以说是包藏祸心,现在白无旭不在,这个重责大任无可推搪,白浪正要解释,刘礼已经表情一纡说:「但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我相信他不是藏在你们之中。』
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观察的,但白浪还是松了一口气,他行礼说:「二皇子明察秋毫。』
「不过,说老实话……』刘礼顿了顿说:「现在在你们白家中,我最信任的并不是你。』
不是自己并不奇怪,但刘礼这么说来,白家中必有另一个值得刘礼信任的人物,这人是谁?白浪脑海中转了半天,一点眉目都没有,只能沉默不吭声,却不知这次能不能走的成?
刘礼见白浪下答话,他也下见怪,只接着问:「既然来了,你就说说为什么要离开。』
「二皇子容禀。』白浪没想到刘礼主动提起,连忙说:「末将欲离开部队,是希望能劝退熊族。」
「劝退熊族?』刘礼可诧异了,他双眉微微一皱,声音提高两分的说:「你详细说来。』
白浪於是将自己当年如何流落陷入蛙鲸腹中,如何与熊族少主宏仑为友,后来又答应了宏仑什么样的条件,终於导致今日熊族入侵一一说来。
一开始,刘礼还耐着性子,说到这儿,他终於忍不住站起说:「你居然答应他们这种条件?』
「是。』白浪已经横了心,他昂然不惧的说:「八宝合一虽是先祖遗命,但各族为此千年征战,无日稍息,白氏一族更因此丢了江山,虽说是人族至宝,其实根本是祸害。』
对八宝的事迹,刘礼也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没有白浪知道的多就是了。刘礼顿了顿说:「但自古相传,无泰古剑者,无能治天下,这话岂是无因?」
「泰古剑必有功用,但绝对与权柄无关。」白浪说:「据密室中之历史记载,八族之宝似与消灭妖魔有关,但千年已过,也末闻有妖魔重新作乱,而且这毕竟是古时的传说,亦未可尽信。」
「你进过密室。」刘里面色转为严肃的说:「可曾亲眼看过此项记载?」
白浪不愿扯谎,他摇头说:「此事实为祖父告知,末将当时进入密室,并没有特意翻查历史纪录。」:
刘礼沉吟一下,目光一闪说:「你为何要答应熊族少主此事?』
白浪也算糊涂,一开始竟没想到会有此一问,若照实说是要熊族里应外合,杀光刘氏一族,只怕刘礼听不下去,白浪愕了片刻,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却见刘礼忽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罢了,既然如此,你这一去打算要如何收场?」
刘礼莫非已经想到了?但这时白浪没空细思,他见刘礼询问,立即抬起头说:
「若二皇子愿意允诺日后送出泰古剑,相信熊族可以答允助二皇子一统人族,至不济也会退出北疆。」
刘礼脸上并没流露出讶异的神色,看来他早就知道白浪会有此一言语,不过他却低下头来沉思,一直没有答话。
难道他舍不得故老相传的至宝泰古剑?白浪说:「启禀二皇子,泰古剑不过死物,若能换得人族千百年的安乐,何足借?」
「就算我愿意送出泰古剑……」刘礼终於叹口气说:「你已失信了一次,这次熊族怎会相信?莫要到最后引狼入室、弄巧成拙。」
这倒也有道理,白浪愣了楞,不知该如何接话,反倒是刘礼自己想通了说:
「也许这个担心只是多余,除泰古剑外,人族中也没有熊族有兴趣的东西。」刘礼顿了顿,目光转向白浪说:「就让你去试试看。」
太好了!白浪真心诚意的行了一礼说:「多谢二皇子。」
「你打算带谁一起去?』刘礼受了白浪一礼说。
白浪回答:「末将自己一人前去便可。」
「不行。』刘礼沉吟了片刻说:「让风紫婷陪你去……对了,陈儒雅、陈儒庸两人现在也没事,让他们也去。」
这样还不如带白广他们,白浪正要拒绝,刘礼已经抢先一步说:「你们白家中堪用的人才还有白彤、白广、白汉、白述潘四人,我打算让他们扩编,组成一支部队等你回来统领。」
这算是赏赐了,虽说没份的白敏若听到一定大叫不公平,但对白家实在是大好机会,而且这次去当说客,实有生命之危,能不让白家人前去送死也是好事,白浪权衡轻重下,不敢再多有意见。
刘礼接着又说:「毕竟你有熊族生活的经验,你们四人之中,由你作主,但要多听听风龙将的意见,至於陈家兄弟,就当带他们出门历练历练……若能成功,回来后我封你为国使。』
「多谢二皇子,末将告退。』两人目光交会,白浪一转身,大步踏出刘礼的帐幕。
白浪回到了立帐之处,将自己随身衣物行囊收拾打包,思虑片刻之后,这才派人找白彤等人进帐,说明刚刚与刘然谈话的过程。
白彤得知即将可以领军,自然大麦高兴,只不过这个机会似是由白浪争取而来,可谓美中不足;白广则沉吟着没说话,似乎正考虑着这一行的吉凶;白敏知道刘礼居然没把自己放在眼中,他嘟着嘴一脸不平,但见气氛凝重,他也不敢埋怨。
白浪看向白汉,却见他有些神思不属,似乎没在听,白浪十分讶异,白汉虽一向不表示意见,但也不会这样自顾自的沉思。白浪离开在即,忍不住问了句:「阿汉,你心里有事?」
白汉仿佛受惊了般的猛一抬头,弄清楚白浪的语意后,他慌张不迭的摇头说:
「没……没有。』一面说,一面却是无端端的脸红了红。
这可是稀奇极了,白汉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白浪诧异的将目光转向白广,白广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刚刚二皇子已经先下了一道指令给我们。」
有这种事?但就算如此,白汉也不必不好意思啊?白浪愣了愣,却见白敏已经高兴起来说:「是了,刚刚问广哥在笑什么,广哥老是不说,浪大哥,你问问。」
若是以前,他们不说,白浪也就不问,但现在身负白氏一族的重任,白浪不能不弄清楚,他的目光凝住在白广的身上,等白广开口。
白广也不拖延,见白浪目光转来,他点头说:「刚刚二皇子下令,因左督国王已殁,原左府都卫军将拆散,部份补入二皇子的亲兵队,部份归入我军,将领中过来的有铁珊珊与穆倚两人,他们两人与阿彤、阿汉,还有我与述潘伯同时升为副龙将,将以两人一组分成三『部』,每『部』将各统三千人,归属於『匡定龙将』之下。」
「那是谁?」白浪吃了一惊。
「就是浪大哥啦。」白敏Сhā嘴笑说:「我们听了本也吓一跳,后来才知道二皇子顺便替你封了个名号了。』
原来如此,不过白浪心中还有疑问,他接着问:「『部』不是五千人吗?』
「那是标准编制,实际上往往接近万人左右,我们编制不足却是另有原因。』
白广解释说:「一般『部』都是由龙将统领,我们每部的最高阶只有副龙将,现在浪大哥又只是龙将,算起来,浪大哥手下九千多人,与一般龙将并无差别。」
白浪算是弄懂了,难怪刚刚对他们说出此事时,他们并不意外,可是白浪念头一转,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白广似是看出了白浪的疑惑,他微笑着说:「奇特的是六个副龙将的分配,阿彤与述潘叔合成一组,这还没什么特殊的,怪的是我居然配上了穆倚……」
竟有此事?白浪确实感到怪异,他原本以为穆倚必然与铁珊珊一组,这么说来……白汉不就是配上了铁珊珊?白浪莫名其妙的望望仍在微笑的白广,又看了看猛低着头的白汉,白浪恍然大悟的说:「二皇子想牵这条红线?」
二芳的白彤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配了给阿汉正好,除了阿汉,哪里找个这么高壮的夫婿?』
「此事早已有迹可循。」白广笑说:「当初浪大哥未能赴左府之约,我托阿汉同去,左府的态度便突然改变,看来他们为了铁珊珊,也是费了不少的心血,想来此事陈康曾在二皇子面前提过,不然二皇子未必会注意到。」
这时白敏才弄懂发生了什么事,他拍着手笑说:「太好了,汉哥快快成婚,生个小宝宝归我玩。』
什么叫归你玩?众人同时瞪了白敏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汉被笑得脸红,有些生气的说:「谁……谁说我要娶她他了?」
「相处看看再说吧。」这并不是坏消息,但白浪却无端端的想起已经与自己无缘的刘芳华,便也没兴趣再聊,加上他们也有扩编的事情要忙,白浪与四人又扯了几句之后,让他们各自准备去了。
过不多久,风紫婷、陈儒雅、陈儒庸在刘礼的传令下,整备奸了包裹杂物背在背上,到了白浪的帐幕外。
白浪与陈家兄弟的武器都是长剑,只有风紫婷两手空空,四人聚会一处自然先寒喧一番,其中白浪与风紫婷曾经交手,彼此互道了一下仰慕之意,至於陈氏兄弟口中虽然客套,眼中却隐隐露出了三分桀傲之气,对他们来说,风紫婷不过是一介贵族,白浪也未必比自己兄弟高明,若非刘礼下令,他们实在不愿意受白浪管束。
白浪虽曾在上次大战中显过一次功夫,但一方面白浪出了那一招后就不支倒地,数日后才完全复原,加上徐靖最后又是死在刘礼的裂地刀下,知道白浪功夫高强的人其实并不多。
白浪也没注意到陈氏兄弟两人的心态,只对三人略为解释了一番这次的任务与严重性,四人便骑上龙马,往北疾驰而去。
一面急行奔驰,白浪心中一面暗暗祷告,希望宏仑念着当年的交情,能再信自己一次,这么一来,北疆再无战事不说,熊族、人族联军回攻都城,还下是一战而下?就算刀轮城尚未沦陷,他们自顾不暇,想来也无法驰援,这么一来……也许能在刘芳华赶回都城之前,把这些事情做一个了结,到时她力难回天,也只能罢了,大下了自己还她一命,总也是保全了白氏一族。
在白浪心中,就算刘芳华已忘了两人间的情意,他还是不愿与刘芳华对阵沙场,白浪一面策马,一面在心中默算,离刘芳华出谷之日还有十八天,非快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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