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的生死与共,我在最惊险的那刻,曾情难自禁地吐出心底的爱语,哥哥,你可还记得?‘只要能被你抱在怀中,即便这刻就死了,我也不悔……’而现在,我心依旧。
落日的美也灿烂不过你的眸光,我的战神,浴了血,你更美得夺人魂魄。早知自己逃不开,那一日我彻底缴了械,把一颗心颤巍巍地挂在你的战袍之上。那一日,你为何不就此带我隐于白云深处?让我谁也看不到,谁也听不到,牵肠挂肚地一颗心只锁着你一人,为何不?为何不?你终是不信我吧,终是不信我面对着你,即使共度千年也恍如一日。而现在的我怕是愈加令你无法轻信了吧?你不会信,我现在有多希冀当初那单纯而完美的幸福。
你说,为了我,为了薄我的命,你需要帮手。于是在那个巍巍古刹前,你松了手,把我推向命运的歧路。在那个路口,当你盯着我的背影,看着我一步一步愈走愈远,那时,你在想什么?有没有、有没有哪怕一点点想把我拉回怀里,紧紧困住的欲望?你早就知道在路之彼端等我的是什么,对不对?可是在那个撒手转身的时刻,我体会不到犹豫和挽留,哥哥,我感觉不到nAd3(多想再回到那时,这次,我不会再没心没肺、走得洒脱,起码,我要回头看一看你,看一看你的眼睛,看一看你的心。
呵……我无法不苦笑。我有何立场追问你?当抬眼呆望那个如玉温润、如竹清雅的男子时,我便已没了资格。我知道,我清楚的很,我便是在那一刻开始坏掉的。
呵呵,对了,早在那日开始,你们之间便相处得如此平和。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连当初那个单纯的我都看得疑窦丛生。当时我以为要不了多久便会探查到原因,可笑的是,一路坎坷行来,即使历经了生离死别的现在,这个谜,我仍无解。
还在怨谁?还在怨谁?几番忆前尘,只得了一句:万般皆自取,半点不尤人。
天吴山下,甫一入君怀,就尽了小孩心性的撒痴胡闹,似是自热而然地便知那个怀抱能给予自己无限的的宠溺与包容。
绝情崖上,两行热泪诠释了多少的不舍与纠葛,几点心头血又镌刻了几多的绝爱与痴磨。绝情崖上不绝情,我代了你去,笑着陨落。痴情崖上真绝情,你用一支滴翠玉箫便画出个天人永隔。
狠心的郎啊,恨死人的哥哥!
你如是,啸月如是,自以为爱之至深便是以命相代,殊不知,我宁愿笑着死也不愿哭着活。我是如此懦弱,根本撑不住永失至爱的绝望。我死了,在天堂。我活着,在地狱。
所以我选择遗忘,忘了你们的情,忘了你们的好,称了你们的心,毫无芥蒂地投入另一个怀抱……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一个低沉的声音将我从记忆之河中捞起。
还没及抬头,空气中异常波动的气流已使我凛然一惊,眨眼间全身的汗毛孔刷的一下紧缩起来,‘危险’两个字如闪电破空般划过脑际。
我先稳住了稍有些慌乱的心神才将头缓缓抬起,谁知这一抬眼还是不免怔然——难道……他们让我等的竟是他吗?
粗眉、吊睛、高鼻、宽颌,或许五官组合起来没有清竹水心他们那么精致,却自有一种粗犷刚猛之美,只是气质太过威厉,仿似只需斜瞥一眼便可使平常人双股狂战、失了逃亡的力气。
嗯,这长相、这气质,再加上可以使周围气流突然紊乱的可怕妖气,错不了,这一定也是个威震一方的妖王。
“呵……”我站起身,揉了揉仰得有些发酸的脖子,嘴角挂上一丝苦笑——果如白露所说,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满,看来真是我孤陋了。
随着叹息,最初的惊诧转瞬已化为云烟。此时,被这如炬目光灼灼逼视,只惹得我满腹厌烦,撇撇嘴角,垂了眸子,默然转身——这个白露死哪去了,明知道我在发呆,还不护着点,平白让这大家伙突然冒出来吓人。
“莫走!”随着身后一声暴喝,余光中一只铁爪险险就要钳住臂腕,拧眉,心中的烦厌之气大盛,左腕一烫,眨眼间,自己整个身子已被冲天巨火笼罩其中。
嘶的一声轻响,细微的焦臭味还没飘散开,那大妖已经陡地退出许远。
我漠然瞟了一眼对手略微有些烧焦的指尖,便低头拂袖细查,那火竟似从皮肉之中燃烧出来,虽被熊熊烈火包覆,我却丝毫没感觉热。欣慰一笑,是红儿,不,他说了以后要叫他‘炎’……
“喂,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发|情?!”白露突然从右边的空气中探出半个身子,结结实实地吓掉了我半条小命,“闭嘴!听着!从现在起,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要想起你那些情哥哥,要不然,自现在起不出三天,澧水以南的所有大妖都得被你招来了!”
我冲她诧异扬眉,不至于吧,什么时候我这么香名远播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白露也没吱声,只是无奈地举手指了指我的前方。
转头,那莽夫正甩着伤手带着一脸势在必得的笑大步冲我走来,嘴里嚷嚷着:“漂亮的眼睛、喷香的身子再加上这泼辣的性子,哈哈……够味!爷喜欢!来,把你的小爪子收收,跟爷回家享福去!”
白露,恕我现在实在无法控制情绪!恨恨地一咬牙,周身的火更盛了。
就在我发飙誓要把眼前这粗汉变作烤烧饼的当口,天边突然传来一串悠扬的丝竹声,白露凉凉地说了句:“完了,又来了一个一万八千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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