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办公室(前面说过,这总裁办公室之名是罗罗为她取的)有一幅春雪傲梅图,是当世高人高清人所绘,不是花钱就能得到他的墨宝,没有让他赏识的人,就是皇帝亲临也难得他一字,此幅春雪傲梅图更是当世力作,寒雪如玉,几点红梅如丹珠,整图疏朗有致,布局精妙,那寒梅的“傲”字在高清人手下清得淋漓尽致。依依也是连蒙带骗才骗到这幅傲雪图,狂得要命,人家拿到高清人的手墨,一定会珍而重之地藏起来,生怕被人借了去,只有至亲好友要求才会小心翼翼地捧出来炫耀一番,就是依依生怕别人不知道,堂而皇之地挂在办公室中,不过她不用怕有人会借去,她柳依依的东西,向来没人能动半分,就是皇帝亲临也只有望图苦笑的份,然而此刻有一位不速之客正在不惮忌讳地仔细欣赏那幅画,不时点点头,似有所悟,那人身着黑衣,衣上隐隐的暗纹,行动间光影明暗,显现出一只只狰狞的下山猛虎。
依依一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熟悉的背影,呼吸间不由被那种凌人气势窒了一下,那样高长的个子,魁梧的身材,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与杀气,令人一见难忘,便是再蒙上面纱她也一样认得出来,只是他为什么只身来此?难道他的大事已经成了?
悄悄命小梅下去,不让别人进来。这才走到那人背后猛地遮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依阿可拉,我闻到你的味道。”来人转过身来,刚硬的脸蒙上一层温柔,含笑将依依拥进怀中,依依大大方方地将他抱了一抱,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他道:“也阔些台,这一年时间你变了好多。”那种独属于君王的霸气没有变,但是却——更狠厉,更无情。她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狂单于皱皱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满于她看似亲热,实则刻意疏远的态度,倾身向她问道:“你看到我不高兴?”
依依感觉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又向后退了一步,尽量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当然高兴啊,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冲到大漠去把那些个缠着你的敌人全宰了!敢欺负我的朋友,非把他们阉了扔到皇宫当太监不可!”
“你的朋友?”狂单于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震得一案台上的金葡萄架上的金丝玉葡萄簌簌发抖,如同熟透了要掉下来一般,依依又退了一表,情形不动,从前的狂单于虽霸气,却不曾令人心寒胆散,如今是成了大单于的原因吗?她感到他不再是那个温柔而体贴的也阔些台。
依依绕过他,在他面前坐下来,两人中间隔着宽约四尺的大公案,这么宽的宽度,略给了她一些安全感,两手支在案上,问道:“大单于陛下,在下说了什么好笑的了?让大单于这么高兴?”
狂单于瞥了她一眼,坐到圈椅上,两手交叉在脑后,看着头顶的半榫,又笑了一阵,方道:“我不想当你的好朋友,我不是你的朋友,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小傻瓜。”
依依确定自己不喜欢这样的狂单于,他不是也阔些台,而是大单于,也阔些台带着些纯纯的少男情怀,令她着迷,而大单于却只剩下霸气,掌生杀大权于一身的戾气,依依皱起眉道:“对不起,大单于,既然你说我不是你的朋友,那我只有请你走了,我从不接待不是朋友的男人。”
狂单于从胸膛深处又发出老虎一样的带着震动的笑声,向后仰坐着大圈椅上,眼角饱含得意,手上玩弄着一只方方正正的寿山石镇纸赞道:“好东西,石色天然润泽,如玉如脂,方正严整,好东西,我对好东西从来就不想放过,不过这样的东西我已经有了很多了。”抬起头来,看着依依道:“我的皇宫还少了一样好东西,世上没有的。”
依依看着门外,为什么平时老爱探头探脑的狗腿子们都不见了?难道真被小梅拦住了?一面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什么好东西?你已经大单于,地位不亚于我们的皇帝,要什么不可得?”
“这个东西别的地方没有,只有你有。依阿可拉。”狂单于攫住依依的眼睛,Bi近了她。
依依假意惊讶地道:“是什么?”突然看到方才进来时他欣赏的春雪傲梅图,强笑道:“我知道了,必定是它?好!大单于有话,我有什么不舍得?这画送你了,我出去让人进来摘下来。”说罢转身就想走。
狂单于出手如电,一个巧劲,依依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狂单于一手固定住她的头,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这一点一发不可收拾,把这一年来的相思化作烈火,燃烧了整个屋子,依依摆挣不开,只得任他索取着唇中的甜蜜,一阵阵晕眩袭来,在他狂猛的进攻下,险些窒息,狂单于喘着粗气放开她,摇头道:“我不信你听不出我的意思,别逃了,依阿可拉,我郑重问你,你可愿意跟我去匈如了?”
依依探索地看着他深沉的眼睛,道:“如果我说要如何,如果我说不要又如何?”
“你说要,我自然比打下一座城池还高兴;你说不要,我也没办法,只得无奈。”
依依略松了口气,仔细地打量着他,他,已是大帝,是大单于。哈哈一笑:“大单于,你别拿我一个中原小女子开玩笑,我怎么配得上大单于?”
狂单于经历这一年的征战杀伐,眉目间的沧桑与冷历已非往日可比,难怪小梅与小玉这样见惯各式人等的老油条见了他都害怕,依依小心地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推开他,坐到他的对面,狂单于倒也放了手,含笑看着她。依依为他沏了壶雪山云雾茶,袅袅茶烟中,却窥见了单于的决心,他厉色***,目光灼灼,看她的眼神如看猎物,这一次难道真逃不过了?可他刚才分明说……努力镇定下来,笑着问道:“这一年你过得可好?”
其实他的一切她是知道的,总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告诉他匈如的内战以及他的一切。
“我说过要让你当上大阏氏,让你有一幢属于你的华丽皇宫,现在我做到了,依阿可拉,跟我走吧。车已备好,这里的一切都不要了,从此你就是大阏氏,要什么有什么。”狂单于凝视着一年未见的小人儿,这一年未见,她越发显得芙容如面柳如眉,眉间却没有软弱,反而透出一丝英气,更衬得她朝气蓬勃,她略又长高了些,出挑得如玉树亭亭,不禁大手一捞,越过桌子把她揽进怀中,喃喃道:“依阿可拉,这一年来,征战之余,我只要想到有你在等着我,所有的劳累都会不见。跟我走!”
依依摇摇头,这一年她过得很快乐,完全没有挣扎和烦恼。偶而那个人会命从京中会带来许多“赏赐”,还有许多书信,可是她一一退了回去,信也不拆,她再不想卷入这种事非,说不想念潜龙是骗人的,但她想好了,两个都不要,只要在这儿快快乐乐地过一生,爹娘将来也接过来同过,一家人和和乐乐,胜于在深宫与他乡做怨妇。
“也阔些台,我想好了。对不起,请你回去吧。我,不去了。”
“依阿可拉!”狂单于温柔地问:“你是选了皇帝?”
“不!他,我也不要。”依依看着狂单于,他在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噬人的气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一年时间改变得人都变成魔鬼了?
“给我个理由!我不接受没有理由的拒绝!”他不容置疑地道,又坐下来,玩着手上的银刀,银刀自他手上飞起,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又乖乖落回他的手心,寒光一阵阵地从刀上透出,直射到依依内心深里,脚一阵阵发软,难道说得太直白了?可是她明白匈如人的性格,要是不把话挑开来说,麻烦只会越来越多,惹恼了他,又被暗中绑回匈如也是有可能的。
依依试图再次从他怀中退出,这次他却抱得很紧,无论如何也不放手,无奈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单于那凌厉的眼,那眼睛像看俘虏,让她很不舒服:“好,我告诉你,你和他我都不要的理由很简单,你们都不是可以让我单独拥有的,你们的身边姬妾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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