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仰天大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御猫’不必如此,白玉堂死在‘御猫’剑下,也不枉我江湖一场。拔剑吧。”
展昭冷笑:“白玉堂,你大闹开封府,搅闹紫禁城,已经是十恶不赦。你如此狂妄,还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吗?识相些的快快交出相印,在包大人那里你还有些活路。”
白玉堂一声冷笑:“人生在世,若晓得自己几斤几两重,岂不是活得太无趣了吗?人生的乐趣或者就在这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休得再说,你若赢了我,我自会交出相印。‘御猫’,拔剑吧。”
展昭不再说,就拔出剑来。剑光杀气立刻布满了四周。白玉堂微微一笑,伸手拔出刀来。刀光闪动,和展昭的剑气搅在了一起,众人被逼得后退几步。
展昭也不禁盯住了白玉堂的刀。这似乎是一口极普通的刀,刀光闪动着淡青色,光芒并不十分强烈,却使空气多了许多肃杀。白玉堂微微笑着,他是不是已经对这一仗充满了胜利的信心?
展昭当然不会相信自己失败,他自出人江湖以来,还没有败在谁的手里。当年他与欧阳春比剑,也只是打了一个平手。他不相信白玉堂会在欧阳春之上。展昭的瞳孔已经在紧缩。刀与剑的光芒在跃动。
白玉堂的刀气突然暴涨,纵横一片,似卷起了漫天的青云。展昭立刻飘起,如青云般飘起。实在不好形容展昭这身姿的飘动,如一段美妙无比的乐曲,没有一点生硬。白玉堂的刀当然落空。
白玉堂称赞一声:“果然好功夫。”又是一刀挥出。这一挥时,已经有了至少三个以上的变化。刀意萧疏,刀式似乎行云流水般滑动。几乎没有一点点杀气,是极温和的刀法,明眼人看出,这刀法中藏有无限杀机。
展昭的脸色陡然变了,他的剑暴烈地刺出。当当作响,是刀剑相接的声音。好烈的剑,好猛的刀。
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
众人一愣,只见卢方疾风般拔出刀来,横刀拦在了展昭和白玉堂的中间。
展昭和白玉堂不得不向外跳开。
卢方的劲装已经被白玉堂和展昭的刀剑之气,撕裂了几道口子,有碎布飘落下来。
白玉堂看着卢方,毫无表情。
卢方收起刀,凄然一笑:“贤弟,果真不能不打吗?”
白玉堂摇头道:“怕是不行。”
湖面上的风渐渐变得硬了起来,呼呼地吹着。树林里打着尖厉的口哨。有几只野兔窜出来,慌慌地没进了草丛。
卢方叹口气:“我等奉旨到此,还望贤弟交出相印,让我等带回开封府结案。这样于你于大家都有好处。”
白玉堂摇头:“不行。我跟展昭现在还没有决出输赢,不能就这样把相印交回去,如果你们一定要我交回,你们可以一起动手,把我白玉堂剁为肉酱,再将相印带走,也不失之为上策。”蒋平脸色变了:“贤弟,你不得违抗圣旨啊。”白玉堂冷笑:“我从不认得什么圣旨。”徐庆怒道:“白老五,你休得逞顽。”
张龙怒道:“白玉堂,你不得无礼,卢护卫也算得对你仁至义尽,你若逞匹夫之勇,便将你也拿下。”
白玉堂哼了一声:“你有什么本领?你不过是开封府的一只走狗,在上原桥的酒店里我已经领教过了,酒囊饭袋而已。”
张龙被揭了短,勃然大怒,粗重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你这匹夫还口硬,是你放走了那花……”
卢方拦住张龙,皱眉看着白玉堂:“贤弟,你今日果然不肯给我一个脸面。”
白玉堂笑了:“只是你们不肯给我一个脸面。”
忽听得湖面上有人大喊,众人转眼去看,见一叶小舟正如飞般驶来,不及到岸,舟上的人已经跳上岛来,众人看的清楚,正是赵虎。赵虎气喘吁吁跑来,厉声喊道:“莫要再打!”他在展昭耳边细语了几句,展昭脸色登时变了。
赵虎对欧阳春、丁兆惠、卢方也细语几句。欧阳春、丁兆惠面露憾然的神色。
白玉堂一旁嘿嘿冷笑。
卢方叹道:“玉堂弟,我们今日放过你,下次不可如此。”白玉堂笑道:“如此谢过了。”说罢,挥刀割下白袍,大声说道:“卢护卫、韩护卫、徐护卫、蒋护卫,今日我与姓展的一战不算完结,但我与你们的情分便是断了,日后相遇,我等视为路人,你们便公事公办,不必再尴尬。”他手一扬,一片白袍随风了。
卢方心里一悚,凄然叫道:“贤弟……”
白玉堂摇头:“割袍断义,你们已经没有我这个贤弟了。”说罢,转身去了。
阳光灿灿,白玉堂像一只白色的鸟儿,浴一身金光,飞进了树林。
卢方、韩彰、蒋平面露凄然之色。
徐庆骂道:“卢大哥,莫要伤感,这等人物,绝交了也好。我只是不解,今天如何要放过他呢?”欧阳春道:“或者包大人另有所想。”
展昭道:“此事越来越机巧,我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办了。”赵虎道:“包大人告诉大家,白玉堂已经托人将相印交回。”众人如坠五里雾。白玉堂何时将相印交回的?赵虎又道:“包大人传圣上旨意,即日要蒋平进宫听命。”徐庆喜道:“这可好了,四弟进宫去,美女侍奉,好酒享用,真是美事啊。赵虎兄弟,是否也有老徐一份啊。”
赵虎笑道:“你怕是没有这个福气哩。”
蒋平笑道:“徐三哥,几时我做得累了,便推荐你进宫便是。”
徐庆认真起来:“四弟,此话不可食言。”白玉堂又一次进了东京城。他已经知道了颜查散被开封府关押的消息。
但是偌大一个开封府,他不知道颜查散关在哪里。他先在一个客栈住下了,他心情很坏,不能不说他与陷空岛四鼠的断袍绝义对他的伤害很大,他不理解,为什么朝廷给这四个人封一个职位,这人情便是断了。白玉堂喝过几杯闷酒,便自躺下了。刚刚睡着,他忽然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响动,他翻身坐宁,刀已经拿到手中。
白玉堂低声笑道:“窗外是哪路朋友,为何不进来说话?”门外嘻嘻笑了。白玉堂一惊,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门一推,丁月华进来了,她身后跟着雨墨。白玉堂愣道:“月华姑娘,你如何在这里?”丁月华道:“玉堂兄,你若是寻找关押颜先生的地处,请随我去。”
“你如何知道?”
“这你不必细问。”
白玉堂纳闷道:“丁姑娘,你如何要帮我?我可是展昭的敌人。”
丁月华脸上一红:“你随我去便是了。“说罢,她回身对雨墨道,“你去鱼儿巷后面等我们。”雨墨点点头去了。白玉堂和丁月华悄然出了客栈。
二人直奔了一条胡同。白玉堂心想,若不是丁月华领他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二人在一座高墙外停下,就听到有两个巡夜的差人走过来。丁月华待两个差人走近,突然从暗影里跃出,挥剑砍翻了两个差人。白玉堂看到,惊讶了一下,猛然一愣。丁月华悄声说:“进去之后,堂后的房子就是关押颜先生的地方,你放心进去,我在外边接应便是了,只是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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