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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亡命江湖 > 第30章 江南八大剑客(8)

第30章 江南八大剑客(8)

一天傍晚,白泰官走出酒馆回家,嘴里还在叽咕着“五魁!六利!”哈口气出来也会把人熏醉。他含糊地哼着不入腔不入调的小曲,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向前,一副馄饨担被撞翻了,一个从河埠头上来的小使女手中拎着的一篮洗好的盘碗被踢飞了,但人们也只报以怒目,并没有人纠住他讨赔一一反正明日你可以上白府去找总管,他是会客气地照价赔偿的,连一个子儿也不会少。当白泰官若无其事地正弯进一道小巷,迎面走来一位老者,和白泰官兜胸撞了个正着,竟把白泰官登登登登往后撞出十多步,一直到墙脚边才站定。白泰官正待伸手去拉老者,不想那老者似闪电般的已倏忽过去了。白泰官破口大骂:“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瞎了眼啦?你白大爷给点颜­色­……呼噜!呼噜!一一”嘿!他倒好,居然会靠在墙壁上睡熟过去了。自会有人雇车把他送回白府。

第二天,白泰官又神采飞扬地出现在大街上转悠,昨天发生的事他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白大爷,好早啊!”

“白大爷,您老好!”有些人在向他谄媚哈腰,他却是志得意满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

白泰官正在自以为是地招摇过市,猛觉肩头一撞,一阵钻心透骨的疼痛使白泰官的半个身子都麻木了。当白泰官在痛楚中恢复过来,定睛一看,一个老头站在对面,朝自己露着揶揄的笑容。这个倒猛地使白泰官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昨儿晚上和自己相撞的老头吗?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大吼一声:“你这老头儿眼睛长什么地方去了?­干­吗一天到晚挡在我的前面?哼!”

那老头哈哈一笑说:“不讲理,不讲理!明明是你撞了我,反怪我挡在你的面前。”

过路的人渐渐围拢过来,三三两两地叽喳开了自然没有人敢说白泰官半个不字。只见他朝前踏上一步,伸手想掴老头的耳光。老头似乎早有准备,他不偏不让伸三指擒住了白泰官的手腕,尖刻地说:“大家看明白了吧?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居然要欺侮我老头,我才不和你斗哩!”他随手一搡,自顾自地朝前走去。不知那老头用的是什么手法,白泰官经此一搡,像转陀螺似的在原地转个不停,好一刻才颓然翻倒尘埃。真厉害,就这样旁观者谁也不敢笑出声来。白泰官双肘在地上一撑,一个“鲤鱼打挺”跳跃而起,怪叫连连地去追赶那老头儿了。

老头儿慢吞吞地走在前面,嘴里叨念着说:“给惯坏了!给惯坏了!年轻人欺侮老人也没个人出来抱不平的,这世道,埃!”白泰官眼看要赶上来了,老头儿还是慢吞吞踱步。白泰官一个腾步跳上去,抓手伸向老头背后的衣领,岂料他的手勉强沾着老头的衣服,猛听“啊哟”一声,大家以为这回老头必摔无疑。可是出乎意外的,老头还是在前面走,而跌的是白泰官一这回可惨了,地上正好有几堆骡屎马尿,弄得他满身都是淤泥溲粪,又臭又脏。老头回过身来说:“这回不能怪我了吧!快!好好回去洗洗­干­净。要是心里不服气,尽可到东门城外桃村来找我,这两天我就住在那儿。”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摇晃向前。

起初,白泰官对这跤筋斗真跌得有点稀里糊涂,渐渐地,他的头脑倒清醒了。他听人说过,有门上乘的内功叫“沾衣十八跌”,刚才自己的手才贴到人家的衣服,就浑身痉挛地跌在地上,那老头难道就具备了这种功力?看来我白泰官是敌不过他的。他想到这里,不禁满脸羞惭,慌忙爬起籴就逃。

回到家里以后,白泰官足足换了五大盆清水,才算洗去了一身的肮脏味。他越想越气惯,越想越冒火,真所谓“双手掬起西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他翻来覆去,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他明明知道,按自己的武功万万不是那老头的对手,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大丈夫嘛,砍下脑袋也不过留下个碗大的疤。越是这样想,白泰官越觉得脸上热辣辣,心头痒丝丝,身上的那股臭气似乎还在发散出来……

第二天,白泰官怀中揣了两柄峨眉剌,出了东门。他平日很少单独出门的,又不识路,那桃村究竟在什么地方呢?问来问去,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叫桃花林的地方。时已深秋,桃树无花无果,只有几片焦黄的枯叶在西风中瑟瑟抖动。厚厚的云层压在树冠上,使这片丛林望过去显得分外的幽暗和深邃。白泰官摸索着前进,踩得地上的落叶沙沙响,穿出桃花林,太阳已经打斜了。他看到前面有几间茅舍,四周围着一圏荆树条编成的篱笆,里面隐约有人声传出来。

白泰官越过篱包,蹑手蹑脚地走近去一张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突突直跳。他看到两个人对着坐在石凳上下棋,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一个就是那老头儿。

白泰官真想大喝一声跃过去,但不知怎的,张了几下口都没有喊出声来。白泰官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力不能胜的情况下,只能靠智取来讨个便宜。他决定了用偷袭的法儿,虽然这未免太不光明正大,可也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他自己宽解自己。

于是白泰官退回到桃花林中藏匿起来,啃着带来的­干­­肉­脯和馒头,啃着啃着不禁呼呼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背部像被人轻轻一击,他惊醒了,睁眼一看,满天星斗,晶莹明澈。他再提了提眼神一看,不禁大骇,原来现在自己的身子已被放置在树顶上。

白泰官也无心去思索这其中的奥秘,今夜反正要破釜沉舟,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估量一下,该是午夜时分,这对童叟总该睡熟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白泰官翻身跃下,来到白天那个地方,一个“|­乳­燕凌波”早已逸身过了篱笆。他从牖户中一张望,室内一灯似豆,烛火摇曳,昏昏黄黄。上下首各有一张床榻,帐帏并落,上首榻前是一双粗布皂鞋,下首榻前放的是一双弓形绣鞋,不问可知那老头准是睡在上首榻上。

白泰官拍拍脑门壮壮胆,不惜钻|­茓­逾墙来到室内,踏着下蹲步走近床榻前,双手举哦眉刺,以“猛虎扑羊”之势直向床上剌去,满以为这两下扎在了老头的肚子上。哪里知道下手处竟是软软的,寂无人声。白泰官深感诧异,借着半明不灭的烛光揭开被窝一看,空空的,哪里有什么老头!他知道情况不妙,赶忙转身想退出去。就在这时,半空里一道黑影飞扑而下,似雕似鹗,似鹫似隼,顷刻已来到白泰官身前。

白泰官心头一惊,不敢怠慢,执峨眉剌以“双龙出水”迅速向黑影刺去。只听一声娇叱:“你敢撒野?去吧!”白泰官只觉身上被扫了一下,眼前迷迷糊糊,两腕已被人紧紧擒住,别想动弹半分,而两柄哦眉刺早就不知飞到何方去了。

这时,室内灯火大亮,站在白泰官眼前的正是日间和老头对弈的那位姑娘,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夤夜持刀闯入我家行凶,我们究竟跟你有什么冤、什么仇?快说!”

白泰官感到被擒住的双腕像扣上两只有刺的铁箍,不能动弹,疼痛难忍,他拼命地用力挣扎,除了越觉痛苦之外还是无法脱身,无可奈何只好讨饶:“姑娘!这完全是误会、误会,我是夜晚迷路,想、想到这里来讨、讨个灯光用用的……”

姑娘扑嗪一笑说:“鬼话?你骗得了谁呀?好,你自己来看看。”她像提小­鸡­似的把白泰官拎到上首床榻前,指着被窝上两个窟窿说:“你倒说说看,这是什么?还有,”她随即把手腕一翻,刷!刷!两柄峨眉刺不知她是从哪里变出来似的掷落在白泰官的脚跟前,直直地Сhā立着,余势还在颤动。“这大概也是你的东西吧?还有什么话好说?哼!”

白泰官想:人赃俱获,这下可完了。那姑娘怒不可遏地说:“你喜欢乱闯人家住宅,有眼无珠,那我­干­脆就成全你当个瞎子得了!”说完,一个“二龙抢珠”探两指直取白泰官面门。

“啊哟!”白泰官一阵慌乱,躲闪已是不及,赶紧闭起眼睛。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已感觉到那手指已触到了自己的眼皮上,浑身战栗地束手待毙。

“芸儿,不可放肆!”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口,一声猛喝,姑娘倒退回去垂手而立。白泰官睁开眼睛,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位老者。他还笑吟吟地对白泰官说:“我当是谁,原来还是你!你好不知进退,两次三番的逼迫我,究竟准备怎么样?咱们总不会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吧?你这样做不嫌太过分一点了吗?你倒是说说看。”

这两句简单的话,对白泰官却无异是当头­棒­喝,低着头而无言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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