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惺忪地睁开双眼，房间灰暗地拉着窗帘，阳光仍然如调皮的孩子透过窗帘偷偷地爬进房间。麻叔叔站在窗边，缓缓的青烟轻轻地在他面前弥漫。

我轻轻地咳嗽。麻叔叔回过头，立马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鱼子，你起来了？

“恩。”我伸伸懒腰。凑过来的麻叔叔满脸倦容，双眼充满着血丝。

“麻总，吃饭……”刘妈招呼吃早饭，看到麻总床上藏在松松垮垮的睡衣里的姑娘，刘妈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了。

刘妈象警觉的狐狸收拾着麻叔叔的房间。凌乱的大床一片狼籍。天都知道我鱼子睡觉贼老实，从小妈妈和外婆就抢着搂我睡觉。可他妈的我知道知道床那么乱？刘妈一脸的狐疑。怎么看，我鱼子就是看不过去。我鱼子不应该跟麻叔叔睡吗？

刘妈紧皱着她涟漪般的眉头。小心翼翼地叠着被子，仔细地查看每个角落。诧异地从枕头上捏起一根，几根长发，高高地举到眼睛上仔细分辨。

简直是神经病！对刘妈的好感他妈的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我亲昵地环上麻叔叔的脖子，嗲得不能再嗲地撒娇，“麻。昨天晚上你的怀抱好温暖啊，我好喜欢哦。”

刘妈正叠被子的手抖了一下。我斜睨她一眼，鄙夷地冷笑。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就是气气你！气死你活该。

抱着被子回房间，我气呼呼地暗自骂自己。天知道我昨天晚上睡的有多死。刘妈这样看我也他妈的太过分了。

洗漱完。我故意涂上­唇­彩。描了描已经无可挑剔的眉毛。我对着镜子矫柔造作。他妈的连我自己看着都恶心得想吐。这风尘女子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得来的，扭腰，摆臀，­骚­首弄姿的姿势就把我累的够呛。

他­奶­­奶­的刘妈，你算老几啊。你也就是他麻家的一个老佣人。几年长见识了你，管到我头上来了。呆会儿你胆敢对我矫情的动作表现半点不屑与非议，看我姑­奶­­奶­不发威，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我厉害。我对着镜子恶恨恨地甩甩手腕。

走下楼，刘妈一看到我，脸上就堆满了花儿似地亲切起来。

“哟，鱼子今天怎么这样漂亮啊。跟明星一样。”刘妈拉着我的手，粗糙的手握的我有几份温暖。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对我这样亲切？我他妈的才不吃她的糖衣炮弹。

我摔开她的手，走到餐桌旁，紧挨着麻叔叔坐。

麻叔叔一脸的正经。本来打算嗲它那么一场的我。在正人君子的严肃的麻叔叔面前怎么也嗲不起来。我狠狠地用湿巾擦掉嘴巴上的红红的­唇­彩。他妈的我真是白忙活了。矫情的机会都没有。

我恨恨地将湿巾甩到餐桌上，白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刘妈。你得意了吧，我小女子狐媚的手段没处施展，你乐意了吧。

刘妈站在一边讪讪地笑。不停地给我加汤，拿糕点、水果。

我望着面前小山似的食物，吃惊，“刘妈，我不是头猪啊！”

刘妈象从梦境中醒过来，慌忙地赔不是。

麻叔叔低头喝着豆浆，眼前的一切似乎是电视里的剧情与他无关。

究竟怎么了？我满心的疑问低头吃饭。

吃完饭，麻叔叔严肃地看着我，“鱼子，我得回郑州，必须回！对不起。你要是喜欢这里，你就多呆几天。我得先走。”

我跑上楼，飞快地收拾行李。我这个超级路盲，我可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还要棉队刘妈狐疑的眼神。

临出门，刘妈亲热地拉住我。依依惜别地用袖子擦着红红的眼睛。我的妈啊，才几天啊，刚才还对我戒心十足的样子，有这样快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了么？

我跟在麻叔叔身后一路小跑地赶上火车。

一路上麻叔叔沉着脸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我怯怯地看着他，也不吭声。

出车站，我和麻叔叔分道扬镳。离开郑州三天，我感觉积压在胸中的闷气少了许多。

花落逐水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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