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炎、文乐和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医院。他妈的真累，比以前在一起玩通宵都累。走回到学校门口，我站在那里，无力地对莫炎和文乐说：“你们先回吧，我回学校。”

很久我都没回家了，不知道妈妈怎么处理她那点感情破事。我想都懒得想。

我站在凌晨的大学门口，莫炎和文乐一左一右地离开。我站在那，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莫炎和文乐的背影上看出了生活的沧桑，一些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可是具体什么沧桑，我又说不清楚。

我­干­脆坐到门口的石阶上。回去也没什么事。大家都忙着毕业、工作、考研。我回去谁会搭理我？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我掏出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晃动。我犹豫着接还是不接。它执拗地在屏幕上跳着。我摁下接听键，一个陌生的粗哑的声音传出来，“鱼子，我是杜一。”

杜一？我坐在那，飞快地在脑子地搜索杜一，我认识什么杜一么？我一拍大腿，我的妈啊，我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杜一不就上那晚英雄救美的主儿么？啧啧。看我脸皮多厚，把自己当美女了。

“杜一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不是吧，给您打电话还要想起来才可以啊？鱼子，不是说报恩嘛，今天本公子给你个机会？”

我晕了，油腔滑调的语气真不是我喜欢的，那天晚上他看起来多英雄啊。“说吧。”

“鱼子，陪我去逛街怎么样？”

我一下瘫了。逛街？我鱼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逛街，何况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我真是命苦，比黄连都苦。我想都不敢想拒绝的理由，对方是谁啊？我的救命恩人哪。我得涌泉相报，何况只是小小的逛街？我豁出去了。“好啊，我现在在北门门口坐着呢，你过来吧。”

趁杜一还没出来，我趴在膝盖上准备小眯一会儿，否则一会儿哈欠连天，对人家可是大不敬。

睡得正香的时候，感觉有人拽我的发梢。我一把打开，“­干­吗？我困！”

睁开眼，杜一青春的脸逼近眼睛。我的妈？我嘴角还流着老长老长的口水呢，这人可真是丢大了。我背过身体去擦口水，脸红彤彤的。杜一转过身装做什么没看见。还好他有眼­色­。

10点多的二七广场，人还不是很多，我走在杜一的前面，跟导游似的。“这里是郑州比较有名的超市……”“这里买衣服比较好，不用还价，质量也不错……”……

杜一不吭声，笑着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的。我摸摸脸，“喂，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吗？”我心里真是发虚。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我脸没洗就跑出来了。不过我以前也办过这样的事，也没被人瞧出来，今天不会……

杜一一直笑，越笑我越慌。我跑到一家店的橱窗里，凑到玻璃前仔细地瞅，半天也没瞅出什么毛病。杜一在后面已经笑得蹲在地上。

我气呼呼地往前走。这个杜一怎么这样呢？

眼睛无意看到人群里迎面走过来三个人，我赶紧掉头往杜一后面躲。杜一勾着头看我，“喂，你又做什么？你脸上没什么的。”

“我呸，赶紧给我闭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身后藏着个人是不是？”

目标人物接近，我屏住呼吸，心底默默念叨，“千万不要看到我，千万不要。”打死我，我都不愿意见到他们。

“爸爸，妈妈，你看这个姐姐在藏猫眯呢。”幼稚的童音一开口，我就知道完了。

“鱼子？”麻叔叔和絮絮异口同声地叫。

我讪讪地站直身体，双手交叉在前面，“叔叔，阿姨好。”说完我拉着杜一就要跑。

麻叔叔挡在前面，“鱼子，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些为难，“叔叔，我陪朋友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