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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月阁

燃灯古佛又是哈哈大笑,念道:“酒­肉­穿肠过,佛自在我心我心本无我,何念酒­肉­毒?”陆压也是附和着笑道:“老和尚,好一句酒­肉­穿肠过,老道士我就为你这句‘我心本无我’,吃他一回酒­肉­!”

“这……”那店小二还是有些犹豫她猛地一拍桌子,将店里醒着的人都吓了一跳,骂道:“你找打是不是,这二位说要酒­肉­,你就给他们上来就是了!”

“小人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店小二也是怕了她,遂不再多话退了下去

渤海郡郡守袁绍府郜于后院中还亮着一点星火,就是这点星火,照耀着整个宏大府郜在黑暗中更是显得磅礴灯火亮着处,袁绍身赭黄金甲,端坐在屋子正中央,而旁边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却是来回不停地在这偏殿里走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绍帐下第一智将田丰

袁绍显得甚是着急,道:“此次曹­操­派人来了天子檄文,欲与我等共剿董贼,我欲发兵十万去陈留与之会盟,元皓缘何不允?”田丰道:“主公,您与那曹­操­相交多年,他曹­操­是甚样何人,主公应该比臣清楚”袁绍还是有些摸不清头脑,支吾着说道:“可是那是天子令旨……”田丰却摇头道:“错也,错也!”袁绍奇道:“错在何处?”

田丰道:“当今天子乃是一懵懂小孩,虽可说有些小小聪明,但想那董卓将朝廷­操­在手中的时日亦是不短,他曹­操­如何能轻易面见天子?就算他曹阿瞒敢那天子也不敢,这所谓的天子之诏不过是曹­操­掩人耳目的一步走棋罢了”袁绍沉吟道:“那依先生之见,本初眼下当如何置之?”田丰道:“暂且压下不理,以粮草不济为由,拖他几个月的时日”袁绍道:“就算那是曹阿瞒矫诏,但终归也是天子之意,况那董卓骄扬跋扈秽乱宫禁,狼戾不仁罪恶充积,我袁本初乃四代三公名门之后,怎可容他如此放肆!依我之见,眼下当速速发兵,会合各路诸侯,共讨董贼!”

“万万不可!”田丰急得跪在地上,拜道:“主公,眼下我军当务之急不是伐董,乃是并冀啊”“并冀?”袁绍哈哈一笑,道:“那冀州牧韩馥与我乃是一场好友,元皓为何说出此等之言,若是传了出去,岂让吾背那不仁不义之名?”田丰再拜道:“主公,眼下正是乱世,虽仁义道德不可抛但身家­性­命更为重要,眼下主公北上乃有公孙瓒刘虞之辈,南下有徐州陶谦,若不早日图谋冀州站稳脚步,日后难以立足啊”

袁绍扶起田丰,笑道:“元皓多虑了,那韩馥公孙瓒刘虞之辈不过蝼蚁,况何奈得动我此等泰山?再说那徐州陶谦,老头子虽是­精­明,但也不过图个自保,再加上两个不中用的儿子,又怎会有一番作为再说,前些时候不是依你元皓之计,派人前去引徐州内乱么?先生之计如此高谋,那陶谦老儿怎会识破,先生多心了!”田丰却是一叹,道“那只是权宜之计……主公,您既以老夫为尚书别驾,当听老夫此言……”

袁绍念他一片忠心,乃道:“好了,好了,时辰也已不早,先生且下去休息我就拖他个十日,留颜良文丑审配逢记驻守渤海,我等自率兵三万,去陈留会盟!”

田丰急道:“主公……”待田丰更要劝诫,袁绍早就拂袖一挥,走得不见踪影田丰垂下头去,满脸愁­色­走出袁府,立在府门之前不肯上轿,望着南方­阴­晴不明的夜空,长叹一声,喃喃道:“孩子,消你能不负为父之托,且让主公早成大业啊”

听月阁

郭缳飘冉冉移到桌前,花厅内没有燃灯,灯光来自于屋檐前的十六盏明角灯,雪亮光线透过鹅黄窗纱,柔和而又朦胧,宛若初秋月光,而她则如同广寒宫御风而来的仙子她的衣袖扬了扬,两根纤细的手指已勾起了酒壶,漫不经心地注满了身前的杯子她的装饰是漫不经心的,她的举止是漫不经心的,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如同朦胧的灯光般若隐若现这种漫不经心之中,却又自然而然地透出了一种风韵,脱尘出俗的风韵

每一个人都再次屏住了呼吸,他们实在的,只要稍有声响,这位仙子般的女人就会突然消失不见随风而去,融融在窗外的细雨里一道动人的眼眸在众人的脸上缓缓而过,在这一瞬间,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也许这一刻花厅内唯一的生命就只剩下这一道迷人的眼眸了

眼眸落定,但却不是挺在自诩风度翩翩的两位陶家公子身上,而是停在了花厅外的花树间有人正自花树间大踏步而来,来者满身风尘,脸上淋着些许的雨点,满脸倦容,但那眼神却透着怒气陶商微微一笑,端起两杯酒,起身迎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让我先来替老师你敬一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陶商陶应二人的老师糜竺谁知糜竺恍若未闻,狠狠瞪了他一眼,卦从他身边穿过

这听月阁日常经营并不是由曹豹亲自打理,基本上都交由了老鸨张妈来做,那老鸨并不识得糜竺,见糜竺这样无礼,狐假虎威骂道:“你是甚么人,如此放肆,快向陶大公子赔礼!”

那糜竺连陶商都视若无睹,又怎会将拦在他眼前的老鸨放在眼里,他径直走向曹豹,忽地抓起曹豹衣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嘶声道:“好你个曹豹,说是带两位公子出来透透气,原来是这么个透气法!说,主公大人是怎么吩咐过两位公子?”曹豹自知理亏,垂着头,他实在不敢面对这位同僚,半晌才低声道:“主公大人分别让我等二人教两位公子文武之术,将来继承这徐州城只是……”

“只是?”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糜竺嘴里挤出来的

曹豹悄悄抬起头,就瞧见糜竺双眼里布满血丝,显然是气得甚急,他心中一寒,忙又垂下头去,道:“只是……我今晚只是让两位公子出来喝酒听琴而已,并不曾……”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我这就送两位公子回去”

糜竺气急骂道:“这就是我教的学生,可当真是懂得听风赏月弹庸风雅啊”待曹豹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糜竺早已推开众人拂袖而去了那老鸨有些不解气,悻悻道:“此人跋扈犯上,看样子也不是第一遭了吧,两位公子何不在刺史大人明前细数他的劣迹?”

“啪!”她话音刚落,陶应就已经重重给了她个耳光陶应还要动手,却被他大哥陶商止赚陶商慢慢斟满了一杯酒,淡淡的道:“惟英雄能真本­色­,妈妈也不必如此小题大做”拉过陶应坐下,叹了口气,责道:“二弟,你怎是这般冲动”又顺手拉过呆立着的曹豹,道:“曹叔叔,我们继续喝,别让兴致冷了”一脸惶惶不安的曹豹总算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脸­色­又暗了下来,不安地道:“只是糜先生一向与主公一起并不出门,今天晚上的事想必是弄的过大了,连他这种消息闭塞之人都且知道了,主公怕是也有所耳闻了吧?”

话说到此,惊得那陶应将手里的酒杯都落到了地上:“大哥,想必老师来找我们就是父亲大人他的意思,我们且是快些回去吧”

“哎,”陶商拉过郭缳的手,淡淡一笑:“我等既已出来了,早归和晚归,还不是一样的区别,不如在这玩个尽兴再回,爹那里,顶多说骂我们几句就是了”那老鸨当真是见风使舵的能手,谀笑着举杯道:“两位公子气量如海,令我等汗颜”完全忘记了方才陶应羞辱之耻

笙歌已散,长夜漫漫郭缳倚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沥的小雨偶尔可闻几声狗吠,很快就消失了,人生岂非一样,难得片刻的辉煌只不过犬吠罢了,恍若星辰坠落,下一个夜晚自当会再度璀璨,但人生呢?她忍不住长长叹息

听到叹息,那个老鸨已经从一扇屏风后端了一碗燕窝,转了出来,老鸨将一件纯黑的长袍披在郭缳的肩头,又凑到她的耳边嗔怪道:“忙活了这么久,小姐怎么还不歇息?”郭缳没有回头,淡淡地道:“我睡不着”老鸨将双手扶在她的肩头,低声道:“小姐,我知道,真的是难为你了,可是老爷他……”

郭缳掩住她的口,不让她说:“张妈你这是甚么话,义父大人他待我郭家恩重如山,若不是义父当年散尽家财将我全家从山贼手中赎回,我等怎会有今日”张妈道:“只是小姐您正值豆蔻年华,却要牺牲自己,去……”

“唉,只要能让义父他高兴,我这点算不了甚么”一抹忧患之­色­爬上郭缳的额角,却只是一慌,郭缳又道:“张妈,你说陶谦那两个儿子会内讧动手么?”张妈只好无奈苦笑,也当是安慰她道:“小姐您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动心?那两个花花少爷怎得不会有所行动呢?”郭?笑道:“张妈,你又取笑人家”

听月阁关门已久,摘星楼也早已过了打烊时辰,大厅里坐着的只剩三人,黑衣女子卦灌着烈酒,桌上已堆积了数只空壶,陆压燃灯古佛从旁小口斟饮她已是喝得伶仃大醉,头晕得扶着桌子都站不起来,顺手又给自己灌下一杯,一时间不胜酒力,只觉得腹中翻滚得厉害,忽然“哇”的一声,吐出好些酒水来店小儿从柜台后睡眼惺忪的探出头,见是她这个蛮横的的主儿,索­性­翻了个身,就当是寻常客人在发酒疯,懒得答理

不知何时,陆压燃灯古佛二人已经坐到她身旁,取过她手里酒壶,低低叹道:“施主这是何苦”她终究是忍不赚哭出声来,眼泪自鬼脸面具眼眶镂空处,滴在桌上,在烛火摇曳下晶莹闪亮她发泄了一阵,嗓子便哑了,眼中的水却再也收不赚伏在桌上,哽哽咽咽,一声高,一声低――她想起小的时候,在父亲身边无忧无虑的岁月,当时的父亲是她生活的天空,她终生信仰的一切甚么是正邪甚么是善恶,甚么是该甚么是不该,这些都是山穷水尽都不能妥协分毫的东西可是,这样的生存方式注定是孤立于世外的,那间儿时简陋狭小的小屋终年只有萧声与腊梅慰藉

后来出现了关于梦中人关于爱情的梦想曾经以为那人那脸,也会长为命中的支持――如同已经撒手西去的父亲一般却很快的,一切都结束了回头万里不归路,故人早已长绝就如合漂流着的浮冰,偶然相遇了,倾心了,彼此留下痕迹,怎奈沧海横流独影自怜,相望时已然相忘不能改变的,惟有孤独孤独过后,就是扭曲了的人­性­,疯狂的杀戮只道是谁共我,醉今朝!

她哀哀地哭泣着,像是要把一生的苦楚都与哀怨都要倾泻出来,可倾泻而出的只能是不值一文的眼泪

“唔……”声音虽是极其细鞋也把她从迷糊里拉了出来,陆压燃灯古佛二人也是有所察觉,正幽幽地望着自己又是一阵急促微声,似是有人在屋檐上快速行走听那声音,似是从对面听月阁发出她当即就抛下一个金叶子,人已经倏地飘出摘星楼陆压燃灯古佛二人对视一叹,结了帐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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